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暖烘烘的身体挤进宋立眠怀抱,轻声说“好”。
两人姿势缠绵,可惜没能如愿睡个好觉。
因为都不习惯与人同睡,他俩换过好几回姿势,最终还是睡得勉勉强强。
等到后半夜,两人肩膀都被压酸了,腿也被压麻,可就是谁也不愿先松开对方。
中途佟酩醒过三回,每次他只堪堪移动身子,宋立眠就会乍然惊醒。
后半夜的浅眠总令人头疼欲裂、半天缓不了神,宋立眠下意识收紧胳膊,半梦半醒间控制不住力度,把佟酩勒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佟酩贴着宋立眠耳朵,缓声说了几次“我不走”,宋立眠才如梦初醒“恩”了声,放松力道沙哑问:“怎么了?”
他肌肉虬结的胳膊搭着佟酩腰间,再往上是一床皱巴巴薄被,被子大部分被卷在佟酩身上,只有可怜巴巴的小半部分搭着宋立眠小腹。
佟酩挣扎了一会儿,将被子分享为一人一半的状态,简短说了声:“……烫。”
“现在温度这么凉,”宋立眠反应了会儿,用手背贴他额头,又顺手抹了把对方汗津津的颈侧,忧虑问,“还在发热吗?”
“不是的,没有不舒服。”佟酩沉默几秒,窸窣将手伸进被窝。
他犹豫片刻,胳膊打了几个圈,还是没动手去抓,他用不自在的声音提醒:“腿上有东西,抵着烫。”
第二十八章
由于两人贴得太紧,佟酩裸露皮肤过烫,宋立眠作为一名正常男性,有所反应实属正常。
宋立眠忙着关心佟酩身体,倒也没及时注意到这点,若不是佟酩直白且犹豫地提醒他,感觉这会儿应当都自动消退了。
谁知佟酩偏巧抓着时机,不偏不倚冲柴火堆里扔去点燃的火焰。
远方传来生物钟絮乱的鸡鸣,帐篷外树影幢幢,风追赶着草地,引出窸窸窣窣的交谈声。
属于大自然的静谧环绕着他们,衬托得这一隅天地愈发喧嚣,心跳声震颤鼓膜,手臂肌肤摩擦的细响。
佟酩不理解抵着他的是什么,本能的就有些畏惧,畏惧之余又有点好奇。
而宋立眠向来不吝啬于满足对方的好奇心。
微凉指尖弹拨出一系列颤栗,他没让佟酩伸手碰自己,而是掀开佟酩衣摆,在柔软腰肢抚摸多时。
佟酩浑身长满敏感带,又痒又软地闪避,宋立眠咬着耳朵问:“不懂吗?”
佟酩喘着9" 拾猫0 ">首页11 页, 说:“是。”
像是为了嘉奖他的坦诚,宋立眠低沉笑着,点火的撩拨一路向前,再次询问他,知不知道那是什么。
佟酩因为懵懂,所以感官迟钝。
不过,当宋立眠一边吻他耳廓,一边四处游移时,佟酩恍惚猜测,自己肌肤每寸都是烫的,并没比宋立眠好上多少。
过了多时,聪敏的小猫咪理解了方才顶撞他的东西。
双颊莫名升上羞赧,快意细密到令人发疯,他其实不太了解,毕竟在猫的认知里,那并非是件值得享受的事。
在外流浪时,他听见过母猫疼痛的尖叫,撞见过它们想逃离又逃离不了的痛苦,佟酩不喜欢这种表情,总是躲很远。
他偶然听其它家猫提过,虽然被拖去绝育挺丢人,必须发脾气泄愤,但失去身体某部分后,生活品质的确提升许多。
佟酩记不太清被绝育的经历,据事后回想,应当是被送进宠物店不久后、在遇见宋立眠之前发生的事。
那段时间,它由于某段经历活得恹恹,没多大求生欲,在宠物店里打过麻醉,它睡过挺长时间,醒来后只低头望了几眼,甚至懒得为此发脾气。
据说全世界只有人类和海豚最奇怪,莫名热衷于这种事情,佟酩始终不能理解。
直到现在,他被宋立眠抓着捋了几把,眼眸蒙上水雾时,突然有些懂了。
宋立眠似乎与他想到了同样的事。
凑至耳脉的呼吸突然停滞,宋立眠移动指腹,这里捏捏那里碰碰。
佟酩有点疼,可这种疼与往常不同,是能令人软了骨头、无力推拒的细密疼痛。
宋立眠自后紧拥他,佟酩挣脱不开,蜷身呢喃:“别……”
“别怕,我就检查下。”宋立眠哄完后,依言撒手,他用鼻尖蹭了蹭近在咫尺的后颈,朝水果味的沐浴露肌肤不用力咬了一口。
宋立眠自言自语,像松了口气:“……幸好,东西还在。”
对方撒手后,佟酩没那么紧张了,可心头突然涌上空荡,他试图忽略这种诡异感觉,心道逃过一劫。
里裤变得黏糊糊,不舒服地闷住皮肤,佟酩想将全部布料扯下,可强烈的危机感阻止着他。
最终,他只挪了挪臀,避开身下汗浸湿的区域。
宋立眠像个滚烫热源,单手自背后揽来,揽得不紧,但很用力。
