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诡变后我唱童谣成神——廿色

　　女人妩媚慵懒不起来了，刷站得直身，一声断喝，“这不是正常人能听的曲子，你这么急着想变成疯子吗？！”
　　她看林束的眼神带上震惊，更无法掩饰眼里的忌惮，有些后悔把林束选为目标了。
　　本以为只是个运气好点的少年，可以成为自己的探路石——没想到却是个完全不在乎精神值的疯子！
　　也对，既然能活着升到中阶，又还有几个正常人呢？

　　“不好听吗？我觉得这曲子还不错。”林束语气依旧淡定平静，轻扣桌面的手指并没停下，甚至脑袋还跟着有节奏地轻点着。
　　“你刚才说，你是教美术的？”
　　女人面色发白，感觉好像有无数的小虫子试图钻进自己脑子，她头痛欲裂，精神值更是失控般地往下掉。惊骇的同时，心中也有深深不解。
　　——就算是被污染的曲子，也不该有这么大威力啊……而且，为什么那个敲出音符的人没事？
　　“快停下来……”女人的声音带上了祈求，要不是脑子好像被无形的丝线扯住无法逃离，她早跑了。
　　“你想要我做什么，我会好好配合的。”
　　“给我看看你的画。”
　　听到林束的要求，女人沉默下来。这原本是她来找林束的目的，但林束主动提出来时，不知为什么，她有种自己送上门做亏本买卖的感觉。
　　卷起的画纸被打开，一张普普通通的白纸上印着小孩子的涂鸦。
　　左边是一个穿裙子的长发女人，右边画着的是一个有着茂密头发的男人，中间是一左一右牵着爸爸妈妈的孩子。
　　后面还有一栋粉色的房子，房子前画着一棵开满花的树。
　　真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人。
　　林束的目光刚开始落在这张简笔画上时，视线好像被什么阻隔一样，眼睛被刺痛，画面扭曲，只能看见杂乱的色块。
　　没有移开视线，林束凝神盯着画看，慢慢地，画面完整地呈现在他眼前——只是，中间那个孩子的眼睛变成纯黑，好像活过来似的直勾勾盯着画外的人看。
　　“啊！”
　　旁边响起一声惨叫，顶着“蓝天老师”身份的女人捂住眼睛，两行泪水顺着洁白的面颊缓缓滑下。
　　只是瞄了一眼，没有像林束一样看清纸上画的是什么，双目反而被刺激得泪流不止，已经平稳下来的精神值，再次狂跌不止。
　　短短几分钟，付出的代价比得上她在副本世界至少待两天，女人从没像现在这样后悔以貌取人过。
　　照这种污染速度，她可能都撑不到副本结束。
　　与此同时，林束再次收到系统提示。
　　【玩家发现[完整的一家人]涂鸦，幸福就是跟家人在一起，并且整整齐齐，也欢迎你加入这个家。】
　　这是什么奇怪说明？
　　林束捡起地上被蓝天惊慌失措下丢掉的画纸，尝试收进物品栏——但跟那张完整的乐谱一样，无法收进去。
　　看到林束动作自然地将画纸放进自己口袋，蓝天动了动嘴唇，最终没有说什么。
　　虽然这幅画是她找到的，但现在给她她也不敢接。
　　将乐谱和画纸收好后，林束拿出之前找到的学生档案看起来，他好像忘了旁边还有一位蓝天老师，又或者根本不在意。
　　快速翻看完所有学生的档案后，林束发现二十五名学生，十九名走读，有六个孩子住宿。
　　这么小的孩子住学校没问题吗？
　　林束还发现，不论年龄大小，孩子们都是自己睡觉，不过会安排老师值夜班。
　　而值班老师的名字则用红笔重重地写在办公室的排班表上。
　　在林束翻看学生档案时，门口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天色渐黑，到了吃饭时间。
　　林束来到学校食堂，在这里，他看到了留宿学校的孩子们。
　　学生和老师分别在两个区域用餐，那些本该在家里面被长辈追着喂饭的孩子，现在恭恭敬敬坐在食堂的小板凳上，自己抓着筷子——年纪太小不会筷子的则拿勺子——认真而努力地吃着饭。
　　除了上课的老师，还有司机、厨师、园丁等负责其他工作的职工。
　　只是一所幼儿园而已，聘请的职工出乎意料得多。
　　大人们这边吃饭不时还会交谈几句，坐得也很随意，而旁边的孩子们却显得异常安静。
　　小小的身子甚至还有些坐不稳，却被牢牢钉在板凳上，一口接一口地往自己嘴里塞饭。
　　大人们边吃闲聊着，谈论的对象便是这些吃饭比大人们还认真的孩子。
　　“小文吃饭的姿势越来越标准了，看他筷子拿得多稳。”
