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在恍惚之中,一时无法做出回应。
白争流左右看看,最终道:“要验证这些,只要明日问问来赴宴的宾客。今晚,还是先度过山匪一劫再说——聂前辈,”他转向聂清娥,“趁着还有时间,不如前辈来和我们说说山匪的状况吧?”
作者有话说:
本章重点:
小白:有梅兄和我一起分担压力,开心=v=
第37章 夜袭
被白争流叫到,聂清娥勉强从恍惚之中回神,道:“正该如此。”
说罢,她定一定神,开始娓娓道来。
“以我与卢郎的经验,晚上会来劫掠的人数约在二十往上。他们目标明确,一来便冲着主院的几间房去……”
夜色更深,正院几间房里都传出人熟睡的呼噜。
白、梅两个,加上聂、卢夫妇已经潜入院中,只等聂清娥前面说起的时刻来临。
后方罩房当中,钱贵不住地在屋子里徘徊踱步,只觉得短短时间之中,自己嘴巴上要起一圈儿燎泡。再看旁边两个君家郎君,他们倒是老神再在,倒像是——
“来了。”
君阳蓦地看向窗口。
钱贵瞳仁骤缩,停下脚步!
此时此刻,正院。
山匪果真是来了。他们未走墙壁,而是仿佛笃定谭家今晚无人守门,光明正大地从前院进来,转眼到了院中!
打头的便有十数人。他们交换一下目光,分成两队,分别走向正房与东厢房。
不同屋子,一边谭员外的呼噜声似是比前面更响几分,激得山匪们一阵不耐,往前便是一刀,正落在谭员外所躺的被褥上!
白争流身体下意识地前倾。不过,在梅映寒叫住他之前,他反应过来,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重新回到黑暗里。
——聂前辈说过,他们此前几番救人,可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白争流自己也知道,如今满院当中恐怕只有自己一行同伴算是“人”。他就算把谭员外从山匪手中救下,也不过是平白耽搁了时间。最要紧的,还是弄清楚山匪们的去向,看能否找到让“谭家”背后那只手亲自报仇的机会。
想到这里,白争流不再动作。然而在东厢房传来女郎惊恐的喊声时,他身体还是本能一震。
这不是活人,不是活人……
然而,女郎的尖叫,还是宛若刀尖一样扎在白争流心口上。
一直到后面女郎的声音停下,白争流依然在隐隐发抖,牢牢握紧二十八将。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就在这时,一只手从旁边扣了过来,正落在白争流手背上。
温暖、笃定的感觉一并从梅映寒掌心传来,让白争流重回镇定。
而这时候,前面行凶的几人已经从正房出来,走向西厢房。
不过,不等他们靠近,西厢房便出来一阵凌乱动静。
伏在黑暗中的几人心头了然。前面孟玉娘的喊声,已经让孟家叔伯堂兄清醒。他们用最快时间判断了局势,然后毫不犹豫,朝着另一侧的窗户跳了出去。
白争流闭了闭眼睛。为了让自己分心,他轻声道:“我前面还说,孟家三叔、四叔是习武之人。未曾想……”明明身负武艺,却只是拿来逃命,实在违背刀客的处世原则。
按理是要这么说一句的。
可人家好歹是性命受到威胁,于是惊慌奔逃。哪里像他,耳朵听着无辜者惨死时的惊叫,双腿却不挪动一下。
白争流没了指责他人的底气。他沉默,旁边梅映寒扫来一眼,温和道:“外面山匪太多,他们又要护住大哥、侄子,难怪会走。”
话说得含蓄,言下之意却清晰。无非是:“他们有走的理由,你也有不动的理由。”
白争流摇摇头,没有说话。
各处传来山匪们翻找财物的声响,期间还有人欲往后罩房去。
看着几个山匪行动的模样,梅映寒收回扣在白争流手背的手,自己也摸上剑柄。
态度很明显。“谭家”的人,他们不会管。但倘若山匪找麻烦找到他们自己人身上,剑客是无论如何都要出手的。
白争流自己也是这么个意思。然而他们的担忧并未发生,要去后罩房的山匪被几个同伴拦下。
黑暗之中,有细碎的嗓音顺着风声传来,是:“你往后面做什么?”
