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着头,冲怨鬼露出一个森然的笑:
“知道这是谁的眼吗?”
怨鬼浑身发抖,连连摇头,又忙不迭点头。
柳慈唇边的笑愈发幽深。
当年她化鬼后,第一个杀的就是那个县令。
不仅剜了他的眼,还将他的魂魄囚禁在珠子里,日日受业火灼烧。
“不……不!放过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怨鬼扑通跪下,腐烂的脸扭曲成一团,拼命磕头。
柳慈却只是轻轻抚摸着那颗眼珠,声音却极冷:“你知道我是谁吗?”
怨鬼身体一僵。
开什么玩笑,他怎么会知道?
柳慈似乎也是想到这点,柔声道:“县令大人,您的老部下来陪您了。”
怨鬼眼珠里的瞳孔猛地收缩,竟像是听懂了般,流露出极度的恐惧。
下一秒,柳慈五指一收——
“贪官,就该下炼狱。”
“轰!”
鬼火暴涨,怨鬼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身形被硬生生拖入那颗眼珠中,与那县令的魂魄纠缠在一起,永世不得超生。
柳慈回到铺子,将珠子随手丢进一个锦盒里。
盒中已堆了七八颗类似的珠子,每一颗里都囚着一只贪官的魂。
她轻轻哼着那首童谣,继续雕她的骨梳。
“柳枝折,慈姑血,青天老爷啃人骨咧……”
长元的灯笼幽幽亮着,照得她侧脸半明半暗。
像是活人,又像是恶鬼。
腌臜浊世无公道,她便成这世间至恶。
(关于柳慈那些事2——其实是以柳慈视角写仇元也就是亓希)
——“鬼若无处可去,便来长元。”
长元不是寻常的鬼城,而是一座“鬼的乐土”。
在这里,厉鬼不必被阴司追捕,怨魂不必受业火煎熬,孤魂野鬼也能寻得一方容身之地。
而这一切,皆因长元之主——仇元。
长元初建时,许多游魂野鬼徘徊其外,不敢入内。
仇元亲自站在青铜鬼门之前,一袭绛衣,未被面具遮掩的面庞白皙柔和。
她对众鬼道:“若你们无处可去,便来长元。”
仇元伸手,拂过一只小鬼的头。
那鬼魂原本满身血污,却在她的触碰下渐渐褪去戾气,露出生前的模样。
瘦小,稚嫩。
他抿着唇,怯怯道:“我叫袁满……”
黄昏的阴雨绵绵。
仇元撑着伞,伞面上绘着几枝枯竹。
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却在她脚边三尺外便悄然蒸发,仿佛连天地都不敢沾湿她的衣角。
柳慈站在远处,怔怔地望着她。
自己死得太早,死得太惨,死时连骨头都被柳枝缠烂,魂魄浸透了血与恨。
可仇元让她重新相信,这世上是有公正的人的。
——她杀过恶鬼,也斩过活人。
——她放过无辜,也容不下半点冤屈。
“长元不渡善人,也不容恶鬼。”
这是仇元立下的规矩。
柳慈站在鬼市的阴影里,听着那些关于仇元的传闻,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发间的柳叶簪。
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若这世间真有公道,那必是仇元手中的鞭。
而她,也想成为那样的鞭。
从前柳慈见官就杀,恨不能把天下贪官都剜心剥皮。
可仇元教她——
“恨要准,刀要稳,杀该杀的,放该放的。”
于是柳慈开始学着分辨。
她依旧恨贪官,却不再见一个杀一个。
她会先查,查这人生前做过什么,死后又害过谁。
若真是恶贯满盈——
“那便让他魂飞魄散。”
若只是庸碌无能,却未造大孽——
“滚去投胎,下辈子记得做个好人。”
仇元从不赶尽杀绝。
她杀恶鬼,却也会给那些尚有悔意的魂魄一条生路。
送去轮回,或是罚他们做苦役赎罪。
柳慈起初不解:“为何要饶?”
