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他再看看王秋娘耳垂上的阴气。刀客手指一弹,一团灵气落在王秋娘耳垂上。一瞬间,王秋娘有种自己耳垂被什么烧灼的感觉。
她猛地“呀”了一声,偏偏那烧灼动静又去得很快。女郎还没有来得及细细分辨,难受的感觉就消失了。倒是显得她前面那声“呀”莫名其妙,弄得王秋娘颇为不好意思。
而梅映寒从头到尾看着白争流的动作,见他处理完毕,话锋一转,开始朝王家父女告辞。
天黑船小,的确不好再留他们。王秋娘连忙应了声“好”,转而又记起诊金一事。
她连忙迈开步子,到了旁边一个小柜前。从第一层柜子角落取出钥匙,拿钥匙去把第二层柜子打开……动作之间,塌上的王有田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叫道:“秋娘!你做什么?”
王秋娘道:“爹,大侠们治好了你,咱们总要付钱。只是家里银两着实太少,我思来想去,也只有那对耳环……”
王有田大声叫道:“不行!”
王秋娘一愣,怎么也想不到父亲竟然会在这种事上拒绝。当初自己去找大夫,阿爹可是催着她把家里所有银两都拿出来,再拿那几天积攒下来的所有渔获去招待。
“你这死丫头,听到没有,不行!”见女儿愣住不动,王有田加大了嗓音,又手脚并用地朝女儿扑了过去——没扑成。童长随再度发挥了他的体型优势,一步跨过去,就来到王有田面前。整个人就像是一堵厚实又宽阔的墙壁,绝不给王有田打扰女郎、打扰两位江湖客的机会。
另一边,王秋娘回过神。虽然不理解父亲的表现,但她自己十分坚决,直接加快速度取出一个匣子,再把匣子打开,从中取出自己唯一的首饰。
后舱里,细细的烛火之中,白、梅头一次看到了那被他们怀疑的物件。
以常人角度来说,那的确是一对非常漂亮的首饰。拿金子打制而成,细细的链子下面垂着两个指头肚大的镂空圆球。看得再仔细一些,就会发现两个小圆球是可以打开的,能往里面放一些更零碎的小物件,或者香丸来做装饰。
看王秋娘动作之中的珍惜也知道,她对此物爱不释手。要是寻常时候,白、梅定然不会横刀夺爱。可现在,看着小金球上浓浓笼罩的阴气,两人没有犹豫地把东西接了过去。
“不——”
王有田又叫一声。
作者有话说:
来啦~
第226章 舍不得
老汉声音还没落下,旁边伸出了一只手,勾住他的肩膀。
正是童长随。
王有田想要冲到女儿与两个江湖人面前,将那对镂空金球夺下来,偏偏他身子骨太虚,一整个人,还不到童长随身体一半儿粗细。这会儿被童长随“亲热”地扣住,简直就像是一个被大人抓住的小孩儿,半点挣扎之力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湖人把两个耳坠收入怀中。
旁边还有童长随“亲切”地嗓音,苦口婆心劝他:“老哥!你这是做什么?能把你治成这样,你只用送两颗金球球,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儿?”
王秋娘也劝父亲:“是啊,阿爹!当初那个大夫收了三两银子呢,你却只能卧在榻上,动都动不了。如今这两个耳环是更值钱一点,但能把你治好,就再好不过了。”
两人都当王有田是贪恋财物,王有田却喊:“秋娘,那可是给你成亲的东西——”
童长随、王秋娘一愣。半晌,女郎才说:“阿爹,我知道你疼我。可若有人与我成婚,是为了我手上的银钱,那能是什么良人?”
王有田说:“你这丫头,怎么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呢?”
