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拐了白月光师尊by辞寒

作者:辞寒  录入:09-05

风溯雪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方才被揉过的发顶,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
他看着师尊渐行渐远的背影,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一种从未有过的、滚烫又酸涩的暖流,如同岩浆般在他心底深处翻涌、蔓延,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
这感觉陌生而汹涌,让他心慌意乱,却又带着一种隐秘的、难以言喻的悸动和……眷恋。
他喜欢跟着师尊游历四方,喜欢看他剑扫不平时的凛然神威,更喜欢他封印魔门后那带着点小得意的懒散笑容。
他喜欢师尊指尖的温度,喜欢他身上阳光青草的气息,喜欢他揉自己头发时那份自然而然的亲昵……
这份喜欢,早已超越了弟子对师尊的敬仰与依赖,悄然生根发芽,长成了连他自己都未曾清晰认知、却已无法忽视的参天大树。
夕阳的余晖温暖地包裹着他,也照亮了他眼中那无法掩饰的、炽热而懵懂的情愫。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快步追了上去,像过去的七年一样,坚定地跟在那个耀眼的身影之后。

第46章 幻境3成亲
西域的烈阳、黄沙与惊心动魄的封印,如同烙铁般刻在风溯雪心底,也彻底点燃了他心中那懵懂又炽热的情愫。
他看向身侧那人的目光,再也无法掩饰其中的灼热与依恋。
每一次师尊朗声大笑,每一次指尖不经意地拂过他的发梢,甚至每一次促狭地唤他“小溯雪”,都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层层叠叠、无法平息的涟漪。
幻境的时间温柔地流淌,似乎也默许了这份滋生的情愫。
风溯雪渐渐长成了挺拔俊朗的青年,修为在盛昭的指点下突飞猛进,眉宇间多了几分清冷孤绝,面对师尊时又有着柔软与炽热。
他跟在盛昭华身后,踏遍山河,斩妖除魔,快意恩仇。他贪婪地汲取着每一刻与师尊相处的时光,那份隐秘的爱恋如同藤蔓,早已缠绕心扉,深入骨髓。
直到,一个暮春。
江南烟雨,画舫轻摇。
盛昭难得地换下那身天青色的长衫,穿着一件月白云纹的常服,墨发用一根玉簪松松挽起,斜倚在船窗边,看着外面朦胧的雨幕和盛放的桃花。
几缕发丝垂落颊边,平添几分慵懒的温柔。他手中把玩着一只小巧的白玉酒杯,眼神有些放空,似乎在想着什么。
风溯雪坐在他对面,目光几乎无法从那如画的侧颜上移开。
船内熏香袅袅,混合着盛昭华身上特有的、清冽如松雪的气息,织成一张令人沉溺的网。
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窒息的渴望在他胸腔里疯狂冲撞。
他想靠近,想触碰,想将这谪仙般的人永远禁锢在自己身侧,只属于他一人。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细微、如同蚊蚋般的呢喃,混杂着烟雨的气息,悄然钻入他耳中,直抵灵魂深处:
【抓住他……他是你的……永远……】
【与他拜堂……结发为盟……永不分离……】
【看……他在等你……】
这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瞬间点燃了风溯雪心底压抑已久的欲望。
所有的理智、伦理、师徒之防,在这魔音的低语下如同冰雪消融,他的眼中只剩下窗边那道朦胧又清晰的身影,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得到他!占有他!让他永远只属于自己!
“师……师尊……”风溯雪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偏执的颤抖。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窗边。
盛昭闻声转过头,眼中带着惯有的、带着点询问的慵懒笑意:“嗯?小溯雪,怎么了?”
风溯雪没有回答。
他停在盛昭面前,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脸颊。
他伸出手,猛地握住了盛昭华放在窗棂上的那只手。入手微凉,骨节分明,是他魂牵梦萦的触感。
盛昭似乎愣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讶异,但很快,那抹讶异便被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情绪取代。
他没有挣脱,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儿,看着他眼中燃烧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炽热火焰和一丝陌生的疯狂。
“我们……”风溯雪的声音更加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滚烫的岩浆里挤出来,“成亲吧,师尊。”
没有询问,没有试探,只有斩钉截铁的宣告。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盛昭的眼睛,带着孤狼般的执着和不容拒绝的占有欲。
船外的雨声似乎停滞了一瞬。
盛昭沉默了。
他看着风溯雪紧握着自己的手,看着他眼中那不顾一切的火焰。
那双总是盛满阳光和狡黠的眸子深处,仿佛有某种东西在无声地碎裂、沉淀。
过了许久,久到风溯雪几乎以为会被拒绝时,盛昭那形状优美的薄唇,缓缓勾起一抹极淡、极深、带着纵容的弧度。
他反手,轻轻回握住了风溯雪滚烫的手。指尖依旧微凉,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稳定。
“好。”一个字,轻如叹息,却重若千钧,瞬间点燃了风溯雪眼中所有的光芒!
