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珰by冻感超人

作者:冻感超人  录入:09-29

皇帝双手上下紧紧地搂着卿云,低头在他面上亲了一下,“不许再有下回了,你不知,今日朕见你在马上……”
皇帝声音戛然而止。
卿云手指也摸了皇帝的喉结,追问道:“皇上好心疼,是吗?”
皇帝垂下眼,他低声道:“所以你其实还是在报复朕,报复朕当年眼睁睁地看着你在林中被追杀,也要让朕尝一尝心痛的滋味?”
“胡说,”卿云手指上下摩挲,“皇上又没被人在林子里手无寸铁地追杀。”
皇帝抓了卿云的手,亲了下他的指尖,“朕在战场上不是未曾经历过那般险境。”可也终不及今日那般肝胆欲裂。
什么是情?皇帝心中竟也感到了一丝迷惘,一个小小的内侍,竟能带给他比权掌天下更大的快乐,也能带给他比战场厮杀更深的恐惧,难道这便是情,是爱?
皇帝低头看向卿云,卿云也正看着他,那眼睛仍是历尽世事的剔透,皇帝道:“你赢了,高兴吗?”
卿云心说,这才刚刚开始呢,哪能算得上赢?他要的是他的全部!
卿云依偎在皇帝怀里,脸在他胸膛上蹭了蹭,轻轻道:“我不要赢,我要李旻。”

第111章
皇帝脚受了伤,自然是无法再出去打猎,他也无心打猎,睁眼闭眼都搂着卿云,同他呶呶私语,一时竟觉着很新奇。
起初对“爱这小内侍”极为排斥的皇帝很快便自圆了,爱便爱吧,他堂堂九五之尊,即便爱一个小内侍又何妨?
既然爱了这小内侍,又何必再迟疑纠结,伤春悲秋,只管好好享受情爱滋味便是。
皇帝从来也不是拘泥之人,故而很快便放开了,双眼时不时用同先前截然不同的目光望着卿云,那双冷漠的淡琥珀色眼里竟也能流露出几分柔情。
卿云原本对春猎便毫无兴趣,只是借这个机会彻底撬开皇帝的心罢了,如今皇帝受伤待在帷帐之中,他自然乐得陪伴,二人时不时便耳鬓厮磨一番,当真是情浓缱绻。
等到返回之时,皇帝的脚伤也好了大半,算是能自如行走了。
卿云在御辇内也不像来时那么不停捣乱,只靠在皇帝怀中同皇帝小声细语,皇帝从前只知他性烈如火,却未曾见过他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心下更爱,简直如毛头小子情窦初开一般,不知该拿怀里的人怎么是好。
秦少英听着御辇内时不时传出轻轻的笑声,便知御马之事已是又做了卿云的登天梯了。
卿云下御辇时连余光都不看秦少英,他面上带着笑,眉眼含情,任谁见了,都会觉着他正沉溺情爱之中。
皇帝回了宫,便干脆让卿云住到甘露殿寝殿当中。
宫人们去收拾物件,只没找到那串玛瑙络子,皇帝知道了,神色如常,也未曾去盘问卿云,只当没这事。
卿云也像是忘了皇帝为何开始冷落他,夜里梳洗之后,披散着乌发便爬上床,先亲了亲皇帝的脸,再冲皇帝笑了笑,他那张脸,不笑时便显得清冷楚楚,笑起来却又格外明艳,皇帝将他搂在怀里,细细地啄吻他的面颊。
“朕真不知该给你什么,”皇帝怀抱着卿云,低声道,“你要什么?”
