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是在见到折返的同伴们之前,先碰到了天山弟子们。
虽然前面险些丧命,但这会儿,周六儿的心态还算不错。只是到底虚弱,说完这些,没一会儿,就又迷迷糊糊地晕了过去。
天山弟子们对视一眼,神色复杂,却也都知道:“得先把他送下去。否则的话,他会真的没命。”
还有一句话,他们没说,可每个人都知道。
——如今根本不是周六儿印象中他被放下的“镇民上山第四天”,而是第八天了。
也就是说,本应折返的众人迟迟没有出现。不光是不曾来找周六儿,也不曾回到镇中。
“不想这些。”梅映寒吩咐,“咱们找到了人,就要把人好好地带走。这样,接下来咱们兵分两路。玉涵、韩殊,你们先带着周六叔下山。一是找人照顾好他,二是把咱们寻到正确路子的事儿告诉师长们。再有,这么多人一起消失了,”沉默片刻,“请人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众人心情沉重,点头。
梅映寒又看白争流:“白兄,咱们就再在山上待上两天,继续往前。”
白争流珍重应道:“好。”
如今正是晌午。几人没再多说什么,商量好便分头行动。
玉涵、韩殊轮流去背周六儿,白争流与梅映寒则轻装简行,一路朝上。
他们走啊、走啊。迎着大雪,迎着狂风。
不知过去多少时辰,两人忽然在风雪尽头,看到两个小小的、活动的影子。
白、梅两人登时振奋,加快了脚步。
可是,随着双方不断靠近,两个人的神色一点点发生变化。
他们的心情变得古怪又沉重:若是没有看错,那两个小小的身影,仿佛正是晌午才与自己二人分别的玉涵、韩殊两个。
可是,他们不该是下山了吗?为什么此刻会出现在两人前方?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
小白和小梅要发现不对劲了……
第70章 迷路
不单单是白争流和梅映寒,远处,玉涵与韩殊也明显愣住,不知眼下究竟是什么状况。
但不论如何,还是得先碰面再说。
几人咬牙赶路,终于还是在逐渐暗淡的天色之下重逢。马上又要入夜了,他们却还没有找到一个可以遮挡风雪的地方。
若是往常,几人一定已经开始心焦。但现在,他们碰到了比“找落脚处”更加棘手的情况。
一见面,四个江湖客近乎是同时开口——现场另有一个这会儿在韩殊背上的周六儿,只是他人还昏着,自然无法动嘴上功夫。
玉涵照旧风风火火:“师兄!梅大哥!你们为何到了我们下面?”
韩殊还算冷静:“难道是有什么发现?……我们毕竟带着一个人,速度慢,会反而落后一步,也是寻常。”
梅映寒则言简意赅:“你们为何到了我们上面?”
白争流:“这山……”他的心情已经沉重下来。
其他人则从彼此的对话中捕捉到关键信息,脸色一点点变得难看。
梅映寒向师弟、师妹确认:“你们便是一直朝下走,从未改过方向吗?”
玉涵、韩殊苦笑:“如何还能改方向?我们带着一个人,要行路本就勉强。只是是走下山道,这才算是速度不减。可若是让我们上山,却还要赶在师兄、白大哥之前,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儿。倒是师兄与白大哥,可莫要吓唬我们啊!你们——”
梅映寒说:“我们一直是朝上走的。”
话音落下,众人寂静。一时之间,只能听到“呼呼”风声从耳畔吹过。
白争流心情愈沉。有了前几次的经验,此时此刻他不受控制地想,他们怕是遇到了最糟糕的一种情况。
和在广安府、谭家庄一样,他们又进入了某个怨鬼控制下的诡异地方。
但是……其实也不一定吧?