佟酩欲逃脱这个汗湿淋漓的拥抱,可被传染皮肤饥/渴症的宋立眠并不会让他如愿,佟酩越挣扎,怀抱就越紧。
佟酩胸口起伏,无奈用胳膊搭眼睛,沙哑提醒道:“……天快亮了。”
“恩。”宋立眠压低嗓音懒懒回应,却没理会佟酩的暗示,反说,“是得抓紧时间。”
他倏然翻了个身,将佟酩压在身下,再拉开佟酩遮掩双眸的右臂,双膝屈起卡于佟酩身体两侧,将对方意乱的表情尽收眼底。
佟酩像条泡进红酒杯里濒死的鱼,压根合不拢唇瓣,他难为情地闭紧双目,双颊的酡红愈发清晰。
“佟酩?”宋立眠亲昵啄他额角,吻他上眼睑,舔他唇角,再磨人地哄他睁眼。
佟酩誓死不从,可下一秒,宋立眠改了个新撩拨方式,佟酩没想过自己敏感带如此密集丰富,浑身都变得滚烫。
他哪尝过这种滋味,不多时,便溢出猫叫似的低喘。
宋立眠再接再厉,佟酩怕羞地憋过几回,可都忍不过十秒钟,这种状态反复几次,就显得佟酩的抵抗分外徒劳。
宋立眠表情愈发玩味,他似乎对佟酩这种难以自制的状态挺感兴趣,连唤对方姓名时都添上了笑意。
“……不需要忍。”宋立眠舔开紧咬的薄唇,将无助喘息吞进唇舌,蛊惑道,“佟酩,这不丢人。”
也不知佟酩是听进去了,还是实在忍到极限,接下来的时间里,自喉间颤栗挤出的喘叫声声放浪形骸,无所掩藏。
宋立眠收敛呼吸,浅咬佟酩水润薄唇,却不深吻,似乎唯恐干涉到对方好不容易表露的不克制。
他任由急促撩人的浊气洒上皮肤,若非时间地点不适合,并且不想进展过快、惊到懵懂的小猫咪,宋立眠肯定当场就翻过身下人,将他办了。
佟酩想要穿戴整齐保护自己。
然而,服饰套在身上一件不落,却也不比全脱好上多少,皱巴巴白T恤早打了卷,翻上胸膛处,露出佟酩白皙腰窝和小心起伏的肚皮。
宋立眠舔掉对方的生理性眼泪,在鲜艳红痣逗留多时后,再顺着柔和下颌线吻至线条清瘦的脖颈,特意吮吸战栗不止的性感喉结。
佟酩快疯了。
他脖颈弯曲,肩膀略微悬空,用后脑勺抵枕头,下意识将脆弱前颈凑至宋立眠唇边,追着他索吻。
宋立眠笑了,而后便用掌心垫着对方悬空后颈,避免对方累着,再有求必应地含弄那细薄皮肤,在喉结吮吸出水渍声。
他随性勾扯下宽大衣领,不嫌弃地轻啄薄汗弥漫的锁骨,佟酩白得太晃眼,宋立眠忍不住偷偷留下斑斑红印,还恰好留在衣领堪堪遮住的位置。
只要衣服稍微没拉正,隐约痕迹就会暴露在众人眼前,这种想象令宋立眠兴奋又熨帖,此前从未出现过的占有欲终于有了宣泄口。
佟酩早就丧失基本思维能力,无论宋立眠温柔对待还是恶意挑逗他,他都会浑身发软着照单全收。
宋立眠留够了印记,顺着敏感带吻至耳畔,他将血红耳廓包裹进唇,含着抿了抿,再绵长舔咬。
“唔……”对于没经验的佟酩来说,无边无际四处撩火的模式太疯狂了,他浑身没一处自在的。
他一时觉得宋立眠给得太多,多到快要受不住,一时又觉得宋立眠没给到点子上,最重要的空虚还没被填补。
嗓子已经叫哑,他不知该如何表达,就睁开被泪泡过的湿漉眼眸,失神且无助地注视宋立眠,无声诉求着。
宋立眠很轻易读懂他的沉默,很快给予他想要的。
佟酩绷成一根战栗不止的弦,任由宋立眠弹拨出血脉偾张的乐章,陌生音符流转于黑白键间,宋立眠动作优雅,像一位经验丰富的钢琴演奏家。
当然,这只能糊弄一下佟酩,毕竟他是只对此事毫无经验的小猫咪。
宋立眠手臂姿势别扭,肌肉酸涩,拨开系带的动作毫不迟钝,他凭借理论知识动作,引导对方探索到未知领域。
或许动作不够精妙,可是很温柔。
佟酩哪抵抗得住这样的宋立眠,光是对方几近将他烧出洞的眼神,就足以逼迫他沉沦。
佟酩开始用类似求欢的口吻,说许多拒绝话,声音或软或哑,或蚊子嗡嗡或尖利急促,宋立眠全装没听见,继续在质感润泽的皮肤上试点。
宋立眠清晰分明的肌肉线条束于衣冠内,表情克制地抿唇,黑眸深沉如墨,唯有紧张凸出的背肌和肩胛骨泄露着些微情绪。
——这与下方早就乱成一滩水的佟酩形成了鲜明对比。
唯恐再磨下去自己也受不住,宋立眠愈发变本加厉。
帐篷外异响渐杂,佟酩意识到什么,便学乖了,只低声呜咽一些无实意字眼,不敢音调放肆。
“怎么这么害羞?”宋立眠发觉了,就沙哑着笑他。
“……没……”佟酩喘息着偏开头,无力反驳。
“脖子都红了,”宋立眠抹了一把,向他展示湿津津的手背,“全是汗。是不是很紧张?”
