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缠绵 下——kente

作者:kente  录入:06-21

,唾沫乱飞,“梅苑”二字数度显露,柳文狄若有所悟得揉揉额角,暗自浅笑,心中知道此去非同小可,又怎可

疏忽大意---- 

始终相信自己直感的人一连数日更服改装,溜到那家小店窥视。 终于发现了可疑的蛛丝马迹,不同样貌的数批

江湖人物居然连日换汤不换药得重复着相似的话题,如若唯恐天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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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异常矛盾心情的人,没有花费太多周折,就依照道听途说之言,暗暗寻至那聚林市镇之中,寸土寸金的“梅

苑”。

丽日之下,但见府院一片花团锦簇,腻香如云扑面。清泉流水,秀致雅和,最动人处是点缀其间朵朵簇簇不知名

的野花,艳如骄阳,焕发出奔涌的火热。

“真是女子心性,随行落脚之处,也大费周章”心头懒懒,估摸乍看,偌大一座院落,竟然被那艳丽花朵占了十

之八九。柳文狄直望得纳闷不解,顾不得那么些,一猫腰,耐下心性隐身假石中,苦待夜幕的降临----------

歇息数日,体力稍复。稍微提气,掌劲已经收放自如,但额边冷汗却仍然不停滑落,自知传递半身内功给席夜楼

后,功力大不如前,导致旧伤恢复缓慢。长眉微结,细细思量。如此状态,真正打将起来,根本毫无胜算,唯今

之计只有智取-----

笑意微退,突觉脑后疾风乱响,避闪如电,神思微顿之下不及反应,左臂挣挡,右掌劲力外吐,“啪”得一声已

经和那人互击一掌,人未落地,薛寒尖冷的声音迅疾涌出:“柳楼主如何功力锐减,还是对付在下不屑用全力?

“不要乘人之危,隔日我们再打过,在下定不爽约”

“妄想---”白色鬼面上寒目一翻,摇头冷笑,尚未吐尽讥讽之辞,蓦地腿上一紧,人迅速被拉伏在地。隐隐喘

息声突然自苑门传来,二条白色人影无声轻飘,绕入花院角落四下张望。薛寒微微仰首,却见身侧的人额间汗珠

如雨滴般的不断滑落,勉强压服自身喘息,拾起一个小枝,轻划起来------

不一刻,几分歪斜的“楼”字呈现面前--------

双目冰凉的人诡异得笑了笑,掌力轻切,卷起扑面旋风,左手如电闪疾落。“柳战藏在何处?”右手软鞭一缠一

松,竟似龙蛇般扭动疾转。柳文狄勉力闪避,巧妙的侧身穿过,鞭影形成眩目的光幕,虚实不定的罩住周身。混

乱间,掌风蓦然消散,被他的软鞭硬扯到身边。

“那就先斩了你”柳文狄话音陡起,锋刃闪闪顿时映入薛寒眼帘,卷入自己身边的人,已短刃出鞘,挑拨刺削片

刻划破了己身衣衫。 招法诡妙,借力顺承,化解了软鞭的招式------

“这是什么怪招?”
“西风落月”

“唰,唰”随着两声,只见柳文狄右腕一扬,两线金光一线一线飘飞。 金光夺命连翩衔尾飞射被打斗惊动,迅

速奔近的二人。 倒伏连声,转眼没了声息。

片刻分神,凉刃便直梗咽下,薛寒眉头打了个结,当机立断低声道:“多杀一个,多一个尸首要藏,池旁虽然架

石林立,楼主也藏不了这么许多------”

“不如,我帮你弄席夜楼出来,咱们改日再打过”成竹在胸的人淡淡道,猫一样奕奕发亮的眼神落到急促喘息者

苍白的脸上---------

(87)悔不当初

薛寒明亮的眼眸里闪烁起不可思议的光芒。让柳文狄动荡的心境像被惊扰的潭水一样,涟漪不停止。

“阁下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两次三番-----”源源砌上心头的疑惑泛起,不由自主得询问道。