卿云笑道:“要李旻呀。”
皇帝也笑了,“李旻正抱着你呢。”
若是换了从前的皇帝,恐怕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说出这般如稚童般的言语去讨一个小内侍的欢心,并且甘之如饴,乐在其中。
卿云将自己的双腿放在皇帝腿上,半坐在皇帝怀里,轻声道:“皇上,我觉着自己好似在做梦一般。”
皇帝心下一动,看向他那素净面容,手掌撩了下他的头发,轻叹了口气,“朕何尝不是呢。”
卿云抬脸,二人四目相对,皇帝便吻了上来,卿云顺着皇帝的力道倒下,二人互相宽衣解带,成就好事。
皇帝如今越来越享受同卿云的床笫之欢,更喜欢同卿云欢好之后,搂着赤条条的卿云说话,他喜欢卿云这般无遮无掩,只披散着一头乌发,躺在他的胸膛,同他说些私密爱语。
皇帝的心情便如同天气一般影响着所有人,最先受到影响的自然是宫人,殿内又如春风回暖一般,总算是能喘口气了,皇帝如今同卿云说什么、做什么,都懒得避着人了,总要习惯的。
其次,便是朝堂之上的臣子们。
皇帝正在推行新政,大刀阔斧地改革六部,六部众人自然是只能承受,皇帝的手段他们早见识过了,说严苛残酷那倒也不至于,只是天威难测,实在是叫人不得不战战兢兢。
只不过春猎回来之后,皇帝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瞧着似同平素差不多,然而有时一声“嗯?”之后接着的不是让人喘不过来气的威压,而是一声淡淡的“罢了”。
春猎时,皇帝受了伤,这事满朝皆知,至于皇帝怎么受的伤,当时在场侍卫皆都讳莫如深,皇帝舍身救小内侍这事,若是传出去,他们就得死了,皇帝也给了丰厚的赏赐,侍从们也都闭口不言。
故而朝野上下也都是一头雾水,只觉皇帝心情不错,自然也是好事。
“工部缺个侍郎,”皇帝放松地坐在龙椅上,“你们说说看,有无合适的人选?”
下面官员依次发言,太子和齐王同皇帝一般,只是听着。
“颜归璞,”皇帝端茶抿了一口,“你说的那个伍阳华,本事如何?”
“启禀皇上,伍大人在都察院时颇有贤名,处事公正,前年出巡地方时,办了两个贪腐大案,实在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皇帝放了茶,道:“朕听闻你有个学生也不错。”
颜归璞恭敬道:“老臣不知是哪位劣徒有幸得了皇上您的青眼。”
“嗯,你学生太多了,不关注也是常事。”
皇帝也没提,便屏退了官员,这才问两个儿子的意见,“你们觉得谁合适?”
李崇看向李照,李照道:“只是听他们一面之词,儿臣实难决断。”
皇帝大拇指摸了手上扳指,又看向李崇,李崇眼神迟疑,在皇帝目光的催促下,还是道:“父皇方才提到颜大人的学生,莫非父皇心中已有人选?”
皇帝颔首,“颜归璞那个学生不错,是……新州的按察使?朕记得,叫什么朕忘了,去岁在崇州兴修水利,颇有建树,朕记得那一片闹灾时,唯独崇州的堤坝最牢固,叫百姓免受了水灾侵害。”
李照道:“父皇既有属意人选,不妨将人调来京师便是。”
皇帝道:“朕是有这个念头,只颜归璞是他的老师,却提也不提,你们说会不会是这学生才干实际并不出众?”
李崇回道:“颜大人一向高洁清正,应当是为了避嫌,不愿行结党之事。”
李照也附和了一句,“颜大人性情如此。”
皇帝淡淡一笑,“举贤不避亲,颜归璞也太谨慎了。”
“你们去好好查一查他那个学生,到底才干如何。”
待到两人退下,方才在内殿的卿云这才出来,他过去便靠在皇帝身上,皇帝笑了笑,让开了一些,好让卿云坐下。
卿云坐龙椅坐得毫不心虚,“这么多人,皇上挑得过来吗?”
皇帝道:“朕已经选中了。”
卿云猜道:“颜大人那位学生?”
皇帝搂了他,“聪明。”
卿云眼波流转,皇帝一瞧便知他又有心思了,道:“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我在想,颜大人会不会是故意的?”卿云从皇帝桌上众多折子里找出颜归璞的折子,“你瞧,他推荐这人极为中庸,让人挑不出错,也瞧不出好来,自然皇上是不会看中的,不过这样一来,他的学生不就显得出挑了吗?”
皇帝抚摸着他的肩膀,道:“你是说颜归璞心中也想推荐他的学生,但又怕朕会疑心他想结党?便故意推荐个不如他学生的,好让朕既能启用的学生,自己也撇得干净?”