他毕竟不熟悉雪山。倒是梅映寒曾经与他说过,此前也有天山弟子们在山中迷路的情况。但那只不过是眼睛被茫茫白雪骗了过去,自以为走对方向,实际不过是在绕圈子。只要闭着眼睛行走,让身体本能去分辨位置路途,就能从迷障当中走出。
他闭口不言,没把自己的糟糕想法说出口。但是,其他人显然也有所联想,玉涵更是直接叫破:“莫非是‘雪鬼’?”
众人一起看她。
梅映寒微微拧眉:“玉涵,凌云子师叔分明提过……”
玉涵神色微微一晃,但也坚持道:“这哪里是寻常迷路?纵然我和韩殊都傻了,不知道东西南北,可是在走上坡路还是下坡路,我们还是能分辨的吧?如今分明是在朝下走,却和朝上走的师兄、白大哥碰上了,若说不是‘雪鬼’……”
女郎喉结滚动一下,面色当中显露几分仓皇。
白、梅两人看在眼里,忽然意识到,其实玉涵是在害怕。
她当然要害怕。天山弟子们从小就会听师长们说“不能朝山上乱跑,否则一旦迷路,就再也回不来了”。纵然长大以后,他们慢慢意识到这就是长辈们担心小孩儿在山中遭遇不测,可忧虑的种子还是埋了下来。
平常不会显现,到这会儿,亲身碰到了诡异事件,那颗昔日的种子便迅速发芽破土,在玉涵胸膛肆意生长。
她原本就显得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糟糕。而其他人纵然还有别的想法,听到她的话之后,也陷入细微的沉默。
因为玉涵说得并没有错。
迷路迷路,最多是在几座山峰之间发生的事。他们可能会分不清自己朝哪个方向走,但最起码的上下还是不该出问题。更不用说,他们这儿可是足足有四个人。一个没有分清还有可能,难道四人都不曾分清吗?
话是这么讲,但面对惊慌的师弟师妹、不擅长应对雪山状况的白争流,梅映寒还是要站出来道:“都镇定一些。这样,接下来我与白兄和你们一起走。”
玉涵、韩殊看着两人。片刻之后,勉强点头。
梅映寒又道:“你们背了周六叔半日,定然也累了,把人给我吧。”
玉涵、韩殊咬咬嘴巴,没有拒绝。
就这样,情况成了四个江湖客带着周六儿一同往下。
临走时,白争流左右看看,想要在附近找一个有标志性的地方,方便自己后面确定方位。可雪山这种地方,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风景。他失败了,便也不曾提起。
几人快步走着,天色在他们身后愈来愈暗。
江湖客们肩头是风雪,头顶则是逐渐覆盖所有人的夜色。倒是一直陪伴着他们的风雪,逐渐有了停下来的趋势。
这一停,白争流再抬眼,就看到了漫天的繁星。他紧绷的情绪因为这一发现稍稍安定,想:“有星星,至少不会再迷路。”
可真的是这样吗?
风雪停下,还意味着一件事:他们的脚步不再被雪粒埋住了。
走着走着,众人看到了自己身前的连串脚印。
共有四人。其中二人的脚步是又轻又快的,能在雪上这样行走,一看便知道是天山弟子。
又有两人各有特色。其中一个略深,是纵然轻功了得,可毕竟背负一人,身形到底显得沉重的梅映寒。另一个则每走一步,就要在雪面上带出重重的两道痕迹。不知晓的人看了,还当是雪山上有什么妖鬼出现。采莲人看了,却会知道,此人正用着自己这一行世世代代相传制作的木“鞋”。
不会有错了。这样精准、能与他们一一对应的脚步,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们真的在绕圈子。
意识到这点,白争流蓦然抬头,又一次看向天上繁星。
有这反应的不单单是他一个。天山弟子们同样抬起目光,表情甚至比白争流更加凝重糟糕。
这一看,还真让他们分辨出了端倪。
韩殊喃喃道:“没有变……咱们走了这么久,天上情形该有所变化才是!可是,没有。”
时间推移,本该东升西落的月亮依然停留在原地,更不必说拱卫桂宫的漫天繁星。
他们头顶的灿烂星光,像是一片虚幻的影子。永远停驻在那里,不论什么时候去看,都是一模一样的光景。
玉涵仿佛崩溃,身体后退两步,颓然蹲在地上,“怎么会这样!”
