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姿势很暧昧,只是,当时的我在气头上,也就没注意到这么多了。她乐的轻松得躺在地上,一派优游自得的笑着。「
你的问题都一样,那我当然要配合你一下啰!」
「靠,你玩我啊,找麻烦啊!」
「哪敢,不然就再来一次啊!」她说得好无所谓啊,讨人厌的嘴脸。
「再来就再来,我怕你不成......你这次最好给我回答的正常一点。」我卷起袖子准备跟她杠上了。
「有没有轻松一点?」耶?什么啊!这才察觉她方才的那抹悠闲已消散,她的眼神里有种让我很不舒服的观看,就好像要
把我看得一点不漏似的。
原来......呵!我怎么没发觉呢?她真的是配合我的脚步,配合我想减低这种低气压的周遭。
她知道我是一个很容易发火的人,所以,只要把我惹上了,气氛一定会变得滚烫不行。虽然,方法不怎么高明,可是也达
到效果了。只是,我知道的是,她给我的所有答案绝对不是配合我的!温度瞬间由沸腾降到冰点......
「叮!」背后响起一声不算嘹喨的声响。档案储存完毕了!这让我有理由可以将距离保持出来。
「我要继续做事了!」我转头往计算机桌走去。「还有,谢谢你。」我敲敲马克杯的杯缘。
知道她还没离开,知道她还盯着我瞧......计算机正在读取我刚才放入的光盘片,应该还有一分钟的时间......好吧!
「最后一个问题!」说真的,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何要这么问她,就当我神经病发作吧!「你希望,我跟你谁先死?」
「你!」拜托,怎么又是我啊!我抬眉,怒瞪了她一下。「......如果,我比你早死,那......谁照顾你?」好牵强的理
由。
「好,那假设我真的早死,那你呢?」我以为她会说,忘记我这个人,只是......或许我真的太不了解她了!
「继续活着--代替你继续活着,如此一来,你也活在我心中,虽然,会难过,会伤痛......可是,最重要的不是你在不在
我身边呼吸,而是我心中里面有没有你的影子......」
我看不出她说话时的模样,因为我的眼睛模糊了焦距,我紧忙转头假装我用心的看着档案读取速度。不要再说了,别再对
我说这些了,你这样只会令我觉得疼,而不会快乐。
我深呼吸,将眼泪逼回心底。「......问题结束,我该专心了。」
断了沟通,我用强硬的手段逼自己专心,逼自己不要再去多想她说的那些话!那些话都只是我假设问题之下的东西,不可
靠的,不能做准的......也许,也许,事实根本就不是这样。
「Porsche,你可以听我说说话吗?如果,连你都不听我说了,我还能怎么办?」看不见Porsche的身影,我对着看似空荡
的客厅低喃着。
颓丧的跌坐在地板上,双腿屈膝,双手脱了骨似地垂摆,眼光涣散的不知凝望的定点为何?我期待,期待Porsche至少能
给我一些响应,哪怕是轻声的低鸣也好!
这屋子太安静了,安静地让寂寞都悄悄的侵入。没有阳光的屋子,没有欢笑的屋子,寂寞是会将人逼到绝境的。微弱的脚
步声传入耳朵里--你肯理我了吗?Porsche!
Porsche来到身边攀着我的肩膀,我脆弱的差点整个人滑落。牠那孔雀蓝的眸子端详着我好些会,牠是在窥探我些什么?
还是牠那灵性眼珠看出了什么?
牠没朝着我吠叫,也没将锐利的尖爪掐入我的皮肤里面,牠只是......牠的举动让我诧异--牠不曾这样对待我--牠舔着我
的脸颊,眼角。让牠碰触过的地方,有微微的湿润。
你也希望我哭吗?Porsche......
