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你没有权力过问吧。”
“是,我没有权力,但是我可以从中衡量你在悦霖心里的分量,我一向喜欢知自知彼。”
“你要说的说完了吗?”
“在香港我现在不一定动得了你,在台湾我知道青凡罩著你,但是不要以为这样你就没事了。惹了我的下场你很快能知道。所以,我今天只是来好心的给你作个警告。你惹火我了。”
“那请走好,你出什麽招,我接什麽招。放弃悦霖是我唯一不选择的。”
“很好,我以为你这次能和上次一样面对现实呢,看来你是越来越活回去了。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过我告诉你,你既然都那样对待过悦霖一次了,再做一次也无妨啊。哈哈。”
我真想拿起桌子上的烟灰缸砸破这个男人的脑袋,但是我还忍耐了,这里毕竟是公司,绝不是解决私人恩怨的地方。而且,我必须冷静下来面对这个男人。他不是普通的生意人,不是普通的上班族,他是一个黑社会组织的太子,与他为敌,我的人身安全都不保,所以一切都必须谨慎而周密。
这是个火坑,我不跳也跳了。只能一路撑下去,哪怕这个时候悦霖没在我身边。我多麽想他抱我一抱,或者是给一个温和的亲吻,让我知道自己走的方向是正确的,付出的代价的值得的。
当然我没有告诉悦霖今天齐佑!找来的事情,我也不想开口去问悦霖没有主动告诉我的事情。现在这一切仿佛只能我一个人来承担了。生意还是要做,和苏漆漆还是要离婚,对悦霖,现在我却无能为力。他是自由的,我仍没有降伏他。孤军作战的感觉真是糟糕啊,我忽然想起程昊来。他似乎在日本住的日子太久了一点,我有太长的时间没有见到他了,於是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结果他的人却在香港。我最近是忙疯了,电话的留言一条没听,他已经回来半个月我却毫不知情。约他出来喝酒,他到也没有推迟。看到神采奕奕的程昊,我更是颓丧起来。看来他最近真是顺风顺水,无论感情事业都是一路绿灯。
坐下来他就问我要不要和他父亲一起吃个饭。
我纳闷了,与他的家人,我联系得鲜少。他解释说最近家里的生意想找人一起合作,然後并购启轩集团。这到是个不错的提案,但是我总有点不愿意和程家的人合作,不是公司的原因,而是他们上层都是些老年人,我怕沟通不来。
“怎麽,为难了?”程昊恐怕已经看破我的心思。
“我怕交流起来,很难达成一致。”
“不怕,我年龄也大了,模特这个行当的饭是吃不下去了。律师,我现在也不想做了,懒得大器晚成,我已经跟我爸谈拢了,过一段时间我就进董事会,准备接受家里的生意。”
“程昊,绕了一大圈,你收获颇丰的回归正道了啊。不像我。”
“我也看报道了,怎麽,那麽不顺利?”