韩殊被她的动作吸引了目光,靠近拉她,“玉涵,莫要丧气。”
玉涵却实在是丧气,难以调节心情,喃喃说:“我算是知道了,为什么那些采莲人迟迟回不去。”
一句话下来,在场所有人心头都是“咯噔”一下。
白争流与梅映寒对视,从彼此眼神里看出了一模一样的意思。
玉涵说得有道理。
如果陷入这等诡异情境的不光光是他们,还有此前上山的所有采莲人,便能解释他们一直没有下山的事儿了。
再细细去想,他们如今面临的场面,是不是其他上山找人的天山弟子也有碰见?……明明前一日天山还有大量弟子下山奔赴中原,往各大门派送信说明怨鬼诡境之事。到现在,竟然让他们先落了进来。
韩殊还在低声安慰玉涵,白争流则说:“但是,这儿的情况还是和咱们之前碰到的常宅、谭家不同。”
“没有‘人’。”梅映寒轻声说,“无论是常宅谭家,都是上来就有人告诉咱们,他们是在做什么,需要咱们去完成什么——”常宅的“除鬼”,和谭家的“参加满月宴”,都能算是一重答案。
现在却不一样了。他们只是上山找人,就迷失方向,无法下山。
听着剑客的话,白争流眉尖拢起,非常迅速地往梅映寒身后背着的男人身上看了一眼。
他没说话,但是态度非常明显:其实也不是一个“人”都没碰到吧?譬如,梅兄你背上。
梅映寒:“……”
白争流也意识到,自己的猜测好像太骇人了一点儿。
他沉默片刻,道:“罢了,”如果周六儿真的是什么诡异存在,带着他当然不行,可万一对方是好不容易等到救援的活人呢,“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歇脚吧。总不能一直这么走下去,起码要等白天。”
这句话,得到了天山弟子们的认同。紧接着,白争流又提出:“梅兄,你已经背了周六叔许久,不如由我——”
梅映寒不容拒绝地开口:“我来。你本就不擅长雪山行走,如今又是晚间,如何能再添负担?”
理由明确可靠,白争流还真想不到话音反驳。他只好抿抿嘴巴,再接下来的行走当中,把自己一半儿注意力都放在周六儿身上,防备他突然睁眼发难。
在众人想来,“找落脚点”应该是一件颇为困难的事。毕竟走了一圈之后,他们对自己“迷路”的范围心头有数,知道这附近并没有林子石壁,怕是最终只能挖一处雪洞挡风。
但真走到这一步之前,众人还是想再找找。
原本没报多少希望。没想到,走着走着,一栋破损的木屋出现在众人眼前。
作者有话说:
出现了!雪山必备小木屋(不是)
有朋友复阳了otz,感觉就是……好难啊。
第71章 师弟师妹
看着眼前的屋舍,一行人先是愣住,随即脸上泛起喜色。
天山弟子们朝着白争流解释:“从前有师叔师伯们到山上寻一静处练功,便会起这样的小屋子!据闻还是从师祖那里流传下来的传统,当年他老人家便时常孤身入雪山,十天半月才下来。”
白争流想想。的确,各家各派都会有一些“下苦功”的法子。君不见少林那些和尚时不时就要找个瀑布冲一冲,说这是在磨练心智、锻炼体魄?终南山上也有无数依山而居的隐士,平日吃穿住宿都在一个小小的山洞当中。
照这么看,天山师长们选择在雪山里起一座小屋子,还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他点点头,脸上也透出放松,道:“那咱们快进去吧!把火升起来,也让周六叔暖暖身子。”
