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饲养我by可口腩

作者:可口腩  录入:10-14

在梦里他还是那个被大人甩在身后的小孩,男人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但好处是他如今清醒了,可以劝自己干脆利落地放下。
“邹家已经签好了你和我的结婚协议了,和我结婚了你从此成为邹家的家族候选人,神庭的一把手,万人羡慕的天之骄子,再也没有人轻视你,伤害你。”蔺安然不知何时换了一条白色婚纱,握上他的手,“跟我走过红毯,你就能跟过去告别了,至于那个男人,他随时会离开你。我不一样,我能一直陪着你。”
时渊序看着红毯两边都是家族的长老,各色的嘉宾,甚至是钟孜楚、邹若钧还有军队的同僚,他们在旁边还挺欢欣鼓舞的,“渊序,既然要找个伴,不如找个喜欢你,对你忠贞不二的。”
“那我不喜欢又有什么用?你们这话跟渣男语录似的,只讲收获不讲奉献,感情的事是相互的,这婚我不结了。”时渊序松开蔺安然的手迈开步子就走。
结果他发现红毯尽头还有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等着他,结果他定睛一看,顿时头皮发麻。
“周容戚,你做我伴郎?”他脱口而出。
“是你的另一半。”周容戚那染色的风骚发型不知抹了多少发油竟然变成了平滑直顺的,“渊序,既然你是弯的,你为什么不考虑和我在一起呢。”
“滚,没门。”时渊序压根无视了周容戚手上明晃晃的鸽子蛋戒指,“我一直把你当兄弟,就算我真喜欢男的,你在我眼里也是我亲兄弟,亲兄弟之间不能乱-伦的!”
“那你和那男人是监护人和被监护的关系,你喜欢他不一样是乱-伦?”
时渊序没搭理周容戚,“那不一样。”
就这么甩下可疑的新郎和新娘以及背后一众人后,时渊序一直快步向前走,他不想在这种令他尴尬的场合停留太久,安抚这一切只是个无聊的恶作剧。
直到拱门后面突然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
时渊序欲言又止。
迟钝又麻木的心突然又加快了心跳。
那个男人罕见地也穿了一身白色西装,胸前别着的是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平整的银发垂泻至腰后,更显得人修长且优雅。
难道和他结婚的其实是……
“……你在这里做什么?”
只见湛衾墨忽然回过头,眼神不偏不倚地注视着他。
“不过是来看看你。小东西,你已经长大了。”
时渊序下意识地将手递给了他,“搞半天原来是你在这里等我,我就说我什么时候同意和不喜欢的人结婚了?”
湛衾墨俯身吻了吻他的手背,却又轻轻地松开了他的手。
“不,我是来向你道别的——宝贝,你已经不欠我的了,所以我也应该离开了。”
“你要去哪儿?”时渊序错愕地说道,“见了我一面就想跑,你到底做什么了,你是……不喜欢了我么?”
真是幼稚得不得了,都二十一岁的人,竟然还问这种问题,可他下意识地攥紧了对方的衣角。
“我有什么不好的都可以改,我现在变得更强了,我可以做很多事,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不要走。”
“嗯,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湛衾墨淡笑着道,“小东西,我本来想娶你……只是我忽然想到,我们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就是我当年义无反顾消失的理由,如今看到你身边还有喜欢你的人,爱护你的人,那我放心了。”
“你凭什么这么自作主张,湛衾墨?什么好话都让你说了是不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我们会认识?我会喜欢你?我不了解你你可以告诉我,而不是让我一直猜下去……好,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无耻,自作主张!你给我站住!”
可男人掉头就走,活似再也不想搭理他的。
时渊序不顾盛大婚礼众目睽睽,一路骂骂咧咧地追了上去,径直穿过了玫瑰拱门,却发现男人的身影消失在了一片雾气当中。
然后他听到了圣钟响起的声音,靠近的是一处教堂,他察觉到什么似的,硬生生地闯了进去。
教堂一般是结婚宣誓的地方,时渊序内心隐隐地怀有期待,希望能找到那个男人。虽然对方似乎也没这个必要来这来,他们俩甚至连普通的结婚对象都不是。
却听到几声震颤建筑的枪声。
他急切地踏进教堂,教堂内部竟然空空荡荡,沿路走来一地全是红玫瑰花瓣,沿来还点燃了很多蜡烛,烛光染着地面显得格外浪漫。
可时渊序骇然地发现自己的鞋被染得血红——这不是花瓣的汁液。
而是——鲜血!
他心惊肉跳地顺着玫瑰花瓣的路径往前望去,发现是染红花瓣的血滴正从前方的十字架上滴落。
“这究竟是什么——”究竟是什么恶作剧的人才会用血染红玫瑰?
