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辕门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一瓶气泡果汁

作者:一瓶气泡果汁  录入:04-21

  这一句话如同三九天的寒冬,卢协洽瞬间寒意透骨,手脚冰凉。他猛地抬起头来,只见钱朝阳仍是那副糊涂样子,捋着自己的胡子,把他丢在原地,摇头晃脑地踱步离开了。
  卢协洽入朝为官晚,未曾见过这位首辅早年的雷霆手段,只见过他口口声声“臣不知”的岁月,久而久之便真当他是老糊涂了。
  他却忘了,当年若不是有钱朝阳在,文官又岂能压过当年五将,壮大到今时今日的地步?那南中大将军顾退之、沐口山丁万千、捕猫鼠孙屏又是如何死的?再者说,先帝在时,极为欣赏寸天一,这位风光无限、饱受恩宠,甚至敢在殿上动手打人的新科郎又是怎么失了势,被贬谪到毫无实权的问天司的?
  卢协洽越想越是遍体生寒,连忙追出去,却连钱朝阳的背影都看不见了。
  钱朝阳缓步出了宫门,向同僚打了招呼后便坐进他那顶先帝御赐的软桥里,懒懒地眯上眼睛。
  “首辅大人,查明了,三皇子一事确为五皇子所为。”坐在他对面的人行了一礼,“可要属下们……”
  钱朝阳“哎”了一声,左手向下虚按一下,打断了他的未尽之语:“这皇子们各凭本事,我们掺和什么劲呐。”
  “属下斗胆问一句,您属意的不是三殿下么?”
  钱朝阳被他这句逗乐了:“重高,这你怎么看出来的?”
  重高小心翼翼道:“三殿下多次向您示好,您都应下了,户部的差事,几位大人也暗里帮了他不少忙。”
  钱朝阳摇摇头:“那就代表我愿意支持他了?”
  “这……”
  “重高,你虽武艺高强,这心机手段还是差了几分。”
  重高惶恐,连忙低头行礼:“您教训的是。只是属下怕若五殿下将来真的继承大统,会对您不利啊。”
  钱朝阳饶有兴致道:“为何啊?”
  重高道:“五殿下背后支持者是寸天一,当年是您施计将他赶到问天司。更何况,他与沈家二郎私交甚笃,也是您提议送他去战场,属下只怕……”
  “重高,你搞错了三件事。”钱朝阳竖起两根手指,“这第一件事呢,不管我说不说,沈菡池都不得不替沈琼上这个战场,我出言反倒是帮了他一把,省去了他再受折磨。我提议让他去守贪狼,实际上是卖了他一个人情,他心知肚明,自然不会怪我。”
  重高再次行礼道:“您说的是。”
  “这第二件事呢……”钱朝阳捻了捻胡子,意味深长道,“云殊归是华京城有名的棋手,他这一身本领自是学自寸天一。只不过,寸天一当年与我博弈,乃是以这宫闱、以华京、以天下为纵横,棋差一招,是他输了。棋手落子无悔,若是怪罪对手,岂不是气量太窄?”
  重高汗颜:“可是……”
  “最后一件事,重高,记着点,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钱朝阳笑道,“我与寸天一现在有一个共同的目的,互相帮衬都来不及,为何要自相残杀?”
  重高倒吸一口冷气:“大人,您莫不是——”
  “嘘。”钱朝阳将手指抵在自己嘴唇前,“急不得。你自幼便服侍我左右,我知你无心权谋之术,但你还是要学着点。若有一日我钱某人被天子挫骨扬灰,你就得自己从中斡旋,谋得生机啊。”
  重高急忙扑通一声跪下来:“大人,您怎么说这样的话?您——”
  钱朝阳倚靠在软垫上,长长叹气道:“古往今来,像我这样的人,有几个能博得全尸的?”


第71章
  贪狼城的沐尘客栈中,各大门派的掌门人齐聚一堂,一片静默。沈菡池带着莫名其妙闹起别扭来的阮崎星,被祝清平领着,三人找了个角落里的小桌子坐下。
  刚一坐下,祝清平就溜了出去,没了人影,只剩下沈菡池跟阮崎星大眼瞪小眼。这战事尚未打响,自己的策士就闹了别扭,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沈菡池只好硬着头皮跟就差拿笔在脸上写下“莫挨老子”四个字的阮崎星搭话道:“崎星啊……”
  阮崎星没好气看他一眼:“干嘛?”
  ……我怎么知道你干嘛。
  沈菡池摸摸鼻子,硬是找了个话题:“若是姜盟主他们先手突袭谢长涯,阿尔图出手阻拦,我们这边如何应对是好?”