“不说了。”我闷头喝酒,却似什麽都不醉一样。真烦。
有的事情,那哪里是说得清楚的。好还程昊今天算是带给我一个不错的消息。生意上的事情我不能含糊,当然也不能像处理感情问题那麽极端。毕竟没有永远的敌人和夥伴,只要以利益为目标,很多时候是可进可退的。
回家的时候发现苏漆漆在客厅沙发上睡著了,我有点五味杂陈。这就是我的妻。
或许我真的该对苏漆漆好一点。
爱情穴位Ⅱ(12)
我去书房,给手下打了一通电话,让他们停止对齐佑!的人身攻击。毕竟我没有必要把矛盾激化,我一开始只想警告他,不要把彼此的退路的都封死了。现在我也没有必要做他在准备做的事情。而且在香港有的是人找他的麻烦,我没必要动什麽手脚。
最近会有白祁浚的货上岸,我要集中精力做该做的事情,不用得罪乱七八糟的人。
而对於姐姐的提议,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她要接管黑道上的一些走私生意,因为公司里我一个人照看已经乏力,很多父亲的老关系,她比我更熟悉。与姐姐,我并没有二心。再什麽说,她都是我的亲姐姐。如果她愿意分担,我又何乐而不为。
这个家,真的不像家了。这其中我的原因占了大部分,听到佣人走动的声响,我疲惫的闭上眼睛。也许所有的现状都是因为我的一念之差。可是爱情这场瘟疫,来了,就挡不住。自以为能理智,能清醒,到头来却是醒是醉都分不清楚。
如果说早起的时候有妻子给你做好早餐是幸福的,那我无疑现在是幸福的。可是心里是空荡荡的,因为在早晨醒来的时候看不到爱的人。
我出门去准备参加一个土地拍卖会,虽然没有什麽意向性,但是去看看也是好的。有些机会不是能事先看的出来的,香港寸土寸金,有时的确是很难把握。
车停在地下停车场,我看到熟悉的人,站在入口的电梯处。
白祁浚。他怎麽又来了香港,而且我事先不知道。直觉告诉我不是什麽好事情,於是我松开皱著的眉头,挂起职业微笑走过去与他打招呼。他也自然的笑笑,像是无意间在此地遇见的一样。我们都伪装得毫无破绽。他的手下离我们的距离比较远,白祁浚像是有话要与我说,但是又迟迟不开口,我琢磨了几个来回。
直到走进会场,遇见熟人,我才与他叉开。
拍卖会进行得很正常,没有丝毫的意外之喜,白祁浚拍到一块价值普通的地,一点不显眼,而我基本是没有举牌。他在还没有结束的时候终於过来与我说到了正题,“予笑,最近有些人找你的麻烦啊?”
“呵呵,是不太顺利。不过不影响生意。”我立刻表明立场。
“需要我帮忙吗?”他笑起来,有点不怀好意的感觉,希望我是多心了。
“目前到还能解决,不过以後要仰仗的地方多了,白大哥到时候莫要嫌我麻烦呐。”
“怎麽会,怎麽会……你一会没有什麽安排了吧,我们一起吃午餐,如何?”
“现在就谈合作的事吗,货不是还没有上岸吗?”
“没关系。我正好在香港,以後时间不一定能和你协调。我和你之间,能早谈比晚谈好。”
他这话的意思我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不过我还是答应了和他吃饭的事情,毕竟他是个关系很重要的人物,而且以後是不是合作的问题,决定权基本是在掌握在他手上的。
他选的吃饭的地方到是生僻,我头一次来。
席间他没有提到合作的事情,任我怎麽暗示他都没有深谈的意思。反而说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尤其是关於报道的事情。好像对我是同姓恋,他特别的关心,我没有听出嘲笑,到听出幸喜来了。这可让我有点慌,毕竟我不清楚白祁浚打的是什麽主意,他的道行太深,我不得不防。
可是,有的时候还是会粹不及防。
饭吃到一半,我就觉得身体有点奇怪的变化,可这个时候才发现已经有点来不及了。我的视线模糊得很快,白祁浚很快就像个摆锺一样,在我面前晃啊晃啊。我很想看清楚他,但是总不能集中,一直晃得我头晕。只能渐渐的放弃,头昏沈沈的感觉让我明白自己是被下了药。
我想问他为什麽,但是意识已经无法集中到让我镇静的开口。我只看到白祁浚的嘴巴一张一合的慢慢失去了声音和影象。我彻底的陷入一片未知的黑暗中。
仓皇失措。
我最後一个有意识的动作是想拿手机,却感觉有人按住了我的手,那双手好瘦,好凉,带著一种冷森森的触感,我无法挣扎和摆脱,就这麽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果然已经不再我熟悉的环境里了。其实这中间我隐约记得他们把我弄上车,如果没有意外我应该是被白祁浚绑架了。操,我竟然这麽容易就被下了要药,给弄到这个鬼地方来。不过环境还不算太差,我浑身无力的被绑在一张有点年代的“古董“床上。四周三面墙,一面落地窗。窗帘很厚,紧紧拉上,但我仍能判断外面是白天。
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有居家的各种摆设,甚至还有鲜花,看得出来这里一直有人居住。
