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永州府如今有了生机还要多亏你跟沈大人。”章太守走过来笑眯眯的。
宋长叙表面还是温和着嗓音:“章大人,我们不过是陛下派来的,不敢当此功劳。”
章太守笑了笑,觉得宋长叙是一个知趣的人,他拍了拍宋长叙的肩膀,“我听闻宋大人家中毫无背景,沈大人是刘大人的儿婿,以后定然会青云直上。宋大人就不同了……”
宋长叙:“不管是靠刘大人,还是靠别的,都要看陛下圣心独裁。”
真是滴水不漏,章太守心中恼怒,想到什么心情又好起来。
“宋大人不必紧张,我也是想卖宋大人一个好,我家中有庶子可以嫁给宋大人做侧夫,往后我们两家就是一家,宋大人也有一个姻亲可以帮忙,叫我一声岳父即可。”
宋长叙:“……”
没见过到处认儿子的。
宋长叙思忖说道:“我夫郎在萧将军宴会上刚得了凤君千岁的玉佩,赞我跟夫郎情比金坚,然后我来赈灾就纳了一门侧夫回去,章大人我这是胆肥了,敢打千岁的脸了。”
章太守皱眉,确实不好再轻举妄动,萧家的人惹不起。
他打消念头,不忘敲打宋长叙,“宋大人丢了什么东西在永州府,记得跟我说,我派人帮宋大人找找看。”
宋长叙脸色大变,“果然是你!”
章太守看宋长叙沉不住气的模样,心情大好,假模假样的说:“宋大人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今晚我办席为你跟沈大人庆祝,毕竟你们赈灾完了就要回京了。突然想起来还有梁大人。”
章太守惋惜的说:“可惜梁大人再也回不去了。赈灾银子消失的事还成了一个谜,只能让梁大人承担了,想来他没准是畏罪至此才一病不起。”
宋长叙握紧手指,笑着看章太守离开。
等章太守离开,他吐出一口气,还要忍耐。
晚上,宋长叙跟沈良准时赴宴,这回的宴席摆在太守府,不只是太守一人,底下的官员跟乡绅都来了,宴会上有人跳舞,一个乡绅随手就拉了一个哥儿过来。
乌烟瘴气。
“这便是宋大人跟沈大人,瞧着真年轻。陛下让你们来做钦差,想来对你们看重,以后当了大官,我们这些人还要看两位大人的脸色。念着这杯酒,大人们多宽宥我等。”有一个乡绅极会说话。
宋长叙端着酒杯一饮而尽,“若是真得了陛下赏识,自然会提拔你们。这是我第一次担的差事,也盼着有个好结果。”
郎有情,妾有意,很快他们就喝酒吃肉,宋长叙拒绝了旁边凑过来的哥儿。
沈良同样谢拒了。
章太守付之一笑,“两位大人真可怜,一位是岳家压人,不得自由。一位是夫郎得了千岁的赏识,不敢妄动。世间没有美人相伴,少了半生快活。”
他说着左拥右抱。
沈良出身标准的士族,士族讲风雅,宴会也是淡淡的,哪会随意就对歌舞唱跳的哥儿和女子这般,他看的直皱眉头,觉得他们庸俗。
宋长叙只吃菜,等了一会儿就跟沈良一块离开,两个人都没有失礼之处。
等两个人外人一走,宴会上的人胆子就更大了。
“两个京城里的泥人,有了地位又怎么了,还不如我们活的潇洒。”有乡绅哈哈大笑。
宋长叙跟沈良回到驿站喝了一碗醒酒汤,明日他们就打道回府。
沈良今日苦闷,他寻到宋长叙的屋里说说话。
“我们在这里待了两个月,赈灾的事是解决了,让我也感到有几分跟我所想的不一样。”沈良说道。
宋长叙问道:“沈兄想的什么?”
