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过速[现代耽美]——BY:鶴望兰/bkpp原地结婚

作者:鶴望兰/bkpp原地结婚  录入:06-23

  可是时钧远走高飞,去了巴黎学画。
  “夸张吧,我那个时候穷得裤子都卖了,白水面包也吃不起,大半年瘦了二十来斤吧。”时钧轻描淡写地说。
  终于,他筹措资金办了一场画展。
  揭幕的前三天,观者零星,没有一个慧眼者,一幅也卖不出去。
  可是最后一天,一个德国的富商豪掷重金,买下了他所有的画。
  富商说要见见这位天才,时钧怀才终遇,狂喜赴宴。
  却看见了一座惨遭乌合之众破坏的宫殿。
  几驾悲惨可怕的驽马引项高嘶,滔滔江水般的煤烟涌向昏暗而污浊的夜空。
  世界崩塌,有时只需要电光火石的那么一瞬。
  那个德国富商——他的父亲为了逼迫他认清现实而捏造的身份,一举烧掉了他所有的画作,焚毁了他全部的梦想。
  垃圾!
  一无是处的垃圾!
  你、你的画一样垃圾!
  父亲指着他的鼻子斥骂,将画作的灰烬泼向时钧。
  没有完全熄灭的火星,灼伤了他的面庞。
  可是现在的时钧脸上没有任何黯淡的神色,他故作轻松地说:“最后的剧情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了,一大帮人跨国来抓我回去。嗯,转学去宾夕法尼亚之后,后来就没有再学了。”
  航船在无云的天空下不停地摇荡,阮雪榆长久地沉默着。
  那些越过严霜、穿过大雪、透过暴风雨的岁月里,阮雪榆第一次觉得,自己也许并不是唯一的旅人。
  “重新学吧,我觉得绘画很好。”阮雪榆说,补充道:“你也很好。”
  时钧摇头:“早就荒废了。我爸爸其实做得很对,只怪我那个时候太弱了,一个依附父母的人,根本不配追求什么理想。”
  他像是要去斩恶龙的勇士,坚定地说:“阮老师,相信我,那样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因为只要很快的时间,我就会彻底掌控自己的人生。”
  然后就来接我的公主。
  时钧这么想。


第13章 香泉细泻银瓶破
  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访谈,在十二月暂时中断了。
  因为那年的寒假,阮雪榆应邀攀登珠峰。
  阮雪榆本来已经拒绝,但是几个年轻的学生也要来,作为导师,他忧心忡忡地提出随行。
  邱老师的丈夫齐老师是有名的地质学家,也是一个登山爱好者,他激情四射地动员演讲:“各位同学,珠峰就像一块顶天立地的试金石,你身体部件的每个细节都在这里经受极端检验,任何一点小毛病都会被放大!”
  然后他一扭头,就看见走在最前的时钧连氧气袋都不用,当场震惊,偷偷问他是不是受过军事训练,时钧默然点头。
  本来一行人笑嘻嘻的,但是登上了海拔4830米的道格拉垭口的时候,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上百座登山遇难者的衣冠冢突然出现在道旁,凌乱的石堆让它看上去更像是一片乱葬岗。
  学生们都默默发怵,唯独时钧觉得挑战巅峰的欲望更加强烈,笑得像个郊游的大孩子,高声呼唤说:“阮老师,快看!”
  三号营地正前方的山坳云雾弥漫、风景绝美。
  一条气势磅礴的巨大冰川从大本营上方倾泻而下,人类只能在充满乱石、泥土的冰碛物上勉强找到一些平整之处搭建帐篷,显得那么渺小、微不足道。
  再上一点,供给就完全依靠人背、牛驮了,仿佛回到了茹毛饮血的原始时代。
  时速超过100公里的大风已经变得司空见惯,许多遇难者的尸体也成为触目惊心的路标。
  这里氧气含量仅有海平面的30%了。
  两名学生早就半途而废了,只剩一个瘦得像一根豆芽菜的小姑娘,叫做林萼。
  时钧赖到十点多才起床,钻进大帐篷,看见阮雪榆泡一杯牛奶,天寒地冻里,他的皮肤更像是含着莹洁光彩的宝珠。
  阮雪榆发呆似得坐着,孤独地漫游,好像对这份来之不易的悠闲感到无措。
  “阮老师。”时钧将面包递给他,结合这两天的观察笑了笑说,“你好像很有登山经验的样子,我要向你多请教。”
  阮雪榆摇头:“不是的。是因为以前在CDC工作的时候,经常需要外出调查,所以有野外生存经验。”
  “听起来很危险?那阮老师会射击吗?”
  阮雪榆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时钧看他不大喜欢这个话题,就改变话锋:“我可以帮你照顾林萼同学,阮老师不大想继续上山的样子。”
  “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你们都是我的学生,我需要对你们的安全负责。”阮雪榆说。
  时钧的语气带着明澈强烈的欢快,说:“那…想要阮老师多对我负责一点,可不可以?”