“既然来了,总得四处看看。”
“有什么好看?前面不都说过了,值钱的都在正屋那老东西手上。再有,就是东厢房女人的首饰。”
“可是……”
“可什么是?在这儿耽搁时间,不如再回老东西房里翻翻!”
“已经四处都翻遍了。”
“真翻遍了?那就走!”
山匪们的效率是真的高。不过一炷香工夫,他们开始从谭家撤退。
来时手上空空,只有一把武器。走时却是一个个都把衣服塞得鼓鼓囊囊,走起路来带起一串儿金玉碰撞的清脆声响。
约莫是孟玉娘那手镯的成色真的太好,抢了它的人实在舍不得放下。一直到出了门,那山匪都在依依不舍地用自己的衣袖擦拭镯身,嘴巴里喃喃道:“这颜色,真漂亮!可怎么就擦不掉呢。”
什么擦不掉?
白争流四人对视一眼,未多说什么,干脆利落地追上前去。
等他们确认了山匪的去处、身份,再把镯子拿回来看一眼,什么问题不能迎刃而解?
当下时刻,刀客的确是这么想的。可惜的是,他的目标并没有实现。
从离开谭家,再到追着山匪们进入林中。白争流自忖轻功不俗,纵然达不到传说中踏雪寻梅的地步,面对一群寻常匪徒,至少也不会落下太多。
可他竟然跟丢了。
不光是他。还有自幼在雪上练步法的天山大师兄,身法同样轻盈如燕的峨眉聂家女、武当卢姓郎。四人论起脚下工夫,难以论及谁高谁低。到现在,却同样被一伙儿山匪打败。
白争流简直难以相信这样的结果。他从树上落下,细细看着周边林木上的踪迹,从中分辨:“这边是刀劈树枝的痕迹,他们没有走远,还在附近!”
梅映寒与他得出了一样的结论,言简意赅:“追?”
白争流:“追!”
聂、卢夫妇紧随其后。与刀客剑客一起,循着林中的各样痕迹深入。
然而没有!就是没有!
饶了一圈儿,他们又回到了前面辨别追踪方向的地方。
看着和自己印象里别无二致的树上痕迹,白争流深吸一口气,开始意识到:“我原先想着,咱们就算没有收获,也是因为‘谭家’地方有限,山匪们能去更外面的地方,咱们却只能被圈在这一片山林里。
“如今来看,情形却像是更糟了……”
他本觉得就这片地界的核心是谭家宅子,扮演常老爷角色的也该是谭家四口人中的某一个。甚至在看过他们晚饭的场景之后,白争流对那人具体是谁有了隐约猜测。
——总归不可能是刚刚出生、连爬动都不会的文哥儿。剩下三个成年人,谭俊秋是个沉默性子,生前都是如此,死后想来也翻不起什么大风浪。再往下,就是谭员外与孟玉娘两个。
可现在,还没等天亮之后验证白争流对他们的猜想,就有另一重怪异情形出现了。
白争流自言自语:“如果这片山林能够配合山匪们行动,帮助他们藏匿行踪,那这片地界,究竟是被谁造出来的?”还是说,从常宅得出的所有经验其实都不适用?
想到这些,刀客一阵头疼。他本能地又把手放在二十八将上,可惜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会儿刀客并无危险,面前也没有鬼怪。二十八将沉默而冰冷,没有做出一丝反应。
白争流道:“不能放弃,咱们再找找。”
这一找,就找了整整一夜。
临近天亮,林中升起晨雾,出来的四人终于有了收获。
却不是人,而是一片散落的兵器。
和当初来断这场案子的官兵们一样,等待他们的并非山匪们的身影,而是被他们弃置的刀剑棍棒。
聂清娥与卢青不住叹气,“看来这条路一样走不通。”
走不通吗?白争流在一片兵器中停下脚步,心中微动,道:“按照两位前辈的意思,今天晚上,那群山匪照样要去谭家,对否?”