“我想做官除了振兴家族外,总有以天下为己任的心思,怎么就变成这样,跟行尸走肉有何区别。”
宋长叙闻言心中一软,“沈兄说的是,只是旁人却不这么想。一个人掌握了权力和钱银,很容易受到侵蚀,然后就变了。”
沈良握紧宋长叙的手,“宋兄,以后若是我变了,你要打醒我。若是你变了,我也打醒你。”
宋长叙神色一怔,他笑道:“一言为定。”
翌日,两个人就带着下属一块回京,章太守气色虚浮,笑着送他们离开。
宋长叙掀开车帘看见永州府三个大字,定定的看了许久,然后放下了车帘。
永州府的百姓不知道宋长叙跟沈良已经离开了,他们修缮自己的房屋,突然发现常来帮他们的官员和士兵不见了。
他们心中一阵发慌。大人们,士兵们怎么没来,他们是出什么事了?还是像梁大人病倒了?
朝廷的决定不会让小民知道,他们来的急促,去的匆忙。永州府的百姓顿时没了主心骨,心情低落下来。
“宋大人跟沈大人没有来,都是两位极好的大人,还有他们身后的大人们也经常帮我们。”
有人讨好的去问府衙里当差的人。
衙役不耐烦的说:“他们赈完灾后自然是要回京,不然留在永州城做什么。京城繁华,不是永州府能比的。去去去,自己做活去,不是自己的事别瞎打听。”
永州府的百姓继续修缮房屋,一看这些衙役的模样,他们也打听不出什么了。还好屋檐已经修缮的差不多,有遮风避雨的地方。
日夜兼程,宋长叙跟沈良到了京城,两个人还来不及拾掇就进宫去回禀陛下。
来福站在盘龙殿外,他看见宋长叙跟沈良,忙不迭上前通报,平景帝让他俩进去。
“宋大人可算回来了,陛下一直忧心永州的事,这下可算能睡个好觉了。”
作者有话说:
小宋:回家[狗头叼玫瑰]
小许:没有我[爆哭]
第73章 贴贴
走进盘龙殿,再次见到平景帝,宋长叙有种恍然的感觉。在永州府的所见所闻到了京城,一切压在心里,面对平景帝就有了开口说话的欲望。
宋长叙:“臣拜见陛下。”
沈良同样拜服。
平景帝见两个人风尘仆仆的模样,说道:“来福赐座。”
“是,陛下。”
宋长叙跟沈良谢过平景帝。账本沈良已经给宋长叙了,这次去永州赈灾,宋长叙为正,他为副他明白主次。
宋长叙把账本呈上去。
“陛下,臣在永州所见赈灾不得力并非梁大人之过,还是永州太守利益熏心,反而拿梁大人做了筏子,借山寨的事吞了赈灾银子和粮食。账本不是我跟沈大人找到的,而是梁大人藏起来的。”
宋长叙所言并不夸耀自己的政绩。
“梁大人见臣等时,骨瘦如柴,奄奄一息在床榻上。从百姓口中梁大人不是没有作为,只是银子跟粮食被劫走才无法。”
平景帝单单看几页账本心中怒不可遏,听了宋长叙的话更添几分怒气。
“永州太守好大的狗胆,竟敢这么敷衍朕。好好的一座永州府成了藏污纳垢之地,真当自己的永州的土皇帝,眼中没有半分敬畏,没有半分百姓。赈灾银子和钦差大臣也敢动!改日是不是要动到朕头上!”
平景帝气的不轻。
来福带着宫人跪下,连着宋长叙跟沈良一并说道:“陛下,息怒。”
平景帝:“两位爱卿先回去,赏赐等会回到府上。”
等两人走后,平景帝想了想,“宣萧定来见朕。”
不到半晌萧定就出现在平景帝面前,跪伏下来,“臣拜见陛下。”
“朕有一事交给你,你去永州府查看贪污之事是否属实,若是真的,就地格杀,诛连九族。”平景帝的声音中满满的血腥气。
萧定心中悚然,诛连九族……
他定了定心神,“臣明白。”
“好,你今日不必当差,回去休息,明早就出发去永州府。”平景帝沉沉的嗓音含着冷意。
对于这等贪官污吏,他的眼里容不下。
萧定又是一俯身离开盘龙殿,他去交接的自己的活回到萧府,心神不定。
萧夫人见他回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相公怎么回来了?”
