万人迷拒绝被攻略by少说废话

作者:少说废话  录入:06-27

“来啦?”
简青:……
过分自然的亲昵,好像他们真的有多熟悉。
注意到周围员工暗戳戳的八卦目光,他抬抬下巴,示意对方跟上。
“袖扣,和席雪生前整理的剪报,”乖乖在最角落的沙发坐好,贺临风打开随身带着的牛皮纸袋,拿出两样东西,“最近有点忙,一直没来得及。”
简青:“现在也是上班时间。”
“调休嘛,真以为警察是铁打的?”见青年起身要走,他抛出个新话题,“听说简总捐钱给马头村翻新了学校。”
马头村,即于秀眉的老家。
简青没料到对方会关注这些。
他不确定真正的于秀眉究竟是何时消失,可总归是在考上江大后,辛辛苦苦走出大山,来闯新世界,却被穿书者顶替了人生,毁了名誉。
犯错的是穿书者,而非“于秀眉”——那个残阳下梳着稻草马尾的姑娘,这一点,整个世界,只有简青自己知道。
就像很多时候,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清白。
“充满矛盾,对吗?”兴致盎然地,贺临风道,“简总的律师团队,在量刑建议上可是毫不留情。”
简青:“这是我的事。”
对于引起自己好奇的谜题,贺临风一向习惯刨根问底。
可没来由地,他突然记起审讯室里于秀眉那段令人毛骨悚然的告白,夸张又僵硬,如同木偶上演的舞台剧。
“我没想过要伤害你,”福至心灵般,贺临风感觉自己抓到了关窍,强调,“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简青:……
也许哪天醒来,对方壳子底下就换了个人。
穿书者们口口声声说爱自己,实则却满心算计,他又如何能确定,眼前这一刻,贺临风究竟在想什么。
世界太危险。
他谁也不能相信。

“喵。”
暖调的布艺沙发整洁舒适,一只憨态可掬的金毛安静趴在旁边,脑袋将过于柔软的布料挤出个小坑,循声找去,它背上竟托着只银白猫咪,眼睛圆溜溜,张嘴舔舔爪子,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不远处,还有两只猫放松躺在窗前,翻着肚皮晒太阳,错落有致的抱枕们,则统一印着行小字:
灵港心理诊所。
“簌簌——”
大门被推开,微风卷住落叶打着旋儿飘进来,一双长腿迈入,裹在纯黑的西裤里,干净挺括,找不出丝毫褶皱。
爱岗敬业,原本昏昏欲睡的猫猫狗狗立刻打起精神准备“接客”,却又在看清来人后重新趴了回去。
无他:这只两脚兽,从来都对自己冷淡至极。
“简先生来了,”轻声细语,前台妹子扬起笑脸,“上一位客人结束得比较早,冯医生正在咨询室等您。”
简青颔首。
作为每个月至少来一次的“老主顾”,他无需任何指引,房门虚掩着,简青抬手敲了敲,立刻听到句:
“请进。”
十分温和宽厚的音色,里面忙着给盆栽浇水的是个中年男人,慈眉善目,胸前挂着工牌,免冠照下是三个大字,冯哲康。
简青熟门熟路坐到更靠外的椅子上。
他看起来很平静,也没什么倾诉欲,比起寻求帮助,更像走个过场。
放下手里透明的小喷壶,冯医生暗暗叹了口气。
坦白来讲,对于简青的心理问题,他毫无头绪,也曾委婉建议过病人另请高明,可简青似乎并不介意。
