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白、梅对自己一顿能吃下的东西心里有数,不至于因为一时喜欢就多加。
他们只是放慢了动筷子的速度,好细细体味口中餐食的味道。
旁边,童长随笑:“热了,是不是?”
白、梅叹:“若是冬日,这么来一顿,才算是真的畅快。”
董长随又笑:“那两位大侠看,这是什么。”
说罢,他一拍手。有丫鬟闻声而入,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内则是一碗杨梅冰酪,恰好能在一顿热腾腾的早饭之后为江湖客消暑,也把不曾被醪糟带走的最后一点辣味压下。
早饭过后,便要出发了。
三人往院外走。到门口时,一颗小脑袋朝他们探来。
以白、梅的耳力,自然早在对方露头之前就发现小孩儿存在。原先只当是曾郡守家的孩子,两人都不曾在意。这会儿见了,却发觉小姑娘一身粗布衣裳。虽然整洁又干净,却显然与曾郡守无关。
“哦,”童长随看了眼,“是厨房那边的小丫头。老爷体贴下人,历来是允许我们带着孩子上工的,只要莫要让孩子们跑到前面,扰了办公重地就行。”
一番话说下来,白、梅心头逐渐勾勒出一个清晰的曾郡守形象。
对百姓之事上心,对府中下人关怀……
想着这些,已经走出院子的白争流回头了一眼。
只见小姑娘已经进了白、梅之前吃饭的屋子,这会儿正在饭桌旁边踮脚。再被已经空空如也的两个冰酪碗打击到,失望地瘪瘪嘴巴。
一瞬间,白争流脑海中忽然涌出一个念头。
“等到外面的事都了了,”他想,“我与映寒回天山。到时候,也给那些十来岁的小毛头上上课,听他们喊几声‘师兄’吧。”
……
……
查看百姓们失踪地点的一路,未有什么收获。
一行三人清晨出发,接下来整日都奔波在路上。
童长随从早走到晚。纵然有马匹代步,一整天下来,照旧被颠得浑身难受。又兼天热,便不停地抬起袖子擦汗。
一面擦汗,一面看旁边的两个青年。
分明是一同走下来的人,为何人家就那么风姿俊逸、毫无疲色?
难道这就是年轻?
唉,要是年轻时候,他也能骑马一天都不嫌累,照样神采奕奕地去打酒喝!
哪像现在……现在……“哎哟!”
童长随猛地意识到什么,叫道:“大侠,最后一个地方就在这儿了!”
白、梅闻言勒马。
不知不觉,三人已经来到芙蓉江边。此刻正有漫天云霞笼罩江面,在江水上映出一片粼粼光影。
“那会儿水都退了,”童长随看惯了这样的风景,并不觉得眼前情境多引人注目,还在一心一意讲话,“好多人来江岸捡鱼。两位大侠是没见到啊,整个江滩!从这儿,到好远,到处都是肥鱼!
“按说,都到这种时候,也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却没想到,容五郎和一群同伴走着走着,旁边又拍来一道浪。他同伴们只是被打得狼狈,他却不行,竟是直接没了。后面也找了数日,始终没能找到……”
伴随童长随的话音,白、梅一起望向江面。
除了融金一般的水波之外,水面上,另有丝丝缕缕、将整片江面妆点成仙境的白色雾气。
再细看,那又那里是“白雾”?原是正值晚饭之后,不少渔船溢出炊烟。当这些渔船的烟交汇一处,可不就成了前面白、梅两人眼里的“仙境”?
不过,两人当下心怀要事,无心欣赏。
他们又一次将灵气覆盖在眼上,想要找出一丝邪术的端倪,可惜毫无收获。
江还是那么美的江,在灵气检验下,不曾出现半点不同。
白、梅两个正失望,江面之上,一缕炊烟悄无声息地开始向他们靠近。
不多时,一艘船停在白、梅面前,船头站着一个年轻渔女。
“客官,”渔女朝岸边三人笑道,“光在岸边赏景有什么意思,不若上了船,趁着天还没黑,我带你们去江心转转。”
白、梅听着这话,都不曾开口回应。
他们视线一起凝在渔女的耳垂上。在旁人看来蜜色的耳垂,在眼上覆盖了灵气的刀客、剑客眼中,竟被一团黑雾笼罩。
阴气!
