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古代无限流——江色暮

作者:江色暮  录入:06-03

  这也是白争流想说的,只是当下时间,他没心思再叹一句自己与梅兄的默契了。
  刀客与剑客各自握紧手中兵器,足下又是一点,飞身落入主院。
  “哗啦——”
  莫要误会。这却不是柳氏出现时总要紧跟着响起的水声,而是有风吹过院子里的树。
  在风的催动下,枝梢的叶片发出一阵响动。
  白争流凝神看去,看出那是一颗槐树。
  他紧接着想到,“槐”中带着一个“鬼”字。
  刀客眼神微暗,此外却并不因之变色,而是转而留意其四周。
  常老爷曾是读书人。虽然后来娶了黄家小姐,自然而然地接手了黄家生意,转而经商,但他的品位仿佛还是当初做读书人时的样子。
  整个院子的布置与先妻住处的萧瑟、新妻住处的富贵俱是不同,反倒呈现出一种清雅的书卷气。入眼的是石桌石椅,上面还残存了半卷纸。另有一小片竹,一小片兰花,还有……
  白争流走向吸引了自己注意力的方向。
  可以看出,常老爷的院子里原先还有一个水塘。只是此时水塘干涸,又没有其他布置。站在一边,随意低头,就能借着月色与远方屋檐下灯笼的光线见到塘底。
  空空的,落了些枯叶,除此之外乏善可陈。
  白争流看了片刻,就把注意力转向不远处的主院正屋。
  那边正亮着灯。
  灯影照着,依稀在窗上投出一个摇头晃脑的读书人。
  ——怪事。能在主院读书的,自然只有常老爷一个。可一下午工夫,白争流和梅映寒听了满耳朵“我们老爷病重”“我们老爷成日昏睡不起”“我们老爷压根难以下床”,为什么这会儿他又能读书?
  再有,以此刻院子的安静,加上刀客与剑客的耳力。不是白争流夸张,屋子里掉根针,他不一定能听到。但屋子里有人读书,他却不可能听不到。
  有问题。
  白争流眼睛轻轻眯起。他却没选择直接靠近,而是又和梅映寒比了个手势,梅映寒点头,两人先用极为轻灵的身法,把整个主院都转了一遍。
  可惜再没什么发现。
  纵然安伯、平哥等人说了无数谎话,他们话里那句“如今宅子里已经没几个人了”一定是真的。白、梅两个一路看过来,除了最开始那间亮着灯的屋子里有一个人影,竟是再没什么发现。
  倒是偶尔会觉得冷。
  这让白争流又想到了黄小姐屋子里的样子。明明看起来也算富丽堂皇,可那股阴冷的感觉却总挥之不去。
  可是,在一个清冷、没有什么人气儿的院子里觉得冷,又仿佛是件正常的事。
  白争流想了片刻,决定折返。
  “若那真是常老爷,”此刻要说的很多,距离亮灯的屋子又远,他干脆开了口,只是嗓音仍然压得极低,“且看他态度如何。”
  能沟通的话,是一种对付方法。不能沟通,甚至就和昨夜的柳氏一样,则又是另一种了。
  想到这里,白争流的手指又轻轻摩挲一下刀鞘。
  梅映寒留意到了刀客的小动作。他脑海中闪过什么,却是昨夜朝柳氏挥刀的时候,白争流面上曾经一闪即过的恍惚神色。
  后来事情多,他倒是忘了就此事问一问白兄。眼下显然也不是好时机,但若白兄再有什么不妥……电光石火的工夫,梅映寒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待会儿要是真遇到什么险情,一定要是自己在前,白兄在后。至于他究竟在恍惚什么、二十八将昨夜闪烁出的莹莹光辉又是怎么回事,照旧是押后再提。
  两人商定完毕,再度一同上了屋顶。
  不是他们有意要做梁上君子,实在是常宅之事实在不能以常理度量。他们不能直接推门,若是在窗上先戳一个小洞,倒也能偷偷看上一眼。可这不但容易被发现,姿势上也限制了他们行动。
  倒不如像现在这样。两个人站在屋上,很快确定了读书身影所在的方位,而后揭开一处瓦片——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
  白争流、梅映寒同时想到。
  他们依然没有听到屋中传来的一丁点儿动静。
  这让他们心头涌起十二分的警惕。白争流手上捏着瓦片,身体却已经紧绷到了极点。整个人就像是一支蓄势待发的利箭,只要有一丝危险,就能立刻做出反应。
  他两只手都被占住,这时候,就由梅映寒做手势计数。
  三、二、一——!
