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把。
如果冷热兵器都没用,林小饱还准备了一架直升飞机,随时可以带着爸爸和大爸爸逃跑。
反正准备得特别周全。
窗外雨势渐大,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户玻璃上,在他们头顶炸开,噼里啪啦,
林早和林小饱窝在傅骋怀里。
林小饱挥舞着自己的兵器,默默幻想着自己用兵器赶跑坏人,保护爸爸和大爸爸的帅气场景。
林早打起精神,睁着眼睛,数着自己的呼吸声,却总是在数到十的时候,就被身后傅骋的心跳声打乱。
傅骋抱着他们,低头看去,用目光描摹他们的模样。
楼道里的白炽灯亮着,灯光落在他们脸上,把他们脸上的小绒毛都照得十分清楚。
窗外安安静静的,除了雨声,什么声音也没有。
一家三口挤在一起,同样安安静静的,谁都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早回过神来,捶了一下傅骋的胸膛。
“这么吵!”
傅骋愣了一下,随后捂住心口,委屈巴巴的模样。
他不是故意的,是心脏自己要跳的。
又冤枉我,小早大人!
林早转回头,看向林小饱:“小饱,你困了吗?要不要睡一会儿?”
“不困。”林小饱摇摇头,一脸认真,“只是有一点无聊,但是一点都不困。”
“好吧。”林早想了想,“把楼梯的灯关了吧?太亮了,晃得我头晕。”
而且这样开着灯,外面的人肯定知道他们在这里,说不定会直接攻击这里。
也不安全。
“好。”林小饱两只脚踩在地上,用力一蹬,从大爸爸怀里站起来,“我来关!”
终于有事情可以做了!
他跑到开关下面,踮起脚,举起手里的魔动枪,用枪把开关压下去。
白炽灯熄灭,楼道里一片黑暗。
林早打开准备好的小台灯,放在旁边。
林小饱回到大爸爸怀里,调整姿势,乖乖躺好。
“爸爸,坏人什么时候来啊?”
“诶!”林早连忙朝他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不可以这么说,小心乌鸦嘴。”
“噢。”林小饱赶紧捂住嘴巴,小声说,“可是我很期待他们来啊。”
“不要自大自满。”林早捏捏他的小肉胳膊,“你可打不过他们,你连爸爸都打不过。”
“唔……”林小饱试着去掰爸爸的手,果然掰不动,“好吧,我又有点不期待他们来了。”
林早了然,轻笑出声。
“不是因为我打不过他们!是因为……”
林小饱抱住爸爸的胳膊,倒进大爸爸怀里。
“是因为我喜欢这样,好像在外面住帐篷一样。”
楼梯间小小的,垫子小小的,台灯也小小的。
但是大爸爸的怀抱大大的,爸爸的胳膊暖暖的。
“我感觉……这感觉就好像……”
林小饱认真思考,抽象描述。
“我心里有一个大泡泡,泡泡好大,撑得我要飞起来了。”
“哈哈。”林早笑出声来,伸出手,轻轻咯吱他,“快把泡泡戳破,不然小饱饱就要飞走了。不好啦,小饱饱变成泡泡飞走啦!”
“唔……不要……”林小饱连忙扭动身子,试图躲开,“大爸爸,快帮我……”
“骋哥,帮我!”
父子两个压低声音,放轻动作,像小猫打架一样,小声打闹。
傅骋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实在是不知道该帮谁。
只好收紧了横在他们腰上的手臂,把他们两个都抱得紧紧的。
“哎呀……大爸爸……”
“骋哥……”
谁都不帮。
两只小猫,都是他的。
最后只有窝在旁边的那只小狗,听见动静,摇着尾巴,从狗窝里爬出来。
它颠颠地跑到林小饱身边,用还不锋利的爪子挠挠傅骋的手背,试图拯救林小饱。
挠了半天,发现挠不开,干脆放弃,趴在旁边睡觉。
一家人闹了一会儿,林小饱终于有点累了。
他和小狗倒在一起,不知不觉间,就闭上了眼睛。
林早也没再动他,由他去睡,自己和傅骋继续守夜。
不论时间,不论地点,不论天气。
只要一家三口在一起,就像是郊游。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天亮了,雨停了。
傅骋依旧坐在楼道里。
林小饱和小狗躺在他的左边,一只小手和一只小狗爪,一起揪住他的衣服。
林早躺在他的右边,同样伸出一只小猫爪,勾住他的衣领,挂在他身上,睡得正香。
守夜守到后面,林早也没扛住,说好的眨眼睛,结果眨了一下就没再睁开。
傅骋看着他们,没忍住翘起嘴角。
身上丁零当啷,挂了一串可爱小动物,真是有意思。
就在这时,有冷风从窗缝里吹进来。
傅骋下意识伸手去拦,却没拦住。
风一吹,林早眉头一皱,倏地从梦中惊醒。
“哎呀!”
