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儿又胖,胖墩墩的,直接将人砸倒,坐在了阮星阑腰上。
就听轰隆一声重物落地,阮星阑脑袋一痛,眼前就冒起了金星。感觉有好多星星在眼前打转。
慕千秋走上前来,抬袖把小叮铛驱赶下来,然后扶起阮星阑,低声问他:“星阑,怎么样了,没事吧?”
阮星阑本来就不聪明的小脑袋瓜,差点被摔成了智障,只会嘿嘿傻笑。
小叮铛自知闯祸了,发出几声轻微的嘎嘎声,然后扭着大屁股在房间里乱翻,把藏在床板下面的东西,哗啦啦地全部都翻了出来。
一股脑地砸在慕千秋的面前。
慕千秋捡起一本书,看见上面写着《清冷师尊太冷漠了怎么办》,然后翻开看了几眼,见上面果然如同路见欢说的一样,到处都是不堪入目的插画。
手一松,直接让小畜生继续趴在地上。
又捡起一柄玉如意,摸在手里冰凉冰凉的,上面还歪歪扭扭刻着字:如意如意,如我心意。
放下如意,目光在红绳,蜡烛,鞭子,板子,藤条,麻绳,还有守山大黄狗寻常挂在脖颈上的大铃铛上瞥了几眼,最终还是落在了一卷羊皮纸上。
打开一瞧,最左边竖着一行大字:双修一百零八式。
再掀开一点细瞧,里面的插画比之前看的那本《清冷师尊太冷漠了怎么办》还要更加不堪入目。
耳朵根都红了起来。慕千秋没有看这个的癖好,强忍着打徒弟的冲动。正欲起身将人拖回床上。
小叮铛肉乎乎的爪子从床底下捞出一个小布袋子出来,哗啦一下,把系袋子的绳子撕开。叮叮当当倒出了一堆东西。
慕千秋看了几眼,眉心的青筋都一跳一跳的。
像是什么林知意的发簪,林知意束腰上的珍珠扣,林知意用旧了的穗子,还有路见欢绑头发的发带,用旧的梳子,还有之前路见欢嚷嚷着丢失的法器。
不仅是他们两个人的,慕千秋还在里面发现了自己丢失的玉冠若干顶,发带若干条,甚至连……连他寻常喜欢在手里把玩的檀香珠子。
甚至……甚至还有女修的东西,耳环,步摇,手串,还有红肚兜。
“星阑!”
慕千秋忍无可忍,随手把书一卷,照着徒弟的头,不轻不重地连敲三下:“偷窃!淫|乱!都是谁教你的?!”
阮星阑嗷呜一声,两手护着脑袋,努力抬眸看,眼前有好多个师尊在晃荡。被砸懵逼了,以为自己就是一条小蛇,在地上匍匐前进,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慕千秋:“……”
傻徒弟该不会觉得自己是条蛇,就不用挨打了吧?
起身。
一把拽住蛇尾巴,顺着地拖,再狠狠往床上一甩。
慕千秋抬眸同小叮铛道:“滚出去,关门。”
小叮铛的目的达成,欢欢喜喜地蹦哒出去了。还用翅膀把门合上了。
随手设下一道结界。
看着装小蛇装上瘾的阮某人,慕千秋只觉得一股子无名之火,嗖嗖嗖的窜了上来。
努力劝说自己,徒弟年幼不懂事,此前应该只是有贼心没贼胆。光看徒弟此前在床上种种反应,便知他未经人事。
可……
光是有贼心就已经让慕千秋怒发冲冠了。
低眸瞥了一眼床上的大长虫。
慕千秋淡淡问他:“星阑,你是人是蛇?”
“嘶嘶嘶。”
阮小蛇用腰腹发力,往前匍匐了一下,头顶哐当撞到了床板,发出“嗷嗷”的呼痛声。
慕千秋快没眼看了,心道徒弟没喝酒就成这样了,万一喝了酒,那岂不是……
酒?