　　“我看还是小丽进步最大，刚进园时，每次喂饭都像打仗，饭粒更是掉得满地都是，当时带她的老师是谁来着？我记不清了……无所谓，反正已经换人了。
　　“现在你看她，面前一粒饭都没有。”
　　“那几个小班的孩子进步都大，刺头全在大班，多一两岁都不是白长的。午间不睡觉，跟你论证午睡到底有没有必要，能扯出一篇医学论文来。
　　“没注意大班的老师都消耗得特别快吗？”
　　林束敏锐地注意到“消耗”这个用词，物品有消耗很正常，但那人口中明显指的是人。
　　食堂里，一边是闹哄哄的大人们边吃边聊，一边是安安静静的孩子们仿佛军训般，一举一动都有严格受过训练的痕迹。
　　两边泾渭分明。
　　大人们虽然谈论孩子们，却没人跟孩子有任何互动。他们只是用一种看商品的眼神看着另一边，露出或满意，或挑剔的眼神。
　　林束打好饭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他一边吃饭一边观察职工区，仔细分辨玩家与NPC的区别。
　　除了自爆身份的那位“蓝天老师”，还有几位表现比较明显，看得出身上有玩家的影子。但有一些就隐藏得很好，特别擅长伪装，完美融入NPC当中。
　　林束还不了解这次副本的规则，做什么都凭自己心意——当然即便他了解了，大概率也不会乖乖照着规则去做，更大可能是打破现有规则，重新建立新的规则。
　　“开心老师，”未来老师端着饭碗在林束身边坐下，可能林束一看就不喜欢跟人打交道的样子，未来老师觉得跟自己很像，所以胆小内向的他，倒挺喜欢跟林束说话。
　　“我们两个班的学生住在一间宿舍，有件事我一直想找你聊聊来着。”说话时他小心翼翼看了看四顾，将声音压得更低。
　　“最近两天有孩子跟我说，晚上总能听到奇怪的歌声，吵得孩子们睡不好，第二天没有精神上课玩耍。”
　　“我问过晚上的值班老师，他们什么都没听见。”
　　“开心老师，”他凑近林束，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语气也掺杂某种神秘诡异的意味，哪怕在热闹的食堂，都能让人听得心里一凉。
　　“我们跟今晚的值班老师换班，去调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歌声，你说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盛世将倾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4章 Ⅴ.《真善美.幼儿园》05
　　【玩家接到幼儿园老师未来的委托：调查夜半歌声。】
　　【玩家可选择拒绝或接受, 拒绝的话你在未来老师心目中的形象将会受损，不利于建立良好的同事关系。请玩家谨慎选择。】
　　从伙伴关系一下降到同事关系，是系统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强求, 所以自动降低标准了吗？
　　听到奇怪的歌声时，林束灵魂深处隐隐被触动，想要主动去探寻。
　　——自从上次通关竞技副本后，林束隐约察觉得现在的自己并不是完整的自己, 他的记忆及至灵魂都被封印住了。
　　哪怕他有出生懂事后的完整记忆，林束依旧觉得自己好像是残缺不完整的，之前的平淡无为, 变成现在的想要探寻。
　　林南山并不是他的父亲, 那么, 生他的父母到底是谁？林南山又怎么会领养了他？
　　可惜上次的竞技副本里，世界崩塌得太快，林南山又那么决绝地选择与那方他镇压的世界同归于尽, 林束的封印刚有松动，还什么都没来得及问，通关成功了，他被送出崩灭的副本世界。
　　林束对被封印的记忆依旧一片空白, 但对那种人类世界没有的奇怪乐曲, 却有种莫名的熟悉与亲切感。
　　调换夜班的事情很顺利，在这所名为“真善美”的幼儿园，似乎所有日常工作都让人避之唯恐不及，能推则推。
　　夜幕降临后, 孩子们早早地上了床。
　　林束和未来拿着手电筒从四楼巡视到一楼。
　　一切都很正常, 因为是孩子住的宿舍, 走廊安装着暖色调的地灯, 造型卡通可爱。
　　未来趴在一间宿舍的窗户前，查看里面孩子的睡觉情况——宿舍里也开着暖色调的夜光灯，不致于黑得看不清东西。
