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阳子也在其中。
他以傅铭先祖军师的身份现身。而后,在皇帝居所,众人见到了自己后面许多年都无法忘怀的恐怖场景。
凌波子到现在还记得,说到这里的时候,师父力气忽然加重,在自己手上捏出一片血流不畅的白色皮肤。
他深深地看着自己的凌波子,告诉他:“到处都是血!整个皇宫的人都被他杀光了!不光是他的孩子们,还有他的妃子、宫女、太监……还有想要劝说昏君离开,日后寻找机会东山再起的大臣。
“他们的尸体散落在大殿之上,前朝昏君则站在大殿之上狂笑。他一定是疯了,一定——
“至于那些蛊惑昏君的妖人,有一部分被二十八将抓了起来,就地处决。也有一部分失踪,不知道去往何处。
“总之,在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骇到的时候,我走上前去,一剑砍下他的脑袋。
“就是用这一把剑。”长阳子示意凌波子去看自己手上的“摘星”,“我与你说过吗?在我年轻的时候,一位仙人来到我梦里,把这把剑给我,说想要结束此次祸乱,就要依靠它了。
“我原本没听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第二天醒来,这把剑,就躺在我身边。”
那个时候,凌波子的想法是:“没事,我只需顺着师父说话。”
现在,有梅映寒与白争流告诉自己的那些事,他的想法变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晚)见啦。
第66章 送信
长阳子惯用长剑的得名也是因为这个梦。
既然一切祸乱因《摘星录》而起,那要结束一切,自然需要“镇星剑”。
此类内容,长阳子不单对凌波子说过,凌霄子也有所耳闻。
他们并未认为里面的所有细节都是假的。师父早年曾与傅家先祖打过交道,来到天山创建门派则是新朝建立之后的事。长阳子收养的所有徒弟都知道这些,也从未不怀疑长阳子描述中前朝破灭时皇宫中的惨状。
但是,“神仙入梦赠剑”,还是太虚无缥缈了吧?
听完凌波子的讲述,屋内众人久久无言,都沉浸在新入耳消息带来的震撼之中。
这之间,凌云子默然垂泪,也想起一桩往事,道:“师父临去的前一晚,就是我在他老人家身边侍奉。那时候,他曾有一瞬清醒时候。那会儿,师父也拉着我,说他有重要的事忘记说。现在想来,便是此事吧?”
凌波子、凌霄子安慰师妹:“如今你却是晓得了。”
凌云子轻轻点头,又道:“倘若……倘若师父说的这一切当真是真的,那送他‘镇星’的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他为何知道咱们这边的乱事,还出手相助?”
没有人能回答这些问题。半晌,凌波子微微苦笑,说:“早知世上真有那些妖邪鬼怪,我当初定是要细细问过师父的。”
如今却来不及了。凌波子心头懊恼,同时又有许多担忧。按照白、梅两个人的说法,短短几个月光景,他们就遇到两次鬼怪邪地。这频率实在颇高,让凌波子不由地想到,除了自家徒弟、与自家徒弟一同来到天山的年轻刀客,怕是还有不少人遇到了相似情形,甚至已经遇害了吧?
这是大事!不能不理!
他当即道:“我等该将此事昭告武林,请各大门派掌门一同商议此事。”
凌霄子、凌云子齐齐肃然点头,道:“正该如此。”
凌波子又道:“还要召集散落在外的天山弟子,让给他们警惕留心……”桩桩件件,都是要事,绝不可以掉以轻心。
只是态度是一方面,真正实施又是另一方面了。以今人的脚力,想要把天山派的号召传遍江湖,纵然他们确有身份地位,说出的话再不可思议也有人会听。可光是“传信”这一步骤,就要耗去大量时日。更不用说,等信件传到了,其他武林掌门再要赶来天山,中间会耗费多少光景?