「没用的,Porsche,我已经没有眼泪可流。」轻抚着牠软嫩的颊边。
「不是我不想哭泣,而是我的眼泪背弃了我,你懂吗?」双手箝固住Porsche的头颅,我要牠制止目前的行为。这是一个
活生生的铁证。牠哀鸣着用那不再夺目的眼瞳看着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付出的,可是,无论你多么费心,还是无法触动泪水的钥匙,所以,你也放弃吧!」轻轻的揽住
Porsche的颈子,牠的毛发还是这么柔顺。将脸整个埋入Porsche的颈窝里面,嗅着牠身上的味道--
「......Porsche,怎么办,怎么办......我一直对自己说,我已经没有资格哭泣了......我真的希望自己可以承
认......怎么办,怎么......为什么......我还以为我总有可以让泪水滑落的一天......Porsche......」完全丧失理智
,丧失控制的我无法将完整的句子拼凑良好,我也无法将碎裂的缝填补无痕......
怎么会这么失败,像个战败于沙场,还不肯正眼看待事实的小兵......
第十五根香烟--还要折磨自己多久,才算洗净满身罪孽?
全球笼罩恐慌的那年,千禧年,放寒假那年。
我,现在很不冷静,很暴躁,很歇斯底里,很......
「......难道下个月再去不行,就一定要这个月?」
Dragon在电话的那一头,让我吼得体无完肤。他妈的才刚过完年没多久,就让我破了我的新年新计划--我要有气质!
Dragon在电话那头辩解着说,这时期机票难订,好不容易透过种种关系总算有机票了,哪有可能说退就退的道理。他那些
道理我听不进去啦!反正,我就是非常不赞同他们这时期出国就是了。Dragon问我为什么反对,我也说不出个理由。
我知道我现在是在撒泼。不过,我总是有点很难以形容的感觉浮出,所以我才执意的反对。
Dragon坚持不退票,坚持要出国;我则坚持要他退票,要他改期。我们两个人的情况僵持不下,最后,他把电话丢给另一
个人。Dragon知道,我最不会应付的人就是她。
「怎么这么坚持要我们改期?」一听见她的声音我整个人就无力,我谁都可以说得天花乱墬,就是她,我讲输她。
「我......反正我坚持就是了。」要是有理由的话,我何必还要跟Dragon争辩半天,我早说了,还跟他吵得自己七窍生烟
。
「这样会不会太......主观?」我知道你是在委婉的说我无理取闹,随你们怎么说我。
「......我可以跟你说,也许是很主观没错,可是......」我在想要用什么形容词来说明会好一些。「我不知道怎么跟你
沟通啦,我就是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就是了。」我这是坦白话。我也在想,到底哪里感觉不好了,怎么我自己也说不清?
「不要忘记,你的第六感没有一次灵验的。」呃!靠,她说的很对,我的预感没有一次神准过。我举白旗投降。意大利,
去什么意大利啊,要去不会改天去,就一定要下个星期出发,意大利是会凭空从地图上消失吗?还是下个月意大利就会有
核武爆发啊。
去你妈的意大利,去你妈的二月,去你妈的大过年让我破戒......一切都是该死的意大利。
我不是因为我不能跟随而反对他们匆促的行程,而是......就是一种忐忑就是了啦。好吧,也许是我的第六感又糊弄我了
。
挂断电话之后,又浑浑噩噩的看了好几个小时的电视,我窝在沙发里面,一窝就到晚上十一点,喔!十一点又到了!好准
时,电话响了!她怎么可以有这么多话题说,而且这样持续六年?
