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月:“……”啊?啥?
陛下你是不是憋得魔障了?你在说胡话你知道吗?!
“哼,以为他想朕想得哭朕就会心软吗!不可能的,朕偏要继续贬他,让他彻底明白,朕的宠爱对他来说有多重要,这样他就会离不开朕,恨不得一辈子都缠在朕身上了!”
萧恕联想到汤寅泪眼婆娑,小白兔似的可怜模样,强忍着心疼,叹气道:“他还是离朕太近了,这样不行,朕会忍不住的。”
炎月与九安面面相觑:“……”
“遂州距离京城少说也得七八日的行程,朕之前打仗时去过,就……贬汤寅去遂州的皇庄里做个司农吧。”
萧恕忍痛下了决心,提笔写完圣旨后,又犹豫了一下,“遂州是不是也有点近了,要不朕在斟酌一下?”
九安忍无可忍地打断,“陛下,太远了也不行,汤大人身子不太好,经不起折腾。”
……主要是真的受不了你的事逼儿了,这也不行哪儿也不行的来回折腾,你还不如给汤大人一个痛快呢。
萧恕又慎重地想了想,“行吧,那就遂州,传旨吧。”
几日后,两道圣旨同时下达了并州。
一道是安抚冯谦的旨意,一道是贬汤寅的旨意。
汤寅在并州弄了个人仰马翻,冯谦本来态度十分不客气,但得了萧恕的赏赐后,对汤寅的态度大变。
客客气气地将汤寅送走不说,临走前还夸他有福气,一般人都得不来的圣宠只有他能得来,嘱咐他好好种田,争取能早日升回京。
汤寅笑得尴尬,心想我如今都是汤司农了,我升回去干什么?着急给狗皇帝日吗?
我就不回去!就算把我打死我也要说,种田超好的,哇我超爱种田的,没有人比我更懂种田的快乐!
于是几日后,汤寅带着乌寒以及几个小厮前往了遂州。待一行人抵达皇庄安顿下来,汤寅便扛起锄头,亲自下地割草。
田中秧苗长得正旺盛,地里潮湿泥泞,汤寅卷起裤腿下地,吭哧吭哧地刨起了地来。
乌寒:“……”
你这样刨下去,要了所有草命你知道吗?
乌寒挑着担子追上他,无奈道:“大人你慢点,小心些脚下。”
汤寅自顾自地刨地开心,忽而听身后地乌寒道:“听说这皇庄近几年的粮食长得最好,是专门进贡皇宫给皇族享用的,先帝还曾经来皇庄里巡视过,不知这位新的陛下会不会来。”
汤寅:“……”
吭哧吭哧——
乌寒见汤寅没说话,歇息片刻,转头再一看,人傻在了当场。
……汤寅将他身后那一片长得最好的稻谷都给刨秃了。
乌寒:“……”
所经之处如泥龙过江,寸草不生。
吭哧吭哧!
汤寅刨得无比起劲,一杵子抡起来又下去,又抡起来又下去。
乌寒:“……”
刨地小能手,非你莫属。
就在这时,汤寅抡起一杵子停在半空中,突然不动了。
乌寒以为汤寅是在酝酿起劲,结果听他哎哟一声,“闪、闪腰了。好疼好疼……”
乌寒嘴角狠狠一抽,心道:“大人你这那里是除草,你这是浪-大-劲-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吭哧吭哧——
我在产粮。
吭哧吭哧——
小汤在刨地。
回来了宝子们哈哈哈,爱你们——
25、狗皇帝被取悦到要升我
汤寅扭伤了腰之后,在床上病病殃殃地躺了几天。不过躺的这几天他也没闲着,一直在翻皇庄之前的账本算账。
算账可以说是汤寅的短板,他最不会精打细算做生意了。但好在他有个过目不忘的本事,几个账本翻下来,汤寅发现了问题。
管家刘四给他的账本是假的,很多账都不对劲。
汤寅扶着自己的小细腰下床,找支笔把有问题的账一一誊抄下来。
乌寒正端着粥进来,见汤寅一笔一画抄的认真,问:“大人在抄什么呢?”
“假账。”汤寅很有成就感地仰头,“我发现这账有问题,怎么算都不对劲。我也会算账啦,等我有钱了,就把咱们家之前的铺子赎回来!”
乌寒嘴角微抽:“……”
这皇庄上管家带伙计不过四十来个人,伙食费一个月能花三四百两纹银。喂猪呢?谁信啊!
不是你会算账,是他们账做的太假了,专门糊弄你这个小傻子呢。
……你看了三天才看出来有问题,铺子赎回来也要赔钱,非要我往你脸上滋尿你才能清醒一点吗?嗯?!