他猛地睁开眼睛,从傅骋怀里爬起来,看向窗外。
“骋哥,外面怎么样了?有没有人来?”
“吼。”
傅骋应了一声,摇了摇头。
林早稍稍放下心来,站起身,跺了跺脚,扭了扭身子。
小垫子上施展不开,睡得他半边身子都麻了。
“我去另一边窗户看看。”
林早跟傅骋说了一声,一边做着伸展运动,一边朝卧室走去。
不到六点,才五点多。
外面的天没有全亮。
下半夜平安度过,无事发生。
林早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可能是那个小偷跑了出去,活了下来。
他把自己在这里的经历,说给暗中窥探的其他人听,把他们都吓住了。
也有可能是他们都没有放弃,依旧在暗中偷看,伺机而动,随时都会发起进攻。
林早抿了抿唇瓣,走到窗边,低头看去。
只一眼,林早就愣住了。
真的来了!
在正常人睡得最熟的时候,他们来了!
林早躲在窗帘后面,手指飞快地点着。
一辆、两辆、三辆……
有两辆车很眼熟,明显是前天夜里遇到过的。
然而,车不是最多的,最多的是人!
车上坐不下,他们就跟在车后面走。
男男女女,老老小小,一眼望过去,全都是人。
但更多的,还是青壮年、劳动力,毕竟在丧尸危机里,他们是最有能力活下来的。
满打满算,应该有四五十个。
林早从来不知道,这个小小的、寂静的城市里,竟然还藏着这么多人!
他们比丧尸更恐怖,他们会饿,丧尸可不会。
完了,这下真是要完了。
怎么会有……
林早回过神来,刚准备拿起铁棍铁盆,通知邻居们。
没等他敲盆,街尾那边,就传来“哐”的一声巨响。
是胖婶一家,他们也看见了。
一瞬间,正要陷入沉睡的所有邻居,瞬间清醒过来,都敲了一下盆,作为回应。
林早也敲了一下,赶紧就跑出去,把林小饱抱进来。
所幸他还睡着,听见声音,感觉到颠簸,只是“哼唧”了两声,很快又沉沉睡去。
林早把林小饱放在床上,想了想,垫了块布,把小狗也放了上去。
特殊情况,只能让小狗陪着他了。
紧跟着,林早又拽着傅骋,来到楼道窗边。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群人就从后面围墙外,绕到了街口,眼看着就要过来了。
没有误会,他们就是冲着幸福街来的!
林早心乱如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么多人,一人捶一下,就能把他们家的门捶开。
一个叠一个,都能爬到他们家三楼。
怎么办?怎么办?
他壮着胆子,往窗前凑了凑,朝外看去。
可是一时间,其他邻居似乎也慌了神,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连头都没露。
就在这时,隔壁房子里,忽然有了动静。
张爷爷竟然打开窗户,朝窗外丢了一个大红色的塑料袋!
充满了气体的塑料袋摔在地上,狠狠炸开。
像是手榴弹一样,但里面的东西不是炸药,而是……
鸡毛、鸡血和鸡屎。
张爷爷扔这些东西做什么?
一瞬间,林早反应过来。
寻常游行,都要喊口号。
可是外面那群人没喊。
为什么?
因为外面有丧尸!他们害怕把丧尸吸引过来!
所以他们没有说话,没有喊口号,甚至连走路都没有声音。
林早反应过来,拿起早已经被敲瘪的铁盆,又使劲敲了起来。
“哐哐哐——”
外面的人害怕丧尸,他们躲在屋子里,他们可不怕!
这个城市里,有的是丧尸!
与此同时,其他邻居也都反应过来,敲盆的敲盆,丢垃圾的丢垃圾。
攒了这么多天,没敢丢垃圾,什么烂菜叶、鸡蛋壳,都存了好久了!