婚礼仓促却极尽奢华。
没有宾客如云,只有风家父母的见证。地点选在了风家一处风景绝美的别院。
风溯雪一身大红喜服,衬得他面如冠玉,身姿挺拔。
他站在布置得喜气洋洋的厅堂中央,心跳如雷。
所有的喧嚣都仿佛远去,他眼中只有红毯尽头,那个同样穿着大红喜服、由侍女搀扶着缓缓走来的身影。
盛昭墨色的长发被精致的金冠束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
繁复华丽的喜服穿在他身上,非但不显俗艳,反而更衬得他姿容绝世,如同九天仙君偶落凡尘。
只是,那向来带着笑意的眼眸,此刻却平静无波,深不见底,仿佛隔着一层薄雾,静静地看着一步步向他走来的风溯雪。
那眼神,温柔依旧,却又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和疏离。
风溯雪却顾不上了。巨大的狂喜和满足感淹没了他。
他快步上前,几乎是从侍女手中“夺”过了盛昭华微凉的手,紧紧攥住,仿佛生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随着司仪高亢的唱礼,风溯雪虔诚地弯下腰。
当他抬起头,与近在咫尺的盛昭相对而拜时,他甚至能看到对方浓密眼睫下,那平静如深潭的眸光中,映出的自己,一个被狂喜和欲望填满、近乎陌生的自己。
“礼成!”
“送入洞房!”
欢呼声和喜乐声瞬间达到高潮。风溯雪再也按捺不住,在无数花瓣洒落中,一把将盛昭拦腰抱起!
入手的感觉比想象中更轻。
盛昭华没有挣扎,只是顺势将头轻轻靠在他肩窝,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颈侧。
那清冽如松雪的气息混合着大红的喜服熏染出的暖香,形成一种令人迷醉的、致命的诱惑。
风溯雪抱着他,如同抱着世间最珍贵的稀世珍宝,大步流星地走向早已布置好的、铺满锦被的洞房。
每一步都踏在云端,巨大的幸福和即将拥有全部的满足感冲昏了他的头脑。他踢开房门,将怀中的人轻柔却不容抗拒地放在柔软的大红锦被上。
龙凤红烛高燃,烛影摇红,将满室映照得暧昧而温暖。
风溯雪俯下身,双手撑在盛昭华身侧,将他困在自己与锦被之间。
他贪婪地凝视着身下这张完美无瑕的脸,那双平静深邃的眼眸。师尊,现在是他的了。
完完全全属于他了!

大红锦被柔软得如同云絮,烛影摇红,将满室晕染成一片暧昧的暖色。
风溯雪将怀中的人轻柔却不容抗拒地放在床榻上,俯身撑在两侧,将他困在自己与这片令人迷醉的暖红之间。
他贪婪地凝视着身下这张完美无瑕的脸,那双总是带着促狭笑意的眼眸此刻平静深邃,如同映着烛光的深潭,几乎要将他的灵魂吸进去。
师尊……现在是他的了!完完全全属于他了!
巨大的狂喜和占有欲如同烈火灼烧着他的理智。他低下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膜拜和无法抑制的渴望,颤抖着吻向那淡色的、形状优美的薄唇。
就在他的唇即将触碰到那抹温凉的瞬间。
一只微凉的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突然抵住了他的胸膛。
风溯雪的动作戛然而止,错愕的抬眼。
只见身下的盛昭,那双永远含着七分笑意的眼眸,此刻平静如深潭。
那光芒不再是慵懒的促狭,而是锐利的,洞悉一切。他嘴角那惯有的、带着戏谑的弧度,此刻却微微上挑,勾勒出一个极其复杂、带着三分玩味、三分了然,还有一丝……风溯雪从未见过的、近乎冰冷的嘲讽的笑意。
“小溯雪,”盛昭的声音响起,依旧是那清越的调子,却像淬了冰,字字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刺风溯雪混乱的识海,“这洞房花烛……你入得,可心安?”
风溯雪浑身一僵,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那灼烧的欲望被这冰冷的质问浇灭。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盛昭抵在他胸膛的手并未收回,反而微微用力。
那力道不大,却让风溯雪觉得有一股沛然莫御、却又精妙无比的力量瞬间作用在他身上,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束缚。
天旋地转!