他们寻了整整一天,都不见一丝影子的阴气,竟然在这块儿出现了。
白、梅心头掀起一片狂澜,渔女则对自己身上的异常全然未觉,还在笑着招呼白、梅两个:“若是肚饥,我们船上还有下午刚打的鱼,这可比你们在城中吃新鲜多啦!”
作者有话说:
写到好吃的就刹不住闸……TT
对啦,血鸭那个传说是三次元就有的哦
第222章 凉拌鱼皮
面对热情招揽客人的渔女,童长随一句“不必”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身侧两人说:“好。”
童长随:“……哈?”
他吃惊地看向身侧两人,压低了嗓子,问:“两位大侠,咱们先前不是讲好,晚上回到府中,自有府中的厨子给你们做血鸭招待。”
不是他刻意吹嘘,实在郡守府的厨子放在整个灵源城都是一绝。哪怕把眼光放得再广阔一点,从灵源城作为首府的整个永济府看,要找出一个在烹饪血鸭一道上与老李一较高下的厨子,都不是一件容易事。
眼前渔女所说的“刚打的鱼”呢?是新鲜,可除了“新鲜”两个字之外,怕是没有其他优点了。
若是自己招待的是其他人,童长随还会猜测一句两人是不是看上了渔女的美色。可白、梅两个,一天相处下来,他们不是没碰到过模样好的女郎。童长随能看出来,两人都是心思清正之辈。
他疑惑,又把这份疑惑表现在了明面儿上。旁侧白争流听到,侧头看他一眼,脸上露出一个略显无奈的神色:“童长随,如今让你再骑马回去,怕是有点儿勉强了。这样,咱们先在这渔船上休息片刻,等你缓过劲儿来,再往城中去。”
童长随眨巴一下眼睛。
他看着刀客。这几年跟着郡守,不说养尊处优,日子也的确比年轻时好了太多。郡守还是结实的健壮,童长随就真的有些虚胖了。这会儿露出感动神情,眼睛都要被面颊上的肉挤成一条缝隙。
但他又显得十分真诚,“原是为我考虑!倒是我拖累两位大侠。”
白争流:“……”也没有。其实刚刚那么说,只是想在渔女面前显得更从容一点。
看到童长随这么动容,刀客倒是有点不好意思。决心待会儿渔女上了好酒好菜,多给童长随分一些。
就这样,三人上了船。
因还承载着渔家人吃穿住行的重任,江上的每一条船都颇长。
往往分为前后两个部分,以船舱中段作为间隔。靠前的部分用来招待客人,靠后的则是渔家人休息的地方。
渔女这条船也是如此。约莫是为了更好地吸引客人,她把船前一段位置收拾得十分整洁。又在中间隔断处挂了一帘粗布,虽整日生活在水面上,又日日忙碌于打渔,那柔白色的粗布依然十分干净,更显出她的用心。
白、梅大致看了一圈儿环境,便在渔女安排的舱前小桌边坐下。顺带招呼旁边的童长随,“你也坐。”
童长随受宠若惊:“不必,我去看看这船上的渔获……”作为伴主子出行的下人,这是他分内之事。如今主子要他招待两位江湖客,童长随自然同样不能怠慢。
他是这么考虑。可站在白、梅的角度,同样不可能放童长随独自在一条有异样的船上乱跑。总得把人搁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
此刻,两人笑道:“与我们,莫要讲这些礼。”
童长随:“哎——”对了,青年们不是官场上的其他老爷,是江湖人!
自己一味拘谨,他们没准儿才要不高兴。
想通这点,童长随放开了,同样坐下。
小桌同样干干净净,不沾半点儿油污。
“客官们,”渔女端着小菜、米酒过来,“咱们今日打了一条六斤的雄鱼,鱼头可肥美啦!你们看,要不要就做了它?”
