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做御史,那就不做,继续好好做你的刑部尚书,待贺闻言归来,朕会重新为你安排的。”
汤寅:“……”
你明白什么了你就贬我?
汤寅望着一脸欣喜若狂,色令智昏的萧恕,内心差点吐血。
他已经放弃挣扎了。
待萧恕离开后,乌寒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见汤寅手撑下巴,一副颓废狼狈的模样,试探着问道:“大人,刚刚陛下没有为难您吧?若是他非要那个啥,您打算怎么办呢?”
汤寅生无可恋地回道:“我就去死。”
一碗百草枯下去,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可这样去死,汤寅又实在不甘心。
他这样怎么对得起汤老头,怎么对得起金榜题名的自己?
一朝新朝换旧臣,萧恕地位不稳,隔壁的南昌国又虎视眈眈。
汤寅自诩不是什么惊世之才,但却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国土沦亡,盛世倾覆。
汤寅翻来覆去地躺在床上难以入眠,望着被随手扔在桌上的那件脏兮兮,布满了鞋印的龙袍,眼里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汤寅忍不住扪心自问,他是否真的对萧恕无意,又是否真的对萧恕……没有丝毫非分之想呢?
作者有话要说:
汤寅(叹气):我老攻的脑回路太神奇了,我真的不懂,狗作者你懂吗?
我(得意洋洋):当然……不懂啦哈哈哈!
萧恕:唉,无人理解,烦,是你们不懂无语。
我:你说几遍了你烦不烦?闭嘴!
萧恕(叹气):害,朕帮你求收藏好了。
18、他老年痴呆你贬我干什么……
翌日清晨,汤寅顶着一脑门子官司,臊眉耷眼地入宫上早朝。
托萧恕的福,他连续几天晚上噩梦连连,梦里全部都是萧恕那张淫/笑的脸,没皮没脸地追着他喊爱卿。
做噩梦也就罢了,今早儿他一醒来,发现亵裤的裆口湿湿黏黏的,汤寅解了裤子,叉开自己的小白腿一看,清俊可人的脸上顿时红了。
他他他……他竟然在梦里遗/精了!
汤寅慌里慌张地想将亵裤藏起来,恰好这时乌寒推门而入,提醒他该去上早朝了。
两人脸对脸,眼对眼。
汤寅扭捏地攥着自己的小亵裤,欲哭无泪:“……”呜呜呜,我完了。
“哎呀,汤大人早啊!”
“汤大人今日的状态不佳,连日辛苦也要注意身体才是,下官真是敬佩汤大人,不辞辛劳,难怪能得陛下欣赏!”
几个大臣凑上前来巴结汤寅,打断了汤寅的思绪。
汤寅笑着一一回话,等将人都打发走以后,心中竟然莫名萌发出一种唏嘘的落差感来。
若是没有萧恕的喜欢和恩宠,他大概早已被排挤出京,虚度半生,再无机会忧国忧民了。
想在一个月前,沈珲一党对汤寅各种针对,汤寅被排挤得无人问津,只好在角落里当个安静的小透明。
但如今情况却大不相同了,自从前几日汤寅骂了暴君,连带着把御史大人给气吐血了之后,大臣们见他非但没掉脑袋,反而更加受恩宠之后,纷纷争先恐后地来巴结他。
管他断袖不断袖呢,只要能治住萧恕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祸害,他们感恩戴德,谢天谢地。
当然,朝中势力显赫,备受重用的老臣以及萧恕一脉的新臣,是不会买汤寅的账的。
汤寅被围着巴结了几轮之后,很快看清了朝中结党的风向,心想萧恕如今登基还不满三个月,很多老臣并不对他心悦诚服,但若一味用强硬的手段镇压,不是长久之计。但他要怎么做,才能帮萧恕稳固帝位呢?
……等等,他为什么会这样想?!
他为什么要帮那个混账,真是恬不知耻,自甘堕落!
汤寅忍不住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番,正走神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刺耳的奚落声,“哼,汤大人近日真是好威风啊!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行事荒唐,为官多年又毫无建树,朝廷有你这样的官儿,真是国之不幸。”
汤寅回头望去,奚落他的人竟是安平候萧景山。
萧景山有三子两女,大女儿是先帝亲封的淑宁郡主,为人亲和,堪称贤良淑德的典范。
淑宁郡主的夫君齐敏德,是戍边大将,半年前便已向萧恕投诚,因此淑宁郡主这个大表姐,颇得萧恕的敬重。
汤寅前几日听乌寒探来的消息说,萧景山见萧恕后宫空虚,对皇后之位早有垂涎,有意让淑宁郡主的女儿,年仅十四岁的齐云若入宫伴驾,借此巩固萧氏一族在朝中的地位。
“这齐云若是萧恕表姐的女儿。也就是说……她是萧恕的表外甥女?”
