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无知的皇子为新君,自己则当上了摄政王,那位太子由此心灰意冷,发疯似的自挖双目,从前消失在了民间,”顿了顿,我直视着她
,“你的先生如果真就是那位废太子的话,那麽你今日与我合作无非是想帮他夺回梦想,可是即便他的梦想实现了,以他双目失明的情
况,奏折根本看不了,而这时候他最相信的人就只有身为王後的你,你代笔批阅已代表参与了政事,也就是说,到时候你不仅是母仪天
下,大半个长平江山也都将为你所有!”
“是的。”上元贺香应声,竟然没有半点反驳之意,平静地坦然道:“想要什麽就要什麽,这就是我所向往的生活,因此才会抛弃自己
原本的世界,来到这里。”
“你果然,还是没有变。”
“怎麽样,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她抬眼,“不过我可要告诉你,现在能够把暮丰社内部密要泄露给你们正义人士的人只有我,即使那
个不成气候的家夥还活着,靠你的肉身也是根本套不出什麽的,所以,你只能跟我合作。”
听到最不想听到的东西而勾起了昔日惨痛遭遇的回忆,李璇咬了咬牙,手握着剑柄几欲拔出,上元贺香见状嗤笑起来,“光只是一句实
话就忍受不住要跳脚,你也不见得有多男子汉!”我无奈,伸手抚上他的手背,他随即放开剑柄,不再那麽紧张,双手放回膝上,老实
坐好。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得先把那内部密要给我。”
“我手里头没有现成的,全部都在脑子里,你放心,师父生前对我那麽好,我当然是不会欺骗你的。”说罢,她端起那只茶碗,一改表
情,笑得很温婉,“那麽再喝一次吧?在原来的世界是很难有机会这麽轻易的喝到这样的茶呢!”
东瀛茶道就这麽毁在了你的手里!我举起右手扶额,轻轻地点了点头。茶汤饮过後,正当戌时四刻,那茶汤在我腹中翻滚,一时半会儿
泛不起困倦,连浴桶里的热水都没法逼出它,心想着今夜恐怕要到三更才能睡个好觉。
“真是难以置信!”走在长廊里,我就不停地咄碎,即便前方领路的是她家侍女,也照例旁若无人,“她竟然想到要背叛暮丰社!”那
侍女无声地在前方行走,背後朝向我们,也似乎听不见的样子,身影就像是一只夜蛾的银翅。
“我总以为一个人走上了歪路会失去理智,失去自我,看来败给她了!”
李璇听着听着,却没有附和,依旧摆着那副死表情,脱口,略微显得惆怅,“一个女人对你说不会欺骗你,而且天底下有那麽多能人能
士,她唯独找了你,丝毫不记昔日刀仇旧怨的帐,我真是打心底羡慕,不!是嫉妒。”
嫉妒你个鬼!我握起拳头在他的腹上揍了下去,轻得只能破开一张纸,暂时伤不了体肤。拳头收回的那刻,他突然弯下腰,用双手捧住
腹部,我惊异地看着这一幕,不由往後退步。正当傻了眼,心忖他平日力健如牛怎会突然才一下就像个沙包的时候,他猛地把头抬起,
伸手就要抓我,这才恍然又是个骗局,庆幸反应及时,我连忙转身就跑,一步接着一步,很快就超到了侍女的前方。
他追上来的速度极快,胳膊一弯就揽到我的腰,我挣扎着,一边拼命掰开束缚一边情不自禁地发笑,痛苦地躬下身,屈膝着地。他的右
手五指指尖,碰及到的恰是能引起笑、痒两种身体反应的部位。
背後传来侍女的问话,“那……那个……”似乎是被吓到了,语气中很清晰地带着愣愕。“男子之间的嬉戏罢了,你去点灯吧!”我答
道,头也不抬,黑暗中努力掰扯那双‘罪恶’的手,“疯子,别玩儿了,真是疯了。”
他注意力转移之时,我身躯莫名一震,忽然就潮红满面,两手撑在大腿上。似乎,他也发觉柔软的白肤嫩肉一下子就!地变硬了起来,
扭头,就在我的耳边诧异,“哦?这下完了,错手……”我抬起头,用手肘使力向後捅他,“说你是疯子了,瞎闹也该够了吧!看你怎
麽办!”
