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就多吧,迟早要赚回来。”许知昼咬牙说。
宋长叙跟许知昼一块去看铺子,铺子的老板是一个中年男人他们以前是做早食摊子的,做早食摊子起早贪黑,竞争大。
这些年攒了一些钱,儿女又在县里,他就想卖了铺面去儿女那买个宅子养老,不再辛苦了。
宋长叙跟许知昼讲价,中年男人也只松了一下口,说了三十两下来。
“你的桌椅可以留给我们,八百七十两我们就可以去衙门过契。”
中年男人一听这里要求,虽有些不舍,他还想把桌椅单独卖出去,现在看宋长叙跟许知昼是真心想要的,他也不扭捏。
“成,桌椅就送给你们。不送给你们我也是拿去卖了,都是老物件,我要回去也不会带着它们走。”
两厢说好,他们就去县衙把地契过了,另外存了一份契书在官府需三两银子。
这三两银子宋长叙爽快的掏了,中年男人心中对他们的评价是两个爽快人。
许知昼拿着契书,心里有一块石头落地。
“还容宋公子给我两日腾铺子。”中年男人说道。
宋长叙笑道 :“我明日要翰林院上值,这铺子是我夫郎的,两日后你跟他交接吧。”
商铺的地契写的都是许知昼的名字。
中年男人一听心中凛然,没想到是个做官的小官人,“好,我会与您的夫郎商谈。”
说定后,许知昼把地契卷入袖子里,“真写我的名字了?”
“你说的想要商铺,在金河县整日起早贪黑的,铺子写你的名字合适。”
许知昼差点蹦起来,“我以后就有自己的铺子了。”
“许老板还要去找人做事,你以后可以当个甩手掌柜。”
许知昼:“两个人就够了,钵钵鸡是小商铺,我还不能歇,要制糖。”
许知昼有了当老板的心,“人我自己解决。”
宋长叙应一声。
这回虽花了许多钱,好歹把他们想的第一件事办成了。
许知昼回到屋子把地契藏好,抱着放着金条的盒子恋恋不舍。
“相公,你若是还能让陛下赏识就好了。”许知昼意有所指。
宋长叙:“……”
宋长叙去屋里制糖,许知昼去换了一身衣裳,戴上自己的银簪和银手镯。
宋长叙见了笑,“改日也要给你置办好行头,买一块玉佩来戴一戴。”
许知昼白他一眼,“你现在都还只戴玉坠子,还想买玉佩,做梦呢。成大事者,要先忍着。我想没准会有人直接送我一块玉佩。”
宋长叙调侃:“还说我做梦,我看你梦的不清。”
许知昼哼哼唧唧,瞪宋长叙。
他不去理宋长叙拿着银子出去寻人。他转身就去找人牙子,问问他那有什么人。
人牙子看许知昼年轻貌美,心中有猜测,“不知少爷需要什么样的人?”
许知昼:“相公去宫里上值,我就倒腾一个小商铺,想要一个记账的先生,还有一个会做饭的人。”
人牙子对“宫里上值”这类字眼很敏感,顿时换了模样,对许知昼有几分敬重。
他找了六男三个哥儿,三个女子过来。
“夫郎,账房先生我们这里没有年轻的,年轻的人也不会到这里。只有三四个中旬老先生。会厨艺的哥儿跟女子有六个,您挑一挑。”
许知昼最后选了一个中年男人,他叫向树,大约四十多岁,不知为何沦到人牙子手里。
向树跪求许知昼,“劳烦夫郎选我家哥儿,他从小就勤勉,做饭砍柴不在话下。”
许知昼动了恻隐之心,他点头:“那就这位向小哥儿吧。”
向树的价格高要十两银子,向兰的价也高,毕竟年轻刚二十岁,还未嫁过人,模样虽不好但很清秀。
要了八两银子。
“你们跟我一并回去吧。我们家不大,除了我跟相公住一起,只有一间杂房,还要委屈你们父子住一起。”
向树眼中感激:“已经是很好了,夫郎。我这副身子能让夫郎看上真幸运,我儿勤快的。”
许知昼:“你们是哪里的人士,你会记账应当是读过书的人,怎么沦落至此?”