  阮崎星百无聊赖地揪着自己衣领上的兔毛,兴致缺缺道:“两边打一场啊,他们打他们的,我们打我们的。”
  “……还真是简单的答案。”
  阮崎星嗤笑:“简单的话,就动脑子想想。”
  “您说的极是。”沈菡池被这么一说,倒是想起来下午时云殊归的交代,不由得托住下巴思考起来,“我先想想,拿回去问殊归好了。”
  阮崎星本来已经跟姬隋想出了几套对策,一听沈菡池这话,涌到嘴边的话又噎住,气得重重哼了一声。沈菡池看向他,无奈问道:“崎星啊,你生什么气呢?”
  马上,祝清平端着盘花生米转了回来,“嘭”一下把盘子放在桌上,大咧咧坐下来,一只手拍拍阮崎星的肩膀笑道:“来来来,少年,吃点零嘴。”
  他这一打岔,沈菡池也忘了自己的问题,看向他道:“你还真悠闲,人家在那边商谈大事,我们躲在这吃花生。”
  “嗨。”祝清平松开了阮崎星,又不知从哪里摸了个橘子出来,一边剥皮一边懒洋洋说道,“他们这群人坐在一起,扯皮得先扯一两个时辰。更何况我这个无名小卒说不上话,你这个官家的人自然也是。”
  他又看向阮崎星,笑道:“至于这孩子嘛,他们也只会觉得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说白了,今天咱们仨过来,就是听个乐子,知道了结果就得了。”
  “倒也是。”沈菡池点点头,劈手夺过他的橘子,转头丢给了阮崎星,“这么大人了别自己吃独食,照顾点我们小策士。”
  祝清平哈哈一笑,又打怀里摸出来一个:“行,那个给你家小孩吃。”
  结果正如祝清平所料,这群掌门人打了半天嘴架,也没定出来个章程,只听出来人人都想把其他人推在前面当炮灰。姜车就坐在那听着,脸上还是一片木讷,也看不出他是什么想法。
  甄秀向来不爱掺和武林大事,尽管早有心理准备,看了这群人的表现也险些目瞪口呆,越听越气,干脆丹田提气,挥出一掌拍在木桌上,顿时桌子四分五裂,哗啦一下砸在地上,扬起一阵烟雾。
  霎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躺在房梁上打瞌睡的祝潜虚被这一吓差点掉下来。
  “都闭嘴,简简单单的一件事,闹成什么样子!”他沉着一张脸,扫视着鸦雀无声的群雄,眼神里阴云翻滚,扫向姜车,“姜盟主,不如说说你的安排?”
  姜车这才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微微一拱手,说道:“那姜某便说了。”
  “首先,食神徐舒擅长使弓,目视千米,可五百米外一箭射断金石,以他领头再加上连山庄的火器队,事先埋伏好,游走牵制谢长涯再合适不过。”
  “廖雨铃、我二人合力,先行围攻谢长涯,其余人优先剿灭魔教教众,看时机过来帮忙。”
  甄秀打断他:“恕甄某直言,你与怀珠夫人二人不足以抗衡谢长涯。”
  姜车道:“姜某承诺过,我冲霄盟弟子死绝,才会轮到其他人。”
  “姜盟主高义。这也是怀珠夫人的意思?”祝潜虚从梁上探出头来,笑眯眯问。
  廖雨铃连抬抬眼皮都欠奉,略一拱手:“盟主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你们这不是找死呢么。”祝潜虚从梁上翻身下来,落在地上,翘着二郎腿坐在桌上,“不如算我一个,成功的几率还大些。”
  甄秀再次开口:“也算甄某人一个,我与谢长涯不共戴天,此次必要杀他。”
  他说完这句话后,扫视全场一圈,接着其余掌门人陆陆续续开口赞成,姜车点点头,这事才算敲定。
  “这时间又如何安排?”程通开口问道。
  角落里的阮崎星站起身来,朗声道:“五日之后,正是围杀谢长涯的好时机。”
  他这一句话如在平静水面投下一颗石子,一群人发出哄笑来,一位虬须汉甚至大笑道:“这是谁家的孩子没看好跑出来了?小子,指点我们你还不够格,早点回家吃奶吧!”
