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何其短（穿越时空）————左翎

语毕，公孙禄转头看着邵关，示意着。
「奴才这就去传信使上来。」邵关弯腰复命。
不久，信使就在邵关的带领下来到大厅。
一见着齐逸的一干夫人，信使立刻谦卑的跪下拜安。「信使张昶拜见诸位夫人，祝夫人们永保青春。」
打量着张昶，公孙禄不认为自己见过这个人，同样地也不晓得对方倒底是何人门下。
「起来说话。」
「谢大夫人恩赐。」张昶叩头，福福身子站起。
不单只有公孙禄，其它夫人也细细瞧着张昶。
这张昶一脸白玉书生样，身子看来单薄，既不喜也不鄙，实在瞧不出个虚实。
脾气最为火爆的孙霞立刻问道：「张昶，你谁门下？」
「开门见山啊......」高姿摇着头说，这可真亏她问得下去。
张昶挺直了身子，眼神正直，说话的音量威武宏亮，丝毫与外表打不上干系。「小人是由宗正寺派出，但是是拜中书令况文彤大人门下。」
官拜二品的况文彤是坊间最为乐道的一位大人，庶民出身，不谄媚于他人也不骄傲于才气，一凭自己的实力跃身中书令，在朝中极有人望，据说他将会是下任丞相的候选人之一。
最重要的是，况文彤既不属于「立尊」也不属于「策隼」，再清楚点说，他是个不会迫害到齐逸的人。
听到这话，除张昶以外的人都松了口气。
「张昶，都城传什么话来？」公孙禄代表着齐逸问道。
「回大夫人，小人奉尊帝之命，请王爷现在就动身启程前往都城。」
公孙禄不正面回答，反而问道：「尊帝陛下理当知道王爷尚在服丧中，按宗室规矩，王爷应该要在大丧之期结束后才能动身前往都城的，不是吗？」
「是，大夫人所言甚是。尊帝陛下也考虑到这点，不过碍于目前情势，尊帝陛下也不得不早些时候召回齐王爷。」
吕将此时也插话问：「是踰辉吧？北边的羸纹人近来听说挺骚动的。」
「五夫人真是高明，连现在的时局都清楚。是的，确实是赢纹人的问题，十日前踰辉望族牛兑遭人暗杀身亡，不巧牛兑正是赢纹人，也是代表着尊帝来调协齐王朝与赢纹人问题的代表，牛兑一死，立刻加速了朝廷与赢纹的对决。所以尊帝陛下才想赶紧请王爷回朝协商此事。」
「唉呀呀，真糟糕，奴家怎么会有种不祥的预感呢。」绝红把玩着自己的乌发，叹息着说。
思伫许久，公孙禄露出一抹笑容说道：「张昶，你的消息我们确实收到了。请转告尊帝陛下，说王爷已经前往都城了，还望陛下别心急才是。」
张昶一愣，问：「王爷已经动身了？」
「是啊，就在稍早之前。」
尽管不解公孙禄的用意，其它人却也跟着点头。
只瞧张昶一脸疑惑。「这......不瞒夫人们，其实宗正寺这次会派小人前来是有原因的，这是中书令大人在后面安排的。因为中书令大人早众人一步得知一项消息。」
「消息？」公孙禄疑惑着。
「是，据说......在预定王爷要向尊帝陛下表明忠诚的那日，王爷将不出现，而改去往超光向武林盟主弓守勇表明己身立场。」
「这是哪个兔崽子说的？」孙霞一气，便把茶几给打碎。
「小人不知，因而中书令大人才会派小人来尾与虚实。」
邵关一直在旁听着，听到此，他突然对公孙禄说道：「夫人，奴才刚才听张昶大人这么一说，才想到方才有个下人说不久前才有从超光来的信使传信给王爷呢。」
「信使？说什么？」
「回夫人，小的不知，只晓得王爷好像气走了那信使。」
一切都像迷雾般的捉摸不透，公孙禄实在不晓得为什么情势会变成这样。「张昶，你先回去复命，说王爷已经往都城走就行了。」
「夫人，这样真的好吗？王爷此时不是被掳走了吗？」
高姿苦笑着说：「唷，看来咱们活得愈来愈不自由了。连消息都是外人先知道。」
「对不住......小人一时情急便脱口了，不过这件事也只有中书令大人与小人知情而已。」
「看来等奴家回都城时，得好生拜访那位大人才行了。」公孙禄苦笑着。
「中书令大人也说了，愿意适时出手相助。也请夫人们别客气。」
「那就劳烦你传话了，代咱们向大人说谢了。不过没干系，这么回话吧。」
「是，小人领命。」张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点头向齐逸的夫人们示意，便转身离去了。
等张昶一走，公孙禄也立刻说着：「妹妹们，咱们恐怕没软床可睡了。」
「呵，大姐客气什么呢。回都城吧。」高姿笑着说。
「走吧！我听得一头雾水，路上赶紧给我解释啊！」孙霞气呼呼的说。
公孙禄莞尔。「那走吧，往都城去！」

昏昏沉沉的醒来，我还没想起之前让人害怕的事情就先感觉到不对劲，我居然睡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这......好像不太对耶......
