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生子)下——堂桂花

作者:堂桂花  录入:01-22

走开!大叔气恼的皱眉,一脚将某人踹开,自顾自的去睡。

呜呜,没人理会的江陵委屈不已,独自抱着枕头伤心欲绝。看来大叔不是不报此仇,是时候未到。

接下来,他该怎么办?

很可惜,还没等江陵想好要怎么来哄大叔,就已经睡着了。脱离床铺太久,老是在山洞的硬石板上凑合,确实他也是很辛苦的。

于是,在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被敲门声惊醒的勒满在看到又跟平常一样,如八爪鱼般缠着自己的年轻将军眼周的浓重黑圈,有些生气,却也有些心疼。

若不是为了救他,江陵何必要冒险去那山洞里陪他一起吃苦?

“少爷,少爷!飞鹏来了,有急事找。”青苔也很不愿意打扰他们,说起来,他自己也没睡好,正是哈欠连天的时候,但事出紧急,由不得人怠慢。

“喂,醒醒!”大叔不满的推了江陵一把,“有人找!”

江陵不醒,还习惯性的住他怀里拱去,嘟囔着梦呓,嘴角还挂着滴晶莹的口水。

睡得跟猪一样!勒满嫌弃的皱眉,再不多说,下死劲在他腰上揪起一团软肉,用力一拧。

“嗳!”江陵总算是醒了,摸着腰,疼得呲牙裂嘴。脑子里还迷迷糊糊没有反应过来,连声叫着,“你个小怪兽,别咬!”

见他把原凶错当成伏神,大叔心中好笑,闭上眼睛一脸无辜的装睡。

青苔听见里面有动静,敲门声大了些,“少爷,快出来,出事了!”

江陵脸色一变,迅速翻身起来,怕吵着大叔,还特意压低声音嘱咐一句,“我就来,你先到外面等一会儿。”

勒满心中不觉好笑,有种做了坏事又没被人发现的小小得意,看在此人这么蠢的份上,他决定回头不太跟他计较。

飞鹏确实带来个了不得的消息,“江大公子,杀人了!”

昨天晚上,他和花铃去给他们送饭,却不料突然听到一声尖叫,急忙赶过去的时候,就见一个人倒在血泊中,而江云的手上还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

“死的是谁?”江陵急急追问,他的大哥胆小如鼠,若不是被逼急了,怎么会杀人?

飞鹏犹豫一下,才告诉他,“死的是鄂东族的族长,连塘。”

什么?江陵震惊了,那个老头不是听说自死了儿子之后就闭门不出,镇日以泪洗面么?怎么会突然跑到勒满的灵堂上去,又给江云杀了呢?

带着一连串的疑问,江陵匆匆赶了过去。

屋里的勒满听见,也十分的诧异,连塘生性最是谨慎小心,怎么会轻易与人结怨,还死在旁人刀下?

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一族之长,而江云却是鬼戎部落之人,此事要是闹不好,就成影响两国邦交的大事了。

70.

江云从昨晚开始,就一直脸色青白给黄石弦抱在怀里,直到江陵赶过去的时候,还没从昨晚的震惊中完全恢复过来,不住的哆嗦。

这会子见到弟弟,他瞬间眼眶就红了,瘪着嘴想解释却说不出来,只能不断的重复,“我没杀人,我真的没想杀他的……”

“好了好了。”黄石弦不住拍着他的背安抚,又是担心又是自责,“都怪我不好,昨晚应该找人陪着他再走的,结果一时大意,现在居然闹出这样事来!吓得阿云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阖过眼,魂儿都快飞了一半。那老头子也真是恶毒,他要寻死,何必找上我们阿云呢?”

江陵听出些道道来,“是连塘自己要寻死?故意撞上大哥刀口的?”

基本上,情况也就是这样了。

昨晚黄石弦走后,江云突然发现棺材后面有个黑影,当时就吓得不轻,可待那黑影慢吞吞的转过来时,他才发现是位活生生的老人家。

见他头发苍白,神情憔悴,江云以为也是珞龙族的老族人,因为伤心过度才会如此,便好心好意的劝他回去休息。

可那老者却不停的问,“勒满没有死,我儿子都死了,为什么勒满还没有死?”