聂、卢夫妇听着这话,略觉疑问,“正是。”
白争流回头看他们,眼神灼灼:“他们今晚去时,用的是这些兵器,还是有新东西?”
聂清娥:“嘶……你的意思是?”
白争流道:“既然放他们走之后找不到人,今晚咱们便试试把所有山匪都捉住吧。”
他说得轻描淡写。聂清娥与卢青听在耳中,却觉得心头一片滚烫。
白争流又道:“若是他们用的并非这些,那还好说。但要是他们用的正是这些……”又能怎么样?
说明他们正在经历的一切其实并不是循环吗?还是山匪们与这片空间存在某种特殊的、可以让他们在前半夜出现,又在后半夜消失的联系?
不用白争流继续讲下去了,聂清娥当机立断:“咱们来对这些刀剑棍棒做些手脚。”
作者有话说:
本章为小白小梅初次牵手纪念章。
第38章 又逢宴时
正院的打杀声出现时,钱贵缩在罩房角落,瑟瑟发抖。
外面传来山匪们靠近的脚步时,钱贵抱着胳膊,继续瑟瑟发抖。
所有声音都弱了下去,君阳、君陶兄弟凑在窗口,不住往外探望情况时,钱贵手指隐隐描摹着他胸口那样东西的轮廓,依然……瑟瑟发抖。
“呼!”君陶从窗口抽回身子,“看来前辈们已经离去了啊。”
君阳没说话,只握紧了手中的剑。
这一握,就是整整一宿。
待到第二日天明,外间隐隐传来一点响动。
君陶一个激灵,脱口而出:“莫非是前辈们回来了?”
君阳分辨片刻,摇一摇头:“不,声音是从正院传过来的。”说着,瞳仁一缩。
怎么就疏忽了?!明明他们已经从师姐、姐夫口中听说过,每到清晨,谭家的一切就会开始循环。如今循环开始,他们正在谭家当中,早该去正院查看情况。
他转头看一眼弟弟,再看看旁边睡得昏天黑地的钱贵,很快做出决定:“阿陶,你守着钱大哥,我去去就回。”
君陶瞳仁一缩:“阿兄!”
君阳没有回应弟弟,径自离开罩房。
君陶看着兄长的背影,心中担忧。可身后还有一个钱贵,容不得他跟上。
青年只好深吸一口气,喃喃念道:“你们一个个的,都要平安回来啊。”
他的想法并未落空。
君阳离开之后不久,白、梅两个,加上聂、卢夫妇就从后墙翻了进来。再过一会儿,君阳同样返回。
他先带回来一个让人遗憾的消息:“我到前院的时候,谭家人、孟家人都已经起身了。”换句话说,君阳并没有看到他们活过来的一幕。
君陶听着这话,略觉失望。失望之余,又有几分庆幸。
想也知道,死人复活一定是极凶险的场景。他宁愿兄长没有找到线索,也不希望兄长出事。
君阳这边没有新情况,兄弟两个就转向外出归来的四人。
也是这时候,钱贵猛地一点头,从睡梦中惊醒:“呼!——嘶,已经白天了?”
白争流乐了:“钱大哥睡得不错。”
钱贵挠挠头,“嗐,你们辛劳,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白争流正色:“何必谦逊?若非钱大哥,我们也住不进谭家。”
哪怕知道这话里客套成分居多,钱贵一时也是心中熨帖,同样露出笑脸。
见气氛不错,白争流又说起自己一行人昨夜的经历。
得知他们毁坏了山匪的武器,君家兄弟、钱贵是又欢喜又担心。既希望这一招有用,又怕每日循环重启得干脆,让被损坏的武器重新变回完好无缺的样式。
正想着,窗外传来一阵人声。探头去看,原来是来谭家上工的仆妇到了。见了后罩房里的众人,那仆妇明显一愣。
屋中七人:“……”等等!如果重启真的那么彻底,那他们此刻出现在谭家,岂不是也……
“这便是员外老爷说得贵客吧。”仆妇笑了,“既然起了,我便去与员外老爷通报。贵客们早饭是与老爷同吃,还是在这罩房自用?”
