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雾 第一部 Ⅱ+番外——洗尘的细雨

作者:洗尘的细雨  录入:09-12

虽说还没到正式上班的时间,报了案就有人来了。被捉住的小鬼知道的有限。他是东正帮小喽罗,老大叫龚强。是东

区一带的混混。为什么要绑架邹清荷?他是不知道的,他接到的命令就是等邹清荷一落单就出手。

柳承秉把事情丢给自己保镖与警局,自己上班去了。

柳下溪什么也不知道还在睡大觉。

邹清荷好奇,这里的警察分局跟看已看到过的几家警局大不一样。“北方的建筑到底是与南方不同的。”他感叹。以

前应该是家园林吧?整个大院子居然有假山、小溪与亭子。房子的屋顶是漂亮的琉璃,在阳光下真是华丽耀眼啊。果

然,跟书里描绘的一样,稍稍有历史的建筑到处都有吉祥的图腾存在。邹清荷坐在阴凉的廊下发了很长时间的呆,不

自觉地陷在风中的温柔与花的甜香里睡着了。

柳下溪是肚子饿了才醒来的。

一看表,下午两点多了。打着呵欠下楼来,保姆陪着侄子在客厅里玩。“宝儿怎么没有上学去?”柳下溪随口问道。

小孩子是长孙长子特宝贝,学名叫柳敏求。怪怪的名字,自然是老爷子的杰作。

“不知道。”宝儿长得可爱。牙还没长齐,说话有点漏风,笑起来还有小酒窝。拿起手上的积木丢柳下溪,眉眼笑开

了。柳下溪长臂一伸,双手卡在孩子的腋下。宝儿不大安份,蹬着小胖腿。一丢身,让他骑在肩上。“小叔,小叔。

”宝儿笑得跟母鸡似的。这是他喜欢的事,突然就长高了许多,可以俯视平常仰望的保姆了。

保姆是沉默少言的女孩子,是柳下溪嫂子娘家那边东北来的山里孩子。人实在,懂事。“秉哥说,溪哥起床后去前面

派出所。小邹在那里。”

“噫?怎么回事?”柳下溪吓了一跳,在自己睡着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

小保姆也不知道详情只说:“你去了就知道。”

柳下溪焦急,立马就冲了出去。

时间倒回二个小时前。

邹清荷是被人捏着鼻子醒来的。

睁开眼,他大喜。跳了起来:“季哥,你回来了!”

“是啊。”季佳摸着自己剃成的寸头,展颜一笑。

清减了不少。嗯,比起以前好看了些。邹清荷是很高兴的,有许多话要问。“季哥。”声音里带了哽咽。

季佳感动啊。这孩子是真的担心他。拍拍他的肩:“以后再说。我现在在上班啦。”

“什么时候回来的?”邹清荷跟在他后面,还是忍不住追问。

“刚回来,直接就回单位了。怕被开除啊,已经错假许久了。还好局长大人开恩。算我事假。这下工作是保住了。”

季佳的心情好。邹清荷暗想:“看来他已经救下了他师姐的弟弟。”替他高兴。

“我现在的工作是保护你呢,你怎么刚来北京就惹上了些小混混?下溪他呢?”季佳坐在自己的位上找钱包。

中午可能同事们都出去吃饭了吧,整个办公室都空了。

“柳大哥在睡觉,他今早才回来。”

“找他吃饭去。”下溪在就好。季佳心情好,开始哼起走调的民谣。

“让他多睡会吧。”邹清荷眼睛发亮,他看到季佳台面上那些有关东正帮的资料。“我也不明白这些人突然找上我。

”他真正是比窦娥还冤啦,什么也不知情。他甚至想不到在中国,在这红旗飘飘,标语横飞的首都居然还有所谓的黑

社会……

季佳在一边笑,一边从他手上把资料抢过来。“喂,这可是职业秘密。不能给你看的。想吃什么?先说好,我可不象

下溪财大气粗的。只能请面、饼、饺子这类的哦。”

邹清荷摇头,他是体贴人的好孩子。“馒头就好。”

“米粉吧。”季佳带着邹清荷出了局子,走了大约二百米有家桂林米线。

好大一碗!瞧着季佳几下就干掉了。难道季哥他饿了许久?

“别用怜悯的眼神看我。”季佳满足地连汤也一起喝了。“你没有试过,餐餐只有馍的日子多难过。我是南方人耶,

吃惯大米的人不习惯面食啦。”

“那你怎么不吃饭?”邹清荷有时是弄不懂季佳的想法。

“吃一餐没有几十元是不行的。小荷啊,我要存钱,能省就省!”季佳理智气壮。

“快餐也只有几元一份啊。”这个邹清荷有经验了。昨天中午在公司就跟同事们一起买快餐吃的,非常方便啦。菜色

也是不错的。

“不干净!”季佳非常用力的摇头。

这点没想过,邹清荷不以为然,吃快餐的人不少呀。

吃饱了就想午睡,这人不能免俗。季佳这段日子也没睡上几次好觉。风扇一吹,爬在桌上就睡了。邹清荷还是喜欢先

前那个位置,一个竹躺椅也不知是谁放的。

邹清荷知道自己在这里是安全的,就算警局大门开,门口没有门卫,那个东正帮估计也不敢闯进来抓他。警察局在民

众的威信,总是屹立着不倒的。

柳下溪一阵风般地冲来。却发觉邹清荷好好地在廊下竹椅上睡觉。

季佳打着呵欠、伸懒腰、出门,一眼看到了柳下溪。

“嗨!”