“最近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吗?”冯医生问,“你比上个月来得更早些。”
他看过前阵子闹到满城风雨的新闻,死者席雪是溺亡,可能会勾起患者痛苦的回忆。
两年前的那场“意外”,简青曾经被发疯的司机连累,从桥上跌落北江,据说当时车窗紧闭,两人又在水下发生缠斗,最终获救时,简青已然昏厥,几度抢救才捡回性命,再来他这时,整个儿瘦了一圈。
简青诚实:“我不想说。”
在医生面前撒谎是十分没必要的行为,从小到大,包括面对市局请来的“犯罪专家”,他都是同样的应对方式。
冯医生无奈,却同样习以为常。
“还是上次的量,”抽出胸前口袋里的签字笔,他低头,边开药边叮嘱,“少吃,会影响记忆力。”
余光扫过青年被风衣遮住的手腕,对方立刻体贴卷起袖子,露出干干净净的小臂:
“我还没打算死。”
冯医生:……
患者太聪明,总会让他想把彼此的位置换一换。
而且,什么叫“还没打算死”,这句话本身就足够危险。
尽管目前看来,对方并未出现明显的自毁倾向,但人的承受力终究有限,堵而不疏,早晚会决堤。
他曾建议过简青养宠物:猫猫狗狗、花鸟鱼虫、毛绒玩具都可以,至少找一个能够倾诉情绪的“安全对象”。
结果自然是失败。
面对一个牢牢封闭内心、看似配合实则拒绝治疗的患者,自己能做的,唯有谨慎开药,适度鼓励。
简青在咨询室听了三首歌。
其实他对音乐没什么特别的感触,可总要把时长坐满,他清楚症结所在,更清楚这不是医生能解决的问题。
月月准时报道,无非是为了拿药。
力所能及的前提下,简青不想让自己的主治医师感到太挫败。
回到家时,亮堂堂的太阳正升到最高点,门外晴空万里,门内却十分昏沉,面料厚实的窗帘垂至地板,紧紧地拉在一起。
这让简青觉得舒服。
抬手,他打开衣柜,颜色相近的衬衫西装悬挂整齐,最里侧的抽屉里,一排排未开封的药盒同样整齐陈列。
简青认真数了数,随后将“新成员”放进去。
穿书者透露出的情报,他一句也不能遗忘,但,即使只是“望梅止渴”,他亦会升起零星的安全感。
今天是假期,没人能和他交接工作,简青难得真正闲下来,而不是因为重案组的“传召”。
切西红柿准备午饭的时候,边绍打来电话:“喂?简哥,明天澜江雅苑那有个晚宴,你去不去?”
缺乏对美味的强烈追求,简青厨艺一般,刀功却极佳,滚圆番茄在他手下被切成个头相近的小块,板板正正规矩码起,鲜红汁水溢出,再经由周遭的阴暗一衬,浑然是部气氛拉满的恐怖片。
视频里,边绍的表情明显变了下。
“福顺斋今天没放假,”他道,“要不我给你送点?”
简青摇摇头,稍稍抬了下眼:“怎么问这个。”
如果自己没记错,澜江雅苑举办的宴会,多半是利益交换的生意场,不符合边绍的调性。
“我妈呗,非要我出去长长见识认认脸。”
愁眉苦脸,边绍嘀咕:“她也真敢琢磨,我什么德行?老头子又那么能生,估计只有前面几个都死完了,继承权才可能到我手里。”
所以他一点都不想努力。
“要是你去呢,还能有个人唠唠嗑罩着我,”小算盘打得噼啪响,满怀期待地,边绍双手合十拜了两下,“哥,亲哥,求求。”
简青拧开水龙头洗了洗手:“嗯。”
“我就知道!够义气,”画面猛地晃动,边绍起身,“那我得仔细挑挑衣服,一般穿什么比较合适?”
