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你知道倾心相待,却被人背叛是什么滋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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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装疯卖傻,就连做梦都不敢开口说一句话是什么滋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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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却让我替你生孩子?凭什么?!└_┘
呃……大叔,别激动,生孩子是很费劲的,养孩子就更费劲了。有个让你费劲的孩子天天缠着,你就没工夫去想从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你说对不对呢?反正你肚子里已经揣上一个了,你就是不想生,他也还是要出来的~~~
楔子
大洪王朝的最南边,是酷热广袤的沼泽与丘陵。以七仙岭为界,生活着大大小小三十五个部落,是为南疆。
因险峻的地势和恶劣的气候所限,大洪王朝压根就不愿意去讨伐这么一块很是落后的蛮荒瘴厉之所,而南疆民少力薄,更不会主动来找兵强马壮的大洪王朝的麻烦。
每逢岁末,南疆便向大洪王朝上贡些珍稀土产,大洪王朝也会有粮食财帛相赐。基本上,南疆这块地方就相当于大洪王朝的属国,只是划归他们自治而已。
而三十五个部族之间,虽不说是亲如一家,但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平时关起门来各族过各族的日子,要是出现了大的纷争就提交由三十五族共同组成的长老会进行公决。数百年来,都是如此,倒也维护了相对的太平与安宁。
太和五年。
南疆的雨水比往年少了近乎一半,旱情隐现。
各部族百姓为了生计,不断在南部低势低洼之处打井引水,引得北边地势略高的大洪城池水位也急剧下降,给百姓生活带来诸多不便,双方渐生不满。尤其是邻近之地,为了水源之争的摩擦不断升温。
太和七年。
在经历了三年大旱之后,南疆之中原本最强盛的珞龙族,终于忍受不了长期的忍饥挨饿,族长勒满悍然将族中八百骑兵练成毒尸,强行攻入了七仙岭以北的大洪重镇——广丰。那里不仅是大洪王朝南部的大粮仓,还有一条江水丰沛的信江。
勒满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虽然只有八百人,但因为身携剧毒,所有迎敌的大洪将士皆是不战而亡。待城破之后,珞龙族不仅用炸药强行将东流大海的信江往南折了一个航道,灌溉了南部干涸的农田,还将广丰城中所有的粮食珠宝劫掠一空。
若说他这么做还只是迫于生计,但接下来开始的屠城就是令人发指的惨绝人寰了。手无寸铁的百姓被残杀殆尽,毒军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哀鸿遍野。
显然,珞龙族的目的不仅是攻占此地,更想依靠毒物而彻底的占据此地。
八百里加急快报送到京师,宣帝大怒,御驾亲征。
太和八年。
在大洪王朝倾国之力的强势打压下,战争结束。
南疆正式被大洪王朝收编为南郡,原先被炸出的航道改为运河,由水坝上游视南疆雨水情况予以调节,而协助平乱有功的固伦族首领果诺被封为第一任南安郡王。
适逢太子诞生,举国欢庆。宣帝北归,留恭顺王陈景珅为镇南大将军,辖制南疆。
太和十年。
南疆局势日渐平稳,陈景珅请辞所任,宣帝准。命在平南战役中因解去珞龙尸毒而立下功劳的永安侯府三公子,尉迟江陵接任镇南大将军,中秋节后启程赴任。
而那个丧心病狂,受尽千夫所指,万民唾骂的勒满,曾经在二十二岁那年,进京朝贺时,以丰神俊朗,诗文武功,名动天下的美男子却早已疯了。
他疯在战败的那一年,疯在大洪王朝的铁骑让南疆臣服的那一年。
有人说,他是被那些练毒惨死的族人冤魂吓疯的;
有人说,他是被那些无辜冤死的百姓索命逼疯的;
有人说,他是骇于大洪王朝的神威而疯;
也有人说,他其实,早就疯了。
要不是疯了,一个人怎么可能干出他那样匪夷所思的疯狂之事?
