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何其短（穿越时空）————左翎

结果，小黄没有领情，反而还把我的手给甩开。
「少在本大爷面前装疯卖傻的，叫你签字就给我乖乖签字！再啰嗦，小心我杀了你！」
我皱着眉头，坚决的说：「不要！」
「本大爷岂能容你说个不字！」小黄一说话，他马上就跟着拔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害我吓得要死。
夭夭夭夭夭───夭寿喔，是真刀耶，还闪闪发亮喔，小黄真的要把我的脖子给砍下来喔，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人家我以前都对他很好耶，都买那个宝璐给他吃耶，三不五时还会买西莎给他，就连腌黄瓜都只有他可以吃。
「齐逸，本大爷再问你一句，要签还是不签？」
「我不要！」虽然我的双脚在发抖，我还是拒绝。
生气的小黄把刀黏我黏得更近了，我可以感觉到脖子在流血啦，怎么办啦，阿我会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翘翘啊？
「给我签！」
「不要啦！」
「你到底想怎样？这么想死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人家都比较任性啊！我不要啦，你给我这个那个......呃......啊......对啦，你要给我这个独居老人一个后路啊，让我活得有尊严啦！」我是很怕那把刀没错啦，可是我已经吓得手足无措，乱乱动了啦。
小黄看我这样乱动，他好像也不高兴了。「齐逸！给我住手，不要再动了！」
「要我不要动，那你就不要为难我啊！」
「你休想！」小黄生气的把刀丢到一旁，他握住我的右手，逼我去拿毛笔。「不管怎样，本大爷有的是法子，现在我就要你给我签字卖身！」
一听到这里，我动得更厉害了，我伸出左手去把小黄的头抬高，可是力气不够，没有很顺利，只能把小黄的头抬高一点点，但是他还是握着我的右手去签字。
「签吧！就在本人的下方给我签上齐逸这两个字！」
「我不是齐逸啦！你是要我说几次啦！」
「那你说，你是谁？」
「我叫刘阿香啦！」
「那你就给我签下刘阿香三字！」
「不要啦！」
「哼，由不得你！」
小黄紧握着我的手，真的让我签下了刘阿香三字，夭寿......阿爸、阿母、阿弟，我把我自己给卖了啦！呜......
我的眼泪开始流了下来，想不到......想不到死后还这么没尊严，被自己的狗给签下卖身契，天底下哪有这种事啦？
「好了，接下来，换我签下自己的名字了！」
我的左手还是努力把小黄的头往上抬，不要让他看了那张卖身契，然后得意的笑我。
无奈啊，小黄的力气大过我，我终究还是让他顺利地签下他自己的名字。
「好了，最后，齐逸，盖手印吧！这样卖身契就完成了。」
「呜......我可不可以不盖啊？」我一直摇头喊着。
小黄贼笑好几声，然后吼我：「想逃避？那是不可能的事！乖乖的做我一辈子的奴隶吧！」
小黄压制着我的右手，把毛笔丢在一旁，逼我去按印泥，我急了，就咬了小黄的手臂一口，一直撞他。
「可恶，齐逸，你给我乖一点！」小黄冲上来，继续要逼良为娼、逼我为奴，我开始和他扭打着。
混乱中，我终究还是输了，碰到纸了，输了......
得逞以后，小黄把我丢在一旁，他得意的拿起纸来看，而我坐在地上哭泣。
「嗯？什么？」
我听到小黄在大叫，好奇之下连眼泪都忘了擦，站起来拿过那张纸来看。

卖身契
本人 筱煌 起于九月初十，终身卖身于买主 刘阿香，其后不得有任何异议。

再仔细看，我的手印是盖在买主那边，小黄的手印是盖在卖的人那边，阿也就是说......
「啊啊啊啊啊───」小黄生气的怒吼着，害我吓了一跳。
「小黄，我是你的主人喔？