他竟被这股力量轻而易举地掀翻,位置瞬间颠倒!
后背重重陷入柔软的锦被,而方才被他压在身下的人,此刻却已反客为主。
盛昭一条腿曲起,膝盖顶在风溯雪身侧,将他牢牢禁锢在床榻与自己之间。另一只手依旧撑在风溯雪耳畔。
他微微俯身,墨色的长发有几缕滑落,拂过风溯雪滚烫的脸颊,带来一阵冰凉的战栗。
那张完美到极致的脸离得更近了,近到风溯雪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深处,那不再是促狭的笑意,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仿佛蕴藏着亘古寒冰的漠然。
“看着我。”盛昭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魔力。
风溯雪被迫对上那双眼睛。那里不再是含着笑的,而是变成了两面冰冷、剔透、映照着他自己此刻狼狈、迷茫、欲望扭曲模样的镜子。
“你看到的,是谁?”
盛昭一字一句,如同冰锥凿击,“是那个会拿剑穗逗你、会大声夸你、带你踏遍山河、为不平事拔剑的盛昭?”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还是……外面那个,风雪满肩,心魔缠身,等着你回去的……盛昭?”
“风雪满肩……心魔缠身……”这几个字,如同惊雷般在风溯雪混乱的识海中炸开。
一些被这场旖旎幻境强行压制的碎片一样的画面,如同破碎的冰晶,骤然穿破欲望的迷雾。
是六岁那年,天外来客,银发玄衣在鬼修和傀儡中救下自己的孤傲身影。
是镜域之外,撕裂空间降临的恐怖威压,银发狂舞,眼中燃烧着心魔红焰的冰冷身影。
是问道台上,玄衣银发,负手而立,周身弥漫着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与孤寂……
这些画面与眼前这张带着冰冷嘲讽的俊脸疯狂重叠,撕扯。
“不……不对……”风溯雪痛苦地摇头,眼神剧烈挣扎,“你是师尊……你是盛昭……”
“呵,”盛昭低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温度,只有无尽的悲悯和一丝极淡的疲惫,“‘盛昭’?那不过是……”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风溯雪,投向虚无的远方,声音变得飘渺,“……一个早已消散在风里的幻影罢了,我……何时是你的盛昭了。”
他撑在风溯雪耳畔的手缓缓抬起,指尖带着一丝微凉,极其轻、却又带着千钧重压般,点在了风溯雪的眉心。
一点冰寒刺骨、却又蕴含着奇异清明的力量,瞬间涌入。
“痴儿!”盛昭的声音陡然变得宏大而缥缈,如同九天之上的梵音,明明虚无,却狠狠的冲击了风溯雪沉沦的识海。
“幻由心生,魔由欲起,这镜花水月,温香软玉,不过是你心中妄念所化。你沉溺的,是你自己的欲望,是你亲手编织的牢笼。”
“看看外面!”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风溯雪灵魂深处,“风雪已深,冰层之下,心火将熄!那个在真实风雪中、等你回去的人……才是你的归处!”
随着这声厉喝,盛昭指尖那点冰寒之力轰然爆发。
整个洞房花烛的幻象如同被投入巨石的琉璃镜面,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大红的喜服、燃烧的龙凤烛、柔软的锦被、身下之人俊美的容颜……所有的一切都在疯狂扭曲、剥落、碎裂!
“师尊——!”风溯雪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伸出手想要抓住那正在碎裂的身影。
然而,他抓到的,只有一片虚无的光影碎片。
最后映入他眼帘的,是盛昭那双深邃的眼眸。
那里面,方才的冰冷嘲讽已然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悲悯的、洞穿一切的澄澈,以及一丝极其复杂的、风溯雪现在无法理解的温柔?
“回去吧……溯雪……”
一个极轻、极淡的声音,仿佛直接响在灵魂深处,带着最后一丝暖意,“记住那句封魔诀,他在等你……别让他……等太久……”
话音落尽,幻象彻底崩塌。
刺目的白光吞噬了一切。
巨大的眩晕和撕裂感再次袭来。
风溯雪的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坠入无边的黑暗深渊。
最后残留在感知里的,只有眉心那一点冰冷刺骨、却又让他混乱欲狂的识海获得片刻清明的触感,以及那句如同烙印般刻入灵魂的话语。
“他……在等我。”
“可是……”
为什么呢?你不是幻境的产物吗?为什么,要帮我呢?

