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囚笼by木三观

作者:木三观  录入:10-24

古玄莫桀桀怪笑:“月薄之的魔息如此甜美浓郁,我闻着味就能找他。不过,你这火遁术的确厉害,若你能舍下月薄之,的确能逃到我找不到的去处。”
铁横秋捏紧芥子袋:他怎么可能放弃月薄之?
古玄莫踏前一步:“是啊,你舍不得他。如今就有一条路,让你们都能活下来,以图来日。”
铁横秋面容扭曲,眼中挣扎之色愈盛。那痛苦彷徨的情绪在空气中几乎凝成实质,让古玄莫这以情绪为食的魇魔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多么甜美的绝望啊。
下一瞬,铁横秋脸上却蓦地浮现金纹。
古玄莫猛地后撤三步:“你要自爆?!”
然而,预想中的爆裂并未发生。
那金纹停在铁横秋颈侧,如同点燃引信后嘶嘶作响的火药:虽未引爆,却已将决绝之意表露无遗。
古玄莫眯起眼睛:“你若想自爆,一瞬间即可,如今做出这样的姿态,不过是想要吓唬我。”
“老魔头,是你说的,若是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人活着,就还可以以图来日。”铁横秋扯了扯嘴唇,“我要是自爆了,带着他一起死,你什么都没有!但你要是现在放了我,还可以等我放松紧惕,来不及做反应的时候活捉我们。”
古玄莫一噎,没想到居然被这小年轻反将一军。
不过片刻,古玄莫脸上又浮现出阴冷的笑意:“你要带月薄之去死,我怎么不信呢?你哪里舍得?”
铁横秋像是早就想到古玄莫会这么问了,淡淡道:“如果让他死在你手下,我不乐意。死在我手里,倒无不可。”
古玄莫心下一紧,有些急了,反问:“月薄之可是你的心肝儿,你舍得让他随你去死?”
“不舍得。”铁横秋顿了顿,却露出一丝笑意,“但我想,他也许喜欢这样的死法。”
看着铁横秋脸上的笑容,古玄莫一下僵住:大爷的,月薄之真的会喜欢!
若真的泉下有知,可别把月薄之给高兴坏了!
铁横秋面庞上的金纹迸发出刺目光芒,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只需一念之差便会轰然炸裂。
古玄莫却忽然伸出一掌:“那还是我先把你杀了!”
魇气沸腾,对着铁横秋全力一击!
铁横秋勾唇:“就是现在!”
古玄莫身后虚空突然裂开一道炽热缝隙,朱红色的离火如天河倒悬,瞬间将魇影吞没!
——是朱鸟!
朱鸟火攻而来!
魇影被离火烧灭。
铁横秋刚要松口气,却见虚空中魔气翻涌,一道新的魇影竟从灰烬中重生!
“忘了你这畜牲了!”古玄莫气极反笑,“先把你给撕了。”
枯爪直取朱鸟咽喉!
那爪风过处,连离火都被硬生生劈开一道缺口!
朱鸟哀鸣一声,赤羽纷飞,被狂暴的魔气狠狠掀翻在地。
古玄莫的枯爪如雷霆般直劈而下——这一击若是落实,定要叫这灵禽当场毙命!
铁横秋目眦欲裂,青玉剑脱手而出:“住手!”
剑光如虹,却终究慢了一步。
眼看那魔爪就要洞穿朱鸟心窝,千钧一发之际——
天地骤然一暗!
古玄莫惊骇抬头,只见一尊通天彻地的巨大法相拔地而起,其威势之盛,竟让方圆百里的云层都为之旋转!
铁横秋愣在原地:“这……这法相……是人……”
铁横秋这辈子就见过两个法相期大能,一个是月薄之,一个是云思归,但他们的法相都不是人形。
人形法相,基本意味着,人和法相已经合一,那就是合体期!
铁横秋不自觉地后退半步,喉头发紧。法相期大能已是当世罕见,而能将法相修至与肉身完美融合者,更是千年难出一人。这等级别的存在,恐怕动动手指就能让山河易色!
