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部位正在起某种反应......
阿杰也察觉到了我的反应,红着脸对我笑了一下,便转过身直接跟我来个法式的舌吻,手也跟着不安分地往下面摸去
。
对于阿杰的抚摸,总是可以让我感到莫名的兴奋,一瞬间,原本只是逐渐涨起来的情绪,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某个
部位也跟着大叫立正站好了。
跟着就是接续昨天所发生的事情,又再来了一次。十几分钟之后,阿杰拖着我进到浴室,帮我全身细细的洗了一次澡
。
三年多来,只要我有留在他这边,他一定会很细心地帮我洗澡,我也习惯了他的手掌在我身上游走的舒服,这一切的
一切,就像是有记忆以来的既定模式,我也慢慢地体会到当初阿杰一开始跟我说的半身的意义,我想,阿杰一定是我
失落的另一半灵魂。
走出浴室,阿杰帮我吹干头发,帮我打上领带,我也帮他把他的衬衫穿上,因为我们今天还是要上班,所以我们还是
得出门。
在走出大门前,我抱着他的腰,接着送上我的吻,他也闭上眼睛响应着我,然后我才依依不舍的跟他说:「我去上班
了喔,下班再一起吃饭。」
阿杰没直接响应我的话,只是露出他一贯的笑容,再把我抱得更紧一点。
「赶快去上班吧,要迟到了......」他推推了我的手,低声的说着。
「嗯......」出了门,骑上我的小机车,便一路往公司奔去。
变化
虽然对于阿杰早上的态度有一点点的疑惑,毕竟跟他在一起三年多了,其实也可以感觉到一点点异样,但是一整天忙
碌的工作,却让我没有多余的思绪去想这个,一直忙到快七点,我才缓了一口气。
「嗯,阿杰不知道下班了没有,打电话找他去吃好料的......」喃喃自语之后,就是直接拿起手机拨了他的电话。
「您所拨的电话已暂停使用,请查明后再拨,谢谢。」
我愣了一下,我拨错号码了吗?低头看了一下,并没有,因为他的号码我早就记录在手机里,不可能有错的!我旋即
拨了他家里的电话,传来的是无止境的嘟嘟声!
我呆了一分钟,又拨了好几次相同的号码,传来的讯息却是一样的!
此时我焦躁了起来,于是我拨了他公司的电话,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我们都不会打到对方的公司的。
电话响了一会,是他的秘书接的。
「请问,林经理在吗?」我按捺情绪问。
「林经理今天没进办公室喔,他今天请假,请问你是......」我没等她说完,就挂上电话。
没进办公室?电话又没接?这是怎么回事?我开始急躁了,骑上我的机车,就直接往他家奔去。
到了他家楼下,按了他家的对讲机,很久,都没有人响应。
我不死心的继续试了十分钟,旁边一楼的门突然打开,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探了头出来。
「你要找谁啊?」她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喔!你不是那个住三楼的那位先生啊?你们不是搬走了啊?」
我这三年来几乎天天在这边出没,也难怪她会以为我是住这里了,等等,她说......搬走了?!
我一脸疑惑的望着她。
她似乎也察觉到我的疑问便接着说:「我以为你们搬走了,早上才看到搬家公司来而已......」
一瞬间,我的脑袋就像是被几十颗原子弹炸掉一般,轰的一声完全空白,只剩下嗡嗡作响的余音。
我呆立在原地,「搬家?怎么会搬家?搬去哪里?谁搬走了?阿杰呢?我怎么不知道?为什么?」许多的疑问在我脑
海里一直盘旋不去。
妇人看我呆住了,还很好心的问:「你怎么了?还好吧?」
我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没事,谢谢妳。」
妇人又看了几眼,就转身回去了。
我呆立在铁门前,思绪一片混乱,一时之间完全失去思考能力,眼睛也跟着乱瞟,彷佛想找到他的一点影子。
就在这个时刻,眼角瞄到他的信箱有一张纸条露出一截,就随手抽了出来。
是一张折得好好的纸条,淡淡的蓝色,我认得这是我跟阿杰一起逛街的时候买的,因为上面有两只很可爱的小熊图案
,那时他还红着脸说:一只是他,一只是我......