  阮崎星毫不示弱,冷笑一声回嘴道:“我虽年纪不大,却不像某些人一般,光长年纪不长脑子。”
  “你!”那虬须汉顿时脸涨成猪肝色,险些要抬腿走过来,却注意到阮崎星身后的祝清平双指并拢,指着自己眉心的方向。
  祝清平玩味道:“这位好汉,你若是上来找我这位小兄弟的麻烦,我怕我的万里飞鸢会忍不住过去啊。”
  虽然他嘴上说自己是无名小卒,但是实际上他在永朝武林已经颇为名声了,那虬须汉只好磨着牙坐下。
  姜车道:“这位少年是李鲸的弟子,他说的话,诸位不妨一听。”
  这句话又是引起一阵轩然大波。李鲸虽然已经身陨,但他的威名还笼罩在众人心头,不少掌门人一听这稚气未脱的孩子是李鲸的弟子,便收了轻视之心,端坐了身形。
  阮崎星这才继续说道:“谢长涯与羌人勾结,他若是遇袭,阿尔图必会赶来帮他。四日后是羌人一年中最重要的火把节与圣女诞辰,按他们的脾性看,即便战时不大操大办,也会小酌一番庆祝,转日或多或少必会懈怠几分。我方军队辎重明日便到,羌人那边的骑兵队因为遭遇冷季,马草供给不足,战力低下,正是第二次交锋的好时机。有白狮军拖住羌人,你们才好截杀谢长涯。”
  “有理,有理。”程通颔首道,“若程某没看错,你身边那位便是小沈将军吧。若你们决定五日后攻打羌军,对我们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是件互利互惠的好事。”
  马上又有人提出异议:“只是,你们如何保证羌军真的会松懈?”
  阮崎星刚要答,沈菡池便接过他的话头:“涉及到行军策略,沈某不好与诸位明言。但请各位放心,阿尔图与谢长涯各怀鬼胎,他们的同盟绝非牢不可破,我们对上羌军,哪怕这仗是我们打输了,羌军也绝对损失惨重,阿尔图绝不会再冒损兵折将的风险去救谢长涯。”
  阮崎星赞许地点点头。
  过了半晌,有掌门人站起来行礼:“我等并无意见。”
  “白峰观没有意见。”
  “同意。”
  “我黄河帮无意见。”
  “附议。”
  最后姜车一锤定音道:“那便这么安排吧。”
  回军帐路上,阮崎星一直瞅着沈菡池,走到一半,终于憋不住心里的疑问,忍不住发问道:“沈菡池,方才你在会上所说,可是有了章程?”
  沈菡池笑眯眯道:“当然了。”
  “先从辎重一事说起吧。”沈菡池伸出手指,“首先,殊归与寸天一说服了王康,借由他层层引荐,运送辎重这件事终于提上了早朝。多亏我沈家的楔子,抓了不少大官的把柄,逼他们不停上奏,这才终于让疑心病极重的朱志南无奈松口。”
  “这事我知道,跟五日后的安排有什么关系?”
  沈菡池嬉笑道:“没什么关系,就是想夸奖一下我家殊归,劳心劳力。”
  “……恶心。”
  沈菡池不理这比自己矮了整整一个头的萝卜丁的冷嘲热讽,继续说道:“五日后的计策也是殊归教我的。目前,羌人那边还不知我究竟如何,明日我们便举行一场假葬,然后派军出城,再借替我报仇的名义打一场快战。羌人那边就算不信我死了,也想不到我们会这么短时间内连着打两场,五日后那战,绝大数人都不会有防备。”
  阮崎星听了云殊归的名字,心底就不由得升起一股厌烦。这计策他之前也想了,本想回去跟姬隋商量好再说,没想到被新来的家伙捷足先登。
  “那你怎么保证阿尔图也信?”阮崎星呛声道,“他可不是简单人物,羌军视他为神,他一句话,所有人都不会信你假死。”
  沈菡池拍拍自己地胸膛,自信满满道:“这个殊归自然也想到了。他说,阿尔图就算不信,也只能按着我们的步调走,第一场战无论结果如何,他们恢复的速度也没有我们快,他做不出任何对策。而且,这次随他前来的虞聆也会帮忙参战,他是现在的天下第九,战力可抵上一个呼呼尔。”
  阮崎星马上就想通了关窍。这一计虽看起来是诈,但实际上却是阳谋。他虽心里认同了,嘴上却只丢下一句“随你”,气呼呼地超过沈菡池,结果却因走的太急而不住咳嗽起来。
  沈菡池吓了一跳,快不过去轻拍他的背,担忧道:“没事吧?走慢点,别冲了风,你身子弱。”
  阮崎星咳了半天,一只手一把推开沈菡池,别开脸,另一只手捂着嘴含糊道:“我没事。这计策可以用,你回去再跟姬先生商讨一下。葬礼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沈菡池听他说了一长串,不像有事的样子,笑道:“已经准备了。要不要我背你回去?”
  阮崎星没好气道:“我又不是个遇水的泥偶!行了,快回去吧,我若是受风着凉了,让我姐写信骂你!”
  沈菡池哈哈一笑:“阮姑娘可不像你,温柔的很,哪里会骂我。”
  说罢,他在阮崎星身前蹲下来:“来,上来吧,反正没人看到,一直都是你替我干活,我今日替你做回马也不亏了,就算我谢你咯。”
  阮崎星瞪着他背上银线绣出的白狮标志,犹豫片刻后还是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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