钱贵本能地去看其他人。
其他人则一起看着他这个真正受到谭员外邀请,让其余人跟着沾光的客人。
钱贵:“……”他懂了,“为客者,自当与主家同桌而食。然今日府上有大事,钱某只怕打扰了员外。”
仆妇笑呵呵:“如何说得上打扰?员外前面说起贵客时,可满面都是欢喜呢。”说着,她便高高兴兴地去与谭员外通报了。
留下钱贵,小心翼翼地看一眼周围人,想确定自己前面“懂”的对不对。
视线瞄过去,见刀客若有所思:“看来,那些刀剑,今晚真能起到大用场。”
他们依然不知道这里的循环究竟是如何生效。但有一点已经很明确了,当他们前一日做出了足够影响“谭家”的事,谭家也会做出相应的反应。
这一想法在接下来半天时间里得到进一步证实。昨日谭员外邀请钱贵留下时,白争流已经发现众宾客看他们的眼神不太对头。而今天,他们七个人被安排在一张靠前的桌上。等了半晌,桌上其他位置依然空空如也,无人靠近。
像是其他宾客在有意避开他们。
刀客打量四周。虽然一行七人被冷落,但整个院子还是十分热闹。人们谈天说地,划拳喝酒……
当白争流的目光落在那个邀请自己一行开赌局的马脸男人身上,对方有所察觉,朝他看来。却并不像是昨天那样上前引诱,而是立刻挪开目光。
像是从来不曾与白争流对望。
白争流眉尖微微挑动,又在人群里找寻起那个昨日说谭员外、孟娘子闲话的人。
他记性不错,很快就锁定目标。不过,虽然对对方的话充满兴趣,白争流还是没直接找上门,而是选择耐心等待。
一直到文哥儿又被抱出来。没被干扰的情况下,那人果然说出了一模一样的台词:“喜成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自己又有一个老来子呢!”
旁边人立刻就要出言呵斥。但是,有人比他们更快一步。
不知不觉时,白争流与梅映寒已经站在讲话人两侧。他们一前一后开口,先是白争流笑眯眯道:“这话是个什么说法?”
说闲话的人愣住。
梅映寒淡淡瞥来一眼,“不知道的人听了,还当你在说‘谭员外待文哥儿这态度,倒像是亲父子’。”
白争流直直看着讲话人,语气依然显得松快,姿态却寸步不让:“这是能乱说的话吗?若让不明就里的人听去,岂不是污了员外一家的名声。”
说闲话的人嘴巴微微颤抖。
白争流把他这副样子看在眼里,耐心等待之余,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这样子……倒像是不敢说?”
可为什么?昨天此人讲得明明十分大胆,被人指责了照旧能够理直气壮。让他“不敢”的一定不是说闲话本身,而是其他。
各种猜想在白争流脑海中快速转动。也是这个时候,说闲话的人终于出声了。
他明显色厉内荏,道:“我说什么了?你个外乡人,莫要瞎讲话!”
白争流眼神一晃,揪住他话音中的内容,微笑道:“兄台如何知道我从外乡来?倒像是事先就知道我。”
说闲话的人面皮抽搐一下,身体本能后退。视线本能扫过面前的白、梅两个,再往他们身后——
白争流与他一起回身。这时候,谭员外正在人群最前喊:“诸位!诸位!”
