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梁不正——风右

作者:风右  录入:04-15

  阗悯也有他的打算。自从想出扶安心宜称王这条计之后,他想的是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打赢这场仗,只是这妙计着实苦了舒桐与林宣。
  几人商量好后续,又定出舒桐失败后的几种备案,这才一齐散去。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黑夜破晓,又过了一日。这一日阗悯没等着舒桐,倒是等到了林宣回来。林宣露面依旧同先前送粮一样,是易容过的。阗悯原以为他有什么要说的,可见他脸上淡定得很,一副我自岿然不动的架势。这一回林宣没打算再走,向阗悯问:“舒桐老弟回了吗?”
  阗悯叹口气道:“没回。”
  不止林宣担心,阗悯此时心里也挂着他。林宣听过要走:“我去找他。”
  阗悯道:“林掌柜去未必有用,还是和我一起等着吧。”
  林宣料想他有其他顾虑和安排,言道:“那好,我信他一回,要是死了,我就去他坟头骂去。”
  阗悯也不知舒桐什么时候就和林宣有了这般深厚情谊,哭笑不得:“林掌柜别说,他命长的很,一有危险比谁都先察觉。”
  林宣听罢面色稍霁,坐下来道:“希望这回我俩都顺利。”
  阗悯道:“林掌柜可需要我多挑些人跟着你?”
  林宣叹了口气道:“小王爷手底下这些兵应付普通人还行,就别跟去掺和了。江湖人有江湖人的法子,我啊,弄了件金丝软甲,专防他那些蛊虫毒物。”
  阗悯皱眉道:“这如何能防?”他心头只道虫蚁等细小毒物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林宣道:“总比没有的好。说实话我是没底,不敢与小王爷保证。不过趁着我拖着他的时间,小王爷与那女将军能围了皇宫,活捉安凉,就是我们赢了。”
  阗悯忽然忆起一件事来:“从前家中有一颗珠子,父亲与我说可以驱毒辟邪,就送与我了,我把它给林掌柜。”他说完便去木箱中寻找,果不一会儿翻了出来。
  林宣见他掌中一枚精巧银坠,坠子中锁着一枚莹莹白珠,诧道:“这不是孚光珠么?怎么在这里?好多年前我在桑雎宫见过。”
  “我也不知,只知道此物在我小时候就有了。林掌柜既然识得,就带上吧。”
  林宣伸手接过,喜道:“传言此物能避百毒,是个宝贝。”
  阗悯一阵出神,仿佛忆起什么极重要的,又不太清晰。林宣见他发呆,补道:“这东西本是御物,想来是皇上送给了老将军,辗转到了小王爷手中。”
  “不对…………”阗悯皱着眉头,竟觉得林宣说的和他记忆里的不一样,可细节的东西又想不出,只觉得这东西似乎跟岫昭沾点儿边。他念及此事,又觉得荒诞,原本忙得没那么时间去想岫昭,这会儿反倒是时不时地念及他。阗悯挥去脑中的模糊片段,对林宣道:“且不管怎么来的,林掌柜收着,我也放心些。”
  林宣又连连道谢,才把这枚珠子收着了。“等这一仗打完,我再将此物归还小王爷。”
  “不打紧。”阗悯见他说有用,这才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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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日白天过去,舒桐还是未见人影。这次连阗悯也坐不住了,三番两次想要出去找他。军营里除了几个将军,无人知晓此事,连日屯兵于此,兵士间也渐渐有了各种揣测。
  等到天黑,阗悯又召了几位将军议事。林宣见这么等下去也无济于事,打定主意明日一早就去找舒桐,是死是活的也给他找回来。若是策反的事不成,他也排不上用场,只有等阗悯与对方一战了。
  阗悯议完事,传了军医熬药,一人一剂,先行驱赶此地湿毒。林宣听他打算明日要进军百里,又不免担心,找着阗悯问话。阗悯心中郁闷,只应道:“拿下云滇才是第一要务,等事了了再去找他。”
  林宣默然,只打算瞒着他明儿先行一步。两人各自离开,夜里均是不得好眠。
  三更刚过,营外一阵响声,似是有人到访。阗悯披了外袍出去,见外头林宣和一人说上话,可不是他挂念着的舒桐?舒桐一身略显狼狈,脸上也跟花猫似的,瞧着阗悯出来挤了挤眼:“我说,你怎么也没睡?都等我呢?”