“薛寒的仇人只有啸风的那批旧人同楼主而已,我可没蠢到与所有人为敌”薛寒淡泊坚忍的语声音响起,眼角勾

起一抹深沉的笑意。

真不知应该如何作答,很想拒绝他的帮助,但在自身功力不济状态下劫人,确是需要人帮手,柳文狄顿时说不出

话来。

心如同浸泡在波澜中的一片小舟翻滚不定,不记再得自己怎样放开了短刃,也不记得怎么拖扯掩藏那两具尸体,

一切的一切都在艳丽花丛中失去方向--------

蜇伏良久,两人皆是微汗渐出,朗朗天色终于黯淡,阴云翻起。薛寒不耐烦得抖了抖背脊。就在柳文狄开始担心

其爽言之际,院门哗啦一声,涌入一伙人,为首一对男女,衣袂飘飘,微黑光线中依然亮眼夺目,风采逼

人-----

“什么稀奇玩意儿?”看见柳文狄楞楞得望着那黑衣者,长眉扬起。俊秀的眼眸透出熠熠光采。薛寒戏谑得睇睨

着他,调笑道。

顺着视线望去,清风飘摇中,那颇有几分 姿色的红衣女子整个人都依偎到唐吟的手臂上,柔声抱怨道:“卫狄

如今可沾到多情阿爹的光,何必无端端去抢夺席夜楼那个麻烦篓子,卫狄这么小--------”

“没事的,我一定救他出来”只听那不知道是过分单纯,还是极度愚笨的人肯定道。

“救不出来怎么办,你不要他。我还要人送终”娇弱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雪亮焦灼的目光刺唐吟两眼发花,

看见从来柔声顺从的小月失去了耐性,唐吟便知道她着急真动了肝火,连忙闪到一边。抚背安抚道:“绝对不会

有意外”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把席夜楼还给她们,换卫狄出来--------”苏月嘴角浮出一抹冷嘲,扬起泪晃晃的眼睛愤

然道:“讨三哥欢心如此重要,比卫狄的性命还打紧?”

“苏堂倾覆那夜,柳老头子随手一掷,伤了我的身子,也害得卫狄自娘胎就体弱,恐怕这一世都会如此。你怎么

忍心如此对待我们?”压抑的呜咽声随之而起,断续道:“早知道不让他来寻我------”

“听手下传讯,席夜楼没有救出来。不要激动------”唐吟慌忙抬手压住小月出鞘的长剑,耳边碎料声连响,几

盆无辜的花卉盆栽又成了她宣泄愤怒的牺牲对象。

苏月一向好强,甚少如此失仪,再次相见以来,娟丽的面孔都挂着甜甜的笑容。如今风度全无,流露出一个母亲

的焦灼心思,直看唐吟瞧得眼眶湿润,心也酸涩起来,无言以慰,只得一把揽住她,用一种非常温柔的语调劝慰

道:“相信我,救得出来,一根毛发都不会都少------”

感觉到怀里散发出一股淡淡香气,同卫狄小小身体的味道如此相似,暗自叹息这母子连心之说委实不假。满心歉

意的唐吟抽了抽鼻子,窘到无地自容,习惯得忽视这馨香的味道,追寻那遥远飘渺的心中所爱,不知不觉却伤害

了苦苦等待的人,浩浩人海,试问又有几人,可以虚耗青春,在陋屋破宅中痴心等候自己回心转意。

若不是幼子被劫,两颗心也不曾这么靠近----
曾妄想沈溺在文狄的柔情之中不必成长,可惜终归还有一日,自己得直面一切困难。

怀中的苏月怔了一怔,抬头定睛细瞅上唐吟的大大眼眸,吃惊道:“你劫了席夜楼的事已经传遍江湖,多少人蠢

蠢欲动,你还同我打马虎眼。孩子可就这一个,我再也生不出来了。”

见其依然一副无辜状,懊恼不形于色。苏月娇美的唇角勾起一抹阴沉,怒色道:“我又没有让你拿三哥的命去换

-------”