法相的面容隐在云霭之中,唯有那双如日月般的眼眸,正凝视着古玄莫渺小的魇影。
古玄莫的魇影在威压下扭曲变形,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霁难逢?!”
铁横秋心神一震:这……这是霁难逢?
霁难逢已经是合体期大能了?
当年仅有法相期的月薄之,究竟是如何击败这等存在,登上魔尊之位的?
莫说是铁横秋了,古玄莫也相当震惊:霁难逢已经法相合体了?那他在血诏碑前怎么没使出来?
是他护碑的时候出勤不出力,放水让月薄之胜出?
还是说,他是这几年间才突破的?
虽然不明情况,但古玄莫还是高声说道:“你来做什么?可别告诉我,你身为魔将,一心向着魔宫,要来勤王护驾?这可不像是你呀!”
法相微微俯身,云霭间传来一声似笑非叹的轻哼。那声音不大,却震得方圆百里的山峦都在微微颤动。
古玄莫本是大能,但此刻残魂脆弱,在这呼吸之下,几乎站立不稳。
合体期的恐怖威压铺天盖下,仅仅是元婴的铁横秋几乎支撑不住,就在他要神魂失守的时候,玄袍似有感应一般,再次漫上他的身体。
玄袍加身的瞬间,铁横秋顿觉浑身一轻。那足以碾碎山河的威压,此刻竟如春风拂面般再难伤他分毫。
古玄莫叫道:“我们素来河水不犯井水——”
霁难逢的法相依旧沉默,只是缓缓探出一指。那手指高如楼宇,连指纹都清晰如沟壑,带着摧枯拉朽之势缓缓压下。
古玄莫到底和霁难逢是老相识了,终于从这沉默中读懂了霁难逢的意思:老子合体期,想干啥干啥,还得跟你这老头子解释?
指未至,势先临。
古玄莫的残魂在疾风中如残烛明灭,本就稀薄的魇影越发透明。他挣扎着想要遁走,却发现四周空间早已被完全禁锢。
铁横秋因为有玄袍铁面护身,倒还立得住。
但他此刻被这合体期大能的一根指头给震慑住,一动不动,眼珠也不带转的。
因此,他也没注意到,在这天崩地裂的威势中,却有一处诡异的平静——那只重伤倒地的小朱鸟周围祥和得很,连一根羽毛都未曾拂动。
法相手指轻轻一弹——
“啵”的一声轻响,如同戳破一个泡沫。
古玄莫的魇影应声而裂,像是被无形巨刃当头劈开。漆黑的魔气疯狂翻涌着想要重组,却被残留的指劲不断绞碎,最终化作漫天黑雾渐渐消散。
铁横秋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幕。
他虽然境界不够,但也看得出这一指之威:古玄莫被杀了!
一手指头按下去,古玄莫就没了!!!
这……这就是合体期之威吗?
铁横秋虽然和古玄莫是死敌,却不大希望他就此被击杀。
毕竟天阶魇魔非同寻常,即便此身被毁,仍能借世间恶念寄生重生。届时这魔头隐于暗处,神出鬼没,反倒难以防备。
不过转念一想,古玄莫此番受创极重,即便要恢复元气再度为祸,只怕也要耗费不少光阴,暂时也不必过于忧心。
刹那间,刺目的光芒闪过天际。
那尊顶天立地的巍峨法相倏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来人广袖轻拂,顺手便将地上的朱鸟捞入怀中,动作行云流水,带着几分随性的潇洒。
铁横秋喉头一紧,正欲开口,却猛地警醒:这位合体期大能是敌是友尚未可知!
而且,他想起自己此刻铁面玄袍,对方看不出自己的面貌……倒不如暂时假装是月薄之!
霁难逢靠近两步,微微俯身端详铁横秋。
铁横秋下意识想后退,但又觉得那样有损威严,便直站着,强自镇定地迎上对方的目光。
他有些意外,原来霁难逢看起来如此年轻英俊,笑容可掬,充满亲和力,和刚刚那尊巍峨冷峻的法相简直判如两人。
铁横秋不会因为这人面善就掉以轻心。
修真界的常识,法相乃修士道心显化,做不得假。
皮相却是最不可信的。
好比眼前此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谁能想到他是大名鼎鼎的【】狗狂徒?
