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世纪传说（第一部）——郁卡德

修狄斯一瞬间只觉得全身的皮肤都在做跳舞运动，一粒粒的鸡皮疙瘩以惊人的迅速冒出皮肤，恶心只想吐。
“很恶心吗？”
大祭师当然发觉他的反应，停下手，语气中有着明显的不悦。
“当然恶心。”修狄斯大声说，一点也不在乎大祭师的感受，嫌恶的想要离开他。“恶心得想吐。”
大祭师脸色一变，“是吗？恶心得想吐吗？”搂着他的手却更加收紧了。
“你放开我，我是战修王,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我一定会杀了你。”
“那就试试看吧。”
大祭师冷笑着将他翻过身，抵在墙上。粗暴的扯开他的衣裤，一手捉住他的下颌，强迫他张嘴，然后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另一只手伸进他的亵裤，握住他无处可逃的欲望，猥亵的上下搓弄。
修狄斯惊得眼珠子都快要迸出来。被男人玩弄的恶心感和屈辱感让他的自尊严重受伤，他的两只手拼命锤打着紧紧压住自己的男人，但大祭师丝毫不为所动，粗暴的亲吻着他，舌头在他的口腔里来回扫视，追逐着他的舌，不容他逃开。
大祭师的动作很粗鲁，夹杂着怒气，所以修狄斯更觉可怕，嘴巴被亲吻得很痛。
“恶心吗？再怎么恶心你也得忍受。”
大祭师拉开他的衣服，粗暴的亲吻由他的唇滑到他的脖子上，吮吸着他还不太明显的喉结，可怕的大手伸进他的衣服，抚摸他布满惊悚的胸口。
修狄斯虽然拥有战修王的身份，但毕竟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在他十六年的生活中，除了每天耳提面命的战修王的责任外，他的生活可以说是无忧无虑，大富大贵，基本上没有受到任何挫折。他的身份所带来的是塔库德有目的溺爱，爱丽拉有条件的爱情以及无数塔基族人为着不劳而获所带来的尊贵，他之所以没有变成像那些贵族子弟一样的纨绔子弟，实在已经是上天的保佑了，期待他有多少本领和威严那实在是过于强求了。
因此，修狄斯在面对大祭师强势的侵犯，愤怒、耻辱、恐惧之后只有软弱。
“呜……不要……求求你……呜……”
在忍无可忍之下，修狄斯哭了起来，逐渐的放声痛哭起来，僵硬的身体带着止不住的害怕的颤抖。
他的哭声让大祭师的动作一僵，脸上露出一丝嫌恶。
“你知道你的身份吗？作为战修王，不论遇到怎样的事，都应该勇敢的面对，如果你没有勇气反抗我，那就要下定决心，好好的跟我学习，以便有一天能够让我为今天对你做的一切付出代价，而不是只会软弱的哭泣。”
修狄斯仍然只是哭，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的话。
大祭师推开他，讨厌这种软弱，轻视与厌恶的表情一瞬间显得特别明显。
修狄斯身体虚软的奔到一边的墙角，干呕起来。因为身体被男人抚摸而恶心得连心肺都忍不住吐出来，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这种事，特别是这个人还是他一见就讨厌的人。
大祭师冷冷的看着他干呕，脸上的表情更加阴沉了，那本来带着邪邪笑意的修长眼眸里射出极为愤慨的光芒，简直狠不得立刻把他杀死。
但修狄斯完全不理，就算他立刻就会被杀死，他也抹不去心头那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大祭师的情绪随着他仿佛毫无止境，干呕得快要昏过去的神情而到了忍无可忍的境界。
“战修王真是高贵得不识人间烟火呢，不过是被摸了两下就受不了了，那要是被人上了，那还不立刻上吊自杀，你那贞洁身体迟早还不是要给别人享用，男人或是女人又有什么区别，你要那么贞洁，那还不如一辈子守着你的身体老死呢，还做什么战修王，你以为什么事情都是唾手可得的，不用付出代价的么？你不肯付出身体，就永远别想成为战修王。”