  安全为先!白争流极快又极轻地将瓦片放在一边,却又半点都不耽搁身体朝一边儿弹去。一玄一白两个身影在顷刻之间就完成了姿势的变换,而屋中依然没有半分动静。
  这下子,连“常老爷的确是在安心看书,只是原本也没有一面看,一面吟咏的习惯,故而显得安静了些”的可能性也没了。
  要知道,一个人只要活着,就肯定是有动静的。就拿此时正想对着的刀客与剑客来说,他们若是集中全幅注意力,或许可以让自己在对方的感官中消失片刻,但也只是“片刻”!
  再要么就是一等一的武学高手,已经达到了以内力调息,让白、梅两个都难以察觉的境界。
  ……怎么可能?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各自提了一口气,逐渐又回到被打开的瓦片之上。
  他们并未蹲下,而是维持着站立的姿势,垂眼望去。
  这一眼,白争流、梅映寒的瞳仁同时缩小!
  映入他们眼中的,竟是一个形容花哨艳丽,唯有一张面孔煞白带红,此刻正望着“手”中书卷,一动不动的纸人!
  屋中灯火跃动,拉长了纸人身后的影子。烛泪缓缓淌下,却比不过纸人面上的那一抹红。
  白、梅两人被这一幕震慑,久久无言。一时之中,竟有恍惚。
  他们警惕良久、谋划良久,最后见到的,就是这么一个玩意儿?
  白争流闭了闭眼睛,蓦然转身,跃下屋顶。
  梅映寒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白兄”的气音,就深吸一口气,紧随其后。
  但他毕竟慢了一步。等剑客落在地上时,白争流已经来到常老爷屋门前,一只手放在门上。
  梅映寒一眼看出白争流想做什么。而他并不言语,只是快步往前,来到白争流身边,同样伸出一只手,碰上另一侧的门扉。
  两人掌心同时用力。
  “吱呀”一声。
  屋门在两人身前打开。
  屋内的纸人不再看书,而是静悄悄地看着门口两人。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
 
 
第12章 纸人
  白、梅两个恰好与纸人那双用漆笔点上的眼睛相对,此刻眼睁睁看纸人对着他们微微点头——晃头,而后又把脑袋折了回去,又作出个对着书卷苦读的样子。
  到这时候,他们也看清了纸人脑袋后面的机关。
  却原来是个几根没扎牢的竹篾。大约是有意做成这样,每当纸人晃到一边的时候,竹篾就会缓缓摇起,再把纸人脑袋带到另一边。
  如此反复。他们在外面的时候发觉纸人摇头晃脑,也是因为这个。
  “为何屋子里没有人声”的疑问被解决了,可新的问题随之出现。
  常老爷人呢?
  白争流目光如电,飞速把整个屋子打量一圈儿。
  着重看床铺、桌子……这些容易察觉出生活痕迹的地方。几眼下来,也真让他看出了收获。
  年轻刀客来到床边,就着纸人读书处点起蜡烛的光晕望向面前一张床。
  要是九王爷和顾小郎在这儿,少不得又要感叹几句常老爷屋子里的布置。看起来没有黄氏住处富丽,实则处处用着好红木,低调又见真章。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有钱人。
  但白争流没在意床是用什么木头打的,上面用的又是什么昂贵被面。他在意的只有一件事:这张床上,还带着人坐过的痕迹呢。
  他身侧,一道影子缓缓过来。白争流让开一些,好让梅映寒看清自己的发现。
  两个青年还是低声讲话。白争流道:“印子已经淡了,却又落了一根头发……至少‘常老爷’整个人还是有的。”
  梅映寒道:“这么晚了,他不在屋中待着,又能去哪里?”