霁难逢上下打量铁横秋,笑得人畜无害:“面具能摘下来我看看嘛?”
铁横秋咬牙切齿,心想:难道被看穿了?若眼前真是月薄之本尊,霁难逢岂敢如此轻佻放肆?
啊,不,他已经是合体期了,想轻佻应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该死的,我该说什么,做什么,才不会露馅?!

铁横秋神色微滞,正斟酌着要如何拒绝才更符合月薄之清冷的做派。
未及开口,霁难逢却已翩然后撤半步,将朱鸟拢在臂弯间,眉眼含笑:“既然不便,那便改日再叙。告辞。”
说罢,霁难逢身子一轻,已化作流云远去。
铁横秋怔立原地,半晌未能回神。
待他回过神来,才想起朱鸟被对方带走了。
然而,转念一想,听朱鸟所言,他和霁难逢是朋友。这么说来,刚刚霁难逢出手相助,难道是因为想保护朱鸟?
若真如此,吱喳跟在霁难逢身边反倒比在自己这儿安全得多呢。
就在此时,十二魔侍终于赶到。
他们见铁横秋安然无恙,紧绷的神情稍缓:“尊上,属下救驾来迟,还望恕罪!”
铁横秋叹了口气,正想说什么,这时候又一道铺天盖地的威压来临。
十二魔侍倏然一震:“这是……”
铁横秋眸光一凝,瞬间辨认出这股熟悉而霸道的气息:“是魔将疆万寿!”他眉头微蹙,道,“他来干什么?”
魔侍长面色陡变,急声道:“尊上,魔宫坍塌这等惊天变故,整个魔域的大能必然都已察觉。”
“他们是来护驾吗?”铁横秋想到刚刚出手相助的霁难逢。
“魔将与魔侍不同,并无护驾之责。”魔侍长神色愈发凝重,声音不自觉地压低,“魔宫崩塌,往往意味着魔尊修为大损,甚至陨落。”他顿了顿,“魔将此刻前来,多半是要确认魔尊是否还有资格继续执掌尊位。”
这下铁横秋的脸也倏然一白。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铁横秋原本暗自庆幸:霁难逢随手碾死古玄莫后,没有深究铁横秋这个“魔尊”的身份真伪,就这么潇洒离去,这场危机应该已化于无形。
可这口气还没松到底,疆万寿又来了!
铁横秋可不敢寄望于疆万寿和月薄之的交情。
疆万寿待月薄之看似亲厚有加,实则这份情谊全然建立在月薄之实力超群的基础之上。在这位铁血魔将眼中,唯有强者才配与他平起平坐。
莫说是友人,即便是血亲,一旦沦为弱者之流,在他眼中便与耻辱无异。正是这般极端的心性,才使得他与杀亲仇人月薄之竟能称兄道弟。
然而,当月薄之不再强大,谁又能预料这位以武为尊的枭雄会露出怎样的面目?
铁横秋总算明白,为什么魔域近千年来无人敢称尊!
这一届魔将太强了!
古玄莫阴险狡诈,霁难逢深不可测,这疆万寿亦是凶名赫赫。这三大魔将各据一方,实力强横到令人绝望。寻常魔修莫说在血诏碑前亮剑称尊,便是能在他们面前全身而退都算侥幸。
如此想来,月薄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果然,月薄之就是一个美丽又迷人的怪物。
铁横秋不知道的是,其实上任魔君也是有称雄之心的。
那魔君天资有限,却将主意打到了月罗浮身上。他觊觎传说中的“寒梅淬体丹”,妄图借此洗筋伐髓,突破境界桎梏,获得足以镇压三大魔将的绝对实力。
自月罗浮离开魔域后,魔君始终暗中窥伺。奈何月罗浮心如止水,宁愿隐居云隐宗静待分娩,也不愿再与他有半分瓜葛。
魔君得知月罗浮殒命云隐宗时,确实痛彻心扉。其中固然有几分真情,但更多的,是对机缘损毁的扼腕叹息。他自然将目光转向了月罗浮留下的遗孤——那个唤作月薄之的孩子。
虽心知肚明这八成是自己的血脉,魔君却始终未曾相认。
亲信问他:“君上为何不认回少主?”
