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发展不对头啊。
咱们不就做得激烈了点儿么?
你没必要这样。
真没必要,我马上就好的。
我挣扎着想起来,可是一起来牵动了伤口,某个部位就剧痛,痛得我脑子一热,倒吸一口凉气,复又躺了回去。
这时他背对着我叹了口气,语气柔和道:“别乱动,你该好好歇息才是。”
我努力平复着呼吸,转头看他,刚想说点什么,忽然听见李藏风处传出一笑,又听他说了一句。只这句话,便似一道九天惊雷直劈我身,直叫我呼吸停滞、整个人都惊呆懵然。
“那碗茶,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不对劲……”
啥情况?
你……你知道那是什么药你还喝?
你是故意的不成!?
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背影,唯恐错过分毫细节,一愣一愣地问:“你……”
李藏风深吸一口气:“送茶的人说……这碗茶,是这个房间的另一个客人为我准备的……”
我心头往下一沉,他攥手低头,仿佛在纠结中反复思虑。
千头万绪思到了头,他才晓得去给我致命一击。
“当时我以为,是你希望我喝下这茶。”
“我既已答应你,刀山火海也该一闯……即便你递上来的是虎狼之药,是能让人失控的毒。只要是你递的,我都该一试……”
“所以,我才喝了整整一壶。”
……
……
冤啊!!!
天大的冤情啊!!!
脑补来脑补去,你怎么有一日脑补到了我的大后方啊!!!??
我整个人往床上一摊,我哭唧唧地把自己缩成一团,结果缩得太迅速,太猛烈,导致某个部位又开始撕裂了,我疼得不行,只好慢慢地缩。
缓了一缓,我想了想,虽然开始是个误会,但这一切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中间我也没有任何能够补救的机会,不怪我,不怪我,要怪就怪决斗佬,要怪就怪死老板。
结果没想到李藏风憋了一憋,又给了我另外一击。
“送茶的人特别提醒说,另一个客人……想玩的野一点。”
野什么?
李藏风低下头,头越低越往下,越往下越矮,可他实在是太高,就算矮一个头他的身体也是顶天立地地站在那儿,他是缩不成一个点,钻不进这阴影里的。
“所以,我服药以后进了浴桶,是为了冷静自身,一开始跳出来的时候。我……并不是完全不能自控。”
……
……
你再说一遍?
你把刚刚这话再给我说一遍!?
李藏风低垂下头,声音异常沙哑道:“我当时思绪半清半明,而你当时先以防备姿态滚进房间。你看我时一句话都没问,只喊了我的名字……”
“所以我看出,你似乎对我的状态早有预料……并不惊讶……”
“我心中更加肯定……这……就是你想要的。”
“而再后来,我就没法自控了……”
别了。
别说了。
我不仅下面爆开了,我眼角也要湿了。
合着我只需和你说上一句,这误会就能自个儿解开了?
那我被跪墙,被背刺,不就白跪了吗!?不就白白刺了吗!!??
我气得一口银牙咬裂,我气得想在床上滚个三百六十圈,但碍于伤口,只能退而求其次,我擦了擦脸,埋脸于床,渴望床褥的芳香能淹了我。
我想要是就这么当场融化了,我可能就好点儿了。
李藏风似察觉到我的不甘于痛,攥的拳头更紧,仿佛叫我听到了劈啪作响的骨骼暴烈声。
“我这一生,从未负过任何一人,也未曾负过手中之刀。可如今人与刀皆负……是我之过错。”
他说着说着,从墙角抽出了一把刀,那是他连睡觉也从不离身的刀,可是为了完美的第一次,他把刀给放下了,就放在墙角,如今被他抽出来,一道寒光凛凛烈烈,反倒让我心中一冷。
他现在拿刀想干什么?
他不会想不开吧?
他不是想把一场闹剧变成杯具吧?