我拿着纸条,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雷,我知道这么做对你很残忍,但是,我不得不选择这样的方式,我不敢奢求你会原谅我......早上搬家公司的人
在搬着家具的时候,我只能无力的坐在地上哭,我好舍不得你,真的,真的,只因为你是我一半的灵魂,但是
我......我不得不这样做......」
淡蓝色的信纸上,有着几个也是淡淡的痕迹,好像是水渍一样。
我没有把纸条看完,就默默地把纸条折好,收到包包里,正当我感觉到脑袋一片空白的时候,才发现我的眼泪已经不
争气地流了下来......
后来我怎么回到家的,我也不知道,只听我家里的人说,我就像是得了场大病一般,那天晚上回到家,他们看我就像
是殭尸一般,脸色苍白、两眼无神,见了人都不发一语,回到房间倒头一睡就是三天,任谁叫都叫不起来。
对于这段记忆,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了。我后来又呆坐了一下午,吃了点东西
,倒头又是睡。
第四天,我终于正常地醒了过来,但是总觉得使不上力,就好像是灵魂被抽走了一样,轻飘飘的,像是在云层上漫步
一样。
我拨了几通电话,包括阿杰的手机、家里的电话、公司的电话,得到的是已停话还有阿杰已经辞职的消息。
我接着又打电话给阿豪,心里想着,阿豪是他学长,总该知道一些事吧。
没想到,竟然一问三不知,连阿杰消失了都不知道,还被他反过来奚落了一顿,只是现在的我也没任何心情跟他争论
,只是淡淡地跟他说,我的灵魂消失了,就挂了电话,随即就把手机关了机。
现在的我就像是生了场大病,没动力,没目标,也没了陪着自己三年多的依靠,还有一半的灵魂。
打了几个电话之后,继续呆坐了一下,我便一如往常晃到公司,同事看到我都大吃一惊,都说我怎么瘦了一圈,我照
了照镜子,有吗?我怎么不觉得......
我走到总经理的办公室,敲了敲门,进去后,我只对总经理勉强笑了一下,突然发现我好像快不知道笑是怎么回事,
才几天,就觉得好像过了几十年一样......
总经理没说什么,只是望着我,说:「你真的确定?」因为我放在他桌上的,是一封辞职信。
我点点头,眼中只是闪过一丝的惆怅。
总经理跟我算是蛮好的,平常我的表现不差,而且跟他算还蛮谈得来的,所以他似乎知道我在辞职书上写的「身体不
适,需要休养」的理由,并不是重点。
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道这应该不是你真正的理由,也不知道你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不过我知道,你现在
很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我批准,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振作起来,我会期待你再回到这个位置。」
我露出一丝苦笑,「谢谢,我知道老哥你可以谅解我。」他年纪大我十一岁,平常我都是叫他老哥。
我用力的抱了他一下,才发现,他原来也是只小熊!这不是重点,说实在的,我也不太愿意离开这些共事了这么久的
同事,只是我现在的心情跟动力没办法撑得住,才决定辞职。
「平常多联络了......」
他点了点头,「嗯,要振作喔,要不然就不像你了。」
我回到位置,慢慢收拾我的东西,同事也都围了过来,我一概以我身体不舒服,极需要休息为理由来解释。
我位置上的摆设又勾起了我很多心痛,很多东西都是我跟他的记忆所堆栈起来的,有垦丁沙滩的贝壳,有九份老街的
小木屐钥匙圈,有花莲的石头,有他亲手帮我种的小盆栽......