最先在我老人脑袋里跑出来的，是和小黄在山崖上讲话的样子，然后摔下来，再然后......
夭寿！对啦！我去吻到死人了啦！吼──夭寿──
「齐逸，醒了吗？」
很熟悉的声音传来，我马上爬起来，果然，果然是白御风那个年轻人啊。
「白御风，是你喔。我怎么会在这？」
「我一路追着你们走，恰巧看到你从悬崖上摔落，便立刻就抱着昏迷中的你来到这山中破屋。」
破屋？
我四处看看，嗯......的确是破屋，这里干净的只有这张床而已。
就在这时，白御风那小子很贴心的把包子拿给我。「这是我方才到山下买的，勉强吃着果腹吧。」
「啊，肉包！感谢你喔，我肚子刚好饿了。」我高兴的接过包子，手心感受到包子的热度，啊......心里好感动......
「慢点吃，别噎着。」白御风在旁边提醒我。
我第一口咬下，嗯......夭寿死的感动......
「我睡了多久啊？」突然我好奇着，便问他。
「整整一日。」
「是喔......这么久......」我一边点头一边吃，然后看着白御风，才发现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来，这个给你吃。」我拿着一个包子给他，总觉得只有自己吃很不公平，年轻人还是要吃饱一点好。
「我不饿。」
「怎么可以说不饿，你一定没吃对吧！」我老人有不知名的直觉，认为这小子总是喜欢勉强自己。
「你吃就好，我只希望你吃得惯。」
皱着眉头，实在不是很高兴有人这么勉强自己，好像在自虐一样。
「快点吃啦！你不吃我可要生气了！」我把手再伸长一点，硬把包子塞给他。
白御风这下总算愿意拿了。「那我不客气了。」
「不用客气啦！反正这是你买的啊！应该是我要说谢谢。」看到他愿意吃，我真的很高兴，连这个包子的味道都变得更好了。
当我大口大口的吃完两个包子时，我才发现白御风只拿包子却不吃。
「吃啊！为什么不吃？」
白御风把拿着包子的手朝下，一直盯着我看。
「怎......怎么了？我有哪里怪吗？」
倏地，他走近我。
「齐逸，能容我越矩吗？」
「越矩？喔......可以啊。」我老人书读不多，不知道那个越矩是什么东西，不过想说人家都这么拜托了，就给他答应了。
乓的一声，我只看到包子落地，正想说白御风怎么这么浪费时，就被人抱住了，再仔细看，才知道抱我的人就是白御风。
「你......啊......我......」一下子被人抱着，是要叫我老人怎么办？
没事可做的老人只好望着天花板，等着白御风那小子愿意松手为止。
等啊等啊......
就在我要睡着时，白御风松手了，我才要问他为什么抱我时，一个令我老人更不知道怎么办的事情发生了......
嘴对嘴......