　　指着靠门口的床位，未来压低嗓音对林束说道：“最开始听到歌声的就是这个孩子，他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值班老师以为他是做恶梦。之后是他隔壁床的孩子，他们都听到了一模一样的歌声，而且根据孩子们的描述，那歌声似乎越来越近，昨天晚上已经到了楼底下。”
　　林束有个疑问，“孩子们只告诉过你吗，还是说……只有你相信孩子们说的话？”
　　未来以一副同道中人的眼神看着林束，“我就知道，你会相信我说的，在这所幼儿园里，只有你跟我会相信孩子们的话。”
　　他说着指了指身后的宿舍楼大门，“我们今晚就在这里守着，如果真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靠近孩子，可以第一时间发现。”
　　林束：“奇怪的东西？幼儿园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未来说到“奇怪的东西”时，是用一种非常自然的语气说出来的，可现在被林束一问，他却自己愣住了，一副茫然懵懂的模样。
　　“啊，幼儿园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未来望着林束，沉默在两人之间漫延，最后还是未来先讪讪地移开视线。
　　他觉得这位和自己性格最合得来的老师，虽然看着年纪比自己小，气势却比他强多了，时常带给他一种教导主任般的压迫感。
　　“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所以才要在这里蹲守啊。”未来摸了摸头，小声地嘀咕了句。
　　两人在一楼的值班室里休息，值班室的窗口对着宿舍楼大门，只要有人经过，他们就能看见。
　　入夜后孩子们都睡了，这栋小白楼不会有其他人过来。
　　到了午夜十二点时，林束和未来都听到楼上有脚步声响起，脚步声沉闷笨重，不像是孩子走动所造成的。
　　——而且这个点，孩子们都应该沉睡在梦乡里，不大可能跑到走廊上来。
　　未来动作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向林束，用眼神问道：怎么不是歌声，变成脚步声了？
　　林束的回答是直接推开值班室的门，径直往楼上走去。
　　“嘭——嘭——嘭——”
　　脚步声越来越响，好像那个东西正从上面往下走。
　　脚步声最开始出现在四楼，没有多做停留，很快来到三楼，似乎在寻找什么，在三楼走廊溜了一圈后，又开始往二楼去。
　　林束刚奔上二楼，便在二楼的过道碰到一团巨大漆黑的影子，黑影将走廊挤得满满当当，移动时两边的墙被蹭得不停掉石屑。地灯的光明明灭灭，在黑影经过时，灯光直接熄灭。
　　未来看到那团黑色怪物时，当即被吓得愣在原地。
　　黑影没有因为林束两人的出现而停留，它从一扇扇窗口经过，身上黑雾扭曲幻化出一只巨大的眼睛，透过窗户盯着里面看，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看出黑影没有伤害孩子的意图，也没有触发什么系统任务，林束便跟黑影保持一定距离默默观察。
　　未来被吓得脸都白了，声音发颤，却抖着双腿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意思。
　　“这、这是……什么怪物？”未来在学校里当了很久的老师，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东西。他发现林束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甚至还仔细盯着怪物看，不由心生敬意。
　　开心老师为了学生这样无所畏惧，我也可以做到！
　　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未来的眼神慢慢坚定起来，腿也不再发抖。
　　看到林束一路跟着怪物走，他咬了咬牙，小跑地跟上。
　　黑影在走廊尽头的宿舍门前停住，巨大的身体化成黑雾从门缝和窗户钻进去。
　　未来脸色一变，抬脚便要跑过去，“不好，里面是中二班的学生！”
　　未来跑过去想阻止，然而当他跑到门口时，黑影已经全部钻进宿舍，未来想也不想推开宿舍门。
　　门无法推开，房间里面传出奇怪的歌声，未来脸色一片惨白，僵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