  阮雪榆带着一圈猫胡子似得牛奶沫,也许没有仔细思索他的话,说:“好。”
  齐老师很喜欢时钧这个矫捷而健谈的年轻人,拍了拍他的肩,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
  突然,轰隆隆的声音传来。
  脚底一阵剧烈的晃动!
  雪崩!
  众人冲出帐篷,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音,漫天的白色铺天盖地地砸下来!
  林萼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她站的地方冰层开始断裂。
  阮雪榆大呼一声奔去:“林萼!”
  可是他刚刚跑了两三步就摔倒了,大风在他身后狠狠推了一把,巨大的雪崩气浪将他冲出去二三十米远。
  噼噼啪啪不断有东西砸到后背上,风夹杂着雪从脸庞呼啸而过。
  阮雪榆感觉要窒息的时候——
  震颤的世界放射出金色的电光,时钧逆着风雪的方向而来,抱住了他。
  时钧让阮雪榆张开嘴放松、有节奏地呼吸,他收紧身体,把脖子和头紧紧的卷向腹部,双臂用力支撑起自己,给阮雪榆腾出一片无比安全的防空洞。
  所有的一切戛然而止。
  齐老师痛苦地呻吟着,嘴巴高高地肿起来。他失去了鼻子和耳朵,双腿呈现非常扭曲的角度,完全断了。
  林萼跪在地上,满头是血,身体刚立起来一点,又一头栽倒在雪地上,永远地。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死神征服了整个人寰。
  破碎的红色帐篷布,散落的五颜六色的衣服、鞋子。
  各种遗物。
  整个珠峰大本营几乎全部被夷为平地,不知有多少人下面绝望挣扎。
  寒雪像幽灵那般发灰,阮雪榆面色苍白地瘫在时钧怀里,声音微弱的像是刚出生的小猫。
  “阮老师!阮老师!”
  时钧不断呼喊,将袖子撕下来替他包扎,脱下自己的冲锋衣,将阮雪榆被血湿透的抓绒衣换了下来。
  时钧抱着阮雪榆下山,巨大的冰塔悬在头顶,摇摇欲坠,不管是掉进裂缝或者被冰塔砸中都没有生还的可能。
  他们踩着积雪,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经过的一个个营地,全都满目疮痍。
  餐厅帐被临时改成了伤员帐,已经确定是尼泊尔八级地震导致的雪崩。
  营地的大半供暖已经被破坏了,阮雪榆让腿尽量靠近取暖炉,保持着他一贯的沉默。
  暗夜里,冰川冰崩的声音那么让人胆战心惊。
  一个又一个的余震和雪崩。
  阮雪榆闭上眼,全是林萼的音容笑貌。
  阴沉的天穹好像一间硕大的墓室, 风哀悼哭泣,唤起了地狱里每一个魂灵。
  阮雪榆的后背被撕裂了,尤其咳嗽的时候,每咳一次都像把脑神经撕下了一条。
  冰冷的睡袋中,他疼得蜷了起来。
  却落入了一个怀抱。
  和山崩地裂、生离死别时刻同样的,深深定格在他脑海里的怀抱。
  “阮老师,这不是你的错。不要想了,好不好?”
  时钧轻轻抚阮雪榆的背,他太明白了——阮雪榆欲闭的眼睛里蕴含着液态水晶那样的悲伤。
  时钧的声音像是神圣的极乐音流,让一股巨大而充沛的安全感填满了阮雪榆的心。
  他在一片尤至温暖的光明里安歇了。
  美走在晨光普照的远山上,云雀掠过蔚蓝的天心。
  晴空里霞蔚云蒸,朵朵银浪碎裂,太阳新吐的皓光淌过山丘、海角和岛屿,往北方诸海的遥远深处漂送,一种模糊的、爱的色彩将永存和新生繁衍。


第14章 傍帘乳燕双归去
  时钧其实也受伤了。
  为了保护阮雪榆,他的手臂被固体流雪砸伤了。
  阮雪榆只是皮肉伤,便照顾起打着石膏的时钧。
  可是细数上下五千年,他的前世今生都没有一丁点伺候人的经验,时钧嘴唇都被他喂的粥烫破了。
  “我替你请个护工吧。”阮雪榆放下碗勺,满怀歉意地说。
  “不不不,阮老师,你休息吧,我自己来就行了。”时钧说。
  阮雪榆默默坐着陪他,替他削苹果。
  时钧连忙又制止,他眼中阮雪榆的手指是玉石雕成的,美玉怎么能磕碰尘泥?