嗯,最好让他仔细查看一下周六儿是人是鬼。有从前接触常老爷、马二等游魂的经验,白争流自觉还是可以分辨一二的。
天山弟子们听了这话,一齐点头。
他们加快脚步,很快进到木屋之内。这地方明显许久没有人来过了,只是雪山环境特殊,并不会像山下房子那样结出蛛网。虽然也有灰尘,但对眼下的江湖客们来说,已经是极好的落脚地方。
玉涵已经在生火了,梅映寒则把周六儿放下来,再去听他呼吸、探他心跳。
而后在众人略带紧张的目光里,宣布:“周六叔状况还好——不过还是再给他喂些糖水吧。”
众人一起点头。
这一回,他们是把水囊放在火堆旁边稍稍加热,再把恰好能入口的糖水送到周六儿口中。
按说他许久没有进食,光喝这么点儿糖水当然不够。但除了刚刚被找到那会儿,周六儿再也没有清醒过。便是如今,也只能迷迷糊糊地把送到嘴边的东西咽下去。这样一来,江湖客们担心他真吃了东西反而呛到,多生事端,便到底不曾喂其他的。
他们自己倒是吃了难得丰盛的一餐。在木屋里找出器皿,取了外面的雪,放在火堆上融化。有了热汤,再把随身携带的干粮放进去。
白争流看一眼,惊讶:“你们还带着菜?”
玉涵笑笑:“是啊。雪山行走时最忌讳的就是嘴巴里没有味道,”呃,这话其实不太准确,但白争流还是听明白了,“整日看到的都是一样的东西,若吃得也白白惨惨。时间一长,于心智都有影响。”
说到后面,她自己唇角的笑意收敛,低头安心搅弄菜汤。
香气逐渐在屋子里散开。白争流的身体也跟着放松,想了想,把自己身上的水囊也解了下来。
他的水囊里是酒。如今温上,待会儿玉涵的菜汤好了,就能跟着喝一杯,也算暖身。
这期间,梅映寒也给周六儿喂完糖水。再细细给人把脉一番,道:“还好。脉相不算稳健,却毕竟在。”
玉涵听着,脸上透出一点隐约的愁苦,轻声道:“唉。若是一直找不到出去的路,咱们该怎么办?”
白争流想了想,说:“虽然不太一样,但也把眼下状况当做‘常宅’、‘谭家’来看吧。”
话音落入玉涵与韩殊耳中,两人都显露迷茫。
白争流看一眼梅映寒,示意:“梅兄,说说你前面的想法。”
梅映寒叹道:“在‘常宅’,我们被安排的差事是‘除鬼’,最终却是通过解开柳娘子的封印,诛杀常家老鬼,这才从里面出来。在‘谭家’,我们是参加满月宴的宾客,结果呢,先让孟娘子杀了所有山匪,再将孟娘子斩杀……说白了,虽然咱们现在什么都没被安排,但要做的事情还是一样的。找出造成眼下情境的那个存在,将他杀去。”
白争流跟着道:“正是如此。不过,如今到处都白茫茫的,要如何找‘造成眼下情境的存在’,还要从长计议。”
梅映寒点头。
玉涵、韩殊抽气:“竟然……”
白争流宽慰他们:“莫要慌怕。怨鬼说是鬼,可从我们的经验来看,他们到底也有人情。”
玉涵、韩殊面容复杂地点头,一言不发。
菜汤继续在锅子里煮着,屋内的香气越来越浓。按说这等环境之中,不该能做出多好的东西。但是,大约白争流的确腹中饥饿。此时此刻,他竟然觉得肠胃在隐约“咕咕”作响。
他面儿上没有显现出来,还是那副沉稳可靠的兄长模样,继续道:“如今先是采莲人失踪,而后是咱们迷路。我想,关键便落在了‘失踪’、‘迷路’两件事上。不如你们想想,天山早前有没有类似状况?”