童长随回神,“啧”了声,“你这老汉,才是莫要这样固执!我看啊,大妹子这话说得半点不错。”
王有田碍于他的淫威,不敢再出声。
童长随则再发出一声“哼”的动静,“大不了,咱们再把你恢复成原先那样子。动不了,挪不了,更折腾不了!到那时候,我这两个小兄弟倒是可以不收你钱了。”
王有田哆嗦一下。
童长随垂眼瞅他,见他似是不敢动了,这才满意地将人松开。
王有田满脸苦色,仍然欲言又止。可惜童长随虽不禁锢他了,却依然在一旁一下一下地瞅他。瞅得王有田压力极大,一句不好听的都说不出口。
他安静了,王秋娘终于能勉强笑笑,对白、梅说:“大侠们,还有这位客官,”后面半句自然是说童长随了,“天色已经晚啦,我便不再耽搁你们回城。咱们去前舱,我来划船,你们若有兴致,也能看看江上夜景。”
白、梅往王有田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点头:“好,劳烦女郎。”
王秋娘立刻道:“如何能说‘劳烦’。”
白争流想了想,额外问:“这耳环倒是颇为精巧,灵源还有这等手艺人吗?”
王秋娘无奈笑笑:“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东西是阿爹从江里捞上来的呢。留了几日,都没见人来找寻,后面就……唉。”
白争流眼神晃动,“原来如此。”
四人出了后舱,只留王有田一个在里面生闷气。
他明显还是不愿意把耳环给出去。有其他人在时,老汉不敢多说什么。可等白、梅和童长随一同下船了,王有田立刻叫女儿进后舱。
夜晚本就安静,白、梅的耳力又不同寻常。离得远远的,两人还是能听到小船上传来的声音。是王有田教训女儿:“你这死丫头,不知道‘财不露白’吗?现在好了,日后你可要怎么办啊!”
江湖客们:“……”
他们这会儿已经骑在马上。前面下船的时候,江水不可避免地打湿了两人的衣摆、鞋子。但这样隐秘的地方,原本也无人会去细看。旁人眼光之中,两人照旧是风流潇洒、气度万千的侠者。
如今,两个“大侠”脸上都透出无奈神色。好在王有田尚且虚弱,倒是不担心他对女郎动手,他们这次才算能安心离开。
无奈的不光是他们,还有旁边的童长随。
童长随在王家父女的船上可谓是大开眼界。一直到现在,还在回味前面看过的一番热闹,顺道和白、梅两个批判:“怎么会有那么拎不清轻重的人!没了那两颗金珠子,他是没的吃了还是没的穿了?这家的姑娘,倒是比当爹的懂事儿。”
白争流对懂不懂事不做评价,更在意:“童长随,你对这些金银物件可有研究?”
童长随一愣:“研究?”
白争流点点头。以耳环上浓度超出王秋娘耳垂、王有田身体的阴气浓度来看,这玩意儿恐怕与父女两个的状态脱不开关系。
可王秋娘说是从江里捞上来的,耳环来历的线索就断了。刀客只好另辟蹊径,从旁的角度找找线索。
当然,面对童长随时不能直接这么说。白争流解释:“我们门中还有一些女弟子。这趟我俩出来,回去的时候总要给他们带些礼物。耳环精巧好拿,样子也好。可惜我前面问秋娘,她也不知道这东西是谁的手艺。”
童长随先是恍然,随后不好意思:“要让我看玉器瓷器,我还能说出个一二。金子……总觉得样子好不好看都是其次,还是轻重比较重要。”
白、梅“哈哈”一笑,也认可童长随这个说法。
“这样吧。”童长随想了想,“我虽不懂这些,但城中那些首饰铺子该有人懂。两位大侠若不嫌弃,明日我去帮你们问问。”
首饰铺子?江湖客们心中一动,打开了思路。
梅映寒微笑一下:“不烦童长随奔波了。若是方便,把城出名的几个首饰铺子都告知我们就好……我们门派中女弟子颇多,要一个个送礼的话,也不好都拿一样的东西。还是直接去与那些手艺人沟通,更为方便。”
也是这个道理。童长随点点头,没在多说。
三人转眼回城,重新进入郡守府。
天色虽晚,距离就寝还是有些时候。得知曾郡守尚未睡下,白、梅便干脆前去拜访,也在曾郡守面前把童长随好好夸了一通,倒是让童长随受宠若惊。
再问起白、梅两个今日有什么收获,两人思索片刻,只说:“是有一些,不过尚不明朗。”
两人差不多能肯定,芙蓉江上那些把人卷走的浪不是偶然出现,而是背后存在怨鬼操纵。只是那怨鬼来无影、去无踪,至少两人今天没有发现丝毫痕迹。
好在金耳环到手,运气好的话,明天就会有线索。
听了江湖客们的话,曾郡守明显好奇。不过他没朝两个“钦差”询问,而是看看窗外东升的月亮,“已经这个时候了,两位大侠快快回去歇息吧。”
白、梅自然不会拒绝。同时,他们也知道,自己走以后,童长随会留下来,把三人今日的大小经历都说给曾郡守听。
两人对这点倒是不太在乎。他们能在童长随面前做,就不担心他与旁人讲。这会儿曾郡守体贴他们,两人自然欣然接受。
只是后面真正回了院子,白争流却忽而“啧”了声,说:“鞋子怎么还没干?”
