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他的身体……
温雅臣靠在墙边,缓和了好一阵,那昏眩的感觉才慢慢消退。刚才的瞬间,他有一种快要掉泪的预感,可是他用尽力
气忍住,在那个人面前不能有一丝示弱的表情。
“你还好吧?”
爽朗的声音让他抬起头,眼前一片迷蒙,啊,眼镜掉在那里了。从身影里判断是个女性,散发著时尚而可爱的柠檬香
水味。
“没事,谢谢你。”
“那多照顾自己一点哪。”身影离开。
温雅臣深吸一口气,他没有太多的时间自怨自艾,还是打起精神,忘掉那个人,重新往新的目标出发吧。
“你要的东西。”
雷骥接过用柠檬形状贴纸封口的纸袋,迫不急待地打开。里面是几张照片,还有几张薄薄的纸。雷骥在看到最后一张
时,略挑眉,“原来温儒文是……难怪他不接受菲尔斯的聘用。”
“刚才我看到他了哦。”身穿著超短裙还大咧咧坐在桌子上的女生边从随身携带的小包包里拿出柠檬糖边用三八兮兮
的语气说著,“你对他做了什么,他看上去好像风一吹就倒哦。”
雷骥收起东西,“你可以走了,钱我会打进帐户的。”
“雷骥你很过分耶,要不是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谁会鸟你啊!你想过河拆桥门都没有!”女生叉著腰指著雷骥
大声说。
“严雯,女生少讲脏话。”
“懒得理你。”严雯一甩头,径直向外走,在门口时她回过头,“这一次你打算玩多久?”
雷骥沉默半晌,严雯挥挥手,“算了,希望这个温雅臣聪明一点,不要爱上你这个混球王八蛋。”
多久?雷骥发觉自己没有像往常一样计算好分手的时机,而只是一心一意地要将他追到,也许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接受
自己,只要追到就不会再有这种心情了……也许吧。
又一天过去,还是没有收获。温雅臣在家门前闭一下双眼,睁开时嘴角弯起来,推开,“我回来了。”
温嘉语坐在窗边的位子上回头,微笑著回应道:“大哥回来了。”
“儒文还没回来吗?”他望望外面,很晚了啊。
“二哥说遇到一个篮球高手,要晚一点。”温嘉语眼神深处闪过一丝黯淡,二哥兴奋的语气通过电话线传过来,遇到
一个志同道合又可与之匹敌的人是一件很高兴的事吧。
“是吗?”他走过来,摸摸妹妹的头,“今天感觉怎么样?”
“还好,天气很舒服,外面有一点风,花也开了好多。”
温雅臣心中有一丝刺痛,以前的嘉语很活泼,天天跟著儒文一起疯。车祸之后,她就变得很安静,不哭也不闹,乖得
让人心疼。如果她任性一点,也许还会好些。
“那我们先吃饭吧。”
“等一等二哥好吗?”温嘉语看著窗外,“二哥快回来了吧……”
温雅臣应了一声,陪著妹妹坐在窗边。
夜幕笼罩下来,华灯接连地亮起来。他们住的是祖辈留下来的房子,与林立的高楼相比显得很小很矮,却是他们的家
,门外传来人声,温嘉语急切地说:“二哥回来了!”她手推著轮椅,努力地来到门前。
温儒文像往常一样抱著篮球,但他脸上闪著的光彩却是以前没有过的。
“二哥──”
“嘉语,我来给你介绍一个今天认识的朋友,他篮球打得好棒。”
看著突然在眼前的男子,温嘉语一时不知如何反应,“你……你好。”
“你好。”男子的声音很有磁性,与青春运动的温儒文不同,他是成熟的味道。感觉上,这种人应该在高高的办公楼
里发号施令,而不是与一个半大孩子在篮球场上打篮球。
“啊,好累,今天煮了什么好吃的?”
“有鱼,大哥早上买的……”她发现男子的目光在往屋内搜寻,他在找什么。
“那一起吃吧,雷骥。”
雷骥笑了笑,“好啊。”
“我就喜欢爽快的人。”温儒文拍拍他的肩,然后俯身对妹妹说,“我推你进去吧。”
“恩。”她低下头。二哥做什么离那么近……
雷骥进入屋内,一眼就看到那个相思数日的身影正在餐桌前忙碌。他费了很大了劲才没让自己失态,但却无法管住眼
神痴痴地盯著那个目标。
“好了,来吃饭吧──”温雅臣转身,撞见一双在梦中出现无数次的目光,手一松,碗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
“大哥,怎么了?”温儒文洗把脸,推著嘉语出来。
温雅臣压住心头的怒火,“儒文,他是你带回来的吗?”
温儒文点头,“是啊,哥,他球打得好好……”
“可是我不欢迎他,你请他出去!”
