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你不能再吃了,现在该准备准备换衣服了。"
诱人的包子正向他招着手,包滋不甘心的撇了撇嘴:"换就换嘛,干什么那么凶?想打我吗?"
自己只不过是说话的声音大了点,哪有凶他?殷险看到他一脸的不高兴,赶紧柔声安慰:"包包,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我已经生气了,你说怎么办?"包滋不悦的道。
还能怎么办呢?只能自己低头了,殷险随手拿了一个包子:"我赔罪,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吧。"
这还差不多,包滋拿过包子大咬了一口:"看在包子的份上,暂时原谅你了。"
想不到自己的面子大不过包子的,唉......殷险抬头看着那高高的包子堆,难道自己的新婚之夜就要在包子味中渡过吗?吴耻这个家伙,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哼!
好不容易等到仆人替包滋打扮完毕,殷险迫不及待的拉住了包滋的手:"快,不要误了吉时。"
着什么急呀?反正是补办的婚礼,包滋顺手从桌上拿了一个包子,跟着殷险边跑边吃:"慢点......"
殷险一看,他竟然又在吃包子了,差点没晕倒,这是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兴致吃包子。
包滋一口吞下了余下的半个包子,口齿不清的道:"别看我了,我吃完了。"
"过了这个门就是大厅了,里面人可能会很多,你不要紧张。"殷险替包滋整了整衣襟和头发,便执起他的手往门里走去。
还有最后一个没嚼呢,包滋很想说出口,但是已经被殷险拉进了大厅,大厅里密密麻麻坐满了人,一眼看去全是黑乌的一片--头发。
咦,那是送他包子的人,包滋冲着那个可爱的娃娃脸笑了笑,他扯了扯殷险的手指头,想告诉他,可刚想开口却忘了嘴里还有一口包子,结果......噎住了,咳,呼吸有点困难了。
正在和众人点头示意的殷险感觉到包滋正在扯他的手指头,他转过头,却看见他包包捂着胸口,喘不过气的样子,不好!
殷险一把抱起了包滋往内厅走去,把他轻轻的放到椅子上,赶紧拿来一杯茶喂了下去,一边揉着他的胸口:"怎么样?好点没?"
包滋手握成拳敲了敲自己的胸口,以便自己呼吸顺畅:"我......好一点了,你先出去吧。"
殷险心疼的看着那张有些发青的脸道:"你真的不要紧吗?要不要找大夫?凌乐就是大夫,我让他过来吧!"
刚想出去喊凌乐,却被包滋拉住:"不要去,会很丢脸的。"
殷险慢慢的揉着包滋的胸口:"我不知道你身体不好,如果是气喘的话,凌乐应该有办法替你医好的。"
呃,气喘?没那么严重吧?包滋小声道:"我没有气喘,我刚才只是噎到了!"
噎到了?殷险的脸骤红骤青,看得包滋的心一阵狂跳,他该不会是有疯病吧?
殷险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不过手指头却扳得咯吱作响,他咬牙切齿的道:"吴耻,都是你送的包子,我跟你没完没了。"
包滋拍了拍胸口,幸好,幸好,原来不是疯病:"那个满脸是胡子的人就是吴耻吗?"