第八章

当我还是个糟老太婆时，我养了条狗，牠的名字叫做小黄，是只流浪狗，毛是黄色的，尾巴卷卷的很像那个瑞士卷，每次牠看到我的时候舌头都会吐出来嘿嘿嘿的看着我，那个时候我都会很开心的摸摸牠的头。
小黄跟我生活很久了，从牠两岁被我捡到、到祂去世时已经十四岁了，算一算牠真的陪我很久了，不管是阿弟死去时我有多么的难过、还是中了摸彩有多么的高兴，牠总是会在一旁替我难过或是欢喜，这辈子，我最喜欢和小黄在一起的日子了。
在小黄死后，为了让牠下辈子投胎到好人家，我还花了自己的老人年金去给小黄办一场风风光光的狗丧礼，让小黄到地府的时候可以很骄傲的跟别的狗炫耀一下。
印象中，除了小黄可爱的摇尾巴的姿势外，我很喜欢看小黄的眼睛，漂亮的杏眼一点都不像是一只狗该有的眼睛，那双很有灵性和漂亮的眼睛到现在我都还记得很清楚。
然而过着小黄不在的日子，实在无聊得让我很难受，可能是因为这样，才渐渐的让我养成了在每天早上的时候拿着小黄的遗照看着。
不过附身在这个齐逸的身体后，我没有办法怀念小黄，为了这个，我老人默默地难过了很久。但是，现在不同了！这里也有一个小黄！还是会说话会跳的小黄，尽管没有以前那么可爱，聊胜于无，多少作伴也好啦。

住在小黄家的第三天，老太婆已经习惯这里习惯得差不多了，小黄家没有像齐逸家这么大，可是很有家的感觉，很符合老人家静养的要求。
阿要说到我为什么会住在这里就一定要说到三天前，也就是小黄逼我签那个夭寿卖身契的那一天......
当时后老人家的力气，不......是齐逸的力气输小黄，不管我哭得多惨，求饶多少次小黄都不理我，让我硬是盖上手印，被小黄抓着手签上自己的名字。
就当卖身契签完后，小黄才发现一件大事，嘻嘻，那就是他写错地方的，罪魁祸首就是我老人，因为我不给他看，硬是把他的头往上搬，才会有这个局面。

小学肄业的老太婆我虽然大字识不得几个，不过简单的字我还是知道的，像这个人上面的本，我就知道，就是木下面再加一横，后面多个人，就是本人；主前面的字我不懂，但是我猜那应该是主人，反正小黄不是说这是卖身契吗？那就一定会有奴隶跟主人。
我跟小黄都有盖手印，我的手印是在主人那边，小黄在上面，也就是说......我是主人，小黄是我的奴隶。
小黄的尖叫更是让我确定这件事，真是意外啊，老天有眼，还好老太婆没把自己给卖了。
「可恶！这是错误的，老子要重写一张！」生气的小黄打算要撕掉纸，我马上把他推倒，把纸抢过来。
「齐逸，做什么啊你？」爬起来的小黄对我咆哮着。
我小心翼翼的把纸折好，放在衣服里。「小黄，人不可以言而无信喔，签了就是签了，不然这个说出去会让人笑。」
「王八蛋，这一定是你设计好的！」
「哪有。」
「哪里没有？」
「哼......小黄......我刚才就叫你别做了啊，你都不听老人言，所以吃亏在眼前。」
「去你的叮叮当当......才让你占了上风就给老子得寸进尺啊，不是叫你要喊我大爷吗？」
「嗯......我不是主人吗？哪有主人喊下面人大爷的？」我这句话深深踩中了小黄的地雷，让他气得不得了。
「可恶......给我记住......齐逸，你得意不了多久的！」
「小黄，不可以这样给人恐吓啦，做人要有礼貌要乖！」
「你当我会信你这套吗？」
「我是你的主人喔！」
「你！」y
看到小黄说不出话来，我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好像回到以前跟小黄在玩的情形......怀念......
「齐逸，本大爷这回就不跟你计较，你赶快滚回那只看护犬身边吧！」没办法跟我争辩，小黄便转移话题。
「我不要。」
「你说什么？」
「回去之后一定就会见到老婆，我才不要......而且啊......阿你的武功看起来不错喔，可以当我的保镖，嘻嘻。」
「嘻你个叮叮当当！谁要当你的保镖啊！」
「小黄。」
「凭什么？」
「卖身契。」
「你！」
哈哈，夭寿爽，小黄连输两回合。
那一天，我跟小黄连辩了几十回合，以不败的纪录获胜，让小黄彻底的死心，也从当天开始，我住在小黄的家里。
我也不是不想回到齐逸家，一开始是忘记，谁叫我老人过惯了单身的日记，后来是害怕又遇到齐逸的老婆，就干脆这么住在小黄家。
不管是和哪一个小黄生活在一起，都能让我老太婆过着快乐的日子，小黄不像那个白御风每天只有一张脸见人，也不用怕说不知道和他谈什么，当然我不是在嫌弃白御风啦，只是......只是......唉......默认......