  白争流想了想,“兴许是心中有鬼,怕柳娘子来找他?”
  梅映寒想起外面被抽干的水塘,对刀客的猜测颇为赞同,只是同时道:“还真能让他避过去?那黄娘子、那些小厮丫鬟……”
  白争流听着,转头望向不远处的纸人。
  纸人的摇头晃脑完全不因两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而停下,照旧在窗上投着一个正在吟咏书卷的读书人影子。
  不用他细说,梅映寒一眼就看出刀客是什么意思。
  他跟着道:“白兄觉得是这纸人的功劳?”一顿,进一步问,“这有用?”
  白争流道:“谁知道呢。”再看四周,“如今的要紧事,还是找到常老爷。”
  梅映寒:“也对。”
  只要找到常老爷,屋里这番布置的作用也就能由他回答了。
  但是,常老爷,常宅现在的主人,酿成如今祸事的罪魁祸首,现下究竟在哪里?
  白、梅两个离开床边,重回桌旁,慢慢看着周遭布置。
  “纸人精巧,”白争流说,“白天摆在这儿多半也不碍事。”
  梅映寒低声道:“日日对着,也不嫌……”瘆得慌。
  白争流道:“若是连这些都怕,对上柳娘子,岂不是要慌不择路,跟着跳井?”
  “……”梅映寒忍不住笑了声。想说,常老爷前面做了那么亏心的事儿,现在能“慌不择路”吗?
  平日惯是行侠仗义的天山大师兄,对一个抛弃先妻,又眼睁睁看着新妻磋磨元配的商人毫无好感。
  只是按照白日他们的发现细细想来,黄小姐在小厮管家口中的品性有假,关于常老爷的消息却也不一定是真的。
  思绪转到这里,梅映寒眼底的嘲色稍稍收敛,只道:“纵然纸人能一直摆着,蜡烛却得在入夜前后点上。”加上床上的痕迹,可以断定,白日屋里是有活人的。
  白争流摸摸下巴:“只看做这事儿的人晚上去了哪里。”
  梅映寒跟着沉吟。
  白争流灵光忽现:“梅兄,你说,他既是点了灯,便是需要这屋子亮着。”
  梅映寒跟着这个思路往下:“正是。”
  白争流微笑:“他防备柳氏,但你我——”
  梅映寒目光转向燃烧中的蜡烛,“白兄是要把这烛火吹熄?”
  白争流摊手:“你我已经把这院子转了一圈,也唯有此地有点线索。”而且他们白天已经和柳娘子打过隐晦的交道,柳娘子还有意提点了他们。真碰上了,兴许也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

  再有,纵然晚上的柳娘子会失了神智,他不是还有二十八将吗?
  梅映寒都能留意到昨夜二十八将的不同寻常之处,白争流作为刀主,自然更知道:昨晚自己带着二十八将与怨鬼柳娘子对上,危急关头,刀上散出了一股莫名的力量。到了白日,他将长刀插入水中救下傅铭,那股力量同样出现了。
  前后两次经历,让白争流起了研究之心。
  他想知道二十八将到底怎么了,那股莫名力量究竟从何而来。可惜除了那两次,二十八将始终安安静静,引得白争流不得不深思。或许只有与怨鬼相对,才能再激出二十八将身上的不同。
  纵然吹灭蜡烛真的会引来什么祸患,依然是白争流求之不得的事。
  此类缘由,刀客没拿嘴巴说出来。但他的手指自始至终徘徊在二十八将的刀柄上,已经是明明白白地提点着剑客。
  梅映寒看在眼里,沉吟片刻:“也好。你我一直站着,也不是办法。”
  说罢,他就要往前。
  前面白兄起了瓦片,这会儿轮也轮上他了。
  白争流看着剑客的动作,目光微闪,并未阻止。
  柳娘子是水中怨鬼,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从火苗里冒出来。梅兄去吹蜡烛了,自己也好在他身后警戒。
  他默默想着这些,默默拔刀。纵然屋内昏暗,刀面依然雪亮。
  梅映寒:“呼——”
  火苗晃动,纸人恰好再度转到刀客与剑客所在方向。
  它脸上带着夸张的笑意,如今覆上两个青年的影子,那抹笑意竟比先前生动了许多,显出几分兴奋的怨毒。
  白、梅两人背对他,一个行动,一个守备。一口绵长吐息下来,烛光不甘地跳跃一下,屋内紧跟着沉下颜色。
  光火熄灭。
  白争流掌心紧扣刀柄。
  他听到了身后传出的巨大一声“咣当”动静。与此同时,二十八将静悄悄地待在他手中,没有丝毫与柳娘子相对时的特殊感觉。那股柔和、强盛,像是在短短一息就让他强健百倍的力量宛若昨夜与今天白日中刀客的一场错觉,现在则是从错觉中苏醒的时刻!
