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出兵？”王师首将庞迪兴奋的问。
“静观其变。”骆静想了想说。
此战大捷，顾明眸便有了声望，我疑心他在军营里呆不惯，却看他自在的很，不由感到奇怪。
“我在令州呆过三年。”他说。
我点点头。
“僚城的土王街上有个春风楼。”他又说。
我摇了摇头，“早关门了，听说是个妓馆。”
“唔，我想去看看。”他说著来拉我，“走，一块去。”
我见他百般无聊，也乐得作陪。侍卫们跟在我後头，顾明眸一笑：“害怕我吃了他？”
他吃吃一笑，音调还是那麽抑扬顿挫：“你们能奈我何？”
说著把我手臂一提，运了轻功朝外头掠去，侍卫们追了几步，跟不上他，於是乐得哈哈大笑。
我不由翻了翻白眼，他一见戏谑说：“你可是担心宁王爷吃醋？”
“他哪这麽无聊，有功夫吃这闲醋。”
“我瞧他醋劲不小。”他眯了眼挤兑我我也不理，只好正经起来：“走，咱们上街上转转。”
走了一会就来到街上，大白天的街上的人少得可怜，也不见摆摊开店的。想是有点钱的都逃难避战乱去了，余下的不是老的就是小的，没精打采的闲坐著。
顾明眸见了，古怪的笑了笑：“这里以前很热闹啊。”
也不等我答话，拉著我熟门熟路地走到一栋房子门口。我抬头一看，早就是破败的了，那门东倒西歪的横在地上，门槛都烂了，满是蛛网。
春风楼，依稀是这麽三个字。
他看了半天，竟是欣赏的表情，然後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我皱了皱眉头，也跟进去，一股霉味呛进鼻间，忍不住咳嗽起来。
地上积著灰，留下顾明眸新鲜的脚印。
他转过头，“我转一会就出去，你外头呆著去吧。”
也不知他找什麽。
於是只得在门口等他，一个老翁恰巧经过了，见我立在门前，瞪圆了眼睛：“小夥子！杵在那干啥？还不快走！”
拉著我就走，我被他拽的莫名其妙，只好说：“大爷，我朋友进去了，要我等他呢。”
老翁张大了嘴：“可是不要命啦！那地方是能进去的？那可是个邪门地方啊。”
我惊了惊，望了眼那楼：“怎麽说？”
“杀过人的。不干净！”老翁神秘的道。“荒了好多年了。你那朋友可别出啥事哟。”
他说著沈著脸走开了。
过了会，顾明眸出来了，见到我挥了挥手。
“怎麽站那麽远。”
“被个老翁拉来的，说那地方不干净。”
他哈哈笑起来，“的确不是什麽干净地方。”
“他是说杀过人的。”
“我知道啊，”顾明眸依旧乐呵呵的，“不就是我杀的嘛。”
其实原本隐约也有预感，被顾明眸若无其事的证实了。我盯著他看，他也看著我，叹了口气伸手拍我肩，“算了，也不是什麽大事，就告诉你吧。
早先我在这儿做过小倌。”
五！ 黄连苦口
五！ 黄连苦口
我知道顾明眸是个什麽人，那一张嘴里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怎麽分辨的清楚？他这话说出来我半点都不信。顾明眸，一夜屠城的狂客，怎麽会沦落在此做那苟且营生？
“你那一脸不信是什麽意思？”他说著拉长了脸，“做了小倌还骗你不成？”
我一咧嘴笑了：“信啊。还是个红牌吧？”
他一听乐了：“红牌个屁！那会红牌尽是挤兑我，後来叫我一刀劈成了俩。还有那老鸨儿！”
他说著好像想起什麽来，嘴边带笑，眼睛里是阴鸷。我忽然有点发怵，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唉，那会我爹还是宛平的大员，打死我都不信自己会落到勾栏里。
宛平都督顾恺义你知道吗？那是我爹。”他滔滔不绝道，话音里有种悲凉，“也算他自己不好，贪了点，叫骆箐砍了脑袋。（陨帝的名字）我一共两个哥哥，被囚车拉著出城的时候，冰天雪地的，回头一看，我爹和我哥哥的脑袋都挂在城楼上，脸色青白，怪模怪样的。我姐姐哭了，我没哭。也不知道为什麽，眼泪就是流不下来──大概是我没心肝吧。”