  那个时候的时钧,已经凭借一部电影一飞冲天,迅速火遍大江南北。
  他拍了一张粥的照片,发了微博。
  “来自天使。”
  他的粉丝找到坟头,不看内容就开始哭,“哥哥呜呜好可怜”,“呜呜哥哥好坚强”,短短时间盖出摩天大厦。哭完丧后,嗅觉最迟钝的人也无法不闻出酸臭的恋爱气息。
  金色的水仙花迎春开放,时钧的心情轻快而美妙,他的呼吸是云朵,愿望是歌声,望着阮雪榆的眼神温柔地要滴出水来。
  阮雪榆坐在那里,什么也没做,但是时钧的眼光就是挪不开。
  日光投影,阮雪榆天然疏离的瞳仁里映着的辉光朦胧且柔和,一滴淡金色的蜂蜜,又像是含着水的宝石,不大明晰的、爱情的明镜映着一朵纯洁的忧郁。
  时钧感觉整个世界都静止了,时间停顿,阮雪榆是世界上所有的美术馆里最美丽的画,周围的一切变得都黯然失色。
  “阮老师,你怎么能这样好看?我舍不得闭上眼睛。”时钧忽然这么说。
  他的目光像是春霖洒落的声息,而阮雪榆像是雨后苏醒的花蕾,迅速地抬了一下头,眼中的细雨被吹出银色的花纹。
  阮微来了,瞧见阮雪榆百年一见地飞快行走,看看弟弟出去的方向,又看看时钧,警道:“你怎么欺负小榆了?”
  “我敢?”时钧叹气笑说,“是我不小心太急了。”
  阮微咳了一声,说自己不小心把访谈的事说漏嘴了。
  晚上九点。
  时钧迟迟没有拨出访谈电话,不知道怎么给阮雪榆一个合理的解释。
  当时,他只是想找一个借口听听阮雪榆的声音,仅此而已。
  阮雪榆那么较真的一个人,应该很久都不会理他了。
  他是不是前功尽弃了?
  但他最终勇敢面对地拨了过去,紧张地不得了:“阮老师,不好意思,我忘了时间,迟到了。”
  阮雪榆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宁静,手下有翻阅纸张的声音:“没关系,我也差点忘了。”
  怎么回事?
  似乎,阮雪榆还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时钧的心情顿时从寒冷的极地往赤道移了一大段。
  然后阮雪榆的下一句话又让他陷入冰窟:“时钧,不用这样。”
  “嗯……”时钧像是犯错的小狗,拖长了尾音,“对不起,阮老师,不要生气,好不好?”
  良久的沉默。
  时钧的这十秒过得好生漫长,只觉得阮雪榆是在眼前,又像在云端。
  “你还想说什么吗?”阮雪榆略过了他的问题,直截了当地问他,这意思很像马上就要挂电话。
  “嗯,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阮老师。”
  阮雪榆的声音还是很镇静,但是桌上的纸张,已经被他反复捻得薄而软。
  一只小小的鸟雀,轻轻啄食过他的宇宙。
  “阮老师读过勃朗宁的《You Will Love Me Yet》么?”
  阮雪榆仿佛微微一怔,给了时钧多做了一次解释的机会:“你总有一天将爱我。”
  你总有一天将爱我,我能等你的爱情慢慢地生长;
  像你手里的这把花,经历了四月的播种和六月的滋养。
  今天我播下满怀的种子,至少有几颗会扎下根;
  结出的果尽管你不肯采摘,尽管不是爱,也不会差几分。
  你至少会看一眼爱的遗迹——
  我坟前的一朵紫罗兰;
  你的眼前就补偿了千般苦恋,
  死有何妨?你总有爱我的一天。
  “What’s death? You will love me yet.”
  时钧念完了最后一句。
  他的嗓音像是一首爱情或是醇酒的颂歌,唱出的图景是将离的灵魂依恋着深情的胸脯。
  像极了那个雪山的深夜。
  烈焰点燃了阮雪榆的尘灰。
  阮雪榆将所有文件“拍”得一声合上,只是说:“进电梯没信号了。”
  他在Amford总部,电梯里UO98294的广告铺得更密了,蓝得让人生畏。
  可是时钧在。
  阮雪榆下意识握紧了手机。
  蓝色好像变得有一点爽朗、开阔了,富有安全感。
  直到出了大楼,阮雪榆依然放纵自己连着电话。
  “阮老师,现在就回家吗?真好。”时钧轻轻笑了一声,他的嗓音是柳丝摇金,让阮雪榆的心里春波涨碧,“我在家里等你,等好久了,慢慢来不要紧,我一直都会在家等阮老师。”
推书 20234-06-23 :竹马他天降了 完结》:简介:(入库时间2022-06-23) 晋江2022-05-04完结余燃从大城市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转校第一天,他作为开学分班考第一名即将登上主席台发言但是——为什么那台上的主持人长得有点像他四年前一拍两散的青梅竹马一定是他看错了而下一秒,音响里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