啊啊啊！我又被吻了！而且对象又是个男的啦！（注：老太婆之前吻到的也是男人）

第十四章

走在崎岖蜿蜒的小路上，我老人的心情就像眼前的道路一般坎坷。
眼睛是瞪着走在我前头的白御风臭小子，嘴巴是在打第九十七个呵欠，由于打太多呵欠，导致我眼睛一片雾茫茫，用力地眨眼看清路面后，脚还是继续跟着白御风走。
那一天......我老人绝对忘不了那夭寿的一天。
尽管不是初吻(因为初吻给了死人)，但是我有知觉啊，虽然全身僵硬得跟木头一样，可是我还有血有泪有颗正常的心，再怎么想也知道两个男人相吻不是件正常的事。
别乱想，老太婆我不会春心荡漾的，只是现在脸有点红而已......
别提这个身体，我是女人啦，有点老的女人，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吻......其实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再说现在的小孩子都很早熟，七早八早就在讲什么夭寿的性经验，丢脸的要死。
还有啦......有人愿意吃臭豆腐就要偷笑了......嗯，这一句可以忘掉。
但是、最重要的，为什么吻完之后那个臭小子会比我老人还要冷静？是习惯？还是发现他吃到老豆腐在嫌弃？
啊啊啊啊啊啊啊───想不透──！！
就因为这样，我老人三天没睡好觉，整个身体都软趴趴的，像张纸一样随时都可以被风吹走。
我真的有很多很多的问题，碍于面子，又问不出口，搁在心中，又夭寿死的心痒，完全没办法解决啦！
如果白御风还有印象，他就该记得我老人很早就对他说我不是齐逸，我是刘阿香，知道之后他仍然坚持我就是齐逸，当时后我也懒得和他争辩，想说事情都这样了，那就这样吧。
假设真的在那小子心中我还是齐逸的话，那他为什么要吻我？
啊！难不成......这就是电视上做的......人妖？
呃......好像不太对......可是我记不太起来了耶......嗯......到底那个叫什么哩......
白痴？那是骂人的话。
丢脸？也不对。c
龙？嗯......好像对又好像不对......不过龙怎么会跟这个有关系......
啊啊啊，烦死了！我不想去想了！人家都不在乎了，我老人在这边自己转圈圈搞头晕又能怎样？
不过......不过......呜......真的很在意......好说歹说那都是一个吻啊。
我死命地抓着头发摇头，试着把这个讨厌的想法丢出去，结果很不凑巧，臭小子转头看到了。
「齐逸？」
「呃......那个......我......」我两颗眼珠瞪得快要掉出来，就怕白御风会突然做出什么事情来。
白御风小子收起惊讶的表情，平心静气地对我说：「请你再忍耐些，这一路上店家极少，尤其是客栈更少，我担心会有刺客追杀你，就急着赶路，抱歉，到了都城后我马上带你回王爷府净身的。」
啊？是不是哪里出错了？净身？他以为我身体痒？
「喔......我知道了......」不好意思说出原因，我老人只好挑这个台阶下。
「嗯，你肚子饿吗？需要我去摘些野果回来吗？」白御风又问我。
「还好......不怎么饿......」我眼神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看着飘着，就怕对到白御风的视线。
面对这个看起来像是高手的人，我的动作明显得很。
果然......白御风走过来了......怎么办？躲起来？
「齐逸，怎么了？身体不适？」白御风边说手边要往我这里来，吓得我赶快躲掉。
「齐逸？」白御风错愕的看着我，不晓得他要干麻，我老人浑身发抖。
之前是接吻......会不会在无人的时候进展到下一步......我老人猜测着。
「我......呃......」啊啊啊──说不出来......没用......我没用。
白御风收回手，跟我保持一段距离。「方便的话，我很想知道你这么做的理由。」
我一直看着脚边的石头，觉得自己这样很麻烦，可是也没有改善的方法。「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勒......」
「问我？什么事？」
夭寿，老太婆说话都说得很白了，居然还问我什么事？气死我啦！
「你还问我？是我要问你才对，一切都是你害的，居然没事吻......吻......呜......」还是说不出来，阿爸，你女儿给你丢脸了，丢了你大胆伯的名誉。
一瞬间，那速度快得就像喷射机一样，我红了整张脸。
幸好，那臭小子总算明白我在问什么。「你是指吻你的事？」
我点头，还是不敢看他。
「你动怒了？」
怒......生气喔......这个......我哪知道......吓都吓死了......气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没有......」
「对不起，齐逸，那时是我一时不察心急了，才会犯错，请你原谅我。」
原谅？
我慢慢地抬头看着白御风那小子，哇哩，你的话都比你的人来得诚恳啊！搞什么鬼！你那张脸根本就在跟我老人说你没错！夭寿死的臭小子！
你真的有在反省吗？我真的好想问这句话，可是问了，不就表示我很没风度吗？一个老人竟然在跟年轻人计较，很没品啊。
呜......但是好气......