那男子无语以应,皱眉片刻,不多想,趁着身一侧的灯光朦胧和周遭寂静无人,撩起我袍子的下摆,头探到我身前,一口吞下了我最珍
贵的御龙,细细的濡润,自以为是三千年成熟的人参,发出津津有味的啧啧声,一时间大火燎原,无法避之,唯有相迎。
房门紧锁以後,我跪坐在塌上,右手扶着他的後脑勺,左手搂抱着他的肩背,唇舌间交战得异常火热,轮到光着膀子互相紧贴着胸膛,
他满腔情欲再也遮掩不住,紧搂着眼前的身躯,如饥似渴,淡红的印痕绕着颈项一抹接着一抹绽放。
我呼出一口长气,双手撑着床面,挺着胸膛,看着他那躬着的腰背筋骨尽显旖旎。“咱们不玩激烈的,互相抚慰愉悦一下就好。”他温
热的舌尖扫过我的胸腹,吮吸着不可能滴落出甘露的晕点儿,突然直起腰杆说出最贴心温柔的话。
我哑口,质疑地盯着他的瞳仁,伸出手,用麽指指腹轻按他胸前的晕点,然後一只胳膊勾住他的颈项,额头对贴着,“你确定你这样就
能熄火,然後安稳睡个好觉?若是这样,过後我可不理你。”偏摆着一副‘老子身经百战,千锤百炼,已然不怕屁股疼这码事儿’的神
态。
他两眼珠子向上翻,有些犹犹豫豫,又瞥了瞥不听话的昂扬直立得像平时跟别人比划时用的长棍般的胯间物,似乎只稍碰了一点就愈加
兴奋地笔挺着,血液在里面蹦欢不已。
出於心窝里那股不靠激浪便不能排出炽火的欲念,我爬到床边抖了抖他的衣袍,找到那只很平常的巴掌大小的粗麻小袋,掏出小瓶,跪
趴着身躯,屁股朝天,自行沾了点油在密口抹了一遍,指头往里缓缓戳转,不一会儿就扭头对他说道:“开了呐!你不过来我就自己拿
笛子转。”
扯上玉笛,他脸色大变,那是他唯一能怀念起亲人的实物,也不知道人是何时过来的,啪地一声脆响,光屁股上两块肉作痛起来,我刚
要脱口,那火辣的一片就被掌心覆住,并且正在享受极轻柔的按摩。我意外之余,心底潮水开始慢慢汹涌,猛地一瞬间犹如上等织密丝
绸被撕裂,紧紧包裹住杵物的感觉一下子便使得遍身血液激昂。
他的下巴尖垫在我背部,一字一顿道:“不准打我笛子的主意!”下身使劲,绕有节奏地向前推呀推,既荡漾又销魂,“哦,对了,我
想起来了中午的时候说过要收拾你。”我握拳一捶床面,发出警告,“我有两个大身份在身,你不可以报复我!”
“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深,军中行务你也许久未体会了。”他的左手沿着我的腹部肌肤往下滑去,反复捋着叫嚣中的御龙。“谁说
的?我至少在军队里呆了有一年半!”连喊带吼,我为自己辩驳,可他去说,“那时候,你天天在帐中吃香的喝辣的,几乎睡到日上三
竿,哪里有跟咱们一起行兵操了?”
我理屈却不巧词穷,找不出打败他的理由,只把责任全全推卸给了他,“那时候,我一醒来你就先跑没影了!我还记得你当时那麽怜香
惜玉地说我是军队的主子,但是身体差,只要保住威严就可以了!”
