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江山又亡了[重生]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琴扶苏

作者:琴扶苏  录入:09-12

  “确实,我也听说了,你们朝廷很缺钱。”扎布苏失笑道,“但我们北狄终年苦寒,若是有钱也不必想着来你们大虞了。”
  谢如琢竖起一指摆了摆,道:“伊勒德和胡和鲁或许没什么钱,但四王子你肯定有钱得很,你手上拿出一条商路来就够养你们整个部落的人了吧。”
  扎布苏也不装了,道:“陛下要多少钱?”
  谢如琢道:“不多,十万两。白银就行,黄金不必了。”
  扎布苏眼角抽了一下,道:“近年生意不好做,十万两白银可不止一条商路。”
  谢如琢不买账:“但你肯定拿得出来。”他指尖敲敲桌子,语气熟络,就像真在和老朋友说话,“借点救救急吧,我们穷得连官员俸禄都发不了了。”
  “我有条件。”扎布苏也服了这位哭穷的皇帝,“冬日和羌族一战,是我随父汗出征的,这一带目前是我的地盘。陛下回京后在海门开条通商之路,我马上退兵,不会再来,羌族那边我也能帮陛下盯着,而后十万两白银很快会派人送过去。”
  扎布苏看着文质彬彬,但在伊勒德的几个儿子里,其实是最善战的那个,不过他却又不倾向与大虞开战,相反,他一直更倾向与大虞通商,往来互惠,就像前世他们订的盟约。
  谢如琢开始讨价还价:“先拿五万两来,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回京下诏开商路。”
  虽然扎布苏觉得谢如琢精明又难缠,但也觉得和他说话倒是不累,反而给他一种十分投缘的感觉,他无奈摇头笑笑,吩咐屋外的北狄随从去遥州的商户那里支银票。
  谢如琢心花怒放,心想可终于是有钱了,想了想,意有所指道:“以后四王子有需要,我也可以借兵给你。”
  他们北狄人有立幼子的传统,伊勒德的儿子里最有可能继承汗位的是六儿子,谢如琢话没挑明,但相信扎布苏心里明白,日后他与自己的弟弟定然有一战。
  扎布苏语气调侃道:“可是陛下现在自己也没有兵吧?就算以后有了,但你们大虞能领兵的将军不是造反了就是和朝堂不睦,陛下纵使有百万雄兵,可没有良将,借给我也没用。”
  关乎家国颜面,谢如琢好胜心一下上来了,闻言哼了一声,转头看一直坐着安静不语的沈辞,拽住他的胳膊,道:“谁说我没有良将?这就是我的良将,有他在,我想打哪里就能打下哪里,就算把你们北狄端了也不是没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谢如琢:我老公贼拉厉害!
  扎布苏:真的吗?我好害怕。
  我自己的一个观点,文化是比军事更强大的力量,能杀人于无形,也能维系一个国家数千年。日常感叹中华文化的源远流长,博大精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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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满载而归
  夜色已深, 沈辞强行将好胜心旺盛得要溢出来,想与扎布苏唇枪舌战一百回合的谢如琢哄回了房睡觉, 再说下去,他不仅是个能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战神,恐怕还能飞天遁地。
  扎布苏也已身心俱疲,后悔自己乱说话,但告别时气氛还算融洽,可以看出来彼此都已认下了这个初次碰面的朋友, 扎布苏也记住了被谢如琢夸上天的沈辞,说期待以后可以战场上见一次。
  次日清晨,谢如琢起床后,得知扎布苏已先走一步。
  反正以后他们还有的是机会见面,现在也确实没到交浅言深的地步。
  他们刚吃过早饭,扎布苏就派人送来了五万两银票, 谢如琢欣然笑纳, 有种八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的欣慰。
  “走, 再去找齐峻茂。”有钱了的谢如琢精神抖擞,“扎布苏虽然没退兵,但想必还是会给面子, 退到一个安全的距离, 不会再剑拔弩张,齐峻茂这会是没借口不见我们了。”
  他们再次回到海门时,边境的北狄人约摸已经退远了, 而扎布苏大概也在离开大虞时故意留下“我来过我又走了”的信息给齐峻茂看, 因而齐峻茂确实再也拿不出幌子来把他们挡在门外,黑着脸开了城门放他们进去了。
  谢如琢表现得很淡然,好似什么也不知道, 也毫不在意先前被关门外的事,亲善地对齐峻茂笑笑,道:“想见将军一面,还真是不容易。”
  齐峻茂在四位总兵里年纪最长,鬓边已有了微霜,他看谢如琢的眼神实在说不上恭敬,想来是心里正气得慌,坐下后说道:“陛下一来,北狄人就退了,臣佩服之至。”
  “小事。”谢如琢毫不害臊地接受了这明显讽刺居多的夸奖,“倒也不必这么佩服。”
  齐峻茂:“……”
  “陛下想说什么就说吧。”齐峻茂可能只想赶紧把谢如琢送走,眼不见为净,半点不想和他再坐在这里聊天,按捺不住道,“陛下长话短说,臣军务繁忙,京城那边想必也离不开陛下。”
  谢如琢遂了他的意,不讨人嫌,直说道:“将军应该也听说了,朕已找过吴显荣,或许将军也已心里有数朕与吴显荣说过什么。那么,朕拿同样的话问将军,你想从朝廷这里拿到什么?”