萧定避重就轻:“陛下给我派遣了差事,明日出发,今天让我先回来收拾。”
“那我先为相公收拾包袱吧。”萧夫人温柔的笑了笑。
萧定颔首。
他的脑子里现在还未平复,陛下对待章太守这样狠辣,那以后对我们萧家。
既然萧家没有改变天下局势的能力,早就应该忠君。哪怕是小时候不管年纪多小,总归是统御天下的皇帝。
现在陛下对朝中的掌握还没到位,属于陛下这派的官员还未培养出来,不过也快了。
萧定跟萧邦在京城,二弟萧安驻守边疆,他们三兄弟的名字取自定国安邦。父亲跟姑姑千万不要再做出错事了,不然等待萧家的就是灭顶之灾。
株连九族,他们之间除了姑姑跟玉容嫁入皇室,还有谁能逃脱。
昔年的压迫和苦闷,无从发泄终年压抑在心中,一旦释放反弹,这样的人还掌握无上权力,还有谁能阻止。
萧定心中担忧。
另一边宋长叙跟沈良分开后,他回到家中,灶房里还烧着火在制糖,人却没有在灶房里,只能嗅到空气中甜腻的味道。
宋长叙的身心都松懈下来,他回到卧室,一个人影躺在上面睡的正香,宋长叙上前摸了摸许知昼长发,把一缕额发扶到后面,他脱下外袍把自己缩到许知昼的脖颈处,闻着他身上的香气睡着。
许知昼在宋长叙走后还是想着他,不过钵钵鸡跟制糖都很忙,他只能在夜里想了想,白日都是忙的。
今日制糖时有些犯困就小睡一会儿。他在睡梦中觉得有藤蔓束缚在他身上,动弹不得。许知昼醒过来,他低头一看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蹭在他脖颈里,双手搂着他的腰肢。
难怪他觉得自己动弹不得,原来是有人搂着他。
低头瞧见宋长叙一截流畅的下巴,他的长发落在脖颈里有几分痒。许知昼腾出一只手捏了捏宋长叙的脸,来人没有反应。
气死,睡这么沉。
温热的呼吸扑洒过来,完全没有办法忽略。许知昼闭上眼睛又睡了起来。
等他再次醒过来,宋长叙已经坐在椅子上拿着茶杯喝茶。
“你醒了?”
许知昼:“本来我早该醒了,结果挣脱不开又睡过去了。相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早快马加鞭回来的,一回家就看见你在睡懒觉,没忍住就陪着你一块睡。”
许知昼叉腰:“什么叫陪我一块睡,明明自己一睡就睡死了。还怪在我头上哩,你这个没道理的人。”
他叽叽喳喳的从床上起来,“回来都不说一声,去了永州府赈灾就了无音讯了,我看嘛,手也断了,写不得信。整日忙着,怕是已经忘记京城里还有一个夫郎咯,忙的天地不知何物。”
许知昼不去折被褥,“你折被褥去,大男人回来什么事都不干,只会喝你的茶,睡你的觉。”
宋长叙压在心里的阴霾在许知昼说话中消散,他依言乖乖起身去折被褥。
许知昼冷哼一声,“下辈子我也做个男人好啦,我去当官,你就在家里操持家务。我也风流潇洒一回,去看遍大江南北,等累了再回来。”
宋长叙为自己辩白:“我去永州府没有风流潇洒,在宴席上从未碰过其他人。”
“你别打岔。有什么骄傲的,这不是你该做的?”许知昼气恼的瞪他一眼。
“回来你盥洗了么,就搂着我,我嫌弃你哩。要不是还长的不错,我早就拿后脑勺对着你,不给你好脸色看。让你几个月没有消息,不给我写信。”
宋长叙轻嗅自己身上,“我是洗的,现在还有香气。”
被褥被折的跟豆腐一样,方方正正的摆在床上。
许知昼凑近闻了一下,不满的嘟囔:“你怎么用了我新买的澡珠呀,那东西很贵,你以后还是用皂角好了……”
他正要退回去,宋长叙一把把人摁到怀里,捧着他的脸亲下去。
直到把人亲到腿软,满脸通红,他说道:“你话怎么这么多。你醒过来嘴就没停过。再说,我是你相公,用你点澡珠怎么了,我还不能用了?”
