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去,竟不再理他了。
江陵心中纠结万分,瞧大叔这架式,今天自己要是不小小的牺牲一把色相,恐怕江云的事情要怎么解决,大叔是决不会告诉自己的。
为了大哥,他豁出去了,横竖是穿给大叔一人看,丢脸也就丢这一次吧。狠了狠心,对着自己挑来的那些香艳之物咽了咽唾沫,“大叔,那……那你要我穿哪件?”
勒满转过身来,那笑容真如三月里的春风般和煦,“既然挑得这么周全,不如都一一换上,让我瞧瞧可好?”
换就换!撕下脸皮的江陵闭着眼,甚豪迈的把寝衣一脱,首先就套上了那件被大叔盛赞过的白绫红底,鸳鸯戏水的肚兜。拿出英雄就义般的爽快问,“还要穿什么?”
勒满忍笑指着那件翠绿的绸衫,还有月白色的长裙,“那便一起换上,再挽个发髻来看。”
江陵故意伸出兰花指,捏着嗓子用唱戏的腔调嗔道,“官人真是讨厌!现在要奴家穿上,一会儿又要将奴家脱下,真是麻烦得很。”
为了配合自己的动作,他还故意飞了个秋波过来。
勒满没想到这小子拉下脸来居然如此放得开,未免逗得哈哈大笑,连床都震动了。
忽地,眼角只见黑影一闪,江陵货真价实嗳哟叫了一声,是伏神,忍无可忍的从墙角冲出来咬了江陵一口。
这两个家伙实在是太讨厌了!大半夜的不睡觉,还要说说笑笑,扰人清梦,不就是记恨自己没咬他一口么,这会子咬完了,随你们折腾去。
伏神半闭着眼睛,迷迷登登的爬出寝室,另找个清静地方睡它的大头觉去了。
勒满呆了一呆,就见那方才还穿着肚兜冲自己抛媚眼的小娇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新扑了上来。
江陵乐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一把将身上的肚兜脱下,扒开大叔的衣裳就要往他身上套,“嘿嘿,大叔,我觉得这衣裳还是穿在你身上更好看!”
勒满急了,“你还想不想知道怎么救你大哥!”
“当然想!”江陵嘻皮笑脸的给他套着肚兜,“待会儿我一定会好好求大叔的,慢慢的求,仔细的求,前前后后,进进出出的求!大叔,你说好不好?”
勒满心中暗叫苦也,落在这小混帐手里,一会儿他还能讨得着好么?
72.
“小娘子,来,给官人笑一个。”重新夺回控制权的年轻人眉花眼笑,得意之极。故作猥琐的勾着勒满的下巴调戏着,一手还在他穿了肚兜的胸前游走。
灯光下的大叔,长发披散,一件翠绿的衫子垮垮套在身上,腰上还系着一条月白的长裙。和他微青的肤色、碧绿的双眸相得益彰。胸前还衬着一件鹅黄底子绣大朵牡丹的香艳肚兜,将他本就柔美的眉目更加带出几分雌雄莫辩的美。
忿忿的瞪着他,勒满不必照镜子,都知道自己此刻是怎样一副狼狈模样。双手百般推拒,却让江陵调戏得更加起劲了。
“小娘子害的什么羞?”利用身体优势半压制着他,搂着大叔修长的脖颈,在他耳边吹气,“你瞧官人身上的肚兜可比你的更加鲜艳呢,我都不害羞,你羞的什么劲儿?”
那是你无耻!这话勒满舌尖打了个转,就是说不出口,说实话,他实在有些怕这混账小子发起癫来,不知又要玩什么乱七八糟的花样。
可即便他保持沉默,有些乱七八糟的花样,江陵还是想玩的。捻动着他的耳垂,江陵又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大叔,你有耳洞。”
这有什么?南疆风俗本就如此。女孩生下来扎双耳,男孩生下来扎左耳,也会戴上金珠玉环,和汉人的长命锁一样,都是祈求平安长大的意思。
有人一直戴到老,再传给自己的儿孙。勒满因相貌秀美,极不爱这些玩意,成亲之后就摘了下来,但戴了十几年的耳洞却未曾闭合。
警惕的看了江陵一眼,他难道还要给自己戴耳环?