仇元只是淡淡道:“恨可以杀人,但救不了人。”
柳慈沉默许久,终于在某日放走了一只小鬼。
那小鬼生前是个衙役,虽跟着县令作恶,却也曾偷偷给牢里的囚犯送过吃食。
她盯着他连滚带爬逃走的背影,忽然觉得——
原来恨也可以不那么疼。
仇元很少动怒。
她杀人时也是平静的,甚至带着几分倦怠,仿佛只是随手拂去衣上尘埃。
柳慈学着她,不再歇斯底里地,像疯狗一样地去撕咬仇人。
她开始微笑,轻声细语地说话,甚至在鬼市里温温柔柔地卖她的骨梳和人皮灯笼。
——然后在一瞬间拧断猎物的脖子。
“疯狗咬人,谁都会躲。”仇元抚摸着柳慈新雕的骨梳,轻声道,“毒蛇藏花,才要人命。”
多年后,长元鬼市里多了个新传说——
“若见卖骨梳的女鬼对你笑,千万莫碰她的东西。”
“——否则,你会在童谣里听见自己的死期。”
而仇元偶尔会站在远处,看着柳慈的铺子,唇角微扬。
“学得不错。”她轻声道。
远处,柳慈似有所觉,抬头望来,冲她抿嘴一笑。
——眼如新月,恍若当年。
西海一战,柳慈自然也去了。
她站在战场边缘,鬼气森然的骨鞭绞碎了无数扑来的阴兵。
远处黑云压城,雷霆万钧,却始终看不清风暴中心发生了什么。
只偶尔瞥见数道身影在云层间若隐若现,衣袂翻卷如垂天之云。
当天地归于寂静时,柳慈握着鞭子的手还在发抖。
她跌跌撞撞穿过满地残魂,失魂落魄地回了长元,终于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仇元——不,此刻她摘下了常年覆面的鬼具。
月光流淌在她冰雕玉琢的脸上,左颊那道银痕宛如天工执笔,在白玉上勾出的一线月光。
柳慈突然想起人间传说:上古时期,月神会在最完美的瓷器上留下吻痕。
“柳姑娘。”
她开口时,万千桂花齐齐噤声。
那声音比柳慈记忆中的更温润,更柔和,少了几分无端的锐利,像是初春融化的雪水漫过青石。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她指尖轻抚过那道银痕,眉眼弯成柳慈从未见过的柔和弧度,“我叫——”
“亓希。”
崖底忽有夜风拂过,吹散了她鬓边一缕发丝。
柳慈怔怔望着那缕发丝掠过银痕,突然觉得胸腔里那颗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凡间时,她便以一手绝妙的宴席操持之术闻名。
王侯将相设宴,必得请她过目,否则便算不得上乘。
她经手的席面,必是金樽未空,已换新酿,歌舞未歇,新曲又起。
她向来见不得冷场,总要添一把火,让满堂生春。
连廊下侍酒的童子,都被她调教得灵巧如燕,斟酒时袖角翩跹,惹得满座拊掌。
她爱笑,眼角一颗朱砂痣,笑起来时如胭脂洇开,灵动飘逸。
飞升后,封号「琼华」,掌白玉京宴乐司。
琼华嫌瑶池蟠桃会太沉闷,偷偷在云海里藏了三百盏琉璃灯。待宴至酣时,广袖一挥,霎时间,三十六重天灿若霞锦。
她给燕长雪的丹炉塞过醪糟,害得一炉九转金丹酒香四溢。
燕长雪向来脾气好,见状也不过幽幽看她一眼,神色微妙,倒并未责怪。
琼华最厌“清修”二字,见不得谁独坐云头,孤影伶仃。
若见哪位神仙独坐,她必要凑过去,广袖一拂,变戏法似的抖出一壶金术酿的醉仙酿,几碟从郁玄厨房顺来的蜜饯,外加三五个刚从下界点化来的精怪,敲锣打鼓,唱些俚俗小调。
“仙君,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呀!”她笑吟吟地劝,眼尾那颗朱砂痣被酒气蒸得愈发鲜亮,如一滴未干的血,又似一团不灭的火。
“钗宴,最近心情不错呀。”
亓幸翘着二郎腿躺在蟠桃树上,嘴里叼着根仙草,手里还晃着半壶偷来的琼浆玉液,模样十分不正经。
他眯着眼,看琼华倚在云栏边,广袖垂落如流霞,正往金樽里倒酒。
倒得太满,酒液溢出来,淋了路过的小仙鹤一身。
“啾!”仙鹤气得炸毛。
琼华“噗嗤”一笑,眼尾朱砂痣鲜亮得像颗小火星:“哎呀,对不住对不住——来来来,赔你一杯!”