“哥!”温儒文瞪大了眼睛。
“儒文,我与你大哥有一点误会。只要解释清楚就没有事了。”雷骥抓住温雅臣的手,低语,“你不想在他们面前闹
吧。”
温雅臣的眼中喷火,他不相信居然有人这么无耻。
“给我十分种,否则我就让他们知道他们最敬爱的大哥在外面做了什么……”
温雅臣的手抓紧,指甲嵌入肉里。然后慢慢松开。雷骥知道他妥协了。
“你们先吃吧,我与雅臣有事要谈谈。”他不由分说,将温雅臣拉出了家门。
剩下屋里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儒文很是惊讶,“原来大哥和雷骥认识啊……”
(4)
屋外的小巷里灯光昏黄,本就不多的住户在这个时段更是没几个人经过。温雅臣被他扯了出来,压抑的情绪忍不住爆
发,“你到底要做什么──唔!”
雷骥再也无法忍耐地欺上那张红唇,将他按在墙壁上,用身体强势地瓦解掉他所有的反抗。他睁大的双眼里充满了厌
恶与痛苦,雷骥视而不见,手探进他的衣服里。
“不想的话就叫啊,他们会马上冲出来解救你。”雷骥恶劣地低笑,将他的衬衫抽出来,“这皮肤真好……”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温雅臣喘著气,用尽全力欲挣开他的怀抱。
雷骥冷笑著,一副看你怎么办的神情。
“有人偷东西,抓小偷啊!”他大喊出声。
雷骥一怔,他趁时逃开。
这个时候,周围几户人家的灯都亮了,一些人从窗户里探出头。更有几个人拎著扫把之类的东西跑出来。
“雅臣,小偷在哪,小偷在哪?”
温雅臣一指雷骥,“就是他,我从家一直追出来,还被他打。”
“什么,偷了东西还敢打人?现在的小偷真是越来越嚣张,不教训一下不行了!”老大爷抡著扫把没头没脑地打过去
。雷骥没想到,一下子被打个正著。他连忙跳开,大喊道:“别打,我不是小偷!”
“天底下哪个贼会承认自己是贼,你欺我老头眼睛不好使,难道雅臣还能冤枉人不成?”
雷骥被老大爷的扫把追到到处躲,又气又急。
温雅臣小出了一口气,微侧头弯起嘴角。这个时候,温儒文听到声响走出来,看到这副场景,连忙拉开老大爷,左说
右说将人劝走。
雷骥脸色很难看,掏出一个信封扔在他面前,转身走出了巷子。
他捡起来,心跳得很厉害,抽出来里面一共只有一张照片和一张薄薄的纸。
嘉语看书的样子,和儒文出生证明的复印件。
手在颤抖,他捂住了嘴。雷骥掐住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死穴。而且,他有威胁他的资本。
“哥,你怎么了?”
他应了一声,意识好像被抽空了一样,用缓慢的脚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温嘉语担心地看著大哥,她想说如果有困难大家一起担,但是大哥是不会说出来的,他只会用一贯的温柔笑容告诉他
们,有他在什么都不用担心。大哥,让我们分担一些好吗?我们也心疼你啊。
温雅臣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望著夜空的星斗,想到了许多许多。
再和雷骥斗下去,有危险的就会是嘉语和儒文了。雷骥有钱有势,黑道白道都混得开,就算闹大了也能很轻松的摆平
。到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以前,一直很本份地学习和生活,别人说社会险恶,处处是恃强凌弱看谁关系多。他本想只要自己够优秀还怕找不到
养家的出路,没料到出了校园第一次工作就遇见了这种事。
若自己一个人,可以斗可以躲可以走可以逃,但他还担著弟妹,父母临死未闭上的双眼,还有在墓前许下的诺言,让
他无法放手一切地与之相搏。
他用手撑住额头,神色憔悴,喃喃道:“雷骥,你赢了。”
再次回到雷氏,总台小姐看到他惊喜著说:“温特助,你病好了?”
“病?”
“对啊,总裁说你请了病假,看你的样子好像还很虚,工作虽然重要还是多多保重身体吧。”
看来他早就笃定他会回来。温雅臣一扯嘴角,“谢谢你。”
他走进电梯后,总台小姐叹了口气,“看来温特助真是病得很厉害啊,人都瘦了好多。”
温雅臣走到总裁室门前,深吸口气,举起手轻叩两下。
“进来。”
他推开门,办公桌前堆了不少文件,那个人正埋首其中,下笔如飞。
“你要我怎么做?”