东西丢出去的瞬间,腥味混合着臭味,轰地炸开。
不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嘶吼声。
楼下的人,有了几秒钟的骚乱,不少人有了退缩的意思。
林早加大力度,继续敲盆,没有注意到,他身边的傅骋,绷着脸,喉结震动,发出一阵阵低吼。
但很快的,有人反应过来。
一个中年男人,振臂一呼。
“不要乱!不要乱!”
“幸福街就在前面,我们马上冲进去,抢了他们的房子,把他们赶出去,我们躲进去,就安全了!”
越来越多的人附和他。
“都已经到这里了!再回去也来不及了!幸福街里全是物资,大家冲啊!大家快冲!”
“里面的人,快点把门打开,让我们进去!再把物资拿出来分!”
“不然我们就进去了!滚出来!”
几句话,所有人都往前冲去。
有的人踩到了玻璃渣,马上有人顶替,冲上前去。
“冲!冲啊!”
他们手里拿着各色武器,路过什么地方,就狠狠地敲一下那个地方的门、窗和墙。
理发店在最前面,门前的旋转灯柱很快就被敲碎了。
张爷爷家就在后面,他家的卷帘门,原本就被砸得不成样子,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但就算是这样,两姐妹和张爷爷还是一刻不停地往外丢东西,顽强抵抗,试图把他们赶走。
“滚开!滚出去!”
“丧尸马上就过来了!不想死就滚!”
“我们家的物资,就是全部烧了,也不给你们!”
眼看着几十号人,就要冲到林早家楼下了。
就在这时,一只丧尸,忽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吼!!!”
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傅骋挡在林早面前。
下一秒,一只、两只、三只……
无数只丧尸,扑了出来!
幸福街上,一片混乱。
三辆汽车碾过地上的玻璃碎片,慢悠悠地行驶在街道正中,好像三辆坦克。
几十个青壮年手握武器,胡乱挥舞,一边大声叫嚣,一边疯狂打砸。
“就知道你们在家里!”
“就知道你们家里有物资!”
“出来!快出来啊!”
因利而聚的抢劫犯,一个个面目狰狞,表情扭曲,誓要占领整条幸福街。
而幸福街的原住民,在张爷爷的带领下,一刻也不曾停止反抗。
他们拿出家里的垃圾,狠狠地朝抢劫犯身上砸去。
垃圾丢完了,他们就抓起花盆里、用来装饰的鹅卵石,重重地砸向他们,把他们砸得头破血流。
鹅卵石也砸完了,他们就扛起自制的武器,竹竿、木棍、铁锹,从窗户里捅出去,愤愤地抽在他们身上。
有好几次,外面的抢劫犯抓住他们的武器,使劲猛拽,想把房子里的人拽出去,都被他们奋力挣脱了。
只要一挣脱,他们马上继续反抗。
“滚!滚出去!”
这里是他们的家园!
家园里的物资,是他们一趟一趟地出门、一点一点地搬回来的!
他们没偷没抢,这就是他们的东西,他们不会把物资拱手让给任何人!
邻居们都在战斗,林早也站在大开的窗户前,抓着自己的弹弓,闭起一只眼睛,一刻不停地发射酒瓶碎片。
玻璃碎片虽小,但是边缘锋利,坚硬无比。
林早捏着一块,拉满弹弓,瞄准底下的人。
都这个时候了,他也不在乎什么不能杀人了。
能射中眼睛最好,射中脸也可以!
“嗖”的一声,玻璃碎片直线飞出,快得只能看见一道残影。
下一秒,被他瞄准的人惨叫一声,抬手捂脸,有鲜血从指缝里淌出来。
林早来不及看对方的惨状,只知道打中了,马上又抓起一把玻璃碎片,继续进攻。
连自己的手被划伤,也顾不上了。
嗖,打中两个。
嗖嗖,打中三个。
嗖嗖嗖,四个、五个、六个。
叫骂声、痛呼声、惨叫声。
所有声音都混在一起,如同山呼海啸,席卷而来。
林早也就没有注意到,傅骋站在他身边,喉结颤动,胸膛震动。
一阵阵低吼,从他的喉咙里、胸膛里,闷闷地传出来。
“吼吼吼——”
林早一边射击离自己家最近的敌人,一边抽出空来,扭头看看邻居的情况。
敌人从街头进来,姐妹俩的理发店和张爷爷的小卖部,是受害最严重的。
还好两家店装的都是铁质卷帘门,一时半会儿砸不开。
林早又射出一枚玻璃碎片,右手在窗台上摸了摸。
可是这回,没等他再抓一把玻璃。
外面的场景,悄然发生了变化。
林早收回手,屏住呼吸。
邻居们也暂时停下了动作。
一时间,他们都在静静地看着外面。
因为——
一只丧尸,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街口,来到这群抢劫犯的身后。
而这些抢劫犯,根本没有回头。他们还以为屋子里的人忽然安静,是被他们吓住了。
他们叫嚣得越发起劲,打砸得也越发疯狂。
伴随着傅骋的低吼。
“吼——”
又一只丧尸出现。
“吼吼——”
一只又一只的丧尸,出现在街道尽头。
直到这时,林早终于听见傅骋的吼叫。
他转过头,只见傅骋站在窗边,面庞紧绷,神色冰冷。
傅骋站在三楼高处,低着头,垂着眼,定定地望着楼下。
是……是傅骋吗?
