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别姬————色涩

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歇著吧。折腾了这麽久，大夥也累了。给我留盏灯便成。
躺下身，我把他们都遣散了去。脑子里乱哄哄的，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再去想那些已经过去了的事情。难道就这样忘了吗？难道就这样在偶尔的想起里怀念从前吗？
这华丽的宫殿太冷清了，太冷清了......突然好想找个人说说话，可身边只有孤灯一盏。一开始有师父在身边，说著那些做人的道理；後来有戏院子里的夥伴们，虽然谈不上亲切，却也是热热闹闹的；再後来有楚情，说著那些奇闻趣谈，冷不了场......可，现在我唯一有的只是兰卿，而他却从不曾和我静下心来说话。是我们离的太远了吗？身份上的，地位上的，权利上的，还有心上的......
师父还好吗？戏园子还好吗？楚情还好吗？我心里涌起了强烈的愿望，我想见他们。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眼！我想看看他们生活的好吗？我已经记不太清他们的面容！我害怕自己终有一天会彻底的忘记他们！我要去见他们，要去见！
强烈的意识渴望下，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双眼。虽然面容模糊，我却清楚的看清眼。那是一双熟悉的充满了恨与悲伤的眼......
看著自己的手，我到底忘记了什麽？！

34
一夜未眠，借著微亮的晨光，我悄悄的和衣走了出去。外殿里怀月坐在渐灭的烛火下浅浅的睡著。还没有到时辰，梦蝶宫里静静的。推了殿门，我往外走去。绿色的草丛上带著晶莹的露珠，清晨的空气凉的厉害却也霎是好闻。
深深的吸上两口，我沿著错落的的石子路径往前。梦蝶宫很大，据说这里独占了皇宫的一个角，是整个後宫里占地最大的宫殿。以前原本是两个偏殿的，後来不知怎麽的就被合了一起，重新修整才有了今日的规模。就连梦蝶二字也是後来陛下亲手提上去的。
这些自然是来听来的，是真是假也就不知了。但就小德子反复提起得意的模样而言，多少该是真的吧。一路上碰见几个守夜的宫人，看他们昏昏欲睡又极力撑持的模样颇为滑稽。其实用不上那麽多守夜的，一会该和小德子说上一声。
一圈归来，老远的就见著小德子焦急的模样，不知又出了什麽事情？可再近了些，这又看见了跪在地上抽泣的怀月，还有那些之前才见过的宫人。又怎麽了？
说，你们是怎麽当差的！主子不见了，个个都不知道！万一主子有个什麽闪失，你们担当的起吗？！这宫里养著你们做啥？个个都是废物！连个人都伺候不好，还要你们做什麽！你们......
小德子喋喋不休的怒斥著，说到底原来是因为我。才短短的一株香的功夫，却惹出了这样的事......这并非我本意。
小德子，这不怪他们。是我自个偷偷出去的。
哎呀，我的主子，你可回来了！小德子一听声就忙著转身，前前後後将我打量一番，确定毫发未损後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主子，这哪是您的错！是这些奴才没当好差！不骂骂他们，将来不长记性。您要出去透口气，也找个人陪您。万一有个......
我知道了。我应了声，这个主子做的也并不自在。
半个月过去了，兰卿一日也未来。我用笔在纸上勾了一个红红的圈，整齐的圈齐齐的排成了一个队。
小德子，皇上这些日子都在忙什麽？我唤了人来，终究还是忍不住的问了。
主子，这可难为奴才了。这皇上的事哪是奴才知道的......
