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天横将信将疑地问:“我娘这么说?”
“那还有假?”许抟云添油加醋,正襟危坐,皱着眉,一掌拍在床沿上,这又是活生生一个连老爷了,粗着喉咙:“这个不孝的东西,我迟早把他打死了,丢到田里沤地!”
连天横抱着臂,警告道:“你少给我危言耸听的。他们真要打死我,我头一个把你许抟云供出来,教你不得安生。”
许抟云嘻嘻笑着,并不害怕,话锋一转,问道:“上回送来的蛇,养得如何了?”
“好好的,”连天横随口答道,想起甚么,起身在抽屉里拿出一只厚厚的信封,丢给他:“喏,不能教你折了本。”
许抟云知道那是钱钞,却不肯接,故意道:“你却是瞧不起我许抟云!”
“要你拿着便拿着,少啰唆。”连天横不耐烦道。
许抟云眼波流转,身子贴在他身上,有一遭没一遭地瞎蹭,撒娇道:“你明知道我来做甚么……”
“今天不行,你自去找荣二玩。”连天横早上才被痛打了一顿,哪里有心思办事,父母又俱在家里,再被撞见,却是真的性命难保了。
“你不知道!荣二他,近日家里管得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好生没趣!”说着将自己脱得赤条条,又要来勾连天横,抱怨道:“你今天怎么跟个小媳妇似的!还怕我点污了你不成?”
连天横一夜不曾睡好,头痛欲裂,被左缠右缠,搅得不耐烦了,啧道:“……我今天不举!”
“你说甚么?”许抟云疑心自己耳朵出差错,趴在他身上,急不可耐地掀起下裳,见那根东西蛰伏着,软趴趴的。这才醒悟过来,揪着衣领,逼问道:“你怎么能不举?你必须举!”
小连:小伙汁摇了我8,我真的想睡觉
第30章
“我知道了,铁定是教你那个表弟摧垮了身子!”许抟云埋怨了两句:“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未承想也恁般如狼似虎!”
连天横躺在床上瞌睡,打了个大哈欠道:“人家早早出门求学去了,你只当人人跟你一般。”
“那是谁?把你搞成这个样子。硬也硬不起来,顶甚么用!”许抟云愤愤不平,又想起那天藏书阁私会,撞见那个高壮的男人,恍然道:“是他!”
“他是谁?”
“那天藏书阁找你的人,一定是他把你掏空了!我当时就心想,那么大块头,你也吃得进去?果然,你看——把自己噎坏了罢!”
“姚迢?”连天横懒洋洋地翻过身,拉上被子,“我们只有生意往来,不曾弄那些有的没的。”
许抟云不信,扑上去掀他被子,急忙道:“不许睡!你睡了我可不就白来一趟了?”
连天横被晃得心烦意乱,眼睛撑开半条缝:“吵死了!”
许抟云骑在他身上左摸右蹭,弄了半天,连天横也被闹得睡意稍稍淡了,却也懒得动作,半睁着眼睛发愣。
许抟云上蹿下跳,也有些疲累,喘着气,来了招欲擒故纵,道:“你不知道我今天又带了甚么好东西,不给你玩,我自己玩!”说罢,从内兜里拿出几根横竖交织的红绳,绳头交错处,缝一块小小的三角红绸布,解了裤子,露出两条白花花的腿,背对着连天横,在床上坐下,反手拍了一掌,命令道:“快看!”
连天横枕着手臂,无奈道:“又耍甚么花样?”
许抟云一左一右套上那东西,那块悭吝的布料兜着前面的小鸡儿,臀沟里深深地夹根细红绳,出了幽深峡谷,便一分为二,两端分别在腰侧打两个结,只是这东西却短了,拉两下,勉强够到了,只能松松地系着。连天横看那结不顺眼,一把抽开,用力紧了紧,手指卡着,系了个死结。
“啊!”许抟云惊叫一声:“卡着我的蛋!”
那屁股肉被勒得极紧,两边挤出来,粗糙红绳摩挲着中央的粉嫩菊穴,他倒抽了口气,又掏出鸟蛋大一只镂空的葡萄祥云蝙蝠银薰球,拨开红绳,贴在右侧的臀肉上,那绳子本就紧绷着,臀瓣又肥大,手一松,复又弹到屁眼上,打得生疼。许抟云怒目而视:“你怎么光看,也不搭把手!”