江陵正是这个意思,跟变戏法似的取出一只红豆镶金制成的长长耳坠,“大叔,来,我给你戴上。”
不要!勒满嫌弃的扭过头去,可江陵却不容他拒绝,这对耳坠可是他专程为了大叔订做的,不给他戴上怎么对得起自己的一番心血?
只听哢嗒一声轻响,耳后的暗锁扣上,一只耳坠已经戴上了。大叔心中恼火之极,却没想到,江陵居然还藏着一只。
“不行!”这回勒满干脆利落的出声拒绝了。
但这才是江陵的主要目的所在,“大叔,我知道扎耳朵眼会有一点疼,但哪有女人只戴一只耳环的?你且忍忍,我动作很轻,马上就好。”
勒满悲愤了,“我动作也很快,要不要我帮你也扎几个耳洞?”
嘿嘿,江陵干笑,“我是你的官人,你是我的小娘子呀!当然应该是娘子戴耳环才对,况且这还是我特意给你选的。”
去你妈的小娘子!大叔决意无论如何都要反抗,冷着脸道,“你要真的敢扎,我发誓绝不会原谅你!”
这个威胁有点严重了,江陵犹豫了一下,跟他打了个商量,“大叔,我帮你扎个耳洞,平常不用戴这只,只等到有需要乔装改扮时,或是只有咱俩的时候再戴给我看,好不好?”
“不好!”勒满臭着脸不肯妥协。
“好好好!”江陵心思一动,将那只耳环先收了起来,决定过会儿再逼得大叔自愿戴上。
接下来的行止便没什么好说的,亲吻、爱抚、熟练的撩拨着两个人的情欲。然后扩张,进入,在更深层次的律动中让彼此得到欢娱。
江陵骑在大叔身上,一面反复的研磨着那最敏感的那一点,一面小心的注意着不挤压到他茁壮成长的腹部。
“喜不喜欢?”看着勒满在自己身下意乱情迷的表情,是江陵最大的享受。而每每到了此时,也是他最钟爱的可以尽情展示恶劣一面的时间。
得不到理想中的回答,就打压大叔早已高高翘起的玉茎,让它从舒爽的巅峰跌落到痛苦的深渊。
“不……不要……”勒满无力的在他身下呻吟,原本就处于弱势的他就连小小的反抗也显得那么力不从心。江陵早就掌握了操纵他身体的所有秘密,并随着他每一次的侵入,逼着他一退再退,愈加沉沦了下去。
勉力提起口气,用尽乎哀求的语气给出让自己羞耻,却让江陵满意的答案,“喜欢……我好……好喜欢,快放开!”
可是江陵的胃口怎么会这么容易满足?“那喜欢我给你扎耳洞么?”
“你……唔……”混蛋二字噎在喉音,怎么也说不出来。江陵益发猛烈的在他体内撞击,又益发用力的握紧他的欲望,不让他抒发。
勒满的眼角生生被逼下泪来,带着泣声哀求,“不,不要……”
“戴上它,我就让你舒服。”江陵如恶魔般蛊惑,“大叔,只是轻轻的一下,一点都不疼的。以后你不想戴就不戴,一个耳朵眼,谁会看得见?”
勒满快被体内叫嚣的欲望逼疯了,使劲攥着床单,颤声问,“你……你能保证不逼我戴?”