我说：“那你们就来了令州了？”
“恩，原先还有几个人，後来病死几个，还有逃走的。我姐姐後来也死了。
快到令州的路上那几个差役起了歹念，把我姐姐糟蹋了，後来又动了我的念头，有一天晚上我姐姐把我叫起来逃走，半路上又被抓了回来，我姐就死了。那些畜生当著我姐的尸首把我也弄了。到了令州也没送到衙门，直接卖给了春风楼的老鸨，又被开了次苞。”
我听得心里发冷，顾明眸却淡淡的好像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
“我倒是逃了几次，不过这地方小，又都是当兵的，哪里那麽好逃？
还是後来遇上了李元昂，算是过了点好日子。”
我想了想，亮苑城城主李元昂因为好善乐施声名远播，也因为这个，亮苑城被屠顾明眸也成了武林公敌。
“李元昂待你好吗？”
“算是不错，他那时带兵打仗，为朝廷效力，所以包了我一年。
只不过这一年过得太快，他们武将班师回京本来要带我走，不过老鸨开得银两太高，他一时没钱，所以就许诺以後来接我。
只不过，走了之後再没回来过。”
我有点惊讶，“那你後来怎麽？”
“哈哈，我是个死心眼，一心等他回来。不过後来不耐烦了就自己逃了出来，正好那老鸨看我不顺眼，要把我送给令州府尹。经过云岫山的时候我借机跑到山上，才遇到我师父。”他说著耸了耸肩，“学成下山後，我找人打听李元昂，才知道他建了个什麽亮苑城，早把我给忘了。我本来打算去看看的，但是见了面一时没忍住就把人杀干净了。”
後来的事情我也知道，都说顾明眸杀人如麻，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魔，我却看到一个伤痕累累的异乡客，经历了那麽多年始终安定不下来，浑浑噩噩过他的生活。
“你这回正好回令州，也不去见见你师父。”
他呵呵的傻笑几声，哀怨道：“只怕我师父看到我反而心烦，他逍遥惯了，见不得我这个大俗人。”
说完，眼睛有点红。
我张了嘴，又想不出任何安慰的话，好像所有慰藉的语言都是对於顾明眸的一种轻视。他坚强的活过来，特立独行於世，无论如何都是可以体谅的。
“兰章，我说这些。你会同情我吧。”他在风里一笑，眼睛格外的亮。
我就这麽望著他，有点摸不著头脑。
“哎，你算是我唯一的朋友了……”他说罢挥挥手，“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51 百年共枕树 我最近抽风狂写H……
五一 百年共枕树
骆静冲我发了火，也许是整日忙於军务，更兼和我冷战了几日，因而我一回营便被“请”进了帐子里。
“怎麽才回来？上哪儿了？”他说著走了上来，我有点别扭，嗯了一声，只说上街上逛逛去。谁知倒落了话柄。
“逛街便不带侍卫了？”我听出他话里意思想起上回这是这股醋劲，转念一想也不愿跟他提顾明眸的往事。我摇了摇头对他道：“你便是疑心我，难道亲自盯著我不成？何况我和他不过是朋友，老要你疑神疑鬼的可不成了笑话？”骆静眯了眯眼：“惜怀……”
不知怎的，我倒是先烦了起来，抬了头不耐烦的看他，只这一个眼神，却叫他彻底发了火。
“你去哪儿逛先在其次，倒是先陪我一会罢。”他嘴里说著便来扯我衣衫，我知他不怀好意，必是存了下作心思，跟他过了几招竟动起手来，闹得外头大惊小怪的，只听见夏焰雪刻板的说话声：“王爷和东阁过招，瞪著好大眼子起什麽哄？”
我这阵子跟骆静闹了别扭，便私下练剑，刚巧被顾明眸遇上指点一二，这会使出来，却叫骆静更加疑神疑鬼：“你倒是越发机变了，这招云龙袖，翻过手腕更压得住。只不过是你悟出来的还是旁人指点的？”