柳下溪眼里并没有意外。还是很高兴“回来了?”

“嗯。你并不奇怪,是不是早知道我要回来了?”

昨晚听齐宁的口气,季佳应该在这一二天内会回来,想不到今天就见到人了。看来做事的速度还蛮快的嘛。叫醒了邹

清荷,急于知道目前他遇到了什么事。

“东正帮?”这么快动手?还以为这些小鬼至少也会等一等。

邹清荷暗呼不平,这季佳居然把不肯给他看的资料全部堆在柳下溪面前。

“这小鬼是东正帮的头龚强?”柳下溪皱眉。对自己的视力丧失信心啊,相片上的这小鬼他认识。正是那位撞上他开

的车,后来被他送到医院的那少年。说他是小帮派的头目还不如说他是位MB来得更让人相信。

这是自己大意了。

这小鬼应该是认识银环蛇。自己的Bp机的号码与地址有留给医院,当时小鬼是没有身份证明的,医院非要他留下联络

的电话与地址不可。想必是小鬼找出借口向医院要的。这样看来,毒品举报电话是这小鬼报给缉毒处的。银环蛇知道

自己的Bp机的号码也是从他这里来的。

他为什么盯上自己?

银环蛇误导了他?

那家伙肯定还隐瞒了不少事情!最可疑的一点就是:他从那里得知张大壮的死讯?

两双眼睛都巴巴地盯着他,那样子就象两只等待肉骨头的狗。柳下溪笑了起来。

“季佳,你见到过你师姐的弟弟么?”从齐宁那里听到的总觉得那三姐弟够惨。

“见到了,他打算留在部队里当兵。不打算上学了。这也算是特例。那密码箱上没有他的指纹。当然,他本来就没有

摸过嘛。他自己要在高速的列车上跳车自杀也算不得犯那条罪对不?对方还拼命给他道歉呢。”季佳说得轻松,但柳

下溪听到的可不是这样。

“他的舌头断了还能说话么?”

“噫?你听谁说的?去,牙齿咬下去,很难咬断自己的舌的。舌尖受了伤,没断,说话有点不清楚。当时真吓人啊,

满嘴的血。那孩子烈!”

“……”

“说说你的经历吧。”柳下溪与邹清荷积极表现出优秀的听众姿态。

“……嘿,其实也没什么。一下火车我也被抓了。到了军营跟小铁。小铁就是我师姐的大弟弟。分开各关了一个单间

。然后,就是审讯啦,测试啦。就是这样子。”

“哦。”两位听众大失所望。根本就不惊险嘛。

柳下溪记起银环蛇的话:“听说你师姐的另外一个弟弟出了事……”

还没说完,就被性急的季佳打断了。“这世上还真有丧尽天良的人!”劈雳啪啦说开了。

“小春本就是极可爱的孩子,居然被人弄成了白痴……”看来这事是真的,银环蛇没骗人。

“你有没有见到你师姐?”柳下溪等季佳说完问了这么一句。

“噫?原来师姐还是被抓了啊?果然呢,不然不会放我们出来吧。”季佳消沉起来,伏在桌上半晌不动。

柳下溪叹了一口气,安慰道:“不用这么绝望,这案子毕竟是未遂。而且你师姐是有异能的人啊。伪装易容,这多少

有些天份在。连我也看不出,军方是需要利用这种特能者。何况你师姐偷技也是很历害的呀。这种人才比我们更受欢

迎啦。大慨是会给她新的身份将与旧身份完全割裂吧,估计你以后难见她了。要相信政府嘛,不会随便取人性命的。

这话季佳是爱听的。“说得也是。”

虽然听齐宁亲口说了她的下场,柳下溪心里是不相信的。她也不过是被人利用了,严格按规章律条办事,还不够死刑

的。

“你的行李还在我那里,下班后去拿吧。”居然忘记肚子饿这回事了。

柳下溪打了电话找胡光荣。那名少年(东正帮的龚强)当晚就走了。也没跟胡光荣说什么。

正说话间,季佳的同事们回来,抓了不少东正帮的小喽罗。

他们的老大早跑了。

遗失的匕首-09

“龚强那小子窜到那里去了?”季佳在柳下溪大哥早早蹭了餐晚饭,(柳家的两位主人还没有回来,客人已经吃好就

走。到底是有钱人家,家里有保姆、保镖的。)实在看不惯那对笨蛋情侣象连体婴儿在一边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在说

