孪生情（兄弟）————幽闲

「不用啦......我自己也有带钱啊。」
「就让我有点对待情人的感觉嘛。」
　
这句话李霄压低了音量讲，袁亦词还是踌躇了会儿，才勉勉强强的答应了他。
然後付完帐，李霄是一付很满意的样子面对著他的。
　
「坏的那只要顺便给他回收吗？」李霄问。
「不要。」袁亦词很坚决的回答。因为那是和弟弟同款式的，就算坏了也舍不得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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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完一圈已经下午了。看著袁亦词早已把那只手机摸透了，李霄不得不佩服他操控科技产品的资赋优异。
回到车上，本想再去附近逛逛的，李霄却被袁亦词那苍白的脸给吓到了。
「你怎麽了......亦词？」李霄慌忙的问道，「头痛吗？」
袁亦词「嗯」了声，「可能、可能是最近睡不好吧......」没有弟弟抱著就失眠。
「那等一下的约会就取消好了，我带你回家休息，嗯？你先在车上睡一会儿，到了我再叫醒你。」
「唔......也好......」袁亦词心想，或许睡了一会儿，就会好些了。
　
挤出了个微笑，袁亦词手撑著头，勉强睡了觉，半梦半醒之间，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好无力......

第二十章

「亦词，亦词......」李霄摇摇他的身子，「你家到了。」
袁亦词揉揉眼睛，「唔......到了啊......」松开安全带，他转过身向李霄说：「谢谢......」
李霄担心的拉了他的手，「头痛有好点了吗？」
「嗯，比刚才好多了，谢谢你。」关上门，拿出钥匙开了楼下的铁门，向李霄挥挥手，才又走了上去。
其实头痛只是比较好一点而已......袁亦词抓著栏杆才能勉强的踩著阶梯往上走，突如其来的一阵晕眩之後，眼前有点模糊......

摔落到楼梯的那端之後，不过几秒袁亦词就听到了很熟悉的声音：
「哥！哥你怎麽了！？」好像弟弟是理所当然知道的那样。
「没、没有......」站起来之後却又露出了神情难过的样子......「脚......」
「扭到了？」
袁亦词点了头。
「我扶你上去吧。」
「也好......。」

不知道该扶哪里比较好。袁亦谨心想。
後来袁亦词搭上了他的肩，袁亦谨也搭上了他的，两人才缓缓的步上楼梯。
到了家，袁亦谨将他轻放在沙发上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看哥哥有没有哪里还受伤著，
不过还好，只是扭伤了的脚踝稍微肿了点。

「很痛吧。」袁亦谨问。哥哥向来怕痛的。「我去找药来擦擦。」
「不用啦......过个几天自然会好。」
「不行。哥，你只是怕擦药会痛吧......」袁亦词因为被拆穿了而涨红了脸。「哥，我会很小心的。」

袁亦谨拿了药，蹲在袁亦词的前面，小心翼翼的替他按摩著。

「不痛不痛......」袁亦谨口中更是像安慰著孩子似的喃喃说道。
「......亦谨，我知道今天你有打电话给我，可是我的手机不小心被摔坏了，所以......」
「那有修了吗？」
「......李霄买了一支给我。可是旧的我还是会留著。因为那和你的是同款的。」
「既然要和他谈恋爱了，就不用在在乎我的想法啦。」
「亦谨......」袁亦词他怎麽可能不在乎啊？「干麻这样子讲？我没......」
「好了。」袁亦谨像是漠视了他的话一样，抬起头来对上哥哥的表情，是一个微笑，
「这样很快就会好了喔。啊，哥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煮个面，马上好。」
之後又匆匆的走到厨房去忙著他的事情了。

──哥哥还会把和他相同的手机留下来，真的是还在乎著我吗？
袁亦谨摇了头，把这种想法给甩开。
他的哥哥再也不是喜欢他的了，就算有喜欢，也只是哥哥喜欢弟弟的那种喜欢......
叹了口气。袁亦谨已经不想再去想那个问题了。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好久好久了。
他，袁亦谨，现在只要知道几件事情就好，其他的──就别再想了。
第一就是他还是喜欢著哥哥，第二是不论哥哥心里爱的人是谁，他喜欢哥哥就好，第三是维持著兄弟和谐关系，但要记得自己心中还是哥哥。