时渊序猛地抬头,心却在那一瞬震动。
只见湛衾墨已经被牢牢地钉在了十字架上,无可挑剔的脸庞却了无生机,那双眸紧紧阖着,银发垂落,教堂的穹顶打下一束光勾勒得对方像是垂死的神祗。
血从对方的身上滴下来,而对方身上千疮百孔。
“他有罪,且罪无可赦。一颗子弹代表的是一场罪孽,他还差九千九百九十九万颗子弹才能抵消得了呢。”十字架下方是一个穿着白袍的人,那白袍恰恰是神父安先生,他拿着审判官的枪支,饶有兴致地在手心里把玩着,就这么旋转了一圈后,他直接高抬-枪口-射穿了十字架上的湛衾墨。
圣钟只要响一次,就有一颗子弹径直穿透了对方的躯体,迸溅出血花。
就像是亲眼目睹最可怕的真相。
……时渊序眼神猩红,扑上去夺走那人的手枪嘶吼道,“你个小畜生,你为什么要杀他,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现在就给你!”
安先生缓缓偏过视线,可他忽然翻出另一只枪,往上抬起枪口。
“晚了,这是最后一发子弹。”
“我要跟你拼命!”时渊序此时攥起他的衣领,“你个疯子,冲我来就好,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可他顿然一怔,这个安先生似乎没有一双碧蓝清澈的眼睛,那双眼很可怖的是失焦的墨色,仿佛只要再盯着看就会坠入无限的沼泽和混沌之中。
“你到底是谁……你不是……”
“哭什么,可怜的蠢货,难道你指望一直有人为你兜底么?对了,湛先生不也是用这样的方式送你红玫瑰的么?他可喜欢用血染红了一朵玫瑰了!”安先生狂笑不止,“就让他再死透一点吧,血红的教堂更适合你的婚礼!”
“我绝对不允许……”时渊序气急败坏地抡了他一拳,企图踩上教堂十字架下的讲经台,将男人背下来,可一声枪响,男人径直从十字架上坠落,如同被血染红的孤鸿落雁。
他抱着对方的躯体撕心裂肺地吼道,“不!”
汩汩流出的鲜血浸透了他,他怀中高大男人的身躯却是一动不动了。
“别担心,你会是下一个死的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此时安先生唇角掀开狞笑,“啊,你是说你的亲弟么?他已经死了哦,时渊序,很快这世界上,只有你孤身一人,所有你在乎的人,你爱的人,他们都会一个个离你而去。”
“为什么要这么为难我,为什么我本来就一无所有了你还要夺走我的所有……为什么!”此时愤恨的他咆哮得像只被拔掉利爪又生生被捕兽夹钳得四肢骨头尽碎,被激发出凶性的猛兽,他将对方狠狠扑倒就差撕碎,“我要杀了你……凭什么……凭什么我已经这样了还要逼我到这种地步……我明明什么都没有了啊!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家人,好不容易得来的……我在乎的人……为什么……”
“因为你的命注定如此。”那安先生的脸似乎是一道面具,渐渐碎裂开来,可底下是可怖的一片混沌,突然伸出无数的藤蔓将时渊序的脖颈狠狠搅紧,“时渊序,你想不想知道你的‘原罪’是什么呢?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甚至一开始就不该活在这世界上!你已经苟且了太久,现在,是时候一件件收回去了……”
“我不信命,我不信什么垃圾原罪,我只要活下去,我去你妈的命运,你休想威胁我……”
“认命吧,时渊序,你永远会是我的俘虏,最后,你的绝望会吞噬一切……”
时渊序猛地睁开眼,发现身旁是钟孜楚。
“乖,又做噩梦了?”钟孜楚在病床旁看着,用手抚了抚他的额头,“医生,渊序呼吸都平稳了,怎么血色还这么苍白?术后是不是要再休息一个星期。”
可进来询问的医生却是陌生的面孔,“钟小姐,术后恢复地很快,只需要静养就好,别让您家时少受到太大的精神冲击就好,时先生原来就有些应激反应,可以去附近的森林公园逛逛,呼吸新鲜空气。”
时渊序脱力般地用那双下垂的眼看着一切,他那轮廓分明的脸此时像是从浸透了绝望的苦海当中,好不容易透上岸才能喘过气。
钟孜楚察觉到什么似的,一把揽住他,“怎么了渊序,是不是在园区里被威胁了,是不是刚才做到什么噩梦了,都跟妈说!”
