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枯蚁蚀日

作者:枯蚁蚀日  录入:02-08

  “我说不准我是爱他更甚……还是恨他更甚。我爱他想将命都送给他,却又恨之入骨,午夜梦回都是想将他掐死与他同归于尽。
  “您当年说不定是选错了……选一个心里一团乱的疯子有何用?还不如选一个乐意巴结皇帝的狗东西……
  “……若是当年您没有动手该多好。”他皱起了眉,扶着腿站起身,“您没有动手,我又何必与他剪不断理还乱。若是当年您查清了原委,我又何必要来收拾您这扔下的烂摊子,他还落了一身病,得拖着那身子东奔西跑……
  “这会儿,他原本早该承了侯位的。”
  胥挽枫腰上挂着的流月被风吹到,无数闪光的蝶翼响成了一片。胥挽枫在这嘈杂中突然大逆不道地一拳打上了胥宗的墓碑,顿时他的指节上鲜血淋漓,血腥味一下子裹住了整只手。
  “爷爷,我这条命就给他了,还债了。胥家本就欠燕家。
  “我?我还要去娘那里看看……是了,胥目璋到了如今……还没告诉我娘到底在哪里。他竟还敢不同我说实话!”
  胥挽枫呼吸急促,手指抽动,好一会儿了才缓过来,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离开了胥宗的坟。
  他对他的奶奶记得不多,似乎他刚记事,老太太就不在了。胥宗尽心尽力地替皇帝办了一辈子事,算不上顾家,或许是因为给儿子教的东西太过于单一,教出了这么个窝囊玩意儿。而胥挽枫自幼不受喜爱,胥宗得了教训,想好好教他,无奈他太忙碌,还未开始胥挽枫便离家出走,回来后娘又没了,无论胥宗怎么养怎么教也没能将那股隐匿在胥挽枫心底的疯劲逼出去。
  但硬要他来说,胥挽枫无论如何都是那个最适合做辟邪坞卿的。他对亲人不近人情,对皇帝也懂得什么叫拿捏得当,能守得住秘密。不过他最不会想到的,大概是胥挽枫在燕星何身上栽了跟头。
  胥挽枫之母莲茵的坟在另一座山头。他不来多年,亲手种下的树都要高得不认得了。
  树枝被雪压得很低,簌簌落了些在光秃秃的碑上。莲茵的坟只有一块碑,后面的土包在多年前就被胥挽枫整平了。他当时刨了好几层的土,根本不见棺木的踪影。莲茵的死自始至终都是胥目璋的一个单薄且可笑的谎。
  胥挽枫不知道这跳梁小丑还能作多久,左右他可真是没耐性陪他玩下去了。
  山头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吹了胥挽枫一脑门的雪。他拿了斗篷遮挡,却嗅到了一股异香。
  他浑身都僵直了,急切喊道:“燕子?燕子……是你吗?!你出来啊!”
  风雪刮了他满脸,吹干了他的嗓子,他一时呛得止不住,又无人帮扶他一把,跪在地上闭紧了嘴,咳了个够,又仰头嗅了嗅。
  似乎……是那棵树上的气味。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来到树前,又嗅了嗅。他的双目是在去了盘元后,胥宗为了方便他办事,才要他蒙起来的,适应了一阵子才能行走。当初刚回到霂州时,他七窍不灵,种下那颗树苗时什么都闻不见,现如今蒙了眼却长了鼻子,熟悉了睚眦的气味,一闻就闻到了。
  他的鼻子都要被冻坏了,幸好得了这阵大风。他连忙下山。
  在醉翁庄的那会儿,燕星何接过他的刀鞘时曾不大对劲,而他的刀鞘的一部分正是取自这棵树,加以另外的木材,辅以香料,长久与之待在一起,他的鼻子早已习惯了极淡的香料味,燕星何毕竟中过睚眦,还是能嗅出来的。
  当年他以为只是娘亲的一个念想,谁想竟然是一株玄武炭木!