许知昼目光迷离,一会儿又变得恶狠狠的,他的手抓了一把宋长叙,然后愣住了。
“宋长叙!”许知昼超级大声。
宋长叙搂着人,“干嘛?”
许知昼捏了捏他的胸肌,又捏了捏他的腹肌。
“你去赈灾,怎么变成这样了?”许知昼脸上白里透红,忍不住又捏了捏。
“……”
宋长叙差点被噎死,“什么呀,快松手,成何体统。”
“不要。”许知昼心安理得的靠在宋长叙身上,这会理直气壮,“我是你夫郎。”
宋长叙轻咳一声。
“你说啊,说说你赈灾,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宋长叙忽略眼前的异常感,他说:“帮着百姓搬石头,打地基,还要做一些杂活,我在永州府没有闲下来。没有给你写信,是我不好。永州府的境况不好,瞧着不放心。”
许知昼:“好吧,我原谅你了。你以后不要用我的澡珠。”
宋长叙被许知昼后半句气死,“你就对我抠,全抠我身上了?”
“大男人用什么澡珠,你用点皂角就好了。我才没对你抠,你临走前还给了银子。你跟我一块用澡珠,跟你一块跟闻我身上的味道有什么区别。”
许知昼的理由多,宋长叙心想,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大不了他还是用,他一家之主这点主都做不了了。
许知昼找到笔墨写了几个字,他把一张纸给宋长叙,“奖励相公的。”
宋长叙犹疑的打开纸张,上面写着两个字好官。
“字好丑,我看你是一直在家看话本,忘记练字了。以前说想学习,把字认全了,你哪里会学习了 ,心眼全在话本上。”说到这事,宋长叙就念叨起来。
“我这次回来了,等下值后还是要抓着你练字。以后还想做老板,你看你这狗爬的字,跟人签契书的时候不得被人笑死,到时候连着我也要被笑死,一个状元郎的夫郎写成这样。”
许知昼被宋长叙念叨的羞恼起来。
他拿着毛笔唰唰在一张纸上面写了字,然后扔给宋长叙,“我看你是受不起好官两个字,这两个字正衬你。”
宋长叙慌忙把纸张接过来:“?”
上面大大的写着狗爬似的狗官两个字。
许知昼抱胸不屑:“狗官!”
宋长叙:“???”
宋长叙的脑子被气的嗡嗡作响,胸膛起伏,看着纸张上的两个字险些要吐血。
“你不讲道理,我不是什么你说的官!”
许知昼去捏宋长叙的脸,“谁跟你讲道理。”
宋长叙不甘示弱他去扯许知昼的脸,“你这样颇丑。”
许知昼最自信的就是自己的这张脸,竟然被宋长叙说他长的丑。
“你以为你长的多好看,你也丑。”许知昼去挤宋长叙的脸,把他的脸挤成一个大饼脸。
宋长叙的眼眸澄澈,“我是不是好官,好相公?”
