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看他,白争流干巴巴道:“钱大哥好理想。”
钱贵:“咳、咳咳。诸位莫要误会!钱某是本分商人,就算对那人心有怨气,也至多是朝他家里传传话。”
一群人:“哦——”
白争流:“那在钱大哥看,孟家堂兄待孟玉娘如何?”
钱贵就犹豫一下:“吃饭的时候,他和孟家其他人一样,隔三差五地总要看堂妹一眼。但要说里面有什么私情,钱某便不敢肯定了。”
白争流点头,君阳则道:“我还是觉得谭员外问题最大。别的不说,一直拉住钱大哥的是他,在谭家诸事上出面的也是他。”
君陶却持有不同意见:“你们没听那马二说吗?孟玉娘一直被传闲话,夫婿待她也无甚温情。如今有了孩子,按理来说是最高兴的时候。可白大哥、梅大哥看了几次,都说她总心神不定。”
众人沉思,君陶再接再厉。
“再有,按照马二的说法,孟玉娘最初成婚都不一定是自愿的。她一个孤女,莫名其妙和一个病秧子成婚。双方事先都没见过面,孟娘子怎么会高兴?……别看现在孟家人颇热情,可那个时候,他们但凡对这孤女有几分怜惜,也不能在谭员外把她带回来的时候坐视不理!”
白争流:“有道理。”
梅映寒看向聂清娥、卢青。
聂清娥最先没有察觉来自剑客的目光。还是梅映寒主动开口,问“聂前辈与卢前辈又是什么看法”,她才回过神来,恍然道:“你们说得都有道理,我也不知谁最可疑了。”
所有人一起叹气。
一片叹息之中,白、梅再度交换眼神。
白争流:“梅兄,你?”
梅映寒:“不过尝试一下……看来没什么结果。”
白争流眉尖微拢。
他正要讲话,这时候,君陶突发奇想:“我们说来说去,都只集中在三个大人。你们说,咱们会不会反倒把问题最大的一个漏掉了?”
众人:“……啊?”
君陶压低嗓音,阴恻恻道:“诸位兄长、师姐可有听说?小儿七岁之前,都是开了天眼的!年纪越小,越是有灵。这文哥儿出生月余,就被山匪夺去性命,正是怨念深重——哎哟,阿兄,你做什么?!”
君阳收回敲在弟弟脑袋上的手,无语道:“说正事呢,莫要添乱。”
君陶揉着头顶小声叨叨:“如何就是添乱?在我说出来前,你们根本没往这个方向想过。这叫什么?‘灯下黑’!”
君阳看着振振有词的弟弟,又有点手痒。
白争流倒是觉得扩宽一下思路也不错。问题在于:“纵然‘常老爷’真是那孩子,我们要做的也是让他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这点来说,咱们要找的其实不是‘常老爷’,而是‘柳家娘子’。”
君陶悻悻点头:“这……白大哥所言有理。”
白争流又问聂、卢夫妇:“两位前辈昨夜只说了山匪人数众多、十分凶险,却不曾提及他们武艺如何,凭借我等是否能够应对。”
聂清娥想一想,说:“昨夜我等不曾与之交锋,是以我与卢郎不曾说起。今夜既有不同,我便再分说一二。
“我与卢郎的工夫不说超绝,可应对寻常匪徒,总该无碍——最开始,我们的确是这么想的。直到那天晚上,我们欲护住孟玉娘、文哥儿他们,不得不与山匪动手。那时候,我们才发现,来的哪里是简单山匪?以他们的武艺,莫说我与卢郎。要是人数多了,怕是连师父都难以匹敌!
“按说这等身手之人,不会在江湖上毫无声名。可若有了声名,又怎会来做那山匪?……所以事后再想,我们是觉得,他们并非活人,所以不能以常理来论。
“抛下谭家人不管,山匪便对你我毫无威胁。但凡插手谭家之事,他们就定要见血了!”