  虽说当日吴显荣是秘密入京,但溪山总兵一夜之间凭空从溪山消失,皇帝对此不闻不问,大家随便猜猜也能知道这是去了哪里,而此时最为关心这些事的莫过于另外三位总兵,齐峻茂应当已派人往溪山试探过好几回了。
  齐峻茂坐姿端正板直,两手放在膝盖上,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家里威严的长辈,与谢如琢的眼神在空中似有若无地碰擦了两回,沉吟道:“齐家并非什么世家大族,臣也不过在海门守了十几年,和他们没法比。臣今日所得是先皇所赐,这点臣还是心里明白的。因而臣所要不多,只想偏安一隅,在海门安然终老。”
  其实谢如琢早就清楚,齐峻茂是个不温不火的性子,不会有太大的野心,也不想被人拿捏得动弹不得,因而才会一直观望不前,不想与任何一方随意交涉。
  如果说裴元恺和吴显荣是想当富户,那么齐峻茂所求不过是不想当穷得吃不饱穿不暖的贫民,只要能温饱度日,安逸终年,就可以不寻衅滋事。
  谢如琢微点头,话中有深意:“将军是个聪明人,进退得宜之人往往活得最长久。”见齐峻茂还盯着自己看,他了然一笑,“将军想问的是卫所军之事?”
  裴家在绥坊卫所军中势力最大,占去大头,吴显荣掺了几脚,而齐峻茂能排第二,加之齐峻茂根基不如两人,是个靠自己多年军功爬上来的寒门军士,卫所军的这点势力几乎是他最后的底牌,必然是要保住的。
  与这些人打交道,最重要的就是凡事不能做绝,既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掌控他们,又不能断了他们的所有退路,让他们当困兽,谢如琢深谙此理,问道:“绥坊西北的卫所都是将军的?”
  齐峻茂默认,谢如琢也不卖关子,把话挑明了说:“好,至少在将军镇守海门时,朕不会让将军的东西伤筋动骨。若要整顿,朕会给将军做主的权力。”
  “陛下也是这么答应吴显荣的?”齐峻茂问道。
  “吴显荣有其他想要的,朕答应他不公之于众,但不会妨碍将军。”谢如琢含笑道,“当然,吴显荣也答应过朕一些事,有来有往,方能叫做交易。”
  齐峻茂大方点头:“若是陛下能说到做到,臣会安稳待在海门,没有陛下的旨意,绝不会往南多走一步,朝廷若有需要,臣也会尽力而为。”
  “放心,朕不会让将军做什么为难的事。”谢如琢那日从吴显荣手上顺了一支两千精兵,三大营曾叱咤风云的三千营骑兵必须重现,而这批人必须得从熟知北狄骑兵作战风格的北境军中调,因此他不得不死皮赖脸地问这些人要人,“北疆是大齐最后的门户,朕也不会拿走你们太多兵马。只要两千骑兵,不多吧?”