娶自己的表外甥女,这萧景山可真是百无禁忌。说白了,他也够不要脸的。
汤寅对此表示不耻,想来如今萧景山这般针对,便是因为他手里的那块凤印了。
“安平候这话本官可听不懂了,要论行事荒唐,本官比起安平候还是相差甚远呐。听说前阵子宫宴上,安平候进献了不少西域美女给陛下?”
汤寅冷嘲热讽道:“能找来这么多西域美女……安平候平时没少往烟花柳巷跑吧?”
想起那日宫宴萧恕大发雷霆,差点赏他一顿板子,萧景山被戳到痛楚顿时脸色铁青,伸手指着汤寅怒道:“汤寅,你少血口喷人!你——”
“曲意媚上,行事荒唐,毫无建树的人应该是安平候你才对吧?唔,我可是菩提寺救过圣驾的人,安平候要慎言才是。”
汤寅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拿来堵萧景山嘴的谎话,他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
把萧景山给气的,老脸憋得青紫,只恨自己没多长长嘴,竟然说不过汤寅那个小混蛋!
“上朝——”
就在这时,萧恕到了。文武百官皆成排站好,姿势恭敬,微低着腰齐齐走上台阶,缓步进入大殿之内。
殿外的台阶有百米之长,根据官衔和品级论先后,汤寅距离萧景山的位置并不远。
萧景山年纪大了,腿脚不好,走了没几步便呼哧带喘,蹒跚着步子,吃力地强迈开腿向上爬。
汤寅站在他右侧,故意挺胸抬头,走得虎虎生威,铿锵有力,健步如飞,举步生风……
萧景山瞥他一眼,瞧见他那副得意的样子,气到差点呕出一口老血。
你走得快了不起吗?啊!
简直是得意忘形,恃宠而骄,厚颜无耻,本候都找不到形容词来骂你了,本候瞪死你!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下跪行礼时,萧景山那双浑浊恨毒的绿豆眼还停留在汤寅的身上,宛若毒蛇盘桓,不肯轻易离去。
汤寅一直面无表情地垂着眸,华丽丽地将萧景山给无视了。
两人这番小动作落到萧恕眼中,萧恕不自觉蹙紧了浓眉,星眸冷然地扫向九安。
九安立刻会意,走到萧恕身旁耳语了两句。待他话落,萧恕不知怎的,竟勾唇浅笑了两声。
“陛下,臣有本启奏!”户部尚书吕京还不等萧恕训话,就急迫不已地站了出来,情绪激动的大声吵嚷,“江南连发水灾,恐有瘟疫之祸。臣先后按照朝廷的指示送去赈灾款。但……如今国库空虚,臣已经尽力了。
可昨夜江南灾民竟引发,江南各州知府推卸责任,臣怀疑是他们私吞了赈灾款才会导致如此,请陛下明察,严惩贪官污吏!”
“陛下,臣也有本启奏。”司天监的主司上官懿也站了出来,忧心忡忡道:“司天监夜观天象,如今紫微星不稳,南方隐约有动乱之象,恐有小人祸国,陛下定要当心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就江南水灾一事,各持意见。汤寅从旁听着,暗暗猜想这吕京是萧恕一手提拔上来的,如今会有此举,只怕萧恕是想要动一动江南这块“肥鱼”了。
“紫微星不稳?”萧恕冷笑,“你是在讽刺朕德不配位吗?!小人祸国你又是在指谁?朕看你是活腻歪了!”
萧恕勃然大怒,上官懿当即吓得跪地磕头,“臣……臣惶恐!臣绝对没有此意,还请陛下明察!”
上官懿为官还算老实本分,但此人向来不会察言观色,说话也不懂得委婉,碰上萧恕这么个事逼儿皇帝,他平时没少被找茬,三天两头就惹萧恕生一顿气,板子没少挨,能活下来算他命大。
……陛下这是误会你在嘲讽他的小心肝儿汤寅汤大人呢,还明察个头啊你个蠢货,众位大臣皆向上官懿投去怜悯的目光。
汤寅默默叹了口气,不由得吐槽这上官懿真是不会说话。哪朝哪代的帝位爱听紫微星不稳这五个字的?
那都是国之力衰,君王无能时才用的体面借口罢了,就算真的不稳,你就不能说天灾降临恐危及紫微星,祸在南方,请陛下重视吗?
至于小人祸国,汤寅不屑往自己身上安,倒是隐约想起云州私运火油一案,难道……
汤寅正想得出神,忽而听见萧恕唤他,“汤爱卿,不知江南水灾一事,你有何看法?”