白争流听着这些,手握紧了二十八将的刀柄。
马脸男人的话再度响在耳边。刀是好刀,却只是一把刀。最重要的,还是用刀的人。
白争流:“前辈可有试过,如果事先将谭家人、孟家人从此地迁出,躲入林中?”
聂清娥苦笑:“如何能不试?可完全无用!纵然带人躲出去,他们也像事先知道这两家人去了哪里,当场就又找过去!”
“我知晓了。”他点头,“那么今夜,还是如昨夜一般……”
君陶按捺半晌,还是道:“白大哥,我与你们同战!”
君阳看一眼弟弟,皱眉。
君陶解释:“依照昨夜状况来看,山匪根本不会到罩房来!……若是来了,我定然回来守着。可在那之前,师姐、师兄加上白大哥、梅大哥,拢共四人,如何能应对那二十多个山匪?加上我,他们便能轻松许多!”
君阳深吸一口气,像是想说点什么。没想到,钱贵也咬牙开口:“大君大侠,小君大侠说得不错,外面山匪才是最凶险。你们守着我,纯粹是浪费人力。今天晚上,我便一个人躲着。你们外出应敌,我绝不拖你们后腿!”
君陶眼前一亮,期待道:“阿兄——”
君阳额角跳了跳,“你们……”
“不可。”梅映寒说。
君陶、君阳、钱贵一起愣神看他。
梅映寒语气平淡,说出口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我与白兄前面不是与两位君师弟说过?在广安府‘常宅’,也有一位胡大哥单独走入雾中。后来再出现时,他已经并非活人。只是依然能笑能怕,潜在我们身边。”
这些话,除了君家兄弟以外的众人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们瞬时冒出冷汗,“这!”
梅映寒强调:“不论任何情况,至少也要两人并行——君阳师弟,君陶师弟。你们可以只留一人在此,但一定要确保有人陪钱大哥。”
君陶面皮抽动一下,脸上浮现纠结。这时候,君阳开口了。
“我知道了。”他道,“还是我与白大哥、梅大哥、师姐师兄同去。”
君陶:“哎?阿兄!”
他要抗议,但君阳十分严厉地看了君陶一眼,半点不给弟弟留余地,“就这么定了。君陶,你好好在这里守着钱大哥!”
君陶:“阿兄,你——”
君阳已经转向其他人,问:“今天晚上,我们便要如师姐说得那样主动救人了?”
白争流看看苦着脸的君陶,到底没有掺和进这两兄弟的事儿里。他简单开口:“救人是其一。最重要的,还是活捉山匪,弄清楚他们的来历。”
梅映寒补充:“是什么时候盯上谭家,又是为何决定今夜行动。”
白争流:“他们来时说过一句只看主屋、东厢房即可,于西厢房也有闯入,却只是粗略一看。至于后罩房,更是来都不来。从此看出,他们一定对谭家有所了解……唔,该不会真是白天那些人吧?”
白争流又记起自己之前的突发奇想。不过,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
不论是不是,再过一两个时辰就知道了。
天色愈晚,几人又开始闭目养神,静待山匪的到来。
这样的陈静当中,时间一点点流淌。终于,前院传来了脚步声!
白争流猛地睁开眼睛,眸中闪过一道冷光。
他抄起二十八将,动作干脆利落,身形迅捷如电,转眼已经来到屋门之处。
“走!”
作者有话说:
线索梳理章
小白:我知道你们所有人都有疑点。没关系,我们直接来看重点。
第44章 迎敌
沉沉夜色之下,山匪如期而至。
只是这回,不等他们进入谭员外、孟玉娘等人屋内搜刮,山匪们就撞上了守在院内的白争流等人。
为首的山匪明显一愣。他拿黑布罩住面颊,只留出一双眼睛。此刻瞪向白争流,语气森然,可惜少了点表情助威,压迫力便显得平平:“什么人,坏爷爷我的好事儿!”