许知昼:“你是丑相公。”
宋长叙松开手,“怕把你脸弄疼了。”
许知昼冷哼一声。
宋长叙含笑去亲他。
“我长的丑,字写的跟狗爬一样,怎么能让状元郎垂怜?”许知昼牙尖嘴利,阴阳怪气。
宋长叙含糊的说:“状元郎就喜欢长的丑的,字写的跟狗爬的。”
许知昼怒气冲冲。
“我夫郎甚美,眉如远黛含春烟,目若秋波映月弦。状元郎甚喜,甚爱,甚怜。 ”
作者有话说:
小许:读书人就是会说话[摸头]
小宋:我夫郎甚美。
第74章 升官
许知昼见宋长叙回来还是高兴,他走出屋门,“算你会说话,暂时就放过你。你想吃什么菜,我们一块出门去买。”
宋长叙跟着许知昼走到院子,他说道:“我们就不能去外边吃。”
“我看你在永州府吃的宴会多着呢,回家还偷懒,不想做饭,怎么你是嫌弃你自己的手艺。”
这话宋长叙没法接。
许知昼去灶房洗了一碟李子,李子饱满洗完后瞧着口齿生津。除了李子,还有一串紫葡萄,一并洗干净搁在桌子一起吃。
他洗的正起劲,门外传来敲门声,他没去管。相公就在院子里,他会去开门。
“知昼,一起领旨。”
许知昼懵懂从灶房里出来跪在宋长叙旁边。一个身穿深蓝色太监服的人打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宋卿忠贞体国,勤勉奉公,永州灾荒之际,不辞辛劳,筹划赈灾,救民于水火,朕心安慰。今特令宋长叙升职为吏部主事,即日赴任。钦此。”
宋长叙:“谢陛下赏识。”
小太监扶着宋长叙,笑眯眯的说:“宋大人快起来,圣旨您拿好了。”
宋长叙拿出荷包递给小太监,小太监笑了笑办完差事跟宋长叙寒暄几句就离开了。
等把小太监送走,许知昼拿着圣旨看了看,“我也是拿过圣旨的人了。”
他欢喜的抱着圣旨。
宋长叙见状失笑:“圣旨表彰的人就在面前,你偏偏要抱着圣旨不放。”
“这可是陛下的圣旨,天啊,我竟然能摸到圣旨。相公你升官了,吏部主事很厉害么?”许知昼疑惑的问道。
“吏部主事正六品的官,比我的修撰高半级,但这个部门是六部之中最有权的,许多人削破脑袋都进不去。”
宋长叙:“内外官员一经任用,三年初考,六年再考,并自请九年通考。然后根据政绩要评定等级,官员的升迁,评定就在吏部。另外乞骸骨也由吏部评定,凡父母年满七十,无兄弟,都可以退下来归家供养。”
吏部还有许多条例,宋长叙不是很了解,到了新部门才知道。
许知昼突然压低了声音,“那三年之后你可以给你自己评定上等,然后升官。”
许知昼还未反应过来,一个脑瓜嘣就来了,他捂住自己的额头对宋长叙怒目而视。
“小聪明,我对我自己的事是要避嫌的。”宋长叙差点一个仰倒,又好笑又好气。
“我就说说嘛,那你今天回来,又升官了,我们去外边吃怎么样?”许知昼捧着圣旨,一脸敬畏。
“得了,我回来是要出去买菜的,我升官了就在外边吃,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宋长叙看着许知昼把圣旨拿到卧室放好。
“人回来就回来了,升官不一样,这是祝你晋升之喜。”许知昼挽着宋长叙的臂弯拉着他出门。
来到繁华的长安街上,宋长叙回想起在永州府发生的一切恍若隔世,许知昼寻到一个酒楼拉着宋长叙就进去。
两个人享受了一番美食。说是给宋长叙庆祝,许知昼也把肚儿吃的圆鼓鼓的。
出来时华灯初上,跟着许知昼一块在护城河看花灯,宋长叙侧过头就能看见许知昼带着笑的模样。
他心里轻松起来。
萧定接了旨意要去永州府,他看向萧将军,还有低头吃了几口饭就着急出门的幼弟,说道:“萧邦,你给我坐下,等我把话说完你再出去。”
萧邦对上萧定的目光怂怂的点头,一屁股坐下,等着听训。
“父亲,您被陛下召回京已有几月,您把兵符主动交给陛下没,二弟在边疆带兵是要兵符,但您不需要,您留着做甚?”