什么那样地起劲,柳下溪以前都不是这种人啊。

吃得饱心情跟着也好。一边剔着牙上了车跟下溪他们去柳下溪家拿行李。

说实在的,他实在好奇柳下溪的家,以前死也不让他去……反而哈得很。这次终于可以登堂入室了。光想想就让人兴

奋,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狡兔三窟,龚强看上去也是狡童一名,不比你那条蛇似的师兄弟差。对了那条蛇是你师兄还是师弟呀。”对那条蛇

,柳下溪心里有着芥蒂。

“师弟。”说到那人,季佳牙痒痒。“臭小子,比我入门晚了二年。特懒。真是条懒蛇!我跟师姐常被师傅打得半死

,那小子特没义气,溜得快。”

“听起来怎么就觉得跟武侠小说一样?”邹清荷好奇,他很少插嘴的,这次忍不住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季佳翻白眼,可惜开车与坐在副坐上的两人看不到:“哼,你们想得轻松。谁愿意做徒弟啊。不是打就是骂的,一天

到晚累得半死。你天真啦。民间当然有些老祖宗传下来的绝活儿。走乡窜村玩杂耍、耍猴戏、演皮影戏、舞狮之类等

等民间艺术,别告诉我你们没有见过。”

瞧瞧这话堵得人说不出话来。季佳提到的那几样民间艺术类型,邹清荷的确见过。为了看皮影戏自己跑了很远的路,

等他到的时候那一剧《哪吒闹海》都快结局了。他偷偷地溜在后面,看到老年人双手缠着许多线,动一动纸人活灵活

现的。那时他年龄不大,十分佩服。

父亲喜欢看的《刘海砍樵》之类的戏剧,以前他听不懂,很不耐烦……

柳下溪却不知道这些民间的东西,问道:“你师傅带你们耍什么?”

“去,我这只是比喻!我师父是挖坟的。”

“啊?”柳、邹两人异口同声,很意外。“挖坟是民间艺术?”

“这个,也算是古老的职业了。”季佳干笑。

“什么跟什么。”邹清荷嘀咕。挖人祖坟非常不道德。“怎么就会拜师做这个?你有挖过别人的坟么?”

“当过助手。”季佳苦笑。“谁想呢。我还小,被师傅也拐走的。师傅说我手生得好,身材条件不错。其间也逃跑过

,没有逃得掉。”

“肯怕是被你师姐给拐的吧!那时你多大了?”

“嘿嘿。九岁。师姐十二岁,大美女一名。”当时就被师姐那么甜甜的一笑迷掉了魂,就把自己给卖掉了。往事不堪

回首啊。

“……”两人无语。

“你师傅呢?”邹清荷问了下去。季佳还沉浸在过去的记忆里,一时间没有听到邹清荷的问话。邹清荷回头看了他一

眼没有再问下去。

目的地到了。

旧式的四合院。

没有人在住,天空还有灰白的颜色,可以看得清楚天井。树是枯死的,杂草倒是茂盛。想必是一直没有人照料。“真

可惜啊。”与同事一起挤宿舍的季佳大叫。

柳下溪没有搭腔,这屋子是三叔的,他作不了主。

进了东边的屋子,开灯。灰尘四处在飞。

行李零散地落在床上。季佳的那个行李箱没开过。

幸好把邹清荷买来送人的东西一股脑放在二姐家去了。看着邹清荷变了的脸色……要知道散落的行李都是他收集的旧

衣物。

季佳打开了包。“呀,你们把面粉放在我包里做什么?”真是的,看看包里面都有一层白色的粉了。

“生粉?”邹清荷吃惊道。这不是复姐拿来假冒毒品的生粉么?一共十包。

柳下溪脸色变了。止住季佳接下来的动作。“别动!可能是毒品。”

“怎么可能?这是复姐他们用来吊小偷的生粉啊。”绝对没有看错。包装的大小一样。

这才是东正帮咬着不放的理由吧。

还记得缉毒处柯警官的联络电话。先打电话联络。

“你好,我是柳下溪,还记得么?……记得……呵呵,有事请教。……没错东正帮的人盯上了我们……是啊……现在

看来有点意思……我朋友一直没有打开的行李里发现了有趣的东西,不过,我们认不清。……请柯警官过来一下。…

…不,不用劳动其他人。……也许,不……可能吧。——好的。地址在……”

那边,季佳摸出自己贴身的弹簧刀,戴上手套。弄开一袋,刀挑着一点粉沫。尝了一下。赶紧吐出来。“不是面类食

物。”他没吸过毒,不知道这是不是毒品。柳下溪也尝了一下,苦苦木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味道。眼角瞄过去……一

旁的邹清荷如临大敌,看得很紧张。“千万别吞下去呀,快吐出来。”他嚷嚷道。

三人也顾不得椅子,床铺上的灰尘坐了下来。

邹清荷低垂着头,他想到的是可怕的也最不能相信的可能性了。

季佳摸头不知脑:“这怎么回事呢?”瞪眼望柳下溪,才记得他比自己还要早下车。真相只有邹清荷可以解答?

邹清荷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回答。

柳下溪搂住他的肩。轻叹了一口气道:“如果这真是毒品的话,事情就大件了。涉案的人必不少。你那师弟在这里面

必插了一脚。”他记起来,拍拍自己的头。

“怎么了?”邹清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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