汤寅:“……”我没什么看法,我根本不想站出来和你这个妖怪面对面。
被萧恕一下子推到风口浪尖上,众人的目光集聚在汤寅身上,汤寅别无他法只得站出来,实话实话:“回陛下的话,微臣没有看法。”
萧恕饶有兴趣地哦了一声,“爱卿,说来听听吧。”
汤寅:“……”我都说了我没有。
汤寅一脸麻木,深思熟虑后道:“灾民引发,是因为他们无钱无粮,被逼得活不下去了。江南知府王膑杰理应在第一时间得到的消息后安抚灾民,可他却自乱阵脚,武力镇压。
江南官员众多,一旦查起来牵连甚广,赈灾款拨下去,拨了多少,拨给了谁,这些都有迹可循,王膑杰作为江南知府,位居二品大员,难道就只会喊句冤吗?”
汤寅此言一出,顿时惊艳到了不少人。被萧恕的恩宠蒙蔽双眼,他们竟轻看了这位当年名满京城,得先帝称赞,名副其实的“状元郎”了。
“朕看他不仅不冤,他还老年痴呆!”萧恕冷冷一笑,讥讽道:“堂堂江南知府,竟糊涂到如此境地,朕要这无能的臣子有何用!”
“昨夜朕已派遣黜置史范怀策前往江南赈灾查案,他远在东北恐一时无法赶到,就由汤爱卿先行前往江南,协助范怀策查案吧。”
萧恕思索片刻道:“就……封你为临时的太府司吧。”
汤寅:“……”
太府司说白了不就是个管钱算账的吗?好家伙,感情江南一堆烂账,你全都让我去算。
王膑杰算不明白,我就能算明白了吗?
他老年痴呆你贬我干什么……
汤寅心道,我也老年痴呆,我家铺子全都赔光了,连我爹棺材本都差点没剩下。你居然指望我帮你算账,你可真是不知死活。
你放心我肯定全算错,让你个混账东西赔的裤衩都不剩;
作者有话要说:
汤寅:心好累,我好难。
我:心好累,我好难。
萧恕:心好累,媳妇好难追。
齐齐叹气,求个收藏抱抱——
19、因为想生小白萝卜又被贬
汤寅正在心里疯狂吐槽萧恕时,忽而隔空感觉到有人正在用眼神疯狂地向他发出信号。
汤寅不禁蹙眉,微微侧过身去,见那无助又可怜,眼巴巴正望着他的人,居然是上官懿。
上官懿一句话惹怒了萧恕,已经在殿前跪了好半天了。没人帮他求情,他只好一直跪着。
如今见陛下对汤寅的态度颇有不同,心中便存了半分希翼,想让汤寅救救他。
上官懿眼里含着一炮泪,无声地对汤寅道:“汤大人救我啊!”
呜呜呜,救救孩子吧!
汤寅嘴角狠狠一抽:“……”好吧,就看在你蠢的份上,救你一次。
汤寅上前一步,为上官懿求情,“陛下,上官大人一向快言快语,但他的话并无道理,如今江南水灾频发,有宵小趁机图谋不轨,想要危害陛下,臣为了陛下,愿意前往江南查案!”
一听这话,萧恕果然眉开眼笑,心情大好地挥手道:“爱卿的心意朕明白,都依爱卿,退朝吧。”
萧恕对汤寅这暧昧不清的态度落在众人眼里,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对汤寅顿时又多了几分好奇和敬佩。
汤大人你到底是怎么蒙得圣宠的?
汤大人你是用什么手段降服萧恕这妖孽的?
汤大人你好强啊,你收徒吗?
众大臣在心底齐问:“汤大人,你的小葵花课堂还开课吗?我们手拉手,火速前去报个名!”
汤寅不予理会他们那些奇奇怪怪的眼神,他只是单纯觉得萧恕其实挺好哄的。
只要经常夸他,顺着毛撸他,千依百顺,不给他找麻烦的机会就是了。
“汤大人,今日多谢了。”上官懿也就三十出头的年纪,除了不会说话之外,其他什么都挺好的。
汤寅仔细瞧了一眼认真鞠躬道谢的上官懿,见这人长得一脸正气,还挺赏心悦目的,虚扶了他一把道:“上官大人客气了。”
上官懿一本正经地较真,“不,汤大人今日的恩德下官一定要好好报答才是,汤大人放心,下官明白,一定不会让汤大人失望的!”
汤寅:“……”嗯?你又明白什么了啊?
不等汤寅问清楚,上官懿便一脸心事重重的走了。
汤府,自打早上汤寅回来告知要前往江南后,府中上上下下就没消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