的确，那人的事哪是他能知道的。只怕既是知道了也不便对我说。我闭了闭眼，突然发现自己进宫这些年竟一步也未踏出这梦蝶宫门。或许，我也该去御花园里看看，也该熟悉熟悉这後宫不是？！
第一次踏出梦蝶宫，看著眼前这些楼楼道道，三宫六园的，我陌生的有些害怕。那些刷著深红色的高高宫墙，那些飞翘上天的檐角，那些闪闪发亮的琉璃瓦......一切陌生的熟悉。
小德子一路小心的引著路，尽心的为我选了条避开人的道。虽然费了心思，却依旧还是撞见了几位宫女和太监。从他们诧异的眼神中，我不难理解他们心中的疑惑。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是在这个规矩森严的皇宫里，即便是我多年深居不出，也不能将我的存在抹了去。只怕这宫里多的是对我好奇的人。
主子，我们还是回了吧。
小德子是个护主的人，见不得旁边那些异样得目光，虽然他一再得用眼神瞪了回去，可又怎麽能全断了那些好奇得视线，和那窃声得私语呢！
呵呵，不碍事。我还想看看御花园呢！都说天下美景尽收，怎能不赏一赏。我坚持了自己的目的。今日不知为何，我想放纵一下自己偶尔的任性。
或许我不该放纵自己。我嘲讽的对自己低声说了一句。不远处的景象已经无暇再让我欣赏美轮美奂的御花园了。
主子......
我们回去吧。转身离开，我想这才是最正确。小德子脸上有些担忧，但也聪明的没有再说什麽，只是带著我匆忙的离开。那走的好想逃难似得。

35
吱呀一声，厚重的门紧紧的合闭。这梦蝶宫又成了这皇宫里的一处桃源。环顾著美伦美奂的景色，我开始明白那人的心思，也明白自己终究不是个该存在的人。
或许是知了我的心情不好，小德子早早的退了去。留给了我一室的清静，独自思量。
我不擅琴，只对那短短的笛情有独锺。取过悬在床幔上那斑驳花纹的竹笛，我轻轻的吹动。我喜欢这清脆的音符，干净的宛如雪山上的泉水，不带一丝浑浊。
主子，该歇歇了。这是刚炖好的燕窝，您快趁热喝了。
雪融脆脆的嗓音，打碎了这一室的清静，也将我从无思中唤醒。抬眼间是两张花容月貌，甜甜的笑容让人无法拒绝。
主子，您都吹了近两个时辰了。身子一定都乏了，赶紧喝口润润。怀月倩笑著取走了我手中的笛，雪融乘机送上了温热的碗。
她们和小德子一样，从进宫之日就一直留在我的近身伺候著。这梦蝶宫里的人只怕从那时起便从未换过人吧。大大小小的太监，宫女们，我记不全，也记不情。真正熟悉的也就是这近身的几个。
怀月和雪融都生得一副好模样，若是长在宫外，只怕是......呵呵，自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怀月，你们在宫里待多久了？之前是在哪个宫里的？
我们自小就待在宫里，算来也有二十几年了。您来之前，我们在皇上的养心殿伺候著。您进宫之後，皇上就把我们姐妹调到这梦蝶宫里了。主子，怎麽想到问这个呀？雪融一边笑著回答，一边拿来软垫放进了我的後腰。
想不到她们竟还年长我几岁，我微微有些惊讶。这样也好......
那我想问问你们，请一定要如实的回答我。可行？
主子说的是哪里的话！只要是我们知道的，必然托盘而出。主子，您只管问。
我进宫也有一段时日了。对这宫里的制度却仅仅只知些皮毛。这皇宫除了这里外，还有些什麽人？皇上有几位妃子？这些，我都不知道。能告诉我吗？
我的问让这她们都沈默了。她们互看了对方一眼後，怀月才怯怯的回了句：主子，您还是不知道的好。
既然你唤我一声主子，就告诉我。也许我一辈子就待在这里了，有些总该知道。我知道你们在顾及什麽，但我毕竟是男儿身，岂能承受不起风浪。
其实我心里都明白，从喜欢上兰卿时就明白。以前看不见自也不愿意去想。如今见著了，就不由得不介意。与其自个胡思，不如问个清楚。
主子，这些原本都不该跟您说。但您既然问了，我和怀月也就直说了。这後宫里有72殿，只有皇上临幸过和册封过的才有资格入住。因为先帝已过世，所以之前的王妃们都已经搬到後殿去了，不在宫里住。目前这後宫里只有5位王妃。