说着,就要把金樽往仙鹤嘴里塞。
仙鹤扑棱着翅膀逃了。
“喜事接二连三,热热闹闹的,当然高兴了。”琼华转头冲亓幸眨眼,顺手把金樽往云下一倾——
“喂!我的酒!”亓幸一个鲤鱼打挺从树上蹦下来。
“谁让你偷喝我的珍藏?”琼华广袖一甩,变戏法似的又摸出一壶,“喏,这个给你——”
“哦等等,这壶好像被老金塞过丹药……”
亓幸刚灌了一口,顿时呛得满脸通红:“咳咳咳!钗宴你——”
“哎呀,拿错了拿错了!”她笑得前仰后合,发间金步摇叮当作响,“这是上次宴席剩的‘情海酿’,专门用来……”
“钗宴!!!”亓幸气急败坏道。
琼华左右看看,眼波流转间闪过一丝狡黠。
她忽而展颜,笑容明媚,纤手随意摆了摆,广袖在空中划出一道流光溢彩的弧线。
“小亓,我去找老水哦~”她拖长了声调,尾音微微上扬,十分得意,“乖乖等着——”
说罢,还故意晃了晃手中的酒壶,琥珀色的琼浆在壶中荡漾,发出诱人的声响。
亓幸翻了个白眼,却只见她已经化作一道霞光翩然而去,只留下几片闪着金粉的云絮在空中打着旋儿。
“这个钗宴……”亓幸咬牙切齿道,狠狠踢了一脚旁边的云朵。
那朵可怜的白云“噗”地一声散开,又慢悠悠地重新聚拢,像是在无声地抗议。
远处传来琼华银铃般的笑声,隐约还能听见她在跟某人说:“你家小亓啊……”
注:小说中au线与if线的核心区别在于与原作世界观的关联程度:
if线基于原作时间线分支展开,而au线构建完全独立的平行宇宙。
划重点:平行宇宙!
所以,请吃咱们现代的甜甜小情侣吧~
白玉大学校园墙。
「一只布丁」:[图片.jpg]
「一只布丁」:卧槽这俩大帅逼一个比一个帅啊!!捞一波绿泡泡!!!可重金酬谢!
「年年不是棉棉」评论:布丁虽然我很想赚你这个钱但是人家是一对,不仅同居,孩子都俩了。
「一只布丁」回复「年年不是棉棉」:???
白玉小区,19栋103。
落地窗外,樱花树正簌簌落着粉雪。
亓幸窝在飘窗边的羊毛毯里,刚吹干的头发蓬松地支棱着几撮呆毛。
他眯着眼刷手机,突然被校园墙新顶置的帖子勾住视线——
阳光正好的白玉大道上,两个身高腿长的男生并肩走着。
照片里两个男生,高个儿的穿着黑色冲锋衣,另一个套着宽松白卫衣。
白衣男生正勾着黑衣男生的脖子笑到眼睛弯起,被勾住的人微微侧头看他,唇畔挂着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
两人帅得太超标,以至于帖子刚发两分钟就爆了。
「路人甲」评论:这不是亓氏集团的小少爷吗?另一个黑衣服的是他对象?
「祈尔繁芜胜常春」回复「路人甲」:那个叫郁玄,是亓家资助的贫困生,从十一岁开始就住在亓家了。亓幸一成年,郁玄就给人拐跑了。
「年年不是棉棉」回复「祈尔繁芜胜常春」:你咋知道这么清楚。
「祈尔繁芜胜常春」回复「年年不是棉棉」:废话,被拐的是我表哥。
亓幸翘着嘴角打字。
「幸运小亓」评论:哇,把我拍得好帅。
「一只布丁」回复「幸运小亓」:!大帅逼回我了wc!