白争流朝酒菜上扫了一眼,没看出什么不妥。为防万一,又在掌心藏了灵石,在碟子旁边放了片刻,灵石毫无异状。
他隐晦地朝梅映寒点点头,两人这才动起筷子。童长随呢,则是调整好自己的姿态。不做“下人”,也要负责尽地主之谊。这会儿专心面对渔女,问:“除了六斤那条,还有别的吗?”
渔女说:“另有一条四斤,一条五尽。我看三位客官都是英武郎君,怕你们不够吃呢。”
童长随点点头。灵源这块儿说的“雄鱼”,说白了就是鳙鱼,也叫胖头鱼。六斤也不算太大,没到肉质发柴,无法下咽的地步。
只是两位客官昨日已经吃过鱼头……童长随的心思转了一圈儿,细细与渔女说起待会儿如何烹饪。渔女专心听着,桌子另一边,白争流已经送了小菜入口,随即惊讶:“味道不错。”
虽然桌上只有三道小菜,其中两道还是拍黄瓜、炸花生这样随处可见的吃食,余下那道,却是实实在在让白争流感到惊喜。
也是凉拌菜。细细看去,作为主角的原来是鱼皮。并不是薄薄一片,而是略带一些厚度。口感却不因此肥腻发绵,而是不知怎么处理过,爽脆无比。汁水也调得恰到好处,带有灵源特色的辣,又有醋香。
再细细尝,仿佛还放了一点儿糖来提鲜。
白争流吃得喜欢,实在没想到,他们不过是上船查看渔女的状况,竟然还有这等意外收获。
他朝旁边的情郎推荐:“映寒,你也尝尝?”
梅映寒笑着点头。
不一会儿,渔女与童长随沟通好,去一边儿准备客人们的晚饭。
她年纪颇轻,却是当真利落能干。先是利落地捞鱼杀鱼,又在烧锅的间隙去划船。没一会儿,船在江水正中停下,锅里也传出香味儿来。
这样忙碌了,还不忘在客人们讲话时笑着抬头回应。
白争流问:“我看其他船上,仿佛都是父母带着孩子,或者年轻夫妻共同做事。看你的模样,应该并未成婚,”如果成婚了,一般会把头发梳成“妇人头”,“怎么也没有长辈帮你?”
渔女回答:“客官说得不错,我的确尚未定亲呢。阿娘去得早,阿父也生病啦,所以现在只有我来做事。
“不过,周边船上也都是我从小叫‘叔叔’‘婶婶’的人,同样算是我家长辈。若是真忙不过来,他们自然会出手相帮。”
说到这里,她还朝旁边一条渔船挥挥手。坐在那边船头的夫妇笑着回应,显然的确待渔女颇亲近。
白、梅听着、看着,无声地对视一眼。
他们自然能分辨出渔女前面那话的言下之意。作为一个年轻的、模样颇好的女郎,一次请三个青壮年男子上船,对方的确欢喜于招揽了就客人,但也会生出另一重担心。
所以会提到“周围都是我家长辈”。一是自己壮胆,二是告诉客人们,自己并不像是表面那样孤身一人。
白、梅倒是不在意这个。他们仅仅在想,自己视线所及的地方,无论是三人所处的渔女之船,还是周围其他船只,上面都再没有明显的阴气痕迹。就连渔女自己耳垂上那点阴气,也在他们上船至今,隐隐约约比前面淡了一些。
究竟是从哪里沾上的?
梅映寒问:“我们昨日来灵源,听人说江上有些渔人是以船为家——”
女郎:“对,我家便是这样。”
白争流:“寻常时候,你都不下船的吗?”