“有吗?我只记得那样的日子是……三日不知肉味儿。”他一只手捧着我的脸往後,一口附上唇瓣,含着,稍後渐渐深入,缠绵,两股
浊流炸溅而出,当是醉生梦死。
此夜过後,翌日晴朝,我探出胳膊往身侧一搂,竟是扑个空,睁眼一瞧,那边空空的什麽也没有,“李璇?”我欠起身,揉了揉忪惺的
眼睛,回应的却是个女声,“在外面活动筋骨呢!这才是大男人!”一听,我立刻把松塌的衣襟整好了,扭头,只见上元贺香一袭素底
金兰花绣粉襟水袖袍子,嫩白细滑的小腿肌肤从中半露半隐,如此动人风韵与她那张清冷的脸庞配起来,虽不和调,却散发着耐人寻味
的吸引力。
她倚着门边,直盯着我的颈项一侧好一会儿,挑起眉梢,“怪不得我家的康太郎昨晚会被惊醒,半夜跑到我那边的廊子里来睡了,男人
跟男人在一起果然一点节制也没有!”这句,怎麽听都让人觉得很刺耳,心里是不服气的,甚至还有点急躁,但注意力偏偏就放在了‘
我家的康太郎’这几个字眼上,“康太郎又是谁?!”
面对着我的询问,上元贺香低下头,用目光回答了。我顺着她的视线,望下去,发现她的脚边一尺的地方,有一只金毛团打着转儿追着
自己的猫尾巴玩儿。“已经半岁了,八只里算是最小的,”她说着,弯下柳儿般的细腰将它抱起,那猫咪十分乖巧温和,被抱起来不胡
闹挣扎,眯了眼,安静享受着主人的赏赐。“那麽,要在我家多住几日麽?”
看着她一脸认真,我愣了愣,“哎?”大概在片刻间猜想到我的想法,她劝慰道:“你不必担心,暮丰社上下忙到不行,加上掌门痛失
养子,心情更是不好,根本不可能会抽空关心我的下落,再说了,利用这个时间,我们可以商量一下合作的事情。”
“可是,眼下我正有其他事情要办!所以大概也……”我低头叹了一下,立起身,“恐怕,我们之间的事必须延後了。”
“我还以为你们只是为了来拜祭亡魂的。”她无奈,随後转身,面向内长廊,“好吧!虽然我不想帮你那个忙也估计帮不上手,但是会
向山灵祈祷你们的事情顺利办完,然後回来找我。”
“嗯!”
日出山头一丈高,我辛苦地上了马车,李璇为马夫,缓缓离开了那座山中美宅,一路驶回定军山,在山坳里停下车,李璇又用他那支最
珍贵的笛子吹出一曲,引来了在山间躲躲藏藏的那两个硬汉。
“恩公,是你们啊?”两张黑熊般的脸从大树身後探出,皆是一惊。李璇拿出两个包袱,一同抛向他们,那两人接住後,满脸疑惑,“
恩公,这是……?”我立刻开了口,“你们马上到附近的河里把身子把脸洗干净,然後换上包袱里的衣服,要快!”
二人尽管还是不解,但因是咱们开的要求,急忙抱着那包袱向山川那头奔去,半晌,奔回来时,已是换了一副模样,高一点儿的那位原
来是高颧骨厚嘴唇,腰杆一挺,样子孔武有力,是块当兵的好料,至於矮一点儿的那位,脸微圆,浓眉大眼睛,让人一见就有好心情。
“这回来又送衣服的,咱们哥儿俩可要怎麽报答二位呀!”两个粗犷的大男人,都像娘们似的,显得不好意思,其中一个说道。“不用
言谢,你们只管带我们去你们逃出来的地方。”李璇开口,脸上毫无表情,如结冰霜,有的只是眼里那一点点催急。
那二人再怎麽没念过书也不是傻子,说道:“恩公,不是我泼你们冷水,若是你们要救咱们的同乡兄弟们,还是算了,没有几十个甚至
一百个武功厉害的高手,凭你们是救不出他们的!”“那拿鞭子的官兵总共五百人!而且被抓去那里的不止咱们屯!”