谭俊秋、孟玉娘夫妇站在父亲左右,文哥儿则在母亲怀中爬动。
白争流眉尖微拧,重新回神。
那说闲话的人已经抓住空子,正要挤进其他宾客当中离开。偏偏他能避开刀客,旁边却还有一个时刻盯着、不给他机会的剑客。
梅映寒反应极快:“站住——”
闲话人还没来得及躲起,就被他一把捏住手臂。
成功将人拦住,按说梅映寒该欣喜。可不等情绪浮上,他又立刻察觉不对。
就在抓住对方的瞬间,一股刺骨寒凉直接透到梅映寒掌心。此时抬头,闲话人、旁侧观望的人神色一起发生变化。
聂清娥的话音回响在白争流与梅映寒耳边,正是:“一个个都面露青白,阴恻恻地看着眼前的外来者……”
谭员外说起他给来宾们备了什么礼的嗓音变得飘飘忽忽,像是一下子拉远了距离。
冷!
梅映寒面皮紧绷。头顶依然是艳阳,他却有种自己回到天山,行走在漫天风雪当中的错觉。
不对,不对……
他想要松手,却连这最起码的动作都无法完成。关键时刻,旁侧传来一道嗓音:“梅兄!”
是白争流!
他见势不对,立刻一巴掌拍在梅映寒手上,打落了闲话人的手臂。
一瞬间,冰雪消融,日光重照。手臂的麻木寒冷缓慢抽离,白争流关切的话音入耳:“梅兄,你怎么样?”
梅映寒回头看他,闲话人则趁势离开,再也寻不到踪迹。
剑客闭了闭眼睛,再看四周,缓声道:“我太大意了。”
见他这样,白争流哪里猜不到前面发生了什么?他也是有被柳娘子锢住脖颈、动弹不得经验的人,此时立刻道:“梅兄能无事,便是好事。”
梅映寒长出了一口气,闭口不言。白争流则低声补充:“我想,事情的关键恐怕真的在钱大哥身上。”
要说他们前后两天最大的不同之处,恐怕也只有身份上的变化了。
昨天,他们是路过此地。今天,他们却是谭家原本就有的客人。
梅映寒顺着白争流的思路:“看来是要让钱大哥细细回想……”话说到一半儿,他留意到了白争流凝聚在另一边的视线,“白兄?”
白争流眼皮眨动一下,挪回目光,问出一个与此刻场面不太相干的问题:“梅兄,你会赌吗?”
梅映寒怔然:“赌?”
作者有话说:
嘶,问题好多=口=!
第39章 赌局
一刻之后。
主院的喧闹还在继续,后院则一如昨日般冷清。
直到有人开口打断沉默。
马脸男人似是忍无可忍,猛然转身,问:“你们跟着我做什么?”
原来白、梅二人正站在他身后!
此时对上马脸男人的目光,梅映寒眉尖微拢,白争流则从容反问:“难道不是你一直在看我们?”
刀客历来对旁人的目光敏感。时间前推,近乎在马脸男人视线再度转来的瞬间,他就有所察觉。而那时候,梅映寒还在思索钱贵身上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
想到聂清娥前面说的赌局,白争流其实不太想与马脸男人打交道。但再看看其他宾客待自己一行避之不及的态度,刀客又觉得,相比之下,此人——鬼——起码还有所犹豫,算是可能接近。
不如试试。
果然。在他反复朝马脸男人的方向望了数次之后,对方起身了。
白争流当机立断,拉上梅映寒,与对方一起走过穿堂,来到此地。
当下,听完白争流的话,马脸男人皱眉:“我何曾——”
白争流看他。片刻后,青年摊手:“你不曾吗?好吧,大约是我看错了。”
马脸男人一下子噎住,阴晴不定地看他。
白争流与之对视,面上不露半分怯色。
半晌,马脸男人还是败下阵来。
他快速扫一眼正院方向,低声道:“我与旁人还要弄些花哨玩法,如今却只得速战速决了。就一局,比大小。你们赢了,我告诉你们离开这地方的法子。我赢了,便拿你们的全副身家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