「幸运小亓」回复「一只布丁」:[小狗笑脸.jpg]
手指往下滑,更多评论蹦出来。
「不不不不不染」评论:又一个被小亓学长迷倒的姐妹。
「书呆子看我不行吗」回复「不不不不不染」:但是咱们小亓确实颇有姿色啊。
「哥哥世上最好」回复「书呆子看我不行吗」:感觉还是比我略逊几分。
「七岁」回复「哥哥世上最好」:好兄弟说这话自己笑了吗。
「哥哥世上最好」回复「七岁」:好兄弟勾引小自己六岁的弟弟时笑了吗。
「七岁」回复「哥哥世上最好」:。?
「七岁的小晏」回复「七岁」:哥哥你知道的,我七岁就跟了你。
「七岁」回复「七岁的小晏」:小晏少跟小亓他们玩。
「哥哥世上最好」回复「七岁」:笑死我了。
刷新一下,点赞直接破千。
钥匙转动声突然响起。
亓幸抬头冲门口笑:“郁玄——咱俩又火啦!”
话音未落,一团白影炮弹般砸进他怀里。
“哎哟,小幸别闹!”亓幸被萨摩耶蹭得直往后仰,手指胡乱揉着狗下巴。
郁玄弯腰换鞋时,怀里黑色缅因轻盈落地,踩着猫步优雅地钻进亓幸卫衣兜帽里盘成团。
“小玄,小玄,你也乖哦。”亓幸反手挠缅因耳朵尖,舒服得它直拱。
——是的,这就是所谓的说的“两个孩子”。
白狗叫小幸,黑猫叫小玄。
郁玄把便利店塑料袋搁在茶几上,伸手轻轻捏住亓幸的后颈:“火到什么程度?”
亓幸把手机怼到他眼前:“都夸你帅得惨绝人寰——哎你摸哪儿呢!”
黑猫从兜帽里探出脑袋,一爪子拍在郁玄手背上。
“叮——”校园墙又刷新了。
「今天小亓学长理我了吗」评论:最新消息!有人看见郁学长在便利店买了两盒草莓牛奶!![偷拍.jpg]
「祈尔繁芜胜常春」回复「今天小亓学长理我了吗」:哦,给我表哥买的。
亓幸伸手翻了翻袋子,还真有两盒草莓牛奶。
他戳开牛奶,说:“你明天还有事吗?”
他们大二,课表排得不算轻松。
“上午没课。”郁玄道,“有晚修。”
亓幸用膝盖碰了碰他的腿:“那一起去。”
郁玄闻言略挑了挑眉,指尖在他后颈轻轻摩挲:“这么粘人?”
亓幸叼着吸管,含糊不清说:“粘你。”
他伸手去够茶几上的手机,卫衣下摆随着动作掀起一小截腰线:“晚修前陪我去趟图书馆还书。”
缅因突然从两人中间窜过,尾巴扫过郁玄的手腕。
萨摩耶见状立刻扑过来,一爪子踩在亓幸刚解锁的手机上。
“小幸!”亓幸手忙脚乱去抢救手机,整个人往前一栽,被郁玄稳稳接住。
缅因趁机跳上郁玄肩膀,居高临下地睨着被拎住后颈的萨摩耶。
郁玄单手把狗按在沙发角落,另一只手将亓幸的手机放回茶几:“明天下午陪你去。”他顿了顿,“图书馆空调太冷,记得穿外套。”
缅因适时地跳下,亓幸耳尖微红,把脸埋进它蓬松的皮毛里小声嘀咕:“知道了……”
缅因甩了甩尾巴,尾尖轻轻勾住郁玄的手腕。
萨摩耶委屈巴巴地趴在角落,爪子下还压着亓幸的毛绒拖鞋。
郁玄垂眸看着亓幸发红的耳尖,指尖轻轻拨弄了下他翘起的发梢。
缅因踱到两人之间,用脑袋顶了顶亓幸的手背。
“好啦好啦,吃饭吃饭。”亓幸说着,匆匆跑开。
缅因优雅地蹲坐在原地,尾巴绕住前爪,琥珀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泛着鎏金般的光泽。
厨房里传来碗碟轻碰的声响,亓幸哼着好听的旋律。
郁玄走到餐厅时,看见桌上摆着两碗冒着热气的番茄牛腩面——面条煮得筋道,牛腩炖得酥烂入味,浓郁的汤汁上浮着几片翠绿的葱花,最上面还卧着两颗溏心蛋。
“前几天跟我姐学的。”亓幸耳尖还红着,把筷子递过来时故意避开郁玄的视线,“尝尝?”