修狄斯愤怒地大叫：“我从来就没想当战修王，我根本就不想，都是他们逼我，天天叫我做战修王，我根本不想，该死的战修王，去他妈的，我根本就不想当。”他受够了，什么战修王，他就像是为别人而活，从生下来受人摆布，别人羡慕他高贵的身份，他却像笼子里的鸟，为这个该死的身份做奴隶。
“你不想当，这是你不想当就不当的吗？”大祭师冷笑，“你这个目光短浅的臭小子，你凭什么这样说，你以为非你不可吗？什么战修王，你真以为你了不起了，你来看看，为了你，别人付出了什么？”
大祭师捉住修狄斯的肩膀，修狄斯以为他又想干什么，立刻拼命的挣扎起来。大祭师不理他的挣扎，用力拉住他朝门走去。
“你干什么，拉我去哪？我不去。”
修狄斯大叫，眼睁睁地看着大祭师拉开大门，拖他出去。
沿路遇到几个塔基族的侍卫，他们已经受到族长的吩咐，不论大祭师对修狄斯做什么都要当作没看见，因为修狄斯必须成为战修王，这也是所有塔基族人的希望。所以尽管修狄斯大喊大叫，也没有插手管他。
“你死心吧，叫也没用。”
大祭师身材高大，拖着修狄斯丝毫不费气力。修狄斯又气又急，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
经过石制的回廊，穿过一片人造的小花园，大祭师突然一手钳住他的胳膊将他挽在怀里，一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喊叫，也让他动弹不得。
修狄斯大惊。
“别说话，你自己看。”
大祭师低声道，示意他看一扇半掩的窗户。
窗户里有两个人影。一个是一身白衣的凯尼，一个是娇蛮任性的爱丽拉。
修狄斯一愣，冷静下来。身体僵硬的倚在大祭师的怀里。
窗户里，凯尼并不是跪在地上，而是狼狈地伏在地上。
“你是什么东西，叫你去劝修狄斯你居然敢不去。”爱丽拉怒骂道，伸出手指狠狠在凯尼单薄的身体上揪起一块肉扭动。
凯尼痛得脸色都变了。比起修狄斯，他显得更加单薄，因为长年被关在神殿，再加上他逆来顺受，营养跟不上，整个人显得特别苍白脆弱，体质也特别差，受到爱丽拉的虐待，他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别以为修狄斯对你好，你就有了靠山，告诉你，狄修斯一天不成为战修王，你就一天别想有好日子过，为你自己好，你给我去劝修狄斯，让他好好跟大祭师学习如何成为战修王。”
凯尼低低的声音，压抑着痛苦，“也许修狄斯根本不想成为战修王，将这样的责任强加在他身上，他会痛苦的，你难道忍心吗？我也想他成为战修王，或许能为塔米亚斯大陆带来和平，但如果这是建立在他的痛苦上，我是怎么也不愿意去劝他的……”
爱丽拉气得用脚猛力踹他，“他会不想成为战修王吗？战修王的荣誉是每个人都想得到的，你是怕他受到万民的爱戴，你却是个什么也不是的祭品，你嫉妒他，你这个伪君子，你以为你那一套能骗得到我吗？别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你那副样子只会让人感到恶心。”
凯尼蜷曲着身子，毫不反抗的任由她施暴。他的一只手紧紧的捂着胸口，仿佛疼痛的不是来自爱丽拉的拳打脚踢，而是胸口无法言述的痛。
“如果你不愿去劝修狄斯，修狄斯不能成为战修王，完成不了统一大陆的使命，解救不了大陆目前潜在的危机，那你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了，养了你这么多年不过是浪费粮食罢了，你自己想清楚，没有战修王，也就不会有你的存在。”爱丽拉冷酷地道，谁也不会想到，这样残忍的行为会出自一个外表看来天真活泼的少女。
凯尼闭上眼睛，“如果这样能有用，你们就拿我献祭吧，我说过，为了修狄斯我会献出我的一切，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然而这样一句话，更激怒了爱丽拉，她冲上前去，一巴掌掴在他细嫩的脸上，“你以为你说这话很神圣吗？如果你真是为了修狄斯，你就该明白，没有战修王，他就什么都不是，他凭什么受到塔基族拼死的保护，他凭什么还能过这样养尊处优的生活。他不是战修王，他就会连你这种祭品都不如，你以为塔基族会容得下他吗？”