雷骥头也未抬,一指桌上某一摞,“这是你负责的,中午前做好交给我。”
他等了一会,办公室里只有沙沙的笔声。他走过去,抱起指定的那堆东西,走向旁边的助理室。几天积累的份量纵使
他有三头六臂,在十二点钟的时候也只解决三分之一。肚子有一些声音,他望一眼如山的文件,放弃采取行动的念头
。
这时候,内线电话响起,他瞪著看直到响第四声才接起来,“总裁。”
“打电话去订外卖。”挂断。
他盯著话筒,微微皱眉,最后还是给旗下某一家饭店打了电话。据说雷骥的胃口很刁,自家开的饭店总不好埋怨太多
。
送来的东西稍微超过外卖的标准,陪同一起加班的助理都很惊讶,内线再次响了,这次是叫他进去。
温雅臣走出来时同事围上去,七嘴八舌地询问,得到的回答很简单,“总裁说那家饭店的大厨刚送去欧洲进修,下次
订丽都酒店的。”
雷氏的分工很明确,每个人都有特定的职责。下班时间之后,同事陆续离去,助理室慢慢空了。温雅臣已经全心埋入
了工作中,对周围也没有多大注意。
直到雷骥的手由后环住了他的肩,他才醒过神来,“总裁,工作不完成也没关系吗?”
“你忙你的,不会管我。”说话间,呼吸在耳间移动,灼热的温度执意点燃起冰冷的火焰。
“抱歉,这样子我没办法工作。”
雷骥低笑,“没想到我还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温雅臣一脸平静,“总裁误会了,我只是怕痒而已。”
一时沉默之后,雷骥放开他,“我以为你回来是因为想通了。”
“我是想通了。”温雅臣略停,“我想请问总裁,你是希望我充当什么角色。助理还是性伙伴?”
雷骥凝视著他,“我都要。”
“如果我答应,你能否保证不会去打扰我的家人?”
“当然。”
“那好,我答应你。”
雷骥微愣,这个答案他早已料到,但此时温雅臣以这种方式说出,却让他感觉很不是滋味。这是他第一次用强势压迫
得来的胜利。
“但请你答应我一个条件,这件事情只有你我两个人知道。”
“好。”雷骥心里堵著一口气,他将温雅臣所坐的椅子转过来面对著那张脸,“那现在约定是不是成立了?”
“程序上没错。”温雅臣淡淡地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他俯下头,吻上那冰冷的双唇。
温暖,不见了。
他亲手掐断的。
温雅臣闭上了眼睛,放任自己沉入黑暗里。
(5)
他醒来时,从未拉起的窗帘所漏露的风景来看,天还没有亮。
试图撑起身体,往日很容易的动作此刻却是艰难万分。下定决心后,他曾找了一些同性之间的资料,也已经尽量配合
,但痛苦还是比想象大得多。
雷骥的欲求很旺盛,动作到后来越来越粗暴和难以控制,他不知自己由清醒到昏迷,再到清醒有多少次。他站起身,
跌倒在地,雷骥将他捞起来,满足的脸上挂著笑,“要做什么,我抱你去。”
他的嘴唇有咬破的痕迹,声音变嘶哑,“卫……生间。”
雷骥毫不费力地抱起他,在门口放在,“我们待会一起去吃饭。”
他说:“好。”
雷骥很高兴,向浴室走去。
他把门关上,趴在马桶上呕吐,因为昨晚没吃太多,可吐的也少。后面只是些苦涩的水。
他慢慢站起来,看著镜子里的人,拿掉眼镜的脸是张男子的脸,虽然线条很柔和。身体上青青紫紫,布满红色的印记
,最多的地方是胸口和腰腹部,还有大腿……
他猛地一拳打过去,玻璃没有产生裂纹。
雷骥从浴室里出来时,看到温雅臣披著昨天他脱下的浴袍,准备在他之后洗澡,他顿时欲念勃发,抱住他深吻下去。
没有一点反抗,温雅臣任他抱进了浴室,从头到脚狠狠爱了一遍。
两人吃过午餐,想到下午的季度会议,雷骥开车带他一起去公司。
会议进行得很顺利,温雅臣准备的资料十分齐全,雷氏的特助,向来不是用来摆设的花瓶,至于雷骥,更是很懂得如
何物尽其用。
“晚上留下来加班。”
温雅臣手执话筒,指尖微微一颤,声音依旧平静,“好。”
话是暗语,但意思浅显易懂。雷骥乐此不疲地利用助理室与总裁室的内线来邀约,温雅臣一边要应付繁重的工作,一
边要在晚上喂饱他的欲望以防白天的骚扰,才一个星期下来,脸色就差了。
他再次打电话给弟妹,说著重复的抱歉,听到嘉语说“大哥,工作太累的话就换个吧,我们不需要那么多薪水的”,
眼睛一阵酸涩。
有了这样的家人,他才觉得忍耐是值得的。
情事之后,他趴在床上等待体力的恢复,雷骥突然说:“我已经联系好美国的医院,尽快送温嘉语出国去治疗。”
“谢谢。”他说,话留一半,钱我一定会还你。
雷骥在他背上烙上炙热的吻,“用身体来谢我如何?”
他闭上眼睛,随他挑弄,“好。”
雷骥觉得很满足,但又觉得很空虚。温雅臣答应他全部的要求没有违背的地方,这明明是他追求的效果,可是现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