以后要放在家里的人是该好好打听,不过不知道这些人说的真假,人牙子已私下跟他说话他们的身份,端看他们老不老实。
向树说了自己的出身。他们是灾民实在没办法才卖身到人牙子那混口饭吃,这年头做账房先生都是找信任的人,哪会去外边找人。
他会断文认字,京城满大街的人,还有相熟的人会断文认字,与其去信一个外人,还是自己认识的人好。
像是高门大户那更不必说了,他们都是家族培养的侍从。
回到家里,宋长叙一看多了两个人。
“老爷。”向树喊道。
宋长叙身子一抖,有些不适应,主要他刚二十三岁就被叫老爷。
“你叫我大人好了,不要让我老爷。我在翰林院当值,从六品修撰。夫郎买你们是为了开铺子,你们以后听他的就好。”
向树没想到这回找的主家还是做官的,心里怪高兴。
许知昼让他们先去杂屋里把屋子收拾干净,他们院里还是太小了。
商铺里还有一个小隔间,可以让向树睡,到时候向兰跟他们一块,向树就在铺子里睡。
这般就打算好了,等挣钱后他们去买一个四合院,屋子就大了。
晚上向兰做了饭菜,许知昼有意试他的厨艺,吃起来味道不错。
他的心情大好,“你跟我身形相仿,我有几件衣裳不穿了,你可以穿。另外买一些被褥和惯用的物品。”
许知昼给了一两银子,这一两银子够把两个人拾掇干净。
向兰含着热泪应下:“谢主夫。”
待向知走后,许知昼挠了挠脸怪难为情,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叫他主夫。
他转头就对上宋长叙含着笑意的脸,他那模样好整以暇的。
许知昼:“看我做甚?”
宋长叙:“我是想你这般有气势了,瞧着是当家主夫的模样,以后我都要畏惧一二。”
“你最好畏惧,我可是了不得的人。”许知昼仰着下巴洋洋得意。
夸他一下,他就能翘尾巴翘上天。
用了晚膳,把糖袋收拢到灶房,看来制糖坊的事也要提上日程了。
有钵钵鸡跟制糖坊在,细水流长,他们就能靠这两样东西过上富足的日子。
许知昼今晚兴奋到睡不着。
另一边杂屋已经拾掇妥帖,向树打地铺让儿子睡在床上,这回不用跟人挤在一屋里,拿着破布披在身上还不能避寒。
在人牙子那也有不怀好意的人,他这么大把年纪倒是没什么好想,但是向兰还小,一直在人牙子那不好。这回幸好遇上了许知昼,不然哪有这么好的东家。
瞧着大人跟主夫是知书达理的人,终于让他们父子俩的运气好一些。
向兰说道:“爹,主夫说明日要教我做钵钵鸡,这里的被褥软乎,我从那里出来才觉这遭有点活味。”
早上宋长叙去上值,桌子上已经摆上了早食,做的馒头跟包子,还有一碗绿豆汤。
向兰说:“大人,我想您要去上值,灶房有面粉跟猪肉,还有绿豆便做了一桌。”
宋长叙:“好。”
他在家中吃罢早食出门。宋长叙到翰林院跟沈良一块去国史馆,沈良今日心不在焉。
“沈兄可是遇上什么难事?”