简青看向对方叮叮当当的左耳,直白:“像个人。”
边绍登时嘻嘻哈哈地乐起来。
与“杀青”的纸醉金迷截然相反,“澜江雅苑”幽静古朴,连服务生都穿着裁剪改良过的汉服,里头觥筹交错,言笑晏晏,停车场修得老远,好像生怕某些五颜六色的超跑,毁了主人营造的意境。
“这么长的路非要铺鹅卵石,还TM有坡,”嘴里接连嘟囔了几句附庸风雅,边绍穿过层层叠叠的竹林,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简青,疯狂摆手,“哥!这儿呢。”
“可惜了,今天不是化装舞会,”三步并作两步,他跑上前,开玩笑,“我还想着你穿古装是什么样。”
简青淡淡回以一瞥。
明明穿西装戴眼镜,现代得不能再现代,他却像毛笔描绘的一幅画,完美融进背景,丝毫未显突兀。
边绍立刻在嘴上轻轻拍了下:“得,颜值高披麻袋都好看,当我没说。”
放眼整个北江名利场,稍微叫得出名号的人物,没谁不认识简青这张脸,当年简氏夫妇遇害,简家确实没落了许久,可随着简青渐渐长大,简家非但一扫颓势东山再起,各方各面甚至更胜从前。
老一辈做生意的,多少都信个风水八字,尤其是213那个案子……简青算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运势凶得很,一些“天煞孤星克人利己”“借寿养小鬼”的流言,也没少让他们私下里犯嘀咕。
然而,无论如何,简青的实力摆在那,只要是他出席的场合,那便只有一个焦点。
“诶,我记得之前也有个小爱豆追过你?”广袖宽袍的男星端坐琴前,现场演奏BGM,边绍拿起怪模怪样的酒杯,随意灌了口,“啧,难喝,至少往里倒点香槟吧,果然啊,背后有大集团撑腰就是豪横。”
想怎么玩怎么玩。
简青没应声,不过他记得边绍问的人,按照穿书者的排序,对方算男三,最后会越陷越深为了自己割腕,简青果断在认出对方后划清界限,说自己喜欢阳光开朗的类型,提前解决掉麻烦。
截止至目前,尚未有死讯。
除开最早接手公司时,简青近些年几乎滴酒不沾,边绍嘴里骂着难喝,后面却兴致勃勃地把全部“怪酒”尝了个遍,醉得脸颊通红,不省人事。
简青找来服务生,将对方扶进客房。
时间临近十点,酒意与欲望蒸腾,会所里的气氛渐渐被炒热,简青谈完了合作,毫无犹豫地离开。
类似的场合,他向来早退,也没谁敢拦。
夜风轻拂,通往停车场的路仅有几盏石灯照明,梦幻且微弱,今晚星子寥寥,月亮牢牢被云朵遮住,一步,两步,背后的喧嚣渐行渐远,视野即将开阔的刹那,竹林里蓦地有寒光袭来。
刀尖直奔面门,简青侧身一闪,冷意堪堪擦过耳尖。
来人大概意外他能躲开,短暂怔了下,仍没放弃,继续挥着刀子向前,偏偏用了吃奶的劲儿也不得寸进。
——简青握住了他的手腕。
铁钳般,痛得他险些蹲下|身来满地打滚。
眼见对方要拖着自己往亮处走,来人一狠心,张大嘴巴便往青年的胳膊上咬,紧接着,天旋地转。
后背沉沉撞地,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他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喉头涌起腥涩的血味。
一个狠厉且完美的过肩摔。
石灯的微光洒在脸上,照映出来人普普通通的五官。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点亮,他才惊恐发现,漆黑天幕下,垂着眼的青年没有半分震惊,比起猎物,更像守株待兔的猎人。

贺临风赶到的时候,嫌疑人正乖巧安静地坐在路边,满头冷汗。
至于被袭击的受害者,则全须全尾站在一旁,面无表情,拎着把用帕子包好的刀,好似业务熟练的刽子手,随时准备把嫌犯的头砍下来。
汪来连忙迎上去:“呦呦呦,多危险,快放下……这是怎么了?”