李藏风转过身,我这时才看清了他的脸。
他的五官依旧在那儿,可神情沉重肃穆得好像要去参加一场葬礼,眉头连拧也不拧了,脸颊好像失了温度,苍白夹杂着火烫,就是惨白飞上两道惨红,加倍的惨。
他拔了刀,垂下刀锋走过来,一步一滴血,右手握刀,掌心的血已从包扎的布帛里渗透,已止不住血,直渗透了雕金镶银的刀柄。这情景好似是哪篇虐文里才会有的,我愣愣地瞧着他,只觉得他平日里冷冽异常,丝毫不容人想歪,可如今血手白衣,横刀拖行,竟是七分凄冷三分美。
我又怎会知道?有一日我会觉得李藏风不是帅,而是美。
他就这么戚戚冷冷美美地走过来,把染血的刀柄塞到了我手里。
“我以为你已准备好……可是你没有。”
“既然如此,那我刚刚在做的事就与禽兽无异。”
“我若说任你处置,想必你会心软,绝不会要我的命。”
他低头看我手上的刀,说:“所以我建议你拿好这把刀,在我身上随便捅一记,如果我的运气好,你杀不了我,只会叫我受重伤。若运气不好,我死了……那便是天理昭昭,理所应当。”
我沉默半晌,马上把刀子一扔。
李藏风提醒道:“你不忍下手,我就只能自己动手……”
我脸色一沉:“你觉得自己做了一回禽兽……你就得自尽?”
李藏风还未点头,我就气到头皮发麻,冷冷地瞪着他道:“那你为什么不干脆自宫!?这惩罚岂不是比自尽更合适你!?”
李藏风一愣,随即像领悟了什么似的。
他竟然真的把眼瞥下了那把刀。
……他还当真了啊!?
我马上扑过去,赶在他之前摁住了地上那把刀,可这双手一碰,收不住力,我就直接摔他怀里了,我脑袋和他脑袋碰一块儿,撞了个晕七疼八,我就揉了揉脑袋,恶狠狠地瞪着他了。
李藏风叹道:“你放心,我不会自宫。”
他顿了一顿,泰然道:“该你给我一刀才对。”
刀你个屁!你想太监我还想完结呢!
他低下头,几乎是脸色如灰,眼如死水。
“我知道你觉得我荒唐。我自己也觉得自己荒唐。”
“以我对你的了解,我不该把你想成那样……可是我想了,我做了,你可知为何?”
他低低一笑,无限苍凉与讽刺爬上嘴角,大好五官竟有错位之象,似一切阴影都在此刻藏于他的眉间,所有光明都在和这一刻远离他的内心。
他接着看我,接着说自己。
“也许因为在我心里,我就是想对你做这样畜生之事……所以我才看不见明显的漏洞……所以我才会把事情想成这个模样……”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刀,在里面观察脸的形状,可仿佛看不见个人样。
“我之前从未察觉这心魔,如今我察觉了……就不能当做没察觉……”
“你就不该放过我,我也不该放过自己。”
我懵了一懵,眼看这刀子就在他手里,这刀尖仿佛下一刻就得往不该去的地方刺。
而我抢又抢不过他,我能怎样?
只好努着劲儿憋了个大谎。
“谁,谁告诉你这件事不是我安排的?”
李藏风愣了一愣。
然后他醒悟过来,就开始用看小智障的眼神看我了。
可我没的办法,我必须得把这个弥天大谎给撒了,否则他这个倔驴性子,他真能把自己给切了。
我死鸭子嘴硬道:“药的确是我安排的,因为你总磨磨蹭蹭。我之所以闯进来想阻止你,是因为我发现他们下错了药的分量……那分量太伤身……我不想你喝太多……”
我说到最后有点扯不下去,李藏风怀疑道:“那小厮说你想玩的野一点……也是你说的?”
我硬着头皮:“是我安排他说的。”
李藏风看了看我:“我不信。
我闭了闭眼,坚定道:“你不信也必须信。”
他还没说话,我就忽的上前,一把就抱住了他。
两只手穿过他的腰腹,脸颊贴着他的脖颈,我听着他的呼吸在我耳边吹得又沉又急,仿佛一只受了惊的小鸟,在寻找让自己心安的港湾。
可他的呼吸也是我的呼吸,他的慌也是我的心虚。
因为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属于半真半假又羞又臊的那种。
“因为喜欢一个人,总免不了要犯糊涂,绕弯子,甚至是犯贱。”
“犯贱?”
