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周骏给你的。”
眼神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柔软下来，“这……是他让你送的？”
沈野点点头，还有点没从这戏剧性的转折中回过神来：“啊，是，那小子怂得很，不敢自己来。”
徐语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角眉梢都带着甜意：“他还是这么怂。”
通过徐语萌的讲述，沈野才知道，原来她和周骏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但周骏那个二愣子，明明喜欢却一直不敢表白，反而整天咋咋呼呼地围着沈野转，差点让徐语萌一度误会。
听着徐语萌带着抱怨又甜蜜地讲述她与周骏的往事，沈野心里那点关于陆砚的烦闷又涌了上来，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开口：
“其实……我也喜欢一个人。”他声音低了些，带着点自嘲，“但是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就怕问了，人家来一句‘自作多情’，那可就真成笑话了。”
徐语萌好奇地看向他：“谁啊？能让我们野哥这么纠结？”
反正话说到这份上，沈野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他简略地把和陆砚从相识到昨晚的对话，包括陆砚那句“我有喜欢的人了”以及自己烦躁又不敢问的心情，都说了出来。
“……所以我就……”沈野摊了摊手，一脸“你懂的”的郁闷。
他“就”字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徐语萌就眼睛一亮，猛地打断他，语气带着鼓励和急切：
“去啊！你应该去问清楚！”她看着沈野，眼神清澈而坚定，“野哥，这不像你。喜欢就去问，去确认！如果他真的不喜欢，那至少你努力过了，不用再自己在这里猜来猜去难受。如果他喜欢呢？那不是皆大欢喜？”
她拍了拍沈野的肩膀，一副义薄云天的样子：“放心！如果他不喜欢你，我和周骏帮你！保证让你……呃，至少不那么丢脸！”
就在这时，徐语萌的目光无意间瞥向远处，脸色微微一变，急忙推了沈野一把，压低声音催促道：
“野哥！快！再不去来不及了！砚哥！陆砚他刚才路过，肯定看见了！他头都不回就走了！”
沈野被她推得一个趔趄，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陆砚一个冷淡决绝的背影，正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那速度，绝对不像只是平常路过。
沈野心里骂了一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徐语萌的话和周骏这乌龙事件仿佛给他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是啊，他沈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首畏尾了？
喜欢就问，不行……不行再说！
“谢了！”他匆匆对徐语萌丢下一句，拔腿就朝着陆砚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一次，他不想再猜了。
他要去问个明白。
无论结果如何。
“陆砚！你他妈走慢点！”
沈野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带着回响，他几步冲上前，一把攥住了陆砚的手腕，力道不轻，带着不容挣脱的急切。
陆砚被迫停下脚步，转过身，镜片后的目光冷得像淬了冰，落在那只紧握着自己手腕的手上，又缓缓移到沈野因为奔跑和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上。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沈野却没松手，反而抓得更紧，仿佛怕一松手这人就又消失不见。他喘着气，盯着陆砚的眼睛，试图从那片寒潭里找出一点别的情绪。
“你……你怎么来这边了？”沈野憋出这么一句，算是迂回的开场。
“路过。”陆砚的回答简洁到吝啬，试图抽回手，却被沈野死死拽住。
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冷硬如铁的样子，再想起昨晚那句“我有喜欢的人了”和刚才他决绝离开的背影，沈野心里那股憋了许久的火气和破罐子破摔的勇气猛地冲了上来。
迂回个屁！他受不了了！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目光直直地锁住陆砚，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紧，却异常清晰：
“陆砚，我喜欢你。”
空气仿佛凝固了。
陆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终于闪过一丝清晰的错愕和……难以置信。他看着沈野，像是没听懂，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沈野看着他这反应，心里那点期待瞬间被浇灭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忽视、被怀疑的恼怒。