最后一颗子弹射穿男人胸口血花迸溅的场景仍然盘旋在脑海中。
然后,那个可怖的存在——甚至不像是安先生本人的存在,说他本不该活,还说,将会将他的一切收走。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冰凉的泪。
那次跟审判官决斗后他就没哭过,或者说,从七年前那个男人离开他之后,他就发誓自己不能再随意落泪,因为这是“不坚强”的体现。
可他那么久以来,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肝胆俱裂的痛哭。
这个梦境太过于真实,他心脏甚至难以自控地如急骤般跳动。此时钟孜楚的眉目已经怒意横生,她突然怒骂道,“这个卡迪安星球早就已经作恶了那么多年了,没想到他们竟然直接盯上了我两个崽,曾经捐了五千万给国际人权组织那帮蠢货,也没干过事……渊序,他们是不是拿枪逼着你搞诈骗,有没有体罚你……可怜的渊序……”
被娇艳却怒气冲冲的女人揽着头,时渊序才反应过来,他妈明显把他当成和邹若钧一起被困在园区里的可怜虫。
不知道他刚才梦见的,是比卡迪安园区里发生的一切更可怖,也更绝望的一切。
“你们警方还有那个国际什么组织办事麻利一点,二十年前我那个远方的表妹也是去外地出差不是我花了一百万赎人,现在估计连个影都没有,我都报警了那么多年也没有个准信,九大星系的警署是不是没一个能用的,帝国联盟直接掳走一个军官和一个豪门少爷这么大的事情就一点水花都没有?……”
“我是没有资格指导你们前线,但是纳税人的钱不能白交,知道这趟我担惊受怕到要吃多少颗镇定剂吗,全世界最大的祸害再怎么也就是一个星球而已,你们不是挺牛的吗……”钟孜楚不耐烦地挂了光脑,一边掐了掐时渊序的脸,一边怜惜地说,“看你这孩子,一下变得这么孱弱,妈就知道肯定遇到大事了。”
他突然想起什么,马上准备翻身下来,“妈,我要找湛衾墨。”
“没事,没事……”钟孜楚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般,眯着狭长的美目,就像是护犊子一样环住他的肩膀,“湛教授在跟邹家的长老谈话呢……”
啊,他还在。
还在……就好。
时渊序缓缓地扶住自己极具加快的心跳,胸腔甚至发疼,但他却浑然不觉,只叹幸好……这一切只是梦。
若是现实,便不会有比这个可怖的事实。
若是现实,他便不会再想从梦境里苏醒。
钟孜楚递来了一盘小点心,“妈给你亲手做的开心果千层布朗尼,手术做好了就没有什么风险了,别吓着自己。”
她一边接通了电话,“对了,事务所的人都联系好了吧?对方有最为权威的律师团队,我们告不赢?他们伊甸医药集团是帮杀人犯,现在帝国联盟的法律已经腐败到黑白颠倒了么?我把我公司股权卖了够不够?一堆见钱眼开的东西,我的儿子之前被伊甸医药集团的人植入过死亡基因环这件事,就没人能主持正义?”
“妈,那个集团很危险,不是一般人能查的。”时渊序说道,“不要查。”
如今一向在生意场叱咤风云的钟小姐成了到处发泄的火药桶,有四个字叫做“为母则刚”,时渊序心想,幸亏她不知道自己甚至就是医药集团生产的试验品,否则一定会气得七窍生烟。
“不要插手,伊甸医药集团背靠神庭,你这么做会把自己搭进去。”此时时渊序攥住她的手,“这次是我活该,我比你更了解那集团的一切,我不想你插手……妈,你实在知道的太少了。”
“哪只是集团的问题。”钟孜楚艳丽的眉眼此时蓄势待发着怒意,“我还要告邹家呢。”
时渊序错愕。
“你不知道吧?邹家腆着脸和伊甸医药集团签下协议,要逼着你做手术,我好不容易抚养你,保护你到现在,谁知道有问题的人出在内部。我早就知道他们会想到这一步。”钟孜楚缓缓道,“孩子,我要让你脱离掉和邹家的监护关系。”
“妈,这样只能强行离婚,您名下的公司财产也要被迫分一半给邹家,至少也有几千万呢,您甘心么?”邹若钧这会闯了进来,还挖了一勺时渊序身前的布朗尼,“对了,我突然有个想法,不如找个大佬把我哥收了,这样我哥就能顺理成章脱离邹家的管控了。”
“邹若钧?”时渊序打量着便宜弟弟,发现对方竟然精神气好得很,就像是大病初愈似的。
“我当时没受什么重伤,别用一种医学奇迹的目光看着我。”邹若钧歪着头挑衅地笑,“哥,你帅得令人发指,我听到蔡警官他们说你一路杀到——”