在南疆的丛林里,有一条众所皆知的生存法则,越美丽的东西越是有毒。
东西如是,人也如是。
所以勒满是个疯子,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既然他已经疯了,那杀不杀又有什么关系?不如让他活着,生受人间的一切罪孽。这是他的报应,没有人会同情。
当曾经暌违已久的雨水重新落在南疆的土地上,那些伤痛的往事也渐渐的随风散去。只有在寂寥的深夜,才会在丛林间隐晦的呼啸往复……
1.初来乍到
“小叔,小叔!你给我把这个也带上吧!”七岁的小男孩终于盼到了下学,扛着个大包袱,一路大呼小叫,叮呤!啷,气喘吁吁的飞奔进了永安侯府。
家下人见着,纷纷避让不及。唯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笑呵呵迎了上去,“小少爷,您别跑啦,三爷已经走了。”
什么?侯府里的小少爷,小名小铜钱儿,大名尉迟锦的男孩连满头大汗也来不及擦,瞬间就瞪大了双眼,“已经走了?不是说好明天才走的么?”
东叔瞅一眼他肩上扛的大包袱,“三爷是去南疆做正经事,哪里有空能替您去做买卖?您就别为难他了。”
否则,也不至于要把出行日期提前,静悄悄的离开了。
嗷嗷!很快整个侯府的下人们都听到了小少爷的哀嚎,“我的钱钱哪!这些可都是我花钱买来的,东爷爷,我卖给您好不好?您买一样吧,就买一样,都很便宜的……”
此后,凡是小少爷出没之处,下人们避之唯恐不及。万一被逮到,那就有一场不怎么划算的买卖要等着他们了。
一个半月后。
还是在南疆,还是在广丰,却是易址而建的新县城里,已经初具规模的镇南将军府,迎来了它下一任的主人。
“景珅大哥!”
客厅里,一身莲青色劲装的青年站了起来,冲着原主人和煦的微笑。
年已弱冠的他,早蜕去了幼时的青涩与内敛,依旧清秀的眉眼里不仅有着岁月加深的轮廓,更有着人生风雨的历练。
高束着发髻上镶着的羊脂白玉,映着他开朗的笑颜,让人莫名的想起那一句话:君子端方,温润如玉。
恭顺王陈景珅很是感慨,想当初,庄净榆回到京城的时候,尉迟江陵(简称江陵)只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羞涩少年,一晃这七八年就过去了。
当初见了生人多说两句话都会脸红的小家伙竟然长得跟自己一般高,还做了接任自己的大将军,让他想不服老都不行。
难得遇到京人故人,陈景珅急急问起京中情形,“寿春公主身子还硬朗么?你家大哥和净榆呢?小榆钱儿也该有十一了吧,这几年长好些了么?小铜钱儿还是那么淘气?”
江陵微笑着一一答话,“家里都好,谢谢景珅大哥关心了。有净榆哥在,小榆钱儿这几年身子好了许多,除了弱些,没怎么大病过。小铜钱儿开春之后就正式入了学,性子收敛了不少,还算听话。只除了——还是那么的财迷!”
噗!陈景珅顿时笑喷了,想起那个小钱眼子几大箩筐都装不完的糗事,心情不觉大好,连郁结心中多年的伤痛在这一刻也淡了许多。
可江陵看着他眼角那些寂寥沈郁的鱼尾纹,心里还是不由得叹息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只透着药香的木盒递上,“这是我家哥哥让我特意带来的。”旋即又补了一句,“净榆哥也知道。”
陈景珅眼神瞬间一亮,却随即又幽暗了下来,“可我连他在哪儿都不知道,要了这个又有什么用?”
话虽如此,他却还是接了药盒,抱一抱拳,“回头代我谢谢你家大哥和净榆。就是寻遍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他的!”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江陵忽地轻轻笑了。
笑容里有一股如春水般温暖的味道弥散开来,却又隐约着带着些泛着涟漪的顽皮,看得陈景珅心头猛地一紧,随即一颗心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哑着嗓子颤抖着问,“你……你们是不是找着他了?”