“颜大人是觉着皇上您是明君,无需他推荐,皇上您也不会走眼。”
皇帝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卿云的肩膀,实则皇帝心中也是这般想的,只是颜归璞是难得的两朝元老,前朝先帝昏庸,颜归璞多次死谏,当年也是难得的直臣,只是如今……
皇帝将卿云手中的折子扔到案上,道:“他也是老了。”
卿云扑哧笑了一声,皇帝看向他,“笑什么?”卿云笑而不语,皇帝低头,用额头抵了下卿云的额头,“嗯?是不是想揶揄朕也老了?”
“皇上不老啊,”卿云拿了手指描摹皇帝的眉眼,“皇上正是春秋鼎盛之时,哪里老了?”
皇帝眸中笑容加深,搂着人亲了好一会儿,才拍了拍他的腰,“自去玩吧,朕还要忙呢。”
卿云摇头,“我想陪着你。”
皇帝笑了笑,“你在朕身边,朕总要分心。”
“那是皇上的事,我不管,”卿云屁股挤了下皇帝,“快,让我瞧瞧折子,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何马屁要拍,我也学学。”
皇帝摇头,“你呀。”
到底还是纵了卿云,卿云也不扰他,只是撑着脸看,时不时地也起身替皇帝磨墨,红袖添香自然是好,只皇帝怕他担着那桩事,不叫他碰,另唤了宫人来磨墨,正是春困之时,卿云便不知不觉竟趴在御案上睡着了。
皇帝察觉,不由好笑,想将人抱进殿内去睡,又知他一向入睡艰难,难得白日闲睡,便不去动他,轻拿轻放地翻着折子,眉头时不时皱起,只瞥一眼卿云那宁静的睡颜,心思便又静了不少。
从前,皇帝只视情爱是洪水猛兽,真正身处其中时,便实在不明白自己先前那些念头到底是从哪来的?
外头宫人忽然呈报,“皇上——”
皇帝立即“嘘”了一声,起身从龙椅上下来,示意宫人到殿外去说。
“皇上,太子殿下求见。”
皇帝看了一眼黄昏的晚霞,道:“你让他去仁德殿等着。”
仁德殿内,李照早已在等,见皇帝进来,便立即起身行礼。
皇帝手扶了一把,“如何,查清楚了?”
李照道:“是,父皇看中的那位新州按察使确有才干,且为人刚正不阿、精干强悍,正适合工部侍郎一职。”
皇帝坐下,“嗯”了一声,道:“方才有人说,颜归璞是故意为之,你的意思呢?”
李照道:“儿臣认为颜大人爱惜忠君之名胜于忠君之心。”
皇帝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希望他那个学生不要令朕失望。”
“喝茶。”皇帝道。
李照端了茶,轻抿了一口,父子二人之间一时沉默。
皇帝撇了撇茶盖,“好了,你下去吧。”
李照道:“方才这些话,非儿臣一人所想,而是兄长也有此意,只是令儿臣一并转达罢了。”
皇帝面上神色轻松了一些,“哦?这很好,看来朕带你们去春猎是去对了。”
李照瞥了一眼皇帝的脚踝,“父皇的伤,好了吗?”
提起此事,皇帝便向后仰了仰,简短道:“无碍。”
李照低垂着脸,缓声道:“儿子一直记着年幼时父皇极其疼爱儿臣,无论儿臣要什么,父皇都尽量满足儿臣。”
听了这话,皇帝神色依旧不变,“你是朕最心爱的儿子,朕自然疼你,你如今年纪也的确不小了,朕瞧着也该纳太子妃了。”
李照明白再说下去便已无意义,便起身道:“儿臣尚无娶妻之念,也到了该用晚膳的时辰了,便不扰父皇用膳了。”
“嗯,”皇帝也不追着提,“你也回东宫用膳吧。”
皇帝不留李照,只拿了李照推荐的折子回了两仪殿。
殿内尚未点烛,大约是宫人们揣摩着皇帝的意思,不打扰龙椅上的人酣睡,皇帝轻手轻脚地过去,抬手正要抱人,龙椅上的人却是陡然睁开眼,笑着往皇帝扑了过去,皇帝将人抱起捞了个满怀,“朕吵醒你了?”
