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鸟——山颂

作者:山颂  录入:04-25

  “先把红包压枕头下边儿,我一会简单打扫一下房间,咱们就煮面、吃年夜饭。”季南风一进屋,就自动切换进了真正过日子的状态。虽然房间陌生,但是熟悉的流程还是让燕鸥感觉一阵温馨舒适。
  他换上拖鞋,先乖乖压好红包,然后“啪嗒啪嗒”跑去阳台,“哗”地拉开窗户,便惊叹道:“哇!!”
  季南风知道他在哇什么——既然来了海边,他肯定会挑选视野最好的海景房。本身套房的阳台就大,宽阔的视野把夜色下的大海照单全收,整条海岸线一览无余。
  “开着窗的话,晚上还可以听到海浪声!”燕鸥看起来真的很喜欢这间房子,尤其是这个海景大阳台,“我们可以在这里边吹海风边吃年夜饭,这里写生也一定很漂亮。”
  看他欢喜的模样,季南风也跟着开心起来:“对。”
  等燕鸥参观好,季南风也把卫生和消毒工作做得差不多了。他把食材逐一取出,燕鸥便扇着翅膀款款而来:“我来洗菜,你来切菜!”
  季南风原本还担心他受凉,但又想起来,自己已经下定主意,只要他想做的事情,就尽可能去满足。
  于是他便说:“好。”
  得到了批准的燕鸥,就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拿到了小红花,一边跟着哼着不着调的歌,一边开开心心地择菜洗菜。
  季南风在一旁切着肉丝,燕鸥就给他出主意,跟他说:“我想要青菜肉丝面,然后再单炒一个西红柿炒鸡蛋!”
  季南风给他布置任务:“那你就帮我把菜备好了,我一会儿直接下锅炒。”
  “好!”燕鸥开心极了,一边洗着小青菜,一边道,“诶呀,厨房真是让人开心的地方!”
  季南风笑起来——以前他俩虽然都会烹饪,但多少有点懒骨子在身上,因为谁也推不过谁,就约好了一起做饭炒菜。那时候做饭只是一个简单又有些麻烦的日常任务,现如今,燕鸥已经很久没有再进过厨房,一来一回,真有些想念曾经那些微不足道的柴米油盐了。
  等这家伙摘完菜,季南风也不着急开火,只征询他的意见:“要不面条你来煮?我去炒菜,咸淡你把关?”
  听到这话,燕鸥有种得寸进尺的快感,立刻转身去开火——他的手做不了颠勺炒菜这种细活,但是开个火撒个盐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没一会儿,两个人就忙活好了两碗面一道菜。他们把碗筷端去阳台,打开门窗,一边听着海风悠然,一边听着春晚欢闹。
  撇去刚才那顿不算数的海鲜,他们这顿年夜饭要比绝大多数人简单,但是看着碗筷间飘散的腾腾热气,他们的幸福和温暖不亚于这片土地上的任何一个家庭。
  这一顿饭他们边吃边聊了好久,见了底也没人去洗碗,只是肩并着肩一起在阳台上拍漆黑的大海和闪烁的夜空。季南风又学会了好几种拍夜景的办法。
  拍了好久,燕鸥回过头,没头没脑来了一句:“真难看啊。”
  季南风以为他在批评自己的照片,差点儿开始委屈起来:“啊……?怎么说?”
  燕鸥看着他的表情,好久才反应过来,“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抱歉道:“我没说你!我说的春晚!我老婆拍的照片简直绝美!!”
  季南风这才明白,这个一心多用的家伙,刚才正在一边听小品、一边拍照片——倒是差点把他在艺术上为数不多的自信摔了个粉碎。
  季南风做事专心,没办法一心二用,但一回头,看见春晚观众席上小朋友生无可恋的表情,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是真的不好看。
  但越是难看,这俩人越是叛逆,他们干脆收拾好碗筷,一起坐到电视前,一边看着一边吐槽起来——两个人的意见总是完美达成一致,在这种时尚找默契,倒也是一种别样的乐趣。
  时间就逼近了十二点,一恍惚,这已经快到了燕鸥的熬夜极限。
  “一会儿看完就睡觉咯。”季南风督促道,“我已经洗漱好了,你也抓抓紧。”
  “好!”燕鸥听话地开始洗漱,在次日来临前,乖乖钻进被窝里,躺到季南风身边。
  沉默了许久,燕鸥还是决定做个年度总结:“这一年,嗯,总体来说真是糟透了。”
  确实是糟透了,从确诊到治疗,从崩溃到绝望,疼痛、失落、纠结、悲伤……他们大概经历了这辈子最黑暗的时刻。
  “但从我决定飞出去的那一瞬间,一切都开始变好了,老婆。”燕鸥说,“我之前明明也已经走遍了山河湖海,但是从没有像今年一样,感受到旅行带给我的治愈和能量。”
  此时主持人的跨年倒计时开始响起,两个人不约而同看向了电视。
  “五、四……”
  季南风默默牵起燕鸥的手,两个人一起屏住呼吸。
  “三、二、一!”