魔君痛心疾首道:“正邪殊途啊!我那孩儿如今在云隐宗客居,继承梅蕊传承,本君若贸然相认,非但无人采信,反倒要污了他的清名。”
事实上,魔君即便面对亲信,也没有说真话,关于“寒梅淬体丹”的打算,更是守口如瓶。
因此,魔君第一次和自己的亲儿子相见,竟然就是在栖棘秘境。
他去那儿,本不是为了和月薄之相见,而是为了夺取月罗浮的遗产落月玉珏。却不想,月薄之也为母亲的遗产而来。
秘境之中,魔君望着月薄之白衣胜雪,眉目如画,恍若当年月罗浮再世。魔君心头微颤,竟罕见地生出一丝迟疑:或许……该对这孩儿网开一面?
却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这对面不相识的儿子斩于月下。
最令魔君痛不欲生的,并非败于亲生儿子剑下,而是月薄之那轻蔑到骨子里的眼神,仿佛他不过是路边一截枯枝,随手掰断就是了,连被正眼相看的资格都没有。
魔君面目扭曲,喉间迸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有本事你杀了我!”
月薄之却连余光都懒得施舍,只淡淡道:“有本事,你自己死。”
就这样,月薄之宛如仙人一般,坐着云轿翩然而去。
而在他身后——
“是魔君!重伤的魔君!”
“纳命来!”
贪婪的嘶吼划破夜空,无数鬣狗般的修士从暗处蜂拥而出。他们眼中泛着嗜血的精光,将重伤的魔君团团围住。法宝被夺,衣袍撕裂,昔日威震魔域的君主此刻犹如困兽,在群狼环伺中狼狈不堪。
魔君咬碎牙关,正欲自爆,却发现经脉中早已被种下禁制!
他猛然抬头望向月薄之离去的方向,明白这就是月薄之的手段!
月薄之故意舍下自己不杀,其实是要他尝尽世间最不堪的屈辱而死……
而月薄之,如愿了。
魔君在血泊中痉挛,每一道伤口都像是被浇了滚烫的耻辱。那些曾在他面前战战兢兢的修士,此刻正用肮脏的靴底碾着他的脸,将他最后的尊严践踏进泥里。
“月……”
他破碎的喉间挤出这一个字,却连这心底的名字都说不完整。
或许,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这临终的呼唤究竟是想唤那个亲手了结他的儿子,还是那个早已香消玉殒的女子。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那群修士争抢他残躯时狰狞的嘴脸。
多么可笑啊,他穷尽一生追逐魔道巅峰,为此不惜抛妻弃子,最终竟落得个被蝼蚁分食的下场。
远处山巅,一抹白影静立云间。
流云掠过月薄之的衣角,还有他掌心的那枚落月玉珏。
该说不说,命运弄人。
最后,月薄之却登临了这魔尊之位。
只不过,现在月薄之却虚弱无比地躺在铁横秋的芥子袋内。
铁横秋不自觉地抚上腰间芥子袋,袋中传来的微弱气息让他心头一紧。
铁横秋忽觉后颈寒毛倒竖,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他机械地转过身,只见疆万寿踏着阴影而来。
身量逾丈,宛若铁塔,浑身流淌着如有实质的杀气。这股从尸山血海里趟出来的威势,根本无需作势,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人如坠血池,连呼吸都凝滞了。
铁横秋明知自己绝非疆万寿的对手,双膝却如生了根般纹丝不动。
一道灵动的蓝色身影忽地从疆万寿身后闪出。那少年赤着双足,衣袂翻飞间露出纤细的脚踝,正是多年未见的簪星。
铁横秋望着少年完好无损的模样,心也蓦然一松。那日与断葭的殊死搏杀历历在目,如今见簪星安然无恙,也算安心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叙旧的时机。
铁横秋依旧玄铁覆面,玄袍裹身,努力作出一副高仿月薄之的孤高挺拔姿态。
疆万寿锐利的目光如刀般刮过,嗤笑出声:“你不是月薄之。你是谁?”