我悄悄凑近李璇的耳边,小声道:“看来,凭咱们的力气恐怕反而是羊入虎口,自找麻烦,不过向来是百姓比官兵居多,只要他们肯团
结一心,敢豁出性命反抗官兵,还是会有希望的,只是要迈到这一步,必须将你的身世暴露,这就像是一场赌局,看你敢不敢下注。”
他听罢,对他们说:“所以要救,就一定要救所有的人,一定……得要把平昌的暴君从韶乐君王的宝座上赶下来!”
“唉!赶下来又能怎样?咱们国的王室早就绝灭了!咱们只是亡国奴!”
我抱出那只乐器箱子,打开来让他们瞧一眼那把依旧风华绝代的古琵琶,和那本乐典。同是宫廷之物,就算平民百姓不识得乐典,可历
代王後被册封时必接此琵琶、每逢重要大典必抱此琵琶亲奏一曲的事情也有听人传述甚至曾经亲眼目睹过,总之,大致是能识得出的。
那两人一看,傻了眼,“这,这琵琶好生面熟,是不是在哪里有见过或听过?”他俩默契地对望着,只是因为相隔太久,听说过关於它
的那些旧事显得不那麽清晰。好人当到底,我也不嫌烦,根据所知的,由头到尾细说一遍:“韶乐国的第一代王後叫纳多,所以王後身
份象征之物古黑琵琶,雅号就叫纳多琵琶,就是我手上的这一把!”
“这麽贵重的东西怎麽落到你们手里?!莫非你们真的就是盗墓贼!”一个指着那琵琶惊呼,另一个则附和道:“难怪你们失踪了这麽
久,原来是去偷王祖的东西,真是看错了你们!这东西不是你们的,快点把它还回来!”猛然,一双魔爪伸出,直扑向那把乐器!
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我赶紧把盖子合上,紧抱着侧向一边,幸而李璇出手极快,揪住他的手腕。那家夥咬着牙,另一只手握成拳,朝
李璇的面部袭击,却被识破,当场被踹飞出去。那人的兄弟见状,急忙捡起一块拳头般大小的石头,冲跑过来,准备砸向李璇,千钧一
发之际,我站起来,高高在上,扬声道:“他是你们的王!再动粗,你们就是以下犯上,是重──罪──!”
话音消失在树梢顶上,那块石头也随之掉落,男子眼神呆直,说起话来也变得口吃,“你,你你你胡说,王王室早就绝後了!这这东西
只能是是偷……偷来的!”
“他真的是你们的王,大乱发生之後他没死,被大恶人给抓去了!不信,咱们还有证物!”说罢,我用脚尖踢了踢李璇的後腰,叫他拿
出苍天令。他不耐烦地投了我一个眼光,边掏出东西,边压低声音抱怨,“别踢行不行?脏了你帮我洗!”
东西刚一亮出,那两家夥就凑上来盯了半刻,才道:“没错!我听爷爷说过这东西,”连忙扑通一声跪下,跪在了李璇的脚边,头埋进
枯草里,“草民愚昧,险些伤了吾王,请王莫怪!”
把马夫的宽竹编斗笠还戴在头上的李璇并未动声色,看起来像是故意无视,我抬起脚尖又踢了他一次,无非是提醒他做个君王样子,好
博得好感和更大的尊崇,孰料他扯下那斗笠,把腿抬上马车,一身愠气。我顿觉不妙,快速溜进车里头,才刚钻进去,未来得及竖起乐
器箱子做盾,便惨叫起来──黯然中的一掌,不偏不斜,正好打在了伤势还未愈的屁股上。
马车已经开始移动,执僵绳驾车的又换成了那两个男子,李璇盘腿坐在我身侧,我背对着他,侧身躺着,哼了哼,任他轻轻扯了我的衣
服好几次皆不回头,最後,他还是放了手,悠悠地取出他那支宝贵到不行的破笛子,横着吹奏起来,声音飘进我耳朵里。
美妙的旋律,莫名能释人心头的负重和阴霾,我忍不住翻了身,头枕着他的腿,静静地听,口中碎念着,“为什麽那样一个令人头疼的
锁,你只用上了你母亲的曲子就打开了?”一问,笛声立刻停止,有答话:“虽然那是我母亲教我的,但是据我所知她只会唱不会写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