“小月,我没有骗你。”虽然身处尔虞我诈的江湖日久,唐吟稚气未脱,简单平直的头脑依然如旧,虽然自知诚

信真挚不存,可勾心斗角也未沾染心扉。百般辩白无效,心烦意乱得鼻尖直冒虚汗-----

瞥见满脸尴尬的唐吟痛苦得咬唇垂首,支吾不言。假山石群中聆听许久的人感同身受,不由得怔了怔,默叹了一

声,唐睢小房中的点点滴滴地蓦地浮上心头,情丝如水波滑动,在心口乱撺,细细想起两人间时辰短到掐指可数

的相会,温柔的心开始一寸一寸碎裂。千不该,万不该,在那浓情蜜意的当口央他做这种事。也许软化在唐吟炽

热的怀抱里的自己就不再有理智,垂首无语,静谧的心房仿佛传来泪水流淌的声音,寸寸滋长蔓延,很快便将一

颗心彻底淹没融化------

“趁唐门的人吸引分散了叶梅的注意,我们正好去救席夜楼。”薛寒晃动的眼眸盯着郁郁不安的人一阵猛瞧,嘿

嘿乐道:“除非你不想救断了肋骨,行动不便的徒弟----------”

(88) 救子

“唐门的人终于来了吗?敝派弟子席夜楼身在何处?”
“那李某告辞了”

屋内迅速传来几声喝嚷,压住了屋内的争吵。“当”得一声,一青色人影撞出。所幸人群中唐睢眼明手快,震臂

一挥,极为锐利的尖啸声起,冲脱而出的人影虽然快捷得难辨形迹,仍被他看出颇有古怪,叱声低落之时,身后

人手分散开来。剑戈相向,转瞬将其围在周心。

长剑急缠交击,唐吟正待放手一搏,蓦然间,那人掌中数道黑色光线脱手而出。有如霆击电耀般,乱乱散入人丛

,“呀呀”几声悲叫,圈子中倒地无数,雪色剑芒疾射,耀眼眩目中。最靠近那被围困者身侧,功力不弱的一个

唐门头目立刻遭殃。剑光飞处,首级横飞。

“挡我者死。”见其几乎冲出重围,唐睢一簇眉,挥剑拦阻,剑色横空急落,不料那人仗剑横封,快如电闪,待

回剑反隔,已是不及,那剑光锋芒娈变,斜斜往自己肋下贯去。

“唐睢,小心”
待正随众人往屋内涌冲的唐吟发觉不妙,心中猛震,仓促间却无法寻求援助之法,暗暗失措。忽然“当”的一声

轻响,一股枝叶挟带碎石从假山后袭来,那姓李之人分不清是实是虚,恍身后退,依然被弹中剑刃的细石打了踉

跄。强烈的气流冲得整个人收不住身向后倒退数步方止。

“原来藏在这里。”
但见那被阻挠之人不怒反喜,理理飞扬的衣衫,身形顿起,又疾又快,剑光流转,唐吟还分不清状况,他已经跃

入假山石丛之中。

“吟哥,别发傻,救卫狄要紧-------” 奔近的苏月,抬脚一踹向二人倒落的须胡者尸首,一扯唐吟,娇小的身

躯腾跃而起,扑向不断涌上的堵门人物。内屋情形剧变,苦斗不停止。院外兵器撞击撕杀声不绝,只闹得声响震

天。

人影纷乱,血雾飞扬,转眼死伤无数,那叶梅却并未显身。

“师傅,我在这里---------”
暗暗沙哑的嚷声徒然传来,闷闷重重,飘荡迂回仿佛来自地下,被迫在假山乱石间伏匿的薛寒突然一惊,扒身压

伏,竭力忘却院中打斗,侧耳倾听起来-------

“就在下面”惊喜抬头,望着假石突岩地面林林总总黄中带黑的石块,沉思起来。

数十块泛着褐色光泽的巴掌大小的褐色石块,分布这狭小的石洞周遭,各个污秽潮湿,只有靠近泉边潮湿处的一

块干凈光洁,显出霍霍亮色---------

“嗤”得一声,那方跃入,青衣飘逸的男子,腹部已吃了柳文狄一剑。握住剑柄正苦苦支持之际,突然飞踢双勾

,剑光斜摆,幽幽冷涩的剑气直逼缠斗者奔来,教人防备不及,柳文狄闪身勉力提剑挡住此击,突然听闻薛寒的

那声大叫,心中大慰,掌剑交加,气劲漫天铺得撞上李飞亭,立刻将手忙脚乱的人击飞出去。

同时喘息着疾声道∶“李飞亭,功力相差悬殊,不用龌龊手段,一世你也无法如愿。何况冤家易解不易结,义父

已经老迈,当年不论何事-----”