“你说——”见对方不搭腔,宋立眠自顾自继续。
他往下瞥了眼,露出比用逗猫棒逗猫还懒散的表情,他放慢动作,在水渍声和布料摩挲声中凑近了问:“——他们听得见吗?”
佟酩嘴唇霎时绷成直线,闭眸开始装死。
宋立眠似乎铁了心,要亲自给不谙世事的小猫咪教学,言语撩拨完毕,他就专心致志实践。
晨曦即将钻出脑袋,帐篷外窸窸窣窣,几位精力旺盛的老同学钻出鲜艳帐篷,排排坐上不远处的长椅,低声交谈。
宋立眠忆起昨夜离开时,其他人似乎正好在讨论多久起床看日出,就了然不少。
他用灵巧指腹招惹出怀里人的可爱情动,再走神想着:幸好没答应他们的邀约。
否则,假如这时有人在外面叫他们名字,怀里瑟缩不已的小猫咪应该会吓个够呛。
万一从此对人类这项奇妙运动产生阴影怎么办?
他胡乱想着,良久后,连他都要熬不住了。
帐篷外声音愈发纷乱,或许是他产生了错觉,总觉得隐隐约约传来了划拳声。
“我以为会很快,”宋立眠无法集中精神,就注视佟酩眼睛,声音古怪问,“据说猫的时间都挺短,是真的吗?”
佟酩也要崩溃了。
他想说,这可能是成妖之后的优待,虽说他并不认为这是件值得骄傲的事。
——毕竟,始终登不到顶的感觉太过熬人。
脚步声渐近,有人在外踌躇着原地打转,鞋底摩擦过青草地的细响逼得佟酩无比紧张,这份紧张又完美激荡出别样快意。
“宋立眠……”终于,黄翌不情不愿,捏着嗓子宛如聒噪鹦鹉,“起床了!起床了!起床了——!!”
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他声音越来越大。
“还没醒?”不多时,外侧传来另一道声音,汤牧诧异渐近,“不至于吧,他俩昨晚究竟搞到多晚?”
“操!”黄翌嘟哝着,似乎烦躁挠了挠头,“鬼知道你们这些谈恋爱的。反正我倒头就睡了。”
这段对话被帐内两人尽收耳底。
巨大禁忌感逼出人的慌乱与激动,他俩默然注视对方的凌乱模样,湿漉粘稠覆盖在皮肤上,空气间翻腾着石楠树味,都是成年人了,再多的伪装都是徒劳。
算了,横竖都是丢人,先继续再说。
帐布外,两道深色人形愈发临近,呲呲,指尖轻挠帐布的响动传来,预兆着某人有拉开拉链闯入的冲动——
只是考虑到礼节与爱眼,对方还在犹豫,没有立即执行念头。
羞耻感悉数化作实体,兜头砸向佟酩。
他差点快要不能呼吸,宋立眠也不擅长应付这种尴尬,虽然面上镇定,原本温和揉捏的力度却紧了不少。
覆盖薄茧的掌心与脆弱皮肤摩擦,由于力道没掌握好,佟酩有些泛疼,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阵细密狂乱的快意。
陌生感觉正汹涌澎湃,企图冲破他的天灵盖,将他抛向天空,逼他魂体分离。
佟酩肌肉僵硬,浑身绷直,连脚趾都蜷曲,肌肉线条开始小幅度抽搐——
一种令人畏惧,还难以抵御的失控包围住他。
他睁开失神眼眸,在几乎对不了焦的视线中临摹宋立眠五官,期许能借此填补骤然涌现的莫大空旷。
宋立眠察觉出他的渴求,就温柔俯身,缱绻地与他湿吻。
第二十九章
宋立眠在帐篷里,在小猫咪不谙世事的寸草土地上,下了一阵不短的暴雨狂风。
云破日出后,两人收拾齐整,心虚得捯饬过每根头发丝,佟酩除了唇瓣破口掩盖不住,其余部位几乎瞧不出异状。
众人等候多时,目送完脚步虚浮的佟酩掀开帘子,又齐刷刷凝视后方堪堪放下帘布的宋立眠。
后者的里衣布料明显泛皱,衣领少见地没有抚平,即便白衬衣袖口精致地挽过三折,也不免露出皱巴巴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