乌寒没把藏在心里的实话说出来,只提醒道:“这几天我观察过了,这庄子里有不少打手,为首的那个叫赵季,看着不像是善茬,大人要小心。
据说上一位司农年老病逝之后,皇庄一直是管家刘四在打理。这皇庄每年进账的银钱都有几十万两,是块肥肉,刘四不会轻易让权出来的。”
汤寅表情严肃地点点头,十分慎重道:“钱不钱的我倒是不甚在意,我从不与恶狗争食。只是这皇庄里的百姓每年都要交租钱,我担心他们的日子不好过罢了。”
汤寅这几日没怎么跟刘四接触过,刘四也完全没把汤寅当回事,以为汤寅是个病秧子,压根不屑,更别说让权出来了。
“大人想怎么做?”乌寒压低声音道:“我们院子四周都有打手盯着,用不用我去解决他们?”
汤寅摇摇头:“暂且不用,今晚我们找个机会出去探探情况。如果刘四真的为难庄子里的百姓,我定不与他善罢甘休!”
深夜,趁着打手们酒后困倦,守备松懈时,汤寅带着乌寒偷偷遛出了院子。
两人摸着黑在庄子里巡视了一圈,原本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直到听见刘四几人的说话声。
见他们举着火把朝着庄子东头去了,汤寅戳了戳乌寒,两人小心翼翼地跟上前查看,发现有一村户门前围着不少百姓。
三两成群,窃窃私语地在议论,像是再说什么上吊死人了。
汤寅混进人群里打听,听一位年迈的老妇人说,“真惨啊,一家子都上吊了。都是刘四他们造的孽啊!他们多收租钱不说还玷污了人家闺女,现在又要一把火烧了毁尸灭迹,唉!”
汤寅瞧见那村户家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怒意难平道:“就没有人去官府告他草菅人命吗?还有没有枉法了!”
“这年头那里有什么枉法啊,听说这庄子是先帝之前赏给雍王的,雍王附逆全家被杀之后,这个庄子就没人管了,如今刘四说什么便是什么。”
“就是,这什么世道啊,要逼死人了。”
百姓们怨声载道的,对刘四等人是敢怒不敢言。汤寅有心想要插手此事,但他并非冲动之人,现在跟刘四硬碰硬如同找死,还是要想个妥当的法子才行。
汤寅失眠了大半宿,还没等他想出法子,刘四自己到先找上门来了。
“昨夜大人出去了?”刘四发现汤寅私自出去之后,态度很不客气:“大人身子不好,需要静养。我已经吩咐下人好好照顾大人了,大人若是没事就别出去乱走动,好好养病吧!”
刘四虽说只是个管家,但他身强体壮,一副行伍之人的模样,满脸横肉,看起来极为不好惹。
而跟在他身后的打手赵季,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也是个高壮结实的大汉,一脸凶相。
他们完全没把白白嫩嫩,身娇体弱的汤寅放在眼里,不过一个被发配到务农的病秧子,有什么能耐啊?
见刘四二人眼神轻蔑,汤寅冷冷一笑,“你们这是要软禁我吗?做假账贪银钱不说,还草菅人命,真是好大的狗胆啊!”
汤寅在朝为官多年,多大的场合都见过。刘四这点威胁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他目光冷得吓人,一副官威十足的模样道:“本官奉劝你们自己去衙门自首,否则……”
刘四嗤笑一声,撸了撸袖子,凶狠地朝着汤寅举起了拳头,“否则怎样?屁大点的小破官儿也敢吓唬老子,看老子怎么教训你!”
刘四一拳头扫过来,汤寅瞪大眼睛,猝不及防被人拽了一把,差点踉跄倒地时听乌寒道:“大人快跑!”
汤寅别的不会,但跑得快。趁着乌寒牵制刘四与赵季的功夫,他倒蹬着两条小白腿跑出院子,一溜烟的功夫便不见人影了。
“快给老子追!一群废物!”
刘四下令让打手去追汤寅,汤寅一路被追得差点跑断气。路过某家村户时,他随手在门口的破筐里顺了个大破勺子,于是便抱着勺子藏进了一个稻草堆里。
不知藏了多久,周围的声音渐渐都消散时,汤寅松了口气刚想出来,忽而听见了有人在扒稻草堆。
汤寅吓得举起勺子:“!!”
别过来,不然我打死你!