一句话,把梅映寒目光引了过去。
一息之后,梅映寒也说:“我的鞋子也是。”一顿,“还有衣摆。”
两个年轻人面面相觑。
虽然他们赶回城中的速度快。可再快,也总有小半个时辰工夫。这么长时间,又是夏天,为什么衣服、鞋子上的湿痕能保留到现在?
两人的目光一点点沉了下去。
时间更晚,屋内熄了灯。
刀客、剑客并肩躺在床上,眼睛闭起,呼吸绵长,显然已经落入梦乡。
他们的鞋子整整齐齐地摆在床边,衣服则挂在不远处的架子上。
屋内一片静谧,这片静谧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复苏。
是青年们鞋袜上的水。
那些水原本只是浅浅地浸在刀客、剑客鞋侧,再把他们的衣摆打出一点儿深色痕迹。这会儿,这些痕迹、湿痕却在一点点消散。
却不是真正消失了。鞋袜、衣摆上的神色痕迹变小的同时,床边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水洼。
伴随着床上两人依然绵长的呼吸声,水洼慢慢扩大。
从掌心大的一点儿,到足够容纳一只手从中通过——
那只手惨白、肿胀,带着一种像是被浸泡在水中已久的湿漉漉。纵然已经从“水洼”中提起许多,依然不断有细小的水珠从它指头尖儿上滚落。
等整个连接着手的小臂都从“水洼”里通过之后,有了足够长度,可以稍稍活动的手开始四处摩挲。
碰上地面、鞋子……床沿。再之后,目标就是躺在床上的人了!
嗯?人呢?
手微微停顿,在床内摸了一圈儿,都没有摸到一道本该存在的温热身影。
它的主人明显感到疑惑。没一会儿,连小臂带手一并从“水洼”中退了回去,却没有直接消失,而是换了一颗脑袋上来。
看手臂时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但这会儿看着脑袋,白、梅更加肯定了自己之前的观点。
——这怕是一个泡死鬼吧!整个身体就像是两人前面见过的柳娘子一样,肉都快被泡成絮状,完全挂不住骨头!
浓郁的潮气、腥气从水鬼身上扩散,落入两个青年的鼻翼当中。
白争流嫌弃地皱了皱眉毛,眼看水鬼半身都出来了,他不再等待,径自抽刀。
灵光遮掩之下,二十八将不像从前那样雪亮炸眼,却依然锋利,刀刃森森映出水鬼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二更~
三更还是……应该推迟_(:з」∠)_
第227章 紫金
水鬼此前显得愚钝迟缓,刀锋真正落下来时,却难得机警了一回。
刀气刚刚泄出,水鬼便骤然软下。同时变换模样,不再是一团软滑肉絮,而是直接成了一团水!