他低骂一声，松开了拽着他手腕的手，反而双手捧着陆砚的脸，拉近他强迫他看着自己，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点破音的沙哑，
“老子说老子喜欢你！陆砚！你他妈是听不懂人话吗？！不是因为好玩，不是因为想征服你，就是喜欢你！看见你跟别人说话老子不爽，看见你维护别人老子更不爽！你他妈懂不懂？！”
他一口气吼完，胸口剧烈起伏，眼睛因为激动和一丝委屈而微微发红。他看着陆砚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映照着自己有些狼狈的样子，那紧抿的薄唇……
冲动如同脱缰的野马。
然后沈野看还是没反应的陆砚，心里一横:
妈的！老子白都他妈告了，不捞点什么走不行！
这个念头疯狂地驱使着他。他猛地凑近，在陆砚因为震惊而微微睁大的瞳孔注视下，目标明确地、却又在最后关头硬生生偏开了几厘米——
他没有吻上那双他觊觎已久的唇，而是将滚烫的额头，重重地抵在了陆砚微凉的额头上。
这是一个极其亲昵，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却又在最后关头保留了尊重和克制的动作。
两人呼吸交织，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沈野能感觉到陆砚身体的僵硬，也能感觉到他骤然加快的呼吸和心跳。
“听着，陆砚，”沈野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种豁出去的、近乎疲惫的沙哑，额头依旧紧紧抵着他的，“你不喜欢我也没事。老子喜欢你就行。”
他顿了顿，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低声骂了句：
“妈的……憋死我了。”
说完，他松开了捧着陆砚脸的手，额头也缓缓离开，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他不敢看陆砚的表情，怕看到厌恶，怕看到冷漠，只是低着头，盯着地面，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走廊里一片死寂，只剩下两人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沈野的心沉到了谷底。果然……还是不行吗？
就在他几乎要彻底放弃，准备转身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尴尬时，身体转向了一边就要走，一只微凉的手，却突然抓住了他正要垂落的手腕。
沈野猛地扭头看那抓着他手腕的手。
陆砚依旧站在那里，表情还是没什么大的变化，但那双总是冰冷的眼睛里，此刻却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困惑、挣扎……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定义的，微弱的光亮。
他看着沈野，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收紧了些握住沈野手腕的力道，声音低哑地吐出两个字：
“……白痴。”
沈野手腕上传来不容置疑的力道，将几乎要石化在原地的他猛地往回一拽。
沈野一个踉跄，还没反应过来，就撞进了一个带着清冽威士忌气息的、有些单薄却异常坚定的怀抱。
陆砚……抱了他？
沈野的大脑当场宕机，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冲向了头顶，耳边嗡嗡作响，只能感觉到陆砚环在他后背的手臂，和透过薄薄校服传来的、与他外表截然不同的温热体温。
沈野张了张嘴，声音干涩，脑子里一片空白。
陆砚的下巴轻轻抵在沈野的肩窝，这个动作让他有些不适，却依旧没有松开。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组织语言，最终，那清冷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生涩的温柔，在沈野耳边低低响起：
“我也……喜欢你。”
阳光恰好穿过走廊尽头的窗户，将相拥的两人笼罩在一片暖融融的光晕里，仿佛连光线都因这刚刚确认的心意而感到羞涩，悄悄地变得柔和起来。
沈野呆住了，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冲击得他四肢发软，几乎要站不住。他反手紧紧回抱住陆砚，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缝里。
“操……”他把脸埋在陆砚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那冷冽又醇厚的、独属于陆砚的气息，声音闷闷的，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你他妈……你再说一遍？”