“不要伤害他。”凯尼大惊失色，挣扎的抱住爱丽拉的腿，哀求道：“不要伤害他，你那么爱他，难道就不能帮助他吗？他是那么纯真，我不愿他看到这个世界的黑暗，为了保护他，我愿意付出一切，究竟我们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逼迫我们。”
爱丽拉狠狠的踢开他，“如果你那么在乎这个兄弟，你就该照我说的去做，没有战修王，就没有修狄斯，就算我爱他，也绝不会站在他身边，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修狄斯只会是我的休耻，或许我会将他收为男奴，却绝不会是丈夫。”
凯尼知道哀求没有用了，他捂着胸口，又痛苦的痉挛，半晌才艰难地道：“我会劝他的，但是我绝不会逼迫他的，他怎么决定，一切都是天意。”
爱丽拉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做，相信你心里已经很明白了。”她像个高贵的女王那样傲然的离开了，因为她知道她的话一定会奏效。谁说凯尼是修狄斯的弱点，修狄斯一样也是凯尼的弱点，要控制他们两个，实在是太容易了。
凯尼伏在地上，心痛像是无法痊愈的痼疾，每每让他痛得死去活来。那不是肉体单纯的折磨，而是心灵早已不堪重负。喉头涌上血腥，他忍不住“哇”的吐出一口血，眼泪流下来，滴在那染红他衣袖的血上，他喘不过气地捂着胸口，那痛楚更深了。
修狄斯浑身颤抖，止不住的眼泪流得更凶了，顺着大祭师捂住他嘴的手滑下。他从来都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背后，凯尼受到了怎样的对待。
为什么凯尼每次和他见面时，脸上还有着那样的温柔与平静，那样明亮而纵容的眼神。
他想冲进去质问，但大祭师紧紧的钳制住了他，环在他胸口的手臂像钢铁一样不可撼动。
窗内的凯尼慢慢跪起身体，摇摇晃晃的脆弱让他仿佛风中残柳，随时都会折断。
修狄斯惊惧地看他缓缓解开总是缠绕在他手臂上的护腕，漠然地拿出匕首，一刀又一刀划在他满是伤痕的手腕上，血流出，印着他那张苍白的脸，是那么可怕，又那么绝望。
大祭师冷漠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响起，“连他也知道，你有多么天真无知。”
修狄斯看着凯尼，突然醒悟，自己真的是太天真了。他愤怒的眼神射到大祭师身上，双目中满是仇恨与谴责。
大祭师轻笑，“恨我吗？恨我为什么要让你看清这么残酷的事实？”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一个是愤怒和痛恨，一个是轻狎和放肆。
……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那也得你成为战修王之后。
……我会成为战修王。
大祭师伸出舌头轻舔他脸上的泪水，低低的笑出声，那笑声里有着胜利的淫邪，“要成为战修王，首先要学会不恶心。”

第十章
轻轻的叩门声传来。
修狄斯静静地跪在神坛上，他努力的想要感受凯尼所信奉的蛇神，但是除了那尊神像冷漠的脸，他感觉不到任何与神有关的东西，那为什么凯尼仰望了它十六年也从来没有怨言，仿佛真能聍听神的谕示呢。
“修狄斯，你在吗？我是凯尼。”
轻柔的声音响起，连叩门的动作都是温柔的。
这么迫不及待吗？修狄斯转过头，望着紧闭的神殿大门，连让他考虑的时间都不给吗？
“修狄斯，你在里面吗？我是凯尼。”
为什么他的声音里有一贯的平静和温和。修狄斯不懂。
“修狄斯……”
“我在，进来吧。”
大门被推开，凯尼轻轻的走进来，迟疑了一下，还是顺手关上了门。
“今天怎么有空来？”修狄斯起身，握住凯尼的手，关心地道：“舍不得这里吗？”他仔细的看着凯尼的脸，神色不变。
凯尼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真诚而快慰。
“我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只要心中有神，神就在我身边。”