我怀疑她是不是身边随时准备着一本说话大全,还是什么秘籍之类的,不然,哪有可能这么厉害,更夸张的是,我们之间
聊的话题,几乎不曾重复--除了,她每天必备的鬼话之外。
到现在,过了两年的时间,我还是选择能逃就尽量逃,能避就尽量避。前些年,我或许还可以说些叫她去死之类的话题,
现在,我可是连个屁都放不出来,直接转移话题,或者当作没听见。反正,她也了解,她也懂,只不过,这也是她的坏习
惯,所以她也改不过来。
「你这么反对出国这件事情?」你还在问,我都差不多要忘记了,你就偏偏又提起。
「我怎么知道,因为高兴所以反对不行吗?」
「难道,你会想念我不成?」想念你,得了吧!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我,想念你?我是怕你们一群人回国之后,我还会看见你!这才是真的。」你可以直接死在那里不用出现了。
「你是希望我干脆在那里定居,还是干脆客死异乡?」很聪明,还听得出我话中的意思。
「都可以,随便你选择。」我哪管得着你要选哪一种啊,最好就是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就是了。你只要一出现,我就会想到
我无法诚实面对自己的内心。
过了两年的时间,我依然在跟我的心做一场拉锯战,相同的也在对她付出的情感做拉锯战。她付出的多,我退缩更多,她
付出的少,相对的我会比较敢接近一些。
「很难选择。」她不会还真的认真的在想吧!
「怎么说?」
「我说过我不能比你早死啊,我死了你会难过。」我?她真的确定她死了我会难过?「而且,我也不想在国外定居,因为
你不在我身边我会寂寞!」
「你如果每天都要故意说这些五四三的,那麻烦,你可以用录音机录下来,重复播放,不用这么浪费口水。」
「你也知道老人家记性不好,非要这样天天说才会记得。」
「你是在讽刺我记性差,还是在说你记忆力强?」
她轻笑带过,转而正经八百的说起话来。「不玩了,回到原来的话题好了,反对也总该有个原因吧!」
「天晓得,反正你都说我第六感不准了,就当没这回事发生吧!」
「放心。」我可以听见她用很清晰的声音在对我说这两个字。
「放什么心?」
「我会平安的回来,然后打电话叫你来接机的。」
「最好是这样。」
「那么给你个永久保证好了。」怎么老觉得她今天说话的感觉特别不同?清楚的让人担心,清楚的让人会有怕的感觉,就
像是怕听得太清楚了,反而失去了。
「你的保证通常不太可靠。」我可还没忘记当年是怎样被摆一道的。
「那怎么办?说了你也不信,我的保证也破产,那......」又开始不正常了。
「算了,算了,信你就是了。」我想要提早结束今天的对话。
因为她的声音听起来过分的清晰,而让我不敢再与她继续对谈下去。
「喂,不跟你说了,我明天还要上班的。」匆促之间我简短的跟她道了一声再见,挂断电话。我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今
天她的声音这么清晰的原因。
一直到那天我才知道。有很多事情,在我们知道的时候,都为时已晚。
太想念一个人,是会痛的,是会扎心的。
我是否也正因为太想念你,所以,我才能清楚感觉到心中在对我呼喊着疼的求救。我不晓得,真的无从去知晓些什么,我
唯一能明白的,只是,一种疼痛却又扎心的感受。
右手上的新伤痕已逐渐消肿了,只存在灼热的刺痛。有些伤口是会愈合的,可是并不代表愈合之后,我们就能不去看见底
下的丑陋,并不代表愈合之后,就不会再有渗出血丝的一天。
愈合只是表面的假象,只是我们用眼睛所瞧见的基本,而不是用心所望见的原来。
捧着毛巾包裹着的冰块踱步来到客厅,坐在唯一的一张沙发椅上,俗艳的色泽令人不敢恭维。猜测着时间,我想也已经快
八点了吧!时间对我来说不再这么重要了,任何的一分一秒都无法让我去换回什么,时间的走动,无疑的只是增添我的负
担。
也许,时间对某些人来说,是种宝贵的奢求,可是,我拿我的时间来跟你换行吗?我不要这么多的时间,我只要能够由漫
长的存活里面,获得一点希望就好。哪怕这即刻会要了我的命,我也情愿。我只希望,能对你说一句话就好!就这么最后
一句,可以吗?