我默默地收拾着东西,眼泪,也默默地在我眼眶泛滥。
辞去了工作之后,我什么也不想做,家里的人虽然都不过问,但却相当体谅,彷佛有种说不出来的默契一般。
后来的几天,我依旧是尝试着想跟阿杰联络上,还从阿豪那边打听来阿杰的老家,结果一样是人去楼空,早就不知道
去哪了。
阿杰就像是泡沫一般,就这样突然消失了,我这才发现,这三年来虽然跟他一直在一起,却对他的事情完全不了解,
只知道他的公司、他住的地方,还有一些他在学校的事,至于他家里跟他一些私人的事情,因为我从来不过问,他自
己也没提,到现在想找,却没任何头绪。
阿豪来找我好几次,他也觉得阿杰消失得很莫名其妙,他知道绝不可能是我对阿杰不好,因为阿杰常常偷偷打电话跟
阿豪说他好幸福,找到一个很爱他的人,所以阿豪也很想找出阿杰问个清楚,况且这样莫名的失踪,一定是出了什么
事。
阿豪拉过椅子反过来坐着,手臂放在椅背上,杵着下巴发了一会愣,接着轻轻地说:「你说这小子到哪去了啊?」
我没有回话,依旧是望着窗外,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阿豪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这几天来,我们已经不知道重
复过几次同样的对话了。
时间静静地流过房间的每一个地方,我们都没动,只有窗外的阳光慢慢地改变了它的方向跟颜色。
「接下来你要做什么?」阿豪打破了沉默说着。
「不知道。」静静地从我的嘴里流出这句话,动作依旧没变,就好像我从世纪开始就是坐在窗边的一尊玻璃雕像。
「这样也不是办法啊!」阿豪开始替我担心起来了。
「没关系......」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而实际上,我什么也都不想做。
阿豪没再多说什么,他知道我的个性,也知道我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只是望了望我,轻轻地说:「我要去接成了,
你要振作起来。」
「你去吧,我没事的。」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给他,不过,我自己知道这个笑容可能比哭还难看。
「真难看......好啦,有事打电话给我,记住!不要再关机了!」他也发现了,而且还在为上次我关机还有不接电话
在火大。
阿豪走了之后,整个屋子空荡荡的,恍惚间,我好像又听到阿杰那呵呵呵的笑声,我像是猫被踩到尾巴般地跳了起来
,冲出了房间,四处张望之下,才想起我现在是在我家,不是阿杰跟我的家,他不可能会进来的。
我跌坐在沙发上,再一次眼泪溃堤而出,整个屋子里只有我呜咽的啜泣声,还有轻轻地「阿杰......你在哪里?为什
么要丢下我?我是你的半身啊......」
我消沉的状态一直持续着,恍若一具行尸走肉一般,连晚上都被恶梦惊醒好几次,醒来就是满身大汗还有两行热泪。
这天,我又一如往常坐在窗边发着愣,家里的人大概在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推派了平常跟我比较好的老爸
来关心。
「想谈谈吗?孩子?」老爸缓缓地走到我身边坐了下来,他的语气总是这样,就像我还是个三岁的小孩一般。
我摇了摇头,我不想把这个问题丢给他们,毕竟他儿子的爱人也是别人的儿子,不要说是他们了,连我都还没心理准
备要公布真相。
老爸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不要闷坏自己,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们的宝贝儿子。」
「爸-」我忍不住抱着我爸,把这几天来的情绪发泄在他身上。
「哭吧,哭一哭会比较舒服一点。」老爸就像是哄小孩般地拍着我的背。一听到他这样说,我更是像溃了堤的水坝,
一发不可收拾地崩溃在他的怀里。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老爸轻轻地拍拍我的背,说:「好啦,好啦,再哭就淹水了喔,老爸我身上都湿了勒-」
我慢慢地止了眼泪,看着眼前这个留了小胡子的小熊爸爸,带着抽咽的声音说:「老爸,你的衣服真的湿了......」
老爸笑了起来,「对啊,等等你老妈还以为我流口水兼流鼻涕勒。」他捏了捏我的鼻子,真的把我当小孩子了。
「好啦,哭过就好多了吧?」老爸还拍拍我的肩膀,「这样好了,你去散散心吧,出去多看看这世界也不错。」
听他这番话,我也没任何意见,于是隔天一早我背了一个旅行背包,就这样出门了。
一晃眼,我离开家竟然也有三年了,说起来,我跟「三」这个数字还真是有缘啊!