江云见这老人似有些神智不清,但又似听到他们说话,便极力解释道,“勒满已经死了,他尸体都在这儿,怎么会没死?”

可那老者突然又问,“你是大将军的什么人?”

江云只好告诉他,自己是江陵的哥哥。

老者忽地喃喃自语,“你是大将军的哥哥,大将军说勒满的血救不了我儿子。可勒满却能到广丰县城收了那么多的尸体,那么重的毒他都没死,那他肯定是有办法救我儿子的。可他为什么不肯救我儿子?为什么不肯?我就那么一个儿子啊,一个儿子!”

说到后面,这老者突然状如疯魔般眉目狰狞起来。

江云看得心中害怕,便想出去叫人进来了。

可这老者忽地用枯瘦的手爪一把将他抓住,“你是大将军的哥哥,大将军不肯让勒满来救我儿子,那我就杀了你,给我儿子报仇!”

“老伯老伯你快放手!”江云吓坏了,想推开他,却又怕伤着这老人,不敢太用力挣扎。但这老者忽地伸手将他的颈脖死死掐住,竟是当真生了杀意。

江云出于自卫,才从怀中抽出暗藏的匕首,示意他松手,可这老者并丝毫不让,反而凶狠威胁,“我杀了你,我自然替你偿命。可你杀了我,你也得替我偿命!”

老者猛地向前一扑,竟是自己撞上了江云手中的匕首,又往后猛地一退,让那伤口见了风,倒地挣扎两下就丧命了。

江云吓傻了,好不容易才叫出来声来的时候,花铃和飞鹏已经赶到了,这才知道死的老者是鄂东族的族长连塘。

这下事情就闹大了。

连塘怎么说也是一族之长,不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此事必须要给南疆百姓一个合理的交待。

但现在最麻烦的是,怎么证明连塘是自己撞上刀口的?

江陵绝对相信自己的哥哥不会撒谎,何况江云与连塘无冤无仇,干嘛要害他?就算是他看到勒满活着,只要他举不出实证,就半点法子也没有。

至于那连塘,本就爱子成狂,从前连奇瓦做出那样恩将仇报,还引诱有夫之妇的错事,这老头都护短之极,只会百般维护,以至于还做了果诺的帮凶,陷害大叔。现在他唯一的爱子死了,老头生无可恋,神智不清的要自寻死路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但问题是案发现场只有江云和连塘二人,匕首又是江云的,这让人怎么相信江云的清白?

就算不断他个蓄意谋杀,也要定个过失杀人,按照律法,都是要接受严惩的。这可怎么处理?

黄石弦不让江陵为难,“此事交给我吧,你先在南疆过个堂,按照你们大洪王朝的律法将阿云定个罪名,然后我再以他是鬼戎部落族人的缘由,申请去京城由陛下亲审。就算是多花些金银财帛,也得买他一个平安才是。”

这是一个法子,但江云却不肯接受,“我明明没杀人,为什么还要定我的罪?”

他好不容易回到故土一趟,结果祖宗先人都没拜成,还弄个有罪之身,这让他有何颜面立于天地之间?

江陵想了一想,“那连塘年老体弱,不可能一个人独自来此拜祭,是谁送他来的?还有在他的族人中,能不能找到证明他神智不清之人?”

他想到的这些,黄石弦也想到了。但苦于他不是江陵,又事涉爱侣,不好去指挥人查证。只好拜托飞鹏他们去询问了一下,原来连塘是带了两个侍卫和一个车夫来的。

他进灵棚是时候,那几人都在外头,是他独自进来的。等到他出了事,那车夫回去报信了,俩侍卫还留在这里看守连塘的尸体,等待裁决。

江陵立即把二人带进来,先进行初步沟通。

可这两人情绪激动之极,一定说连塘虽然近来因为痛失爱子,心肠俱断,但绝对不会神智恍惚做出害人害已之事。

一口咬定是江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他们的老族长看见,所以才要杀人灭口。

等到鄂东族有身份的长老们赶来,整个场面就更加混乱了。

连塘此人虽然护短,但也不仅仅只护他儿子一人,他对族人们还是非常关照的,也极力替他们争取利益。

而近年来,由于江陵的到来,着实打压了一批象鄂东族这样与果诺交好的部族,这些人原本就心存不满,现在出了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就更加肆无忌惮的大闹特闹,无非是想逼得江陵退让,为他们争取更多的利益而已。