 
 
第178章 
  阗悯好气道:“等你都等出毛病来了,也不早点回。”
  舒桐噗地一声笑:“给哥哥看看有什么毛病?”
  阗悯走近忽把人抱住,勒得舒桐肩膀生疼。“你回来就是事成了?”
  舒桐笑道:“能不成么,不成我不回来?哎,你手轻点儿。”
  阗悯被他感染,弯了嘴角:“我就知道。人在哪里?”
  “都安置在我帐里呢。”舒桐回来也没惊动多的人,只说他们是远房亲戚,来投靠的。
  “把人看好,让安心宜和他们住一起。”阗悯这话的目的,是为了让安心宜和她未来的臣子好好合计,以防再生什么变故。
  “小月儿那头我再跑一趟吧。”舒桐觉得事不宜迟,尽快通知月挽柔才妥当。
  “老弟别去了,我去吧。”林宣道:“事不是你一人能干得完的,让人修书一封我带过去,顺道也会会白峒主。”
  舒桐讶道:“这样妥吗?老哥,你一个人去?”
  林宣点点头:“你们等我信号,若是我与白潇交手,就尽快同月挽柔办事。”他原本以为他此战必败,可能还会把命丢在这儿,却没想过阗悯给了他孚光珠。既然有一战之力,自然也不遑多让。
  “林掌柜好生保重。”阗悯重重嘱咐完,对这个王府的总管肃然起敬。他不光想赢,还想着他们都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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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里这几日连着下了几天的雨,地上湿答答的就没干过。王府的石板路上难得地漏出一点绿意,又被过往的人踩了个干净。岫昭几日没练剑,也没去宫里,只能无聊着吃睡,倒是养得越发好了。
  铃音晨间服侍完他洗漱,围了他转了一圈道:“王爷越发精神了,小王爷回来想必是要大吃一惊的。”
  岫昭不爱听人说他相貌好,想是耳朵听起了茧子,又觉得人是讽他绣花枕头,所以这王府里的下人也少有拍马直接称道他的颜的。铃音天天伺候着,自然也明白他的脾气,捡着好的拍得不着痕迹,就能让他高兴了。
  岫昭听后果真高兴,应了句:“就等他回来,吃惊了好。”
  “都说‘为伊消得人憔悴’,我瞧着王爷天天吃那么多,这是要反其道而行?”铃音见他心情好,索性与他开起了玩笑。
  “不吃多点怎么长?本王要把过去几年亏的都吃回来。”
  铃音替他挂好玉佩,抬头见他神光内敛,风采不减当年,暗暗称奇。心道这莫不是小王爷的功劳?可小王爷远在云滇,又哪里能盯着王爷吃饭。
  岫昭整理好便打算去书房打发时间,屁股才刚坐下,见了龚昶打外头进来,一身半干不湿。岫昭见她狼狈,打趣道:“连伞也忘带,这是你的舒桐要回来了?”
  龚昶定了定神,大口喘了气道:“真要回来了。”
  “什么?!”岫昭不是没算过日子,阗悯再快也不会一到云滇就解决了安氏,少说得耗上半月。半月已是他算的最快的情况,怎么会刚到就要回来?像是为了再确认一遍,岫昭再问:“本王没听错?是舒桐要回来,还是阗悯要回来?”
  龚昶笑着大声道:“都要回来了。林叔让人飞鸽捎回来的消息,千真万确。王爷比皇上还早知道呢!”
  全国的奉天钱庄都有饲养信鸽的习惯,便于相互联络,林宣用来传消息的也是鸽子。一站传一站,鸟自然要比马快上许多,是以宫里的消息还没到,岫昭这头就已经有了。
  岫昭的心忽然剧烈跳了起来:“信呢?快拿给我看!”
  龚昶道:“又不是小王爷的,急什么?”
  岫昭展开她递过的纸条,字是林宣写的,上书“大捷,即刻凯旋,备好人参鹿茸。”几个字,却没有写清楚怎样打胜的。岫昭高兴之余又皱起眉头:“人参鹿茸府中就有,他做什么要这个?谁要用?”
  龚昶也不知如何答他,猜测道:“或是有人太劳累了些?”
  “难道是悯儿怎么了?” 岫昭想想觉得亦有可能,换了别人林宣怎会专程写在上头?他越想越是觉得没错,把纸一扔就要出门。
  龚昶眼疾手快拉住他胳膊,把他从细雨里拽了回来:“王爷去哪里?”