像是周游列国后的风尘仆仆,当我踏进门的时候,老爸老妈竟然只是对我笑了笑,说了声:「回来啦?吃过饭没有?
冰箱还有你爱吃的咕咾肉跟狮子头,你老妈的技术还没退步喔!」
我忍不住走过去抱住了他们,原来,在流浪过后,才知道最初的地方才是最温暖的。
隔天,我一早就起来,这三年来,虽然我是在外面流浪,但是我依旧保持着正常的作息,我把当初跟他踏过的足迹,
再一次地走了一遍,也带着他的纪念品,去到了我们一直想去的大阪跟北海道,还有澳洲。
早上花了点时间把自己整理一下,发现三年来不但没瘦,反而胖了五公斤,正式突破八十大关。
傍晚,晃出了门,晃着晃着,就晃到了「Water」。
「欢......啊-你来了啊,好久不见了。」老板露出一点点惊讶的样子。我没有说话,习惯性地依旧坐在最里面的那
个靠窗角落,望着窗外的街灯和飘落的雨滴......
「今天怎么一个人来?他呢?今天喝什么呢?还是焦糖玛其朵吗?」递上一杯紫苏柠檬水后,老板堆满笑容的说。
他看出我的犹豫,所以今天递上了一本MENU给我。
没有直接回他的话,眼光却一直在MENU上游走,老板彷佛看穿我的思绪,依旧笑笑地站在我身旁,不发一语地看我飘
荡在那简短的字里行间。
「嗯,那今天来杯爱尔兰咖啡好了,我泡得很好喝喔。」老板自信满满地指着MENU上的名字说着。
看着他白皙有力的手指,彷佛感染他的朝气般,我合上了MENU,也笑笑地对他说:「好吧,就来杯这个吧,不加眼泪
的喔-」
听到我的话,他又笑了起来,我才突然发现,来他这边喝了这么久的咖啡,原来他的笑容竟然是这么阳光灿烂......
老板带着笑容回到他的工作台,我的眼光就随着他的动作而飘浮着,突然发现整个店里就只有他一个工作人员,我记
得好像还有个工读生才对吧......
这个有点模糊的印象,并没有引起我太大的注意,于是眼光又飘到了窗外,只见木制的屋檐正滴着刚刚下的那场雨的
雨滴,记得以前也常常这样看着滴落的雨滴,只是那时,旁边有个呵呵呵的笑声在陪着我......
我的心突然又揪了一下,我不禁苦笑了起来,原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没想到却是与日加深,变成甩不掉的包袱。
「来,你的咖啡好了。」一杯冒着热气跟很浓的酒味和咖啡味的酒杯,小心地摆在我面前,旁边的老板依旧露出那个
沉稳的笑容。
酒杯里的咖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加了酒的关系,变得更加透明。
浅浅的喝了一小口,一股暖意从喉咙热到肚子里,又从肚子里热了上来,虽然脑袋被酒意霎时迷眩了一下,不过却是
让我整个人暖暖的,很舒服。
正当我有点迷醉在这股温暖的时候,只听到老板喊了声:「啊啊,你该不会是不会喝酒吧?糟了!」
他话还没说完,我已经把酒杯里的咖啡一饮而尽了。
「啊-不可......」
这是我最后听到的几个字,因为完全不能喝酒的我,已经带着连我都不明白的诡异笑容,慢慢地瘫在桌子上了......
咖啡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慢慢地睁开眼睛,头有点痛,还有点晕眩,乍见的光线有点刺眼。
我看了看四周,是一间整理的很整齐、很干净的卧室,不会很亮的微黄灯光,照在米白色的床单还有深咖啡色的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