萧将军:“没大没小的,你还质疑你老子来了。陛下都没说这回事,你还来教训我。陛下是信任我,才没有让我交回去。”
“父亲,凭心而问,陛下真的信任你么?你最好主动交出兵符,不然萧家将会迎来灭顶之灾。你当陛下还是十岁的孩子么?我在金銮殿为父亲挨的板子,父亲是忘记了?”
“你要你的荣华富贵,偏偏要连累儿女不成。萧邦不成器就罢了,好歹沉迷男色没有惹出祸事,父亲这么大的年纪,什么没有享受过,怎么就到头了糊涂起来,紧紧攥着权力不放手,生了骄纵之心?”
萧将军一拍桌子,“萧定你放肆,这就是你跟你爹说话的态度,你这个逆子!”
萧定面色不改,“父亲最好辞官,另把府邸中的财宝捐出三分之二给陛下,永远不跟兵沾边回到老家颐养天年。”
萧邦听着就不对劲,他看了大哥一眼,又去看父亲,“父亲,大哥也是为了家里好,您别生他的气。我觉得大哥说的有道理,我们家有姑姑跟玉容在,以后也不怕什么,舍点东西而已。边疆有二哥在,父亲退下来日子好着呢。”
萧定说:“父亲也不要怕在老家没有儿子养,三弟跟父亲一块回去。到了州府也有美人在,妨碍不了三弟寻花问柳。”
萧邦懵了,“不是,我……”
萧将军被萧定的说辞气的半死,对上嫡长子的目光,萧将军又有几分无言。
一顿饭吃的不欢而散,父亲走了,大哥跟大嫂也走了。
萧邦的侍从讨好的说:“三公子今天还去楼里么?”
萧邦踹他的屁股:“去个屁,老子都要被打发回老家了,哪有那个心思。”
“家里还是将军做主,大公子的话,将军不一定听进去。三公子可以放心去楼里,楼里的哥儿们都念着三公子呢。”
萧邦骂道:“狗奴才,我爹听不进去我大哥的话,你还怪高兴的,养不熟的白眼狼。还想拐我去楼里,成心让我不好受,滚一边去,别逼爷扇你!”
萧邦去找大哥,大哥不理他。他又去找他爹,他爹叫他滚。
萧邦只好回屋,他拍断大腿,“我府邸就一个美人,这美人还被玉容叫着给打发了,漫漫长夜,本公子该如何打发。以后要多出去猎美,捞几个美人回老家享福。”
宋长叙翌日就去礼部领了官袍,等去吏部报到时,苏员外郎领着他进去。
之前宋长叙还是修撰,苏员外郎还是吏部主事,两个人相谈甚欢,这次宋长叙就到了苏员外郎手里。
“宋大人,这是你的位置,你是协助办吏部的事,具体有哪些你可以查阅里面的书籍,今日没什么事,宋大人在吏部可以随意些。”
“是,苏大人。”
苏员外郎离开后,宋长叙把自己的书籍,茶具摆在桌子上。
其余的吏员都有事做,宋长叙熟悉了一下流程,有吏员带着宋长叙去看吏部的档案库。
“宋大人,就是这里了。”
“没有简大人和许大人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
宋长叙颔首。
吏部的档案库让宋长叙想起第一次在户部看见黄册的震撼。在古代交通不发达,没有技术的时候,他们还是把百姓记录在册,真是了不起。
吏部的档案有所有官员的生平事迹,等到需要考功的时候才会取出来。
宋长叙回到位置上,有吏员送了一些档案过来,“苏大人说,宋大人可以先看看。”
宋长叙应一声。
到了吏部感觉跟翰林院不同,跟户部倒是有几分相似,就是很安静很忙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