是傅骋把这些丧尸召唤来的吗?
林早来不及细想。
下一秒,傅骋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把他带到身后,牢牢护住。
又下一秒,野兽一般、震天动地的怒吼声,响彻街区。
——“吼!!!”
一声令下,无数个丧尸出现在街口,比几十个抢劫犯的数量多得多!
第一个丧尸猛扑上前,在一个男人回过头之前,抱住他的脖子,带着他滚到地上。
“吼——”
“啊!”
丧尸把男人按在地上,死死按住,对着他张开血盆大口。
男人只觉得一股腥臭扑在自己脸上,他来不及多想,只是下意识挣扎。
“丧尸……丧尸!救我!快救我!”
他挣扎得厉害,好像一只大肥虫子,被公鸡踩爪子底下。
丧尸可不会因此而放过他,它跟随着男人的动作,转了转脑袋,找好角度,然后低下头。
“啊——”
一口下去,男人的手臂被狠狠咬住。
他惨叫一声,随后挣扎得更厉害了。
就像是一滴水掉进了油锅里。
一瞬间,整条街爆炸一般,沸腾起来!
“丧尸!有丧尸!”
“丧尸来了!大家快跑啊!”
最先被咬的那个男人,一时间还没有被丧尸病毒感染,他仍旧保有清醒的意志,奋力挣扎,朝着同伙伸出双手。
“别走!救我啊!救救我……”
可是没有一个同伙理会他,更没有人愿意为了他停下脚步。
众人四散奔逃,无数丧尸嘶吼着,在后面追赶。
汽车里的人,大概也是这次抢劫的组织者,还试图稳定局面。
“不要慌!大家不要慌!”
“丧尸的行动没这么快,我们抓紧时间,把房子攻破!”
“我们躲进去!躲进去就没事了!不要慌!不要乱!”
可是这回,没有人再理会他们的话。
这一群人,不是全都互相认识。
很大一部分,都是被他们说动,想跟着过来,浑水摸鱼,抢一点物资的。
他们本身就无组织、无纪律,丧尸一来,当然要跑。
谁还顾得上抢东西?
不过,还是有一些人注意到他们了。
因为……车!他们有车啊!
有人扑上前,用力去拽车门把手。
“开门!开门!让我上车!”
但是他们出来打劫,怎么可能不把车门锁好?
车门打不开,有人不死心,一个一个拉过去,最后竟然还真被他找到一辆没锁门的车。
车门一打开,他就要往里面钻。
“让我进去!”
“坐不下了!你快跑,别在这里!”
“让我进去!加我一个!”
“那你上来,不许再跟其他人……”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听见动静,街上众人,纷纷回过头。
三个彩毛躲在家里,看热闹不嫌事大,趁乱大喊一声:“那里有车!快上车啊!大家快上车!”
于是来不及跑的所有人,左躲右闪,避开丧尸,同样跑到车边。
有的冲到没锁门的那辆车边,伸手去拽其他人,想把他们拽出来,给自己腾位置。
有的直接爬到车子引擎盖上,爬到车顶,试图砸开玻璃,好让自己钻进去。
一时间,街道上一片混乱。
“是你们说这里有物资的,是你们带我们来的!你们要负责!”
“别砸玻璃了!玻璃碎了,我们全都得死!”
“那你们下车,让我们上去!”
“快啊!”
车里车外,有几个人,像是达成了共识。
“你下去!你先从车前盖下去,我们给你开门!”
“说话算话!”
“算话算话!已经开了!你赶紧进来!”