“早便醒了,懒得动罢了。”
卿云坐在皇帝怀里,见皇帝手里还拿着折子,便抽了出来,“这是什么?”
皇帝道:“太子呈表,推荐颜归璞那个学生。”
卿云道:“皇上应下了?”
“既是人才,为何不应?”
“那颜大人的迂回之策也算是得逞了。”
皇帝笑了笑,“不错,你有什么想要的也可效仿之。”
“我有什么想要的,自然直接开口,难道皇上还不应吗?”
卿云一面笑一面打开那折子,上头果然是太子的字迹,殿内昏暗,卿云辨认了好一会儿,才看清那个新州按察使的名字——苏兰贞。

第112章
没过几日,颜归璞便上表告老还乡,皇帝应下了,批折时卿云就在身边,皇帝神色寻常,对惊惶告老的老臣没有半分不舍安慰,每当这时,卿云就会明白,皇帝一直都还是那个残酷冷漠的皇帝。
“在想什么?”皇帝瞥向身边的人。
卿云单手托着脸,“想皇上的新政实行起来阻力重重,原来皇上你也不是万能的。”
皇帝笑了笑,“那是自然,朕……只是人间君主,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事是朕无法控制的,四季变幻,风霜雨雪,生老病死,这些都不在朕的掌控当中。”
卿云神色若有所思,“所以李旻其实也是很辛苦的,对不对?”
皇帝看着卿云的眼睛,搁了朱笔,手指轻轻扶着卿云的下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皇帝没有说,他的儿子对他恋恋不舍,这也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真正对这小内侍动心之后,皇帝对自己的儿子也开始产生了愧疚之心。
先前皇帝并不理解李照为什么非这个内侍不可,如今他也落入了相同的境地,自然对李照也感同身受,只他是皇帝,他想要的人,就没有给别人的道理,哪怕那个人是他的亲生儿子,哪怕人原便是他从他儿子手里抢来的。
卿云常日在两仪殿陪伴,他不着急,他必须缓慢的,将帝王的戒心降到最低,再配上那一点真情,才有机会真正插手朝政。
在皇帝的身边越久,卿云就越明白,皇帝对秦氏的圣眷有多浓。
这种圣眷极为复杂。
一是当年情,二是帝王心。
秦恕涛和皇帝有共打天下的情谊,正如皇帝所说,当年一起打天下的,只剩下一个秦恕涛,皇帝若是真的赶尽杀绝,那便在史书上真要留下一笔了。
但凡剩一个秦氏,皇帝都有理由,陈杨二氏是作乱,意图谋反,秦氏不便是好好的吗?那自然陈杨覆灭是他们的错,并非皇帝刻薄寡恩。
再有便是秦恕涛也实在谨慎,挑不出一点错处,秦少英虽行事狂放不羁,可上回他掺和进皇子之争的结果是什么?只不过皇帝的一顿敲打,再加一个秦氏梦寐以求的承诺。
不管这个承诺日后兑现与否,只要许诺,便是安抚。
皇帝是看中秦少英的才能的,否则当年丹州之事就不会秘派秦少英前往。
对于自己的江山,皇帝着眼的从来不是一朝一夕,秦少英是他留给李照的一把刀,皇帝绝不会轻易就对秦氏下手。
哪怕皇帝对他动了真情,可他依旧是皇帝,要让他变成昏君,卿云没那个自信,他必须想办法介入朝政,以阳谋来除掉秦少英。
而且要快。
最多三五年。
否则,卿云怕这秦少英在这三五年内便掌了实权,皇帝一旦给了实权,就是真的将秦少英当作秦恕涛的接班人来培养了,按照皇帝的性子,卿云便难动了。
而卿云更怕的是……他沉溺于皇帝的宠爱中,在权势、荣华中渐渐忘了恨……那样,他便真的是辜负了这世上唯一最爱他的人……长龄……他不愿忘记长龄……
乖顺地趴在皇帝肩头,卿云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他要杀秦少英,一定要杀!