连天横只能用手指勾着那根红绳,不教它滑下来。许抟云这才放心,用指尖抵着,将薰球一寸寸填进嫩穴里。那东西中间燃着一丸香药,暖烘烘,香喷喷,将穴肉刺激出不少骚水。
许抟云难耐地扭动两下,又拿出一根丈把长的白绫子,栓在床尾,绕过自家腿根,又系到另一头。这下两条腿被分得极开,简直要掰成个“一”字。
那根白绫是用秘药浸泡三天三夜的淫物,晾干,又浸泡,再三再四,肌肤触之则滚烫,教人下身耸立,金枪不倒。缚在许抟云身上,饶他是个最爱玩的,也腾地激出一身热汗来。在胸口乱摸,碰到先前备好的一根木杵,那小杵上浮着密密麻麻的凸点,试探着戳进去,那小穴便勉强吃了一半。
“究竟带了多少好东西?却不是个百宝箱。”连天横拿起木杵往肉洞里戳了戳,戳得最深处那颗薰球里机栝吱呀呀地转。
许抟云便掏出胸口内袋里的东西,一样样地摆在床上:糖墩儿似的铜串,不消说,这是往屁眼里插的,又掏出根长着倒刺的竹节,这也是照顾屁眼的,一枚雕着瓜瓞绵绵的玉环,这是锁精的,一根细杆,杆尾雕只小南瓜,这是玩马眼的,几贴膏药,这是贴在肚脐上催情的。
“你这是摆摊子?”连天横拿着那杆,在手上颠了颠:“东西倒是够份量。”
许抟云抢了他手上的杆子,凶神恶煞道:“你不是不玩么?不许碰!”抽出木杵,换了根竹节,握着往里顶了顶,倒也自得其乐,美得吐着舌头,吭哧吭哧地抽气,屁股也得意忘形地摇将起来,低下头,将那小南瓜头插进马眼里转了两下,流出两滴露水。光是自己玩自己,便快活得呻吟出声。
床板咯吱咯吱,被他闹得睡不着,连天横两眼乌沉沉地看他屁股,想起近日学的文章里有这么一句:“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那入口可不正在他眼前,还颤巍巍的,浅浅有泉水出!
许抟云可不知道他想得这么诗情画意,腿麻了,要换个舒服的姿势,两只脚却被白绫子缚住,动弹不得,屈身要去解那白绫,下体却被红绳挣得紧绷绷,一动就勒着卵脬,要脱掉红绳,绳子却被穴口的竹节上的根系勾住,环环相扣,腿又麻得厉害,心里也慌了,出了一头大汗,和颜悦色地央求连天横:“替我解开行不行?”
连天横道:“不是不许我碰你的金贵把戏么?”
许抟云无辜道:“我没有不许呀!谁不许了?”
“是狗不许。”
“你才是狗!”
连天横想起昨夜被那个人破口大骂甚么公狗精,心头便有些愠怒,有意不去替他解,看他乱摆乱扭,挣扎不已。许抟云服软道:“我错了还不成么……”
“解开不难,你答应我一件事。”
“不答应,你肯定又要敲我竹杠!”许抟云后穴里麻酥酥的,脑子里却清楚得很,半点不肯上当。
“不是大事。”
许抟云骑虎难下,转头又看不到自己的屁股眼,乱抠两把,依然不得其法,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好……好罢!你先解开,我再思量思量。”
连天横便替他把红绳勾出来,翻身下床,将白绫带子解了,半跪在床边,抬头问道:“下个月,你和你爹去陶抱朴的寿诞?”
“是、是呀!怎么?”许抟云拔出湿漉漉的假阳具,叉着腿箕踞在床上,揉揉发麻的膝盖。
连天横也伸手替他捶了捶,问道:“给了你家多少张牌儿?分我几张。”
所谓牌儿,是出入陶府的凭据,今岁又逢陶老爷五十四岁的寿辰,都说五十四是个坎儿,命相里冲太岁,因此分外地看重,门口看守把关也就不同于往年,十分严苛,万不可出丝毫差错。点了牌儿,下帖时分发到各户客人手里,一张不多,一张不少。凭牌入府,寿宴了毕,又着专人收牌儿,依旧点了数,多一张,少一张,是要出事的。
“不给!”许抟云莫名其妙:“要那么多牌儿做甚么?”
“寿礼中有大件的,那几个人手怎么够使唤?”
“哈,你可真是陶老爷的大孝子!”许抟云又是鄙夷又是戏谑,眉头一挑:“你当我许家就没有大件的了?”
“云哥儿,求你了,”连天横有求于人,只得伏低做小,对着他的腿左捏右捏,违心地道一句:“你是最通情达理的,何况连府的下人还能替贵府上搬运东西,……”
这下又轮到许抟云头疼了:他是个死要面子的,不给罢,显得小器,给了,又恐出差池,陶抱朴岂是个好相与的角色,许家和连家并在一块也不敌半个陶家。便故意道:“你学狗叫,学得像了我就给!”