他尚且是游戏一般，我跟他缠了几招，知他未拿出全力，心下也有些恼了。我自与他相处始终是下风，武学上更是比不上他造诣高，自从解了身上的毒便勤学苦练了一番，也算得上突飞猛进，平日和他过招从来不见他拿出十分的力气，便是八九分也未有过。这时见他因了顾明眸又来和我胡缠，便有心探探我二人的功力究竟如何悬殊，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底。
骆静忽然一转身，也不知从哪摸出他那柄定风波，我那清辉早叫他解了去，忽然见他执扇，一时也无称手兵器随手抓了管毛笔在手里。
他看的好笑：“你这样子就好像落魄书生，遇著个登徒子，慌不择路。”
他自比登徒子也不觉得脸红，我一伸手把笔冲他面门扫去，那笔沾了好些墨水，一使劲甩出一长串墨点，都让他用纸扇遮挡住了，只是身上的衫子还是留了些许磨痕，我正得意刚一松懈，不知他扇子何时脱手竟打在我左腿上，顿时一麻摔在地上。
骆静轻轻走过来，拦腰把我抱了起来：“你输了。”说著便往软榻上将我一放，伸手解我的衣带，我抓住他手道：“青天白日，外头还有军务要事，你怎麽这般昏头？”
“论起昏头，你这几日总与那顾明眸混在一处却又理直气壮？你可别忘了你是我骆静的东阁。”
骆静说著已经脱了我的外衫，我跟顾明眸跑了半天身上多是有汗，此时又不像在王府里天天有人侍候熏香，见他如此猴急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我身上有汗，你这麽胡扯，到时熏也熏死你。”
偏他不信邪，一路往下脱，三两下也除了衣衫搂著我一块翻倒在榻上：“我也还没沐浴，不如一同再出身汗，回头一块洗个鸳鸯浴罢。”
我白他一眼，懒得作答，谁知他手已探进襦衣（夏日里穿的代替内衫的衣服，微微透明）里，指尖凉丝丝的一把捏住乳尖，我背上窜过一道电流险些叫出声来，有点恼怒的又瞪了他一眼，却被他磨得挨不住了，下面也涨疼了起来。
“惜怀，你不叫我吗？”他说著又把头蹭在我颈窝里，这几日他都没绾冠子不过髻了一根玉簪子，头发摩在脖子上说不出的痒。他故意黏的死紧，说话时气息都喷在皮肤上，两只手尽在我身上到处磨蹭，我方才不当心被他点了穴，这时更是发急，偏他悠哉哉好像悠闲自在，没几下被他把亵裤也除了，光著两条腿又是被他好一阵抚摩，弄得下面涨得难受有没处去泻火。
正是这时候，外头忽然想起声音：“光州急件，劳烦夏姑娘进去通报一声。”我背後一抽，听出来时成副将的声音，不由紧紧张张地望了骆静一眼，他也不做声，似笑非笑地回望我，手指在腿根处打转，描来画去，我被他弄得全身颤栗，又怕开口露了淫声叫人耻笑，只得死死忍住。
一会便听夏焰雪冷冰冰道：“主公近日操劳，正在小憩，待主公起身，我自会禀报。请回吧！”
她说著逐客令，成副将也不得发作，轻哼一声便没了声响，我不禁暗自放心。谁料後穴忽然被手指捅了进来还有清凉的感觉，再看骆静却是一脸坏笑：“焰雪在外面看守，你无须多虑。”
我想想脸上发烫，虽说我和骆静的关系大家心知肚明，这会却大白天关起门来淫乐，传出去也绝不是好听的名声。然而他若是这般顾及面子的人也不是宁王骆静了。
“下面，……你给我下面涂了什麽？”骆静挨在我身上亲吻著，手指却在後穴抽插个不停，我被他弄得难受，只觉那地方时而清凉时而火热，有点紧张的问道。
“贡品。还是我那皇侄赏赐的。”他脸上露出嘲讽的微笑，“之前就想试试，今天正好用上。”
西征的这一路上我们都没做过，忽然被他这麽一弄，让我整个人都变得敏感了。骆静故意慢吞吞地脱衣服，只余下襦衣衬著白皙的皮肤，下面的阳具硕大而挺拔，叫人看了莫名的惊悚。
他故意托著下面在我腿根蹭了蹭，我难耐的抖了抖。
“惜怀，叫我的名字。”