沈良说道:“不算难事,这事估计今天也要传开了。陛下抓了一个宗室子弟说起矿山的事,把陛下气急了怕是要收税。”
这消息自然是从他的老丈人那得到的。各家都有矿山,这处要收税,他们当然不愿意。
陛下动作真快。
宋长叙:“陛下气煞也能理解,国库亏空,其他人却是富贵加身,陛下自然是心里有些发狠。”
沈良:“可自宁兴建朝以来都是这样的。”
宋长叙说道:“沈兄,惯例不一定是对的,可能只是未被改正。”
沈良神色一怔,他沉思不语。
到了萧将军六十大寿,朝中的局势缓和下来。他们纷纷去向萧将军祝寿,其乐融融。
许知昼已经把铺子收过来了,向树也到铺子里休息。等过了萧将军的寿辰,他们就能把铺子开起来。
今天来的人太多,许知昼挽着宋长叙的臂弯递上请柬进去。
许知昼险些要看花眼,武将的院子倒不是粗犷,反而显得温婉典雅,廊桥无数,假山跟池子众多,曲水流觞,花草檐角。
风雅之态,垂柳依依。
有人是第一次来萧府瞧见这院子显然被惊艳了,许知昼松开宋长叙的臂弯找了许知辞说话。
谢淮川跟宋长叙颔首。
“没想到萧府的景色这么好,我还以为是金银镶嵌,没想到如此风雅。”
有文官点评起院子。
萧太后执政时,萧家风头正盛,不知给家族捞了多少好处。
男客跟女客分坐两边,萧夫人来接待女子跟哥儿,萧定跟萧邦就来接待男客。
谢淮川跟武将一块,宋长叙也寻到自己的小伙伴们,裴升荣今日难得提起兴致,四处张望。
沈良笑道:“他好久没见过宴会了,现在浑身都有劲了。他以前可喜欢参加各种文会,如今入朝做官,没了时间就少了。”
“程兄也喜文会,或许他们认识能有话聊。”
说曹操曹操就到,整个朝廷就这么些人,谢风他们就过来了。
又是两厢见礼。
俗话说的好,朋友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朋友。裴升荣跟他们合脾性,很快就谈天说地。
沈良是首辅儿婿,带着好友们又去结识一番朝中的官员,他现在接触不到大官,五六品的官员还是可以。
五六品的官员是各部的主事,手中有实权,再者他们还未去六部观政,到时候分到哪一部还不知道,跟他们打好关系没坏处。
宋长叙还看见乡试时的主考官,吏部侍郎简息,他的桃花眼含着笑,似乎觉察到他的模样,看过来同宋长叙友好的颔首。
他是除了别玉外,升官快又很年轻的人,今年刚三十岁,别玉今年也三十岁,是封疆大吏。
“简大人在看什么?”有同僚问道。
简息:“看见一个故人。”
宋长叙他们还在交谈,没到一会儿萧将军就到了。这次他在朝中受了陛下的敲打,周身的狂妄气息收敛下来,显得温和。
“多谢诸位来祝老夫的六十大寿,各位落座。”萧将军说话言简意赅。
萧定拍了拍手,歌舞就到台子里跳起来,宴席上一派觥筹交错。
萧将军身后跟着萧定跟萧邦,他跟刘忘生正在说话。这时有尖锐的声音响起——
“陛下,凤君殿下驾到!”