"除了他,还有谁无耻得送人一牛车包子做贺礼?一文钱两个的包子,他也有脸送过来。"殷险现在恨不得把吴耻的头扭下来当球踢。
他在侮辱自己最爱的包子,包滋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一文钱两个又怎么了?比起那些只能看不能吃的东西好多了,至少我喜欢,你难道看不起包子吗?"他的拳头已经蓄势待发。
完了,完了,自己一不小心惹怒了包包了,殷险刚才那想杀人的面孔立刻换成了马屁的样子:"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谁要是看不起包子,我第一个就杀了他。"开玩笑,包子等于包滋,只要自己说错一句话,恐怕今晚就得跪在床边了。
包滋皮笑肉不笑的道:"既然没有,那还不出去,要让宾客久等吗?我要休息一下。"
休息一下好啊,让他把怒火平息下来,自己晚上也不会跪床边了,殷险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回去休息,我很快就来。"说完一个人走进了大厅。
毕竟自己只有一个人回到大厅,再怎么说都太失礼了,殷险先是恶狠狠的瞪了那看笑话的吴耻一眼,然后道:"各位,请先喝酒,待会儿我向大家赔罪。"
一桌又一桌,一杯又一杯,殷险已经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了,只知道天在开始旋转了,整条胳膊麻木的在敬酒。
"庄主,四十桌都敬完了。"扶着他的管事小声的在他耳边提醒着他。
四十桌完了?终于完了吗?殷险松了口气,昏昏沉沉的倒在了管事的身上。
8
"叩叩。"门被敲了两下,接着是管事的声音:"少爷,庄主回来了。"
包滋打开门,却见管事扶着醉薰薰的殷险:"少爷,庄主喝醉了,我就把他交给你了。"说完他把殷险扶到了包滋的身上,替他们关上了门。
闻到他身上薰天的酒气,包滋皱了皱眉,这个醉鬼,不过醉了也好。
把殷险扶到了床上,包滋拍了拍他晕红的双颊:"殷险,你醒着吗?"
殷险已经醉得一塌糊涂,口中胡乱的说着:"来,我敬你一杯。"
很好,包滋嘴边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他俐落的脱掉了身上的衣服,一丝不挂的坐在了殷险的身上:"你不是一直期待着洞房花烛夜吗?我会让你永生难忘的。"
迷迷糊糊的殷险好像听到了包包的声音,努力的睁开醉意朦胧的眼睛,却怎么也看不清,眼睛却睁越糊,他喃喃的喊道:"包包......"
原来他还有意识的,包滋的双手拉开了殷险的衣襟:"虽然我不愿意和一个醉鬼上床,但为了哥哥,我忍了。"他拍了拍殷险的脸颊:"你要好好合作啊,我可是处男,没有经验的。"
仿佛回应似的,殷险嘴里又在喃喃的道:"包包......我真的很喜欢你。"
包滋笑了笑,这个色胚看来是真的很喜欢自己,他放下帏帐,轻声道:"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我焉有不收之理?"
"翁......"脑袋里似乎有个小鬼在拿着铁锤在敲打似的,殷险捧着头痛欲裂的脑袋坐了起来。
当他睁开眼睛看到那大红的帏帐,立刻叫了起来:"完了,我的洞房花烛夜。"呜,就这样虚渡了。
"放心,你没有虚渡。"包滋从桌边走了过来,脸上挂着笑容。
什么没有虚渡?殷险的表情是一片空白,昨天晚上做了吗?为什么自己一点都记不起来了?他懊悔的道:"对不起,包包,我昨天晚上的表现肯定很不好,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包滋理了理殷险散开的头发,笑道:"还好啦,也没有那么差,你还比死鱼强一点点,这就够了。"
比死鱼强一点点?呜,做男人做到这种地步,真是该买块豆腐撞死算了,殷险的脸变成了绿色,差点没哭出来:"包包,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等等,他是不是没搞清状况啊?包滋指了指床单上的血迹:"你没事吧?"
"咣"包滋的话在殷险的脑中又敲响了一记锣,他完全愣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不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轰"又一阵雷在劈过了他的脑子,自己竟然被包包......
包滋看到他呆若木鸡的样子,暗笑在心,他这下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殷险大吸了三口气,自己一定还没有睡醒,一定是在做梦,勉强的扯了扯嘴角:"你真会和我开玩笑。"
呵,他还难以接受呢,包滋忽然扯掉了殷险身上盖的薄被,指着那赤裸的身体:"你自己看看我是不是开玩笑。"
看着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殷险真的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他喃喃道:"我不是想做......"受的。
包滋的笑脸忽然冷了下来,他淡淡的道:"我知道,你是男人我就不是男人吗?凭什么就该我做受呢?"
看着包滋有些冷意的脸,殷险无语了,他说得没错,只要是男人,都不希望自己被压在下面,是自己以前的想法太自私了吗?
包滋脸上的寒霜又多了几分:"况且你的身体不知道碰过多少人,你想拿那么肮脏的身体来碰我吗?"