光是想到这些,凌波子就一阵头疼。可再怎么头疼,还是得开始行动。
他首先道:“这样。我等先修一封‘告诸掌门书’,让徒儿们下天山去送。后面的事,待帖子送出了,再做安排。”
众人点头。凌云子还提议:“不如直接在信里写明,请诸掌门算清门下徒弟行踪,莫要再有峨眉聂少侠、武当卢少侠那样的事儿。人已经没了,门派却毫不知晓。有了这些信儿,后面把人召齐后说起,才不算空谈。”
凌霄子也在短暂思索之后开口:“倒是该先与峨眉联络一番。他们的位置于中原人来说是偏,可与咱们相比,又是实实在在的‘中原’了。如若干脆由他们出面组织,兴许事半功倍。”
凌云子点头,“但是给其他门派的信还是要写。光峨眉一家,兴许其他掌门要觉得这是空口无凭。加上我等,也算更为可信。”
凌霄子:“让去送信的徒儿们见机行事。若峨眉已经发出了要人聚在某处的邀请,咱们照做便是,莫要浪费光景。”
凌云子:“正是如此。再有,朝廷……”
三位师长一起看向白、梅两人所在方向。
他们又一次记起,两个年轻人提到过,顾邈和九王爷已经上京了。
算算广安府与京城的距离,两人一定早已抵达。如此一来,庙堂势力应该也会被牵扯其中。
凌波子长长一叹,“我原先以为,除去血魔之后,总能松快一些时日。没想到,到底还是劳碌命。”
凌霄子、凌云子道:“谁说不是?可既是要事,总不能掉以轻心!”
师长们开始商量具体要如何写信,又要将信送给哪些门派掌门。这期间,白、梅两人多数时候只是听着。偶尔时候,才会给师长们补充他们近一年多来在江湖上行走的所见所闻。
多半是某家门派已经有了换新掌门上任的意思,或者某家门派又有什么新的有关传闻。
对师长们来说,也有一个参照作用。
其他不用他们动口的时候,两个人便缄默无言,各自想事。
主要是梅映寒在想。白争流则端着茶盏,视线一下一下地往梅兄那边瞄。
就凌霄子前面说的那些话,不说梅兄了,就连他也极为惊愕。认真比对一下,仿佛连知晓杨春月将军依托于二十八将休养的时候,白争流都没有这么大情绪波动。
——也难怪。对白争流而言,从知道二十八将有所不同,到见到从刀上浮出身影的女将军,再到与梅映寒三言两语地猜出女将军身份,是一个颇为漫长的过程。哪像梅映寒这边,凌波子几句话下来,就把剑客直接砸晕了。
“你的剑也有灵。”
“你师祖走了的时候,剑也跟着他走了。等你现身,剑才重新现身。”
“哦,这把剑不光和你师祖有关,还和一个身份不凡、神秘无比的‘仙人’有关。”
任是谁,听到这些,心情都不会平静吧?
白争流暗暗想:“梅兄能有现在的表现,已经是极为冷静镇定之人了——呀!他手指动了!他是不是想摸摸剑鞘?咦,梅兄的手没有落上去。哦,这点我特别明白,刚刚见到杨将军的身影时我也对二十八将充满敬畏,平常带在身上不算,闲暇下来,那可是碰都不好意思多碰。”
梅映寒叫他:“白兄。”
白争流依然在暗暗想:“不过,‘神仙赠剑’这事儿一出,是不是说明神仙也看不惯前朝祸乱?而梅兄的师祖被仙人选中……不愧是长阳子前辈。我从前就听说,天山的创始人是个百年、千年都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
“他一生收了无数徒弟,每个徒弟能从长阳子前辈那里学到一门绝学,便能傲视武林。只是不知道,究竟是神仙不光赠剑给前辈,还传授他诸多武功。还是正因前辈有此大能,才被神仙选中。”
梅映寒见白争流一直没有回应自己,便又叫了一声:“白兄。”
白争流继续喟叹:“当年真是能人辈出啊。也不是长阳子前辈,另有峨眉武当诸多豪侠……不过,话又说回来,原来那《摘星录》早在当年就已经出世了吗?