白争流淡淡道:“过路之人。”
山匪冷笑:“既然只是过路之人,爷爷便给你一个机会。现在退去,我饶你不死!”
白争流认真看他。
山匪的耐心一点点耗尽:“我数三声!三、二——”
白争流道:“我爷爷早就死了多年。”
山匪一愣,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所以,”也不必他再想了,白争流已经抽出腰间长刀,“想做我爷爷,阁下便先去黄泉路上,看能否与他老人家拉上交情!”
说话之间,他身形已经极快地闪到山匪面前。
山匪们只是一个恍神的工夫,便见长刀劈头盖脸落下!
想到聂清娥曾说山匪功法古怪,遇强则强,白争流没有丝毫试探,上来就是最大杀招。
与其在后面与这些匪徒纠缠,不如最开始就将其击垮!
抱着这样的想法,白争流这一刀用上了自己十足力道。与此同时,他在心头默念:“二十八将,你前面曾几次助我击退柳娘子,如今便也帮我一把!”
像是真的响应了他的心绪,刀锋与山匪匆匆抬起的武器相撞那瞬,白争流清晰看到了从二十八将刀锋上散出的流光,
分明还是那些罩住整张面孔的匪徒,可那一瞬间,白争流的视线仿佛透过漆黑面罩,见到对方骤然扭曲的面色。
而后,二十八将像是在切一块豆腐,轻轻松松便压碎了山匪的刀刃,继续斩向山匪面门。
“噗呲——”
长刀见血!
“白郎!”
“白大哥!”
“白兄!”
众人共同迎上!
声名鹊起的年轻刀客,行走在外的天山大师兄,另有峨眉弟子两人、武当弟子一人,五个江湖侠客转眼便与与众多山匪战做一团。一时之间,满院子都是兵刃碰撞的动静。
今辰破坏的武器帮他们拖缓了山匪的动作,可山匪们也是当真凶悍。纵然只拿着断刀断剑,依然能次次朝江湖客们攻来!
面对山匪们的攻势,江湖客们同样悍然不畏,正面迎敌!
一行人目标明确,招招都向着山匪们面罩。
原本是做好了最坏打算,即便漏去几个山匪,让谭员外一家再度遇害,也一定要达成“弄清楚山匪们身份来历”的目的。不曾想到,当他们转换目标,山匪们也变得畏手畏脚……
手指又一次从面罩擦了过去,白争流开始觉得古怪。
他看自己面对的山匪已经被二十八将砍中,身体不断流血,动作也逐渐虚弱,干脆呵道:“诸位!莫要管其他人了,来助我擒住此人!”
这话出来,白争流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抽气声、惊呼声……主院住着的人们早早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此时一个个都躲在窗边儿,既是心急又是恐惧。
想要江湖客们把山匪们统统擒住杀死,又怕自己在这个过程中被牵累。一时之间,情绪复杂无比。
众人甚至听到来自东厢房夫妻二人的争吵。白日总病恹恹,像是下一秒就要厥过去的谭秋郎在这时候暴发出了惊人的气力,朝妻子呵道:“快带着孩儿离开!不必管我,走就是了!”
孟玉娘的音高反倒不如丈夫。只模模糊糊随着风吹来,落在众江湖客耳中。
“父亲如何让那些人留下……秋郎,莫要惊慌!山匪们历来是只劫财,不杀人的。大不了咱们把家中钱财都给出去,你我两个,加上父亲孩儿,所有人便都能平安了。”
谭秋郎着急:“玉娘!你太天真,怎能信这话?快走啊,咳,咳咳——”
他咳得撕心裂肺,孟玉娘:“秋郎,你吐血了?”
谭俊秋:“走……唔,父亲!快带玉娘、带玉娘走!”