“汪!”连天横道:“哎,云哥儿听我学得像不像?不像我再叫两句——”
“唉行了行了!别叫了!”许抟云哪里知道连天横是个金刚不坏的脸皮,情急之下,钻到被子里,盖着头,声音瓮瓮地传出来:“听不见听不见!”
“赖皮货。”连天横骂了句。
许抟云埋头捂了阵子,灵机一动,掀了被子,从床上弹起来,道:“你把那个姚甚么的引见给我!我就答应!”
“你倒打起他的主意了?不行。”连天横不假思索,一口回绝。姚迢是他的头号主顾,有甚么大桩生意都是他从中牵线搭桥,二来姚迢是万中挑不出一个的正人君子,清高自持,许抟云又是个玩得疯的,他可不能把姚迢坑害苦了。
“没人陪我玩,无趣得紧!”
连天横作势要解腰带,道:“我和你耍两把总行了?”
“不要!爷现在看腻你这等平庸姿色了!”
连天横拿这个魔王束手无措,便耐着性子道:“云哥儿,我连天横平生虽然做尽那等下作混账之事,却有三样绝不做:一不做中,二不做保,三不做媒。你逼我当个拉皮条纤的马泊六*,传出去不像话。”
许抟云咬咬牙:“我匀出二十张木牌与你!”
“好!”连天横一拍床:“云哥儿真是个爽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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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泊六,亦作马伯六 ,马八六 ,马百六 。指撮合男女搞不正当关系的人。
姚迢坐在办公室里打了个大喷嚏
属下:老大!你是不是染风寒了!
姚迢:方才只是鼻中发痒,并无大碍。但近日镇河肆虐一种疾病,唤作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切不可掉以轻心,注意安全,加强锻炼,作息规律,保持室内空气流通,佩戴帷帽、幕篱,外出回家后及时洗手洗鼻,若出现持续发热不退之症,请到附近医馆就医。万望大家珍重贵体,四时平安。
第31章
打马路过僻静小巷,眼前豁然开朗,一条笔直长街自马蹄下铺开,街边人熙熙攘攘,肩摩毂击,连天横便翻身下马,在闹市里拽着缰绳,慢悠悠走到街边一处小门,那里屋檐青黑低矮,绿苔点点,横斜逸出三两枝雪白李花,门前竹枝上斜挂一红一白两条旌旆,随风招摇,红的书:松花酿酒,白的书:春水煎茶——闹中取静,这就是城西的春阑坊了。
挑帘上楼,又是一番景致,开门临水,桃李探窗,纸屏上绘几株绿竹翠松,粉壁上写几行清词丽句,好一个齐楚阁儿。
楼上空旷无人,连天横自解了外氅,随手丢在椅背上,靠着半新不旧的蜜合色引枕,支起膝盖,半躺半坐,饮酒取乐。
不多时,就有酒保长喏一声,领人上楼,来人正是姚迢姚佥事,依旧一身半旧渥丹色官服,坐在对桌的长椅上,身姿端正,凛如长松。打量四周陈设,当下也微有些诧异,不禁多嘴一句:“平日在花里馆聚头,今日倒是寻了个高雅之处。”
“这酒名为霜葩白,贤兄吃两口,暖暖身子。”连天横一挥手,云淡风轻的,为他倒了酒,又哼道:“花里馆的粉头好使小性,晾他一段时日,不提也罢。”
姚迢想起那个贪财势利的宝瑟儿,皱起眉,不屑听他说那些风流韵事,端杯默默吃了口酒,开门见山:“连兄弟,这月将尽,下个月近在眼前,那药可配制停当?”
“自然,”连天横又斟一杯与他:“你拨二十人与我,在城外候命,你们那里的人,身手机灵,脑子又不笨,我是很信得过的。”
姚迢又吃净了杯中酒,道:“取那老贼的命倒是区区小事,只是近日港口又有几艘异邦的船舶,那船吃水颇深,载满仙禄膏,流往哪里,不知其所,需得在陶宅寻得文书,一是彻查仙禄膏下落,二来有个凭证,将来定他的罪,有个分说。”
他说的这一样仙禄膏,也教作御米,乃是异邦泊来的名贵药材,吸食则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使人神清气爽,飘飘然浑欲升天,床帐之间更有催情之妙,只是成瘾难戒,久之教人面如菜色,四肢委顿。坊间有歌谣刺曰:“仙禄膏,神仙药,吸一口,钱散了,吸两口,家败了,吸三口,阎王当道了!”
陶抱朴与番邦勾连,又在官府有人,姚迢久受掣肘,是以屡禁御米不止。陶抱朴一日不除,仙禄膏便在中原肆虐一日,倒不如先斩后奏,搜了文书,铁证如山,再越级上奏,容不得镇河官府包庇。
连天横转着酒盅,沉吟道:“偌大一个陶府,寻那文书却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