“常家老鬼究竟是什么来头?那些妖人又是从何处得此邪书?……嗯?”
他终于听到了梅映寒的声音。刀客眼睛缓慢地眨动一下,抬起头,看不远处的剑客。
表情是不动声色。
心里是难以置信。
白争流!你已经落至如此地步了吗?梅兄喊你那么多次,你都毫无回应。这岂不是说明,你的警惕之心……
可那是梅兄啊。
这里又是天山,而非什么龙潭虎穴。
如此一想,他心态平和,好像也是寻常之事?
脑海里快速过着这些心思,面儿上,白争流平平常常地回应:“梅兄叫我?”
梅映寒点点头,指了指他手里的茶杯。
白争流困惑地顺着他的动作朝自己杯子看了一眼。
天山派一直都挺大方的。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整个山上都是宾客,当时他们给所有宾客泡的都是雪莲茶。
如今只招待白争流一人,天山自然更加不会吝惜。雪莲幽幽在杯子中绽放,柔美无比。一口抿上其中茶水,唇齿生香。
白争流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妥当、需要梅映寒叫自己那么多声的地方。
他重新转向梅映寒,用眼神传递自己的疑问。
梅映寒朝他笑笑,说:“我看白兄端了杯子许久,却只抿了两口,怕是其中茶水已经凉了。便让我为你换上热水吧。”
白争流:“……”
可以说他前面是在思考梅映寒和镇星剑的小小互动,以至于没有留意自己喝没喝上茶水吗?
不能。
白争流礼貌客气,道:“这也太劳烦……”
梅映寒道:“我只盼白兄不要再和我说这两个字。”
白争流微微一顿,随即笑了:“好。我只说‘多谢梅兄’。”
说罢,坦坦荡荡地把自己的杯子送了出去。看梅映寒将冷水撇出,换上热水。动作间,雪莲再度在杯中绽放,被热水激出沁人清香。
白争流模模糊糊地想:“这茶,这莲,倒是与梅兄一样。”
外表看来清清冷冷,但相处时候长了,便知道梅兄是个熨帖温和的性子。譬如现在,送到自己手上的杯子一定是温度刚刚好,绝对不会把白争流烫到。
他接过杯子,朝梅映寒笑笑。
梅映寒手指又是一动,神色却坦然自若。只等把手收了回来,他才用左手拇指在食指上轻轻摩挲,蹭过方才与白争流手指触碰的地方。
……
……
天山师长们动作很快。
白、梅两人抵达师门是在晌午,他们傍晚时就写好要送出的所有信件。饶是三个人一起动手,能有这样厚厚一叠,在刀客与剑客看来,也是十分不易了。
他们又看凌波子等人在信件落款处一一扣上自己的私印,再将封口用蜡糊上,算是完成。
凌云子遗憾:“今日已经天晚,到底要迟上一天。”
凌波子大手一挥:“再急,也只得如此了,总不能让弟子们夜间下山。”
凌云子、凌霄子一同点头。三人又商议几句,干脆趁着这个时间,把所有人叫到一处,与他们说起白、梅两人回来汇报之事,还有天山下一步的安排。
白争流也列席去听。偶尔有天山师徒讲得粗略的地方,他还要出言补充。
饶是玉涵等人早就做了心理准备,如今听说其中细节,仍然十分吃惊。
吃惊之外,就是众徒弟冷静下来,开始自告奋勇:“我去送信!”
“我去!”
“我去!”