怎麽也绕不出喜欢哥哥这件事。

坐在沙发上看著弟弟忙碌背影的他，只是对他觉得愧疚。
怎麽看自己都是个糟糕至极的哥哥，是不是再也不能给弟弟最好的了呢？
不过弟弟给他的爱，袁亦词并没有狠心抛下，而是埋在心中深处。

第二十一章

哥哥向来是比他早起的，今天袁亦谨却在换好了衣服之後，还迟迟不见哥哥醒来。
在他的印象中，哥哥除了感冒之外，都是比他还早醒来......

感冒！？

袁亦谨想都没有想就直接开了哥哥的房间进去了，不，是冲进去。
哥哥好像是沉睡似的，呼吸很安稳，摸了摸哥哥的额头，温度并不会很高，
怕手测不准，又拿了温度计量，温度也很正常的在３６度出头。

「亦词......亦词......」袁亦谨摇了摇他，「亦词你别吓我啊......」袁亦谨著急道。
「亦词......亦词你快点醒来好不好......」
「哥哥......亦词......」

这样反覆叫了他好多遍，也不知过了多久，袁亦词终於缓缓睁开了眼。

声音有些虚道：「唔......亦、亦谨啊......」
「你到底怎麽了？我叫那麽多次你都没听见吗？」
「没有......」袁亦词无力的摇摇头，「你很担心我啊......？」
「废话！我好怕......哥，如果哪里不舒服的话，一定要早点告诉我。」
「嗯。」袁亦词再次无力的点了头，「那，那个上班......」
「我不管你有没有感冒还是怎样，今天你就在家里给我乖乖休息就对了。我会帮你请假。
我中午会回来，然後只要一有空就会打电话给你，如果不接的话五分钟之内你就看得到我；肚子饿的话，桌上的东西一定要微波才能吃，不然肚子会不舒服......」

听了那麽大一串，袁亦词没有感到烦，只是有股心暖。
微笑的点头答应了袁亦谨开出的各项条件之後，袁亦谨上班去了。

他这个弟弟总是比他强势许多，总是认为让他来当哥哥会比较合适呢......
弟弟说的什麽话他都要听、都要遵守，就像是小时候哥哥不准他和别人玩游戏，他也真的乖乖遵守了。
小时候的他们没什麽玩伴，就只有彼此。真不知道他们之间哥哥和弟弟的称谓到底还有没有它的作用？

其实他身体也没怎样啊，只是刚才睡晚了点，还有昨天脚踝扭伤还没痊愈而已，还有......头有点痛，但实在没那个必要请假一天在家休息。

结果就算长大了，也有好多事情要听著弟弟。
他这个哥哥或许只是挂名的吧......实际上，在他们兄弟之间，他总是扮演著被对方保护的角色。

袁亦词的晕眩感好了一点，下床，走到了书柜前，拿了一本书，他坐到了沙发上静静的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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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公司是有些迟了。
只是一下车就看到李霄在电梯门口，简直......简直就像是在那边等著袁亦词似的。

想到这点就是火大。

想说算了，就爬个楼梯也不会怎样，怎料李霄就这样跟了上来。

「喂，你看到总经理是这样的态度喔？」
「不好意思啊，没看到李总经理您。」袁亦谨还故意用了敬词。
「亦词呢？」李霄果然还是冲著袁亦词来的。
「在家里。」
「他怎麽了吗？头是不是还在痛？」
「我只是看他最近累了点，才叫他在家里好好休息一天的。明天他会来，李总经理您就别担心了。」
「我给的工作应该不多吧？要不要调他......」
李霄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袁亦谨给打断了：
「你这麽做，不只我不开心，亦词他也不会开心到哪里去的！
你要知道，你对他的举动已经越来越明显了。也请你了解，若是你真将他调到高薪的职位，其他的人会用什麽眼光来对待亦词！」

