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落看着薛则瑞狠狠摔上门,背影模糊直至消失,这才卸了力道,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杀人
“这薛将军可真是有福啊,一当上虎贲中郎将,夫人就有喜了。”
“说来也怪,我老觉得这个薛将军不仅相貌眼熟,名字也耳熟,可仔细一想,脑袋就仿佛要炸开一般。”
“怎么?你也是,我还以为就我一人呢。”
。。。。。。
拐角处走出一个带着黑斗笠的人,看身形似乎是个男子,他望着那两人远去的方向喃喃:“竟然做到这种地步吗?”
此时,皇宫。
“大人您可来了,皇上不肯服药,您给劝劝吧。”
“皇上身体一向康健,怎么会突然。。。太医来了可有说什么没有?”
“几位太医都来了,说是劳累过度,有些气虚,给开了几副补气血的药。”
“哎哟,祖宗!来啦。里头呢。。。别犟。。。好好说。。。”
“您放心。”
“一会进去好好地劝,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呢。。。”说话的这位婆子是夏帝的奶娘,古稀之年依然中气十足,夏帝病倒,她少不得要与高德一起操劳。
“朕说了,朕没事。不喝这劳什子苦药。”
“我来吧。”
“滚出去!。。。小落?他们怎么敢惊动你,高德!”
“皇上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耍小孩子脾气,莫不是因为怕苦吧。”
“呵呵,敢说朕老和嘲笑朕的人,天下唯你而已。”
凌落不语,低头舀了一勺黑漆漆的药汁,吹了一口,就要往夏帝口中送。
“大人。。。”叫住凌落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太监,眉清目秀的,这会脸憋得通红,凌落歪头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却只见他呐呐地欲言又止,只得开口问他:“你有什么事?”
高德见状,连忙把那小太监拉到后头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这小东西新来的,连句话也不会说,没得冲撞了圣颜。”
“行了高德,到底什么事?”没等回答,到先瞥见他手里的银针,“方才不是验过了吗?”
“这。。。”这回轮到高德说不出话来了。
凌落看他们折腾这么一回,明白了,他把伸出去的勺子拐了个弯,送入自己的口中。
“皇上,快喝吧,凉了又得重新熬。”
“小落你。。。”
“都给朕滚出去跪着!”
“小落。。。”
“高公公一心为您着想,微臣受点委屈没什么。皇上待臣如此,臣惶恐。”
“傻孩子。朕记得,你小时候戴了一只镯子,现下怎么不见了?”
“。。。”
“瞧朕糊涂了不是,你大了,自然就不合适了。也罢,你身子骨弱,朕再赠予你一个便是。”
夏帝很给面子地喝完了一整碗药。
“今个儿,人都跑去恭喜薛则瑞了,他倒是没变,还是那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一点事,恨不得吹得满天下的人都知道。“
“。。。”
“他也给你发了帖子,你怎么不去啊?”
“。。。”
“朕就知道不能跟你提他,瞧瞧这脸!得了,上来吧,陪朕睡会。”
“。。。”
“怎么了?你又不是第一次爬上朕的床。还是,你的情郎回来了,你又要开始为他守身如玉了?”
“。。。”
夏帝看凌落一直一言不发,担心他是又钻了牛角尖,忙搂过他,把他抱在怀里摇了摇,“别想了,啊,再把自己折腾坏了。这样也好,他有自己的如花美眷,将来还会有孩子,你这点心思,也可以歇了。你们啊,从来就不是一条道上的。”
“臣尚且没说什么,皇上倒有这许多话。皇上不是困了吗?且先歇息吧,微臣在这。”
当夜,凌落哄了夏帝许久,天亮才出宫。刚出了宫门,便有人来报军营出事了。
“羽林军内部打起来了,之前是出了一些小摩擦,现在事态扩大了一圈,好像闹出人命了。”
“人命?”
“是的。众目睽睽,怕是不好办。”
“挑事的是谁?”
“魏成。”
“谁?”
“就是魏成,颍川侯世子。”
“走,去看看。”
“老子就杀人了,怎么了?比武场上,死伤勿论,这是规矩!你们凭什么抓我!”
“你们这是比武吗?谁同意的?这是私斗!知道吗?杀人偿命,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你们!你们知道老子是谁吗?”
“知道又怎样?别说你魏国国灭,就是你还是魏国王子,在我们夏国,就要遵循夏国的法度!”
“呸!军营里谁是法?那个小男宠吗?我看,你们夏国也长不了了,就不说我了,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们,会甘心一个卖屁股的男娼爬到他们头顶上撒尿?”
“格老子的,说什么呢?”
“哟,又来一条狗呢,我说你们是不是都尝过他的滋味。。。”魏成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凌落带着一群人正朝这边走来。
“老大,这人他刚才。。。”
凌落做了一个手势,制止他往下说,“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他说我们都是吃软饭的,只能耍耍威风,上了战场就是屁滚尿流的命。弟兄们刚开始没理他,谁知道他趁小三子不注意,一砖头就给拍地上了,我们这才。。。”
“就是!谁知道这帮孙子这么狠,老大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陈大人,你也看到了。”
“是,是。来人!把这伙人全都给我带走!”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做!我是降臣,皇上说不杀降臣!你们!你们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天下人,就让天下人来评评礼!圣人仁厚,你们呢!带走!”
“救我!父亲救我。。。姐夫!姐夫救我!”
“凌大人。内弟这是犯了什么错?”
“薛将军每次都来得这么及时。”
“大人你说什么?”