——他问的是嫌犯。
胳膊绵软无力地耷拉着,被纯黑领带绑在一块,不知道的还以为袖子里装的是面条。
“脱臼,他想跑,我只能正当防卫,”隔着帕子捏住刀尖,简青递过凶器,“上面应该有指纹。”
汪来:正当防卫。
好一个正当防卫。
早知道应该叫个救护车来。
“没受伤吧,”上下把人打量了一圈,贺临风道,“真巧,今天刚好我值班。”
这是他们在简氏总部“不欢而散”后第一次见。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简青本以为自己连番冷待,已经足够把对方吓退,但现在看来,他似乎把事情想的太简单。
远远听到警笛,小院里的宾客多半作鸟兽散,个别几个衣衫凌乱,帽子挡脸脚步飞快,文艺范十足的丝竹声也断了,场子瞬间冷清下来。
汪来撇撇嘴:“啧,不知道还以为咱们是来扫黄打非。”
却没等到好兄弟回话。
定睛一瞧,对方正屈膝半蹲,忙着给嫌犯解领带。
约莫是中途挣扎得太厉害,本就足够专业的死结收得极紧,看样子比手铐都靠谱,得用剪子才能弄开。
汪来立刻紧张探头:“怎么了?淤血吗?要不咱俩先帮他把肩膀装回去,我打了120,救护车马上来。”
嫌犯脸色唰地惨白。
直到贺临风慢吞吞回:“没有。”
汪来:“那你……”费这劲干嘛。
话说一半,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个荒谬的猜测,紧接着,便听到贺临风回答:“……简青的领带。”
无语又好笑地,汪来想,是贺临风能做出来的事。
接近一米九的个头,这会儿竟显得有些可怜兮兮,可汪来又实在做不到替对方加油鼓劲,只能默默在心底点了根蜡。
简总威武!干得漂亮!最好多让某人尝尝撞南墙的滋味。
然而,如果汪来再仔细观察下贺临风的表情,就会发现后者没有半点难过挫败,有的仅是越发欣赏地跃跃欲试。
他喜欢挑战。
因为嫌犯被简青揍过,和简青起过肢体冲突的嫌犯又比较容易“出意外”,汪来对后续行动烂熟于心:带回审讯室前,一通基本的身体检查无可避免,省得哪天晕在市局没法交代,同时也能证明没简青的责任。
但当简青跟着他们一起坐进救护车的刹那,汪来脑子多少还是有些宕机。
“你可以跟着其他同事回去,”担心自己没讲明白,汪来解释,“早做完笔录早走人,睡个好觉压压惊。”
低低咳了声,黑发青年镇定:“我胸口闷。”
他皮肤白,且唇色淡,这话听起来便格外有说服力,随车护士经验丰富,见他没什么特殊症状,唰地递过来个氧气袋。
简青配合抱住。
汪来则偷偷用手肘撞撞贺临风,递过个困惑的眼神:???crush正难受呢,您怎么毫无表示?
偏贺临风老神在在。
以澜江雅苑的档次规格,不可能没有私人医生之类的配备,如果青年真的难受,何必舍近求远?留下才是最合理的选择。
大概率是撒谎。
贺临风却想不出动机所在。
救护车只有一辆,里头面积有限,通常只让两位“家属”随行,但考虑到警察这个职业的特殊性——办案执法不得少于两人,护士到底没把长相过分幼态的汪来撵下去。
关好车门,简青挨着贺临风坐好。
位置有点挤,膝盖贴住膝盖。
隔着几层布料也能感受到青年肌肉的紧绷,贺临风得出结论:
不是大概率,而是百分百。
如果简青能听到贺临风的心声,得知自己是因为这个露了馅,定然会评价一句脑子有坑。
毕竟按照正常人或穿书者的思维方式,示好对象主动贴贴,怎么想都是自己的努力有了结果。
无奈贺临风是原住民,他亦没心情在意这许多。
简单包扎处理过后,担架上的嫌犯终于恢复了些精气神,汪来抓紧时间,掏出小本本问:“姓名?”