丢完了这些话，袁亦谨迳自走上了楼。

第二十二章

上班时间，不顾隔壁小王的劝阻，硬是每隔十几分钟就往家里头打电话。
他也知道李霄瞪著他的眼神，现在是上班时间，嚣张的几分钟就打几通电话，李霄现在瞪著他的原因是因为公而非私了。至少他还是个总经理，公司职员搞成这样怎能看过去？

於是这样瞪著也匆匆的过了一个早上，中午好不容易能够走到袁亦谨面前，光明正大的瞪著他......
「亦谨，请你知道上班时间......」李霄一脸无奈的对著他说。
其实他也很想关心袁亦词的情形，只不过，身为总经理总该要以身作则。
「总经理，不好意思，我还要回家一趟。」袁亦谨匆匆的说著。
「我有事情想要和你说。」
「哈，有事情？总经理，我是袁亦谨不是袁亦词啊！」
「你不赞同我和亦词在一起吗？是因为......我是男人的关系？」
「我不赞同是没错，可我也没办法。至於原因，和你的性别无关。」说了之後本想往电梯的方向走去，却又被李霄叫住。
「喂！那你可以跟我说你到底哪里不赞同吗？」
「你自己问你自己，一个自己喜欢了二十几年的人就这样被抢走，你会赞同才有鬼！」

说完了之後，袁亦谨真的走掉了。
李霄并没有再叫他，而袁亦谨也早已决定不论李霄怎麽叫他都不会理了。
而李霄没有再叫他，是因为他，哑口无言。
那个时候看到他亲吻著袁亦词的景象，加上他若有似无的讨厌自己，还有今天他不赞同自己和袁亦词在一起的原因......
他想，他这个双胞胎弟弟，有九成是爱上了自己的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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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袁亦谨有点不明白自己这样的举动会不会太过逾矩。
其实他自己看来是不会的，但是在哥哥眼中看来，不知道是不是又是个负担？

他关心哥哥比关心自己还来的太多了。
明明还答应过哥哥不会再缠著他......袁亦谨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叫做缠？
在他眼中看来，他对哥哥所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现在哥哥的身体看起来不太好，是需要有人照顾的，是啊，理所当然的，他当然要照顾他啊！不然呢？
打开门的那一刹那，袁亦谨觉得有股不安感。

这样子的感觉，他曾经在很小的时候......哥哥生重病，很难过，喘不过气的时候有过......
他那种感觉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也记得哥哥那时住院的好几天，他都是在哥哥的旁边哭著......
他讨厌这种感觉啊！
直觉的，他跑到了哥哥的房间，床上并没有人，下意识的回头看著浴室的方向。

「亦词？」
他几乎是颤抖著开了浴室的门。
在他内心的那股，紧张及不安的感觉，简直教得袁亦谨不禁落下泪来......
「亦词？」
踏入浴室，他只看到洗手台中，尚未被冲去的秽物，以及，倒在浴缸旁的哥哥。
在冲去客厅打电话叫救护车的那段距离，家具不知被他弄倒几个，他无暇捡起，满脑子都是救护车，和苍白的哥哥。

他後悔今天干麻还要去上班。

第二十三章

药水味，白袍。
果然是医院。

袁亦词再次睁开眼的那刹那，医生正在替他检查点滴瓶。老实说他有点疑惑弟弟怎麽不在。
「唔......医生......」
「现在有好些了吗？」
「应该等会儿就可以出院了吧？」袁亦词轻问。