陆砚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微微挣扎了一下，却没挣脱，只好无奈地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比刚才清晰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扭捏：
“喜欢你。沈野。”声音超级小，像是蚊子哼哼。
沈野猛地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他盯着陆砚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根和那双不再冰冷、反而带着点无措的眼睛，突然咧嘴笑了起来，那笑容灿烂又带着点坏。
“陆砚啊陆砚，”他松开一点怀抱，双手却还搭在陆砚肩上，语气恢复了往日的痞气，带着十足的戏谑，“你说你，喜欢我就直说啊！整天顶着一张怨妇脸给谁看呢？”
陆砚眉头微蹙，似乎想反驳。
沈野却不给他机会，继续控诉，手指戳了戳陆砚的胸口：“看见我跟徐语萌说句话，扭头就走！跑得比兔子还快！要不是徐语萌眼尖看见你了，我都不知道你来了！怎么？怕我跟别人跑了？”
陆砚不说话沈野就继续说
“你吃醋了？”
陆砚不回答他，沈野看见陆砚头歪到一边不作回答的样子就想笑，
“不是，你真的吃醋了？！”
他越说越觉得好笑，又有点心疼这人的别扭：“你说你，吃醋就吃醋，闷在心里干嘛？差点就让小爷我误会你真喜欢上别人了，昨晚难受得半宿没睡着！”
陆砚被他连珠炮似的话说得哑口无言，还带着点被拆穿的不好意思，耳根更红了。他确实看到了沈野和徐语萌在一起，看到沈野把东西递给徐语萌，看到徐语萌对沈野笑……那一刻，心里翻涌的酸涩和莫名的恐慌让他几乎无法思考，只能本能地选择逃离。他习惯了将所有情绪深埋，却没想到会被沈野这样直白地戳破。
“我……”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什么你？”沈野得意地挑眉，凑近他，几乎鼻尖碰着鼻尖，压低声音，语气暧昧又欠揍，“以后吃醋了，不准跑，过来，小爷给你顺顺毛，保证比你自己生闷气管用，听见没？”
陆砚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带着坏笑却无比生动的脸，感受着他温热的气息拂过自己的皮肤，心底最后那点冰封的壁垒终于彻底坍塌。他微微叹了口气，像是认命，又像是解脱，伸手轻轻推了推沈野的额头，将他推开一点距离，语气恢复了部分平时的冷静，却带着纵容：
“听见了。别靠这么近。”
沈野嘿嘿一笑，顺从地退开半步，但手拉着陆砚的手腕，仿佛怕他跑了。“这还差不多。”
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弥漫着刚刚确认关系的甜蜜和一丝微妙的尴尬。阳光静静地洒在走廊上，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交叠在一起，仿佛预示着从此以后，两条原本平行的轨迹，将紧密地缠绕前行。
“所以，”沈野晃了晃陆砚的手腕，眼睛亮晶晶地问，“你昨晚说的‘有喜欢的人了’，就是我咯？”
陆砚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
“靠！那你还不直接说！害我……”沈野想起自己昨晚的纠结和难过，忍不住又想控诉。
“你没问。”陆砚冷静地打断他，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
沈野被噎住，随即又理直气壮起来：“我那不是……怕你又骂我自作多情吗！”
“那现在呢？”
“现在？”沈野咧嘴，露出尖尖的虎牙，笑得嚣张又灿烂，“现在你都是我的人了，我还怕个屁！”
陆砚看着他得意忘形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心底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温暖而踏实。
别扭的冰山，和炽热如火的少年。
他们的故事，从一场看似不对等的“征服”开始，最终，却以两颗心的彼此俘获，写下了真正的序章。
第31章 护着我，管着我，信我
回教室的路上，沈野的手就没松开过陆砚的手腕，像是怕一松手，这块好不容易捂化了一点的冰山又缩回他的寒冷领域里去。
陆砚起初还有些不自在，试图慢慢挣脱，但沈野攥得死紧，试了几次无果后，也就由他去了，只是耳根始终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淡红。
走了一段，陆砚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开口：“徐语萌……”
“嗯？”沈野正美滋滋地感受着掌心下陆砚微凉的皮肤和清晰的腕骨，闻言侧过头，挑眉看他，“徐语萌怎么了？”
陆砚看着沈野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移开视线，含糊道：“……没事。”
沈野一看他这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来气，刚刚才确认关系的那点甜蜜瞬间被这人的别扭冲淡了几分。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直接上手，用拇指和食指不轻不重地掐住了陆砚一边的脸颊，迫使对方面对自己。
“陆砚砚同学，”