江陵这儿口干舌燥的解释了一天,半天效果也没起来。

反而因为那些人一个劲儿的喊打喊杀,把江云吓得如惊弓之鸟,一整天水米不进。黄石弦心疼爱侣,几次都要发火极了,终究因为强龙不压地头蛇,生生的忍下。

等到傍晚,得到消息的人更多,心怀叵测来给鄂东族助阵请命的人更多,事情闹得越发不可开交,甚至逐渐有演变成原来靠近果诺的一派,与珞龙左僳族这样新生发展部族间冲突之势。

江陵眼见要出大事,立即调兵遣将,先将江云等涉案人员送回将军府严密保护起来,为示公平,同样也邀请了鄂东族的长老们回将军府监督看管。先把人调离此地,将矛盾范围仍然控制在这一桩命案身上,然后宣布择日再进行公审。

等他终于安顿好了方方面面,回到老广丰县城时,天早就黑了。带着满身的疲倦推门进屋,却见勒满悠闲之极的逗着那只伏神在玩。

未免有些心生不平之意,自己在外头累死累活,大叔却如此快活,不由得嘟囔着抱怨,“同人不同命好,还是大叔好,这么清闲自在。”

勒满轻哼一声,“你自己摆不平连塘之事,别把气撒在旁人身上!”

江陵蓦地眼前一亮,大叔可是南疆的元老了,他会这么骂,肯定知道怎么办!立即谄媚的缠上去,“大叔,你教教我,该怎么做?”

勒满眉梢微挑,眼神里是说不出的促狭之意,“那你求我呀!”

71.

夜色正好,氛围正好。

虽然累了一天,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散架了,但在江陵看着大叔微微挑着眉,一双淡碧色的双眸在灯下如春水荡漾,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时,几乎没有瞬间的犹豫,他就勃起了!

大叔眼神往他支起小帐篷的胯下瞟了一瞟,淡淡的说,“我有毒。”

这不费话么?江陵哪里不知道他是有毒的?可他们不是早就有解毒的良方了么?

只是寻了一!,江陵忽地深刻的领会到一个真理。有些东西它在那儿的时候你嫌它烦,可它一旦不在那儿了,你又要开始抓狂了。

江陵现在就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拎起那只伏神抖着,“嗳,你快咬我一口呀,快咬我一口呀!”

奈何伏神今日到荒无人烟的广丰县城逛了一大圈,委实劳累得很,而那满目疮痍,百废待兴的景象也委实令人忧伤得很。

回来之后,又被居心不良的某位大叔逗弄着耗尽最后一丝力气,这会子人家缩成一团,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哪里还有力气咬人?只拜托大家别来烦它,让它睡个好觉就行了。

勒满笑得象只老狐狸,装作不明白江陵的心意,假惺惺的叹息,“它再如何的有灵性,也毕竟是个活生生的小东西,当然有累的时候,你又何必折腾它呢?再说连塘的事情,它可帮不上什么忙。”

呜呜,江陵快哭了,大叔这就是故意在撩拨他,绝对是故意的!

“大叔——”

正想委委屈屈的凑过去,勒满体贴入微的指着屋后,“知道你素性爱洁,青苔他们一早就挑了洗澡水搁在那儿,你今天也累了,先去洗洗吧。”

这分明就是嫌弃他又脏又臭了,江陵有求于人,又不能拿某些事威胁大叔,只得依着他的要求来。

忿忿的洗涮干净,用凉水暂时浇灭心头勃发的欲望,可回到寝室,一看着大叔斜倚在床上,故意斜敞着衣襟,露出大半肩头,又饶有兴致打量他的双眼,顿时发现自己这个澡白洗了,那股强自压下的火一遇到合适的干柴,迅速点燃,甚至比之前烧得更为炽热。

江陵不管了!无赖般扑过去,“大叔,我想要!”