二十八将斩在这团水上,让水团两侧朝四方各溅出许多,却没有拦住水鬼逃走。
即便梅映寒也在中途加入,镇星剑演着水流末端扫过,也只是增加了溅在旁边的水珠数量,不曾做到更多。
前一刻还在二人眼前的水鬼,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房间里依然漂浮着淡淡的水腥气,地面却已经干干净净……嗯?
白争流目光一凝,用二十八将刀锋碰碰地上的一块牌子。
那牌子锈迹斑斑,只能隐约分辨出周边一个盾形。上面的刻字、图纹却已经完全被遮掩,刀客的目光落上去,看不到一丝痕迹。
这么站着望了半晌,白争流终于蹲下身,将其捡起。
“不管怎么说,”他道,“是个线索。”
梅映寒赞同这个说法。可这线索究竟要从何处兑出,还是个问题。
两人想了半晌,始终没什么成果,干脆决定歇下。不论有什么状况,都明日再说。
一夜称得上好眠。到第二日天亮,一大早,童长随又来到两人所在的院门口,叫:“白大侠,梅大侠!可起来了?”
他盘算颇好。这个音量,若是两位大侠还在房总休息,他们是绝对听不到的,自己自然也不算打扰了人家。相反,若是两人已在院中……哎!正想着呢,院门就打开了。
白衣剑客站在门边,背手拿刀。清晨的风吹着他的衣袖,明明不是头一遭负责招待住在这院子里的人了,童长随却还是尤然生出一股“那么多人中,唯有这剑客一身风姿,将院中景色都压了下去”的感怀。
——也不对。
看完剑客,他目光一挪,看到了还在院子中央舞刀的刀客。
那把长刀,童长随昨日也有不留神碰到过,当时就被刀身的重量骇了一跳!哪能想到,它如今落在自己主人手中,轻得就像一片叶子、一片鸿毛!
这也还罢了。习武之人,若是连拿动自己兵器的能力都没有,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最让童长随惊讶的,还是伴随玄衣青年手中长刀挥动,三丈之外,一片正在悠悠落在地上的叶子倏忽从中间断裂。那样子,就像摇摇被刀劈开……
刀客才多大年纪?
二十三!
有医术,有武艺,还有……还有一张俊逸得与剑客不相上下,只是气度不同,一个清朗,一个潇洒的面孔!
若是以往,光是听到“从京中来的钦差”几个字,童长随心头边要升起无限敬仰。可现在呢?他竟然隐隐觉得,拿“钦差”两个字放在这两人身上,就像是要把超脱于世俗的仙人拉回凡尘,反倒是折了人家的气度!
童长随屏住呼吸,一直到白争流把一套刀法舞完了,才敢大口喘气。
也是这时候,童长随发现了更让自己在意的点。
这么大的活动量!人家竟然都不带出汗的。哪儿像自己啊?跑上两步,就气喘吁吁。
想到自己肚子上的肉,童长随略有忧伤。只是眼看刀客朝自己走来,剑客也问他:“童长随,可是来给我们说首饰铺子的?”
刀客接着这话道:“倒是劳烦长随,特地走这一遭。”
童长随连忙摆摆手:“不劳烦,不劳烦。我也只不过是去账房看了一眼,好知晓府里的夫人娘子们一般从何处买首饰戴来。”
说着,他细细给白、梅列了几个地方,“城东那条街上就有好几家。登梅斋是最顶尖儿的一处,不过我问了,那边卖金银的反倒不多。两位大侠若是更在意金子上的工艺,不如去徐家金饰。这名字听来是寻常,可我们账房说了,那边老师傅的手艺可顶好。前些年,夫人从那儿买了一个缠丝响铃镯子,此后就惦记上了。”
白、梅听着,心头微动:“童长随,你说的这家铺子,具体是要怎么走?”
童长随笑笑:“安心!我也问了,你们只需沿着东街往前走,至多那么一盏茶工夫吧,保管能看到!——哦,这是一般人的脚程。两位大侠的话,没准儿还要再快一点儿。”
江湖客们细细记下这话,谢过童长随,就要出发。
童长随想到昨夜经历,心里痒痒,多问了一句:“大侠,不如还是我带你们去吧?总归老爷这几天给我的任务就是招待好你们两位,再没别的活儿做了。”
梅映寒听着这话,想了想,说:“只是城中倒是无妨,可童长随,万一我们看完首饰铺,又去城外……”
哈!城外?