众人立马跪拜,许知昼低着头第一次见这样的场景,这回还是谢沧按着他跪下。
“都平身吧,朕跟凤君是来祝萧爱卿六十岁大寿。一转眼萧爱卿已经六十岁了,朕不禁想起朕小时候还在萧府练武的日子,真让朕有些怀念。”
众人起来后,听见平景帝的话心思各异。
萧将军面露回忆,“陛下还记得那段往事,臣实在羞愧不已,做了猪狗不如的事。”
“爱卿不要这么说,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说这些不吉利。”
有帝后来萧府为萧将军祝寿,萧家的地位还是稳固。有一位凤君在陛下身边,萧家又有一道护身符。
萧家三道护身符,一道是萧太后,一道是萧凤君,还有一道就是自身的兵权。
萧玉容跟父亲喝了一杯酒,萧将军说着担不起,实则心里骄傲。
他今儿除了来给父亲祝寿也是为了矿山立税的事来的。
男客有萧家兄弟招待,萧玉容到了此处,他自然是最高的,他来看这些夫人跟夫郎。
萧玉容:“都坐下吧,今儿是父亲的寿辰,本宫本不该说这些话的,但不说心里又烦闷。”
许知昼跟许知辞坐一块,一旁还有一个谢沧。一桌全是珍馐,许知昼听着萧玉容的话,眼睛发着绿光吃东西。
有人接话:“千岁有什么臣妇可以为您分忧。”
萧玉容展颜一笑,艳美无双。
“陛下在为设矿税的事烦心,本宫也想为陛下分忧。陛下说了,若是朝中大臣反对,陛下就打算用雷霆手段,本宫料想只是矿税而已,用不着让刑部尚书去查朝臣的跟脚,闹的一片腥风血雨。”
“本宫就把这事揽了过来。都是世家子弟,本宫也知大家不舍这点钱,所以本宫就带萧家把一半的矿山充入国库,还有一半的矿山交税,这样也算本宫跟萧家对天下的心意。”
依附萧家的人纷纷附和。
有的夫郎还在犹豫,他笑道:“千岁,家中的钱银都是相公在管,臣侍没有权力管钱银,还望千岁见谅。”
萧玉容挑眉,“本宫自然见谅,喜平把云侯夫郎记下来,以后本宫上云侯府邸要问问云侯,作为正室不能管家中钱银,侯府锦衣玉食皆陛下所赐,现在陛下要做事,反而要看臣子的脸色。真是忘本啊。”
云侯夫郎身子簌簌发抖。
“本宫既然跟陛下揽下这件事,要是害本宫在陛下面前没脸,那本宫也只好让你们家没脸。”
许知昼听着狠话,嘴里的糕点落到地上。
怎么就没脸了,会杀头么。
作者有话说:
小许:害怕[心碎]
小宋:回家吧孩子,回家吧[奶茶]
许知昼吞咽了一下唾沫,他低垂着脑袋不敢再抬头,小心翼翼的剥虾吃。
他家没有矿山,不会被杀头,他安安静静的吃饭应该没事。
谢沧端坐一方,许知辞老实的坐着不敢有其他动作。场面一时寂静下来,歌舞的声音从旁边传进来,官眷们低垂着脑袋,内心挣扎。
萧玉容唇角带笑,不紧不慢的拿着酒杯抿了一口茶。许知昼悄悄的看了一眼凤君,只看见他白皙修长,养尊处优的手。
看手,听声音就知道是一个大美人。许知昼入京后,听说过凤君美誉满京,是天下第一尊贵人。
有几个夫人跟夫郎都妥协了,不妥协的夫人跟夫郎,萧玉容都让喜平记下。
许知昼把桌子上的虾吃完了,蘸料也好吃。还有一碟小炒肉,一碗很小的米饭,到了这样的宴会吃的就不是饭,而是菜。
他面前的桌子摆的满满当当,各色的菜系都有,每种菜只有一个小碗。
许知昼擦手后继续吃菜,他眯着眼睛有几分享受。
这里的酒水也是甜酒,喝起来有点酒味更多的是甜味,一点都不醉人。
萧玉容把事情处理好了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不过他想到什么又没有动弹。
这会子在萧家他还是要给父亲面子。
他漫不经心的巡视了一圈底下的夫人跟夫郎,还有几个娇俏的姑娘跟哥儿跟在自家母亲身边。
萧玉容的目光一落在年轻姑娘跟哥儿身上,他们就变得拘谨许多。
凤君善妒,陛下碍于萧氏权力空置后宫,这句话他们都知道。现在被凤君看了一眼,他们是何等心惊胆战。
萧玉容睥睨他们,瞧他们虚头巴脑的模样,无趣的收回眼神。
长相跟家世,才情都不如本宫,怎么会以为本宫会对他们出手,真是无稽之谈。
他看见许知昼从许知辞的桌上顺了一只虾,吃的津津有味。扫了一圈只有这个人比较放松,看模样不是京城中人,难道是新晋官员,或者是勋贵中哪个人新娶的夫郎。
这回来萧府祝寿,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会带妾室来。
萧玉容伸出手点了点许知昼:“这位公子我从未见过,你是哪家的?”