勒满指指面前的床榻,一本正经的问,“你坐下,把今日发生的情形一五一十先跟我说说。”

“先给我摸摸。”委屈的抓着大叔的手就往胯下送,不能进入,先给小兄弟一点安慰也好。

大叔没有拒绝,一手握着他的硬挺抚弄,一手同样带着些暧昧,抚过他微湿的发,如安抚守着肉骨头却不让啃的小狗,“方才你还说要来求我的,怎么这会子又要我来伺候你了?这恐怕不是求人的好法子吧?”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似有意似无心的伸指顺着江陵的耳廓划过,微凉的触觉激得人顿时浑身一个激灵,身下的炽热又硬挺了三分。

江陵咬牙切齿缠上前去,用那炽热的硬挺抵着大叔的腿根,将他作孽的双手困于脑后,暗哑着声音怒斥,“我不管,我不管!总之事情要你解决,我也要你伺候!”

寝衣轻薄柔软,密密的贴合中可以无比清晰的感受到彼此早已熟知的每一寸筋肉肌脉。

勒满表情冷峻,眼神中却带着几分戏谑,“这就是你求人的方式么?似乎不怎么能打动得了人啊。嗯……连塘此人甚是圆滑世故,在族中颇有人缘,他出了事,恐怕鄂东族的几位长老都不会怎么好说话吧?你最近似乎又给人家吃了不少瘪,让我想想,他们该怎么对你呢?肯定要先逼你将你大哥就地正法,再索要好处。这个胃口应该小不了,若是不能速战速决,等他们找着同盟,把问题闹大,事情就更加麻烦了。”

听他三言两语就点出事情要害,江陵顿时挫败的泄了气。迅速换了张面孔,赖在大叔怀里从恶犬化身为摇尾乞怜的小哈巴狗,“大叔,那你教教我,到底该怎么办?”

勒满似是变戏法般从枕头底下提出一只包袱,“唔……那你也得让我满意,是不是?”

江陵看着那只包袱,脸上的别提多精彩了,赤橙黄绿青蓝紫,简直如打翻了颜料盒,什么古怪表情都有。

这只包袱他再熟悉不过了,因为根本就是他自己亲手置办,里面的东西也全是他精挑细选了来,准备用在大叔身上的。

“大叔,你听我解释。”江陵还想在勒满身上撒撒娇,却在大叔暗示性极强的眼光中败下阵来,讪讪的退到床尾,老实跪坐在床上交待,“我不是拿你当呐个……只是你现在这样,过几个月若给人撞见,还穿着男装总是不好。”

勒满笑眯眯的一样一样拣出包袱里的东西,“难为你替我想得周到,准备了这么全套扮女人的东西。这些胭脂花粉真是不错,闻着这味儿就知道是好东西。甚至连肚兜这样贴身的玩意儿也很有闺阁气息,尤其这对鸳鸯戏水,绣得栩栩如生,啧啧,真不知得费多少工夫制成。若是穿在人身上,必定更加的活色生香。”

江陵哭丧着脸承认居心不良,“大叔,是我错了。”

“你错了?你哪里错了?”勒满佯装惊讶,“这些东西都挑得很好,我很喜欢呢!只不过大叔老了,再穿这些鲜嫩颜色的东西似乎不大适合,倒是你人年轻,穿起来肯定好看。过来,试试吧?”

江陵就猜到他会这么说!满心悲愤,白勇也是的,怎么不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看好,给勒满发现了呢?

“大叔,我真的错了,这些东西我立即就扔掉,以后再不敢弄了。”

勒满深深叹息,“你这孩子,就是大手大脚,浪费得厉害。这么好的东西,你便是不要,随便送给哪个妇人也是好的,何必一定要扔?快不要提这样话了,把东西收好,自己回房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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