持刀偷袭还被人打得满地找牙,嫌犯大概怀疑了许久人生,双眼放空,嘴巴嗫喏着,好一会儿才答:
“陈阳。”
简青紧紧提着的那口气猛地散去。
《北江刑侦笔录》中第二案的真凶,原著中,对方虽然同样没能杀了自己,却狠狠划伤他的脸,并顺利逃脱。
而这中途夭折的尝试,不仅刺激出陈阳的凶性,也让陈阳行事愈发谨慎,后续的剧情里,对方小心布局连杀三人,才被警方逮捕归案。
但此刻,一切的悲剧都在最初画上句号。
“原著”可以改变。
久违地,简青脑内的神经放松下来,先前于秀眉抱怨自己“没去明心湖缅怀双亲”时他就有所猜测,现下愈发确定。
贺临风敏锐察觉到身边人气场的改变。
他偏过头,眉目舒展,青年五官几乎是柔和的,被他盯了两秒也没恼,手指无意识地戳弄氧气袋。
压低音量免得打扰汪来,贺临风搭话:“简先生身手不错。”
“嗯,”意料之中地,他得到答案,尽管语气仍称得上冷淡,“偶尔会打拳。”
骨头快散架的陈阳本能瑟缩了下。
汪来瞧着他这副鹌鹑似的衰气样,不由得趁机教育:“怕?怕就对了,真以为违法犯罪那么容易?以后还敢吗?”
陈阳咳嗽两声没接话。
汪来咂咂嘴巴:“行,聊聊吧,为什么袭击简青。”
提到这茬儿,陈阳的眼神陡然阴沉,积压的怨愤压过恐惧,他恨恨盯着简青,总算有了原著中连环杀手的影子。
“谁让他长得好看。”
等着听狗血恩怨情仇的汪来:……
不是,这人有病吧?
偏偏陈阳的态度十分认真,找不出一点装疯卖傻狡辩的破绽,后知后觉地,成日与亡命徒打交道的汪来意识到,倘若简青真的只是个坐办公室的普通总裁,此时八成已经变作一具血流满地被毁容的死尸。
于是他立刻严肃起来。
唯独简青这个当事人反应平平。
过往二十八年,他听到见到的恶意数不胜数,多一个陈阳少一个陈阳其实没什么差别。
至少这一次,自己的耳朵够清净,无需再被动接收对方心底的阴暗。
从未打算真正浪费医疗资源,下了车,他随意在走廊最深处的椅子上坐了会儿,假装自己做完检查,掐算着时间起身。
——案情足够明了,汪来在救护车上便做完笔录,顺带让他签过字。
腕表指针跳过零点,简青站在医院最后一级台阶旁打开手机导航,划走系统的推荐路线,自顾自点进步行。
一小时五十分钟。
简青微微抿唇。
“滴滴。”
有谁轻轻按了下喇叭,熟悉的车停到街边,露出张更熟悉的脸:“简先生。”
“我送你。”
简青:……
一模一样的对话,而且,这人不应该在守陈阳?
“老周开来的,他替我班,”仿佛读出自己的疑惑,对方一本正经解释,“走吧,回家,颜队吩咐,不信你问。”
简青婉拒:“我不坐别人的车。”除非情势所迫。
贺临风从善如流:“简单。”
“你来载我。”
简青:……
他本该转身离开,就像上次一样。
可或许是陈阳的落网让自己难得高兴了一回,简青抬脚,屈指敲了敲车门:“下来。”
位置交换。
简青握住方向盘,迅速找了找手感。
贺临风老老实实坐在副驾驶,没说什么奇怪的话,也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好像仅仅是为了单纯地送他一程。
午夜的道路十分空旷,简青却始终没有提速,全程保持在一个稳定的数值。
父母去世后,简青便搬出来,初中前住在小姨那,再是宿舍,等到大学毕业,顺势买了间离公司最近的房子。
于他而言,真正意义上的家,是个遥远且模糊的字。
不曾对任何人发出上楼坐坐的邀请,简青熄火停车,礼节性地对贺临风道了声谢。
回答他的是句含笑的晚安。
猜测对方又要回局里加班,顿了顿,简青提醒:“贺顾问。”