“恒山西北,古定桥,樊家庄。”
寥寥数语,陈景珅眼都不敢眨的听着,一字一字刻在心里,“是……是真的?江陵,你……你景珅大哥年纪大了,可经不起玩笑!你没骗我,没骗我吧?”
江陵收敛了笑容,用力的点了点头,“是红柳山庄欧阳家的三公子找到的,只是不敢惊动。景珅大哥,您放心去吧!”
是,他是要快快赶去!可是陈景珅深吸了口气,却是握紧了手中的木盒,将心头翻涌的激荡之意强压下去,“不急,我先带你把南疆的情况弄熟悉了再说。”
国事要紧,可不能儿戏。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可这……会不会太急了些?你才刚来,这一路风尘仆仆的,应该很辛苦了。”
“无妨,我还年轻,这点子辛苦扛得住。”
陈景珅不再多说了,只是感动的看了他一眼,“那你跟我到书房来。”
……
等江陵回到房间的时候,三更都快到了。他乏得一头栽倒在床上,连梳洗都想省略掉就这么直接去睡了。
“三爷,您还是起来泡个澡吧,热水都备好了。也吃点东西,我特意熬了粥给您留着的。”从家中跟来的小厮白勇走到床边,殷切的问。
他是府中管事云贵的小儿子,也是从前伺候庄净榆的云溪的小弟,家中几辈子都在侯府,极是忠心。白勇小时蒙庄净榆指点,还学过几手功夫,个子虽然矮小一点,但身手灵活。人在父兄的指点下,做事又细心又麻利,一直跟在江陵身边伺候。这回到南疆,他也是头一个当仁不让要跟来的。
不忍拂却他的好意,江陵勉强自己从床上爬了起来,一面脱着外衣,一面道谢,“真是辛苦你了!”
“小的不辛苦,辛苦的是您才对。”白勇接过他的衣裳搭在手边,却见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忍不住多嘴道,“咱们连续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今儿才头一天到,您也不说歇歇,一直弄到二更天才回来,就是再着急,也不赶在这一时呀!”
江陵明白他的好意,但是他更加明白和心爱之人天各一方是多么痛苦的事情。这几年来,陈景珅已经受够折磨了,要不是国事当前,他早撒手去追寻爱人了。
现在终于找到了人,他所做能做的,就只是快点交接完手头的事情,好让陈景珅安心去找人。
不多解释,泡在热水里,任白勇拿了一块粗麻布替他搓背。当那些路上积攒的污垢都被彻底搓干净了,江陵舒服得全身似是蜕下一层沉重的皮,无比轻松舒泰,连精神也好了几分。
待端进清粥和几道开胃小菜,他稀里呼噜就吃了个精光。漱了口倒头便睡,这一觉,可着实睡得香甜无比,直到太阳都照在窗子上了,才终于醒转。
可还未开门,就听到院中有打斗的呼呼风声作响。
2.南疆局势
一早就听到门外的剑风声,江陵却并不意外。呵呵一笑,迅速收拾俐落出来。
“来了,看枪!”打个招呼,他便手执两柄短枪,攻了出去。院中那挥剑舞动的蓝衣人也不多说,顺势就跟他缠斗在了一处。
两人躲闪腾挪,在小小的院中飞高蹿低,外行看得极是惊险,但却又恰到好处的点到为止,显是熟极。
交手了能有一柱香的工夫,江陵只觉浑身上下都发出一身微汗,这才收了手,“承让了,青苔哥,今天就到这里吧!”
脸上有道长疤的蓝衣男子看起来比他大了有六七岁,不是青苔又是何人?
这些年虽然庄净榆费心张罗,青苔却始终缘份未到,没能成家。故此也没有负累,这回江陵要来南疆,总得派个得力的人跟着。
青苔功夫好,这些年又跟着东叔学着管家理事,方方面面都很适合,于是便将他派了过来,也算是给江陵添个臂膀。
青苔还有些意犹未尽,本说再来几招,可一时瞟见白勇已经端出早饭,正鼓着脸瞪着他,急忙改了口,“好啊,先吃饭吧。”
自己就在路上捉弄过这小子一回,可他却小心眼的记仇记到如今了。虽说人家年纪小,但平日里煮饭烧茶可都得靠他,青苔不想和自己的口腹过不去,还是顺着他好一点。
若是可以,白勇也想跟青苔真刀真枪的打一场,报仇雪恨也就揭过此节了。
可是这老家伙功夫太好了,可是他那三脚猫不能比拟的。若是他让着自己,未免又太没有意思。而这老家伙又总是一副哄小孩儿的表情对待自己,弄得白勇更加郁闷了,想不生气都难!