“凯尼，你真的认为神能保护我们吗？”
“当然，神会保护我们不受伤害，神会与我们同在。”凯尼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修狄斯，我信神，这不是很早之前你就知道的吗？”
“是吗？”
“当然是，只有与神在一起，才能得到永恒的平静。”凯尼垂下视线，语气坚定，“不要再问，我的意志是不变的，修狄斯，你的行为也要收敛一点才对，你对神的态度实在是太轻慢了。”
“这么说，你觉得神给你带来了幸福的生活了。”修狄斯看着他，目光是奇怪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从他眼里透露出来，但他忍住了，轻声道：“你满意你现在的生活吗？”
“当然满意了。”凯尼也看向他，轻柔地道：“修狄斯，我只要每天能看着你，看着你平安，看着你那么无忧无虑，看着你快乐，我就感到非常幸福了。”
“那你自己呢？”修狄斯瞧向他掩藏在宽大长袖中的手腕，手腕上织有细金线的护腕露出一角，一闪一闪发光，“你自己就没有感到快乐的事么？”
“我？”凯尼一愣，随即轻笑道：“修狄斯，我跟你不一样，我天生就是死气沉沉的，怎么也学不来你那种和太阳一样的活力，看着你快乐，我也很快乐啊。”
修狄斯看着他，握紧拳头，目光中透出复杂的神色，嘴唇开合，欲言又止，半晌，他气愤的转过身，“你今天来，大概不是跟我讨论这个的吧。”
凯尼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生气了，但他今天来的目的很明确，是不容逃避的。
“听说，塔米亚斯大陆的大祭师答应要做你的老师。”
“是有这回事。”
“据说，大祭师有把握让你明白如何成为战修王。”
“他是这么说。”
“那么，你为什么不愿他教你呢？”
修狄斯转过身，盯着他的眼睛，“凯尼，你认为，大祭师为什么愿意教我呢？”
凯尼愣了一愣，了然道：“他是有条件的。”
“你知道是什么条件吗？”
“难道条件很苛刻吗？”凯尼不安道。
“凯尼，我承认我从来只想到自己，所以我很自私。”修狄斯目光如刺，紧盯着他，“如果他的条件是要你呢？你认为我该答应吗？”
凯尼松了口气，轻声道：“如果他要的是我，你就该答应。我是祭心师，早就有这个准备，你不必担心，我并不怕，我相信神会保佑我。”
“你没弄明白我的意思。”修狄斯逼上前一步，靠近凯尼，“他要的不是你的生命，也不是你那颗神圣的心。”
“那他要什么呢？”凯尼皱眉。
“他要的是你的身体。”修狄斯逼问道：“你明白了吗？为了我，你愿意付出这个吗？”
“修狄斯……”凯尼一脸的不知所措，他觉得今天的修狄斯和以往很不一样，他不愿这么想，但觉得今天的修狄斯变得有点阴沉。
“你不是很重视我们的兄弟之情吗？”修狄斯冷冷地看着他，“你不是一直说你很爱我吗？那么，你愿意为了使我可以成为战修王而付出这一切吗？”
凯尼看着修狄斯，目光沉静而认真，“修狄斯，你为什么要这么问呢？”他毫不逃避的直视修狄斯金色如太阳般光辉的眼睛，轻柔的一笑，“我是你的哥哥，如果那是你成为战修王所必须的，我的身体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修狄斯咬牙道：“那是尊严的丧失啊。”他忍不住喊了出来。
“我的尊严不算什么。”
凯尼伸出手，轻抚着他柔软的黑发，银色的眼睛中有着动人的亲情。修狄斯仿佛看到天上凄冷的星星在一眨一眨诉说着那不让人触碰的悲伤。
修狄斯转过脸，不想让凯尼看到他眼中的泪花。
“你这么想我成为战修王吗？”
“当然，战修王是塔米亚斯的荣耀，你将会获得永世的尊贵和幸福，会带来塔米亚斯的和平昌盛。”
“我成为战修王，你会和我共享吗？”修狄斯伸手抱住他，差点忍不住激动的泪水，“我只想与你共享。”
凯尼轻轻的抚摸他背，沉默了一会，才温柔的道：“当然，战修王的尊贵会让应该与你共享的人共享。”他顿了一下，“如果里面包括我的话，我当然愿意永远站在你身边。”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