可是车上的人一爬下去,车里的人马上发动汽车,猛踩油门。
也不管车前面有没有人,撞开了就要跑。
就在这时,傅骋又是一声怒吼!
“吼!”
“吼吼吼!”
距离最近的几只丧尸,马上回过头,冲到车子前面,用身体挡住。
档数挂到最高,油门踩到最深,车子加足马力,轰隆作响。
两边僵持,战局焦灼。
不是丧尸被撞飞,就是车子被顶回去。
傅骋最后握了一下林早的手,转身下楼。
林早心里一沉,赶紧追上去:“骋哥!”
傅骋一面往楼下跑,一面把林早给他戴上的手套、口罩和止咬器,全部摘掉,还给林早。
“骋哥!”
傅骋来到后门边,学着林小饱昨晚开门的样子,拧了一下门锁,把门打开。
他冲出家门,却又在跑出去一步之后,折返回去,刻意收起锋利的爪子,猛地捧起林早的脸。
林早愣住,连眼睛都睁大了。
骋哥看见外面丧尸咬人的场景,失去理智了吗?
要咬他吗?
不是,没有。
傅骋抿起嘴唇,收起尖利的牙齿,学着之前林早亲吻他的模样,用嘴巴重重地撞了一下他的额头。
——小早,我走了!别出来!
这些丧尸是被他喊过来的。
这些丧尸是在保护他的老婆儿子。
老婆儿子可以不出面,但是他不行!
傅骋冲出家门,穿过小巷,猛扑上前,提起拳头,一拳打在车窗玻璃上。
“咔嚓”一声,裂痕开始蔓延。
就像是一只只小蜘蛛,摆动着细长的八条腿,从傅骋的拳头底下跑出来。
四面八方,跑得飞快,裂痕迅速扩散。
傅骋提起拳头,手上骨节摩擦,再次蓄力。
又是“哐”的一声!
车窗玻璃应声碎裂,傅骋直接把手探了进去!
几个挡车的丧尸收到鼓舞,一鼓作气,猛地把试图逃跑的汽车推了回去。
车里的人惊声尖叫起来,傅骋伸出两只手,抓起两个人的衣领,就把他们往车外面拽。
就你们要抢我老婆儿子的东西是吧?
就你们欺负我老婆儿子是吧?
就你们是吧!
傅骋想把这两个人拽出来,可是车窗就这么大,两个人肯定是出不来的。
他们只觉得自己在狭窄的车子里,肩膀都快被挤歪了,几乎要变成肉泥,只能不停地哭求。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错了……”
与此同时,林早就在自家一楼里,跑来跑去,两只眼睛一直盯着傅骋,生怕傅骋受伤。
他怎么能……
怎么能一声不吭就跑出去?
吓死他了!
林早反应过来,回过身,赶紧拿起军大衣,给自己裹上,又拿起头盔、口罩和手套,给自己戴上,严严实实,全副武装。
傅骋都出去了,他肯定不能一个人留在家里!
可就在这时,林小饱带着小狗,下楼来了。
“爸爸,是不是坏人来了?你怎么不叫我?我……”
“小饱,嘘——”林早一脸严肃,朝他竖起食指。
林小饱被他定住,赶紧捂住嘴巴,乖乖站在原地。
他知道了,他不说话了,不捣乱了。
外面是骋哥,里面是小饱,林早一时间也进退两难,不知道该不该出去。
出去帮骋哥,可以帮他掩护一下,可是小饱就得一个人待在家里,外面动静这么大,他肯定会被吓到。
留下来陪小饱,骋哥又一个人在外面孤军奋战,很容易受伤出事,也很容易被邻居们发现。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卷帘门上,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有人撞在上面。
紧跟着,外面传来急切的拍打声和求救声。
“对不起!对不起!”
“丧尸太多了!放我们进去躲一躲吧!我们保证不抢东西!”
“都是老乡!求求你们了!让我们进去吧!”
外面的情况很乱,一群人被丧尸围追堵截,慌不择路,实在是跑不掉,也跑不动了,就来向他们求救。
只是再也没有刚才那样的嚣张嘴脸。
林早没有理会,只是转过头,目光透过窗户缝隙,继续看着傅骋。
他又不傻,怎么可能相信他们,给他们开门?
别说外面全是丧尸,他们很有可能已经被咬了。
就算没有,林早也不可能开门。
这群人一开始,就是冲着幸福街所有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