皇上至今没有立後，现在居首位的是德妃娘娘，她是当今尚书大人的千金，已为陛下产下一名公主，听说这些日子又有了身孕。若是个王子，这後位也就是迟早的事情了。其次的是容妃娘娘，其兄是大将军，在朝野里颇有势力。再者是云妃娘娘，虽然她没有很厚实的家势，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擅琴，颇得皇上得宠爱。当年皇上为主子觅琴的事，可是把云妃娘娘给气得不轻。雪融，你还记得吗？
可不，她原以为那是皇上要赐予她的，欢欢喜喜得等著。可结果却是为主子特意准备的，当时可把她气得呀......呵呵，听说那暖云殿给砸了一半呢！另外两位娘娘是紫月宫的庄妃娘娘和栖霞殿的淑妃娘娘。这两位娘娘都是秀女选进宫的，势力虽不如前三位娘娘，却都为皇上产下了公主。
眼下皇上的子嗣里只有3位公主，这5位娘娘都盼著能给皇上生下王子。现下有身孕的是德妃娘娘和淑妃娘娘，虽然尚不知道结果为何，但宫里的人都普遍看好德妃娘娘。
不过主子也不用担心。皇上虽然有五位妃子，可最长留宿的却是梦蝶宫。可见皇上有多麽的宠爱主子。怀月，你说是不是？！
那是当然的！宫里都知道，皇上心头上放著的只有梦蝶宫里的那位！主子，可千万别多想！
原来是这样......我喃喃的道了一句。却发现眼前的两张脸紧张的在微笑。
不必担心，我并不介意。自古以来哪个皇上不是三宫六院的。我是男人，能有今日的宠幸已是莫大的荣幸，又何必再去介意那些呢。倒是要谢谢你们，愿意将这些都告诉我。
今日之事就到这里。你们什麽都别说，我也全当不知道。我有些困了，你们都下去吧。
两人听我这麽一说，脸上终於缓了口气。细心的替我更衣，伺候我睡下後这才悄悄的退下。
躺在床上，我闭著眼想了很多。他是帝王，是万人之上的权威。我只是他的一介草民，只能遥遥的仰望他。无论我如何的在乎他，爱他，我也终究只是他後宫粉黛中的一位。当时光流失後，我也只会和其他的宫妃一样，守著清冷的宫殿，等著他。
但她们却比我又幸运三分，至少她们还有可能拥有他的子嗣。而我......呵呵，果然这情是上天不允许。万般都是错啊......

36
灯油吱吱的响，一阵烟味嗖的传了出来。一眨眼的功夫那小小的黄晕灭了。这在宫闱里可是件晦气的事，油尽灯枯......
百般辗转後终於浅浅的入了眠，脑子里混混沌沌的，胸口沈甸甸的透不过气来。混乱的脑海里出现是好多破碎的脸庞，似熟悉又似陌生......好闷，闷！！
一口气喘不上来，意识硬生生的逼醒，我猛然张开眼，没有一室的安静反而多了两道笑声。我看著胸前趴著的脑袋，久久的没有回过神。直到身体本能的欲望被挑起，我这才想到要推开他。
今夜我不想与他缠绵！
手臂尚未抬起就已被他牢牢的压制住，我的不满被他的唇堵住。他眼里赤裸裸的欲望告示了我今夜无法逃避。
嗯......不要......啊......放......放开！......
我艰难的抵抗著身体里逐渐升温的快感，吐出拒绝的话语。可身上的人又怎会听我的！衣裳早在不知何时就已经被敞开，赤裸的身体上印著斑驳的红印。他的唇，他的吻，他的齿，正沿压在我的胸前细细的啃噬。
我想挣扎，却抵抗不了这已经熟悉的挑拨。我想拒绝，却无法克制身体的敏感。这身子在这些年间，也早已经让他彻底的虏了。我想，即使只是他的一个吻就会挑起这身子的颤抖吧。
渐渐的他松开了我那被钳制的手，那修长的手指仿若绘图般的身上肆意的行走，一双写满欲望的眼牢牢的看著我，每当我克制不住的颤抖时，他的唇角就会扬起一道弧。他享受著我在他手下一点点失去理智，一点点成为他的"女人"。
突然被翻转了身体，我的脸被压在了软软的枕上。那挂在臂弯上的衣这一次彻底的脱离了。身前是他大掌的无限爱抚，身後是背上传来湿湿的感觉，我知道那是他的亲吻。这种看不见的举动，让我更加无法克制住身体的敏感。我低喘著气，下意识的扭动。
蝶衣，朕的蝶衣......