  倒计时归零,窗外响起了轰隆的礼炮声,漆黑的大海被新春的祝福彻底点亮。
  “崽崽!新年快乐!”季南风看着目光闪烁的燕鸥,亲吻他的额头。
  “新年快乐!”燕鸥抬起头,也亲了亲他的脸颊,“又成功长大一岁啦。”
  “谢谢你曾经、现在,过去、今年,对我无与伦比的爱。”燕鸥说,“我也一直一直、永远永远,特别爱你。”
 
 
第62章 冬山如睡62
  窗外的焰火敲碎了新一年的大门, 燕鸥结结实实玩了一天,整个人电量完全耗尽,在外面锣鼓喧天的包围下, 依旧是很快昏睡进了季南风的怀里。
  第二天早上, 燕鸥还是被轰炸一般的爆竹声嚷醒了, 他惊恐地睁开眼:“我梦到我被空投到阿富汗了……”
  季南风也好不到哪里去,睁开眼, 是彻夜未眠的疲惫:“你睡着了, 就已经大胜利了。”
  燕鸥心理平衡了,从被窝里伸出手比了个耶。
  两个人边赖床边起床, 磨磨蹭蹭爬起来。刚一取消手机睡眠模式, 一通叮叮当当的信息便轰轰烈烈涌了过来。
  燕鸥让季南风读给他听, 结果跟他意料得差不多——
  “都是拜年消息呢。”季南风说,“他们都祝你新年快乐!身体健康!早日康复!”
  燕鸥笑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嘱咐道:“你也帮我祝他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季南风听着他的安排, 手动一条条回着消息, 回着回着就惊喜道:“哟!鄱阳湖的宣传片做出来了!陈导发过来让我们看看!”
  新年第一天,就收到了这样的好消息, 两个人喜出望外,凑在屏幕前就看了起来。
  到底说还是要专业团队, 片头闪现的一瞬间, 就带着一股文艺电影的质感,配上寂静的鸟声, 让人忍不住跟着一起屏住呼吸, 沉静下来。
  陈导的镜头语言美到极致, 只单单几个画面,就把千鸟齐归的宏伟宿命感描摹出来。万物生灵勃勃盎然, 配上鄱阳湖天然的青山碧水、微风芦苇,就好像是一幅水墨画卷,在他们的面前徐徐展开。
  鄱阳湖之广阔秀丽,跃然眼前。
  随着镜头的推移,污染与破坏也出现在了画面里,以丹青色调为主的山水间,骤然多出了许多诡异的彩色——有斑斓的垃圾,还有通红的鲜血。
  整个水墨画忽然变得不伦不类,仿佛昂贵的绢布被泼上了油漆,又像是雪白的皮肤被破了道口,不和谐得叫人难受又痛心。
  燕鸥被这简单直接的色彩语言震撼到:“这个色彩对比是真的厉害。从艺术感到故事性再到视觉性,都做得特别好。”
  季南风笑起来,有些不大好意思地道:“这是我的主意。”
  燕鸥一听,惊喜但又不意外——这样天才的艺术感,也只有季南风能做得到了。

  一直带着赏心悦目又震撼无比的心情看完全片,片尾跳出了制作组名单,季南风指着一排字,颇有些骄傲地给燕鸥念道:“美术指导:季南风。”
  燕鸥雀跃地欢呼:“我老婆真棒!!”
