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昭忽地将阗悯推倒在榻上,倾身压了上去,只留出阗悯胸口一尺见方的空间:“再说一次,等会儿可就是你叫爹了。”
阗悯见他忽然凶性大发,笑道:“怎么,曦琰还想强上不成?”
“你说呢?”
岫昭一双黑眸深不见底,动也不动地盯着阗悯。阗悯仿佛从他眼里读出什么,低声道:“原来在我身下那般不满意,趁人病弱就要欺负回去。”
岫昭黑着脸道:“谁与你说不满意了?你就拿捏着我宠你惯你,这事上也从不商量。”
阗悯道:“别的事可以商量。曦琰这么要强,要是商量了,哪儿还会如我的意?”
岫昭听着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阗悯拉下岫昭的脑袋,嘴唇碰上,柔柔弱弱地亲了一亲。岫昭几乎要信了,皱眉道:“你刚拉弓的气力呢?怎么这会儿猫似的?”
阗悯只想快点儿说服岫昭放他去源城,实打实地卖起柔弱来:“刚在外人面前,总不能露了痕迹。要被人知道主帅要死不活的,还怎么带人呢。”
岫昭眯起眼,似在琢磨他这番话几分是真,半晌后问:“胸口还疼不疼?”
“疼。”阗悯眨眨眼,出口之后才觉着说快了一点。
“脱了我给你上药。”
“不用了,早间不是上过么。”阗悯被岫昭压着躲也躲不过,索性装死:“曦琰让我休息会儿。”
岫昭果真撑起身不再压着他。阗悯正想着躲过了,岫昭下一刻就开始解他衣衫。阗悯不敢反抗,让他一层层剥开。精壮结实的胸廓暴露在冷凉空气中,激得阗悯往后缩了缩。
“…………”
岫昭盯着他胸口的掌印许久,开口问:“当真是越来越疼了?”
阗悯“嗯嗯”直哼哼。
“可我怎么看着淤血较昨晚退了许多。”岫昭手背贴上他,消退的掌印处皮肤还有些微微发热,可并未像几日前那般烫得厉害。
阗悯哼声道:“这般难解之事,应当医者来说,叫我如何能说清楚。”
“你说不清楚?”岫昭一双桃花眼移到他脸上,“你嘴皮子一动就骗我关心,还用什么医者。”岫昭替他拢好衣,束腰带时尤其用了一把力,栓得阗悯直叫腰断了才松了松。
阗悯非但没长教训,反倒笑说:“这样你便放心让我去源城了吧?”
“…………”岫昭半天没回过味儿来。
阗悯见他发愣,把人拉到身上抱着:“我知你疼我,可这事你去不得。我与钟乔尚有交情,他给兵的可能还是有的。曦琰去了,反倒是我们逼反了他。”
岫昭“被迫”压在阗悯身上,皱眉道:“不疼了?亏我还怕碰着你。”
“曦琰躺下边儿,就不会疼了。”
岫昭觉得他在耍流氓,偏偏阗悯目光清澈,正气得很。他正拿不定主意放不放阗悯,一不留神就被阗悯翻身压在了身下。正巧马车一路颠簸,弄出些声响也被行车声掩盖了过去。
岫昭望着阗悯道:“你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人紧张的时候,总是想做点什么的。”
岫昭笑道:“不是运筹帷幄么,怎么大将军还会紧张?”
“凡事都有个第一次,曦琰是我的良药。”
岫昭听他认真着一说信了几分,注视阗悯良久,拉开了领口道:“想做什么就做吧。”
岫昭瓷白的肤色暴露在眼底,喉结轻轻颤了,欲拒还迎的姿态很是动人。阗悯原只想逗逗他,这时也被撩得动了真情,抬起他下巴重重碾压在嘴唇上。
岫昭呼吸一窒,伸手勾住阗悯的肩,让两人靠得更紧些。他心里虽顾念着阗悯的伤,可这时候两人心中难免都一样紧绷着,与其说是信阗悯的话,不如说他自己在害怕。
从前他独自一人了无牵挂,这时候却畏首畏尾,怕一不小心害了阗悯性命。
阗悯见他顺从得任人摆弄,逗他道:“刚要欺辱我的气势呢?”