“那是自然。大叔这么漂亮,要是可以,我连见都不愿意让人见到你,怎么还舍得把你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给外人去看?”这话里有几分真心,只有江陵自己知道。
可是勒满别无选择的只能相信,就当是被针扎一下吧,没事的,他努力自我催眠,“好……你,你要说话……算话。”
话音未落,江陵已经用力揉动起他那只没有耳朵眼的耳垂,男人手劲大,三两下就揉得没有血色,拿起那只耳环,将尖锐的耳钉用力戳过,疼得大叔还是小小的痉挛了一把。
但这小小的疼痛,很快就湮灭在欲望抒发带来的快感里。顾念着他腹中的孩子,等他喘过了这口气,江陵一个翻身,将他扶到了身上,
刚刚抒发过的身体敏感而脆弱,大叔的呻吟里有了几分泣音,是承受不住的哀求,却也是享受到了最极致的欢娱。
大叔的衣衫一直未曾褪下,凌乱的挂在身上,早已被汗濡透,半贴半散着,越发的诱人销魂。
江陵死死盯着那两串随着激烈顶弄而不住摇荡的红豆耳坠,双眸暗沈,只觉越发的口干舌燥起来。舔了舔唇,抬手揉捏着堆在白色裙下的翘臀,暂缓进攻的节奏,问起正事,“连塘那事,到底要怎么处置?”
勒满已经给他弄得神魂颠倒了,好容易得着机会喘息,双手的撑着他的胸膛依靠着,此时说的话,再没有半句谎言。
“那……那连塘虽在族中甚有……名望,但他工于心计,一向在族中多方树立对手,内部其实并不和睦……现在,现在他和奇瓦一死……鄂东族的继承人就是个天大的问题。”
江陵本就聪明,根本不需要他再多说下去,便心知其意了,“所以,我们可以借由先选出鄂东族下一位继任族长,转移他们的视线,而他们为了争夺这个位置,必然内讧。相对而言,为了一个死族长出头,怎么也比不上为了活着的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就是这样了。再多的话,勒满也没力气说出,相信他自己就可以办得很好。
“大叔,你怎么这么聪明!”江陵欢喜不已,最好的嘉奖就是加紧了冲刺。
极致的快感铺天盖地,瞬间如致命的黑洞将勒满全然吞没,连半点呜咽也无,就随着他沉浸在了欲海里。
73.
江陵醒来的时候,大叔还在身边安睡。一夜激情后的俊朗眉眼柔和下来,犹带三分满足七分疲惫,睡得象个婴孩。
么指在他的脸庞轻轻抚过,身体是愉悦而满足的,但内心却好象又空了一块。如被海水侵蚀的礁石,又苦又咸。
江陵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婆妈的人,事实上,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行事拖泥带水,举棋不定的人。
但是没想到竟有一日,自己也落到这般境地,有些话当讲但不敢讲,有些事当做但不敢做。这才知道情之一字,竟是如此的磨人。
勒满不爱他。
但唯有在他身下承欢的那一刻,他是完全属于自己的。无论是他的强忍低吟,还是他的眼泪汗水,完全都被他控制,甚至由不得他自己。
江陵爱煞了那样的大叔,也爱煞了那一刻的感觉。所以他会想尽心思变着花样来折腾勒满,在他身上的每一分每一寸都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让他的脑子里除了自己的身影再也想不起别的东西,让他的嘴里除了自己的名字再也发不出别的声音!
一抹苦笑浮上心间,江陵觉得自己快疯了。他有时甚至疯狂的想在大叔身上纹下自己的名字,以此来作为自己占有他的证据。
可是,若是大叔的心里没有他,他便是刻在了他的皮相上,又有什么意思?
不记得从哪次开始,江陵在每次交欢时,都一次比一次的更想挤进勒满的内心,把他的身体填得满满的,再也容不下任何人的存在。
占有一个人很容易,可占有一颗心却很难。
江陵不知自己从何时起生出这样的执念,但这样的执念一旦在心中萌芽,就仿似生了根般,怎么也拔不出来了。
可是期待得越高,清醒后的失落就越大。
每当看着大叔略带轻愁的眼神,忧郁的注视着不知名的远方,江陵的那一份心情都难以言表。
他既恨不得把勒满狠狠的勒进自己怀里,又恨不得把他吞吃入腹,更想把他的记忆彻底抹去,让他如初生的婴孩般只知道依赖自己。
江陵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很可怕,也很自私,但他真的越来越无法忍受大叔的身体被他掌控时,还会想着离开他的念头。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江陵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情来。也许会打断他的腿,也许会给他戴上锁链?