我镇定的把思路又理了一次,查看了身上少了些什麽东西,我断定就是白祁浚把我搞到这个地方来的。他没有伤害我的意思,亦不是劫财,囚禁我可以有很多目的,包括独吞上岸的货。但是他总不能关我一辈子吧。他那麽聪明的人不会做愚蠢的事情的。
“有没有人?!”我用力吼了一声。
四周还是一样的安静,一点声响都没有。我只觉得累,不想在去考虑他为什麽这麽对我了,只想安静的休息一下。这些天所有的事情都显得混乱没有眉目,我真的应该好好冷静的反省一下。自己的每一个行为是不是都是正确的,至少大方向的对错。
然後我想到三个可能性,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姓白的要打关氏的主义,所以出其不意的绑架我。其次就是有可能他对我个人有什麽企图,但是这个让他出手绑架似乎牵强了点。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他和别人达成了黑市交易的新协议,想以此找个机会把我踢出局,不过似乎也稍微嫌过了点。绑架一个人对他来说是小事情,可是他这个千方百计的又是下药又是换地方的,总让觉得目的不简单。
爱情穴位Ⅱ(13)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我仍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而且身体软得提不起一点劲来,就是想逃都没点资本,於是我决定先睡觉,少消耗,争取早点恢复,再考虑逃走的问题。而且不是特别急於的逃走,对於白祁浚的背後目的,我还是有点好奇的。
但是怎麽都睡不著,我估计现在应该是下午,而且就是当年的下午。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我正努力睡过去的时候有人突然开了门。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我就迅速的看像门口。进来的人我并不认识,穿著普通的白衬衫和灯心绒裤子,看样子很斯文。他走到我床边,自我介绍说:“我是医生,邢昱,你感觉怎麽样?”
我没有愚蠢的问这里是哪里,只稍微点点头说还好。
“能动吗?”
“有点困难。”
他翻看我的眼睛,做了一点检查以後转身在门口推了车进来。邢昱把调配的淡棕色液体递到我嘴边,让我一点点的吸进去。这个时候能感觉到一点饿,他也发现了我的感觉,於是带点安慰的味道说,“一会佣人会送饭菜进来。”
“他什麽时候准备来见我。”
“白先生说等您身体稍微恢复一点就过来。”
他一句简单的话,就确认了我所有想知道的信息,我不由的再打量这个人,邢昱,有点意思。他应该不只是个医生这麽简单。
我安静的躺在床上,尽量去忽略手和脚被束缚的不舒适感,等待著药效在身体里产生异样的变化,我现在迫切的需要恢复体力,要不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如邢昱所言,他出去没半个小时就有佣人送了一车食物进来,香味四溢。看来白祁浚是真的不准备伤害好,而且还准备好好的待我。
他们过来解开我手上的绳子,不过我还是不大使得上力气。於是他们又像伺候一个残疾人一样把我抱著坐起来一点,靠在床头。佣人递了小碟过来,盛著搭配好的菜和米饭。我勉强的用勺子吃,味道确实不错,可是我胃口不并特别好,估计是拜这个怪异的姿势所赐。真不知道他给我下的是什麽药,药劲这麽猛,天晓得要什麽时候才能过去。
我把吃的七七八八的碟子递回给佣人,摆摆手表示不吃了。他们也不勉强。又把我绑回原来的姿势,我毫无挣扎之力,真是恨的牙痒。我发誓此仇不报非君子,我关予笑怎麽会落得让人像伺候一个智障一样照顾著吃饭。
简直让我窝火极了。
“睡得好吗,予笑?”忽然一个声音蹿进我耳朵里,我刚才脑子一片空白,都没有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白祁浚已经站床前面,笑著,说不出出的虚伪。他真是做商人太久,久得忘记了怎麽脱掉面具。
我不说话,他又靠近一点,像是要确认我已经苏醒。
我终於忍不住被他那麽火辣辣的眼神盯著看,开口道:“你究竟要干什麽,我们不需要这个样子交流吧?”
“我们一直是朋友,现在我都不否认这个关系。”
“朋友?!”我关予笑可没有这麽危险的朋友。
“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得到你的信任,我带你过来,不是想伤害你。而是,那批货被人盯上了,我不得不这麽做。”他有些不自然的说著,仿佛想隐瞒一些东西。
“好吧,是谁?动我们的货,要你这麽做?”