这又不是什麽大问题，打点滴都叫袁亦词有点不可置信。
也不过就是有点头晕感，有时候会有点恶心想吐，此外，他认为自己并没有应该乖乖躺在这里打点滴像个虚弱病患的理由。

「唔，是这样的，下午会为你安排个全身检查，或许要等到晚上才能办理出院。」
「那......我弟弟人呢？」原来这种时候自己在意的不是李霄有没有到场，而是弟弟有没有出现过。
「跟你长的一样的人啊？我刚来好像看到他在讲手机的样子。」
「......喔。」
「等等我叫他进来。」
「谢谢......对了，您刚才说，会替我安排一个全身检查，那麽......结果大概什麽时候会出来？」
「我会尽快......这样好了，等结果一出来，我会立刻通知。」
「嗯。」

虽然觉得自己应该不会有什麽大毛病之类的，但是熟知自己的身体状况是一件基本的事情。
在记录本上填上病人的状况之後，医生走了出去。而随即走进来的是弟弟。
看到弟弟，袁亦词很开心......

拉了椅子，在袁亦词床沿旁坐下，「刚刚李霄问我怎麽那麽多天没去上班。」那，言下之意是自己昏睡很久了？
「你怎麽告诉他？」
「就说你生病。」下意识的摸摸袁亦词略带苍白的面颊，几秒钟之後，袁亦谨的反应竟是：「对不起......」
有点尴尬，却又忍不住想要轻摸著的冲动。
而袁亦词却感到有些许的落寞感。不知道如何开口，於是只是用淡淡的微笑，带过。

好半晌，袁亦词才开口说了简单的一句：「我没事。」
「没事怎麽还会呕吐？哥......你这样怎麽能让我放下心呢......身体有问题了都不讲......只会让我更放不下你......」
「真的没事。」淡淡的笑容，是袁亦词想要用来安慰袁亦谨的用意。
「可不可以......哥......让我，靠在你的肩上，可以吗？如果哥哥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

话都还没说完，就已经被袁亦词轻轻的给按压在自己的颈窝了。

「哥哥很好，亦谨别担心。亦谨，也要很好，哥哥才不会担心啊......是不是呢......而且，别忘了我才是哥哥啊......」

袁亦词边轻轻的说著，不知道能不能够真正的减轻弟弟的担忧。
也轻轻拍著他的背，也是希望藉此能够别让弟弟为这个糟糕的哥哥担心......
同时，更用著带些冰冷的手，握住了弟弟的手......
这时的他，最想藉由手传递过去的讯息，其实是：弟弟，别为了我这糟糕的哥哥担心了吧......

只是，或许他们真的不能够再藉由微妙的感应传递些什麽过去了。

如果，以前的叫做通路的话，现在叫做断电了。

不知道，谁能够把那绝缘体给拿走开来，或是再次的把电线给接上，好让这条电路再次的恢复它的用处？

第二十四章

做完了全身的健康检查之後，袁亦词一再的保证自己已经好多了，没有再住在医院的必要，袁亦谨才有点不放心的让帮他办了出院。
然後，走到医院门口本想招辆计程车回家，却发现李霄在那边看似才刚把车停下样子，向他们走过来。

「嗨！」他招手，「看来我来得刚好。亦词刚出院？听亦谨说你身体不舒服，好点了没？」李霄的语气满是怜惜，真叫袁亦谨讨厌。
「没好点我会让他出院？」
「喔喔......也对啦，那我顺道载你们回去，嗯？」明明说著"你们"，李霄的目光却总是停留在袁亦词身上。
「也好......」
「不用了。」袁亦谨拒绝了，「那哥你和李霄回去吧。我还有一点事情，弄完了等等我自己回去。」
「那麽......」李霄才正要归纳他的话，就被袁亦谨给打断。
「那麽你就把哥哥平安给我送回家。记著，是我家不是你家。」

说完就留下了两人，转身走去了。
其实，袁亦谨根本就没有事情。总觉得在李霄面前，自己总是多馀。
即便自己和袁亦词的关系一定比李霄和袁亦词来得更深更厚更浓，但是他的亦词选择的是李霄啊......
既然人家都选了李霄，那麽自己又何必在他们两人之中，扮演一个什麽都不是的角色呢？真占空间。

袁亦词看著弟弟的背影，直到消失在人群了，才又转身对李霄说：「那......李霄，麻烦你带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