  说实话,季南风的美术真的给短片加了很多分,几乎没有用多少多余的对白和字幕,就将迫在眉睫的环保问题展露无遗。一气呵成地看下来,燕鸥只觉得震撼又揪心——其他观众看来,也必定会有同样的感触。
  对成片太满意,燕鸥让季南风发文字还不够,自己又捏着手机发了一长条语音表达赞赏,并期待成片的发表。
  和陈导交流过后,燕鸥又急匆匆道:“我要跟赵明阳打个电话!他现在应该回国了 ,在老家过年呢。”
  季南风翻了翻:“赵明阳也给你发了祝福,让你有空给他回个视频。”
  燕鸥嘿嘿一笑,穿起外套就去阳台找老伙计聊天了。
  季南风在沙发上准备这一天的行程,燕鸥便吹着海风和对面的小夫妻俩聊天,他给他们看窗外的海,让他们听这边沸沸扬扬的爆竹声。
  “看!海景房!还自带节日限定氛围感BGM!绝不绝?”燕鸥端着镜头扫过一圈阳台外,今天的天气极好,碧色的天映着蔚蓝的海,点点波光托着白帆,阳光照着细腻的沙滩,风中是满满的暖意。
  张明阳虽然去年刚在夏威夷呆了小半年,但还是非常捧场:“我去!好绝啊!好羡慕!!”
  看燕鸥被哄得开心,张明阳又认真道:“感觉你最近气色挺不错的呀!比我想象中好多了!”
  燕鸥就笑嘿嘿给了季南风一个镜头,说:“是老婆把我照顾得好。最近一直在外面玩,心情也好了。”
  季南风看到镜头,起身跟张明阳打了个招呼,看人都到齐了,张明阳终于难掩兴奋:“我有个好消息,憋了好久了!!”
  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徐敏的声音:“诶诶诶!跟你丫说了多少遍!没到时间暂时先不讲出去啊!”
  张明阳回过头,嘿嘿一笑:“不是别人,是燕儿和学长!”
  徐敏立刻“嗷”起来,一边说着“那能说啊,那不是外人”,一边飞向镜头,一把拉开张明阳:“我来说我来说!”
  张明阳看她这么飞跑过来,赶紧拉住她:“你慢点儿!”
  徐敏没搭理他,一脸亢奋道:“燕儿!学长!我怀宝宝啦!”
  看他俩这样子,燕鸥和季南风也能猜出个一二,但真等这个消息从徐敏口中说出来,他们还是跟着激动起来。
  “啊啊啊!恭喜!!”燕鸥简直比徐敏还兴奋,“什么时候的事情呀?宝宝大概几月份出生?”
  “快仨月了!”张明阳挤过来,占据镜头,“预产期大概在今年夏天!”
  徐敏说:“因为头仨月不大稳定,所以不方便说,但是因为是你们所以可以破个例,嘿嘿!”
  季南风也一脸欢喜:“恭喜呀!能给宝宝想名字啦。”
  “那当然!”张明阳转身掏出一个小本本,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好多字,“我们想了好多了,男孩儿女孩儿都考虑了,到时候还得请个大师帮忙看看生辰八字呢!”
  徐敏和张明阳结婚之后,一直就在考虑生孩子的事情,但是工作太忙,两个人直到安定下来,才抽出时间认真备孕。
  新生命的降临让他们充满了喜悦,所有人的脸上都是真心实意的笑容。
  张明阳笑起来,“干爹半爸名额有限,火热招租中,要不要看看啊?”
  “走个后门儿,我当干爸,南风当干爹!”燕鸥说,“一会我给宝宝发个红包,这种喜事儿干爸必须当第一个!”
  张明阳抱拳:“那咱就不客气了!替孩儿谢谢干爸!”
  实际上,发红包一般都得等到孩子出世,但大家似乎有种隐约的默契,不愿意让燕鸥再多等待了。
  燕鸥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能不能等到孩子出世都很难说,就算等到了,到时候自己一身恹恹的病气,也不愿意掺和人家的大喜事。
  挂断电话,燕鸥缓了好久,才在这浓烈的悲喜交加中缓过神来——同一个时空中,有的生命在被孕育,有的生命却已经走向终结。他想起红白事上,都会有一堆亲朋好友围在身边,热热闹闹地放起鞭炮。
  这大抵就是人的一生最质朴的期愿,在爱意中降临,在爱意中离开。
  燕鸥心想,他或许也该考虑考虑所谓的身后事了,他也考虑过自己的葬礼该如何安排,考虑过墓碑要立在何处,他也想跟季南风谈谈这些,但是一开口,却只说出:“老婆,到时候我的影展,一定要邀请老张和小敏啊,如果他们的宝宝也能来就更好了。还有爸爸妈妈和佳佳,我想起来他们好像还没出过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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