女郎想一想:“若是没有客人上船吃喝,我便要把打上来的鱼送到城里卖,也算是下了船。”
梅映寒笑:“我还当他们会来收鱼。”
女郎跟着笑:“他们才不会呢!咱们芙蓉江里最不缺鱼了,客栈、食肆老板们只要坐在店里,就有无数人去送哩!不过,倒是有人会来江边收鱼,他们却不是客栈食肆的人,只是把咱们打的鱼整到一起,一并拿去卖给就城里的老板们。”
白、梅点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渔女则继续说:“可他们也要赚钱呀,要是把鱼给了他们,方便是方便,拿到的钱却少了。既然这样,不如我自己去卖。”
白争流:“今日碰到我们,你是不用进城了。”
渔女:“是呀!我这两天运气好哩,昨日、前日也都碰上了大方的客官。”
白、梅听着,再度对视。
也就是说,渔女至少三天之内,都没有离开过江面了。
那么,重点还是在江水上?
伴随两人的思绪,渔船之下,江水缓缓涌动。
船上逐渐安静。见客人们没再开口,渔女赶忙再关照起锅子。
等把锅盖打开,她一下子笑了:“汤鲜味浓,已经煮好啦!”
原来前面童长随与她说的,就是客人们已经吃过剁椒鱼头了,还是城中大店做的呢。渔女若不想一开始就被比下去,不如另辟蹊径,拿鱼头来煮汤,再在鱼肉上做一些花样。
渔女听进去了。此刻,她给三位客人各打了一碗汤,再开始做正菜。
有荤有素。香辣鱼块,酥炸小鱼摆上桌了,又有一道蒸鱼丸,和一盘水灵灵、青翠好看的绿菜。
四菜一汤,加上一壶小酒。放在正经食肆当中,也是完满的一餐。何况是在江上,上船的时候,白、梅可绝对没想到自己能吃得这么好。
虽然对渔女身上的阴气还没有更多思路,但这会儿,白争流诚心诚意地朝女郎夸了一句:“当真是个能干的女郎。”
渔女抿嘴笑了笑,用手指捋过垂落在面颊边的头发。动作之间,耳垂又露了出来。
她大大方方地朝客人们说:“请吃吧,若是不够,我还能上新菜哩——”说到一半儿,微微一顿。
客人为什么都盯着她?
她困惑不解,只是两个青年眼神里又的确没什么轻慢的意思,所以渔女当真只是疑惑。
女郎却不知道,就在她拨开耳边头发的那一瞬间,白争流猛地看到一处自己此前因距离遥远,于是没有留意到的细节——
耳洞。
女郎的耳垂上,阴气中心的地方,有一个耳洞。
作者有话说:
吃吃喝喝_(:з」∠)_!
第223章 买衣
意识到女郎话音中的停顿,白争流克制地挪开目光。
还是转去和情郎对视,眼神沟通。
白争流:“她的耳洞?”
梅映寒:“阴气来源可能是女郎平素佩戴的那些东西。”
白争流微微点头。
梅映寒摇头:“直接问她,她怕是不会说。”
白争流沉吟。的确,如果问题当真出在某个耳环一类的装饰上,对渔女来说,这该是极为私密的问题。
自己两人真开口了,只会显得他们像是觊觎人家财物的匪徒。
梅映寒目光转向渔船中部,“想个法子,去后舱看看。”
白争流叹气,点头。
想想就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船就这么大一点儿,他们做什么渔女瞧不见?要是几人之中有一个女郎,倒还好说,总能想到借口。偏偏他们都是男的,别说开口了,就算多往人家住处看几眼,都显得冒犯。
话虽如此,却还是得做。
且不说缠上渔女的阴气会不会与之前失踪的人们有什么联系,他们是否可以以她为出发点,找到线索。
只看渔女自身的状况,他们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阴气缠身,却什么都不做。
大不了待会儿吃完东西,离开渔船,再悄悄潜回……
白争流做好了颇坏的打算。这时候,他的目光又无意间从旁侧另一条船上划过。
青年眼神微微一亮。
他忽而想到什么,唇角勾出一点细微笑容。
梅映寒虽不知道情郎动了什么心思,可看他神情,也知道刀客已经想到办法。
他静待配合。没一会儿,就见白争流手腕一抖,将还剩大半碗的鱼汤洒在了自己身上。
刀客夸张抽气:“嘶!”