新的夏装上身,卿云对着铜镜揽照,镜中从旁走入皇帝披着寝衣的身影,皇帝面上带着笑,“都要睡了,还穿着它呢?”
“好看吗?”卿云道。
皇帝道:“好看。”
紫色在昏黄的烛光下浮上一层淡淡光芒,皇帝抬手将他从背后抱住,二人面容在镜中头颈交缠。
今日皇帝下令,御赐卿云紫衣大袍,这已是本朝宦官的顶峰,除了内侍监之外,再无其他内宦可匹敌。
尽管皇帝先前已给了卿云远超内侍监的权力,服饰品级不过只是外化的装饰罢了,可皇帝实在喜爱卿云,又不知还能给卿云什么,便一气将这品级给了卿云,也算是引卿云一乐。
“紫色也很衬你。”
皇帝低头顺着卿云的脖颈吻下,卿云抬手向后抱住了他的脖子。
皇帝便这么一点点将自己亲赐的紫袍从他心爱的内侍身上剥去,银白的镜子泛着幽幽的烛火之光,照出两具交缠在一起的身影。
“卿云……”
皇帝如今已开始习惯在床上叫他的名字,“睁开眼……”
卿云半闭着眼,他站不住,几乎是软骨头一般全靠皇帝撑着,睫毛上不知是泪是汗,湿湿浓浓地沾了大片,皇帝手掌按在他的腹前,仍在哄他,“睁开眼瞧一瞧你有多美……”
卿云用力摇头,长发擦过皇帝的胸膛,皇帝慢条斯理,他现在已对卿云的身子了若指掌,甚至比卿云自己还要了解。
在皇帝那慢得令人发疯的料理之下,卿云喉间不禁发出了哭声。
皇帝低头吻他下巴和那枚小小的喉结,“乖,就看一眼,只看一眼……”
卿云抿着唇仍是摇头闭眼,他转过脸,将自己的面颊藏在皇帝的胸膛,皇帝轻笑了笑,看向那幽光闪闪的镜子。
镜中,纤细雪白的内侍无力地靠在一具带着陈年旧伤的结实身躯上,他虽已是青年之姿,却瞧着仍然是那般孱弱。
“真的很美……”皇帝低头轻轻吻过他的侧脸,“卿云,别怕……”
皇帝的手一点点上移,从他的身前掠过,抚上他的脸,卿云已有些昏沉,面颊轻轻在皇帝的掌中蹭着,他还是不愿看,不愿亲眼看到自己被男人宠爱的模样。
真是倔。
皇帝轻轻亲了一下他的嘴角,终于还是结束了这缓慢的折磨。
卿云立即大声哀鸣起来。
他站不住,皇帝一手拦住了他的腰。
卿云果然浑身颤抖,挣命似地向前踉跄了两下,像是要逃开皇帝,却又紧紧地不放。
“不行……皇上……李旻……快放开我——”
卿云哭叫着要逃,皇帝明白他的身子,自然不放,便听卿云大叫一声。
皇帝笑了笑,看着地上水渍,丝毫不嫌道:“幸好朕有先见之明,否则便又要尿床了。”
卿云还在余韵之中,皇帝说什么都听不见了。
等到回过神时,便气得要打皇帝,皇帝将人搂着,又将人再度拉入怀中。
自从二人春猎回来之后,皇帝对卿云越发着迷,有一回实在狠了,卿云在床上没忍住,弄脏了床铺,卿云哭得昏天暗地,要死要活,皇帝极为无奈,哄了半天也哄不好,带着人洗了干净,自去捧着亲了一下,“朕又不嫌,哭什么呢?”
卿云却是哭得更厉害了,大骂皇帝是在亵玩他,两只脚在床上乱踢,皇帝无法,抓了他的脚举起,欺身过去,道:“你若觉着朕那是亵玩,那便来亵玩回去便是。”
卿云才不肯,他看都讨厌看那处,尖叫一声,翻身过去,再不理皇帝了。
皇帝伏低做小,哄了好几日才终于把人哄开心了,只不过有一便有二,之后在床上,皇帝也更过分了,说辞简直同李照如出一辙,殿门关上,谁知他们在里头如何呢?只要自己高兴便成了。只卿云还是别扭,总不肯承认自己在床上其实也是舒服的。
翌日晨起,卿云便趴在皇帝背上不住捶打,皇帝已惯了,一面蹬了靴子,一面道:“嗯,力道很适宜。”
卿云扑上去咬了皇帝的耳朵,皇帝“嘶”了一声,也仍由着他,卿云咬破了,便不咬了,将皇帝耳上血珠舔去,从背后抱住皇帝的脖子,道:“上完朝快回来,我一定要同你好好算算昨夜的账!”