钟孜楚此时眼神俱厉似的,“渊序,你难不成是自己主动——”
此时时渊序忽然目光凶狠似的摇摇头。
“不是,是时哥带我从园区里一路冲出重围。”邹若钧讪讪改口,不过他忽然瞅到了时渊序的沉着之外,似乎还有一种惊魂未定的神态。
他说不清那是什么?如果是园区的那些事,那也情有可原,不过作为突击队成员的哥,似乎本应该对这种冲击见怪不怪。
他忽然内心还有几分心疼,一向强悍的时渊序也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我们现在谈到你哥的监护人问题,外星族群比较特殊,就算成年了也需要有人监护,这是联盟法规定。”钟孜楚说道。
邹若钧抬眉,可惜一入豪门深似海,除非是大佬出手,不然捞不上岸——监护人协议从来都是邹家说了算,并且邹家甚至决定一辈子咬死不肯放人。
他这个被收养的倒霉哥哥,一直以来也被邹家控制个明明白白,人外是个无可挑剔的大少爷,人内则重大决策都不能靠自己控制,这么想着他这个弟弟总得做些什么。
“要不,外头请个大人物斥重金把我哥赎了?”邹若钧这脑袋一拍想了个损招。
钟孜楚哼了一声,“邹家当时收养你哥可是拿着上亿身家博出来的,当时的联盟议员想要成为你哥监护人,都说服不了家族的长老。”
时渊序刚想吐槽倒霉弟弟出的什么馊主意,他还不至于懦弱到要靠别人来摆脱束缚,“没事,我大不了打工换一辈子的债,给我自己赎身。”
尽管监护人这个法律却是是他个人自由的最大束缚。
对于外星族群,帝国联盟的法律一向苛刻。除了要通过少年营之类的方式获得优秀资格才能成为公民外,一个外星族群如果没有监护人,一样不能享有帝国联盟星球里作为公民的正常权利。
哪怕是成年之后的外星族群,也一样要有监护人。
这完全是出于担忧外星族群无故伤人,或者是“挤占本国公民生存空间”的想法考虑,监护人不但承担的是抚养未成年人的职责,同时还担保外星族群能够有融入社会的心智、思维能力。
这是星际元年2895年出台的一个法律,当时帝国联盟突然出现一起大规模无差别杀人事件,死亡人数高达五百人,属于超大恶性事件,杀人犯刚好就是一名没有公民身份的外星族群——从此之后,帝国联盟陆续颁布了很多排外法案,其中一条就之纸上钉钉,黑白分明地要求,所有来到帝国联盟的外星族群,必须要有监护人或者本地人的婚恋关系,才能得到官方认可被颁布公民身份。
一般市民也不会有那个闲工夫成为外星人的监护人,承担不必要的风险。
更不要说正式的婚姻关系。
这个规则注定了大部分,外来星球的人在本星球注定无法靠正常职业营生,无法获得正常合法的公民身份,所以原来新文明组织有一大堆无法靠正常手段的外星族群,只能通过成为组织的试验品,当然还有一些小弟们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恨不得顶个“求包养”“求收留”“我便宜好养三餐花费不超过50星币”之类的牌子获得监护人的方式……咳咳,走题了。
“话说回来,湛教授跟邹家的长老谈什么呢?”邹若钧这个便宜弟弟忽然察觉到什么端倪,“他还带着一众下属去了呢。”
时渊序一顿。
那个男人独自一人的时候便是风度翩翩,可带着一众下属便是另一番场面。以前他在湛衾墨家里的时候,男人彻夜不归,后白天才出现的时候,身边也跟着一众下属。
抹不掉的是一身凛冽的气息。
他还查过对方是不是带着下属去做手术,却发现对方夜间基本没有排班。既然这男人作为医学教授,却能当着他的面了断暴徒的性命,自然便是黑白通吃。
想到那天家族聚会,这冷清冷漠的男人当场把邹家的长老气到医院的情形。
“哥,你身上还插着管呢,别起来了,伤身体,你站住……”
“我现在没事了……我得去看看。”
不管这男人是不是来踢馆还是气走哪位长老,时渊序心里只有一个冲动,想要赶紧看到湛衾墨,只要他看到对方的第一眼,他才能说服刚才的梦只是梦。
“哥,湛教授上门是来索要基本的治疗费呢,别打扰别人算账。”
“他又不缺钱。”
“你忘了,之前他还答应做你私人医生,是因为家族要高价聘请他,而且那费用家族还没付,哦,湛教授还特意强调这个手术精度和难度都是前所未有的,费用会是以往出诊费和手术费的十倍,这不带着一个手术团队的下属们在议价呢?”