  白争流闭了闭眼睛,忽而道:“梅兄,你看窗外。”
  梅映寒微微一怔。他正要研究刚才究竟是什么发出动静,就听刀客来了这么一句。最重要的是,白争流嘴巴上说着“窗外”,实际行动却是面对自己。
  梅映寒的目光与其相对。他花了很短暂的时间思索,而后灵光一现。
  天山大师兄微微点头,同时道:“那是!”
  他嗓音微微抬高。明明还是一张镇定冷静面孔,却生生在自己讲出的调子里塞了几分惊恐。
  白争流听在耳中,甚至有几分好笑。但他毕竟知道此时情况不同,只好遗憾地在心里想:“从前倒是没发现,梅兄也是个妙人啊。”
  白争流道:“梅兄,你我速速从这屋中离开!”
  梅映寒毫不犹豫:“走!”
  屋内响起一阵脚步声。只要片刻工夫,里面就没了刀客与剑客的身影。
  他们原先在的地方,纸人的脑袋晃动、晃动……从门口方向,转到了衣橱方向,脸上依然是那副夸张的笑容。
  半晌,但听轻轻一声“吱呀”,衣橱被推开一条小缝。
  一个面容青黑,身形瘦削的中年男人悄悄看着外间情况,又过了一会儿,才颤颤巍巍地从柜子里爬出来。
  落在地上的时候,他甚至微微踉跄了一下。这一个动作,就能看出男人身体的虚弱。
  而这么一个走路都站不稳的男人,却没直接去敞开的屋门边儿上,而是咬咬牙,转身去找开在另一个方向的窗户。
  他的动作到这会儿倒是显出一点灵巧,明明是在黑暗当中,却十分灵活地绕开了屋中一应家具摆设,飞快来到窗边,将窗户推开。
  刀客正在外面瞅他。
  月光洒落,中年男人看着外面的刀客,露出一副恍若被雷劈中,惊得浑身都不受控制的恐慌表情。他嘴巴大大张开,喉咙里发出“嗬嗬”声响,身体止不住后退、后退。最后“噗通”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白争流无奈地翻身跃进屋内。这时候,梅映寒也从门口走了进来,口中说:“白兄胜了。”
  他们在外面打了个赌,赌的就是前面发出“咣当”动静的存在会从哪个位置往出跑。结果显而易见。
  面对这一刀一剑两个青年,屋内的中年男人脸上惊恐的神色一点点变化、凝聚……最后,也不用他来做什么反应了。白争流上前一步,把人拎起来,顺手放在旁边的凳子上,就让男人和纸人正面相对。
  男人:“……”
  梅映寒:“……”咳咳,不能笑。
  不过白兄行事的确不羁。
  梅映寒唇角快速勾起一丝弧度,又被他压了下去。
  这时候,白争流已经在说:“你是什么人?为何半夜待在此地?”
  同一时间,刀客模糊地想:“嗯?怎么感觉这家伙拎起来的手感不太对劲。”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感觉自己好危的江……
  隔壁部门、斜对面部门团灭,我们部门也有人阳了。
  原本还说我每天通勤距离太长很危险,要不然这礼拜我别来了,但现在能上班的人数锐减,能到一个是一个_(:з」∠)_
  好消息是地铁上人也少了,连座位都坐不满。
 
 
第13章 镇压
  白争流拎过的人不少。从前和傅铭在一起,傅铭的护卫多半很乐意找刀客切磋武艺。一来二去,白争流积攒了丰富的“把被打得爬不起来的成年男性丢在一边堆起来”的经验。
  究竟哪里不妥?
