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大佬不好当[古代架空]——BY:璞石

作者:璞石  录入:01-26

  倒是徐谦,真是好久没笑得这么开心了。
  相比起来,后头秦文隅和秦萧玉的车舆就不得消停,秦文隅换了新衣,欢喜得不得了,他平日被拘得紧,虽然未曾抱怨,但总是喜欢新鲜事儿的,上回腊祭根本满足不了他,这回一直掀着车帘往外瞧,看见不少孩童跟着车舆奔跑,有些年纪比他还小,一时忍不住,抓了几把车舆里的糖丢了过去。
  秦萧玉坐在车舆另一边,一会儿偷偷掀开车帘看后头冯凌一眼,若逢着冯凌看过来,必要飞快地躲开,有时候一回头还看见弟弟整个人都要飞出去了,又心惊胆战地把人捞回来:“太子!”
  “姐姐别拦我!”
  “你摔出去怎么办啊?”秦萧玉想的也不是弟弟受伤了怎么办,一心只想若是弟弟伤了,说不定冯凌会觉得是她这个做姐姐的没尽到责任。
  秦文隅正兴奋,一手甩开秦萧玉:“不会的!”
  秦正武在车舆里也听见秦文隅的笑闹声,生怕儿子摔着磕着,刚掀开车帘想喝止他,便被徐谦叫住了:“帝君放心让他去,太子是将来天下之主,这些孩童当中保不齐哪一个就会成为天下的肱股之臣。”
  秦景宣愤愤地想:也许哪一个将来还是天下的逆臣贼子!
  秦正武正憋屈,反击道:“徐卿可不要告诉予,你小时候也这么跟在南楚帝君的车舆后跑。”
  “臣没有,”徐谦坦坦荡荡回答,“所以臣也并未辅佐大楚帝君。”
  听完这话,秦正武才反应过来,他干什么拿南楚那亡朝来比自己儿子,晦气!
  徐谦淡定地把话题引了开去:“太子这般开心,帝君高兴才是,十几岁的孩子,会玩才好呢!”
  就像他的俞儿。
  秦正武回头看了几眼,发现秦文隅果然笑得开怀,自己这么多年都没见儿子这么开心过,当即放下车帘,随他去了。
  待得秦正武一行人在亭台中坐定,群臣百姓先行朝拜,再一一入席就坐。宴席开始不久后,徐谦提醒秦正武去给百姓敬酒,秦正武颇为憋闷地走下亭台,觉得自己在徐谦手中简直变成了一个听话的孩童。
  亭台里诸臣相谈甚欢,重要的臣子都被邀请来一同过除夕,秦萧玉看着冯凌周围的人来来去去地与他喝酒,握着酒觚的手松了又紧,始终没敢上前去。
  秦正武在低下与百姓饮酒正欢,群臣的注意力也都被吸引过去,冯凌身边也终于空了,秦萧玉端着酒觚,提着裙子,迈着碎步上前。
  “先生,前番多有冒犯,特来致歉。”
  冯凌看清来人,简直受宠若惊,一时之间连话都说不出来,又见秦萧玉端着酒,便也赶紧去端酒觚,却不想,手一抖,竟将满觚的酒碰翻在桌,酒水漫溢。
  秦萧玉看着冯凌手忙脚乱的样子,放下自己的酒觚便取出帕子:“先生,擦一擦吧。”
  “啊?”冯凌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出窍了,好似根本没听清秦萧玉说什么,也没听见底下百姓和群臣的欢呼声,满眼都只剩下了秦萧玉。他看着秦萧玉一笑,倾国倾城。
  桌上的酒水还在到处流淌,秦萧玉头略低了低,便将手帕递到了冯凌手里,隔着手帕轻轻握了一下他的手。
  直到秦正武从底下上来回到主位时,冯凌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急急道歉:“公主,臣失态了,还望见谅!”
  秦萧玉只是笑:“先生还未饮我敬的酒。”
  冯凌深吸一口气,另外倒了一觚酒,一饮而尽。
  就在这样欢乐的气氛中,连项起也放松下来,一个劲儿地吃,只有秦景宣差点气了个半死。
  项起拉他:“你不要这么紧张,上回腊祭都没事,这次也不会有事的!我可跟你说,今晚的菜都是平时吃不到的,今晚不吃,就可惜了!”
  “吃你的吧!”秦景宣剜了他一眼。
  “郎中令那么紧张,难不成是布防有问题?”徐谦冷不丁在他背后出现。
  秦景宣原来以为弄走了狄行,自己应当会开心些,没想到这徐谦更麻烦,一天消停日子也没给他过,恨恨道:“布防能有什么问题?”