“我觉得陈阳的状态,不像是第一次作案。”
房门解锁,客厅里伸手不见五指,简青习以为常地拿出拖鞋换好,熟练绕开每一件可能撞到自己的家具,拉开窗帘,让柔和的月光洒进来。
不经意地,他向下扫了眼。
某人的车子仍停在原位。
买房时专门挑了最远最偏住户最少的一栋,深夜之中全楼漆黑,眉头蹙起,简青在放任不管和下楼赶人中纠结两秒,抬手按亮沙发旁的落地灯。
“啪嗒。”
回应般,暖黄的车灯闪了两闪。
接着才掉头疾驰而去。
长且直的睫毛陡然一眨,简青回神,意识到自己看了许久。

松晓彤元气满满地和门卫挥挥手,拎着两袋早餐上了楼。
经过几次真实案件的磨炼,她身上那股怯生生的书卷气褪去大半,唯独写报告的本事没落下,反而愈发精进。
推开门,百叶窗拉着,最靠里的位置趴了坨黑影,松晓彤蹑手蹑脚地放慢动作,对方却忽然自个儿弹起来。
“煎饼!谁带了煎饼!”鼻尖猛地抽动两下,汪来眼睛都没睁,精准朝左边拧动脖子。
第一次见到这场面时,松晓彤差点被吓得叫出来,如今已经可以淡定投喂,顺便送上一杯豆浆:“贺哥呢?”
汪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洗漱去了吧,刚刚还在。”
刷啦——
收起窗帘推开窗户,新鲜空气大股涌进,卷走积压整夜的沉闷,松晓彤看着汪来一脸被榨干精气的颓废样,没忍住问:“昨晚究竟怎么回事?”
不是说全场只有嫌犯受了伤,交代得也挺快?
“这小子,表面唯唯诺诺,实际胆子大得很,”张嘴咬了口煎饼,汪来含糊,“备忘录里写了一整套杀人计划,差点咱们的都市传说就要被终结,血肉模糊躺在竹林里,等着上第二天的头条新闻。”
松晓彤疑惑:“简总和他认识?”
“完!全!不!认!识!”牙齿恶狠狠咀嚼,汪来像是在咬嫌犯的肉,“之前连面都没见过。”
松晓彤:“那为什么……”
“因为简青长得好看,”生无可恋地,汪来往椅子上一瘫,“而且经常上热搜,次次都是爆。”
“陈阳——我是说嫌犯,他想闹个大新闻,又正好得知简青会去澜江雅苑参加晚宴,到场之后看了一圈,没找到更合眼缘的,一拍脑门,叭,咱简总就成了小倒霉蛋。”
松晓彤目瞪口呆。
“抽象吧?我也觉得抽象,”汪来仰头放空,“更抽象的还在后面。”
“我问陈阳,杀人总得有个动机吧?好看的怎么就该死?他说,因为自己长得丑,处处碰壁受歧视,所以要报复社会。”
“天地良心,我对灯发誓,陈阳的长相虽然和漂亮帅气沾不上边吧,却绝对属于普通人的范围。”
“我怀疑他在耍我,但我没有证据。”
松晓彤吸了口豆浆,若有所思:“心理问题?最近受过强刺激?”
汪来叹气:“可能吧。”不过这方面,贺狐狸比较擅长。
等他三下五除二解决掉煎饼,消失了一早上的贺临风才慢悠悠回来,清清爽爽,找不出半分通宵后的狼狈。
汪来突然便理解了陈阳的感受。
尽管只是一点点。
拿起豆浆后道了声谢,贺临风笑眯眯抓壮丁:“正好,晓彤没熬夜又会开车,吃完没?吃完陪我去取个证。”
推书 20234-06-26 : 在柯学基建后我看》:[BL同人] 《(综漫同人)在柯学基建后我看到了弹幕》作者:我会抡大锤【完结+番外】晋江VIP2024-07-02完结总书评数:3283 当前被收藏数:15261 营养液数:10347 文章积分:234,645,472文案:黑川秋涉辛辛苦苦将一座濒临倒闭的游乐园扶持到勉强运作,结果开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