  齐峻茂大致知道皇帝重建三大营的打算,略一思索,同意了,说过几日挑好人就送去乐州。
  这就又解决了一个,谢如琢长呼一口气,此行真是不虚,笑逐颜开道:“如此甚好,朕定会让将军在海门安度后半辈子。”
  齐峻茂也舒了口气,总算可以送走这只小狐狸,没留他们用饭,没客套地要他们多坐会,甚至茶都不高兴再续一杯了,硬邦邦地开口送客。
  谢如琢偷偷撇了撇嘴,识趣地离开,满载而归。
  归途中,谢如琢照旧让沈辞守在马车边,他反复计算着时间,算了一遍又一遍,掀开帘子问了多次他们的行路速度,几时能到哪里。
  宋青来觉得奇怪,凑到沈辞身边,低声问道:“陛下怎么了?我怎么觉得这是分外焦虑之兆啊。”
  沈辞皱着眉道:“我也不知。”
  两人刚搭了几句话,谢如琢便又掀开了马车的帘子,探出头来紧张兮兮地问道:“没碰到什么可疑之人吧?”两人一同无辜摇头,他又叮嘱,“一定要随时警惕,过了遥州,又都是裴元恺的势力范围,不可掉以轻心。”
  宋青来与身旁的沈辞狐疑对视一眼,恭敬回道:“是,臣会注意,陛下放心。”
  看谢如琢仍然神色不安,沈辞欲言又止了一番,倒是谢如琢主动说道:“沈将……沈经历,朕有话跟你说,你来马车上。”
  沈辞应了一声,下马上了马车。
  谢如琢往小窗外又看了看,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话,拽着沈辞的手拉到身边来,说道:“沈将军,从现在开始,你不能离开我半步,而且必须听我的,我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沈辞也要被谢如琢今日的反常搞得晕头转向了,试探道:“陛下是在担心会出什么事吗?莫非会有人对陛下不利?若陛下知道一些什么,又信得过臣,不妨说出来,臣会保护陛下。”
  “唉,我也不好说。”谢如琢愁眉苦脸道,“裴元恺在卫所军中的势力,从北贯穿到南,连西南边那一块也是他的地盘。但那一块不仅与池州接壤,之前沈将军南下时也经过了,与衍王所在的宁崖也甚近。”
  沈辞点头,谢如琢说的就是宁崖延伸出来的狭长地带,当初南下救谢明庭时,他就是从绥坊西南入池州,沿着那一带狭长边界一路打到千桓山脚下,他隐隐在纷杂的回忆里想到了一点什么,问道:“衍王和裴元恺有勾结?”
  “勾结谈不上。”谢如琢道,“只不过有时在一些利益面前,会互相行个方便罢了。”
  “那我们要换条路走吗?”衍王是前世横在他们两个之间的一根刺,沈辞一提起就有些心惊肉跳,“衍王若入了绥坊,最远也就只能到此处了,我们往东北方绕点远,那儿离宛阳近,可以求援宋将军。”
  谢如琢沉思了会,不知又在心里盘算什么谋划,摇了摇头,道:“算了。不管怎么说,现在和宋青阁的关系还有点僵,虽然我相信他会施以援手,但还是不要多欠人情了。”
  说着他就叹了口气,有点疲倦地拽过毯子裹在身上,靠在软榻上闭目沉默起来。
  他之所以会焦虑到疑神疑鬼,只因前世他们回程路上遇到了一场刺杀。
  重活一世,他怕的不是自己陷入危险,而是因为前世沈辞在这场刺杀中受了伤。
  不算重,但肩上留了道长长的疤痕,每次他抱着沈辞入睡的时候都能看见,久而久之就记住了——
  沈辞曾经为了保护他受过伤。
  昔年曹孟德是宁可他负天下人,天下人也不可负他,但谢如琢只觉自己算不上称职的帝王,大概是从前的经历辛苦,又少年时期于风雨飘摇中接下了如此沉重的担子,他一直都是一个对自己狠过其他所有人的皇帝。
  他骨子里那股要强变作了一种偏执的坚持,他宁可天下人负他,也不能让自己负天下人。
  何况沈辞。
  他都觉得自己不值得沈辞付出这般真心,更不值得沈辞多受一点伤。
  被叫上马车的沈辞这会又被晾在了一边,他终于从回忆的犄角旮旯里想到了他们回程时会遇到什么,但抓抓头发,觉得谢如琢也不必担心成这样,左右也不会有太大危险。
  看见谢如琢闭眼休憩仍眉头紧锁,真想伸手抚平眉心的褶皱,让谢如琢永远也不要有所担忧,那些担忧的事就让他去摆平。
  十一岁时,他就记得很清楚,谢如琢笑起来是最好看的。
  沈辞没有再多说,帮谢如琢掖好了毯子,轻手轻脚钻出了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  亲妈日常心疼小谢崽崽,活得太辛苦了。崽崽每天又要搞事业又要谈恋爱,太不容易了。
  啊啊啊啊啊我在准备下下章前世分别的回忆杀,会比较长,反正我写的是好带感!


第39章 路遇刺杀
  入夜后, 他们到了遥州东南方的邢州,此地正上方对着的点在溪山与沧州之间, 邢州下的卫所吴家与裴家都有掺和,因而出事时也自然谁都无法完全摘出去。
  前世那场刺杀依然如期而至,卫所军不知是真不堪一击,还是有人从中作梗而压根无所作为,总之,等他们与敌方打了照面后, 他们已不得不弃了驻扎地撤退。
  那伙刺杀的人并非刺客,准确来说是一支训练有素,令行禁止的精锐骑兵,长于箭法,又似对此地早已熟悉,利用地形包抄, 一时之间神出鬼没, 很不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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