  “既然没问题,那便,”徐谦环视一圈,只见冯凌已与秦萧玉交谈起来,虽然没有十分张扬,但已是冷落了秦文隅,惹得他学生一旁眼巴巴地瞧着,“请郎中令陪陪太子吧。”
  秦景宣一瞧,秦文隅果真恹恹的,便立刻过去问他怎么了。
  徐谦看秦文隅眼角垂落的委屈模样,当真像极了小时候的颜俞。徐谦记得,俞儿最是受不得委屈的,一丁点不愉快都要被他放大几十倍,眼中总是泪汪汪的等着人去哄,越是冷着他气性越大,可是这样的俞儿啊,如今已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永乐江上原本许多大船上都为达官贵人开着除夕宴,但船中的人却都不约而同地从窗子探出头来,朝这边张望,十分羡慕的样子。
  徐谦笑了笑,永乐江依旧如此繁华,甚至较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再也没有那样明亮皎洁的月光了。
  这么想着,心思也不由得飘远了:不知齐宅的梅花是否开了,也不知蜀中是否有风雪。
  一定,要活着,等我。
  元日过后,上元夜之前的这段时间里,秦正武派人出去探访民意,发现只区区两件事,他的名声竟然出乎意料地好,只是心中仍是忧虑,若是蜀中已亡,他自然有时间慢慢做这些事,但是蜀中仍在西南虎视眈眈,他如何放得下心?
  “徐卿,予知道你的用意,只是当初予请你来,不是干这个事的。”
  徐谦仍旧是那副岿然不动的样子:“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帝君莫要着急,待得帝君的爱民之声传遍天下,便会要什么有什么了。”
  古人曾说,若是国君品行端正,以民为天,他去攻打哪座城池,哪座城池就会主动来降,他没去攻打的城池就像盼望雨水一样盼望他,甚至会反过来埋怨他为什么不先来收服自己。
  不战而屈人之兵。
  更何况,蜀中还没有把麻烦处理完,这时候出兵,实在趁人之危。
  他要颜俞毫无后顾之忧。
  秦正武虽不太受得了他这慢腾腾一点不着急的样子,但又知道自己身为国君,一定要信任他,只得按下不提。
  “若是帝君实在担心我们做的事没有用,那便将这些事都传入蜀中境内,到时帝君自然明白。”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李世民)

  草长莺飞二月天,天地之间开始长出新绿,农人忙碌起来,农田中一派生机勃勃之景,风调雨顺,赋税减免,太平盛世。
  于是徐谦又来了。秦景宣现在形成了不自觉的反应,一看到徐谦,他就不自觉地想拔刀,知道不能,又强迫着按住。
  徐谦悠悠行礼:“春光明媚,正是亲近百姓体恤百姓的好时候,帝君可别浪费了。”
  “难道予如今还不够体恤百姓吗?”秦正武想,近百年来都没有哪国的百姓赋税徭役如此之低,为什么还要成日叫我做这做那?
  “帝君可知道如何耕种?”
  秦正武不耐烦地闭上了眼睛,等会徐谦就会接着问他是否知道如何喂养牲畜,如何织布,如何制作车辆,他堂堂一国之主,要知道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帝君何不去看看百姓如何劳作?若百姓见到帝君,必知帝君爱民之心。”
  秦正武忍着气,甩着袖子,像个螃蟹似的,摇摇摆摆走下台阶,经过徐谦身边时歪头一瞥:“这些也是齐方瑾教你的?”
  不,是俞儿教我的。
  徐谦嘴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并不应答。
  秦正武气冲冲地出去了。
  分明是春和景明的好时节,徐谦不知怎么的却想到宁成的秋天,满目枫叶飘红,俞儿穿着白色的袍子蹦跳在田间,宽大的袖子被他甩了又甩,像嫌碍事似的。
  这是徐谦第二次跨足田间地头,脚边正是农夫刚插下不久的绿秧苗,嫩嫩的,弱弱的,一脚踩下去就会顿失生机,却又偏偏是它们,养活了这片土地上的无数百姓。
  秦正武原本烦躁不堪,怎知农田上的人们一见到他便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欢呼着迎接他。不知所措的感觉又回到了他身上,秦正武向徐谦投去求助的目光,不料徐谦只是笑,半点指示也没给。
  秦正武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徐谦手中变成听话的孩童,因为徐谦让他做的事他根本就不会啊!
  还好旁边的近侍识相,见帝君一副为难的样子,赶紧随便朝农人们问了几个问题,诸如播种顺利与否、雨水可充沛等,百姓们当是帝君开金口了,七嘴八舌地回答着,都是些溢美之词,说着说着又归功于帝君爱民,上天赐福。
  蜀中形式原本也是一片大好,只是陆陆续续传来了东晋帝君如何如何与民同乐的言谈,似乎蜀中百姓也十分向往的样子,赵恭心中颇为慌张,朝会时问:“这又是东晋的什么奸计?”