  要说重量,眼前的中年男人——哦,他已经在磕磕巴巴地承认自己就是常老爷了——是比那些常年习武的护卫身量要轻一些。但这很正常,两边体格摆在那里。要是常老爷一个看起来没有二两肉的家伙都和护卫们是一样重量,护卫们一定会无地自容地自请加训。
  但要说别的,一时之间,白争流也想不到。
  他只好暂时把疑问压下去,先看眼前。
  梅映寒已经在问:“你前面就是躲在柜子里?”
  常老爷瑟缩一下,回答:“正是。”
  梅映寒问:“为什么?”
  常老爷脸上闪过一丝恐惧,一丝怨恨。
  他倒是也有隐藏的意思。屋内也黑,其实无论白争流还是梅映寒,都不太能看得清常老爷的形貌表情。奈何姓常的一说起话,就咬牙切齿,倒是生怕旁人不知道他就有多恨柳氏。
  “那女人,”常老爷道,“我从前纵然对不起她,她也不该如此不饶人!害死她的又不是我,我分明是让人好好供着她,给她的待遇虽然比不上黄氏毒妇,却也要好过她从前在村子里的日子……”
  讲到后面,常老爷的气势一点点变弱,竟有几分瑟瑟发抖。
  他完全是被吓没了魂儿,只记得反复说:“她杀了黄氏毒妇也就算了,为何不放过我?我何曾对不住她,她日日杀人,日日又在我这屋子外面看着我、折磨我。”
  在常老爷颠三倒四的话音里,白、梅两个人很是花了一番工夫,终于把他正说的东西理顺了。
  一言蔽之,柳氏还真没放过常老爷的意思。
  她先杀黄小姐,再杀宅子里其他下人。在这个过程里,也没忘记每晚来常老爷住处晃悠。
  只晃悠,不进来。
  常老爷只能每晚看到窗外有一个湿淋淋站着的影子,偶尔会有腥臭的水从门缝、窗缝,乃至床头流过来。但也仅仅如此,柳氏并没有直接淹死他、拖他给自己陪葬的意思。相反,她像是更乐意慢慢折磨常老爷,看他一天天消瘦崩溃。
  白争流听着耳边的一声声痛哭,还有梅映寒挑着重点问起常宅那些旧事。
  他默默分辨。在两任妻子的事情上,常老爷的说法和安伯、平哥相差无几。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说法要更加细节。
  比如柳氏究竟是怎么死的。
  “她打翻了给黄氏毒妇备下的洗脸盆,那毒妇骂她连这等小事都做不好,要让人给她教教规矩。做这事儿的就是那毒妇的贴身丫头,叫腊梅的,历来是她对二娘磋磨最多。
  “二娘被那狠心的丫头按在水盆里,最开始还能挣动呢,到后面就一点点没了动静……”
  白、梅两个心中分辨:这么说来,“二娘”就是柳家娘子了。
  这年头,普通百姓没有名字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小时候“大郎”“二郎”这么含糊叫着,等长大一些,有运气的能捞到个出生年月当自己的名字,但也有很多人一辈子在旁人口中都是姓加排行。
  男丁尚且如此,女郎就更不用提。也只有那些读书人家,会给女儿起上名字。轮到柳氏,从出生到死去,她都是“柳家二娘子”。因丈夫抛弃了她,另娶新妇,这“柳氏”的名头前面甚至不能再加一个“常门”。
  白、梅两个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他们一前一后开口。
  梅映寒冷声:“她在挣动,你又在做什么?”
  常老爷面颊抽搐一下,并不言语。
  但纵他不说,两人也能想到答案。
  白争流凉凉说:“你就在一边看着。看着腊梅、黄娘子动手,柳娘子一点点没了气息。到这时候,你们一群人终于慌乱,把人抛入井中。”
  常老爷浑身发抖,不敢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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