皇帝笑了笑,抬手干脆一把将人背起,“朕如今是拿你一点法子都没有了,你对朕是想骂就骂,想打就打,便是真的民间夫妻,做妻子的,也不该那么野蛮吧?”
卿云面色红红地搂着皇帝的脖子,“不乐意便把我休了。”
“朕不敢。”
皇帝拍了拍他的屁股,“好了,下来吧,朕要叫宫人进来了,朕是无所谓,只怕你面皮薄,到时候又怪到朕头上。”
卿云从皇帝背上滑下,侧身躺下,“才不是我面皮薄,是你太不要脸了。”
皇帝也不辩解,“好,是朕不要脸。”这才召了宫人入内。
二人收拾停当,便一同用早膳,如今宫人们也都见怪不怪,安之若素了,皇帝时不时地还要喂卿云两口,卿云嫌他烦,拿了不知什么点心就往皇帝嘴里塞,皇帝被呛到咳嗽,宫人们吓得连忙上前倒水伺候。
“真娇气。”卿云不屑道。
宫人们忍着笑,服侍皇帝喝了热茶,皇帝摇头,“你们倒是也说说他。”
宫人低头抿着唇笑,对如今皇帝这般已是极为适应。
“他们全都是向着我的,”卿云笑着对周围宫人道,“是吧,哥哥姐姐们?”
宫人们虽不敢回,却也止不住地笑。
皇帝摸了下他的头发,“你叫他们哥哥姐姐?朕怎么没听你这么叫过朕呢?”
卿云满不在乎道:“皇上您的年纪都可以当我爹爹了。”
皇帝捏了下他的后颈,又看了一眼四周宫人,宫人们自觉垂脸,皇帝凑到卿云耳边低声道:“今晚便就这么叫朕。”
没等卿云反应过来,皇帝便起身离去,走着走着便听到身后一声怪叫,皇帝头一闪,素菜包子便险险地从他耳边擦过。
等回了两仪殿,皇帝果然又是被卿云好一顿连打带骂,骂他老王八老畜生老淫贼下流不要脸……
皇帝早已习惯了,搂着卿云的腰道:“朕要处理政务了,这些话,你留着夜里再骂。”
卿云抬手捏了皇帝的脸,皇帝微微一怔,也还是容了,卿云笑眯眯地捏着皇帝的脸上下动了动,“皇上,您夜里有空便涂些珍珠粉什么的吧,也保养保养,我瞧着怎么见老了呢。”
皇帝抓了他的手放下,正要说话,外头宫人道:“皇上,新州巡察使苏兰贞觐见。”
皇帝立即正了神色,给了卿云一个眼神,卿云便心领神会地站了起来,退到一侧,皇帝手掸了下衣领,这才道:“宣。”
朱色宫门被宫人慢慢推开,身穿仙鹤绯衣官服的人立在外头天光之下,躬身撩袍行礼,“新州巡察使苏兰贞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近前来。”
卿云定定地瞧着那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的身影,眼瞳不自觉地发直,从发麻的指尖开始一点点颤抖,直到他整个人都不住打颤,腿软地站都站不住,他忽地向后踉跄退了半步,猛地低下头,避开了皇帝投来的余光。
推书 20234-09-28 : 男配要上位by木南》:[穿越重生] 《男配要上位[快穿]》作者:木南斐【完结】晋江VIP2025-09-20 完结总书评数:1427 当前被收藏数:4115 营养液数:2559 文章积分:103,202,176本书简介: 一个故事里,男配这个角色,可以是势均力敌的对手,趁手可用的工具人,肝胆相照的好兄弟,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