有人愿意跟我做交换吗?没有的。上帝太公平了,祂给了人们多少就是多少。
在经过又一次的自戕之后,我脑袋空白的装载不下任何东西,企图想要塞点什么东西之类的,可是,我发觉我塞进了一个
记忆,之前的记忆又被踢出。
发觉,原来脑袋呈现死寂的状态是这么令我恐慌。空白的没有伤痛回忆,没有往事历历在目的回忆,什么都没有了......
没了......就像伸手探抓空气,以为紧捉住一点,张开手掌一望,才发现,原来什么也没有抓住。连她的影子,这刻也被
摒除在记忆里面!
忘了吗?是可以永久的忘记,抑或又是一次短暂的假象。待这幻境消失后,Ni-G的表情又会清晰的盘踞心头。究竟我心底
是真的想将Ni-G做番彻底的遗忘,还是,就因为太怕真的忘记而不敢记忆的太鲜明?这时我也看不懂我的心到底是怎么想
的了!
整个人蜷曲在一小张沙发里,Porsche跃下椅子,安静的趴伏在我伸手可触的地方。
至少,我还不算是真正的寂寞吧!有些累,但,却不敢合上眼皮。怕盖上眼皮之后,看见的依然是那白花花的影像。没有
那些从前的记忆。
第十六根香烟--曾经以为永久的东西,却在嘻笑间化作缕缕轻烟。
这天晚上十一点,是她出国之前给我的最后一通电话,原本,我已经将电话线扯掉了,却还是在五十九分的时候,又连接
了起来。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
我专注的凝视电话上面的小方框,头一次这么期待那小方框可以快点闪烁着红灯。看着手表上的指针,又转头看着电话,
时间就快到了,还差个几秒钟......
一瞧见电话上闪着灯亮,我马上接起电话。
「真神速,我这边都还来不及响,你那头就已经接电话了,就跟你说想我坦白说嘛,何必这么死要面子呢?」这个死人,
不用这么yin贱吧!听她说得一副爽上天的口气,突然很想挂电话。
「你一天不提这话题会死吗?」
「不会啊,可是,我怕你会想听我说啊!」
我从来就不曾有过印象,我有哪一天会希望听到她说这些鬼话的。
「呵呵,低能。」
「配你刚好不是吗?」配我刚好?什么啊......这分明就是说我也是个低能!「要不要带什么东西给你?」
「得了吧你,你的礼物我可消受不起。」我一直很深刻的记得,她每回出国带回台湾给我的纪念品。
去日本带回来的是,神社里面的签,上面给我写了两个很棒的字--大凶。赞!真有她的。去新加坡买回来的是,狮尾鱼身
雕像一尊,底下刻了一串英文字--MadeinChina,真是够有同胞爱。最超级扯的是澳洲纪念品,亏她还是澳洲公民,给我
带了这么个纪念品回来,算她行--无尾熊娃娃一只。按照这么以往的经验看下来,我看还是让她省点钱好了。好了,转移
话题,以免太伤了她的自尊心。
「行李整理得怎样。」不是我爱鸡婆多管事,而是曾经有过这么几次惨痛经验,临要撘飞机了才发觉,她居然只拿了护照
跟机票,临时打电话给我,叫我帮她把行李送到机场,请我帮她寄过去,她妈的台湾政府,贵得要命!害我连续好几天三
餐不济......还是问清楚比较保险。
「昨天已经先请航空公司运送过去了,可是,还有一样东西忘了放进去,不知道现在来不来得及。」
呵呵,来不及了,我发觉我的脸上已经冒出许多线条了。这次老娘我可没那种美国时间帮你送行李,大婶你自己瞧着办,
我帮不上忙。「你去跟Dragon说,你对我说没有用。」
「逻辑错误,要跟你说才行,Dragon帮不了这个忙的。」
「啊?!」
「我忘记把你一起塞进旅行箱了。哈,哈,哈。」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
「如果你想重新回味一次被挂电话的滋味,我可以义不容辞的马上替你服务,只要你继续疯癫下去,这样的机会就会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