面对众徒弟十分热烈地要求,天山师长们心情既是欣慰,又是担忧。
自然希望徒弟们平安无事。但是,都是从这个年龄过来的,谁不知道年少侠客们的心思?从前血魔之祸时,他们便冲在最前。到现在,自然也不能落下了。
天山师长们只好一再叮嘱,要徒弟们务必记住白、梅两人两次从险境脱身的经验。此外,就是按照信件数量点了弟子。
每封信都有两人甚至三人护送,行路途中最好与其他队伍结伴。
这么三令五申了一番,弟子们一一严肃听令。
至于白、梅两个,考虑到兴许会有人来天山询问详情,他们留了下来,以防不时之需。
作者有话说:
喜欢小白一边偷看小梅一边OS那段
第67章 失踪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就有弟子下山了。
玉涵、韩殊便是其中一队。他们要去的地方颇远,在广安府还要往东的地方。那里有一处长冲门,也是江湖上颇为说得上话的门派。许多附近百姓、甚至稍小些门派之间的冲突,都是由他们出面调节。
玉涵与韩殊都曾在血魔之祸时与长冲门人打过交道。此番送信,两人略有压力。
前天夜里,白争流就听到两人私下念叨:“长冲门都是一些年纪大了的前辈,他们会信信上的内容吗?”
“毕竟有三位师长的私印……”
“咱们到时候可得好好想想要怎么给他们说明。”
约莫也是受了这份压力的影响,两人出发极早。以至于凌云子再在门派中找人,就听说了两人已经离去的消息。
凌云子略有吃惊,看看天色:“这才是什么时候?”
白争流见状,主动问:“前辈,可是有什么状况要与玉师妹、韩师弟叮嘱。”
他不是天山人,但江湖原本就是个论资排辈的地方。白争流此前已有名声,又与梅映寒交好。叫两人一句“师弟师妹”,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凌云子听了他的询问,脸上显出一些迟疑,说:“不是什么大事儿。”
这时候,与白争流一同出门,预备找个地方晨练的梅映寒也道:“师叔说说看吧。”
凌云子无奈,手腕一翻,掌心出现两串流苏。
白、梅两人一眼看出来,这玩意儿与昨日拿出来让他们展现术法威能的剑穗有相似之处。只是尺寸、颜色并不相同,多半不是一个人的东西。
果然,凌云子道:“原是想要给他们当年节礼物的。他们这一走,再回来,起码也要到开春,说不准还要是入夏时候。”
白争流听着这话,心中一动。
难道这些都是凌云子前辈连夜编好的?……倒是长辈的一片慈心了。
想到这里,白争流主动道:“总归师弟、师妹尚未走远。不如这样,前辈把这两样小玩意儿交给我和梅兄,我们去追师弟师妹,将东西交给他们。”
凌云子叹道:“我前面犹豫,便是知道你们若是听了,定然会这样说。可毕竟只是两串穗子,挂在他们的兵器上也只是装饰,没有多余用途。要你们跑一趟,实在是……”
梅映寒闻言微微一笑,道:“既是师叔的一片慈心,师弟、师妹拿上了,也定会欢喜。”
白争流也道:“梅兄说的,便是我想说的。”
两人态度真诚恳切。凌云子听着,到底心动。
原本就是用心编来赠给徒弟们的,若是他们不能及时拿到,纵然后面可以补上,也还是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凌云子点头了:“好。”又和两人说起,“红的这根是韩殊的。别看那孩子一天到晚穿得正正经经,其实他反倒喜欢这些鲜艳热烈的东西。倒是玉涵,整天风风火火,其实反倒喜欢沉稳低调的装饰。喏,这根黑色穗子就是给她……
“哎呀,你们其实不必记这些,他们自己一看就知道了。”
白、梅两人听过、拿上东西,便一同离了天山派。
两样小东西揣进怀里。路上,白争流还找梅映寒打趣:“从前只听说天山上下亲如一家。今日看了,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梅映寒没有否认,而是说:“兵器从库里挑选,穗子则由师长亲赠,的确算是天山派的传统。”
白争流道:“唔,那梅兄你的穗子呢?”