瑶光殿没有这种东西。
可酒的功效是让人头昏目眩,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这种东西,阮星阑身上多得是。
伸手在徒弟身上摸索,试图寻到乾坤袋。
阮小蛇不堪受辱,像个贞洁烈妇一般,抱住胸膛,发出不满地抗议声,很快,飞速遭到了打压。
慕千秋不情不愿地把蛇尾巴挑开,在他腰上拍了一下,仅仅一下,阮小蛇就成了软小蛇,半点动弹不得了。
像乾坤袋这种东西,都会有法术封印,防止被别人偷窃了宝物。
一般来说,若是有人敢强行抢宝,很有可能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若是不走运,还容易被法术封印伤到。
抓过徒弟的手,让徒弟自己把乾坤袋解开,从里面取出海棠散来。
慕千秋不喜欢强迫别人。
因此,他仍旧让徒弟自己选。
遂坐在床边,拍了拍软蛇的头,问他:“小蛇,本座也生气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就表演如何开道,要么,你就给自己下点海棠散,本座开给你看。”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今天还有二更,在九点
咳咳咳
只要蛇蛇lang(第四声)到位,师尊把他gan(第四声)到废(手动狗头)
71、师尊,蛇蛇不知道
小蛇不知道“开道”是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海棠散是个啥玩意儿。摇头表示“小蛇不知道,不关小蛇的事”。
嘶嘶嘶。
自己只是条小蛇。
慕千秋也不逼他,又问:“还是,两个都选?”
小蛇以为, 凡事多多益善才好。
蛇尾巴欢快地摆来摆去。
“同意了?”
小蛇:“嘶嘶嘶。”
慕千秋点了点头。
再一抬手, 二指夹着一颗圆溜溜的夜明珠。
哦, 这一夜。
阮星阑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他在梦里, 察觉到自己变成了一条蛇。
还不停“嘶嘶嘶”的吐着蛇信子。梦里啥都有,不知道为啥, 连疼痛感都分明。
肚子里很不舒服,感觉像是吃坏了东西,下意识伸手抚摸着光滑的小肚皮,结果手心处一跳一跳的。
他狐疑自己摸错了地方, 只有心脏才会跳动得如此迅速沉稳。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窜了窜,然后又被人拖回原位, 再往上窜窜,再被拖回原位,周而复始,腰间酸疼。
于是又往上摸了摸, 很快就摸到了心脏的部位。
愣了很长时间, 他惊吓于自己何时有了两个心脏!
下意识地在腹部和胸膛来回摸索,摸到了鼓鼓的一座小丘。
勉强掀开一丝眼缝,阮小蛇想看看肚子究竟是怎么了。
可眼睛被发带绑起来了, 根本看不见。
“师……师尊,你在吗?师尊?”
没人回应。
阮星阑又喊:“师尊,你不在吗,师尊?”
还是没有回应。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被鬼压床了, 刚要动一下,立马惊觉不对!
这种感觉不对!
整个人一愣,随即猛然一个鲤鱼打挺,扯着嗓子大声咆哮:“啊!啊!啊!!!!!!!错啦,错啦!师尊!你又搞错啦!啊,哈,哈,啊!!!!!啊哈啊哈!!!!!!!”
慕千秋觉得耳朵聒噪,随手在他面前一挥,阮星阑就沉沉睡了过去。
快至天明。
慕千秋弯腰将衣服捡起来穿好,回头看了一眼软成水的徒弟,使了个清洁术,将其收拾干净,略一思忖,又取出药膏来,一点点地帮他擦拭。
这药膏原本有好大一罐,基本上全用在阮星阑身上了。药效极好,基本上一个时辰就能恢复如初。
指尖散发着光芒,往徒弟眉心处一点,手动加重封印。
之后看着满地狼藉,无奈地叹了口气。
等把这里收拾干净之后,慕千秋解开结界,转身推开窗户,散一散屋里的气味。
就听“嘎嘎”几声,小叮铛摇摆着胖嘟嘟的身体,往窗台边一凑,嘴里还叼着一只莲蓬,伸着脖子把莲蓬放在了窗户台上,冲着屋里“嘎嘎”。
“给星阑的?”
“嘎。”
“嗯。知道了。”慕千秋点了点头,语气听起来很清冷,“以后星阑再让你过来偷本座什么东西,你不必过来告诉本座,直接拿过去给他便是。”
小叮铛歪头:“嘎?”
“你照做便行,昨晚本座在此之事,切记保密,否则……”慕千秋的眸子里吐露出寒意。
小叮铛吓到短暂地嘎了一声,扑棱着翅膀飞了。
翌日醒来时,腰就跟被人用斧头砍成两段似的。
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缓缓爬起身来,疼得嘶嘶抽着冷气,鬼使神差地伸手往衣襟里一探,摸到了粘腻腻的东西。
即便对双修术法再迟钝,阮星阑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昨晚明明是自己想去查探慕千秋的甬|道,怎么像是被人反过来了一般。
可是……可是系统是不会撒谎的。
搞不懂,也许是痔疮犯了。
忍着疼,爬下床穿衣服。
门板被人从外头连敲三下,传来了林知意的声音:“师兄,是我,我可以进来吗?师尊让我给师兄送东西。”
“进来。”
阮星阑快速把腰带系好,一面整理束袖一面偏头看了眼林知意,问他,“师尊让你送什么来?”