  莲茵失踪已经有了好多年,大约摸是胥挽枫不见了一个月后,一直被胥目璋软禁的莲茵就不大对了,毕竟胥挽枫没可能连着一个月不去看望她。胥宗那会儿也不大好,却是知道始末的。胥挽枫听胥宗说,胥目璋最后被莲茵闹烦了,答应见她一面,才察觉了胥挽枫不见了,但他确确实实是不希望胥挽枫回来,这儿子实在是下他这个下任家主的面子。他随意应付了一下,找胥挽枫的事也就不了了之,没过多久莲茵就没消息了,胥目璋说是没了,不过胥挽枫与胥宗都不大相信。
  莲茵的屋子闲置许久,胥目璋不让人去碰,自然也没人收拾,还能收一个祭奠心爱女子的好名声。胥挽枫进了她那屋子,屋外还行,成天有风吹着,屋内却封闭了许久,一开门就扬起一大把的灰,胥挽枫本就嗓子干,这会儿更是肺都烧得火烫。
  莲茵的物什自她离开后就再没被动过了,整整齐齐地码在了柜子与桌上。胥挽枫摘了眼带,从她柜子里翻出一个雕满了花纹的盒子来,放到了桌上,就着纸窗户上透进来的光手忙脚乱地翻了开来。
  当年他就是从这个盒子里翻出了那株玄武炭木的树苗,被细致地包在了一方麻布里,根上带了土块,底下垫了许多层纸。
  他将麻布并那几层纸取了出来。那些纸写满了字,细看其实均是信件,且出自同一人,名为“阿甘多”。这些信件看得出虽然都是拆开来翻看过的,却并不被莲茵上心,不曾多次翻阅。
  他不清楚阿甘多是何人,却能从信件中看出阿甘多一定对莲茵很熟悉,且与他外祖家关系匪浅,信件中大多是在告诉莲茵她娘家的近况,有事会夹杂一点花花草草的事,也会有压制的干花送来,被莲茵放在了盒底。
  最后一封信是关于那株树苗的,大致告诉了莲茵,这树苗长得快,却很是稀有,长成后会有香气,可拿来作首饰盒云云。
  莲茵的院子里与房中曾经有不少花草,每过一阵便会多出来一种,想来或许是阿甘多寄与她种子,让她来种着玩的。
  这个阿甘多实在是疑点颇多,除此之外对于睚眦胥挽枫也实在是无从下手。他将信纸拢到了一起放回了盒子里,又翻了翻,取出了一块剔透的黄色石块来,像是琥珀,却又与琥珀不大相似,内里没有一点蚊虫尸体,却有一丝丝蓝色夹杂其中。
  胥挽枫将它放在光下打量了一阵,将之迅速放进了兜里,收拾好屋子绑好眼带走了出去。
  胥挽枫头疼万分,换了身衣物,顶着风雪出了胥府。
  上一回他在霂州的茫茫大雪里,还是有燕星何的。
  一想起燕星何他就头疼得很。过了这么久,还一丁点儿他的消息都没有,他的耐心是快要被一点一点地磨个干净了。
  霂州的衙门今年倒还算安稳,胥挽枫进去时,捕快们也不像去年那会儿忙碌了。
  杨捕快抱着一堆卷宗从库房中出了来,见着了许久不见的胥挽枫赶忙喊了一声:“胥少爷!”
  “呵,是个熟人哪。”胥挽枫站定,向他打了个招呼,“你们这儿今年可还算太平?”
  “还成还成,总归是没去年那醉香堂一般大的案子了。”
  “这样才好啊。”
  “胥少爷这边请。这回来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回了趟家,过来看看。”
  “也是,自打上回您与晏公子出了远门,得有一年了吧?”
  胥挽枫笑了笑:“是啊,差不多了。”
  “怎不见晏公子?”
  “他……有事。对了,你们这儿有没有我娘的一些记录?”
  “嗯?”杨捕快疑惑道,“怎么说?”
  “比方说……母家在何处,何时嫁过来的。”
  “这些确实会有记录,既然是您母亲,给您查看也无大碍。不过您竟然不清楚吗?”
  “……我娘自我幼时便被软禁,我们母子二人聚少离多,不曾听她讲起。”
  杨捕快一愣,支支吾吾应了一声,连忙去库房取书册。
  胥挽枫不习惯与人讲起莲茵,就连燕星何都没说起过。有什么好说的,上一辈的爱恨情仇与他何干,燕星何的上一辈与他祖父辈的人命账都还没算清。
  书册很快被捧了过来。胥挽枫听后,却整个人都紧绷了。
  莲茵是于太武二十三年嫁到霂州,祖籍则是在浊水。
  胥挽枫其实对于那些燕星何可能去的地方是又惧又急,怕去了会见着燕星何,同他不知如何开口,又怕仍是得不着一丁点儿的消息,仍旧是热锅上的一只蚂蚁。
  可当下除了去浊水的外祖家询问阿甘多的消息,他似乎也无事可做了,巡查这种事,交给下属去解决了便是,睚眦此等国祸与他的燕子才是头等大事。
  正待他俩收拾书册,衙门却跑进来一人,一面大喊着:“大人!”
  杨捕快疑惑地抬头望去,胥挽枫却训斥了一句:“这么大声你是想造反?”