梅映寒说:“在血魔那会儿掉了。”
白争流一怔。细细回想,果真如此。
他初次见到天山大师兄时,梅映寒剑上是有金色穗子。后来某一日,穗子却不见踪影。
白争流歉然:“倒是提起梅兄伤心事。”
梅映寒笑道:“这算什么伤心事?说到底,也只是一件小玩意儿。”收到的时候是很高兴,掉了也不是不遗憾。但比起击杀血魔这等要事,任何遗憾就都不算什么了。
他说得坦荡自然,白争流听过,知道梅映寒是真不在意。便也笑了笑,转过话题。
两人一边讲话,一边运起轻功下山,速度倒是极快。
按照他们估计,玉涵、韩殊应该是先到山下镇上,再从镇上买马。如果走得快点儿,他们还没彻底离开天山境内,把东西交过去,事情就算结了。
刀客与剑客都有信心,也有抱了“纵然赶不上这一出,大不了后面再追一追”的心思。两人却是完全没想到,他们山下了一半儿,就迎面碰上正在赶回来的玉涵、韩殊二人。
白争流与梅映寒愣了,玉涵和韩殊也愣了。
四人面面相觑,还是梅映寒先开口:“你们怎么——”
玉涵:“师兄,不好了!!!”
短短五个字,让白、梅两个骤然肃起神色。
梅映寒先快速在师弟师妹身上打量一圈,确保两个人没事,方问:“怎么回事?”
白争流则道:“莫要着急,慢慢说。”
玉涵喘了一口气,额角滚落大颗汗珠。
要知道,眼下他们可是在雪山上!习武之人是有内力护体,可要跑成玉涵、韩殊这样额头冒汗,脑袋冒烟的样子,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儿。
能让他们这样,一定真的是有非常“不好”的事情发生。
刀客与剑客一起做了十分糟糕的心理准备。后面玉涵说的话,也印证了他们的想法。
女郎宛若竹筒倒豆子的开口:“我与韩殊到了镇上,见许多人神色不对,便朝他们打听。他们也真是心急,见我们是天山弟子,便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韩殊道:“玉涵,重点!”
玉涵“嘶”了一声,“许多采莲人失踪了!”
白争流、梅映寒瞳仁一缩。
玉涵继续道:“如今正是雪莲长成的季节,那些采莲人一年到头就凭借这点来养活一家老小。”这句算是给白争流解释,“最先是一个叫‘赵大’的几日几夜都不回家,他家女人算算赵大带上山的吃食,知道绝对不够,于是去找了族中人。族中人又去旁人说了此事,组了个全是青壮的寻人队伍。结果呢,这支队伍也没了影子!”
韩殊道:“拢共也有十几个人了,再加上最先失踪的赵大——师兄,我们怀疑山上出了什么状况。”
玉涵:“那些镇民现在又要组织人去找,可这不是肉包子打狗吗?我与韩殊暂且把他们劝住了,说都是找人,不如让我们天山弟子去山中搜寻。总归我们有武艺护身,又对山中情况更加熟悉。嗯,我们正要回去把此事报予师长们呢,恰好遇到你们!”
的确是大事。
白、梅两个对视一眼,转眼就做了决断。
梅映寒道:“我知道了。你们回到镇上,告诉他们,这事儿天山派管了,让他们静待消息便是。白兄——”又转头看白争流,“咱们回门派里,一是与师父、师叔师伯说起此事,二是准备东西。”
白争流知道事态紧急,此刻没有多问。等梅映寒与玉涵、韩殊说好他们后面什么时候、在哪里集合碰面,双方分开了,他才道:“梅兄,你说准备,是要如何准备?”
他毕竟是第一次碰到这等事。从前在山上寻人倒是有些经验,可当时无非是要防备豺狼虎豹,和如今情形截然不同。
梅映寒听了这话,和他解释:“带上烈酒、热汤,还有红糖。”
白争流细细思索:“这些……”
梅映寒:“他们在山上待久了,一定已经冻伤。热汤不一定能扛到那时候,等咱们真找到人了,多半所有人都已经身上冰凉。但是有酒、有糖,事情就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