血色瞬间从殷险的脸上褪去,心上仿佛被插上了一刀,痛楚的血液汨汨流了出来,他哑声道:"原来我在你心中是这么一个肮脏不堪的人,连碰你的资格都没有,那你为什么要和我成亲?"
一丝冷笑挂在了嘴边,包滋面无表情的道:"为什么?这还用问吗?你应该想得到的,我哥哥最大的心愿就是和你在一起,我只不过是替他完成而已。"
拉着薄被的手已经露出了根根青筋,殷险低下了头轻声问道:"难道你对我一点好感都没有?一丝的喜欢也没有吗?"
有,包滋很想脱口而出,可是一想到为了殷险而郁郁而终的哥哥,硬是把话吞了回去:"没有。"
殷险闭上了眼睛,努力压抑着自己微颤的声音:"我明白了,你走吧,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包滋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口,他毫不犹豫的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听到他的脚步声渐渐的消失,止不住的泪终于流了下来,殷险倒在了床上,拉上了薄被:"明明是夏天,为什么天会这么冷?"
暖翠阁
殷险坐在一群莺莺燕燕中,左搂右抱,不时的吃一下姑娘们的豆腐。
坐在一旁的焦诈皱了皱眉:"他怎么了?昨天刚成亲,今天就拉我们来妓院,他不怕回去被那个包子打吗?"
夏流托着下巴摇了摇头:"唉,我看我这夏流的名字让给他好了,他现在看起来像是个急色鬼。"
的确,殷险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怎么回事呢?焦诈实在憋不住了:"喂,殷险,快回去吧,如果让包子知道了你要成熊猫眼了。"
正在调戏姑娘的殷险忽然停止了动作,眼光微闪:"不要提到他,如果再在我面前提到这个名字,休怪我翻脸。"
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殷险眼里闪过的是悲伤,焦诈和夏流互换了一个眼神,谁也没有再说话。
"哈,来,再亲一个。"殷险的笑声充斥了整个暖翠阁。
从这天起,温文尔雅的殷险变成了风流不羁的殷险,短短的一个月内,雄鹰山庄内又多了十个女人--他新娶的小妾。
9
皑皑的白雪铺满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原本热闹拥挤的街道一下子冷清了下来,人们全都躲在家中烧着柴火。
雪白的狐裘披风罩住了殷险的全身,漫天的飞雪挡不住他回家的脚步,他抬头望着那白得发亮的天,该死,恐怕这场大雪要下好几天了。
前面有一老翁还冒着风雪摆着小摊,哆哆嗦嗦的喊着:"包子,包子,热乎乎的包子。"
殷险的视线模糊了起来,思绪也飘到了半年前那张圆圆的脸,开心的吃着包子......不行,怎么又想起他了?他摇了摇头,努力的甩开脑中的人影。
一顶官轿从他的身边经过,依稀还听到里面的人声:"在前面卖包子的地方停下来。"
这声音有一点熟悉,是谁呢?殷险站在那里看着从轿中走下来的人,一个漂亮得不像男人的俊美男子,那是--卫八。
"给我二十个包子。"卫八不时的看向轿内,双眼含着温柔的笑意。
轿中是谁?买这么多的包子,难道是他?殷险只觉得喉咙口有什么东西咽住了,上不去也下不来。
轿中人笑道:"我要三十个。"
是他,轿中的人果然是他,他这么快就和卫八在一起了,原来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一块笑料。
殷险戴上了后面的帽子,拉紧了披风,大步的往前走去,不再去看他们一眼。
卫八忽然喊道:"站住。"
他在喊谁?反正不会是自己,殷险依然迈着他的步伐向前走去,不作稍微停顿。
"前面那个穿白裘披风的,你站住。"卫八大喊着。
穿白裘披风的不是自己吗?殷险停下了脚步,但并没有回过头,卫八想干什么?难道他认出了自己?
"你身上的披风卖不卖?"卫八走到了他的身后。
殷险硬着喉咙道:"不卖。"说完继续向前走着。
卫八不死心的跟在后面:"三百两,行不行?"
就算是三千两我也不会卖给你的,殷险一眨眼已经从这条街上消失了。
轿中的包滋还处于震惊状态,是他,不会有错的,虽然他故意掩饰,但自己还是听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