“……”时渊序此时顿住了。
这完全符合他对此人的刻板认知。
此时邹家的府邸宛若迎来了贵客,高达十层楼的厅堂里灯火通明,各个长老严阵以待,正襟危坐在长椅上,看着独自一人端坐在对面长椅上的男人。
此时湛衾墨仍然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胸前的鸢尾花依然流淌着淡淡的光华,而他的头发因为专门做手术的缘故,竟然已经剪成了利落的短发,显得他本人比起以往的温和有礼外,竟然生出点令人畏惧的凛冽气息。
男人本来就是出挑凛然的五官,只是配合这干脆利落的短发,显得更加攻击性外露,光是坐在这,邹家的长老和其他成员们甚至都下意识地挪开目光。
“湛教授,幸亏您来得及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向您表达谢意,您先喝茶,啊,别客气,这里还有邹家纪念馆的藏品之一——琉璃夜明珠,您请收下。”
为首的邹姨坐立难安,让管家呈上了答谢的礼物。可男人不为所动般,只是略微抬了抬眼。
“谢了,只是我对这种藏品兴趣不大。”
明明才从一场长达五个小时的手术脱身而出,男人却能保持从容的姿态面对豪门的这一大家子人,不得不说背后或许并不是个普通人。
但是一想到这么气质高雅又英俊出挑的人不过是来追讨医疗费的,家族的诸位长老和晚辈都有些长舒一口气,眼里的恭敬骤然就带了几分傲慢。
连夜明珠都够不上这男人的眼,果然是要捞笔大的!
敏锐的邹姨见风使舵般,让管家们呈上其他的礼品,“这个由阿瑞法大师亲手打造的石中剑雕塑品,意蕴深厚且气势恢宏,曾是洛达星前总统的藏品,如果您喜欢我们可以派人运到您的家里。”
她是邹家生意场上的一名能人,一向见惯了利欲熏心的人,也见惯了湛教授这样的人。初见尚且落落大方,实则放长线钓大鱼,后续再徐徐图之。
当时这男人当渊序监护人的时候,发现这小屁孩没利可图,几年后就走人了,估计也没想到后面渊序能被豪门选中,这不又上来捞一笔了么?
“对了,湛教授如今还是在帝国附属第一医院上班么?”这个时候邹姨忽然问道。此时其他几个邹家的叔、姨、伯、婶甚至远方都交换了下颜色,之前湛教授敢光明正大地让邹文海那老头吃瘪,以邹文海那老头的狠毒和本地人脉,自然让湛教授在本地站不稳脚跟,更不要说是帝国联盟的医药系统,“如今濒危族群系还是主要以科研为主吧?”“帝国附属第一医院上班,帝国医学院教学,是这样么,湛教授还真是资历丰富,我听说都得是高层次人才才能被引进……”
毕竟邹文海跟本地垄断医疗资源的几大家族都熟络得很,否则他们邹家也不至于能捞上医疗器械的钱。
当然,他们这么旁敲侧击,根本不是为了夸赞或者寒暄——
而是确认,湛教授是否已经收到了应有的“报应”。
如今医学界非常看重风评和人脉,而这两者湛教授都已经渣都不剩了——风评上,湛教授早已成了对自己病人有所图谋的“不良医生”,人脉上,湛教授甚至得罪了帝国联盟的半壁江山。
于是他们邹家虚以为蛇地询问,甚至想好了下一句,“如果您目前纠结去向的话,不妨考虑……”
“嗯,还上班的。”此时湛衾墨却如此松弛慵懒地倚靠在座位上,仿佛这些问题都是些不值一提的无聊询问,他那修长的眉轻挑,顺带着那眸光微敛,“怎么,邹家长老们还如此关照我?”
此时邹姨眉心一蹙——等等,他们邹家不是早就联系人,把湛教授搞下去了么?那个刘院长可当初信誓旦旦说要给他停职处理呢。
“啊,这样啊,那湛教授现在病人多么?”其他邹家长老假呵呵道,“我听说这块也挺看口碑的。”
“没有病人了。”湛衾墨淡然地说道。
“啊……那可真是遗憾……”邹家其他成员长舒一口气,他们邹家的人脉还不至于到连区区一个医学教授都打击不了的程度,“不过没关系,您本来就成就多,哪里都——”
“我现在是管理层。”此时湛衾墨那凤眼忽然微微眯起,连带着薄唇微漾着讥讽的笑,此时他忽然从西装内套出一张名片,随意地从大理石桌面推到他们面前,“自然,我也不需要为别人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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