沈野眯起眼，语气危险，“你把小爷我刚才在走廊上说的话当耳旁风呢？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我是不是说了，吃醋了要跟我说？不准自己闷着？”
他最后一个“嗯”字尾音上扬，带着十足的压迫感和宠溺。
陆砚被他掐着脸，表情有些无奈，又有点被抓包的窘迫。他试图偏头躲开，沈野却掐得更紧了些。
“松手……”陆砚的声音闷闷的。
“不松！”沈野耍无赖，“你先回答我！是不是又自己瞎琢磨吃飞醋了？关于徐语萌的？”
陆砚沉默了两秒，知道躲不过去，而且……沈野刚才在走廊上那番“顺毛”理论，似乎……有点道理？他抿了抿唇，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所以…徐语萌…喜欢你……吗？”
问完这句话，他感觉自己的脸颊更热了，连带着被沈野掐住的地方都像着了火。这种直白地询问情感归属的事情，对他而言简直是社交地狱级别的难度。
沈野看着他这副明明在意得要死却偏要强装镇定的样子，心里那点气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得快溢出来的喜欢和想逗弄他的坏心思。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慢悠悠地说：“不喜欢——”
感觉到陆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一下，沈野坏笑一下，凑近他，几乎贴着他的耳朵，压低了声音，带着热气补充完了后半句：
“但是呢……”
陆砚皱了一下眉，余光看了一眼沈野，好像在说“还有但是？”
“她喜欢周……骏。”
“周骏”两个字他咬得格外清晰。
陆砚猛地抬头，因为动作太快，差点直接撞上沈野的鼻梁。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错愕：“周骏？”
“对啊！”沈野终于松开了掐着他脸的手，转而揽住他的肩膀，哥俩好似的带着他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把刚才和徐语萌的乌龙对话简单说了一遍，包括徐语萌和周骏是青梅竹马，包括徐语萌那个帖子其实是想试探周骏，包括周骏那小子怂得只敢让他来送情书。
“……所以，从头到尾，就是个巨大的乌龙。”沈野总结道，语气带着点幸灾乐祸，“人家小姑娘芳心暗许的是周骏那个二傻子，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也就某个醋坛子，不分青红皂白就给自己灌了一肚子陈年老醋，还差点酿成惨案。”
陆砚听着他的叙述，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恍然，再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所以他之前的烦躁、不安，甚至刚才那个愚蠢的问题……都是建立在完全错误的信息上的？
他抿紧了唇，感觉有点丢脸。
沈野侧头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根和紧抿的嘴角，心里软得似一汪春水。他用力搂了搂陆砚的肩膀，声音放柔了些，带着笑意：
“行了，以后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我，听见没？别自己瞎猜，也别看见什么就自己跑掉。你可是Enigma，有点霸气行不行？喜欢我，就得罩着我，管着我，顺便……相信我点儿。”
陆砚感受着肩膀上沉甸甸的重量和沈野话语里的认真，心底最后那点别扭也渐渐消散了。他轻轻“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将两人依偎着前行的身影拉长。沈野还在喋喋不休地“教育”着新晋男友该如何正确对待吃醋问题，而陆砚虽然大部分时间沉默，却也没有反驳，只是偶尔侧头看他一眼，眼神里是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和暖意。
也许，学习如何坦诚地表达和依赖，对于陆砚来说，会是比任何竞赛都更具挑战性的课题。但好在，他身边有了一个最“热心”也最“闹腾”的导师。
而教室里的周骏，还在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沈野的“好消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伟大爱情”刚刚险些引发了一场怎样的误会，以及他最好的哥们儿，已经悄无声息地，被班里最不可能的那个人，给“收缴”了。
走廊上两个人搂着肩膀慢慢悠悠走着完全忽略了班里还有一个如坐针毡的周骏。周骏猛猛给沈野发消息都得不到回应，还以为就这么黄了。
“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让你护着我。”
“那你不表示一下吗？”
陆砚疑惑，“怎么表示？”
“嗯……我也没想好，以后再说，反正时间还长。”
“没事。”陆砚的手勾了勾沈野的掌心。沈野皱了皱眉，陆砚怕沈野又觉得自己心口难开了，于是又补了一句
“谢谢你。”
这是沈野第一次正面见陆砚笑，是那种开心的发自内心的笑。
“我靠！陆砚！你会笑啊，原来你会笑啊？！”沈野激动的转到陆砚面前伸手捧他的脸，然后还揉来揉去。