缅因轻盈地跃上餐边柜,尾巴垂下来轻轻摆动。
郁玄拿起筷子,在亓幸期待的目光中尝了一口。
“怎么样?”
“好吃。”
亓幸自己也尝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难道我真的是天才!”
郁玄唇角微扬:“嗯,天才。”
“…不行,我太牛逼了。”亓幸举起手机对着面碗“咔嚓”一拍,随手配文,指尖轻点发送,“下次回家做给他们吃。”
手机很快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显然是动态被亲友团轰炸了。
「A.帅气的爹」评论:小郁做的?卖相不太好,还是少吃点。
「幸运小亓」回复「A.帅气的爹」:我做的~真的不好看吗?[小狗委屈.jpg]
「A.帅气的爹」回复「幸运小亓」:没有,很好看,我有这个口福吗?[微笑]
「幸运小亓」回复「A.帅气的爹」:下次回家做给你们吃~[小狗叉腰.jpg]
「A.美丽的娘」评论:看来幺儿手艺越来越好了。[点赞][爱心]
「幸运小亓」回复「A.美丽的娘」:嘿嘿真的太好吃了!——难道我真的是天才!
「A.美丽的娘」回复「幸运小亓」:[兔兔摸头.jpg]
「A.亲爱的哥」评论:哪天回来。
「幸运小亓」回复「A.亲爱的哥」:周末——
「A.温柔的姐」评论:学得不错呀。
「幸运小亓」:嫉妒我的手艺——[小狗邪魅一笑.jpg]
(作者os:和爱人同居,一猫一狗,理想生活~我们小情侣就是这么甜!o((*^▽^*))o)
夜色渐浓,白玉小区的樱花道上铺了一层细碎的粉白花瓣。
路灯暖黄的光晕洒下来,像是给整条路镀了一层蜜糖。
亓幸一手牵着萨摩耶的牵引绳,一手插在卫衣口袋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郁玄走在他身侧,黑色冲锋衣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同色系的薄毛衣,肩线利落,衬得整个人愈发高挑。
缅因懂事,没被拴着,轻盈地踩着路边的矮墙,尾巴高高翘起,偶尔回头瞥一眼慢悠悠跟在后面的两人一狗,琥珀色的瞳仁在夜色里泛着微光。
“小玄——别跑太远!”亓幸仰头喊了一声。
缅因闻言停下脚步,尾巴尖轻轻一甩,示意自己知道了。
萨摩耶今晚也乖得很,亦步亦趋地贴着亓幸的腿走,毛茸茸的脑袋时不时蹭一下他的膝盖,惹得亓幸忍不住弯腰揉它耳朵:“哎呀,我们小幸怎么这么乖呀?”
郁玄伸手接过牵引绳,指尖不经意擦过亓幸的手背,温热的触感一触即离:“随你。”
亓幸颇为自得:“那是。”
缅因从墙头轻盈跃下,精准落在郁玄肩上,尾巴一卷,直接圈住他的脖颈,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萨摩耶。
亓幸被逗笑了,伸手去挠缅因的下巴:“小玄,你别总欺负它。”
郁玄侧头看了眼肩上的猫,又看了眼亓幸,忽然伸手捏了捏他的后颈:“它随我。”
“你也知道啊。”亓幸睨他一眼,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祈尔繁芜胜常春」:[图片.jpg]
「祈尔繁芜胜常春」:表哥,你们散步能不能低调点?校园群又炸了。
照片里,暖黄路灯下,两个修长的身影并肩走着。
黑色缅因蹲在其中一个肩上,萨摩耶亦步亦趋地跟着,画面温馨得像是电影截图。
「幸运小亓」回复「祈尔繁芜胜常春」:?这也能被拍?