天山弟子们陷入沉思。
白争流的肚子到底:“咕——”
众人看他。
一片视线之中,白争流咳了一声,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胃部。
菜汤仿佛有了煮熟的趋势,刀客已经听到其中“咕噜噜”的响动。
他手指微微上抬。这一抬,就触碰到放在胸膛的某样东西。
白争流一下子记下来:“对了!凌云子前辈给你们的穗子。”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进自己的衣服来掏。不多时一红一黑两个穗子出现在了白争流手上。
他掌心摊开,将穗子展现在玉涵与韩殊眼前,微微笑道:“说是送你们的年节礼物。原本昨日就该给你们了,唔,我与梅兄那会儿下山就是为了追上你们,将这小玩意儿交付。没想到,却听说了镇民的事。”
也算是为他们的找寻行动节约了时间吧。白争流暗暗想。
只是现在看来,实在不知道节约的这些工夫对他们来说是好是坏。
他心思飘动。这时候,在他面前的玉涵、韩殊两人终于抬起手。
两人的神色再度变得复杂。望着穗子,玉涵喃喃道:“凌云子……”
韩殊:“师叔。”
玉涵面皮颤动一下,跟着重复:“是了,凌云子师叔。”
两人的手落在白争流掌心,一人取走一个穗子。
玉涵拿了红色那个,韩殊则拿了黑色。
两人神色还是不同,嘴上却已经开始夸赞:“师叔手艺历来最好,咱们一山的弟子都争抢着想要她亲手编出来的穗子。纵然平日行走江湖时带着略有累赘,可看在眼里,还是实在漂亮,让人欢喜。”
“正是。我盼这一根穗子,盼了好久、好久,如今总算……”
他们再说什么,白争流却没有在听了。
他缓缓地收回手,转头去看身侧的梅映寒。
目光撞在一起的瞬间,刀客与剑客发现对方的面颊是同样的紧绷。
昨日凌云子的话音仿佛还在他们耳畔,是:“红的这根是韩殊的……倒是玉涵……黑色穗子就是给她。”
眼前的两个人,拿错了。
……
……
夜色深深。
距离天山已有两日路程的镇子上,一处客栈。
二楼屋中,玉涵翻来覆去,轻声叹气。
动静不大,但韩殊还是听到了。他最先没有出声,一直到玉涵叹到第三声,韩殊才忍不住开口:“玉涵,你这是?”
玉涵“呀”了声,不好意思:“你还醒着?”
韩殊道:“既去之,则安之。长冲门的前辈们再难应对,也好过师兄、白大哥他们从前面对的那些。”
玉涵听着,勉强回答:“你说的是。”
韩殊闻言安静。
屋内寂然无声。
这么过了几个呼吸的工夫,韩殊忽然再次开口,说:“你前面不是在因为这个叹气?”
玉涵同时道:“我其实……是想到马上就要过年了。就连前面血魔作乱的时候,咱们还是在天山过了年吧?如今却不同了。”
和中原地区时常有人带着孩子上门投拜的门派不同,能当天山弟子的,多半都是年幼时被父母遗弃,又被在外行走的师长捡回山上的孩子。
他们不知道自己出身何处、父母是什么状况,而是从小就在山上长大。
像是顾邈那样,家中是江南富贾,只因当年出事,才把孩子送到远方避难的情况,少之又少。
对于绝大多数天山弟子而言,门派就是他们的家。如今离开,虽然算事出有因。可想到要错过年节,玉涵还是心中郁郁。
也不单是她。听完玉涵的话,韩殊也开始叹气。
两人沉默,半晌,还是玉涵自己调节好心情,道:“算啦算啦。如果能因咱们一封信,让武林少受磋磨、百姓安居乐业,也算一桩好事。”
韩殊听着这话,忍不住微微一笑,“说得正是。”
玉涵:“可惜了,师叔明明答应咱们,今年要给咱们也编上穗子。”
韩殊:“想来回去就能收到。”
玉涵:“嗯,也是。”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