许久,刺目的白光和灵魂撕裂般的眩晕感终于褪去。
风溯雪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的灰白色浓雾之中。
没有方向,没有声音,甚至连自己的脚步声都被这厚重的雾气吞噬。
幻境中经历的一切,西域烈阳下的并肩、江南画舫上的旖旎、洞房花烛夜的冰冷破碎与那声穿透灵魂的“他在等你”……
如同破碎的琉璃碎片,在他识海中疯狂旋转、碰撞,带来阵阵尖锐的刺痛和难以言喻的空洞。
他如同一个失去魂魄的躯壳,在浓雾中漫无目的地行走。
时间失去了意义,空间也失去了边界。识海深处的心魔阴影因幻境的冲击而愈发活跃,发出蛊惑的低语,试图将他重新拉入欲望的深渊,又被那最后一点冰冷的清明死死压制。
他就这样走着,麻木地对抗着内外的混乱,直到前方浓雾中,突兀地出现了一点昏黄的光晕。
那是一座极其简陋的茅草屋。
门扉半掩,昏黄的灯光从缝隙中透出,在这片死寂的迷雾中,竟透着一丝诡异的暖意。
风溯雪如同被本能牵引,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屋内陈设简单到极致,一桌,一椅,一盏油灯,一个蒲团。
一个穿着素色麻布长袍的人影背对着门口,坐在蒲团上,正对着桌上跳跃的灯火,似乎在煮茶。那人身形清瘦,脸上覆盖着一张没有任何纹路的纯白色面具,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和薄薄的、颜色极淡的嘴唇。
“来了?”
一个清冽平静、辨不出年龄性别的声音响起,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面具人没有回头,只是提起粗陶茶壶,将冒着热气的、颜色深浓的茶水注入桌上仅有的两个陶杯。
风溯雪站在门口,全身肌肉紧绷,手按在腰间的寒溪剑上,眼神锐利如鹰隼,警惕地审视着这个诡异的存在。
这秘境之中,幻象丛生,谁知道这面具人又是何种陷阱?
“坐。”面具人放下茶壶,终于缓缓转过身。
纯白的面具在昏黄灯火下泛着冰冷的光泽,黑洞洞的眼孔后面,似乎有两道穿透一切的目光落在风溯雪身上,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漠然与一丝极淡的疲惫?“茶快凉了。”
风溯雪沉默片刻,终究还是迈步走了进去,在桌边唯一的椅子上坐下。
他没有碰那杯茶,只是冷冷地盯着那张面具:“你是何人?”
“一个过客罢了。”
面具人的声音毫无波澜,如同古井深潭,“或者说,一个比你更早迷失在此地的残响。”
他端起自己面前的陶杯,轻轻吹了吹气,面具下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这千机百炼,熬炼心志,亦照见因果。你心中明明杀意如渊,却又困于情障。如此道心,不破不立,却也……极易彻底崩毁。”
风溯雪心头剧震。
杀意如渊?困于情障?
笑话,他自认确实困于情障,但何时杀意如渊?这面具人必然满嘴胡言!
他按着剑柄的手指骤然收紧,指间发白,眼中寒意更甚:“你到底想说什么?”
面具人放下茶杯,目光似乎穿透了面具,落在风溯雪紧握剑柄的手上,又仿佛穿透了他,看到了更遥远的未来。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自问自答般的悠远:
“杀戮之道……世人皆言其酷烈,其暴戾,乃绝情绝性之道。”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划过粗糙的桌面,留下一道微不可察的痕迹,“然,剑锋所指,为何?是屠戮生灵以证己道?还是……斩断业障,涤荡乾坤?”
他抬起手,那动作带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你之杀意,是源于守护?源于不甘?源于……欲念不得的扭曲?”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锐利,“若只为宣泄心中戾气,那不过是最下乘的屠夫!殊不知,真正的杀戮之道……乃是裁妄!”
“裁妄?”
风溯雪下意识地重复,谢归忱师兄的剑意……
“裁断虚妄,斩灭魔障。”
面具人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字字如锤,敲打在风溯雪的心上,“斩去蒙蔽本心的迷雾,斩去拖累前行的执念,斩去……那些不该存在的、阻碍真实的妄!”
杀戮……是为了守护?
面具人仿佛看透了他内心的震荡,话锋却陡然一转,变得极其隐晦,如同雾中看花:“至于情之一字……更是世间最难解的妄。”
他的目光似乎透过面具,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再次落在风溯雪脸上,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告诫:
“心火灼灼,可焚尽万物,亦可……温暖孤寒。然冰层深厚,心火……终有燃尽之时。执着于靠近那点微光,飞蛾扑火,换来的或许是永恒的冰封与熄灭。”
他微微停顿,面具下的气息似乎有一瞬间的凝滞,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有时……保持距离,让那冰层……不至于彻底冻结生机……或许,才是真正的……守护。”
这些词语如同冰冷的楔子,狠狠凿入风溯雪的脑海!