谢沧立马小声道:“快跪下。”
许知昼闻言颇为老实跪下,他怕杀头。
老老实实回答,“臣侍是从六品修撰宋长叙的夫郎。”
萧玉容没想到一下子就点中了新科状元的夫郎,他笑着说:“起来坐着吧,当本宫是洪水猛兽一般,本宫一般还是很讲道理的。”
许知昼板正的坐在位置上,饭也不敢吃了,战战兢兢。
萧玉容想到之前在盘龙殿听见宋长叙跟来福的谈论,听说两个人是年少夫夫,一路扶持走到现在。
他见过宋长叙,完全不输大家子弟,这样的人娶的夫郎,看模样是好看的,瞧着很活泼。
他一时有几分好奇,好奇自然就问了,“听闻你跟状元郎是从村里一起到京城的,本宫倒是有几分好奇了,你们当初成亲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互相有情意?”
许知昼没想到凤君对这种事感兴趣,但他还是老实作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侍跟相公当时都还年轻,不知情的滋味,只有在一起后才磕磕巴巴的走到现在。臣侍的脾气不好,相公很包容。”
要是不包容,他就告状。
萧玉容没有打断他,看着他出神。
凤君没有说停,他只好再多说一些。
“我们刚开始就在村里,后来相公考中了秀才我们就去了县里。相公读书,我就去外边摆摊赚钱,在期间也有矛盾的时候,各自退了一步,日子还是这样过下去,后来就到了京城。”
许知昼回想起宋长叙藏私房钱把自己气哭了,好像过去了许久。
他不舍得跟宋长叙分开,不舍得跟他闹矛盾。
其余的夫人跟夫郎从未关注过许知昼,现在看他倒是有不同的感触了。
萧玉容浅笑,“你跟宋大人倒是恩爱,这一路上走来也不容易,你且上前来。”
许知昼战战兢兢的上前。
萧玉容:“再朝本宫上前来。”
许知昼走近终于看清楚萧玉容的脸,好美,又不是那种柔弱的美,反而带着雍容和锋利。
他微微一笑,像是许知昼看过话本子的妖怪,美的不真实。
他拾起许知昼的手,瞧见他的手有薄茧,手背上还有细微的伤痕。做钵钵鸡总是要洗菜洗碗筷,比较费手,在家干农活也会在手中留有痕迹。
萧玉容放下他的手,“真真是患难夫夫。”
他从自己的腰间扯下一枚澄青的玉佩,“这块玉佩本宫赐予你。陛下看重宋大人,本宫同样为你们的感情感到动容,往后也希望你们好好过日子。”
许知昼有些懵,瞪圆了眼睛,接过萧玉容递给他的玉佩整个人还没回过神。
“谢千岁。”许知昼低头说。
萧玉容矜持的颔首,摆手让他回去。
等许知昼回到位置上,周围窥探的目光多了,有忌惮,有好奇,有羡慕……
他拿着玉佩不敢再看,收拢进袖子里。
谢沧低声说:“知昼,这回你可出了风头,千岁亲自给你抬面,往后在圈子里,算是有了投名状。”
许知昼挺直脊背,“千岁长的好看,没想到人也好。”
谢沧笑而不语。千岁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不管是在闺阁中,还是如今入主凤阳宫。
为何千岁对许知昼有几分关注,谢沧猜想该是宋大人在宫中做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引起了千岁的关注。
谢沧拿着茶杯抿了一口。
许知昼无忧无虑,这会儿又恢复之前的姿态满足的吃着饭菜,还给许知辞推荐。
谢沧有时觉得自己思虑太重,像是知昼这样挺好的。他笑了一下,低头享受美食。
等平景帝跟萧玉容离开后,整个宴席的气氛随之一松。朝臣跟家眷们都放开了手脚,可以大声说话,大口喝酒。
有帝后在,他们就要遵着本分,时刻揣摩他们的心思。
宋长叙喝了好几杯酒,但还未醉。他跟吏部的苏主事有几分投缘,两个人相谈甚欢。
宴席过后,宋长叙找到许知昼,有许多人跟许知昼说话,宋长叙站在一旁礼貌颔首。
两个人一起回去。
宋长叙目光惊异,“怎么回事,你怎么跟他们关系这么好了?”