  “大人!”那人没穿辟邪坞的校服,兴许是刚从街上回来,“沽艾自从上回您让她跟着吴辉后,就再没回信过了,玉兰口的人说,他曾在闸药见过沽艾。”
  胥挽枫皱了皱眉,起身往外走:“所以沽艾最后一次出现是在闸药?闸药可在西南……这样,我记得张青则近日是被分配到了玉兰口?让她去看看,若是找不到再传信说一声,我要去一趟浊水。”
  “浊、浊水?!”那人愣了一下,“可我们并未……”
  “我是去查人的。分作三拨人,调几个去玉兰口帮帮张青则,几个去巡查,余下的跟我去浊水。”


第99章 邓府
  在霂州歇了一夜之后,辟邪坞人员按照胥挽枫的吩咐,纷纷自霂州出发。
  噶努速度极快,只花了几日就从北直至江南一带,到了浊水。
  浊水是钴林盟所在,主要受钴林盟庇护,辟邪坞也受钴林盟所制,因而分部设得较远,好以防与钴林盟起了什么冲突。
  浊水分部前几日接到了辟邪坞卿要到浊水的消息,待胥挽枫一行到了时分部内已是严阵以待。
  “去查,我要知道邓府的位置。什么消息都不许泄出去,”胥挽枫一面快步走入辟邪坞中,一面道,“谁敢说出去让钴林盟知道我在这里,等着喂狼吧。”
  “是。”
  胥挽枫松了口气,坐在了他办公的桌案后。
  他一路上几乎没怎么停过,累得整个人都在发酸。燕星何还能回哪里,无非是琅琊谷、钴林盟,或是姑苏阁。姑苏阁他不会久留,毕竟有胥野岚在,他不会乐意看见胥家人太久;琅琊谷他也无事可做,能掌事的除了吴辉只有露伊,而露伊又没随他去盘元,恐怕是在钴林盟,这么一算,他当然最可能在钴林盟。
  胥挽枫想过很多,在见到燕星何后要向他解释,要向他道歉,要向他表明自己要同他一起查明睚眦。
  他想过很多次了。
  他的眉间突然没来由地抽痛了一下。
  他似乎真的很想燕星何。无论是出于道歉还是习惯,至少比他以为的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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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府位于浊水闹市之中,府邸不大不小,家主是浊水前一任的县令,膝下统共二子一女,大儿子野心不大,做着掌簿,二儿子身强力壮,自幼习武,是原驻守骁铁罗随后被分配到东南海岸水军的副将领。那女儿,便是莲茵了。
  自莲茵嫁去霂州,天高路远,她又已是深闺妇人,就再没相见过了。
  胥挽枫换过外袍,摘了帷帽,叫下属去采买了一些见面礼来,带了两个人去了邓府。
  邓府掌事的已是长子,他去时这按辈分来说是他的大舅舅的人还没回府,邓府又许久没人来拜访,他这一去开门的下人都愣了,听他是来拜访老家主的,这才连忙请他进去。
  胥挽枫不曾见过自己的外祖,甚至不怎么听莲茵提起过她的母家,是以这一来倒有些尴尬。
  邓老爷子听闻有客来访,放了还没写完的字画就来了会客厅,听下人说他还带了两名随从,不禁有些困惑,自己何时认识这等富家子弟了。
  胥挽枫见人来了,忙行礼道:“外孙胥之明,见过外祖父。”
  邓老爷子一听,差点吓得站不稳,胥挽枫连忙扶稳了老爷子,静等他开口。
  “你、你是胥家的人……”
  “家母邓莲茵。”胥挽枫搀扶着邓老爷子坐在主位上,拿过了下人奉上的茶,递给邓老爷子,“长这么大了才来拜见外祖父,还请外祖父海涵。”
  “孩子,你……的眼睛怎么了?”
  闻言,他的两个下属关上了门,胥挽枫笑了笑,将眼带摘了下来,与燕星何给他的那根杖子一并交给了其中一名下属,道:“天生的眼疾,外祖父不必放在心上。”
  “竟是如此……你与你娘如今如何了?胥家待你娘俩可还好?”
  胥挽枫无奈道:“我虽为人子,却不免要在外祖父面前说上几句。我那父亲待我如何,我并不想提,总归祖父待我还是好的。我娘……外祖父还请原谅外孙的大不孝,有一年我不堪父亲冷落与兄长侮辱,独自离家了几年,母亲就是那几年里……”
  邓老爷子手一抖,茶盏摔了个粉碎,高呼:“啊?!我儿啊!”
  胥挽枫继续道:“所以我真真是不明白,当年为何外祖父要将母亲嫁与父亲作侧室?”
  邓老爷子被下人搀扶着,坐回了椅子里,颤声道:“邓家……当年做生意给坏得穷困潦倒,我与胥兄交好,两家商议结为亲家,帮扶邓家一把。原说的是作正室,可你爹不愿意,莲茵也无意做正妻,便……是我对不起你们。”
  “……原来是这样……外祖父,实际上,孙儿还有一事尚未告知。母亲可能并未去世。此次我回来,便是有一问要问外祖父。阿甘多是何人?”
  “阿甘多……阿甘多……”邓老爷子思索了一阵,道,“是邓家多年前的一个花匠,已经离开有好些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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