幻境最后,“盛昭”那悲悯的眼神和那句“他在等你”再次清晰浮现。现实与幻境的界限在这一刻变得模糊又无比清晰。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那张纯白的面具,仿佛要穿透那冰冷的阻隔窥见面具之后的那张脸:“你……究竟是谁?!你怎会知道……”
面具人却缓缓站起身,不再看他。
他走到门边,望着门外翻涌不息的浓雾,背影透着一股深沉的孤寂与了悟。
“我是谁……并不重要。”
他的声音飘渺得如同雾中传来,“重要的是,你该醒了。这迷雾不该困住你。记住,你的路……不在沉溺,不在逃避,更不在奢望改变那早已凝固的寒冰。”
他微微侧头,面具的轮廓在昏光下显得有些模糊:“外面……有人在等你。那才是你的真实,你的战场,你的……道之所在。”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身影也仿佛开始融入浓雾之中,“走吧……别再回头了。”
话音落尽,那面具人的身影如同水中的倒影,在风溯雪眼前缓缓消散,连同那简陋的茅草屋、昏黄的灯火、桌上的陶杯……一切如同从未存在过。
浓雾依旧翻涌,但风溯雪眼中,却不再是茫然与混乱。
他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抚过眉心。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幻境中“盛昭”最后一点冰冷的触感。
杀戮……非为屠戮,而为裁断虚妄,守护本真?
情……不可强求,保持距离,让心火不熄,冰层不彻底冻结,才是守护?
无数念头如同风暴般在识海中席卷、碰撞、沉淀。
风溯雪缓缓抬起手,握住了腰间的寒溪剑。
冰冷的触感透过剑鞘传来,直抵心间。他最后看了一眼面具人消失的方向,眼神中褪去了迷茫与疯狂的炽热,只剩下一种近乎孤绝的清明与坚定。
他不再犹豫,转身,迈开脚步,朝着浓雾深处,那唯一清晰指引的方向,真实的世界,那个风雪满肩、在等他回去的人,坚定地走去。
不管他是谁,他说得不错,风溯学,该离开了。

第49章 三世里出逃的唯一变数
浓雾如同被无形的利刃劈开,风溯雪一步踏出,刺目的天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脚下是坚实的、带着微凉露水的草地,鼻尖萦绕着山林清晨特有的清新气息。
幻境中浓得化不开的旖旎、冰冷、破碎与绝望,如同被阳光驱散的晨雾,瞬间褪去了大半,只留下灵魂深处的清明。
他抬起头。
不远处,一道玄色的身影静静伫立在山崖边缘。
不是白衣,而是那身不染尘埃的玄衣,如瀑的银发在晨风中微微拂动,流淌着清冷的光泽。
他背对着风溯雪,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孤绝,仿佛与这方天地融为一体,又像是亘古矗立的冰峰,隔绝了所有尘世的喧嚣与温度。
正是盛昭。
风溯雪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骤然松开。
幻境中“盛昭”最后那悲悯洞悉的眼神,与眼前这道冰冷孤绝的背影疯狂重叠,灼烫着他的灵魂。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湖翻涌的巨浪,一步步走了过去。
脚步有些虚浮,是幻境剧烈消耗的后遗症,但他的背脊却挺得笔直,眼神中再无迷惘,只剩下沉淀下来的冷冽和一丝复杂情愫。
他在盛昭身后三步处停下,垂首,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清晰平稳:
“师尊。徒儿……让您久候了。”
盛昭缓缓转过身。
晨光勾勒着他完美的侧颜轮廓,银色的睫羽下,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平静无波地落在风溯雪身上。
那目光冰冷依旧,仿佛能穿透皮囊,直看到他的灵魂。
没有询问,没有责备,也没有丝毫幻境中可能存在的担忧。只有平静的,带着一丝不可察的温柔,落在他身上。
推书 20234-09-05 : 爸爸是厨神by书禾》:[无CP向] 《爸爸是厨神[美食]》作者:书禾禾【完结+番外】晋江VIP2025-08-31完结总书评数:9541当前被收藏数:25848营养液数:46205文章积分:321,121,984文案:楚易文得知自家儿子是书中配角,会跟着他的反派朋友们一起被主角炮灰掉时,开始了拯救儿子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