许知昼在宋长叙面前向来不低头,他仰着下巴:“我长的好看,脾气又好,他们都喜欢我呢。”
宋长叙才不信。知昼藏不住秘密,等会准会自己就说了。
许知昼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玉佩,在昏暗的夜里依然散发着温和的光泽。
宋长叙:“?”
“这是哪来的?”
许知昼笑着说:“这是千岁赏我的,还说希望我们好好过日子。千岁长的好看,还很大方呢。”
“我说了会有人送我一块玉佩,你还不信,现在傻眼了吧。”许知昼得意洋洋。
宋长叙心思百转,还是笑着说道:“看来老天爷是眷顾你的。”
许知昼挽着宋长叙的臂弯 :“老天爷眷顾我,所以有这么好的相公。”
嘴也太甜了吧,宋长叙又想堵嘴了。
许知昼戴着玉佩,不住的看。这玉佩一看就是值钱的,他也不敢卖,留着以后当传家宝。
萧将军的宴会,许知昼认识一些人,但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席面上的吃食,还有凤君了。
“相公,明日我就去开铺子了,你在宫里当值要好好做事,我看陛下跟凤君都是好人。”
宋长叙:“我知道了。”
翌日,宋长叙去跟沈良一块整理国史,平景帝对矿山下手,今天把云侯训斥了几句,给他一个没脸。
云侯觉得莫名其妙,接着一连几日都被陛下落了脸面还丢了差事才被夫郎告知萧家寿辰的事。
云侯一拍大腿:“蠢货,你这是在害我!”
云侯得知原因后立马就向平景帝表了忠心。矿税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小块肉,虽有些肉疼但无伤大雅,要是能让皇帝消停一会儿,他们愿意割肉。
再者萧家都割肉了,他们这些勋贵不割肉,陛下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果然平景帝往后就没有再提云侯的事,不过丢掉的差事却回不来了。
进了官场,夫夫同体。若是家眷不懂人情世故,迟早会拖累相公。
平景帝收回矿税,心里安定。
“解爱卿,朕把你从地方调到户部尚书的位置,你可不要让朕失望。”平景帝逗弄笼子里的鹦鹉,淡淡道。
解意远:“臣明白,定不辜负陛下。”
“对于盐铁你看紧一点,谁的手往这上面伸,你都要回禀朕,朕要处置他们。贪心不足的人总要吃点苦头才知道什么东西是不能碰。”平景帝说到此处眼中已是杀机四溢。
解意远心中一紧,“是,陛下。”
平景帝摆手让解意远退下,解意远心神领会。
解意远是封疆大吏被召回来做户部尚书,他在朝中没有根基能依附的只有皇帝。
这回陛下登基后是图穷匕见,他有预感矿税收只是一个开始。
解意远回到户部就差人办事,登记矿产。
云侍郎说道:“解大人,户部的人手不足,需要去借调一些人过来。”
解意远写了一个借调的手令,“你拿着他去翰林院找几个人过来帮忙。”
翰林院是清水衙门,六部有事忙不过来就会找他们借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