吃饱早饭后，我就开始在小黄家乱绕，小黄总说我很讨厌所以都不跟我一起吃饭，但是我常常强迫他，被他逃掉的次数也不少就是了。
突然间，我看到有一个小孩子在劈柴，就算他是男孩子也太年轻了，连十六岁的没有喔，真是夭寿，是谁让一个小孩子在这里砍柴的？
「孩子，孩子，你是谁啊？怎么会在这里砍柴？」我走过去问那小孩。
那个小孩子没有停止砍柴，他边砍边对我说：「我父亲......欠了赌债......我是来被他卖来这里还债的......」
「是喔......真夭寿，怎么会有这种父亲啦！阿孩子，别砍柴啦，阿......我看你都没吃饭的样子，来啦，我请你吃饭。」我拿走他的斧头，对他说道。
「管事大人说这些柴没劈完就没饭吃，把斧头拿给我，我得赶快劈完才行。」
「哎呀，别砍了啦，先吃饱再说，来，有事情我负责。」
「我......」
「别你你我我，走啦。」我把斧头放下来，拉着他往大厅走。
到了大厅后，我就看到小黄家的总管，小孩子也马上躲在我后面。
「阿你是怎样啊？」我转头看着他，不懂。
「管事大人......」
喔，原来这个就是管事大人喔，虐待孩子的恶劣大人！
「齐王爷，敢问王爷身后为何带了一个下人？是何用意呢？」
「喔，那个，拜托煮饭一下，阿不然这孩子会饿死。」
「王爷，您干涉过头了，这是爷的规矩，不容任何人打破。」
「爷？谁啊？」
「就是与您签约的那位大爷。」
我瞪着那个年纪看来也差不多六十几岁的老头，生气，没想到他竟然这么顽固。
「阿我是小黄的主人喔，应该是我说了算！」
「这......」老头为难的说着。
「那不然你先煮饭来，就当是我要吃的，然后再叫小黄来，我有事要跟他说！」
达成共识后，小黄的那个管事大人才下去弄饭给小孩子吃。
我拉着小孩子坐在椅子上，温柔的对他说：「别担心喔，饭很快就来了。」
冷不防，小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除了抱他之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带小孩的经验我是零鸭蛋啊。
就这样，等到饭菜上桌我才有话可说。「阿......那个......孩子啊，饭来了，赶快吃喔。」
闻到饭菜香，小孩子的肚子马上叫了出来，也离开我的怀抱，勇敢的擦擦鼻涕眼泪。「王爷......木亚感激您的赐饭之恩，来世一定为您做牛做马报答您！」
夭寿，这么小就会说这个，我老人要真的让一个小孩子这么做，一定会被老天爷骂死得啦。
「才一顿饭而已，不用这样啦。只要你好好长大就好了。」
「可是......」
「再不吃饭会冷掉喔。」
木亚这个小孩一听到饭会冷掉，马上就拿起筷子吃饭，饿得就像饿死鬼一样，让我老人很不舍得。
气氛是这么的棒，碍事的人就专挑这个时候来。
「齐逸，没事找本大爷作啥？」小黄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看到那个小孩还会恐吓人家。「就是你吗？事情不做，就想吃饭。」
木亚吓得筷子都掉了，还全身发抖。
「喂！小黄！你怎么这么夭寿啊，人家还是个孩子，要体谅人家，给人家饭吃有什么不对？」
「少啰唆，这是老子的事儿！」
「哼......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去帮他砍柴好了。」
「你说什么？叫本大爷砍柴？」
「对啊，阿你不是说这是你的事？那你去帮他好了。」
「笑话，是你想帮他的，为什么你不帮他砍柴啊？」
「我是老人家......」这句说得很心虚。
「呵，瞧瞧这话，睁着眼睛说大话啊你！」
「哪有大话......是小话......」
「哼，想逞英雄就要自己处理。」
我嘟着嘴，生气，这个夭寿死的小黄没天良到了极点！
「我是你的主人喔，小黄。」我暗暗的说着，让得意的小黄再也得意不起来。
「休想拿这个要挟本大爷！」
「那你去做啊。」
「齐逸，你这就是要挟！」
「那就当作是要挟好了，反正你这么勇，就当运动啊，去砍柴啦！」
「你！」
「去去去，要砍漂亮一点喔！」
小黄咬牙切齿的瞪着我，念着：「给我记着，齐逸，我一定会报复的！」
「哈哈哈，奉陪啦！」老太婆大笑着，得意。