我张了嘴，吐出两个字：“……繁韵。”
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伸出舌头彼此交缠起来，骆静轻轻抓住我的膝盖，腰部被按在榻上粗壮炽热的男根一下子挺入了身体，我“噫”了一声，很快吞没在骆静的热吻中，有点轻微的疼痛，然後随著他的进入，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下半身忽然像不受控制一般的死死地吸咬住了骆静，我有点尴尬的望著他，他也看著我，然後重重的、深深的挺入，我忍不住闭上眼睛，有些害怕由交合处扩散开的那种快感，那种好像要吞没一切的贪婪。
“穴道，你给我解开穴道。”我轻轻地说，更近乎於呻吟。
手脚终於脱离禁锢之後，更大的束缚一下子摄住了我，来源於难以启齿的地方，不只是因为骆静的侵入，还是那个所谓的“贡品”，我不由自主的环住了身上的男人，无论是手还是脚。後穴因为骆静的抽插而响起了水声，淫荡而甜蜜，好像有了意识一般的死死箍住他的阳具，我感到羞耻，尤其是听到骆静说：“惜怀，你那里好舒服。”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满是汗，我说不出话，紧紧地咬住了嘴唇，然而还是会有控制不住的呻吟泄露出来，他在我体内律动了很久，好像永远也不会满足似的。也许，这样说不公平，因为我也一样，甚至更甚。
帐内是闷热的空气，加上情事过後的余味，我手脚酸软的倒在卧榻上，看著骆静在水盆里浣著汗巾，即便以前在王府，清理身体这些事历来也是他亲力亲为。清理身体的时候，我总觉得屈辱，每当我露出那样的表情，他往往反而微笑，像是在宣称对我的独占对他来说究竟是多麽的得意。
全身都被抽走了力气。骆静替我穿好了衣衫，腰後还是虚脱的感觉，於是他替我枕上软枕，嘴角上翘：“晚上便呆在帐里别出去了。”
我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光想著出了帐以後拿什麽脸对著军中的将士。
“景儿找回来了。”骆静忽然说，我像被击中了落雷一般猛地抬起头：“你说什麽？”
“方才焰雪来报，景儿已经找回来。”骆静的话听在耳里像是幻听，我接过他手里的字条细细一看，顿时湿了眼眶，景儿找回来了。
是叶信，叶承枫，我的二师兄。
“章弟：见信如晤。景儿业已平安寻回，勿念。承枫字。”
“他大概也算是弥补。既然景儿已经平安无事，你就放心吧。”骆静在一旁斟词酌句的说，我鼻子微微发热，硬是忍住，捶他一下道：“你这主帅还不快下军令，早早的把这帮西凉人收拾了，班师回京！”
他点点头：“自当如是。”
52 横祸
五二 横祸
西凉人自上次一战彻底没了响动。那些军士们盛传顾明眸杀人不眨眼的屠杀技艺，说是西凉人骇於顾将军的惊世武功被吓破了胆子。然而首将们都不乐观，尤其是骆静，原本定下速战的攻略，却被这西凉人的小心谨慎给弄得乱了章法，何况他们驻在云岫山脚地势险要，是个易守难攻的所在。
“要不要派些好手去探探路子？”王师统领庞迪伸著头问。
骆静略一皱眉，“你那里还有比尉迟的身手还了得的？”
庞迪一下子泄了气。
顾明眸，有人提议道。
“听闻顾将军对僚城地势甚为熟悉，……”方军师搭讪著说著。
顾明眸斜了他一眼，方军师有点慌张作势往骆静身边靠了靠，然而他只是撇了撇嘴：“我不去。”
从始至终骆静都在思索，最後只说：“再观望观望。”
我从他身上感到一种焦躁，同样也觉得心烦，景儿是找到了，但是大师兄的消息犹如石沈大海，也不是不打算找他，却实在无从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