哗啦——
稻草堆猛地被人一记掌风掀开,汤寅猝不及防被刮了一脑门的草屑。待他睁开眼睛在一瞧,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那张邪魅如斯,宛若天神下凡一般的容颜,无论身处何地都能令人生畏的王者气息。
男人一身黑袍,寒意难挡。那双星眸居高临下地望向他时,瞬间烧得滚烫。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不是萧恕又是谁?
“陛下?你怎么会在这儿……”汤寅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有点意外男人的到来。
萧恕拂了拂袖,勾唇笑道:“爱卿可真能跑,让朕一通好找啊。”
原本萧恕是不打算这么快跟汤寅见面的,他想晾着汤寅,等汤寅受不了主动服软投降。
结果几日前他接到皇庄附近有叛党踪迹的密报,实在放心不下汤寅,便快马加鞭亲自赶过来了。
“陛……陛下……”
这时,九安带人追了上来,“陛下恕罪,奴才来迟了。”
路上萧恕嫌马车慢,于是改换了马先行一步前往皇庄。九安才带人追上,心里止不住地翻白眼吐槽:“要不是你自己非得找麻烦把人贬这么远,这一路至于把所有人累个半死吗?陛下你可别折腾了,要了命了真是!”
萧恕倒是不觉得麻烦,沉声道:“无妨。吩咐下去,搜捕逆党。朕是微服私访前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朕的身份。”
“汤爱卿。”汤寅被点名宠幸,“随朕回去,朕倒要看看是谁活得不耐烦,敢欺负朕的人!”
有了萧恕撑腰,汤寅自然是不怕的,赶忙站出来告状,把皇庄里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地跟萧恕说了。
萧恕听他说得起劲,但关注点却并不在这些事上,挑眉笑着问:“爱卿你一直抱个勺子做什么?”
太可爱了,身娇体软屁股还大,还抱个勺子……
嘶——
尽管抱勺子和屁股大没什么联系,但萧恕就是莫名觉得这些天白他娘的忍了!
汤寅啊了一声,尴尬地笑着将勺子扔到了一边,不等萧恕开口调戏,就急得往回跑去救乌寒。
院子里,乌寒还在和刘四等人打得热火朝天。见汤寅跑回来,刘四命人先停了手,狞笑道:“哟,没抓着你,你自己到跑回来送死了!说吧,你想怎么死,老子成全你!”
汤寅冷笑,挺直腰杆道:“送死?恐怕即将要死的人是你!”
话落,汤寅回头看了一眼萧恕。见萧恕盯着他半天不语,心想:“刚才萧恕说不想暴露身份,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他呢?”
“笑话!你以为你找来帮手就能斗得过老子吗,老子这就让你看看,在这皇庄里到底是谁说的算!”刘四不知即将大祸临头,还在出言挑衅。
汤寅被萧恕盯得直发毛,纠结地挠挠头道:“那个……天赐兄?”
萧恕原本就是在等汤寅求他出手相助,结果汤寅这么一叫,差点都把他心给叫化了。
萧恕内心大喜过望,满脑子想得都是一句话,“他定心悦于我!”
他居然叫了我的字,还用那种无辜小白兔似的期期艾艾的眼神看着我,他对我好主动啊!
很好,他成功取悦到了我。他已经离不开我了,越发想缠着我与我亲近了,看来是时候升他回京了。
不过也不能一口气升回去,升的太快他在恃宠而骄怎么办?
面对汤寅不解询问的目光,萧恕摇头叹气:“爱卿,你这样主动让朕很难办,真的。”
汤寅:“??”你在说什么呢陛下,你又自己瞎脑补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啊?
众人齐齐傻眼中,只听萧恕一脸为难道:“朕知道你想与朕亲近,但朕也不能升你太快,到时候文武百官又要说三道四了。委屈爱卿,就先做个遂州知州吧,想怎么收拾这帮杂碎,全凭爱卿的意思。”
汤寅目瞪口呆,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我不是,我没有,我冤枉。
我什么时候想跟你亲近了,我主动什么了?!
而且我这样也能升官吗?这真是……太荒唐!太匪夷所思了点吧!
作者有话要说:
汤寅(叹气):老攻脑子不好,多少钱能治呢?
我(伸手):给我收藏,帮你治。
汤寅(一边扭腰一边抹泪):求收藏给老攻治脑子,555——
26、一升再升,你们都很羡慕我吧!
汤寅很想反驳点什么,比如色令智昏,荒唐至极这样的话。但这几个词刚到嘴边,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萧恕这个无耻的混账,骂他全当是给他助兴,骂也无用。
汤寅叹了口气,放弃挣扎。不理会洋洋得意的萧恕,专心应对起刘四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