“齐佑!。”
“……是他。”我丝毫不吃惊,不是他还能是谁,我可没有得罪什麽不必要的人。现在我毫无退路,如果是那个人,那麽我根本没有和他谈判的筹码。
“你们之间的恩怨我多少了解一点。”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合作关系。”
“不,我说过,予笑,我们是朋友,而合作,我只选择有利益的一方。”
“滚你妈的朋友!”我再忍不住的骂了过去,挣扎一下,觉得自己身体仿佛回来一点力量。但是太少,还不足以让我从这张床上挣扎下地。
“好了,你别动了,越动你恢复越慢。”
听他一说,我吓得一声冷汗,因为我隐约明白了他给我下的什麽药了,那可不是普通的绑架人用的昏迷药品,是一种含有氯胺酮的外科手术药剂,是能产生依赖的,他可真是对我不薄啊。
“你给我用的是非巴比妥类静脉麻醉剂?”
“有点区别,效果更好的东西。你也知道东南亚不缺这些东西,种种都是极品货色。”
“没想到你现在什麽都染,我哥以前的交的朋友,个个怎麽都成了这样。”
我一说到哥哥,白祁浚的眼神就变了,又一种残暴的凶光暴露出来,像是不允许任何人提及这个人一样。我当然不知道当年他和哥哥之间发生了些什麽事情,但是我隐约能感觉到这一次他回头找我合作,一定是预谋已久的。但是,有的生意,我必须做,所以不能拒绝他。而事情现在发展到这个份上,我也不算意外。只是不晓得他究竟要的是什麽。
“你休息吧,等我把外面的事情处理好了,再来处理你。”
爱情穴位Ⅱ(14)
想向他打听一下外面的事情,不过想来他要说也等不到我问了。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得著姐姐找人来解救我。而且,我失踪的天数也会随著改变外面的事态,我虽然不想把问题复杂化,但是目前在我一个人的力量不能解决的时候,只能化简为繁了。
而且,我能感觉出来,白祁浚并非说得全是谎话,他是真的没有伤害我的意思。
那他的目的又究竟是什麽呢,更困惑了。
估量著外面的情况,我细细想了想齐佑!怎麽能在这麽短的时间内勾搭上白祁浚,虽然没有不透风的墙,可是我和白祁浚的各中厉害关系,不是一天两天能摸透的。如果不是白祁浚起主动联系的,很难让人相信。但是,白祁浚和我合作得好好,他没有必要去半路出家,这样未必能得到更多的好处,反而可能惹上麻烦。所以,问题又绕回了他的目的。
我头想得有点痛,估计是药物引起的,於是安静下来,想什麽都不想静一会。
半夜的时候白祁浚又来了一趟,这一次我到是真真睡著了,连他抚摩我的额头我都没有感觉到。惊醒之後看到是他,我有闭起眼睛。
“你这样睡不难受?”问得那麽无辜没,就想绑著我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放开我,我现在四肢无力,跑也不跑不了。”
“不放开,放开你就和青凡跑了。”听他说到青凡,我皱的觉得怪异,然後再看看他,有点喝醉的样子,看来他是把我当成别人了。难道?!那个人是我哥,关予文。难道他以前绑架过我哥?可是我怎麽不知道呢。脑子像炸开一样乱了起来,有点低血糖,我觉得自己快昏过去了。
“白祁浚,我是谁?”
“予文,你在考验我的耐心麽,你记得你说过的话吧,我现在都做到了,你却跟别人跑。你算什麽意思,什麽意思!”看来他确实喝多了,连人都认不出来了。不知道他和哥哥之间的纠葛,但是他喜欢我哥这一点我是看出来了。
男人就是这个毛病,一喝多了就借著劲儿发疯。
我觉得白祁浚有些故意的成分,因为有的话他无法说出口,也就只能无意间说出口。我记得我那次去马来西亚的时候他开口第一句就说,“你越来越像予文了,我都快分不出来。”这个时候看起来,一切都不是空穴来风,他的每一字一句都是在暗示,最後暗示出这麽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