梅映寒立刻显露焦灼:“争流!没事吧,有没有烫到?”
童长随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好在他反应极快,转眼就跟着凑来关心:“白大侠!你怎么样?”
渔女听到这边动静,同样来到桌边:“客官——”
三人目光之中,白争流抿起嘴巴,一脸苦恼。
“是我没有端稳碗,”他说,“好在前面放了一会儿,已经不烫了。”
听了这话,童长随和渔女都松了一口气。
梅映寒倒是不担心这个。他知道白争流不是无心,而是有意撒掉鱼汤。既然他会这么做,就一定是有所准备。
他只专心地看情郎。到这会儿,剑客也隐隐猜到,接下来,情郎就要……
“只是我这衣服。”白争流苦恼,“还要怎么穿啊!”
刀客身边,童长随“哎呀”一声,跟着皱眉毛,“的确,这可怎么办。”
渔女抿抿嘴巴,面上显露一些紧张。
难道三位客人其实是来碰瓷的?……也不应该啊,两个年轻客人还好说,年长、略胖的那位客人身上的衣服料子,她虽然不认识,却也能看出颇为贵重。这样的人,会因为一碗鱼汤就讹上自己吗?
女郎脑袋里乱糟糟,就连童长随下一句朝自己说的话都没听到。
还是童长随叫他:“女郎,女郎!”
渔女这才回神,紧张地问:“客官,您说。”
童长随说:“你前面说,你与周边其他船主的关系都不错,对否?”
渔女点头。
童长随掏出银子,“这样,劳烦你去其他船上,找那身形与白大侠相仿的男子,买一身他的衣裳。”
渔女微微一怔。
实在没想到,事情竟然有这样的发展。自己非但没被怪罪,看童长随掌心银子的数量,还真不算少!
这个价钱,去城里做一身新衣服都绰绰有余了。如今,他们却只要买叔叔、兄长们的旧衣。
渔女咽了口唾沫,掌心都有些出汗。大脑快速转动,这份钱,自己自然是不会拿的,一定全都给被买衣服的人。但是,要选谁来当这个“卖家”呢?
她舌尖抵着上颚,很快在脑海中圈出一个身形的确合适,平日也对自己多有照顾的伯伯。
“好,”她点头,“只是去那位伯伯的船,怕是还要一些工夫……”
白争流苦笑:“没事儿,这点时间总能等。我只是不想一身鱼汤味儿地进城,那也太没脸见人了。”
女郎并不知道,面前说着“没脸见人”的青年,其实连“带着一身腐尸味道”进城的事儿都做过。此刻再点点头,“我这就去划船!”
她话音落下,果真飞快地到了船头。背后,白争流看她片刻,又挪回目光,去看旁边的童长随。
刀客说:“劳烦长随费心。”
童长随大气地挥挥手:“这有什么?你们一开始说要上船,还不是因为我。这笔银两,就算是答谢你们咯。”
白、梅知道他不差钱,这会儿便也不与他客气。只是看他的时候,眼神更亲切了些。
他们自己也没想到啊!鱼汤撒完,后头的话还没来得及讲呢,童长随便都替他们说了。还比他们讲得感情更饱满,态度也更坚决。
这么一看,虽然身边没有一个能让渔女放下戒备心的女郎,只好自己劳心劳力地演戏,是颇辛苦。可有一个能在演戏时直接接上戏头的童长随,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不多时,渔女找到了自己心中那位伯伯的船。
见了她,伯伯夫妇二人先打招呼。很快听渔女说了买衣服的事儿,伯伯虽然意外,但看着渔女略有激动的神色,还是心中一动,答应下来。
事情圆满办好,渔女十分高兴。再把自己的船划近一些,与伯伯的船并在一起。
这时候,伯伯已经去船舱里找衣服了。而眼下的距离,足够渔女小声对尚留在外面的伯娘说:“伯娘,这是客官买衣服的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