“魏成在军营逞凶杀人。”
“不好意思啊陈大人,内子昨天刚查出有孕,这小子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酒,现在还有些宿醉未醒。陈大人你看要不这样,人我带回去严加管教,这次就算了。”
“出人命的事怎么能算了呢!”
“凌大人!我敬你一声凌大人,给你脸了是不是!你真以为你做的那些龌蹉事别人都不知道啊,被你直接间接害死的人两只手也数不过来吧。”
“你说什么哪。。。”
“薛将军,你对我有意见,我们私下说,但,人不能放。”
“带走。”
“姐夫,姐夫救我啊!”
“小成!”
“算你狠!”薛则瑞恨恨的看着凌落,因为气急脸皮不断抽动,那道伤疤也不停抖动,显得狰狞可怕。“这事不算完。”末了,他留下这一句便扬长而去。
什么时候,能让你看着我的背影远走。
☆、由命
“爹!爹你要救我!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啊!”
“成儿,你放心,爹让你姐夫去办了,一定把你救出来,啊。都怪爹没用,守不住疆域,我们一家子,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爹,你别这么说,是我没用,呜。”
“成儿啊,爹都打听过了,以前这些事情是可以摆平的,爹已经让你姐夫去办了,你放心,不出五日,你就可以出来了。”
“啊?还要五日!爹你现在就带我走吧,爹!”
“听话!好好呆着!连一刻都忍不了,如何是做大事的人!爹已经买通了一个狱卒,除了他拿来的,别人给的东西都不要吃。”
“为什么?难道有人要害我?”
“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
凌府,梅园禁地。
“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罢了,你为什么就死咬着不放?”
“他今天敢在军营里杀人,明天就敢造反,事关国祚,我不得不慎重。”
“看不出,凌大人还是个有原则的人。”
“你才认识我多久,就对我‘看不出了’?”
“是没多久,不过说来也怪,我觉得你很熟悉,好像在梦里见过。”
“呵呵,薛将军以前一定也对夫人说过这样的话。”
“我是说真的,我们以前真的不认识?”
“不认识。”
“这么干脆?不是真的不认识,就是你凌落是个绝情绝心的人。”
“你。。。”
“想问我记起什么了?”薛则瑞猛地逼近凌落,把他压倒在床上,双手撑在他的两侧。
“凌大人好算计,轻易就将薛某一介武夫耍得团团转。故意接近我,伺机害死我爹?也对,你从一开始就是算计,只怪薛某确实糊涂。”
“薛则瑞,你。。。起来。你的记忆是被窜改过的,这里头有。。。”
“有什么?误会?对你?”
“。。。是。”
“你倒真有脸说!”薛则瑞一把撕开凌落肩上的衣服。
“你要做什么?”□□的肌肤上泛起丝丝凉意,他禁不住瑟缩了一下。
“既然我们几年前就有夫妻之名,自当要行周公之礼。”薛则瑞平静地说,仿佛并不将这个放在心上。
“薛则瑞,你不正常。你听我说,你的妻子不是我,她在家里。”
“是啊,我今日可不就是为了我的妻弟,来讨个说法的吗?”
“你就是这样来讨说法的吗?”
“呵,是。待会弄疼了别哭啊,你知道,粗人一向下手没个轻重。”
“。。。”
“对了,我怎么忘了,你跟着那皇帝这么久,一定早就习惯这种事了吧。”
“呵呵,呵呵呵。。。”
“你笑什么?”
“你说对了,我习惯了,横竖不过是被不同的狗咬,要来就来吧。”
“你拿我和他比?狗对吧。。。”薛则瑞猛地一贯穿。
钻心的疼痛,凌落眼前一黑,险些直接昏过去。他闭上眼睛缓了缓,还没等他喘过这口气,身体里的那个物什,又猛地向前一顶,几乎要破肠而出。他的意识立刻飘忽了,没过多久,他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贴上他的脸颊,“不是叫你不要哭吗?”语气轻缓温柔,仿佛情人间的呓语。
凌落半睁开眼睛,眼神虚虚实实,如同大海中漂泊沉浮的风帆。“疼。。。”
“疼?我也疼,我这里好疼。”薛则瑞按住胸口,“我们一起疼好吗?”
“啊!!!”凌落猛地一挺身,又落回床上,彻底昏死过去。
薛则瑞只看了一眼,便又继续身下的动作。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停下来的时候,身下的人已经没有一块光洁的肌肤,他整个人奄奄一息地瘫在床上,任凭怎样拍打脸颊都毫无反应,嘴唇也泛着异样的紫色。
薛则瑞这才有些慌了,他扯过一旁的床单将他裹着,然后伸手在一堆凌乱的衣物中摸索着,过了一会才找到一个淡蓝色的药瓶,他哆嗦着手拔出瓶塞,倒出仅剩的两粒药丸,单手扶起凌落,正要喂他服下。
然而,门外却传来了扣门声。
“什么事?”
“将军,魏世子没了。”薛则瑞手一抖,药丸滚落在地。
他俯首看向怀中那苍白憔悴的脸庞,是你吗?为什么你总在我心软的时候,给我致命一击。你让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呢。。。我若走了,你就真的死生由命了,可是我不得不走。。。
他把凌落轻轻放回到床上,端详了很久,仿佛要刻到心里,末了,在他冰凉的唇上印上一吻。
“再见。”
随后他起身,推开门,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心底却是彻骨的寒意。
“走吧。”
☆、魔怔
“将军,您可回来了。”
“府里情况怎样?”
“老爷与小姐,听到消息就双双晕厥过去,府里现下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