他在说什麽，沈浸在欲望里的我只听见了他那几声唤。已经无暇在思量了，我摇著头身体的已经被他撩拨到了极限。可他却总是不肯给我个痛快......
啊......别......再弄了......我要......要......出来了......
可他企会让我如愿，维持著背上的吸吮，他的另一只手一路滑落，来到了那不可告人的隐秘地方。
那手指并没有急切的冲入，而是停在外面一点点的揉磨，时不时的探一探。被他的举动刺激著，我终於忍不住泻了，泻在了他的手上。
纵然我与他有过无数此的亲热，却依旧感到羞愧。我越发的不敢抬起头，死死的将自己埋在枕头里。身上的他却很是高兴，竟凑到耳边低语。
蝶衣的身子好敏感呢！让朕都有些忍不住了......哟，瞧这耳朵都红了......
这种床第见的话语，无论何时都无法适应。我的羞只添加了他的兴致，耳垂被他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而这时那只可恶的手指突的闯了进去，使这还没散去余韵的身体再一次的颤抖了。这种被异物插入的感觉很奇怪，那不是痛，是一种无法说清楚的滋味。只是短暂的停顿後，那根手指便开始了一点点的转动，一点点的扩张著。

他停止了吻，似乎一心一意的都放在了这另一种活动上。没有了其他可以转移的目标，所有的意识都集中到了那一点上，集中在了身体里那不安分的手指上......
转动，按，摩擦......这连贯的动作，一点点的开阔了那原本紧密的场所。而随著一点点的松动，体内又被潜入一根手指......
在体内熟门熟路的手指突然对著某一个地方，猛地擦了一下，直擦得敏感异常的身体再一次兴奋起来。把我那才恢复的一点点理智再一次赶走，脑海中一片混沌，只有那身体里传来的一阵阵，一波波的快感。
嗯......呼呼......啊......
我不停的呻吟著，像女人一样呻吟著。腰部不自觉的抬高，随著那手指的进出摆动。火热的内壁已经开始不满足这样的感觉，我的身体在渴望，渴望另一种冲击。
要......我要！......
毫无羞耻的说出了这样的话，这种平日里绝对不会说的话！可即便是我逼到如此，他也不愿意痛快的满足我，反是停了手上的动作，用另一只手抬起了我的脸，半强迫的让我回头。迷离的眼眸里我已经看不清他的容颜，他的手指摩擦著我的唇。
唤朕的名，蝶衣唤朕的名！唤了，朕就满足你！
嗯......兰卿......兰卿......
我顺从的叫著这早已融入到骨子里的名，一遍又一遍......下一瞬间，一个滚烫的庞然大物，就这麽迫不及待的闯进了身体里。
啊啊啊啊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换来的使我的一阵惊呼，下意识的收紧身下，紧紧的闭合让他也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蝶衣......朕的小妖精！我忍不住了......
他紧紧的搂住我的身体，让我整个嵌入他的怀里後开始了一阵阵疯狂的攻城略地。不顾我是否承受的了，他每一下都重重的撞击在那敏感的一点上，一次一次的让我陷入无法自制的颤抖中。
不......不要了......我......不......
我已经无法再接受他的掠夺了，只能哭著求他快点结束这磨人的行为。
噢......再等等......蝶衣，再等等......
他并没有因为我的祈求而放慢速度，相反的却是更加加强了力度，直弄的我再也说出话，只能无力的哼哼......
宽敞的大殿里久久的回荡著我们交叉的喘息声和呻吟声。

37
三天，整整三天我被他狂烈的需索著。身体好像已经变成他人的，完全无法听凭使唤。寝宫里依旧散发著浓重的情欲，我无力的躺在床上，柔软的丝被下是未著寸缕的身子。
眼睛里湿湿的，有什麽淌了出来。我趴著身体，很安静。从醒来的那一刻开始，我就这样趴著。身体是凉的，心是冷的，我已经不是那个我了！
我不知道兰卿是什麽时候离开的，当睁开眼睛时就只剩下我一个。他来得突然，走的也悄声。我到底是什麽？在这个空荡荡的宫殿里我究竟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