  “我…………本王要带药去找他。”
  龚昶哭笑不得:“林叔也没说给谁用,王爷就这般等不及了?”
  岫昭被她道破心思,眯起眼道:“也不是等不及,就一时高兴,呵。”他尴尬着咳一声,又端起架子:“府中还有多少药材你去清点一下,让外头药商补点进来,别少了什么。”
  龚昶见他眼神飘忽,心思不知去了哪里,只道:“府中药房每月有专人清点,不会少什么的。王爷不是还想着出去吧?”
  岫昭转身道:“哪儿也不去,本王就在府里。”
  龚昶随他一起进屋,把话说得语重心长:“皇上要知道您私自离京又会生出些事端,也不怕被谁告个篡逆谋反吗?”
  “谋什么反,本王又不去哪个大员府里坐,叫他们甭操心了。”
  “话是这么说,您去了掉身价。小王爷还没回,您就奔出千里相迎,这以后还能抬起头来?”龚昶心中好笑,要打消岫昭出行的想法还得激一激。
  岫昭沉思许久,不耐烦道:“罢了罢了,不去就不去。你也别盯着本王了,皇兄若要说我谋反,我还能辩得过他?”
  “上回王爷忘了他从云滇捉您回来?”龚昶不过是想自家主子少惹些麻烦,尽挑了他的尴尬事。
  “说了不去了,本王在府里等。…………他们回来要几日?”
  “几日怕是不止,您忘了他们去还用了将近一月?”
  “怎么那么慢。”岫昭立刻又后悔答应她要出去一事,不耐地在室内走来走去。
  龚昶道:“小王爷想必也想早些回来,座下又是千里马,不会让王爷久等的。”
  岫昭听罢总算舒服了些,喃喃道:“不知他有没有这个意思,想不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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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在千里外的阗悯连续打了几个喷嚏,疑着捂了捂嘴。
  “大热天的,这是凉着了?”舒桐没领兵,坐在一辆马车上,马车里的林宣还不能动,气息短促而微弱。林宣与白潇斗的结果不言而喻,他只是拖住了白潇,输是输得挺彻底的。这条命能留下来,还多亏了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把白潇说动了。
  因出发点是云滇的皇室内斗,林宣才能在白潇手下留得命来。既知道是安心宜称王,他也不便多杀祁人树敌,就这么走了。林宣放信号弹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不能活了,好在舒桐熟悉地形,来得出乎意料的快,把他半条命捏在了手里。
  这两日林宣没力气,勉强写了几个字送去奉天钱庄,就不乐意再动了。舒桐一路顾念这个老哥哥,不放心交给他人,亲自替他端茶倒水,把林宣感动得说伤好了要与他结拜。舒桐听着想那他不是高了龚昶一个辈份,兴高采烈地应了。
  安凉此刻也随阗悯大军回朝,在囚车里已经撞了几次脑袋。王宇怕她不能活,令人绑了手脚堵了嘴,反倒是一点前国君的尊严都不给了。安凉此时经历了安心宜的处境,把安心宜这个亲女儿恨到了骨头里。安心宜不光向祁称臣,还让阗悯带回了她王宫的大量珠宝。她只恨用错了人,发誓成了鬼也不放过月挽柔一家。
  王宇天天看着她略嫌晦气,但又不能不管阗悯的命令。这一趟出来,他和许妄李龙吟两个老哥没什么发挥的余地,功劳似乎都让阗悯和舒桐占了去。要是阗悯回朝不说他几句好话,怕是在正泫那儿他也没几个赏赐。这场颇为滑稽的讨伐变成了云滇的内斗,扶正了一个没脑子的新王,对大祁而言是天大的利好。以后云滇的香料美玉,都能预见地能成为皇家的贡品。
  他知道求不得多少银子,只想背着阗悯弄两个女人,这主意也被阗悯否了去,没让任何人带回奴隶和俘虏。王宇许久不得舒展,整日里憋得只想阗悯,脸上越发邪气了。他原本长相不差,也算得俊美出挑,一动歪脑筋便像是话本里的反角,坏得让人有些咬牙切齿。

  阗悯原也不想招惹他,给他派了个抽不得身的任务,却总能遇到王宇借机贴上来。这会儿王宇把安凉捆得动不能动,又闲得去搭阗悯的背:“阗兄,这次回去,后边儿的珠宝可是能讨皇上欢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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