“三爷,一早王爷那儿打发人来说了,上午上您在家安心歇着,他中午回来请您吃饭,下午想带您出去走走。您看这么安排,可以么?”
可以。江陵知道这是陈景珅体谅自己,再说,他要交接,也要准备好些东西,那就让他自己忙去吧,自己正好抽空也把些杂事理一理。
“那咱们吃了饭,就把从家里带来的行李都归整归整吧。咱们这回来,大哥说起码要呆上三年五载的,就是狗窝,咱们也得弄舒服点!”
二人听得都呵呵笑了,他们现在所居的大将军府还未完全完工,真正修好的只有前面的议事大厅,后面住人的地方都是将来要做书院、花厅等的小院子。估计等全部宅院完工,江陵的任期也差不多就要结束了,故此他才有此一说。
不过这地方小虽小了些,但陈景珅在他们来之前,已经尽量修整过了。屋舍干净整齐,房前房后还种了些花木,比起这一路上看过的茅屋土坯已经好太多了。
几个大男人,要收拾起行李来也是很快的。其实出门之时,庄净榆都给这个小弟打理得很整齐了,只要把各人的房间和东西分一分,把东西摆上便是。
当翻出尉迟锦捎来的那一大零零碎碎的小孩儿玩意时,白勇不由苦着脸问了一句,“这些东西可怎么办,还当真要出去给他摆摊么?”
江陵噗哧笑了,随手捡了两个有趣的小玩意儿拿在手上玩着,“先收着吧,说不定日后还有送人的机会。回头你们要是在街上看到什么有趣的,也想着给他买一份,让他拿到京城做买卖去!”
好!白勇坚决支持,把这些小玩意儿装箱收纳了。
等着收拾完了,剩下的打扫工作就不用他们亲力亲为了,青苔去找府上的管事了解日后的工作,顺便就给白勇派了几个丫鬟仆妇过来打扫。
江陵泡了壶茶,寻了个清静房间,琢磨着陈景珅昨儿跟他交待过的事情。
南疆的形势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其实底下却是激流暗涌。
原先的三十五个部族,因为珞龙族的倒行逆施,在族长发疯,族中精锐又几乎在那场残忍的战争中丧失殆尽之后,剩下的老弱妇孺就并入了现任南安郡王果诺所统领的固伦一族,所以现在南疆实际上剩下的只有三十四个部族了。
从前三十四个部族没有谁领导谁,不管族中强弱,大家有了争议,都由长老会投票裁决,所以矛盾便没那么激化。但现在却是固伦族一枝独大,基本上南疆的事务都是由果诺一人说了算,那些部族首领们虽然明面上还没有谁吭气的,但私底下不服的却是不少,要求恢复长老会的呼声也日渐升高。
在他们的设想里,虽然少了珞龙族的这一票,但可以加上将军府的这一票,刚好就还是三十五票了。
这事情虽然给果诺压了下来,但陈景珅还是从不少族长嘴里听到了风声。不过他一直压着没办,就是想留给江陵,可以在上台的时候,有东西施恩于这些部族。
江陵一边想,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
窗台上用椭圆形的长花盆养着一种不知名的植物,碧绿的叶子当中绽放着一朵朵晶莹雪白的花,清香四溢,有些象江南的栀子,却又分明不是。
只是不知何时,江陵蓦地感觉到鼻端暖暖的花香忽地一凉。抬起眼时,就见有个丫头打扮的南疆少女正目不转睛的打量着他,那双黑黝黝的眼里,分明写着爱慕之意。一时见他抬眼,也不知害臊,反而咧嘴冲他热情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