  魏渊心想,这恐怕就是徐谦要做的事了。
  “魏相,你可有应对之策?”赵恭问。
  魏渊想说顺其自然啊,如果这天下终究是东晋的,我们争也没有用,但是这话不能说,至少不能在这里说,便只能低头:“臣愚钝,尚未有法。”
  赵飞衡骂道:“哪个吃饱了撑的胳膊肘还往外拐?我看是日子过得□□逸了欠收拾!”
  “将军慎言!”魏渊忙阻止他,又用眼神示意回去与颜俞商量过后再行决定,赵飞衡便住了口。
  “帝君不必担忧,臣必定竭尽所能为帝君解除忧虑,蜀中能人众多,必不会轻易为东晋所破。”魏渊再次躬身道。
  “那便有劳诸位爱卿了。”
  散朝后,赵飞衡便追着魏渊而去:“定安真的会有办法吗?”
  “若是他没有,别人也不会有了。”
  此事对颜俞来说似乎非常简单,他坐在榻上,随手用钩子拨了拨火盆里的炭:“把东晋屠尽宁成的事再传一遍,越夸张越好,越详细越好。”
  魏渊听见宁成二字,心中少不得有些触动,但如今若是畏首畏尾,便连蜀中也守不住。赵飞衡不解:“可是东晋屠城的事以前大家也知道啊,现在拿出来说是什么意思?”
  “无妨,人总是健忘的,做个提醒而已。”
  几日之后,蜀中上下街头巷尾都在描绘东晋屠城的惨状,同时流出的还有蜀军进攻安南的时候安顿了全城百姓,没两下居然点燃了蜀中百姓心中的战火,纷纷要求着出兵东晋,铲除恶人,还天下一个太平。
  这些言论传到两国接壤处,连东晋百姓心里都起了疑惑:“我们帝君不是爱民如子吗?怎么是他们说的那样?”有些久远的记忆也被唤醒:“是屠过一次城,听说一个活口都没有。”又生怕对面真的哪天就打过来了,一时之间竟是人心浮动,事事不安。
  这一场蜀中算不得赢,东晋占领了主动,他们不过没有太狼狈而已,赵飞衡高兴不起来,他就要调兵前往知夜了:“玄卿,阿恭和定安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一定要派人去通知我。”
  “你放心,我会尽我所能。”魏渊宽慰道,他知道的,在他们没有收拾完林广之前,徐谦不会轻易动兵。
  “五月,我必定回来。”赵飞衡翻身上马,决绝转身。
  赵飞衡走了没几天,事情又变了个样,东晋的律法漫天飞舞,说是按照律法,即使是打仗了,也不能滥杀无辜,根本不会再出现以前屠城的惨状,更何况,从前的晋相狄行已经因为犯下恶行被处决了,东晋早已不再是以前的东晋。
  东晋的律法直接飘到了蜀中的朝廷之上,赵恭眼眶都红了。
  这回叔叔不在,连个安慰他的人都没有。
  魏渊笑:“晋相是换了,可东晋的帝君没换。何况,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东晋的律法还热乎着呢,谁知道能坚持得了几年?”
  事情刚稳下去,东晋那边竟是翻出了更久远的事,说蜀中连律法都没有,从前颜相说罢免就罢免,说下狱就下狱,就连如今的魏相也是被强行扣留的,谁又知道魏相坚持得了几年?
  一整个春天,两国百姓除了耕种放牧,打渔织丝,还在隔空打口水仗,比三岁小孩成熟那么一丁点儿。
  ——“我们帝君跟百姓一同腊祭,过除夕,还亲自看百姓耕种,慰问士兵!”
  ——“你们屠城!无辜百姓一个不留,简直没人性!我们帝君攻打安南,没拿百姓分毫东西,连南楚帝君这般荒淫无耻都能宽大仁厚留一个全尸!”
  ——“屠城是以前狄行说的,他现在死了,东晋现在按律法办事,根本不可能屠城!”
  ——“这法才变多久呀?也好意思拿出来说?说不准明儿就没了!”
  ——“总好过连律法都没有,蜀中帝君说什么就是什么,当年随随便便就罢免颜相,让将军下狱,现如今的魏相还是被威胁留下的,可见不得民心,无人愿意辅佐!”
  ——“强留又如何?东晋到现在可连相都没有呢!”
  最后一句直接惹怒了秦正武,朝堂之上就要立马封徐谦为相,搞得徐谦哭笑不得:“帝君,咱们前些日子还在传东晋按律法办事呢,如今您是要自己打自己的脸?”
  秦正武气愤不已:“大晋国土泱泱,连国相都没有!”
  殿下众臣不住喊道:“帝君息怒!”唯有徐谦不动声色:“帝君为何不这样想,相乃国之利器,蜀中还配不上。”
  此言一出,就连冯凌都禁不住呆了,他印象中的兄长从来不是这般狂妄之人,但想想,天下英雄,又有谁敌得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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