原是谭员外终于还是不放心儿子儿媳,趁外面打斗正激烈,干脆从后窗翻了出去,再同样从窗户处来到小辈们屋中。
儿子情绪激动地呕血,孙儿撕心裂肺地大哭。这副场景当中,谭员外身形一晃——场景正落入外间白、梅两人眼中。
他近乎站立不稳。一瞬间,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岁,和儿子一样要求:“玉娘,你快走。”转而又道,“不知道亲家那边如何。我方才大着胆子,朝西厢房看过一眼,他们像是已经逃了。”
是的,江湖客们可以作证,孟家人真的逃得很快。
他们还在努力拽下山匪们的面罩,谭俊秋还在惊天动地地咳嗽,谭员外则在拉着自己衣服下摆努力朝儿子儿媳方向挪动。孟家人已经飞速地翻窗户、翻院墙,早早不知跑到何处去了。
动作之干脆利落,看得白争流一个从小练轻功的江湖人叹为观止。如果自己小时候能有这份身法速度,怕是也能多得几顿师父奖励的烧鸡了。
面对丈夫、公公的恳求,孟玉娘摇摇欲坠:“不……”
往后的情况,白争流却是没再细看了。
更多山匪从外间进来,加入战局。
双方武艺本就存在高下,如今连人数都远远不敌人家。要不是江湖客们一心抓住山匪、揭他面罩,引得另外的山匪们纷纷前来相救,还在挣扎喊话的谭家人恐怕早早成了血葫芦。
可谭家人没有压力,就意味着所有压力都让江湖客们承担。不多时,所有人身上都出现了大伤小伤。其中又以聂清娥、卢青伤得最重……
不能这么下去了。
院子毕竟太小,留在这里,相当于直挺挺地把自己放在山匪们的刀枪棍棒之下。倒不如抓住一个山匪,去外面山林。纵然真有那么邪门,去哪里都要让其他山匪找到,也起码是赢得了些许时间。
想通此节,白争流心中一凛,抬手又朝那名面上流血的山匪抓去。
对方自然躲闪,但白争流提前预判了对方躲闪的方向,又在旁侧其他山匪赶来救援时祭出二十八将,高声道:“助我!”
话音落下,在君阳、聂清娥、卢青惊愕的目光之中,二十八将从刀客手中脱出。分明无人握刀,却像是有人将其锢在手上,朝着山匪们一阵劈砍!
莹光浮动,若是飞舞闪烁的虫儿,落在江湖客们身上。
梅映寒、君阳离得更近。接触到那点点莹光之事,他们疲惫的身体骤然振奋起来。像是劳累在那一刹那被带走,神思前所未有的清明。
梅映寒还好,事先已经知道二十八将的神异之处。君阳则惊诧万分,恍惚之中记起白争流下午与钱贵说过的话,脑海中便只剩下一个念头。
“原来白大哥对钱大哥当真是掏心掏肺……话说回来,白大哥的刀有这般用途,钱大哥的簪子,不知又有多少妙用。”
知道这点,纵然对独自留在罩房护卫的弟弟仍有不放心的地方,君阳也能镇定地与终于捉住山匪衣领、飞身朝谭家之外奔去的白争流一同离开了。
夜色之下——
持刀青年一身玄衣,足尖快速点过山中林木!
他手中,满脸鲜血的山匪仍在挣扎,身后则传来混乱庞大的脚步。
白争流看一眼身侧人,心想:“梅兄所言不错,我这会儿倒是真提起一个‘谭家’的人。话说回来,像是与前面提常老爷、胡屠户时颇有不同。”
不再是那种沉闷的、像是拎了一大块稻草的感觉。山匪虽然挣扎得他十分烦心,可到底——
“嗖——!”
暗箭自白争流身后穿来。若非刀客反应迅速,在最短时间内侧身避开。那只闪烁幽绿光芒的短箭,便要插在他肩头了!
白争流危机感骤起。当下时刻,再顾不得其他。他手臂用力,猛然将捉住的山匪向上抛起!又在对方身形下落的瞬间,抓住山匪头顶的面罩。
山匪不断下坠。
面罩却留在半空、留在白争流手上。
下一秒,人“噗通”坠地。
映入眼帘的场景,让白争流瞳仁一缩。
同一时间,其他江湖客赶来现场!