童长随登时打起退堂鼓。心头那股子热情还在,却转眼被肌肉的酸痛感压了下去。他咽一口唾沫,改口:“大侠们这么体贴小人,小人应该领情。两位,慢走……”
白争流笑了:“且慢!”
童长随:“唔?”
白争流也是忽然想起。童长随作为本地人,兴许会有昨夜那块牌子的线索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刀客把牌子取了出来,手掌摊开,将其展示在童长随面前。
童长随挠挠头,问两人:“这是什么东西?”
白、梅:“……”希望落空。
好在他们原先也没想着能从童长随那儿听到真相。此刻得了个对方也不知道的答案,两人并不意外,只道:“捡来的,我们也不知道。”
童长随反应过来,正色说:“那我去帮两位大侠探探消息。”
白、梅并不拒绝:“多谢。”
在童长随的招待下吃过早饭,两人离开郡守府,一路东行。
没一会儿,两人就找到了童长随提到的“徐家金饰”。果真是个极大的门脸,白、梅尚在远处,便能一眼瞧见。
门脸虽大,其中的伙计却不傲慢。看白、梅朝自家铺子走来,迎门的伙计立刻扬起笑脸:“客官,是要给家中女郎买金吗?”
“女郎”这说法好,可以是母亲姐妹,也能是心上人。无论是那种情况,都不至于让场面尴尬。
听了伙计的话,白争流笑一笑,“听说你们这儿的师傅可厉害,什么花样都能打,是吗?”
要说伙计之前只是客气地招待一声,到这会儿,却是眼睛都亮起:“自然,整个永济府,都找不到我们家这么好的师傅!”
梅映寒进一步问:“这样手艺好的师傅,自然也见过许多好东西,对否?”
见过许多好东西?伙计表情没动,眼珠子却转了一下,“客官,您是要?”
白争流还是笑,说:“我们偶然得了一样东西,想弄明白那样东西的来历。郡守身侧的童长随朝我们推荐了你家,我们便来瞧瞧。”
伙计:“童、童长随?!”
实话说,他前面听着江湖客的说法,都做好偷偷找人去报官的打算了。谁会计较某样贵重物品的来历?不就是想要销赃,又怕撞到铁板之人嘛!
但这样的贼人,又怎么知道郡守对童长随的信重?也只有他们这样真真切切和郡守府打过交道的店家,才能了解这些细节。
伙计改了心思,笑意真诚了十分,“原来如此!客官,快请进。”
他把白、梅引到一间茶室,火速泡了茶,端了点心,又去叫正在打金的师傅。
听说是郡守府的人,打金师傅手上虽忙,却还是停下工作,匆匆赶来白、梅面前。
白、梅看出打金师傅辛劳,这会儿也不多说什么耽搁时间。他们直接拿出自王秋娘手中得到的两个金耳环,将东西递给眼前师傅。
看着精巧镂空的小金球,师傅小心翼翼地将其接到手中,左手掌心摊着,右手拇指、食指轻轻捏住金球,观察片刻,告诉白、梅:“这是先把金块儿拉成细丝线,再一点点儿编成的。等样子成了,在火上燎那么一下,就是老爷们看到的玩意儿。”
白争流听着便觉得麻烦,“这做法是否很难?”
师傅想了想:“单说手法是不难,就是非常琐碎麻烦。但要说最后出来的效果,我还真没见过这么精细的。光这手艺,也不比金子便宜多少了。”
梅映寒进一步问:“师傅可有关于这耳环来历的思路?”
师傅垂眼琢磨:“我是不行。做法没问题,但做不到这么漂亮。其他人……”他数了另外几家店的老师傅,又把他们一一推翻,叹息道:“若他们有这种技艺,又何必留在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