「算了，你下次不再犯就好。」唉，还是让步了。
我叹口气，继续往前走。
「但是我真的很爱你，齐逸。」
咦？刚才是老天爷在说话吗？还是我后面的白御风在说话？
这个实在太吓人了，我吓得不敢往前走，当然也不敢往后看。
「要让我说实话，就是你的失忆给了我越矩的勇气，原本想强压下来的爱意就在你失踪后全都乱了章序......其实我......一点也不想为那日的事情致歉。」
什么？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失踪是我的错吗？
呃......突然间怎么好像有一堆记忆跑出来，都是在小黄家逍遥的印象哩......
莫非，错的人真的在我？
先等一下！在这之前，我要搞清楚，白御风爱齐逸......啊啊啊！真的是人妖啊！(完全记错词的老太婆)

第十五章

轻车快马地赶到都城，筱煌就立即的回到自己的宅院。舟车劳顿的疲累并不是导致他脸色不佳的主因，而是跟在他身后的金恩。
刚跨过门坎，筱煌的脚步就停住，眼神也紧盯着眼前的人。「大、大哥......」
弓守勇仪度翩翩的坐在正位上，外表的整齐庄洁与他自身散发出的气质有相当大的差异，浪荡不羁，似乎是形容这气质的最佳词句。浑然天成的霸气让弓守勇未开口气势就先压倒全场。
「路上颠簸辛劳了，二弟，坐。」弓守勇没有客人该有的谦卑，反倒像个主人。
「谢大哥。」筱煌在弓守勇面前没有任何架式，蜕去了张牙舞爪的壳，筱煌活脱脱就是个未长大的青年。
走到离弓守勇最近的位子坐下，随即就有侍女送上茶水与冰沁的毛巾。
「这路上发生的大小事我都听金恩说了，齐王爷真是运途不顺呢，失去了他，我犹如失去了一条胳膊，直叫人痛心泣血。」
筱煌拿起毛巾拭着脸上的尘垢，明了弓守勇性格的他此时选择无言。
「二弟，希望这件事不会让你自责才是。」弓守勇软言软语的说着，平时的筱煌要是听了，肯定是脸红心跳又手足无措，而现在，竟然只有麻木。
「筱煌不会自责的，齐逸死了反倒好。」
「二弟的论点挺有趣的，能说清楚些吗？」
「大哥不是知晓吗？齐逸丧失记忆的事。」
「确实知道。」
「失去记忆的齐逸只有增加负担的份儿，没办法为大哥的霸图出份力。」
弓守勇轻笑着。「听到二弟这么说，大哥真是欣慰。本来我请金恩去找你带回齐逸的时候还担忧你会不会不应呢？毕竟大伙儿都明白你厌恶齐逸......」
「筱煌的确很讨厌他，可是大哥的话就是圣旨，是不可以抗拒的。」
「二弟长大了呢。」
筱煌转头看着金恩，完全读不出金恩的心思。
「二弟。」
「是。」拉回注意力，筱煌看着弓守勇。
「都城内已经在为王爷回城的事做准备了，看样子应该是消息还未传出。这段日子你先待在此地静观其变，有个万一要立即通知我。」
「是。」
「超光那边还有杂事要理，大哥片刻也不得耽搁，这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