现在的他,有一点点理解果诺当年的心情了。大叔这样的人就象是南疆的大麻,让人上瘾之后,就再也戒不掉了。
许是注视得太久的缘故,大叔在睡梦中感受到了什么,不悦的皱起眉,想翻个身,抽回胳膊,收回给他的怀抱。
江陵眸光一沈,在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将大叔再次箝制在了怀里。
“大叔,我想我是爱上你了。所以,我不会放手的,便是死,我也不会放手的……”似是誓言似是告白的喃喃低语着,再度将红肿的唇吻住。
被侵袭的人不安的推拒着,即便是在朦胧中也感受到了那风暴即将来临的气息,但下定决心的人岂容拒绝?
修长的双腿酸软无力,很轻易就被分开了,那被反复侵犯了一夜的秘穴轻易的就再度接纳了炽热的硬挺。
“不……不要了……”微蹙着眉,模糊的拒绝,后穴红肿着,还未完全恢复,在没有情动的时刻被迫再度陷入情欲,自然是不那么舒服的。
但强势的抽插再度开始,伴随着咒语般的问题,“说喜欢,说要我。说啊,说吧……”
低低的似泣似诉的呻吟混合着不住的告饶,从帷帐中响起,在彻底满足了那年轻旺盛的欲望之后,才得以安宁。
勒满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奇怪的是并不觉得太饿,摸着肚子想了一时,才模糊的感受到嘴里还残余着米粥的味道。早上似是给人喂过一次,当然,不仅是上面的嘴,还有下面的……那里。
微叹了口气,刚撑着身子坐起来,便感觉到后穴残余的液体被挤出那里的热流,新换的裤子肯定又给弄脏了。
勒满深深的叹息,却连抚额的力气都没有了。难道是他果然老了么?还是江陵的欲望过于旺盛了?当年,就算他十七八岁刚成亲的时候,似乎也没有这么好的性致。
这难道是自己的身体有异的缘故?这样太过难堪的话题大叔自动跳过了,就当作江陵天赋异禀吧。
将手搭上肚子,若不是顾忌着这个小东西,还不知被那只小狼崽子怎么折腾呢!勒满有些无奈的摸摸右耳上新穿的耳环,那个小混蛋到底还是哄他的,刚穿的耳洞怎肯这么容易就解开?
想来得等到耳洞完全长好了才能跟他谈判摘下之事,大叔在潜移默化间,不知道自己已经又接受了一桩之前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的事情,甚至连气也不会生了。
掀开被子想下床,却忽地感受到肚腹之中明显的动了一下。
刹那间,犹如九天之上打下一个霹雳,把他吓得呆住了。直到下一次,下下次的胎动传来,才让他渐渐回过神来。
这里确实孕育着一个小生命,那是活生生的,他和他的孩子。
这样的认知让勒满的心情复杂无比,每一个孩子都是父精母血孕育出来的小精灵,那么他和江陵的孩子,又算作什么?
大叔迷惘了。
得了大叔的指点,江陵今日再处理大哥与连塘的命案一事,便有如神助。
一句“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就成功挑起鄂东族几位长老之间的内讧,随后江陵也把话放得很明白,
“本将军不会坦护自家兄长,但也绝不会让人有机会借题发挥,搅乱南疆局势。你们鄂东族先推举出下一任的继承人,然后再来商讨此案,便是怕本将军处置不公,愿意上京告御状也奉陪到底。”
如此态度明确,语气铿锵,就是有心想闹事的人也寻不出任何波澜来了。
更何况,为了争夺族长之位,鄂东族内部已经闹得不可开交。鸟无头不飞,他们当中没有真正主事的人,那连塘的死因,还有谁会真正关心?
一场轰轰烈烈的闹剧,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收了场。
“勒满”安然下葬,而从旁的州府请来的高明忤作也已经从连塘伤口的细微变化处证实他不可能死于他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