主意已定,止剑停手的人不再避讳,温和细声,直叙肺腑之言,暗自期望这面前的人也是霍捷那样的真汉子。

“休想”
话语未落,那自知此朝复仇无望的人,剑眉一挑,边压腹逃离,边严声道∶“与他无干,家父是你杀的,联手的

还有昔日那个东武三主昙青,乳臭未干的唐吟----------”

“同昙青,吟哥?”柳文狄听得心神微散,心中徒寒徒暖,黑暗中薛寒投来两道讥笑眼神宛如冰雪般寒

冷-------

“柳楼主确是武艺高绝,气息不调之下,依然胜出,可惜武功蛮力只可弹压一时一刻,你同柳老头总有力衰人老

之时-----------”

“------------”
柳文狄精美的双眸中满是迷惘神色,怔怔呆望向李飞亭远去的背影,失了方寸。

再无力争辩,倦乏得闭了闭眼睛,拂面微风送来丝丝寒意,耳旁再度萦回熟悉的呼唤声∶

“师傅,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夜楼在这里-------”哗哗数响,锁链交击声自地下再度传出,清脆响亮的当

当声中,语声亲热温柔,凝聚渴望表露无遗------

“死东西”
薛寒洋洋得意的目光一沉,一拔那枚干洁小石,果然固着在地,无法提起,覆指其上,细细旋动,“卡,卡”声

中,小洞地面不起眼的一道暗门缓缓开启,露出黝黑的洞口------

“吟哥”
无瑕犹疑,抬首关切得望了一眼唐吟那群人打斗的方向,有些迟疑的人还是一猫腰跳了进去----------

(89) 搁浅扁舟

幽禁之地的安宁终于被柳薛二人行色匆匆的脚步打乱 。总共就只有二人,无法派人留守洞口,神色为难的柳文

狄摇摇头,现下唯一之计,就是以全力以赴寻至夜楼被困处,以迅猛快捷的行动救出,至于洞口,只有冀望片刻

间无人察觉洞口的异样。

柳文狄正思量间,地面斥叱声,叫嚣声徒然盈满耳际。小小花园兵戈声惨叫声沸腾一片,显而易见,唐叶双方争

夺胶着,死伤无数,想来雷菲所布的阵法虽然不弱,严谨致密,但训练有素的唐门暗器,飞蝗如雨之时,胜负也

难以定断。想到追随甚久的子弟,只要稍微闪避不及,哪怕差之毫厘,便要横尸这小院。柳文狄有些气闷得握住

腰间剑柄,愁眉不展。

“小月,你退下------我会救出人来,唐睢,带她走”
四周杀伐不止中,徒然传了唐吟急促尖利的高叫声,声嘶力竭,震得耳际晕懵。

显然这场势均力敌的短兵相接中谁也没占到便宜,唐门若要强行闯入屋中,怕是尚未歼灭对手,救下卫狄,就损

失惨重。

“那是我的孩子,唐睢,拿开手”苏月怒火腾腾的叱声又起:“你敢,卫狄要是因为这片刻耽误,有半点闪失,

我要你们一个两个都为他偿命-----------”

“可是,你的伤----”
随后,“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土尘纷落,烟尘弥散。柳,薛二人被震得立足不稳,晃动踉跄间,地面

喧啸的人声截然而止,一片沉寂之后,兵戈纷争被一声高过一声的呻吟取而代之----

“吟哥-------”血液瞬间涌上脑际,恍恍惚惚的柳文狄开始后悔没有细细揣摩席夜楼当初的推测,如

今--------

闭上眼睛也可以体会到地面的一片惨不忍睹。既然雷菲,叶梅同雷府伏击那朝密切有关,两方联手是大有可能的

。这些火石硝磺之物自然适用得宜-------

孤独的心在片刻间沉入谷地,铺天盖地的痛悔一浪高过一浪,打得心苦痛难当。

“很快,很快------我就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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