第九章

卡当卡当的砍柴声络绎不绝，筱煌完全是把一个个的木柴当成了齐逸的脸在砍，只是柴砍了一堆，气却没消到半点。
「爷......停手吧，奴才会叫别的下人砍的。」管事大人默默地伫立一旁，有时会插个几句话。
「啰唆，换人砍了，又让那齐逸给瞧见，这不是又有话说了吗？」
「可是，爷是这么地尊贵......」
「与其在这儿担心本大爷，不如想点实际的方法撂倒齐逸。」把砍好的柴踢到一旁，筱煌又拿了一块柴劈着。
管事大人拾起掉落在地的柴堆好。「提到此......爷不觉得怪吗？这个齐王爷完全不像是之前那个王爷啊。」
「你当本大爷是什么？老子早就发觉了，即便如此，也改不了他是齐逸的事实。」
「如果他不是齐王爷呢？」管事大人突然有此一问。
筱煌停下了劈柴的动作，转头看着老人。「什么意思？」
「爷，现今江湖上虽然很少人会使，不过倒真有易容术这个玩意儿。」
「你是说......那个家伙不是齐逸，而是使了易容术的人？」
「不无可能。」
沉默了许久，筱煌继续砍柴。「不可能的事儿。」
「爷......这话怎么说呢？」老人紧张地问。
「你要想清楚，齐逸身旁可有那只忠心耿耿的白犬白御风呢！老子很不想称赞他，但是他见多识广，医术了得，区区一个易容术能骗得了他吗？」
「爷说得也对......」
「只是......」筱煌的一个转折给了管事大人一个希望。「如果不是这样......唯一可说通的，只有失忆了......」
「失忆？」
「没错，你派人去打听看看，看看齐逸是否在前一段日子出过事！」
「遵命。」
筱煌面露奸笑，暗思：齐逸啊齐逸，想跟我斗法，你还早得很！

编织恶整齐逸计划的筱煌在不知不觉中砍下了一大批的柴，那高耸的柴足以用上三天，也是他始料未及的意外插曲。
之后，筱煌再度回到大厅，镶着大理石的木桌上是没了饭菜，可碍眼的两人依然存在。
「唷，小黄，我跟你讲喔，我跟木亚很投缘耶。」
笨齐逸，丝毫没有王室气质的蠢货！筱煌在心中下着评论。
走到厅堂的大位，筱煌坐下，疲累的问：「谁是木亚？」
只见那个瘦弱的孩子跪下回答：「回爷的话，奴才就是木亚。」
「原来是你啊......饭吃饱了吧？」
「是......」
「那去做事吧！」
好死不死的，这个齐逸又碍事了。他居然拉着那个叫木亚的孩子对本大爷说：「小黄喔，阿我就是要跟你说这个啦。我想让他当正常人啦。」
「正常人？哼，你瞧他浑身上下有哪里不正常吗？」
「不是啦，我不想再让这个孩子当奴才了啦。」
「呵，你还真有同情心啊，齐逸，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想保谁啊？」
「夭寿，小黄，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啦。人家木亚父母都死了，很可怜喔，你怎么不同情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