「祈尔繁芜胜常春」回复「幸运小亓」:你俩走路上跟拍偶像剧似的,不拍你们拍谁?
「幸运小亓」回复「祈尔繁芜胜常春」:[小狗捂脸.jpg]
亓幸锁上屏幕,抬头正对上郁玄的目光。
路灯的光晕落在他眼里,像是揉碎了一池星光,唇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让亓幸心跳漏了半拍。
“看什么?”他下意识摸了摸脸。
郁玄伸手将亓幸卫衣的帽子轻轻拉起来,盖住他被夜风吹得微凉的耳朵:“有点凉。”
“还好……”亓幸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往郁玄那边靠了靠,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想离我近点就直说呗。”
郁玄轻笑着应:“嗯,想。”
缅因“喵”了一声,从郁玄肩上跳下来,轻盈地落在亓幸卫衣的兜帽里,尾巴垂下来,正好扫过他的后颈。
萨摩耶见状,立刻凑过来,湿漉漉的鼻子蹭了蹭亓幸的手背,像在争宠。
郁玄低笑一声,伸手揉了揉狗头,另一只手却悄悄勾住了亓幸的指尖。
夜风轻柔,樱花簌簌落下。
亓幸的指尖被郁玄轻轻扣住,温热的触感从皮肤一路蔓延到耳尖。
他下意识蜷了蜷手指,却被郁玄更紧地握住。
两个大男人的手,骨节分明,却意外地契合。
十指交缠时,指缝间还留着细小的空隙,像是特意为彼此保留的空间。
偶尔指节相触,带着轻微的硌痛,却更像是某种温柔的提醒——你在这里,我也在这里。
我们,在一起。
他们总是这样——先是轻轻相扣,等指节微微发酸就稍稍松开,转而用拇指摩挲对方的手背。
等那点酸涩褪去,又忍不住重新缠绕在一起。
像两株相依的藤蔓,在反复的试探中找到了最舒适的姿态。
缅因在亓幸的兜帽里团成个毛球,尾巴尖懒洋洋地扫着他的后颈,见状“喵”一声,像是在评价这场黏糊的牵手。
萨摩耶倒是乐颠颠地跟在两人脚边,爪子踩过落樱,湿漉漉的鼻尖时不时拱一下亓幸的裤脚,见没人理它,又委屈巴巴地去蹭郁玄——的确像极了亓幸。
“小幸,别闹。”亓幸忍不住低头冲萨摩耶笑,眼睛弯成月牙。
郁玄侧眸看他,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挠,也弯了弯唇。
路灯的光晕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十指相扣的剪影投在地面,连带着猫狗的轮廓也融进去,像一幅绝美的画卷。
【白玉大学吃瓜群(999+)】
群公告:禁止偷拍19栋103住户!!(第12次重申)
「今天小亓学长理我了吗」:[偷拍.jpg]
「今天小亓学长理我了吗」:啊啊啊他们散步都十指相扣!!!黑猫蹲肩白狗绕膝这是什么神仙画面!!
照片里,郁玄的指尖正摩挲着亓幸泛红的指关节,樱花落在交缠的手上。
「祈尔繁芜胜常春」:@今天小亓学长理我了吗删了,我表哥锁骨那颗痣都拍到了。
「像素好差」:@祈尔繁芜胜常春你用的啥手机。
「年年不是棉棉」回复「祈尔繁芜胜常春」:等等你怎么知道位置这么清楚??
「祈尔繁芜胜常春」:[截图.jpg]
聊天记录显示前不久亓幸吐槽:郁玄又咬我脖子!![小狗愤怒.jpg]
「物理系扛把子」:最新科研成果!根据影子角度测算,郁学长低头时嘴唇距离亓学长耳垂3.2c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