他们却无心去看地上的山匪。每一个人,身后身侧都跟着和前面袭击白争流的短剑如出一辙的暗器,卢青还咬牙道:“他们在暗,咱们在明,倒是拿这群狗东西没办法了!”
君阳左右看看,想要从地上抄起一块石头砸向远方。偏偏危急关头,越是想要什么,便越是找不到什么。
正愤然苦恼,便听到空中传来极轻极快的“嗖嗖”两声动静。再一细看,竟是白、梅两个掌心飞出了什么小小的,只有一个手指肚儿那么大的东西。只是他们动作太快,夜色又太深沉。君阳只能从远方黑暗里传来的山匪惨叫声中听出白大哥、梅大哥顺利击中敌人,再往后——
“嗖嗖嗖!”
暗箭再来,众人只好继续躲避。
这一避,就又避了整整一夜。到晨光亮起,所有人都精疲力尽。却又是从头到尾,都再没人看到山匪们的面容。
江湖客们只好把希望寄托在白争流身上。
得到白争流回复:“光想着那人好抓。但血糊了一脸,皮肉外翻,还真没看出来他长什么样。”
众人:“……”
作者有话说:
收工=v=
很早之前就想搞一天24更了,到现在终于有机会达成,撒花~
正好是跨年的时候,写后面几章的时候外面一直有人放烟花,“砰砰砰”,超级热闹。
那么——小天使们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工作顺利,学习进步,天天开心呀~!!!
ps.明天、后天的更新时间会比较不稳定(≈晚上卡点更)
第45章 眼伤
白争流自己也很无奈。
他单知道那山匪的脸被自己劈了一刀,容貌一定有损。可对方“损”到半张脸都没了,还是大大超出白争流的意料。
仔细分析,兴许是二十八将的功劳?他应该早早想到,对于这些诡异的存在,二十八将总能爆发出异乎寻常的力量……
白争流虚心坦诚失误。
其他人先是哑然,然后是无奈。
梅映寒拍一拍一脸懊恼的刀客肩膀,道:“这也并非白兄所愿。”
君阳也来安慰他:“有了这次的经验,今晚再见山匪,我们就知道要如何应对了。”停下来,思绪飞起,“照这么说,咱们是不是还得去找找前辈们说起的山匪们抛下武器之地?”
白争流点头:“是得去找找。今日山匪凶悍,咱们能与之相敌,就有事先毁去他们兵器的功劳。可惜毁得还是不够彻底,如今便要吸取教训。”
君阳问:“白大哥可还记得地点?”
白争流回想片刻:“应该能找到。”
梅映寒跟着道:“我也记得些许。”
白争流微微一笑。
三人说定,便要动身。这时候,旁边插来一道话音打断。
是聂清娥。她神色犹豫,话音却显得坚决,说:“咱们长久不回去,阿陶多半要担心的。不如这样,我与卢郎先走一步,回去把你们的动向告知阿陶。”
她这一提,其他三人都觉得有理。总归按照昨天的经验,天色已经亮起来,山匪们不会再出现。
“也好。”白争流点点头,又关心道:“聂前辈,昨夜看你奋勇杀敌,受了颇多伤。我们来时特地买了许多药粉,你与卢前辈回去便用上。”
聂清娥笑了笑:“多谢白郎关切。不过别看我身上一片血,却都是从山匪们身上沾的,自己却没挨几刀。”
卢青也点点头,“正是。唔,照这么说,应该是你们这些伤重的回去……”
白争流看看他,再看看聂清娥。
聂、卢夫妇与他对视,神色坦然带笑。
须臾,白争流眼神微微晃动,道:“还是按照原先的安排来吧。”看一眼天色,“事不宜迟,还请两位前辈快些回去报平安。至于我等,待找到山匪的兵器,自然也尽快赶回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