陆砚抬手按住沈野两只乱动的手腕，还是笑着说
“谁说我不会笑的。”
“因为我没见过。”
“他们也没有。”陆砚又隔了一会说“你是第一个……”
沈野凑近他的脸想仔细端详一下他男朋友这张会笑的脸，
“那你以后可以多笑一笑吗？我很喜欢。”
“砰—砰砰—”
第32章 合法恋爱！
沈野回到教室时，故意耷拉着肩膀，眉头紧锁，一副愁云惨淡、深受打击的模样。
周骏一看他这表情，心就凉了半截，哭丧着脸凑过来：“野哥……她、她是不是拒绝了？我就知道……我这样的，语萌怎么可能看得上……”
沈野重重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周骏的肩膀，语气沉痛：“骏啊，徐语萌说她不喜欢我～”
周骏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真的？！”
“但是呢，”沈野话锋一转，拖长了调子，看着周骏瞬间又紧张起来的脸，心里乐开了花，表面却依旧严肃，“她说……她喜欢的人，另有其人～”
“谁？！是谁？！”周骏立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咬牙切齿地问道，“哪个王八蛋敢抢我女神！”
沈野心里笑得打跌，面上却不动声色，仿佛不经意地透露：“徐语萌跟我说啊，她打算今天下午课间活动，在她喜欢的人打篮球的时候，去给他送水，顺便……告、白。”
“今天下午？篮球场？”周骏眼睛都红了，猛地一拍桌子，“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孙子！”
下课铃一响，周骏就像一颗出膛的炮弹，第一个冲出了教室，直奔体育馆。
沈野看着他那火急火燎的背影，得意地冲旁边的陆砚眨了眨眼，无声地做了个口型：“搞定。”
陆砚看着他这副狡黠得像只狐狸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他站起身：“走吧。”
“干嘛去？”沈野明知故问。
“去看球。”陆砚言简意赅，耳根又悄悄红了。他才不会承认是想去看沈野导演的这出好戏，以及……想和某人多待一会儿。
两人来到体育馆时，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活动。周骏果然在场上，跟几个人打着半场，但他明显心不在焉，眼神时不时就往入口处瞟，投篮动作都变形了，惹得队友一阵抱怨。
“我草，周骏你妈飞了！”
沈野和陆砚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沈野自然地往陆砚身边靠了靠，手臂挨着手臂。陆砚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有躲开，只是默默调整了一下坐姿，任由那点温热透过薄薄的校服传递过来。
“你说周骏这傻子，能反应过来吗？”沈野压低声音，带着笑意问。
陆砚看着场上那个魂不守舍、连球传到手里都没接住的周骏，客观评价：“悬。”
果然，没过多久，徐语萌的身影出现在了体育馆门口。她手里拿着一瓶水，目光在场上搜寻着，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和期待。
周骏一看到徐语萌，整个人就像被按了暂停键，抱着篮球愣在了原地，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看着她一步步走向……走向场边？
徐语萌的目标很明确，她径直走到了沈野和陆砚面前。
周骏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一股巨大的失落和愤怒涌上心头——果然是野哥？！野哥不是说他被拒绝了吗？难道……难道是陆砚？！班长？！这……这更不可能啊！
就在周骏脑子里一团乱麻，几乎要冲过去质问时，只见徐语萌对着沈野和陆砚笑了笑，然后目光越过他们，直直地落在了僵在场上的周骏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朝着周骏的方向，举了举手中的水，用不大但足够清晰的声音喊道：
“周骏！你……你还要打多久？我……我给你买了水！”
整个体育馆仿佛安静了一瞬。
周骏彻底傻了，抱着篮球，张着嘴巴，像个雕塑一样站在那里，大脑完全停止了运转。他……他是不是出现幻听了？徐语萌……在叫他的名字？还……还给他买水？
沈野在一旁看得急死了，忍不住吼了一嗓子：“周骏！你他妈傻站着干嘛？还不快过来！”
周骏被这一嗓子吼得回了魂，直接把篮球扔了，几乎是同手同脚、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周骏，你他妈傻逼吧！”一个队友说
周骏停在徐语萌面前，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语、语萌……你、你刚叫我？”
徐语萌看着他这副傻样，忍不住笑了，把水递到他面前，声音轻柔却坚定：“嗯，叫你。水，给你的。还有……周骏，我喜欢你。”
“轰——！”
周骏感觉自己的脑子像被炸开了一样，一片空白，只剩下“我喜欢你”四个字在疯狂循环。他傻乎乎地接过水，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我……我……我也……我也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