岫昭闭着眼道:“趁你还能折腾,不与你计较。要是不能了,再与你算账。”
阗悯望着他那张不认输的嘴,将他半身都腿了干净。“我就喜欢曦琰打死不认输的气势。”
“…………”岫昭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曲起腿愤道:“你小子让开!”
“不让。”阗悯手落到岫昭腰身,压着来回抚到腿上,成功让岫昭闭了嘴。
“曦琰听我一句,让我去源城。”
“不让。”岫昭这事上拒绝得让阗悯一点面儿也没有。
“你我总得有一个要让。”
岫昭一时间觉着阗悯怎么能把两件事混作一谈,不过理智很快便飞灰湮灭,与阗悯一同沉浸在身体的愉悦里。阗悯自他主动之后要得比从前更加肆无忌惮,像真要与岫昭争个输赢来。岫昭伤腿悬在矮榻外,逃又逃不得,只恨阗悯没大没小,不知尊老爱幼。
呼吸急促间,遇着车一阵颠簸大晃,岫昭咬牙苦撑,恨不得逃下地去。
“悯儿,慢些……饶了我吧。”
阗悯撩起微湿的发,反将岫昭的腿弯勾在前臂,抬了起来。
岫昭欲哭无泪,抓紧了木榻不让自己被晃下地去。阗悯在地上还能讲讲道理,在床上根本不听他的话。或许正因为阗悯这种公事公办,私事私办的处事方式,才让岫昭如此偏爱。岫昭一开始在心里骂,习惯之后又盼着他别停下来,羞耻得咬紧了牙关。
阗悯后腰上不知不觉多出一双手,不时滑到臀上推他向里,阗悯知他舒服了,又问:“曦琰同意我去源城么?”
岫昭恨他这个节骨眼想公事,只往他身下蹭:“不要。”
阗悯停了动作认真道:“你说不要的。”
“…………”
不满的王爷头一次在床上被人拿捏,忍不住被激起的欲念,继续去寻阗悯的唇舌。阗悯任他亲吻拥抱不为所动,真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觉悟。
“做什么圣人,悯儿……”
岫昭双眼飘在阗悯身上,自然知道他也憋得难受,心道他何苦要这么为难两人。可他这时只要一松口,阗悯就如同断线的风筝,脱出了他的保护范围。
阗悯忽然一反常态,回应了岫昭。只是这回应不发的状态,让岫昭更加渴望起来。
“…………你非得让我求你。”岫昭一身薄汗,干了又渗,着实煎熬得很。
“不敢,曦琰是我的君主,怎么会有求人的时候。”
“……好,你要去便去,日后再别用这种事与我争胜。这次算是我输,我离不得你,满意了?”咬牙切齿间,岫昭双手揽住阗悯脖颈,轻轻重重地吻他吻得密集。
阗悯抱起他道:“是你先不讲道理,跟个小孩子一样。”
岫昭本想与他争论两句,最后想了想又忍着了。争胜赢了又怎样,远不如阗悯的口唇来得香甜。
“把丫头带去,叶凌留下。”岫昭双手架在阗悯肩头,沉身的同时不忘了加上一句。
阗悯觉得他说话不合时宜,要紧时候不想动脑,更不想问他为什么,只按下岫昭的腰一阵捣弄。岫昭方才恨他只知办正事,这回又恨他只办私事不理人,全不给他个章法缘由。
昨天高烧到40.5°,感觉人快没了,躺了一整天,今天活过来了。生日有这种经历的大概也没谁了……这两天把缺的更新都补上。
第249章
龚昶早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回归一副娇小少女的柔弱模样,与舒桐说说聊聊,不知不觉走了半个时辰。她历来办事稳妥,寻着岫昭马车要去请示让众人休息,还未走到跟前便听着车里声响,还有那一串“离不得你”。舒桐跟在她背后到了,龚昶一个警惕跳开,话没说一句兔子似的逃了。
舒桐纳闷道:“问了没有?”他转身便对车里喊:“阗悯,阗悯?”