我微微一笑,假装听不出他口气里的不安,道:“有些人就是能有一身能伸能缩的贱骨,比如我……遇到不喜欢的人,我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可遇着喜欢的,我这骨头就贱下去了……”
他的呼吸渐渐变缓,还带了一丝小小的兴奋。
于是我把脸颊微微一转,几乎眼对眼,睫毛对睫毛,近得我看见了他眼里的一切,而那一切里只有我,我的眼里也只有他。
“贱骨头的意思就是……你刚刚那样作弄我,叫我十分难熬……”
“可也叫我好生享受……”
我察觉到他身上的颤抖,感觉到了火候正好,于是我深吸了口气,说了一句让我后悔终生的话。
“今后的每一个晚上,我都希望能如此度过。”
第126章 心里话加上预告
首先道个歉,频繁预告的事情我也想避免,但是我发现写那啥果然容易榨干元气,今天发现嗓子有点发炎了,先休息吧,明天争取双更,或者用别的方式补偿一下嗷嗷待哺的大家
小方和自己的杀性和解,老李也得和自己的偏执进行和解。谈恋爱的过程就是双方都在成长的过程,交朋友的过程就是把大家拉到同一沙雕阵营的过程~写文的过程就是和好多有意思的宝宝一起交流的过程~
这段时间特别累,回复评论的速度不如以前了,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_(:з」∠)_明天一定要一口气把欠下的评论都回复完,要保证没有漏网之鱼,从这点来说我也有点正面意义上的强迫症
沙雕和感情线虽然写的很嗨皮,但接下来的副本还是要打的,老李和阿渡的身世进一步揭晓,梁挽的仇恨会得到了结,以及小方,会再次遇到曾经的故人~
除了龟儿子一家还有1个可可爱爱的新配角可能会出场,但是如果时间精力不够,我也可能会把他的线给全部删掉XD 毕竟这一家子够可爱了
这篇文我本想150章完结,现在看这个情形,争取175章完结吧,拖到200章感觉怪怪的。
免费文的话也不求别的了,看沙雕评论就很嗨皮,如果状态够好,评论能稳定维持现在的水平,继续日更没的问题
哦对了,春节还有一周就到了,提前说一声,希望大家开开心心做自己,快快乐乐领钱钱~
第127章 我把你看做什么
我叫方即云,我觉得刚刚说的话可能是有点不对。
这么个尺寸,配上我的空间,是不是有点不搭?
这万一要是他把我的话当真了,每天晚上都来这么一遍,我活不活?七哥家的器官是不是得从此残一枚?
我刚这么想呢,身体上就直观地表达出了僵硬,李藏风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把我从他怀里轻轻扒了下来,道:“你不肯下手,我可以不逼你。”
这话说得好像你不是要切了自己,而是要切了我。
李藏风复问道:“但你为何要撒谎?”
我一愣,死鸭子嘴硬道:“我怎是撒谎?我哪条有假?”
李藏风细细盯着我的脸色:“你过去撒谎时的样子,我早已记在心里。所以你一说假话,我就看得出来。”
……得了,你成了读方专家。那我是松李专家?
我一把按住他的手说:“你既做了对不起的事,自然事事得以我为先,我若不要你做什么,你就得乖乖听话。所以我说我没有撒谎,你就算看出来了,你也得装作没看出来。”
我永远是对的这一条,你觉得对不对?
李藏风沉默片刻,别扭道:“这听来不对。”
我横看了他一眼,再竖看他了一眼,接着与他分开距离,挺起胸膛,将身上的伤疤、淤青、指印,像地摊上的小黄书一样随意展示着。
“这些是不是你留下的?”
李藏风的气势立刻下了半分。
我再转过身,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这地方是不是你砸凹的?”
李藏风的气势再减去半分。
我再回过头看他,我就正正经经地说了。
“你刚刚教了我一场,我也该教你一场。你欠债的时候,债主说的一切都对。那麻烦你现在再告诉我,我刚刚说的对不对?”
李藏风不说话了,好像有个人把一大团棉花塞在他喉咙,他出个声儿都难,就那么眼巴巴地看着我。
他没话说我就乐,我刚刚被压在墙上的那股子憋屈劲儿就下去一大半,但是我就忽然想起来哪儿不对啊。
我往下一看。
眼往上挪。
我再往下一看。
我居然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如今的状态。
我居然作为光体小男子,与李藏风相谈甚欢、谈笑风生。
难道在经过刚才的墙角杀之后,我和他真的达到了一种超越和谐的大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