铁横秋蓦地一震:居然一眼就被看穿了吗?
那么,刚刚霁难逢也看穿了吗?
转念一想又稍安:疆万寿与月薄之相识百载,比起霁难逢,当然更熟悉月薄之。
只是眼下这关,怕是难过了。
铁横秋捏紧袖子里的手掌,故作从容道:“月尊闭关,我暂掌其职,若无要事,还请你先离去吧!”
疆万寿笑了:“你是什么玩意儿,你叫我走我就走?”
十二魔侍瞬间列阵,如铁壁般横亘在二人之间。魔侍长沉声喝道:“魔尊有令:‘见此铁面,如我亲临’!疆将军,还请慎言,莫要对魔尊不敬。”
“不敬?”疆万寿冷笑道,“我只敬手中剑,不敬座上人!”
疆万寿笑得豪迈,却让铁横秋心有戚戚。
但铁横秋也知道,疆万寿越是强势,他就越不能退缩。
铁横秋抿唇一笑,冷冷道:“我当然不如月尊武功高强,但未必不在你之下。”
疆万寿闻言眼瞳一眯:“哦?那就有意思了!要跟月薄之那怪物一样,自然是少之又少的。但能和我平分秋色的对手,也是多年不见了。”他粗粝的手指抚过脸上的伤疤,眼中燃起战意,“若你真如你说的一样,我就和你拜把子!”
铁横秋:……不要一脸兴奋地提议一些我不感兴趣的东西好吗。
铁横秋冷道:“结拜就免了,彼此以礼相待便是。”
“自然,自然,你若真有实力,便会知道本将最是随和好相处!”疆万寿哈哈笑道。
铁横秋想起疆万寿对月薄之的态度,不得不承认他没撒谎。
“那,废话少说,战吧!”疆万寿正要拔出那宽似门板的重剑。
开玩笑,若真让这一剑劈实了,铁横秋三招都支持不过来!
除非动用身上这身法袍的防御……
但铁横秋此刻是断不会随意开启玄袍防御了。
他只是捂着胸口咳了咳:“咳咳咳……”
疆万寿的刀势猛然一顿,脸上露出又好气又好笑的神情:“修为不及月薄之,这装病的本事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我并非装病。”铁横秋说道,“我刚刚和古玄莫大战一场,元气大损,实在是无力应战。”
“你和古玄莫大战一场?”疆万寿挑眉。
铁横秋缓缓抬起下巴:“实不相瞒,他本体已被我所碾杀。”
疆万寿虎目圆睁,震惊不已:“你把古玄莫本体碾杀?”
铁横秋负手而立,一派高人气度:“这刚刚发生不久,你大可用神识查验。”
疆万寿扫过地上古玄莫的魇识残骸。
残留的狂暴气息显示,这老魔头是在瞬息间被某种可怖力量撕得粉碎,连魇魔特有的重组天赋都来不及施展!
这是何等霸道的功法!
疆万寿眼前一亮:“好兄弟!快用那霸道的功法也轰我一记!”
铁横秋:……好兄弟之间是这样的吗?
铁横秋咳了咳,却说:“说来惭愧,此招损耗极大,方才一战已耗尽真元,短期内怕是难以再次施展。”
疆万寿一下十分失望,半晌却又蓦地挑眉:“你扯谎。”
“什么?”铁横秋心口一紧。
疆万寿摸摸鼻子:“我分明嗅到了霁难逢的味儿了。他也来过了?这古玄莫,该不是是他杀的吧?”