车里许久没有回声。舒桐正要上车,见着龚昶又快步冲了回来,拉着他往前头去了。“问了,王爷说继续赶路。”
“…………”舒桐虽觉着奇怪,不过龚昶也没什么说谎的必要,跟着一步一跑的走了。
前几日众人赶路还有休息的时候,这一日却迟迟不见主子下令,多有人心生疑惑。王宇在马上坐得腻了,跟众人一起步行,一个时辰过后也是足下酸软,盼着能稍微歇一歇。
虽说众人口里不说,可辛苦都摆在了脸上。龚昶实在忍不住,示意舒桐再去问一问,不过千叮万嘱不能爬车,只能在外头问话。
舒桐虽说有些不明就里,依旧按她说的做。去了没多久便回来跟龚昶回话,阗悯说再走半个时辰休息。
龚昶唉了一声,继续在前头领路。
舒桐低声问她:“我听着他车里有些声响,不知是在做什么?”
龚昶心道舒桐八成把耳朵贴上去听了,答道:“我没问你,你怎么来问我?”
“头一回是你去问的,我以为你……”
“我不比你知道得多。”龚昶沉着脸,想要绕开这个话题。
舒桐道:“他二人好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怎么还有火气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龚昶也颇为纳闷,不知这种抵触情绪来自哪里。或许是听到了岫昭那些床头私话,与他平日的形象相差太远。又或许是因为岫昭要她跟着阗悯,而阗悯明明点名要的是叶凌。
舒桐见她沉思着不停皱眉,只守在她身侧等她想明白。
两个时辰一过,果真听着岫昭传令下来,全员原地休息。此时众人离源城不过只有十余里。
龚昶回过神来,视线里出现了舒桐的大脸,心道舒桐也要一同进城,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她伸手握着舒桐的手:“你在担心我?”
舒桐嘻嘻一笑:“你这么厉害,有什么好担心的?”
龚昶也跟着笑了起来:“就是,我要保护你,担心的应该是你。”
舒桐回握住龚昶的手躬身道:“那有劳娘子照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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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车厢里阗悯与岫昭面对面坐着已有盏茶工夫。岫昭办完事之后后知后觉地开始发脾气,不知是在气自己还是气阗悯。
阗悯数次想问他气什么,又怕要节外生枝。
最终还是岫昭先坐不住:“你交待人急急赶路,是想快些进城。”
“夜长梦多,曦琰………”
“我知道。”岫昭皱起两道淡眉:“我如何不知你该去做什么?只你敢把我当个脑子昏聩的,还用那事来算我。”
果然还是因为做的时候讲了废话。阗悯摸着了症结,低头道:“我是怕曦琰不放我。”
岫昭道:“我就嘴上一说,你想做什么,我拦得住?”
“拦得住。”阗悯笑道,伸手要抱他,岫昭扭捏一阵,还是倾身与他抱着了。
“曦琰舍不得我,高兴还来不及。”
岫昭靠着他肩,听他说闲话。
“从前都是你哄我,现在反倒活回去了。”
“嗯。本王要不会说情话哄你,你就不喜欢了?要是再年幼十几岁,你就不要了?”
阗悯倒真想见见小时候的岫昭,不过苍天不给这个机会。“小时候的曦琰想必不会这么端着王爷架子,与我更亲切些。”
岫昭心道他猜得挺准。从前阗悯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自己一把屎一把尿伺候他,晚间也抱着一起睡,是比现在亲多了。可谁料得到当年的小没良心在床上对他用起了兵法,这种被拿捏的感觉让他十分不安。
“说起来,悯儿送过我什么礼物吗?”岫昭左思右想,自己送出去好多件,阗悯好像从云滇回来也没给他带过什么。即便他有时候想他,也没个物件寄托。身上唯一有的一束头发,还是他强要来的。
……连舒桐都不如,好歹龚昶都有呢。
越想越憋屈的岫昭头一次不要脸地讨要起礼物来。
阗悯在他耳边道:“我起初也想过。可曦琰贵为王爷,想来不缺什么。”
“…………”岫昭听得一阵郁结。
“曦琰想要的,只有两件东西。其中一件已经得了,还差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