林知意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面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房间的陈设,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没散干净的气味,稍显腥甜,唇角忍不住往上一牵,露出一抹莫测高深的笑容来,很快就隐了去。
再一转身,又换上了素日很温和的笑容:“是《清心静气经》,一共十册,师尊说师兄最近心不静,让师兄没事抄一抄,不多抄,每本抄个十遍便可,但不能找人代笔,否则师尊说要狠罚。”
阮星阑一愣,目光往那十册经书上看,感觉十册摞一起,厚得好像一块砖头,这他娘的,不得把爪子都抄废了?
难道说,自己昨晚又跟师尊这个那个了,然后一夜七次郎附体,把师尊弄生气了,或者是,昨晚稀里糊涂的,真拿夜明珠给师尊开了道,师尊气得要把他的狗爪子废掉?
极有这种可能!
这么一想,阮星阑觉得师尊还挺可爱的,但抄写经书嘛,那还是算了。
他还等着去拯救世界呢,哪有那么多闲工夫搞这玩意儿。
但也不能为难小可爱,于是阮星阑就点头,随便指了指床头柜,搪塞道:“好好好,抄就抄,你帮我把书堆那儿吧,有空我就抄。”
说完就端个盆出门打洗脸水去了,冷不丁听后面传来一声惊呼。
阮星阑迅速回头,问了句:“怎么了?”
“师……师兄,这……这是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啊?”阮星阑狐疑,走过去一瞧,见床头柜被林知意不小心推开了,从里面哗啦啦掉出来一堆东西。
林知意从里面捏起了一根白玉发簪,红着脸问:“师兄,此物应该是我的吧?”
阮星阑:“……”
对了,他之前忘记一件事情。
就是孽徒打小就不学好,根骨其实很不错,但凡事都喜欢走捷径。
因为剑宗有明文规定,禁止弟子私底下进行双修,剑宗主修剑道,自然以剑道为重,并不提倡双修之术。
孽徒心心念念与人双修,想靠吸收别人的灵气,来帮助自己的修为火速提升。可又碍于门规,所以只能私底下暗戳戳地意|淫,专门收集符合他审美的修士的贴身之物。
而且男女不忌,像什么发簪啊,腰带啊,里衣啊,女子的肚兜啊,手串啊,甚至是胭脂水粉,他都有兴趣收藏起来。
但绝大多数都是他略施小计骗到手的,有的就是他随手偷来的。
眼下被林知意撞见了,那粉色的鸳鸯肚兜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二人眼前,还有肚兜底下,那一截女子手臂粗的白玉柱子是什么个鬼。
阮星阑满头黑线,赶紧窜过去把东西藏起来,很苍白无力地解释:“师弟,我要是说了,你可能不相信,这些都是小叮铛的宝贝,一直藏在我这儿,你也知道,它是我的灵宠,虽然小叮铛有如此癖好,可我也不能说什么,毕竟是条命,还能打死吗?”
好像是回应他的话,小叮铛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嘎嘎几声。
阮星阑赶紧指着它,正色道:“你听,它承认了吧?就是他干的!”
小叮铛:“嘎?”虽然它不是人,但阮星阑真的狗。
扑棱着翅膀又要去啄阮星阑的屁股,可还没啄到,忽然想起来这个屁股现在属于瑶光殿那位清冷不近人情的仙尊,不是它一只大肥鹤随随便便就能啄的。
于是就想去啄阮星阑的腰,又想起昨晚躲在窗户下偷看,仙尊伸手把这腰死死按在自己胯上,于是就觉得这腰也是仙尊的。于是就准备去叨阮星阑的手。
可昨晚仙尊有攥着阮星阑的手,还往他身后拉。手也是仙尊的。
小叮铛很苦恼,因为它的鹤生里,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大的威胁,眼前的主子全身上下都属于仙尊,惹不起,惹不起。
阮星阑惊诧道:“小叮铛,你转性啦?今天没叨我,我还挺不习惯的!是不是突然之间发现了我的好处,所以舍不得叨了?”
小叮铛:“嘎?呕……”
林知意为难道:“师兄,你看,小叮铛吐了。”
阮星阑:“……”
一脚把小叮铛踹了出去,继续给林知意做洗脑工作:“师弟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可不能跟个大喇叭似的,满剑宗说我偷窃淫|乱,否则师尊知道,他知道会,会……”
会吃醋的,还会难过的。
林知意在心里给他补充:会杀人,会动怒,会把师兄按在床上往死里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