铁横秋心头猛地一跳,玄铁面具下的额头已沁出细汗。
但他依旧故作从容,信口说道:“霁难逢是来过,他是好说话的,看到我杀了古玄莫,与我寒暄两句,便离开了,并未动手。”
他说得轻描淡写,实则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
疆万寿凝视铁横秋许久,笑笑说:“霁难逢那厮,的确是一根懒骨头。”
旁的便罢了,主要是疆万寿不觉得霁难逢会出手杀古玄莫。
霁难逢是疆万寿见过脾气最好的高阶魔修,总是未语先笑,待人和气,虽然爱捉弄人,却也点到即止。别说动手杀人了,平常连生气骂人都罕有。
铁横秋微微松了口气,觉得是瞒过去了。
“不过,我可不是霁难逢,”疆万寿按住背后魔刃,“这一架,老子打定了!”
铁横秋面具下的脸色骤变,所幸有玄铁遮掩。他索性破罐子破摔:“那你现在就杀了我,我也无反抗之力。”
他这是算准了疆万寿好斗不好杀。
果然,疆万寿顿时像被泼了盆冷水般撇撇嘴:“好没意思。你直说,你要多久时间才能恢复元气吧?”
铁横秋心头暗喜,面上却佯装为难,沉吟片刻才缓缓道:“时间不好说,主要是我也在恶战中受伤了。况且魔宫崩塌,珍藏的灵药尽数埋没,还需时日去寻……”
疆万寿笑了:“你耍老子呢?”
说着,疆万寿蒲团大的手掌就要扇下来了。
铁横秋浑身僵直,陷入两难之境——
躲闪不得,硬接亦难。
躲?这一退便露了怯,前功尽弃。
不躲?这一掌下来,非得启用玄袍不可。
到时候又要月薄之的神魂挨打!
电光火石间,那带着血腥味的掌风已扑面而至!

就在这时候,一道蓝色身影闪到面前。
“且慢。”簪星张开双臂拦在铁横秋身前,赤足稳稳踏在尘土中。
疆万寿的巨掌硬生生停在半空,掌风拂动少年额前的碎发:“小崽子,做什么?”
簪星不慌不忙地扬起笑脸:“伤筋动骨尚需百日,何况是重伤之躯?父亲纵横天下这些年,能入您眼的强者能有几人?这般百年难遇的对手,若是失之交臂,岂不可惜?”
这一番话说得疆万寿神色微动,那蓄满杀意的掌劲果然缓了下来。
簪星从容不迫地继续说道:“不如先放他回去调养伤势,待他恢复全盛状态再战不迟。反正时日还长,何必急于一时?”
疆万寿摩挲着下巴的胡茬,眼中精光闪烁:“可这小子若是诓骗于我,转头就逃往人间界,再想寻他可就难了。”
“这倒不妨事,”簪星微笑道,“我替父亲盯着他。”
疆万寿闻言,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簪星。
簪星不闪不避,反而笑意更浓:“难道父亲连我也信不过吗?”
疆万寿嘿嘿笑了两声,并未直接回应这句话,片刻后,状似随意地挥了挥巨掌:“你既有了自己的主意,那就随你吧。”
话音未落,疆万寿已化作一道漆黑魔影,转瞬消失在苍茫天际。
铁横秋这才微微松一口气。
簪星笑道:“此地不宜久留。魔宫塌陷,八方魔修必然闻风而动。你光靠一张嘴皮子,可说不退他们。”
铁横秋僵在原地。
簪星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促狭:“横秋哥哥,连我都信不过啦?”
铁横秋无语:……居然那么容易就被认出来了吗?
魔侍长上前一步,低声道:“尊上,北境尚有一座隐秘行宫可供暂歇。”
推书 20234-10-23 : 开局只有一拐杖?》:[无限流派] 《开局只有一拐杖?!》作者:一千零一个柯【完结】晋江VIP2025-10-17完结总书评数:991 当前被收藏数:2868 营养液数:554 文章积分:30,179,836  本书简介:  每日平平稳稳写报告打游戏的办公室民警苏松清一不小心意外死亡而进入了日不落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